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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沉欲念◎-
氣溫接近零下, 一呼一吸間,鼻腔間滿是寒意。
衣服表層布料都偏光滑,待在室外久了,都是低溫, 露在外面的面部皮膚, 和衣領蹭上, 猛地一涼。
就這么被他拽著拉了把,身體不自覺前傾, 雪鏡差點磕過去, 為了穩住身體平衡, 下意識抬臂撐了下。
周圍沒任何固定物,一片白茫茫的雪場,毫無遮擋。
這么一撐,恰好就扶在他肩膀上,距離也被迫拉進。
她穩住語氣,冷淡開口:“約會怎么了, 我不能約會?”
穿著厚外套的情況下,還都穿得嚴嚴實實,真談不上什么親密接觸, 以前比這過分的多了去了, 但井夏末就是控制不住血液升溫了。
這么幾年,接觸過那么多異性, 都沒辦法做到的事, 他這混蛋輕輕松松, 一個動作, 就做到了。
她其實沒想到他一見面就這么對自己, 以為他會裝看不見, 裝不認識,畢竟有秦笙這個曖昧對象在,多少聽說過他跟自己的那點青春往事。
不然秦笙也不會幾次三番地約她,叫她出來玩。
左燃:“哥幫你把把關?”
側頭,淡淡瞥了眼李京嶼。
井夏末猛地推開他,“用不著。”
隨后轉身要走。
這動靜,不大不小,而且這個抓衣領的動作,強勢意味很足。
發生在同性間,就等于易燃易爆,一觸即發,快要動手打架。
但在異性間,反倒特別曖昧。
秦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站著,表情到眸子都靜靜的,沒戴雪鏡,只戴了個帽子,鼻尖被凍得有點紅,皮膚特別白,唇色泛粉。
井夏末視線朝遠放的時候,就這么不經意見掃過去,的確漂亮,干凈又清純的那種好看,還是個白富美。
眼神對上的片刻,對方收回視線了,開始垂眸調試頭盔下面的按鈕。
兩人眼神都淡淡地,什么都沒說,又好像什么都說了。
后半場。
井夏末跟李京嶼去了遠一點的區域。
準備坐纜車的時候,今天人少,不用排隊,坐纜車的時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撞一塊了。
他跟秦笙,就坐自己前面,在聊天,談笑間,氣氛特別融洽松弛。
跟她在一塊的那種氣場還不太一樣,沒一點劍拔弩張,互相攻擊的感覺。
他現在見了她,沒什么好話,她同樣也是。
滑雪道兩旁的路燈不多,冬霧彌漫,白茫茫一片,四周只剩沉寂的漆黑,孤寂又陰冷的氣息。
井夏末抱起自己的單板,不坐纜車了,省得看得眼煩。
李京嶼也沒坐,自顧自說著:“這個天,特別適合滑野雪,你下次再過來,提前跟我說聲,這種戶外運動,還是得有人陪著。”
“我對滑雪一般,就會打羽毛球,羽毛球最有意思,不過四個人更好玩點。”
兩個人也能打,四個人就得需要配合,都好玩。
“羽毛球我也打得挺好,這樣,你直接來我別墅的那個院子,隱私性很好。”
她敷衍地嗯了聲,沒上心。
這種類似的邀約在她的世界里很常見,但大多數就嘴上說說,看她反應一般,不來電,就會換追求對象了,沒有特別偏執的,發消息要是不回,也就沒后續了,美女那么多的圈子,誰都不缺她一個。
其實跟李京嶼很早就有接觸,六年前吧,通過付檸,不過不熟。
這人不好也不壞,長得挺帥的,身上好幾處紋身,還是個有個性的歌手,隨便唱首歌,臺下一堆女孩瘋狂。
但談過的有點多,她不太想考慮。
就今天一塊出來的小模特,在他們圈子里叫野模,也跟他有過床上關系,能看出點苗頭。
到了床下還裝得跟普通朋友似的。
井夏末是想從上一段感情里走出來,結果這一走就是六年,偶爾會有點挫敗感,但也只是偶爾-
半路逃走不是她今天的風格。
沒找借口溜走,還去吃了夜宵,一家火鍋店,點了一堆愛吃的,腦花,爆辣牛肉,蹄花,筍尖…
后又去玩了桌游一類的。
包廂內開著二十多度的空調,暖氣足,溫度高,室外零下,溫差極大,在屋里都穿著短袖。
盛禾話比較多,和秦笙這個白富美挨著坐,秦笙旁邊則是左燃,都在井夏末對面。
秦笙里面穿了個緊身的內搭,身材不錯,不過沒寧雨純的好。
桌上有本子和筆,各式各樣的零食,巧克力,薯片,果凍,飲料。
秦笙拿著筆無聊地寫寫畫畫,拿筆的手,中指上,戴了枚字母簡約的,銀色戒指。
盛禾眼尖地說道:“誒,你倆同款啊?情侶款?”
秦笙沒立馬說話,而是側頭看了眼左燃。
左燃這時候則漫不經心抬眼,看對面的井夏末,一副悠閑慵懶的樣。
盛禾吃了個乳酸菌味的果凍,正好坐在桌子拐彎的位置,能把這兩排的人都看在眼里。
察覺到這幾人之間不對勁的磁場,尤其是秦笙,渾身的不自然,但井夏末淡淡地,從始至終沒什么情緒。
繼續道:“你們放假的時候有旅行計劃嗎?要是假期正好湊一塊的話,也不能每天都工作吧。”
她一個游手好閑靠啃老的,是不太理解。
秦笙:“他比較忙,沒多少時間。”
左燃:“你要是想去,下次提前說一聲,倒是能騰出空來。”
井夏末正百無聊賴地發消息,根本沒對劇本殺上心,也覺得熱,脫了大衣。
里面就一件寬松的薄T恤,胳膊很細,骨架也輕,整個人顯得很薄。
低頭看劇本殺身份的時候,神情專注,黑發微微凌亂,隨后捋了下,別到耳后。
純素顏,連口紅都沒涂,皮膚特別白,不說話的時候,認真看字的時候,多了幾分疏離感,不同于少女時期的青澀甜。
五官沒怎么變,依舊很好看,隨意地窩在沙發角落,慵懶又性感,明明沒濃妝艷抹,也沒任何暴露的衣服,但就是很吸引人,特別妖。
漂亮的程度,似乎又增加了,但又說不出來哪變了。
盛禾看她的時候,就這個想法,在室外滑雪那會,包裹得嚴實,還沒這么明顯的感覺。
大學一塊住了半年多吧,天天見,看過好多次了,還給對方化過妝,一起洗過澡。
不然盛禾都懷疑她整容微調過。
也難怪被沈牧當成白月光,還是一出場別人就黯然失色的那種。
為了有恐怖氛圍感,整個包廂就亮了盞小燈,在桌子中間,昏黃,打晃。
劇情是中式恐怖,驚悚,連環殺人事件。
但聊天打鬧的特別多,不怎么有投入感。
她分神了幾秒,在想,對面這個混蛋,就在上周,還把她壓在溫泉池邊做。
那兩個荒唐的晚上,在他心里,估計頂多就是泄-欲。
轉頭就能和另一個白富美在她眼皮子底下勾搭上。
音響里歌能隨便放。
本來是首極具驚悚氣息的BGM,但鬼味太濃了,有個模特膽小,怕鬼,就給切歌了。
這會放到了《壞女孩》。
很經典的一首,旋律熟悉好聽。
“那時我放開了的手
轉過身只剩了保重
你話都沒說卻哭了很久很久
我喜歡壞壞的女友
我喜歡刺激的感受
你單純太過多余了那些溫柔
你消失在無名大街
從此就沒有再見面”
盛禾:“誒,我真覺得,男人特別賤,就喜歡壞女孩,不夠壞的就不愛,越是聽話的,懂事的,反倒覺得沒勁,沒意思。”
劇本殺,井夏末才發完言,冷淡瞥了眼左邊的盛禾,不知道跟誰說的,但明顯沖自己來的。
其實在宿舍那半年,這人還挺正常的,對別人怎么樣她不清楚,對她沒什么敵意。
后來搬出來住了,聯絡很少,過了兩三年,郁寧說,盛禾跟沈牧搞到一起了。
當時聽完就忘了,壓根沒關心過,
沈牧 ,她的確短暫利用過,但沒談過,現在當檢察官了,盛禾她不清楚,沒進娛樂圈。
她跟這兩人,連交集都沒有。
無辜,也不算無辜。
沈阿姨應該不滿意盛禾,給沈牧挑的結婚對象多半是知書達理型的。
故意回:“那你算哪種,你應該是第一種吧。”
盛禾頓了兩秒,又意味深長地說:“但可能是我沒腳踏兩條船,讓男生得到的太容易了,就不會珍惜。”
李京嶼這時候懶洋洋地道,“女生也差不多,喜歡壞的,誰都別說誰,不管我跟多少人睡過,都有人愛得要死要活,偏偏不喜歡老實的,能怎么辦。”
煙癮挺重,沒忍住在室內抽,偏頭點了根煙,吸了一口,夾在指間。
繼續道:“我說我這人挺浪的,錢可以,其他東西別想了,結婚不可能,純粹玩玩。”
“我每次都把話說在前頭,分手的時候,還是不少人哭,死纏爛打,挺煩的說實話。”
蔣川笑道:“我佩服你,兄弟,渣得明明白白。”
邊上的池思芋臉色一般,很不滿意他這么說,用胳膊肘搗了下。
李京嶼和他碰杯,清脆一聲響,繼續仰頭灌酒。
“當然了,如果井夏末這種的和我提結婚,我應該會考慮一下。”
都笑起來,井夏末也笑,眼神輕輕淡淡地落在對面那哥哥身上。
“誒,我哥就在這坐著呢,要不你問問,他要是同意的話,我覺得可以試試,正好年齡到了,對吧,哥。”
左燃淡淡睨她,眼底壓著陰郁,“你的人生你做主,哥就不插手了,要是真一點也不挑,那他出軌的時候別來找我。”
李京嶼:“嘖,都說了,我這人沒出過軌,只不過無縫銜接了,不算渣吧。”
林莉:“還行,不算,畢竟很多男的都特別禽獸,越有錢的人,釋放欲望的方式,越原始。”
雖然聽起來有點刺耳,但的確符合一部分情況。
道德和法律,很大程度上,只是用來約束普通人的-
盛禾又想起來什么,津津有味地講起來:“我以前,有個室友,特別野,在宿舍里跟男友打視頻,其實視頻的挺多的,一般都比較正常,關鍵什么呢,她一件衣服都不穿,裸/聊,真的挺野的。”
安靜了幾秒。
左燃慢悠悠地道,“是嗎,我就喜歡這種的。”
蔣川搭他肩膀上,笑嘻嘻,“草,你以前也這么玩過吧?你肯定玩的比我們還要野,你這人…嘖嘖。”
李京嶼覺得太常規,擺擺手,“誒你們都不行,直接在野外才刺激,L聊算什么,我以前還跟人在教室里做過呢。”
沒進娛樂圈前,還混過地下說唱圈,那更亂,去錄節目,尿檢,還都來跟他借尿,查磕藥一查一個準。
群p更不用說,但他怕得病,沒試過。
蘇池:“媽的,你也不擔心人家給你拍下來發網上哈哈哈哈哈哈…不都有監控嗎。”
“頂樓,沒監控。”
井夏末心里無語兩秒,面上若無其事地掃了眼,不著痕跡地挪開。
其實就算盛禾真提她大名,她也不在乎,純粹是覺得他太欠。
桌下,沒人看到的角度,忍不住狠狠踢了下他小腿。
他也不挪開,懶懶地哼笑兩聲,繼續玩著劇本殺。
第二局。
玩了十分鐘。
頭頂唯一的一盞小燈忽然間滅掉,也不知道是壞了還是老板根據進度安排的。
整個包廂陷入黑暗,窗簾緊閉,絲毫光線沒有。
“我草,停電了。”
“不可能吧,空調這不還開著呢。”
“有手電筒嗎,來打個手電筒。”
“要不就這么繼續吧,氛圍真不錯,別開燈了。”
井夏末說了句,“誰啊…”
小臂搭在桌上,前一秒,被人往手心塞了個小東西,薄薄的,看不清是什么,這黑暗程度,把東西放眼前也看不清。
那人就手指碰到她,也沒說什么,問完也沒人回,都在關系燈的問題。
隔了大概一分鐘。
小燈重新亮起來,視線頓時恢復。
井夏末低頭一看,耳根瞬間發紅,胳膊往下拿,手心合起來,包裹住那片東西,放進兜里,沒再問。
一枚沒拆過的避y套。
誰這么不要臉,給她塞這種東西。
井夏末幾乎不帶猶豫地抬眼,目光停在正對面的哥哥身上。
對方漫不經心地回了她一個問號,骨節分明地手端起杯子,仰頭,喝了幾口,喉結突兀,上下滑動幾番,露出的鎖骨挺性感,長得依舊特別帥。
她緩緩挪開視線,李京嶼坐自己右邊,這會兒正跟那個小模特林莉閑聊,很曖昧,有說有笑,都上手了,可能性挺小-
結束后,接近凌晨兩點,大家各回各家。
喝過酒的準備找代駕。
井夏末來地時候被助理喬喬送來的,接著就讓人家回去了。
到了地下車庫,寒風瞬間襲來,凍得她裹緊大衣,戴好帽子,冷眼掃過他身邊的秦笙,說了句:“蔣川,你送我一趟。”
蔣川摟著池思芋,低聲耳語,情話不斷,隨口回:“沒問題,還是老地方吧。”
她認識蔣川的車,一輛黑色路虎,去拉后面車門的時候,第一下沒拉開,“開門啊。”
蔣川也才來到車旁邊,神色開始有點猶豫,“那什么,不順路,我等會兒得去公司一趟。”
“那你拐一下不就行了,這個點了能有什么急事。”
她才不想被那混蛋送。
池思芋也跟著撒起善意的謊言,“離得挺遠的,從這兒去你家得一個多小時。”
“左燃的車空著,你坐他的吧。”
蔣川說完,就溜上駕駛座,不管她了,也不給她開門。
與此同時,身后的G63鳴笛一聲,清澈,刺耳。
兩輛車挨著停,中間留了點開車門的距離,她就站在這中間。
一輛黑色的G63。
車床緊閉,漆黑壓抑,看不清里頭的人。
故意的。
井夏末頓時來了點火,今天一晚上平平淡淡冷冷靜靜的情緒終于控制不住,用馬丁靴狠狠踢了下他的車。
其他人早溜沒影了,那個李京嶼,嘴上說想追她,遇到投懷送抱的小模特,估計又把人帶回家過夜了,帥是帥,也是個富家公子哥,壓根不缺人喜歡。
想想就無語,幸好她也不是能輕易動心的類型。
沒敲他車窗,也沒上他的車,而是轉身,開始朝室外走,準備從手機上打輛車回去。
G63也啟動了,在凌晨空曠沉寂的停車場極為明顯。
沒繞道開走,也沒加速,就以走路的速度,跟在她后邊,離得挺近,幾步的距離,慢慢悠悠行駛著。
井夏末一開始還靠邊走,不回頭也忽視不了這動靜,太欠了,她也不靠邊了,往行駛道中間,也不趕時間,雙手抄兜,走得特別悠閑慵懶,這時候車幾乎都走沒了,挺空,也影響不到別人。
快到自動收費的地方,G63又摁了聲喇叭,猛然傳入耳中。
她回了句:“神經病啊你。”
他這次直接下車,沒關門,穿了件黑色大衣,走路帶風,幾步來到她跟前,一把掐住她后頸,嗓音低沉:“上車。”
“你別犯病行嗎?”
