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
任辭洲小聲驚嘆,這還是他認識的路木頭嗎?
那個大學時期拒絕所有曖昧往來書信的木頭,什么時候變這么輕浮了?
任辭洲虛瞟了眼談聞,不得不說,這富二代長得不賴。五官周正協調,膚色白皙濃眉大眼,看著就討人喜歡。任辭洲又聯想路褚前些天說自己彎了的事,忽然驚醒——
路木頭活了二十七年才發現自己原來是個同性戀,然后無可自拔的投入同性戀的圈子里,想戀愛的心泛濫,見著好看的小心思活絡起來,毫不在意顏面,只想把小鮮肉泡到手...
這也不是不可能。
任辭洲唏噓,頓時可憐起一個月給路褚花了幾十萬的有錢哥。
雖然路褚想聊天的心很熱切,但富二代明顯沒有要搭理路褚的意思,從開始喊他名字一直無視到現在,任辭洲替兄弟尷尬,主動出聲化解:“你說你們在行房事,為什么午夜哨吹響時我看到葉俏俏從我房間走過去。除非...”
任辭洲頓了下,聲音大了點:“除非顧平是個秒男!”
談聞恢復正色,淡嗯一聲:“他是秒男。”
這句話落路褚耳朵里帶有爭議性,在任辭洲這頂天算談聞順著臺階下來。
任辭洲自顧自地笑起來,路褚淡淡看他一眼,任辭洲后背一陣發涼,嘴角迅速迅速向下,繃緊不說話。
氛圍逐漸莫名其妙起來,任辭洲神經大條二十年,破天荒的在今天察覺出古怪。路褚這廝簡直是在孔雀開屏!
在別人質疑他的時候,路孔雀:
“俏俏,你覺得呢?”
“俏俏,為我作證。”
在有人懷疑他的時候,路孔雀:
“俏俏,你也覺得是我嗎?”
任辭洲:“^-^”
這已經不是開屏了!完全是發癲發狂發瘋!
這還是路褚嗎?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倆真談戀愛了!
任辭洲終于忍受不了,桌下,他的腳踢了踢路褚的鞋,湊近他腹語說:“收斂點吧,太明顯了。”
路褚抿抿嘴,看向談聞,無聲說:“他踹我。”
談聞:“……”
談聞從進來起,視線一直聚焦在他和路褚為交界點的范圍內,自然能捕捉到路褚的話,只是路褚沒出聲,他猜不出路褚的意思。路褚這個人很奇怪,總喜歡無聲勝有聲,他又不是路褚肚子里的蛔蟲,沒心思也沒興趣猜他想說什么。
談聞興致缺缺地垂下眼皮。
劇本殺結束后,談聞準備離開,被路褚攔下。一時間室內只剩他們二人。
談聞沒精神地抬頭:“干嘛。”
路褚說:“我還以為你不認識我了。”
“你們這行外出很頻繁啊。”談聞說,“在哪都能碰見你。”
路褚說:“上次是陪客戶,這次是陪朋友。”
“任辭洲?”
“你認識。”路褚陳述道。
談聞嗯了聲,“知道,也是你客戶。”
任辭洲投資的項目很多,早年的確為路褚投過一筆價格不菲的贊助,路褚微訝:“他告訴你的?”
這也能說對。談聞服氣了。這人到底接了多少客?
談聞胸腔有點兒酸脹,忽然浮起煩躁郁悶的心情。
“猜的。”談聞拿開路褚擋在門邊的手,“我要走了。”
話音剛落,他的手腕被捉住。
路褚摁了摁他手腕的肉,談聞眼皮一跳:“你有病。”
“我們多久沒見了?”路褚有些幽念,“你就不想我?”
“最近沒客戶了?”談聞反問。
路褚不解,以為他是在關心自己的事業受到影響,說:“客戶一直有,做生意急不得。”
“……”談聞,“你就不怕跑別家去了?”
路褚揚唇,“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
談聞徹底失語。
這種臉皮厚的人是沒法說的,他講不過,干脆隨他自我膨脹。
“我是不是給多了?”談聞說。
“什么?”
“錢。”談聞認真問,“我是不是給多了,甩不掉了?”
他的直接讓路褚頗有意外,路褚混跡社會多年,早已磨練出厚顏無恥的性格,他點點頭說:“甩不掉了。”
話畢,他面不改色,手指下游,觸上談聞的指尖。拇指勾拇指,纏繞在一起。他的力氣很足,談聞無法掙脫。他稍有動彈,路褚便籠罩他全手。
“想干嘛?”
“干你。”
下流話。
談聞臉頰倏地燒了起來,他皺眉頭,說:“我現在不想做。”
“為什么不做?”路褚說,“你不爽嗎?”
“……”
越說越離譜。
談聞咬緊牙關,磨了磨:“我今天沒心情。”
“是沒心情還是沒狀態?”
“都沒有。”
“我能幫你找狀態,要嗎?”
“.,.你就不能找點別的事做嗎?”
