他的PTSD,又應激了一下,仿佛他已經看到了身后云清冒著紅眼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他的場景,立馬不再敢多想。
便只見她,像一只敏捷的貓一樣,悄悄摸摸地走到了落地拉窗門那里。
因為那里正好是莫殘憐把人質藏在的地方,也就是這一家三口平時晾衣服的陽臺。
她的腳步輕盈而無聲,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發(fā)出一點聲響引起莫殘憐的注意。
只見她如同一個經驗豐富的小偷一般麻利地打開了陽臺的落地玻璃門。
門打開的瞬間,一股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
她輕緩的步伐鉆了進去,眼睛迅速地掃視了一圈,看到一家三口都好好的只是昏迷了,這才松了一口氣。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欣慰與安心,仿佛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頭。
她熟練地將兩個大人,像疊羅漢一般,全部背在了背上。
那兩個大人的身體在她的背上顯得有些沉重,但她卻絲毫沒有退縮。
而孩子她用一只手臂緊緊地箍住,那手臂的力量仿佛有千鈞之力,讓孩子穩(wěn)穩(wěn)地靠在她的懷里。
另一只手緊緊地抓住背后兩個大人的全部的手,手指用力地扣住,防止在從陽臺直接跳下去時,他們脫落。
“呼~!一切準備就緒!沒問題,這點高度對我一個這種生命層次的「玄亥」不算難題!”
她在快速地嘀咕了一聲后,深吸一口氣,眼神中透露出決然的赴死。
然后,她朝著下面猛的跳了下去。
在跳下的瞬間,她的身體仿佛一只展翅翱翔的鳥兒,在空中劃過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
而此時正是早上,陽光明媚,天空湛藍如寶石。
“親愛的小花長啊長,快點長大好觀賞~”
此時正有一個花草愛好者,把整個陽臺都種滿花的人,正在陽臺上邊哼著歌,邊澆花。
他的臉上露出幸福的表情,眼睛看向那些花草,黑色的瞳孔中充滿了對花草的喜愛與呵護。
他的動作輕柔而熟練,仿佛在對待自己最珍貴的寶貝。
而就在這時突然呲溜一聲,從陽臺邊緣劃過一道黑影,那黑影速度極快,如同流星一般一閃而過。
那黑影發(fā)出烈烈作響的聲音,似乎疑似衣服的被氣流吹打的聲音。
而這養(yǎng)花的人,第一時間便反應了過來。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
他的嘴巴張得大大的,仿佛想要喊出什么,但卻因為太過震驚而一時說不出話來。
過了片刻,他才大喊了一句:
“我艸!50多層!高樓有人跳樓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他大喊的時候,手里的澆花用的壺也隨著他的脫手,也被扔出了他的陽臺,隨著那道黑影齊齊掉了下去。
那澆花壺在空中翻滾著,仿佛一個無助的玩具,逐漸消失在視線中。
……來到這邊一招了結了,浮九善的云無道…
“人之將死,已有所歸……絕行兄弟我來陪你了。這是老一代人的毀滅,新一代人的新生。”
浮九善此時已然是油盡燈枯之態(tài)。
他整個人癱倒在沙發(fā)上,身體猶如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氣,每一個動作都顯得無比艱難。
他的雙眼半睜半闔,眼神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說的疲憊與釋然,嘴巴微微蠕動,喃喃低語著這些話,聲音微弱得仿佛隨時都會被空氣淹沒。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本以為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的他,在過了一會兒后,卻驚愕地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還沒死透。
他的意識在混沌中逐漸清醒了一些,心中滿是詫異。
(“等一下,怎么回事兒?我怎么還沒死?算了,趁現(xiàn)在直接交代吧,否則他們找到我的遺書,都得猴年馬月了吧……”)
他艱難地睜開眼,那雙眼眸中原本的銳利早已消失不見,只剩下無盡的滄桑。
他拖著半殘不殘的身體,每一個動作都伴隨著骨頭的咯咯作響和難以忍受的疼痛。
他緩緩地靠在自家那有些陳舊的沙發(fā)上,沙發(fā)發(fā)出一陣輕微的吱呀聲,仿佛也在為他的命運嘆息。
他的眼神有些迷離,仿佛在回憶著過去的點點滴滴,然后有氣無力地呼喚了兩聲。
“……云小子……你過來一下,我還有事要跟你說。”
而此時的云無道,正被溪雅像呵護稀世珍寶一般關心著。
但對于她來說,說是父親……在她眼睛中根本不配。
溪雅的眼神中滿是擔憂,雙手在云無道的身上來回仔細地檢查著,嘴里還不停地念叨著:
“有沒有受傷?哪里疼一定要告訴我。”云無道被她折騰得有些無奈,但又不好反抗。
但在聽到浮九善喊他的名字時,他還是輕輕按住了溪雅不停檢查的手,停住了她的動作。
“干啥!讓那老家伙死去唄,反正他也沒關心過我,說是父親,還不如說是一個上司!一個冷漠至極的上司!”
溪雅此時說出的話無比的冰冷,語氣中充滿了怨恨。
她剛才也清楚地聽見了浮九善的話,想起過往那些痛苦的回憶,眼中的恨意更濃了。
對于她來說,眼前這個所謂的父親,在她的眼中根本不配擁有“父親”這個稱呼。
“哦……”
這樣他不知道該說什么,下意識便哦了一聲。
云無道有些尷尬,明明溪雅是浮九善的女兒,但卻是如此作風,絲毫沒有把他當做自己的父親。
“呃……你的父親,為了逼迫我繼承墨城未來的延續(xù),已經成為這副模樣,此時這樣做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說,不是嗎?”
云無道,用著一種自己也是受害者的語氣想要讓溪雅放心,他是跟她是一個陣營的。
“唉,說的也是……”
溪雅輕輕嘆了一口氣,緩緩放開了牽住云無道的手。
她的臉上還是帶著濃濃的鄙夷神色,目光冷冷地看向那已經躺在沙發(fā)上、進氣少出氣多的浮九善。
隨后,她頭也不回地轉頭離開了房間,仿佛從來沒有想過再看自己父親最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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