井夏末身子單薄,還特別輕,就這么猝不及防被他拎上了車,打了,罵了,不管用,身高和力量差距上的懸殊,實在太大,還帶著強勢意味,她完全掙脫不了。
“咱倆到底誰病得嚴重一點?”
坐上副駕駛的時候,還因消耗力氣微喘著,胸口微微起伏,氣息變得急促,心跳跟著紊亂。
身體往后靠的時候,后腰那塊地方特別硌得慌,有個硬物。
伸手去夠,摸到兩個圓形的盒子,拿到跟前,路燈光線一照,看清是什么了,化妝品,一個氣墊,一個口紅。
明顯是女生補妝用的。
坐過別人。
也是,想都不用想。
她直接扔墊子上。
“停車,我要下來。”
他繼續踩油門,目視前方,神色陰冷,不搭理她。
井夏末左右看了圈,這個點,路上一輛車一個人都沒有,極為空曠荒涼,車速也不是很快,失去理智一樣去夠他方向盤。
左燃快她一步,給穩住了,沉聲問:“發什么瘋?”
到能停車的地方猛踩剎車,她連安全帶都沒系,立馬朝前栽,碰了下額頭,這才老實。
左燃扯下安全帶,從自己這邊下來,又繞回來拉她車門,把人拽下來。
冬夜,一陣陣寒風襲來,在皮膚上刮得生疼。
她清醒了幾分,醉意和困意開始消散,覺得冷,瑟縮了下,又被他輕輕松松給拎下車。
車里有空調,暖和,她被拽下來的途中,還一邊手腳并用地打他,“神經病…”
“你不是想死嗎,下來。”
“誰想死了…”
她試圖掙扎,力氣比不過,就打算咬他的手,把他咬疼。
他松開她手腕,上移,扣住她脖子,手掌力道加重,把人摁在車身上,死死固定住。
周身壓迫感極強,陰沉的黑眸盯著她。
無人街道,沉寂冬夜,冷風刺骨。
井夏末兩小時前怎么也沒想到,自己今天會被他這么壓在車上,還動彈不了。
就他那個冷淡愛答不理的樣,這會兒開始咬她的唇。
互相咬著對方。
溫熱氣息交雜在一起,心臟開始狂跳,他身上熟悉的好聞味道也開始清晰。
左燃:“非得這樣才能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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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失野◎-
井夏末被這猝不及防地力道弄得有點發蒙, 不情愿地悶哼了聲,眼神又怨又恨,特別不服氣。
雙手被他死死反扣在身后,手腕細, 他用一只手圈住。
臉則緊貼車身, 觸感冰涼, 三分醉意瞬間變得清醒,觸電般的感覺從大腦傳到神經末梢。
帶著寒意的夜風不斷襲來, 一冷一熱。
她感覺難受, 說不出的難受, 身體內里,特別燙,難耐,臉,頭發,忍不住在車身上磨動, 蹭。
他冷聲問:“你有什么資格生氣?你自己說說,從你17歲到現在,八九年的時間, 我有哪點對不起你?”
“你但凡能講出來一條, 算我輸。”
她別開視線,講不出來, 但依舊不肯屈服, 渾身一股叛逆的勁上來, 唇舌被咬得發疼, 反過來咬他的力氣也不小, 胸口不斷起伏。
“我就錯在對你太好, 要什么給什么,不然你也不敢想扔就扔。”
他陰沉地盯她幾秒,壓抑著想弄死她的念頭,猛地一松。
井夏末被那個吻弄得發軟,沒了他固定自己,猝不及防下滑,又撐住。
“你是不是還忘不了我?你這幾年,應該也試過別人吧,都沒有我好?”
一個“也”字,令他扯出個嘲諷涼薄的笑。
“你現在在我這兒,頂多就是個泄y工具,別把自己看得太重要,怎么說也一塊生活了兩年多,是個人都做不到沒發生過,咱倆沒了床上關系,還有層兄妹關系。”
行,她點點頭,眉眼恢復成冷情疏離的模樣,發絲被吹亂,重新裹緊大衣,雙臂搭起來抱在身前,倚在車身上。
視線朝遠處放了幾秒,空無一人的街道,黯黯的天色,泛著白霧的空氣呼吸間滿是清冷氣息。
過往車輛極少,空曠安靜,像世界末日的空城。
她深吸了下冷空氣,重新看他。
“你也不缺床伴,別說現在功成名就了,就算是最落魄的那幾年,也不少人想和你上床吧。”
“在選擇那么多的情況下,也沒必要來跟我糾纏,你要是想讓我還錢,我現在就能還你。”
他偏頭點了根煙,右手攏火,猩紅火焰躥高,骨節分明的手指夾著。
抬眼繼續看她,壓抑心底燥郁,語氣淡定,“錢能還得清?”
“你現在糾纏我,不就是想報復我嗎,那你說,我應該怎么還?”
“先欠著吧,哥還沒想好。”
“沒問題。”
她故作無所謂地說。
隨后轉身上車,“砰”一聲甩上門。
他手里的煙還沒抽完,沒上車。
以前沒什么煙癮,后來熬夜的時候偶爾提神用,要么來壓火。
井夏末在副駕駛老實坐了幾秒,冷意緩了過來,側頭看他。
他神色冷冷淡淡,單手抄兜,望向街道遠處,一身黑,外套是件黑色大衣,站姿松散隨意,瀟灑的三七步,身段挺拔帶感,跟從前沒什么兩樣。
還是那張魂牽夢繞,帥得過分的臉。
左燃抽了一半給摁滅,上了車,調高點空調,繼續行駛。
井夏末不禁有點后悔,“其實這幾年,本來應該是我人生中最適合談戀愛的階段,全浪費了。”
十幾歲二十多歲最適合不計后果地發瘋,等到了三十歲她只會想要安定下來有個家。
應該會累了,不會再想從零開始接觸一個陌生男人。
再把和他經歷過的,重新和別人試一遍,光是想想就累,少則三年,多則五年,她沒那個耐心,更沒那個心力,做不到。
他說:“你要錢,要名氣,要自由,還想要有人不求回報地愛你,太貪心,天底下哪有這么好的事兒?”
“怎么沒有了,我身邊的人,幾乎都是戀情不斷,無縫銜接,不管男明星還是女明星,都沒單身的,只不過我比較挑。”
也就年齡特別小的粉絲信單身人設,網友說得很好笑,本來就一群學歷低的,有內涵的少,休息時總不可能在家學習看書。
個個有錢有顏有身材,出來吃喝玩,遇到的也全是帥哥美女,太容易看對眼。
即便有金主也能偷偷談戀愛,而且這種還算不錯的了,畢竟嫖的男明星都抓進去好幾個了。
還有互相介紹外圍的-
左燃:“我跟你不一樣,沒有你的日子,我過得還挺值的。”
“……”
她忍了忍,試圖忽略胸口難言的窒悶,口吻無所謂道,“當然值了,有寧雨純和秦笙這樣的絕色美女來投懷送抱,還不在乎你有錢沒錢。”
他淡淡哼笑,打著方向盤,狀態松弛,繼續說:“的確,他們都比你要珍惜我,也都比你要尊重我。”
“這個他們,不單是她倆,而是除你之外的所有人。”
她頓了兩秒,心里很不是滋味,面上不顯,“我可沒盼著你過得不好。”
“對了,”
他難得聊起往事,“沈牧那個混蛋,當時因為你,還想拿他姨夫來壓我舅,不過呢,他也就想想。”
沉默兩秒,“我記得,他去年找了個女朋友,長得跟你有點像,看來還是忘不了你。”
輕笑了下,“多虧我沒去當官,不然他這個檢察官,說不定得天天跟我作對。”
情況不同,但有句俗話,檢察官見官大三級。
即便是平權,也要特殊一些。
陳鳴同時面對三個世界不同身份的人,需要的智慧情商手段那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每一步都得走得小心謹慎,天賦過人。
得跟副市長這些大人物一塊開會共事,得跟窮兇極惡的歹徒打交道,還得跟受害者家屬,城市普通居民交涉。
但陳鳴這人還非常硬氣,什么都不怕,當年立馬阻止左燃,一個擔心出生命危險。
第二就是防止看不慣他的人從家屬里下手,管的實在太多,從經偵到禁毒,其中犯人可不乏高智商的大佬。
不過沈牧也就是嘴上說說,覺得陳鳴這種的位置高了容易出錯,跟左燃打起來的時候,太落下風,知道他不敢真的拿自己怎么樣,也就發發火。
沈牧姨夫的手下,早年查過陳鳴的手下,查一個刑警大隊隊長,懷疑私吞了臟物,鬧得很不愉快。
而他姨夫,更是膽大包天,連招呼都不打敢直接去抓捕正廳級的大人物-
快要公寓大門口時,她說:“不用往里開了,路邊就行。”
幾秒后,他猛踩剎車,臉色陰郁,沒看她,直視前方,“現在滾。”
她這回系安全帶了,“你不能正常點?”