談聞心里不大樂意,不是因為床事不舒服,以前沒覺得路褚陪其他人有什么問題,也不知怎地,竟對路褚多出幾分占有欲——是一起去玩過的原因嗎?談聞在心里問自己,不應該啊,明明那場旅行并不順心,也不溫情。
大概是打了太久的游戲,整個人的腦子發散成傻逼了吧。
“行。”路褚說,“你想做什么,我陪你。”
談聞說:“我想回家打游戲。”
路褚沒猶豫:“可以,走吧。”
談聞震驚地看了路褚一秒,這人怎么聽不懂好賴話?談聞再次重申:“我想自己回家打游戲。”
“那我呢?”路褚問。
談聞抽了抽嘴角,這下是真的束手無策了。
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還能去哪?
這么簡單的道理,他怎么聽不明白呢。
“你的眼睛里都是紅血絲。”路褚突兀道,“你想去按摩嗎?”
“按摩?”這又是什么時候開展的業務?
“嗯。”路褚說,“有家按摩店不錯,想去嗎?”
“叫什么名字?”
“有家。”
談聞停頓幾秒,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最近肩頸因為長時間打游戲的緣故,經常容易酸疼,談聞想了想,答應下來:“走吧。”
他把車鑰匙丟給路褚,“開我車。”
路褚接過鑰匙,與談聞一起出了門。任辭洲斜靠在前臺的桌子前,動作妖嬈地看著他們,挑眉頭:“這么快就出來了?”
路褚不用想也知道他在說那些有的沒的,壓根沒打算回應。談聞壓根沒覺得任辭洲在和自己說話,更沒說話。
在任辭洲的注目下,兩人離開劇本殺店。
談聞剛走,邵左晁就從左側柱子前走出來,他唏噓道:“你這朋友是干什么的?看著和談聞關系不淺啊。”
“他啊,什么都干。給錢就行。”任辭洲說,“是吧,我也覺得。我這朋友前幾天剛變成gay!”
“gay啊...”邵左晁思索,“那我懂了。”
“你懂什么?”任辭洲問。
邵左晁晃悠悠走去茶水間,丟下句:“你別管。”
眼見八卦就要誕生,卻被對方硬生憋回去。任辭洲心里抓狂,跟上邵左晁的腳步,一個勁兒圍著對方,像只蜜蜂似的,嗡嗡嗡地問:“你到底知道什么?”
-
談聞二人抵達有家按摩店已經是一小時后,這個時間剛好夠談聞睡一覺,睡醒剛好停車,談聞揉了揉眼睛,下秒就收到路褚遞過來的紙巾。
“臟。”路褚言簡意亥。
談聞接過,嘀咕了句:“沒你臟。”
他的聲量很小,路褚沒能聽清,問道:“你說什么?”
“沒什么。”難聽的話不說第二遍,這是談聞母親教他的道理。
這茬揭過,兩人一起下了車,進到按摩店。路褚大概是這家店的會員,剛走進店就被前臺小哥叫了聲“路哥”,緊接著說:“要叫李總來嗎?”
“不用。”路褚說,“我和朋友來的,給我們開一個大包,叫兩個按得好的。”
“成。”前臺小哥說,“那你們去888房吧,李總說你來都去那間。”
路褚頷首,見前臺小哥要領他們去,直言道:“我們自己去就行。”
前臺小哥腳步一頓,停住了:“行,那你們去吧。”
路褚重新看向談聞,“走左邊。”
談聞點頭,跟著他走,進到888房,他怔了一秒。
和他想象的環境不同,用金碧輝煌形容這個包間都不為過,一個按摩房生生造成了至尊包廂,談聞意有所指:“你和有家老板挺熟。”
“是挺熟的。”路褚笑了笑,“關系不錯。”
談聞:“你熟的人可真多。”
路褚不置可否。
沒一會就進來了兩個眉清目秀的按摩師,文文弱弱的,瘦得像塊排骨,看著不像‘最好’的樣子,談聞上衣脫去,放平躺在床上,任人宰割的模樣。
按摩的手勁挺大,按了兩下肩膀談聞就受不了了,連忙喊停,嘶氣道:“慢點兒,太疼了。”
沒怎么用勁的小哥一臉無奈,面對這身嬌體軟的金貴主兒,只好說:“我輕點。”
力氣小了,談聞終于舒適,瞇著眼享受。
不多時,旁邊技師倏地“呀”了聲,“路哥,這誰刮的啊?手勁挺大。”
談聞心動了動,往旁邊看。
路褚肩上有一道很淺的紅痕,像是人用指甲抓出來的,時間跨度挺大,紅痕淡了不少,快結疤。
談聞愕然,剛在想會不會是自己,正要自我否定,目光撞上路褚的眼睛。
他在充滿戲謔的眼眸中,聽到路褚說:“家里不聽話的貓抓的。”
“那也太狠了。”
“是啊。”路褚說,“路上撿的野貓,沒想到威力這么大。”
“野貓啊?難怪,野貓要生存嘛,肯定更警惕,很難靠近的。”
“說起來還是我朋友讓我撿的。”路褚偏頭,直看向談聞眼睛:“談聞,你說這野貓該不該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