“對了,沈牧跟你說過沒,他跟你以前的好室友睡過了。”
她不搭理,起身后甩上車門,聲響不小-
凌晨,兩點。
盛禾從劇本殺館回到住宅后,清醒得過分,很困,但睡不著,忍不住上網去瀏覽沈牧的近況,興許是工作忙,興許是認識了別的女孩,跟上一個沒新鮮感了,分手了,總之發的東西很少。
她開始打電話騷擾,連續播了三通,對面才接通。
沈牧半夜被吵醒,情緒不太好,語氣一般,“什么事兒?”
“沒事就不能打?你那里有別人嗎。”
“沒有。”
“那你別睡了,我現在過去。”
盛禾開始下樓,開車,往熟悉的公寓開。
沈牧無奈地嘆息,沒答應,也沒拒絕。
類似的情況發生過不少,分手好幾年了,經常來騷擾他,要么是發消息,要么是打電話,還都是大晚上這種欲,望最強的時間段,聊著聊著就容易讓他起反,應。
想斷的關系,一直沒能徹底斷干凈。
盛禾到了以后,來到臥室,輕車熟路地坐到他身上。
中途,說了句:“我今天,見到井夏末了。”
沈牧頓了下,接著繼續。
盛禾感覺他跟自己分手就是因為井夏末,忘不了,現在還是不太甘心,但又看他反應很淡,開始作起來。
沈牧懶得管她,也不哄,結束后,只說:“別忘了吃藥。”-
沈茹在兒子上大學后,就減少了很多管控,沒做過什么出格的事,更沒像同齡人左燃那樣半路跑去創業,欠一屁股債不說,還丟盡長輩臉面。
左燃最初為了來錢快,做的游戲大尺度,目標群體就是男生,宅男,這種充錢最多。
來錢倒是快,但沒多久就被整改了。
左崇禮和左承都覺得丟人,低級,也不幫他,更不讓身邊的人幫他。
而且游戲這個領域,即便是騰.訊和網.易那倆巨頭,都能被一紙文件搞得一夜之間掉幾千億市值。
隨便出個新政策,就給整改,他們一般反復滑跪。
很多新規定,是有權力的人制定的,對于商人來說,毫無辦法。
所以左崇禮從始至終就不看好,明明有更好的其他兩條路,壓根不需要創業。
左承的產業,早就能滿足后代們的貪欲。
對比起來,沈茹就越發覺得自己兒子省心不少,按照家里長遠計劃,走鋪好的路,當上了檢察官。
唯一讓她不滿意的地方,就是交了盛禾這個女朋友。
那天 ,沈茹去兒子公寓,打算親手做頓豐盛的飯菜,結果一開門就看到個穿著暴露的女孩,手里夾著煙,茶幾的煙灰缸里全是煙頭,頓時就給她留下極差的印象。
再后來,簡單了解了下盛禾家里情況,父母離異,親生父親就是個普通的小商人,根本不符合她的要求,當即就讓沈牧趕緊分手-
接下來的一個月,都開始步入正軌。
井夏末沒進組,有個新歌的mv要準備,還要去錄綜藝,每天時間依舊被填充得很滿,她想找個人談戀愛的心思,還是沒能實現。
休息間隙,吃午飯時,費嘉來給她送拍攝的飾品,在休息室,又講起最新八卦,“就那個寧西,跟蘇潤的小兒子談上了,最近資源好得要命,你看看手機,給你發的東西,嘖,還發呆。”
蘇潤是個名導。
她將食物咽下去,“我在吃飯啊。”
頓時沒了傾訴想找男友的欲望。
費嘉繼續道,“關鍵這人以前還追過你,我現在就覺得,到手的鴨子飛了,人家追了你得有一周吧,多有誠意,就是矮了點。”
“現在明顯是退而求其次,寧西照你差遠了。”
“他追我的時候,有女朋友,你忘了,這叫什么有誠意。”
她現在越想,越覺得跟他關系很大,明明沒可能在一起,當年還打消周圍男生對她的念頭,導致現在,其他人都成雙成對了,就她一個單著-
【📢作者有話說】
時間線架空,不對照三次元,比如游戲行業什么的
今天整理大綱,我自己都覺得后面的兩人有些瘋
甚至是癲
總之,缺點也不少
83
◎失落冰島◎-
費嘉無奈地嘆口氣, 用過來人的口吻,老生常談道:“男人都這樣,要是想快樂一點,就得學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誒, 你以前那個大學同學, 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一畢業就結婚, 不出去工作了,被老公包養, 結果才不到一年, 就在外面亂搞, 談了多久了。”
她正喝著鴨血粉絲湯,垂著眸,輕輕吹著勺子中的熱湯,熱氣四散,酸酸辣辣,味道不錯, 心思都在吃東西上,心不在焉地說,“忘了, 不是很熟, 大一就在一起了吧。”
學校里挺出名的一對情侶,男帥女美。
“那都好幾年了啊, 一直被包養著, 早就沒賺錢能力了。”
這女生本來想進娛樂圈, 長得很漂亮, 早年跟井夏末還搭過戲, 但富二代老公不同意, 就回去生孩子去了。
因為老公不斷出軌,想離婚,但又害怕養不活自己,還跟井夏末來借過錢,井夏末那年恰好有起色,一兩萬這種錢就借了。
周圍人還給出主意說不能離婚,就當成上班,把老公當老板,還給錢就行。
但總歸是有過愛情的,還是不甘心,做不到無動于衷。
費嘉忽略她的走神,繼續說著,“人就是很善變的東西,你也不能說人家這不叫愛…”
網絡上,每年總能看到無數女生講著伴侶在變心前,有多么多么好。
最讓她印象深刻的一條,是08年地震,男生冒著生命危險把女生救下來,如今卻在孕期出軌。
從不質疑真心,但忘了真心瞬息萬變。
她默默聽著,沒吭聲,也沒反駁,慢慢咽著食物,動作機械地繼續往嘴里塞著成塊的菠蘿,思緒卻逐漸飄遠。
當年,她好像也是這么想的。
會有分手的那一天,如果執意談下去,會被姜韻送走不說,還可能影響到長輩們之間的關系。
甚至嚴重到,被未來老公知情。
那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不管再重來多少次,她的選擇都不會變。
就像江敬遙說的,但凡是個聰明人都知道該怎么選。
不過,還是有意外。
沒想到他敢不要命去掙那些錢。
他隨時能后悔,也清楚,不管什么時候回家低頭,都來得及,陳晚左承頂多教訓一頓,說上兩句,但該給的錢,別墅,跑車,一樣不會少。
沒必要為了她干那些事。
后來創業,井夏末不知道他出于什么,或許是熱愛,或許是自由,這幾年,幾乎不受兩老人管控-
休息室桌子上,兩個安靜的手機幾乎是同時來電。
費嘉接通后,聽對面老板說了幾句,淡定的神色微變,多了幾分凝重,抬眼跟手底下的藝人對視,井夏末那通是公司老板打來的。
女老板周遙在公司辦公室急得坐立不安,來回踱步,聲音透著心急如焚,“28號那天,你跟葉閑,在房車里待了多久,怎么被錄下來一個小時?”
井夏末開始放下手中湯勺,坐直了一些,靠到后面沙發上,迅速回憶起來,“好像是有這么長時間,但不光我一個人,還有劇組其他人。”
“目前,給我發了你倆同時進酒店的照片,同一家酒店。”
“你倆有沒有事?睡過沒?”
井夏末覺得很是荒唐,“他都有老婆孩子了,怎么可能,我又不會當小三。”
葉閑,是個比她大十幾歲的前輩,都快四十歲了,不過年少成名,實力派影帝類型,長得很成熟有魅力,不顯老,反而沉穩有氣質。
這種叔叔類型,也特別招年輕女孩喜歡。
周遙這時候心緒不寧,井夏末目前是她公司商業價值最高的藝人,盡管現在很不穩,黑粉參半,但前景極好。
半信半疑起來,“我記得你說小時候是養母養大的,十幾歲才回到親生父母身邊,缺父愛的情況下,應該會對他這類型的很感興趣。
你得跟我們實話實說,不然不好解決。”
擔心藝人搞出亂子,還會監視微博小號這類的社交軟件,但瞞天過海偷偷戀愛的也不少。
井夏末越聽越離譜,“雖然分析起來是有點可能,但關鍵,我和他連微信都沒有,倒是去過他房車幾次,每次都是吃飯,還有其他女演員,導演什么的。”
費嘉那邊也剛掛上電話,臉色不好,火急火燎地繼續播,“這個性質跟普通戀情可不一樣,這等于插足別人家庭的第三者。”
難免會有戀情緋聞,一般挺好處理的,都是同齡男生,單身,差不多的咖位,尤其是劇里合作過的,粉絲偶爾也上頭。
“怎么連牽手照都有?”
費嘉發給她,“這到底是不是你?”
“還真有點像。”
她放大自己看,背影,很模糊,身形差不多,都挺瘦的。
里面的女生,帶著冬季那種毛茸茸的帽子,穿著件大衣,沒正臉,戴著口罩,手和葉閑的牽在一起。
背景在地下停車場,明顯是一起回住處。
這陌生女生的外套,鞋,她都有同款,還在不久前穿過。
日期離得特別近。
結合她去葉閑房車的視頻,串聯起來,那是有口難言了,妥妥的第三者。
“誰干的,有懷疑對象嗎?”
“先別管誰干的,狗仔給我的,還是老規矩,要錢。”
去熱搜上預告的那些,每次目的也是要錢,等價錢真的談妥了,最后就隨便爆一個糊的小明星出來應付。
不過狗仔的辦法也都不同,各有各的手段。
“要多少?這種無妄之災,我真不想給錢,我要是真有黑料了,拿錢壓下來,也覺得值一點。”
費嘉正跟電話對面的公司高層商量對策,沖她伸出兩根手指。
“總不可能是兩百萬,兩千萬啊?”
“嗯。”
她煩躁地別開腦袋,越想越郁悶,“上次那個,明澈私生子的事兒,花多少錢解決的?”
一個男頂流,還是大忌,不得不掏錢擺平。
“比你的多,最少五千萬,而且啊,他得罪過的太多了,挺麻煩。”
“查到了,葉閑最近包養的小三,給你發過去了,你看看,我就說啊,他可不敢和你這種流量搞到一起,得選聽話好拿捏的。”
“巧了,這女孩一周前,剛和劇組男演員在路邊散步被拍,他倆這是找替罪羊呢。”
葉閑的老婆不是圈內人,有點紅色背景。
早些年,葉閑演的諜戰劇,正劇,都是靠的老婆。
她也想明白了,又問:“怎么偏偏選中我了呢,那么多個女明星,當時在劇組,休息的時候,都有直接坐他腿上的,特別曖昧,我們都心知肚明。”
費嘉對于這類的事情見過太多了,“他和周遙十多年前可能有點恩怨,報復到你身上了,畢竟,你現在是她公司里給她賺的最多的。”
“也可能是狗仔隨便拍的,他正好找個替罪羊。”
葉閑妻子這次多半得解.決小三,那個真正的小三.反倒安全了,還在路邊故意做戲,是想說已經和葉閑斷了。
狗仔太精,兩邊的錢都想賺。
這要爆出來,兩方都免不了身敗名裂。
井夏末簡單估算了下自己目前的存款,還是不想給這筆錢,“你先等等,我可能還有個辦法。”
“打算找誰?”
費嘉還在托人打探那邊的情況,感覺兩邊都是不能曝光的情況,同時還得處理替罪羊的事兒。
“起碼得讓他老婆知道,你可不是他養在外面的新歡,不然,等這事兒過去,也得想辦法整你。”
井夏末心不在焉嗯了聲,窩在軟沙發上,壞里一個抱枕,胳膊搭在上面,拿著手機,猶豫了一會,開始打字。
【哥,幫我個忙。】
【沒問題。】
【你不問是什么?】
【不就兩樣,錢,資源。】
【這次不是錢,狗仔那里的視頻和照片,你給刪干凈。】
【很簡單吧,對你來說。】
【幫你也行,給我操一次。】
井夏末:……
她高估他了,本以為上次吵完以后,他能收斂點了。
估計是看她沒回,又發 ,【不行就算了,你自己看著辦。】
她把手機扔一旁,耳根發燙,稍微冷靜了會,吃了幾塊桌上的芒果,不經意掃兩眼費嘉,兩個手機都在忙著交涉,沒心思關注她這邊。
她繼續發。
【這么小的忙,你都不愿意?】
【我總共幫過你多少次,數過沒有? 真拿我當慈善家了?】
她打字的手頓了頓,沒繼續發。
還真沒數過。
數不清。
從剛入圈到現在,五六年的時間,怎么可能一帆風順。
大大小小的麻煩每天都不斷,但始終沒出過什么危險。
資源方面,她不知道有多少跟他有關系,也沒問過。
但凡是個明星就有黑料,她也不例外,但跟其余明星相比,算得上最幸運的,每次都莫名其妙幸免于難。
不知情的說她命好,卻不知道,是有人暗中相助。
第一個經紀人,把她坑得挺慘,分開時糾紛不斷,而且掌握她秘密,想抹黑和毀掉,都是輕而易舉。
就像有的公司,會提前留下藝人的把柄,方便控制,解約時也沒那么容易。
最嚴重的兩次,到了差點被封殺的地步,也是他給解決的。
但這之間,兩人從沒見過面,這些事,他不提,她也不提。
更沒主動找過他。
知道彼此的存在,也清楚對方在忙什么,好像這就夠了-
私人別墅。
晚上七點。
陳淮舟,蕭珩,蔣川,來左燃這兒談事情。
“誒喲我草,他這新家夠大的。”
蔣川上次來沒有逛,今天轉了圈院子,什么都不缺,進了客廳就是通透的高落地窗,裝修奢華。
左燃一般住大平層公寓多,這住宅,就他一個人的時候,太沒人氣兒,不過面積大,享樂放松的設施多一些。
地下一層,還有專門的影音房,裝了隔音墻,星空頂,投影,音響設備。
阿姨還在廚房做晚飯。
陳淮舟聞著香味,提前嘗了口味道,沒看見表弟人影,“他人呢,從公司回來了嗎?”
“回來了吧,剩下兩人已經在客廳打上游戲了。”
“你去他臥室看看,睡覺呢吧。”
蔣川笑著說,“別去了,萬一床上有人呢。”
“秦笙啊?這不是他喜歡的款吧。”
蕭珩感覺了解自己兄弟,說:“這種太乖了,適合結婚,對他來說,談戀愛還是找井夏末那種,天天跟他較勁的。”
“誰知道他怎么想的。”
蕭珩坐沙發上打著游戲,搖了搖頭,嘆了聲,“對他好的不知道珍惜,井夏末跟個白眼狼似的,把沈牧也迷得神魂顛倒。”
本來沈牧跟他們來往還挺多的,人也靠譜,蕭珩覺得問題就出在井夏末身上,當年雖然在國外上學,但國內的八卦是沒落下。
聽完后就四個字,紅顏禍水。
一個被打進醫院,一個也沒好到哪去。
結果井夏末還心情不錯地跟他說,這其實是個夸人的詞,要是長得不漂亮,也不能用這評價。
后來,沈牧跟左燃基本斷聯,要么見了也冷眼相待,周圍一圈的兄弟也搞清楚了,不會讓這兩人同時出現在一個場上。
陳淮舟看書房門關著,擰門把手進去了。
屋里燈亮著,左燃正閉著眼躺沙發上睡覺,裸著上半身,下面一條灰色休閑褲,什么都沒蓋,寬肩窄腰,線條性感。
墻上掛了點書法作品,不多,一看就是左崇禮的喜好。
陳淮舟隨口說,“吃飯了,別睡了。”
左燃帶著鼻音嗯了聲,淺眠被吵醒,翻了個身,背對著表哥,神色倦怠,身子特別薄,什么姿勢身材都性感。
陳淮舟注意力被畫板上的油畫吸引,“什么時候學的,畫得還挺好看。”
旁邊扔著用過的調色板,畫筆,顏料,有點亂,還沒收拾。
這幅油畫,是一整片海,陰郁神秘的藍色世界,海浪,礁石,還有礁石上的少女。
少女一頭烏黑長發,發絲隨風飛舞,背對著,坐在黑色礁石上,穿著比基尼,背部的兩根帶子特別細,皮膚很白,腰細,腿細。
整幅畫的風格偏惆悵,但唯一的女孩又顯得很撩。
說真的,要不是還有點沒畫完,陳淮舟都懷疑這水平得是外面買回來的。
“我忘了,你學過,你公司以前,用心做cg,用腳做游戲,里面的美女一個比一個漂亮,我看了都想玩。”
左燃其實也是半路出家,沒學多久,但審美挺好的。
陳淮舟問:“這畫的誰,你女朋友?”
左燃從沙發上起來,淡淡地掃一眼,起身,露出勁瘦的腰身,薄肌。
黑發凌亂,休閑褲的抽繩沒系,在晃蕩。
陳淮舟了然地笑起來,“還是前女友?”
“你怎么這么騷,還畫人家穿比基尼。”
“給我看看你其他作品,正不正經。”
左燃沒回,神色冷冷淡淡地把他趕出來了。
陳淮舟被表弟趕出書房后,散漫地輕笑,“你們看過左燃畫的東西嗎,他現在真夠騷的。”-
84
◎“張嘴”◎-
蕭珩笑, “什么比基尼,誒,對了,他不會還畫別的了吧, 咱們小時候玩的游戲, 雖然是有不少性感暴露的, 但我感覺,跟他做的那兩款比起來, 都算收斂的了, 哈哈哈哈…”
蔣川放下手里遙控器, 也要去看,“黃-漫都不如他那個尺度大,也不怪左爺爺當年嫌他丟人,周圍親戚朋友什么的,都得在背后說。”
陳淮舟笑著搖搖頭,“對啊, 我爺爺還被人家問過左燃的創業情況,壓根不想提,一直裝傻。”
主要是美術組負責, 不過決定權還是左燃這個老大手上, 創業初期,走野路子掙錢, 后來好多了。
蔣川去書房開門, 看見他正坐椅子上, 左手拿著個調色板, 右手拿著畫筆, 地上一大堆顏料, 裸著勁瘦的上半身,散漫又專注。
蔣川覺得新鮮,“你什么時候畫畫技術這么好了,這都開始往藝術家的方向發展了。”
工作上往來不多,但聚在一塊玩的機會不少,平日的形象基本都是特別野的,很少有這么安靜的愛好,這么打眼一看,還有點不習慣,但又沒什么違和感。
左燃:“畫著玩兒。”
動作看似隨性,但每一筆都恰到好處。
還是那幅畫,一整片海,和礁石上的少女。
比基尼的顏色,在陰郁色調中顯得格外撩。
女孩背對的位置,腰挺細的,比基尼的帶子纏在腰間,就一根繩,系帶的款式。
身子很薄,腿長,皮膚白,這種白和深色礁石形成對比。
蔣川嘶了聲,打量了眼,評價起來,“你畫的這裸背還挺性感的。”
“滾出去。”
廚房阿姨做好了晚飯,開始叫幾人來餐廳準備吃飯。
蕭珩沒等其他三人,八點多了,“ 餓死了,嗯,吳阿姨做的還是這么好吃。”
這阿姨做完飯就離開了,一般都是左燃不在家的時候來打掃衛生,偶爾做飯,他很少在家吃,以前特別忙,都在公司解決,經常通宵,連軸轉,甚至直接湊活著睡辦公室,這兩年才好點。
兩老人也賭氣,不想管,還又忍不住說現在的日子才像人過的。
陳淮舟去他酒柜挑了瓶酒,又隨口聊起來,“你現在想看什么都能自己畫了,還挺方便。”
“我靠,有全/裸的吧,肯定不是什么正經的。”
左燃隨便套了件休閑T恤,意味不明地哼笑,“那倒沒有。”
不過,有井夏末騎在他身上的,尺度還行,也穿著泳衣,海邊上那種。
陳淮舟給表弟添酒,說起正事,“正好,你也挺喜歡海的,要不要考慮下,和我一塊買座小島。”
“然后開發,弄成度假的地方?”
蔣川:“誒,有個蜈支洲島,就是私人的,倆青島人買的,九幾年吧,花了幾百萬拍的,投了四十多億搞開發,現在門票一張一百多。”
陳淮舟:“還沒想好怎么弄,你錢多,玩一玩嘛。”
“不投,”他吃著菜,正經地說,“太貴,不一定回本,賺錢不容易。”
桌上三人紛紛都逗笑,陳淮舟調侃道,“現在誰賺得都沒有你多,雖然這一路是挺坎坷辛苦的,但你現在就屬于行走的印鈔機。”
陳淮舟這個表哥,跟他不在同一城市,聽說過點表弟的經歷,但沒那么全,等來找他玩的時候,公司發展的已經不錯了。
蔣川是全程陪伴,見過他最落魄那兩年怎么過來的,資金和精神上的支持都沒少。
很有發言權,“主要啊,跟在家里天差地別吧,從小就沒為錢發過愁,以前就上上課,考個試,買輛車買個表就一串數字的事,他花銷還是最大的。”
“出去買東西,唯一需要干的就是掃個臉,連密碼都不用輸。”
“說真的,其實我們都以為就這樣了,他早晚得回去。”
“都勸他放棄,擔心他賠更多,萬一再去干什么違法犯罪的事。”
蕭珩:“秦笙就那時候開始追的他?”
蔣川回想了會,“嗯,不過啊,她還真挺不錯,寧雨純和她,都跑過來非要幫他,我真看不下去他吃泡面了,給他們送飯的時候,遇到秦笙好多次。”
“ 寧雨純人本來在杭州,一聽說他有事,也立馬飛過來,跟他說沒怎么存錢,要把卡里三十萬全給他。”
這些事,池思芋都給井夏末說過,結果一次沒來看過他,相比起來,其余倆人就顯得好太多了。
聽得陳淮舟都有點心疼表弟了,“不是,怎么到了連飯都吃不起的地步了,你也沒開過口啊,你不早說。”
蔣川擺擺手,解釋道,“泡面最快啊,幾分鐘就完事,不光他,還有沈讓,他們忙起來,連覺都不睡,沒日沒夜的。”
“我都感覺得猝死,哎,他這行業,那么多猝死的。”
蕭珩看著他,發自內心地說,“別人我都不佩服,就算真有創業成功的,也是靠家里的錢和人脈。”
“就佩服你一個,真的。”
“他爺爺那時候還總說,就算是萬里挑一的天才,中國還有14萬,老打擊他。”
左燃無所謂地輕笑,聽他們說著,沒什么太大的感觸,那時候真不是很在乎結果什么樣。
“嗯,現在也不例外,電子海洛.因啊。”
從左家到陳家所有親戚,無一人支持看好,雖然來錢快,但極其不穩定。
陳淮舟點點頭,“時不時就得打壓,以后還得限制發展,巔峰和衰落就是一瞬間的事兒。”
他公司現在好幾款爆款作品,有短短一年,注冊用戶破五億的,也有首月營收破十億的,說是印鈔機一點也不為過。
“再嚴重,應該也不會到全面禁游的地步。”
“以前有過,2000年,確實是全國禁游,說是精神鴉片,下了紅頭文件,不允許售賣游戲機。”
結局就是養活了別國的游戲產業,從游戲機到游戲。
蕭珩:“不在游戲里發泄放松,現實都壓力大,那說不定就變成熱血高校。”
“咱學校,成績好的,游戲都打得賊溜。”
“很多家長挺蠢的。”
“國內的要是不能玩,那還能玩國外的,只要有電腦手機,那就管不了。”
他一開始的確有熱愛,但還有一半目的是賺得快,沒考慮長遠問題-
井夏末去錄了期節目,一個音樂節目,當的飛行嘉賓。
結束后,圈內音樂人前輩組織著去聚餐喝酒。
這人叫言朔,剛進圈時井夏末還對他有濾鏡,有才華又唱歌好聽的,自帶魅力,但時間久了以后,就知道這人嗑藥,也有意跟這種人疏遠,不安全。
今晚李京嶼也去,這人倒還有底線點,就一塊去了。
還有個主要原因,費嘉跟她隨口說了句,言朔的遠方親戚,是秦笙。
果不其然,一進私人包廂,就看到四個熟人。
距離上次見面,過了快一個月。
中間用手機找過他一次,上周,也就是狗仔那的視頻。
她沒答應給他操,他也就沒解決。
包廂里聲音混亂,音樂聲,聊天聲,混在一起,桌上擺滿各類酒,煙,水果。
香水味和包廂里自帶的香薰味都挺好聞,從頂流到小明星都不缺,男男女女女,臉到身材都不差,穿得也都特別少,又是聲色犬馬的場合。
井夏末進來時帶著鴨舌帽,包裹得很嚴實,光線昏暗,往他那邊看了一眼,旁邊就是秦笙,他側頭,在聽人家講話,視線冷淡地掃過來,井夏末跟他對視了一眼,又收回。
那個叫言朔的,特別想讓其他歌手也試試自己吸的東西。
誘導起來,“我20歲的時候,覺得沒靈感了,天天都醉生夢死的,哎呀,那叫一個痛苦,你們也都懂,一夜寫完,三天寫完,迅速爆火是什么感覺,我覺得我江郎才盡了,這輩子都完了,然后就小五。”
指了指李京嶼,“你認識,那個在脖子上紋身的rapper,現在犯事了,當時就給我帶進這個圈了。”
分別遞給他倆一小包東西,“這玩意兒的快感,是世界上所有東西都沒法比的。”
“在我最痛苦的時候,就是這些救了我。”
井夏末還給他,也沒得罪,“癮太大了,戒不掉,我一個連食欲都管不了的,更別說別的了。”
這個的確是底線,先不說他舅舅跟自己遠房表哥就是警察,即便不是,她也有數。
李京嶼同樣不碰,“這種話我聽多了,你也小心點吧,這都好幾年了,別再哪天死在屋里了。”
言朔無語地嘖了聲,“太老土了你們,跟什么海洛.因那些可不一樣,這是市場上最新的,不破壞器官,內臟,不然我現在身上早爛了。”
“你們看我皮膚還這么好不就懂了。”
“歌手,不可能一直有靈感,咱們這種搞創作的,年齡大點就完了,試試吧,不虧。”
的確,歌迷和粉絲還一直期待偶像出新作品,其實大多數都是年少成名,或是最窮的幾年。
言朔又給兩人別的東西,像藥丸,“這不是毒.品,這種是床上助興的,比平時還要爽好多倍。”
井夏末打量了眼,也沒要,真用不到,沒有愛可做,能和誰用。
李京嶼笑起來,“哎,你這話都不知道說過多少遍了,每個勸別人的癮君子,都這么說。”
歌手碰這個其實不罕見,出名的有宋冬.野,唱的《安河橋》,《董小姐》。
井夏末小時候在的那個城市,又很流行民謠,幾乎人人都會唱,那時候,宋冬.野還沒被封殺,她也會唱,天天聽,印象深刻。
古城,民宿,吉他,民謠,都是配套的。
即便再有才華,被封殺也是應該,三年后還想復出,但沒成功。
Rapper那個地下圈子就更多了,連尿檢都集體借尿。
井夏末許久沒碰過飲料和果酒一類的,今晚玩游戲時喝了兩杯,沒一會就得去衛生間。
光線暗,從卡座上起身,繞過去,快到衛生間門口時,被滾燙的手掌一把扣住脖頸,同時,胳膊也被圈住。
井夏末不自覺哼了聲,有點癢,回過頭,看清那張棱角分明的臉,很來氣,“有人啊,你干什么…”
還沒進去呢,就在包廂內,衛生間門外,卡座上那幾個明星很八卦,視線紛紛打過來,嗅到曖昧的氣息,但也不稀奇。
“你碰那東西了?張嘴,讓我檢查檢查。”
他掐住她下巴,強迫性讓她張開。
侵略感和壓迫感十足。
井夏末身上燙,不知道是室內室外溫差大的緣故,還是太久沒碰過男人的原因,幾乎是一點就著。
都有點懷疑喝的酒有問題,但其實就普通雞尾酒,吃的是桌上的果凍,他看錯了。
他把人固定住,直接將自己手指插進她口腔。
井夏末耳根猛地漲紅,這動作太具有情.色意味了,沙發上還有外人-
【📢作者有話說】
寫文情緒和狀態調整好了,前幾天非常非常抱歉
85
◎21厘米◎-
他確定里面沒東西才伸出來。
眉眼間戾氣未消, 凝著她,“你要是敢碰那些玩意兒,我現在就弄死你。”
她猛地推他一把,面部發燙, 身上也跟著升溫, 忍不住咳嗽兩聲, 太突然了,他手指還長, 進得深, 都快到嗓子了。
他手掌和手指加一塊是21厘米, 跟身高是相配的,比下面還要長。
不過單是手指那截就沒算過了。
她沒好氣地說,“你別管行不行,你要是管我,那怎么不給我把葉閑那個事一起解決了,我差點就被那倆狗男女當成替罪羊了, 狗仔還要我掏錢。”
活著就不可能沒壓力,但她沒想到每個階段都有不同的麻煩。
現在因為她太久沒創作出好作品,在歌迷那里積攢的好感在一點點消耗, 絕不能再有致命黑料。
他問:“我為什么要無緣無故地幫你?”
“咱們那點不值錢的兄妹情, 早就被你敗壞光了,現在我隨便捧個小明星, 給我的回報, 都是你不能給的, 她們得拿我當金主, 當恩人, 你拿我當什么?”
她確實無話可說, 信任在她這里,沒什么可辯駁的余地,也撂下句話,“那行,那你有本事什么都別管了,我自己想辦法。”
隨后甩上門。
……
……
包廂內音樂聲震耳,游戲不斷,男生幾乎全是玩咖,葷段子信手拈來,把女生弄得面紅耳赤。
女生性格各異,有的悶騷,放不開,就裝作聽不懂,笑而不語,奔放的則有來有往,沒幾個正經人。
按理說,看到兩人曖昧沒什么稀奇,但井夏末是這里流量最高的女明星,其他都是三線開外,或者小模特,小網紅,自然忍不住八卦一番。
但不認識左燃。
盛昔進來的時候看到這級別的帥哥在秦笙身邊坐著,半明半暗的光線中,看不太清,就能覺得特別帥。
這沙發的角度剛好能看到他跟井夏末的動作。
挺曖昧的。
一看就有點什么。
這公子哥站起來夠高的,最少185往上,身段挺拔,氣質帶感,穿了件寬松的黑衛衣,動作看起來有點粗暴,又摻了欲。
旁邊的模特問:“這富二代是井夏末男朋友?長得夠帥的。”
“嘶,我以為井夏末現在跟李京嶼搞上了,他倆也挺不對勁。”
李京嶼也是歌手,交友圈廣,什么行業的都認識點,出來玩的女生也基本都知道,也有不少打主意的。
另一人又說,“他跟秦笙一起來的,他們一個圈子的,頂級公子哥吧。”
盛昔向前傾身,側頭看了眼秦笙的反應,注意力也在衛生間門口的位置,擰著眉,有點擔憂的模樣。
盛昔八卦道,“誒,這個二世祖,跟井夏末什么關系?”
“她應該有金主吧,而且管得還很嚴,金主對她也大方,就是挺神秘的。”
其實不是一夜爆紅,也花了好幾年時間。
但最流行的一句話就是,長得好看有才華的人多了去了,沒點手段和背景根本站不穩,的確有迅速走紅的,但很快銷聲匿跡的也不少。
爆紅以后,隨之而來的就是對家們瘋狂扒黑料,沒有任何一個明星逃得了。
畢竟資源一共就那么多,一年能有三部爆劇嗎?
觀眾能記住的,能有十個流量嗎?
把對方拉下水,資源就是自己的了。
公司老板總是這么跟他們說,別人能火靠的不是演技才華,不如把心思花在怎么釣大佬上面。
盛昔的公司沒什么背景,就是個拉皮條的,全靠送手底下藝人混飯局、傍大佬,以此置換資源。
盛昔看秦笙沒聊天的興趣,又自顧自分享著圈內的八卦。
秦笙幾乎一半注意力都在那兩人身上,淡淡道,“沒什么關系。”
盯著這一幕,心口不自覺發緊。
也沒什么出格又纏綿的舉動,這兩人既沒接吻,也沒摸什么敏感部位,
但就是曖昧得要命。
隔著嘈雜人聲歌聲,昏暗亂晃的光線,神色看不清晰,但對峙時,幾句話的功夫,仿佛跟這個世界隔絕開。
盛昔繼續說“,跟她一塊拍過戲的徐澤安,前兩年追她的時候,她還是個二三線,徐澤安已經是頂流了,長得帥還有后臺,哪個女生能拒絕,就那種知道他被無數人追捧,很難說不吧。”
“井夏末背后那個大佬,估計是不允許她談戀愛,光是我知道的,追她的就不少。”
長得漂亮只是一方面,主要原因還是風評不差,被睡過是肯定的,但沒有到周圍一圈人都玩過的地步,那樣就有點尷尬,而且太容易得手的也沒挑戰性。
現在反倒容易讓男生起征服欲。
而那個徐澤安,也挺現實,對盛昔這樣的床伴,就很敷衍,連手機都不讓帶,擔心被留下床照之類的當做把柄,最后分的也很干凈-
井夏末從衛生間出來后,還是坐了原先的位置,卡座的側面,左右兩邊分別是李京嶼和言朔。
他也在側面,剛好在她正對面,穿著一身黑,低調又潮,慵懶地靠在后面,不知道聽見了什么,勾唇輕笑。
他旁邊就是秦笙,也在笑,離他坐得挺近,沒怎么化妝,特別清純漂亮。
穿了件緊身款的吊帶,低腰牛仔褲,過膝靴。
很瘦,很白,胸不算很大,但也有,井夏末只冷淡掃了一眼,就感覺這人今天性感了不少,有對方的朋友圈,平時不是這個風格,多半是為了迎合左燃的喜好。
其實,像秦笙這種家庭的白富美,以前也有不少想和她一塊玩的,但多聊幾句以后,就從吃喝玩上扯到了她哥上面。
有的甚至想讓她幫忙追,從她這里更好下手一點,左燃長得帥,女生有的會害羞,不好意思直接接觸。
她基本上都能在有苗頭的時候,就察覺到,然后有意疏遠。
類似的情況發生過好多次。
后來當了明星,也很難再交到真正的朋友,更多的是階段性的,知根知底的也就那么兩個,從學生時代就了解。
第一次見秦笙,應該是在蘇池的房子里,兩人當時在蘇池那個公寓做完以后,她什么都沒穿,就出了臥室,進來了個人,那女孩就是秦笙。
這事一直沒給她留下什么印象。
直到前幾年,池思芋跟她說,有個女生對他特別好,但他態度很淡,不喜歡也不討厭。
她依舊沒放心上,覺得可能性最大的還是寧雨純,如果真有舊情復燃的話,反倒是寧雨純跟他認識的時間更久一點。
性感,很會,是他喜歡的類型。
井夏末不禁郁悶上頭,神色惆悵幾分,出神了兩秒,在想他想要找個人談戀愛怎么那么容易,明明追她的也不少,好壞摻半,但就是沒能有一個讓她試試的,原因不知道出在誰身上。
李京嶼湊近點,用能讓她聽清的音量,“你和你哥那點事,趕緊忘了吧。”
“都這么多年了,你倆分開之后,誰知道他睡過多少個了,男人的本性,你應該都懂,又不是單純學生了。”
她低笑,笑得沒什么情緒,“你以為人人都是你嗎,他喜歡穩定的關系,換得并不快,雖然氣質是有點浪蕩。”
她說話的時候,抬眼,看了秒,一副玩世不恭富家公子哥氣質,厭世,輕狂,透著股邪勁兒。
李京嶼隔空沖他碰了下杯,挑眉,然后仰頭喝盡杯中的威士忌。
跟她說,“那你怎么想的,單純不喜歡我,還是不喜歡我有太多前女友?”
她現在聽到任何像告白一類的話,別管真不真誠,心底像被凍住一樣,可以說是一潭死水,沒任何起伏,更別談心動了,畢竟連加速都不會加速。
她回:“咱倆還不如做朋友,都是歌手,工作的時候還會遇到,像你這種,談又談不了多久。”
“誒,我說真的,你如果和我在一起,我真能都斷干凈,手機里加的刪干凈,不再聯系。”
“而且你也知道,和我分手后的,一般沒有鬧僵的,因為我這人不會虧待女生。”
這跟圈里其他人比起來,算得上很好的,李京嶼覺得沒人能比自己更有誠意了。
井夏末本來以為他在開玩笑,好一會沒說話,以前他就愛開玩笑,身邊依舊女孩不斷,每次見面都不重樣,還都特別漂亮。
誰都沒放心上過,在公眾場合遇到還是能相處得融洽,李京嶼這個人,風流,但不下流。
她知道相比起來,有的明星摳成什么樣,談戀愛的時候,只送代言的東西。
也有這樣的表示想和她上床,她故意要個貴重的禮物,篤定對方就會換撩騷對象。
“算了吧,你別因為我約束本性了,我是那種發現一次就不會有第二次的,你之前談的,肯定都是沒那么在意的,然后你倆都都快樂。”
“那也不一定,試試唄。”
李京嶼感覺她心情不好,要她一起玩游戲,心不在焉的,一直在輸,前幾次李京嶼還好心地替她喝了點酒,后面開始給她倒滿,“你怎么回事,輸那么多次,我都喝飽了。”
酒精的確能麻痹神經,她又感覺舒服了點。
撩頭發的時候,眼神帶點迷離,今天穿了件抹胸上衣,下面是條超短裙,露出的肩膀特別薄,皮膚很白,抹胸把弧度都顯露出來,特別性感。
長腿則又細又勻稱,交疊在一起坐著。
什么都不用干,就能勾得人多看幾眼,男生女生都有。
不過幾個男生能看出來李京嶼對她有意思,頂多看幾眼,嘴上不會當面撩。
李京嶼也是見色起意,而且第一次挺早的,五六年前就認識,還發消息主動聊過天,后來兩人都忙,不過算是同一領域,難免有接觸,每次見面,都覺得她漂亮。
而且經常會被問一些,哪個女明星最漂亮這類的話,
他每次說的人名,都是井夏末,但越是這么大大方方的提,越是不會讓粉絲覺得倆人有事情。
井夏末玩游戲時又輸了,他開始喂她喝酒,捏著她下巴,往嘴里面倒。
“這個度數其實挺低,就跟飲料似的,我記得你酒量挺好的。”
他倒的速度有點快了,酒液順著她的下巴開始淌,滑過脖頸,鎖骨,胸口,直到抹胸的布料上才停住。
李京嶼這會喝了不少酒,真挺想接吻和上床,下意識湊近她腦袋。
井夏末漿糊一樣的大腦瞬間清醒了幾分,半秒不到的猶豫,還是別了下頭。
距離只有兩公分的唇,沒碰到一起。
一個細微的閃躲,讓李京嶼立馬意識到她什么意思,停住了,不喜歡勉強,覺得不情愿就算了。
井夏末在那一瞬間的糾結內,其實動搖過,但想的卻是,側對面的混蛋哥哥能不能恰好看到這一幕,就這么當著他的面,和別的男人接吻,他能收受得了嗎。
想的卻不是和李京嶼接吻這件事本身。
她坐正一點,撩了下亂掉的長發,抬眼看過去。
撞上一雙厭世玩味的黑眸,冷漠涼薄,眼底只有輕浮。
仿佛在看陌生人,絲毫不在意。
在他的角度看,自己已經和李京嶼親過了。
但想象中的都沒發生。
放在幾年前,她要是敢和別的男生抱一下,在他面前讓他看著。
那他能立馬過來把人打一頓,外加在床上懲罰她一番。
看來是真不在乎了,這都能忍。
李京嶼說,“那算了。”
也不覺得沒面,繼續去找別人玩了。
言朔趁著還沒喝多,跟她聊起來正經事,“井夏末,其實,今天叫你來,還有個事兒想商量,你現在上的那個真人秀,下一季的常駐,我拿音綜跟你換,怎么樣?”
她了然地笑了下,“我一開始就覺得你沒安好心。”
費嘉說,秦笙跟言朔是親戚,遠房親戚。
今天主動提聚餐,她以為是秦笙故意的,就像上次滑雪的性質,
不管是故意想讓她看到什么也好,還是想證明什么也好,她覺得都該來。
不過沒想到言朔還打了工作上的主意。
言朔是一個平臺總裁的弟弟,快30了,比她出道早,混的久,長得一般,靠才華火的,但黑料特別多。
言朔:“我馬上要辦一個音綜,來一堆咖位在你之上的,全是實力派。”
“然后我公司呢,要捧劉佳,很需要你現在那個真人秀。”
“但你知道,我的常駐,跟代言是一起的。”
她本來不在乎這些,但也沒有說換就換的道理,況且對面還是個反感的人。
最初,能有這資源,她記得靠的是左燃,估計是和電視臺領導認識。
左燃也沒跟她說過,挺順利的,接著就是那節目的贊助商,一款零食,代言人換成了她。
“所以才找你商量嘛。”
“唉,”
言朔煩躁地扯了扯領子,“說來話長,人只要想得到一樣東西,怎么就那么費勁呢,得拐著彎才能辦到。”
言朔簡單解釋著:“我是為了劉佳后面的金主,帶我一起投資,洗.錢,我捧紅這個劉佳,才能看到我的誠意,明白嗎。”
“哎,事成了以后,你說不定也能加入。”
井夏末覺得沒商量的余地,不接他遞過來的煙,擺擺手,“我不抽煙。”
“換不了,音綜,我不是很感興趣。”
言朔頓時有點窩火,不耐煩地喝酒,繼續說,“怎么換不了了,”用食指點點她,“你不要拒絕得這么干脆,我是很有誠意的。”
“劉佳的那個大佬,是有娛樂圈的人脈,但也不是無所不能,辦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這時候就需要資源置換,你見的也不少了,懂我意思吧。”
又問她:“你是不是和那電視臺的臺長有點什么?”
井夏末回:“我又不欠你什么,給我的好處又不多,你不全是為了你自己利益嗎。”
言朔不樂意了,皮笑肉不笑地盯她,臉色發青,呼吸急促不正常,情緒越發失控,“你他媽的別以為我好欺負,去年,我那些黑料怎么被爆的,你和你經紀人最清楚,裝什么裝?!”
有人的地方就有斗爭,不止發生在同性別的明星上面。
這些事,井夏末管不了,
經紀人費嘉一般是做完以后再跟她說,有時候忘了,可能就不提了,畢竟圈內規矩就是這樣,言朔的對家也不光她一個,都下手推波助瀾了。
她只會得到結果,言朔那段時間,的確被黑料纏身,而她,也正好得到了費嘉搶來的資源。
言朔眼神冷的如刀子,額頭青筋起來,手漸漸發抖,“你他媽知道老子賠了多少違約金嗎?”
心頭怒火無法遏制,開始繼續嗑藥。
井夏末覺得他這狀態不對勁,嗑多了都有點翻白眼了,正想起來離開的時候,胳膊被他一把拽住。
“誒你松手…”
言朔面目略顯猙獰扭曲,火氣壓不住,狠狠扣住她手腕,另一只手里拿著針頭,徹底失去理智,要給她注射毒.品。
井夏末剛才只見他用鼻子吸,沒看到有針頭,被嚇得發蒙,可胳膊又扯不回來,被攥得生疼,他用了全力。
言朔厲聲吼道,“給臉不要臉的東西,以前那事兒不計較還不行,今天好好說話沒用,就得這么治你這種人…”
附近幾個女生紛紛受到驚嚇,立即躲遠,逃走,極其害怕一個不小心就被針頭扎到。
“啊啊啊……”
“……簡直瘋了”
“我草毒.品……”
離得近的男生,則試圖來拉開,但癮君子已經失控,體格還大,沒成功。
左燃反應是快,但包廂面積大,跑過來也需要三四秒,到了跟前,動作利落地把人踹倒。
針頭掉落在地毯上。
井夏末脫離危險,臉色慘白,出了一身冷汗。
左燃檢查一番,確認沒事兒,心疼擔憂恐慌各類情緒復雜不堪,把人抱懷里安撫兩下,“沒事兒了,別怕。”
膽小的幾個直接跑出包廂逃走了,雖然很想看這場面的熱鬧,但考慮到一會可能招惹來警察,可都不想還得再去配合調查,尤其是公眾人物。
言朔被左燃踹蒙了,在地上躺著緩了幾秒,臉色發白,眼里迸射出火花,恨恨盯著這兩人,解不了氣,賬加一塊,太多了,腦子里就一個念頭,報復回去。
這次直接掏出手槍,對準兩人,手不聽使喚,哆哆嗦嗦,嗑多了,像神經病的狀態。
氣氛降至冰點,時間幾乎凝滯。
這場面,太過失控。
搞不好就鬧出人命。
旁邊又是幾聲其他人的驚恐尖叫。
也有膽大的男生想去勸,“你冷靜點言朔,別真搞出人命了…”
“不是,這還是在國內呢,別沖動行不行??最近掃黃都那么嚴,你趕緊把槍收起來。”
“言朔啊我真是服了,你絕對得后悔,別做后悔的事兒行嗎,你睜眼看看這是誰,這是左燃!”
言朔握槍的關節泛白,嘴角微微抽搐,怒氣沖天,“你們都讓開,滾開,都滾,趕緊的,井夏末一個人欠我,就讓她一個人解決。”
“你,左燃,也給老子滾開。”
再次說起條件,黑色手槍對準井夏末,“我再問你最后一遍,你答不答應。”
井夏末這時被那把槍直直指著,隔著一米遠的距離,肉眼看,和真槍沒差別,以前拍戲時,劇組有過真的,摸過幾次。
她緩著語氣,“可以答應,沒問題。”
盛昔沒逃走,還忍不住在角落舉起了手機,錄起了視頻,小聲道:“這到底真槍假槍…不是模型吧,膽子也忒大了……”
這雖然是隱私性極好的會所,也沒安監控之類的,但怎么說也是在城市,又不是偏遠的邊境或無人區。
當那把槍被言朔舉起來的一刻,左燃沒帶猶豫地擋在她面前,遮得嚴嚴實實。
187的身高,擋在她跟前,形成保護,極其有壓迫感,安全感。
言朔被這種不怕死的瘋子行為再次激怒,“你他媽的真不怕我開槍啊!!”
赤紅著雙眼,兇光畢露,瞪著左燃,咬牙切齒地威脅:“老子這是真槍,你連見都沒見過,信不信老子一槍崩死你!”
對峙中。
左燃神色陰沉,沒躲,沒動,也沒絲毫擔驚受怕,渾身上下都透著從容不迫的強大氣場,壓迫感逼人。
手里什么都沒拿,但沉穩淡定地像是有武器的那一方。
左燃往前走了步,拉進距離,握住那把黑色手槍,讓它徹底抵在自己胸口。
嗓音低沉,慢悠悠道:“有本事開槍。”
言朔勢頭被壓,罵了聲,“狂什么狂!”
隨后迅速上膛,對著天花板扣動扳機,子彈射到房頂,“砰”一聲。
巨大聲響震得所有人皆是發顫,下意識趴下蹲下躲避,捂住耳朵,汗毛豎立,冷汗直出,后悔看了熱鬧沒早點跑出去。
左燃趁這一秒鐘的功夫,飛快把人踹飛,接著又拎起來往墻上撞,壓抑的暴怒得到發泄,動作一氣呵成,帶著股狠勁,散發陰冷的戾氣。
言朔毫無還手之力,被打吐了,翻著白眼哆哆嗦嗦,連句話都說不出來。
井夏末還沒緩過來,臉上毫無血色,脊柱發涼,四肢癱軟。
那一幕太過震撼,他用身體直接擋住槍口,真的像個不要命的瘋子。
被一聲聲凄慘的嗚咽和挨打聲拉回來,她扶著墻起身,喊他,“左燃…”
沖上來用盡全力拉住,抱著他的腰,“可以了,左燃,再打就出事了…”
屋里僅剩的幾個男生倒是有知道他的,但不熟,都沒到蔣川祁炎舟那種交情,自然只是看戲,這下懶得多管閑事了,不上來拉人。
就一個言朔身邊的朋友挺怕的,哭喪著臉求情,膽子又小,斷斷續續地說,“言朔現在就剩半條命了,不能出事啊,對你也有影響啊…”
有個人打算報警和叫救護車。
“喂,警察,我要報案……”
又被同伴制止,“不能報不能報,現在趕緊掛了,這么多明星,容易鬧大…對誰都沒好處 ,你又不是那倆太子爺,連進監獄都不擔心。”
“言朔吸毒吸出精神問題了吧,平時看著還挺正常的,就是個神經病…”
“打人的這個,也不簡單,槍都抵在胸口了還不慫,一點也不害怕。”
“狠人啊都是。”
“跟秦笙一起來的太子爺,背景不簡單,不過,跟井夏末什么關系??”
“真夠嚇人的,媽的,嚇死我了,劫后余生啊,草。”
“我以為就是個劇組的道具槍,用來嚇唬人的,給小孩賣的玩具槍也都挺逼真,媽的結果動真格。”
“不能跟太子爺摻和這種玩命的場面,人家真是一點也不慌,我腿都嚇軟了。”
井夏末勸他:“咱倆都沒受什么傷,走吧,回去吧。”
勸下來以后,發現雙手上沾了好多鮮血,不是她的,也不是左燃的,估計是言朔的鼻血,手心冒了許多冷汗,黏糊糊滿地感覺很不舒服,拖著發虛的身子去了衛生間清洗。
包廂內的這間,被不少人用過,馬桶附近一堆嘔吐物,喝酒喝多了吐的,估計不止一個人的,看著很臟。
井夏末打開門出來,聚在一的還沒散掉,和她對視時,欲言又止起來,什么都沒問,就李京嶼過來遞給她一瓶礦泉水,問:“你怎么樣,受傷沒,嚴不嚴重。”
“我沒什么事兒,言朔當時失控了,本來在聊工作上的事,他吸這些東西,出事也是早晚。”
下意識想撇清左燃的關系。
李京嶼看她兩秒,失笑道:“你哥也夠失控的…”
談話間,井夏末順著他的話側頭,又對上那道陰沉冷淡的視線,她的則是晦暗不明,千萬言語,保持著不動,對視了幾秒鐘。
掃過他手上干涸的血跡,因打斗留下的青紫,連帽衛衣全黑,倒是看不出來什么,五官也好好的,依舊特別帥,淡定到了極點,慢悠悠點了根煙。
一點不像才經歷完生死。
甚至看不到任何慌亂恐懼的影子。
她上前把煙拿掉給扔了,說起正事,“這兒沒監控,但肯定有人忍不住錄像,萬一他吸多了,不小心死了,訛到你身上,那就不好辦了。”
“你現在檢查他們手機,然后把他送到醫院。”
他安靜聽完,氣定神閑地看著她,來了句:“關心我?”
她松開拉他胳膊的手,無語地別開頭,平復了下五味雜陳的情緒,洗干凈的手,又染上點血跡。
“我只是擔心我被牽扯進去,你要是不聽就算了,我先走了,反正你有的是辦法壓下來。”
“不關心就滾。”
她點頭,“沒問題。”
套上了來時穿的厚外套,在幾人打量的目光下就離開包廂了。
這里從走廊到室內統統沒見監控,隱私性極好,圈內人不少來,就連進來的路,都跟迷宮似的七拐八繞,言朔萬萬不該惹他。
別說沒監控了,即便有,他犯點事,估計也沒大礙。
不過對她來說,倒是只有好處,這種事,長一次記性就夠了,在他這種亡命之徒面前,拿著槍都不管用,也沒什么怕的東西了,以后在圈里還會遇到,言朔再想報復,也不會怎么樣了,論狂,比不過,論家世背景,更比不過。
慌亂中,她似乎還聽見了句嘲諷性的沒見過真槍。
想想就好笑,左燃這人,從沒炫耀過親戚都是干什么的,說低調,也低調-
臨走前,又去另一間干凈的包廂里沖了沖手,沾了言朔不知道哪里流的血,在白皙皮膚上極其明顯,正好再照一照能看出異常嗎。
出來時,又開了瓶礦泉水,倚著墻面,在極度安靜的氛圍中,總算能冷靜,仰頭灌了一大口。
水還沒完全咽下去解渴,包廂門被人從外面打開。
還是那張熟悉的臉。
帥是帥,壓迫感太強。
大廳沒開燈,就亮著盞衛生間的,光線從半開的門縫里漏出來,足夠看清兩人。
她愣了下,想開口時,他更快一步,把那喝了一口的瓶礦泉水放到她頭頂,瓶口朝下,里面的水爭前恐后涌出,順著頭發飛快往下淌。
她下意識閉上雙眼,沒來得及躲,就這么被一瓶水淋濕,外套沒拉上,里面的抹胸布料薄,半濕。
深呼吸了下,沒想針鋒相對,但如果他還是這個死樣,那她也忍不住了。
左燃把人半拎半推來到卡座,沉聲問:“你跟李京嶼,以前也這樣?”
她想了幾秒鐘,十幾分鐘前的一幕幕開始回放,她跟李京嶼都干什么了,玩游戲,喝酒,輸了好幾次,李京嶼還好心地幫她喝了不少,然后想來親她,但沒親上。
不過,在他那個角度,看起來就是吻。
她若無其事地撒謊,“對啊,你不是說不在乎了嗎?”
“滾開。”用衣服胡亂擦了下涼涼的水漬,語氣不好。
“是不在乎了,那你今晚欠我的,拿什么還?”
猛地扣住她脖子,把人往玩牌的桌子上壓,面朝下,力道很重,一只手圈住她兩條手腕,先是反壓在背后,又覺得脫衣服不方便,拉到她頭頂,摁住。
那件抹胸在他手里邊真就跟紙一樣好撕。
她現在整個人背對著他,被壓在桌上,毫無反抗余地。
裙子是條超短裙,反倒成了方便他作案的工具。
他聲音玩味,喘息聲加重,“你這裙子是挺方便的,不用脫就能直接c。”
“……”
才經歷過那么危險的事兒,劫后余生和死里逃生的慶幸感還沒好好感受,她真不知道這混蛋是怎么有心思考慮其他的。
她被弄疼了,擰著眉說:“你這跟強.奸有什么區別?”
“正好,你一塊報警,你跟陳鳴說,你被我強.奸了。”-
【📢作者有話說】
【這章8000多字,明天可能也這么多~!】
86 竊取心臟
◎惡魔共振頻率◎-
包廂隔音還行, 聽不到外面的動靜,被打掃得很干凈,飄著淡淡的香薰味。
井夏末以為他會直接走,或者親自處理完言朔的事兒, 起碼把人家送到醫院。
十分鐘前, 她覺得他瘋了, 不要命一樣的瘋感,敢握住槍身抵在胸口, 明知道是真槍。
此刻, 又毫無顧忌地說著葷話, 骨子里的暴戾,下流,發泄得淋漓盡致。
她整個腦袋連同上半身,都被死死摁在桌面上,躲不了,想稍微挪動一下也不行, 他興致很高,特別投入。
雙手被他用皮帶綁著,掙不開, 被帶著也開始有了狀態。
仿佛只能用這種方式感受到彼此。
他說完那句話以后, 開始找手機,撥通號碼, 扔桌上, 幾聲“嘟”過后, 對面接通了, 陳鳴開口:“喂, 左燃, 什么事兒?這個點,準沒什么好事兒。”
左燃掐住她脖子,“說話,怎么不說話,不是要報警嗎?”
她擰眉閉著眼,快要受不了,沒想到他真撥通了,擠出一句罵他的。
陳鳴開始納悶,問左燃,“你干什么呢,有事兒說事兒,別廢話,遇到交通事故了,還是撞人了…”
陳鳴覺得這個接近零點的時間,一般都是路上出事兒,或者喝完酒酒駕了,就太子爺這身份,不去惹別人,總不會招來找死的。
手機被她故意碰掉,滑落到地毯,聽筒里又傳來聲模糊的問句,但沒幾秒就被對面掛掉了。
她斷斷續續說了句話,接近失去理智。
他不停,跟她說,“放心,操不死,你死了我操誰?”
半小時后,她被抱到沙發上休息,出了很多汗,又熱又燙,把綁在一起的雙手伸給他,“給我解開。”
他開了空調,把礦泉水擰開,放到她唇邊。
井夏末就著瓶口喝了口,還沒緩過來,有氣無力地說,“我自己來,你先給我解開。”
他這才把皮帶一圈圈繞開,摸了摸她泛紅的手腕。
她低頭看了眼,倒沒什么印,就是有點紅。
抹胸還掛在腰上,已經不能穿了,她用來擦了擦半濕的黑發,還有剛才出的汗。
大廳依舊沒開燈,就門口衛生間里面亮著,門沒關,開了一半,外面不至于特別黑,但看不清對方神色。
窗簾沒拉,黑沉沉的夜,連星星的微光也沒有,幽靜得過分。
他靠在沙發上,裸著勁瘦的上半身,褲子拉鏈還沒拉,松松垮垮地掛著。
頭往后仰,擱在靠枕上,姿勢懶散隨性,渾身透著發泄過后的舒爽感,慢悠悠點了根煙。
井夏末半躺在旁邊,思緒復雜,無聲看他,他吸完一口后,遞過來,塞進她嘴里,接著又低頭點了根。
她感覺他這人體力還跟之前一樣好,身材也沒變樣,薄肌,性感,勁瘦,腰也還是那個腰,哪哪都沒變。
她安靜了一會,問:“你這幾年,跟別人做過嗎。”
不像疑問句,想知道,但又不想顯得太過在意。
他意味不明地哼笑聲,“你覺得我性_欲這么強,能沒別人么。”
她正倒水的手頓了頓,心口發麻 ,發疼,一時無言以對。
過了兩秒,淡淡道,“也是,正常,你本來就比別人次數多,估計每天都想做。”
“而且,壓力大的時候,會更想做。”
可信度又高了幾分。
“……”-
言朔被朋友送到私人醫院后,第二天就醒來了,沒什么重傷,但小傷不少,頭疼欲裂,身上被打過一頓的痕跡都挺明顯。
鼻青臉腫,胃疼,腹部也疼,骨頭像散架一樣。
言朔這人也有點張狂,但家世還行,能罩得住,從小到大沒怎么被人教訓過,別說打架了,這種單方面的施虐,頭一次經歷。
進了娛樂圈這種地方,需要腦子,情商,只要好好商量,都不需要動手,槍也就是個玩具,真沒想過有動真格的一天。
秦笙給他帶了點飯,他喝著養胃粥,疼得齜牙咧嘴,哀嚎聲不斷,“哎喲我草,媽的,左燃這混蛋,下手太他娘的重了。”
“我嘴里現在全是口子,喝口水都疼,你們當時怎么跟個廢物似的,一個攔他的都沒有。”
宋晨是他有點交情的,昨晚也在場。
愁眉苦臉地說,“你斷沒斷片?昨晚什么情況,你他媽的連真槍都拿上了,我們誰敢上去。”
“左燃,他是真不怕死啊,一直擋在井夏末面前,也不躲。”
言朔把養胃粥嫌棄地扔一旁,“疼死老子了,換成別的流食,這個粥不行。”
秦笙沒好氣地說, “愛喝不喝。”
“給我倒杯水。”
“自己倒。”
病房里恰好沒護工,都被請出去了,談話內容有點敏感。
言朔煩躁地給助理打電話,語氣噴火:“你是死在路上了嗎???幾個小時了還沒到,你再不來,我都得康復了。”
“嘶……”傷口被撕扯,又疼得捂了下。
再次抱怨起來,“倒是沒斷片,你們真是慫死了,跑的比兔子還快,我能真開槍嗎?”
“那玩意吸多了是有點副作用,昨天整個人都不受控了。”
宋晨無語地揉了揉臉,“要不是左燃,換成別人,你說不定真就開槍了。”
“有必要嗎,啊?你現在還把他給得罪了。”
“他把我打得一身傷,我不追究了,他還想怎么樣,操他大爺的,哪天我非得讓他也長長記性,但不能明著來了。”
神色里閃過陰狠之意。
秦笙冷眼看著他,窩火得要命,昨晚就忍著,“井夏末是他妹,沒血緣關系的那種妹妹,你原先知不知道。”
“怪不得。”
言朔這樣能想通了,“我說她后臺怎么這么神秘。”
“他倆真是把我欺負得夠夠的,以前都是我這么對別人的份,什么時候換過來了,人果然不能忍讓,不然對方就得變本加厲。”
心底凝結郁氣,發泄不出來的感覺,太過不爽。
秦笙也很煩悶,“你在說什么啊,別犯蠢了行嗎。”
“要不是我看上左燃了,我都懶得來醫院看你。”
兩人是遠房親戚,家里長輩關系不好,平日幾乎沒聯系,導致晚輩關系也不行,言朔就算坐牢了,秦笙都不在乎,但現在影響到她了。
言朔在病床上半躺著翻了個身,嘶了聲,躲過包紗布的位置,“你是談著玩玩還是認真的,誒,玩玩就無所謂了,最好幫我出口氣,讓他也染上我吸的這些東西。”
秦笙:“我倒是想和他結婚,但人家不一定能看上我,關鍵時候你還在惹事。”
這才幫他倒了杯水,還上手打了下肩膀的傷口,言朔疼得罵道,“媽的,輕點。”
言朔:“沒開玩笑啊?”
“我以前,報復心挺強,只要是得罪過我的,我必須得加倍還回去,不然就不痛快。”
“現在好多了,畢竟娛樂圈嘛,太多事不受控了,也太多身不由己了,就比方說吸毒這個事,我也不想,但沒辦法,戒不掉,后悔也晚了。”
宋晨:“你自己碰就算了,還總勸別人,真是過分了。”
秦笙回第一個問題,“ 我認真的,沒開玩笑,我爸也很看好左燃,這幾年,他身邊也沒別的女生。”
言朔試著喝了點豆漿,懷疑道:“你說他跟井夏末是兄妹關系,還是沒血緣的,我怎么覺著,不太對勁呢。”
“嗯,他們之前在一起過,分手了,但也是一家人,他都愿意替井夏末擋槍,這還不明顯嗎?”
“你別犯蠢了,再亂來,誰都救不了你。”
“我就不信他干凈到哪去,誰沒犯過點事兒。”
言朔八卦起來,問:“誒對了,你倆睡過沒有。”
秦笙頓了頓,對于這類話題向來有些難為情,但也沒必要撒謊,“沒有。”
“什么情況?”
言朔吊兒郎當地笑了笑,“你追他,到底追了多久。”
“我也不算追,就,朋友吧。”
“你這樣不行啊,他對你這類型不感興趣吧,不然啊,男人拒絕不了主動的。”
“我也是男人,我最懂了,送上門的不睡白不睡,你長得是挺漂亮的,但是吧…”
言朔沒把后面的話說完,礙于遠房親戚這個身份,就沒太直白。
秦笙其實都懂,臉色一般,語氣不耐煩地道:“扯到我身上干什么,你還是多擔心擔心你自己吧,最好,給他道個歉,真心誠意的那種。”
言朔像聽到笑話,好笑地說,“他要是跟我認錯,我還能消消氣。”
“你都在他跟前晃悠那么久了,他都沒上你,絕對是不喜歡。”
“男人,是下半身動物,誒,我那個助興的藥,你拿回去試試吧要不。”
秦笙表情很是無語,“你覺得勾引他的女生會少嗎??”
“就他這種級別的富n代,創業還很成功,別說長得特別帥了,就算很矮很普通,也有人排著隊想和他結婚。”
“下藥什么的,要是這么簡單,那別人早試過了,他不是個好糊弄的人。”
“而且我在跟你說正事兒,他舅舅和二伯都是大人物,報復什么的,你就別想了。”
秦笙和陳淮舟,也就是做左燃的表哥,也認識,多少了解點他們這兩個世家的情況,
但并不全,他倆都很低調,并不會透底,也沒提到過家人。
她父親,也是個商人,很想找一個有紅色背景的女婿,跟她說過想法。
之所以勸說言朔,跟擔心沒關系,純粹是不想左燃遷怒于自己,怎么說也是親戚。
“你們都滾吧,看了就煩。”
言朔敷衍地答應了,但眼神透著陰狠,壓根不解氣,始終壓著股沒發泄出來的火-
井夏末那晚回家后,累得直接上床睡覺了,睡了十幾個小時。
第二天沒工作,醒來依舊特別累,這種累不是身體上的,而是情緒,提不起什么興致,一天只吃了一頓飯,吃完后就窩在床上找了個恐怖片看。
到了第三天,有個拍攝工作,不得已得出門。
費嘉見到人后,開始盤問起來,“我給你打電話也不接,發消息也不回,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讓喬喬去你家一趟,她說你把密碼換了,進不去,敲門也不開,跑哪去了你。”
她閉著眼,雙手抱臂,環在胸前,正在被化妝師上妝,聲音疲憊,“我真沒聽見,哪兒也沒去,一直在家睡覺,她白天來的吧,昨天我下午五點才醒。”
費嘉有點生氣,“我最反感的就是搞失聯。”
以前帶過一個男藝人,經常失聯,討厭被管控和監視的感覺,出去約會和女生上床這些事,實在不想報備,但最后的結果也意料之內,被拍到了。
井夏末解釋著,“不是故意的。”
“前天晚上,你和言朔的事兒已經傳到我耳朵里了,聽說還拿槍了。”
尋思了一會,“在場的明星網紅有不少,也就是私下八卦,無所謂,以后低調點,別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葉閑那事兒,還沒解決呢。”
井夏末脖子上添了幾處吻痕,沒讓化妝師遮,自己用遮瑕蓋了蓋。
嗯了聲,“言朔這個人,他吸.毒好幾年了,失控的時候會特別失控。”
費嘉注意力也跟著轉移,停留在她脖頸鎖骨和肩膀的區域,看了幾秒,“你這被誰咬的?還是你那個哥?”
“難怪昨天叫不醒你。”
她沒否認,都這年齡了,有點性生活很正常。
費嘉視線往下掃,看她今天穿了件拍攝用的短裙,雙腿都露在外面,白皙皮膚上的痕跡就很明顯。
“怎么搞的,膝蓋上也有,別忘了遮一下。”
她耳根微微發燙,雙腿交疊到一起擋住了,“可能越是壓力大,越想做。”
井夏末感覺自己欲望不是特別強的類型,還能控制,沒有到不做就受不了的地步,只有排卵期的時候會有想法,其次就是他說的,有壓力的時候。
現在認識的女生多了,才知道每個人的情況都不同,差異極大。
有二十多年從沒經歷過的,自己也不買玩具,沒這方面的需求,
相反,也有天天都想做的。
她算是夾在中間,但能轉移注意力,忍忍就過去了,前天晚上 ,估計是太久沒做了,就挺不受控的,反應很強烈,都爽哭了,他沒搞多久就高c了。
至于膝蓋,是因為中途跪在桌子上了,換了姿勢。
當時也顧不得那么多,光線暗,興致高,兩人都沒多余心思去管硌不硌得慌。
拍攝時。
費嘉看她一直不在狀態,心不在焉的,拍拍她肩膀,提議道:“要不給你放個假吧,你也好幾年沒怎么休息了,上升期嘛,沒辦法,排得太滿了。”
“下個月,你出去放松放松,別窩在家里,在家里沒用,反倒會讓你總胡思亂想。”
“多少天呢,時間太短的話,也玩不了什么,要是只有三四天,那只夠在家睡覺。”
費嘉:“回去我看看你下月具體的安排,看能不能調一下,十幾天,20天,總夠了吧。”-
【📢作者有話說】
他們兩個,都不是輕易低頭的人,性格從頭就這樣
到尾也這樣
【都會忍不住用傷害對方的方式,來證明被愛。】
_
87 潛意識藥劑
◎間歇抽離◎-
井夏末找出手機, “我問問她們最近有沒有時間,一個人沒意思。
分別給池思芋和郁寧發消息,這兩人算是最了解她的。”
【忙不忙,能請假嗎, 出去玩一圈, 我記得你也沒怎么放過假吧, 蔣川呢,你問問他時間。】
池思芋跟蔣川看樣子感情不錯, 但平時工作不在一起, 她得到的進度就很延遲, 也不是每天都有空閑聊。
“最好是去國外,國內人太多了,容易被拍,誒,對了,你跟李京嶼, 怎么樣?”
“我感覺,他對你有意思啊,上個月, 我找他幫了個忙, 過后把錢還給他,結果人家不要了。”
費嘉說得曖昧, 故意點她。
她反應淡淡的, 注意力還在屏幕上, 敷衍著回應, “就是朋友, 他倒是說過想和我談, 但我說,遲早得分,也不是多喜歡我,還不如當朋友。”
“圈里那么多對分手后再見面還能相處融洽的,”
“他長得挺帥的,你又不吃虧,怎么了,我都想不明白你到底是挑剔還是性冷淡。”
費嘉又瞥了眼她身上這青青紫紫的痕跡,“瞧你這深淺不一的痕跡,夠激烈的…”
“也不像性冷淡啊。”
她皮膚白,就更為明顯,屬于第一眼就知道發生過什么的那種,曖昧得要命。
“他前女友有十幾個吧,太多了,你覺得每個都能分那么干凈嗎,就像江敬遙似的,跟前任關系還不錯,怎么說呢,單身的時候無所謂吧,但我不喜歡這種男朋友。”
跟左燃不同,他的性格,就真是老死不相往來了。
想到這兒,前一天晚上的經歷,又在腦子里回放了。
故意說強_奸,倒不是真弄疼她了,純粹是想喚起他的良知,他反倒絲毫不在意,還撥通陳鳴電話,無底線又刷新她的認知。
就憑他的嫻熟程度,最知道怎么讓她來感覺。
當時他沒做前__戲,也沒接吻什么的,她自己都搞不清為什么自己的身體那么快就有反應。
井夏末走神了一會,發了兩條動態,設置成,僅幾個好友可見。
【已經很久沒有性_生活了,感覺現在緊得一根手指都進不去,但是還想要一次兩根。】
【好累,腿好酸,像被三個男人輪著上了一遍。】
池思芋上班摸魚中,回她了:“你朋友圈發的什么玩意???服了你了。”
郁寧:犯什么病。
沒隔五分鐘。
左燃:【兩根什么?】
她沒搭理,跟池思芋聊起了正事,“要不要去旅行,你自從畢業后,也五六年沒出去了。”
“最近不行啊,請不了假,關鍵時期,得三個月以后了,咋了,你怎么突然有空了,以前每次找你都沒空,今年要休息啊。”
“20天左右吧,那算了,咱倆時間對不上,我問問郁寧吧,可能去北歐,挺遠的,三五天的也不夠。”
郁寧跟祁炎舟領證了,井夏末也是在大學畢業后才知道,這個室友暗戀祁炎舟很久了,從十幾歲開始。
祁炎舟是左燃發小,一直以來她也挺熟的,長得很帥,風云人物,跟左燃不相上下,
以前有過一個前女友,但高考后就分了,私生活挺干凈的,被人暗戀那么久正常。
郁寧回了電話,“我這幾個月都很閑,隨時有空。”
“定機票了嗎。”
井夏末:“不跟你老公說一聲嗎,他可能半個多月見不到你。”
“跟他說什么,他出去玩的時候也沒跟我說,”
“誒,言朔沒把你怎么樣吧,那天在柏隆,聽說特別危險,”
“你哥和秦笙也在對吧,他倆又是什么情況?”
井夏末聽第一句就意識到這倆人多半婚后吵架之類的了,也沒問,說起自己的八卦。
“言朔,他是個癮君子,跟我提起資源置換的事兒,我沒同意,他就拿著注射器,想給我也注射點,當時挺亂的。”
放下手里的叉子,吃到一半的菠蘿涼在桌上,停頓幾秒,口吻冷淡道,“我哥異性緣這么好,這幾年,也有不少人追,不知道都跟誰睡過。”
畢竟他自己都說了,創業初期每天壓力都挺大,欲_望會更強。
郁寧啊了聲,似是覺得遺憾,但又在意料之中,“你哥對你是挺好,不過,中間都這么些年了,變數太多。”
“嗯。”-
三天后。
井夏末在節目錄制現場,最后一期拍攝中,又見到熟人了。
現場工作人員很多,聲音嘈雜,人員混亂。
但前幾天的開槍經理太過驚心動魄,井夏末對言朔這個人,一時半會都得高度警惕。
一周不見,這人恢復得差不多了,眼角嘴角的淤青痕跡都消散,除了鼻梁上有個口子以外,其他看不出來了,笑呵呵地跟別人聊著天。
另一男明星徐澤安隨口問起來,“言哥,怎么受傷了。”
“害,小傷。”
言朔朝不遠處的井夏末看過來,意味深長地道:“拍戲的時候,不小心,磕到了,井夏末,你過來,看看我毀容了沒有。”
她喝著酸奶,旁邊還有攝影師在錄,節目休息時也不停止錄制。
絲毫不在意的口吻,“你長得又不好看,毀不毀容差別不大。”
漫不經心瞥了眼,對他這副神采奕奕得意洋洋的樣很反感,都有點后悔那天去拉住左燃了。
言朔:“我謝謝你啊,你意思是我不用靠臉吃飯對吧,倒也沒錯,跟你不一樣,我還是想靠才華。”
“我就不該勸我哥,該讓他多打你一會,主要怕出人命連累到我了。”
“誒,有幾個人錄下來了,你倒時候看看回放,不然不長記性。”
言朔臉色瞬間黑下來,面具假笑也不裝了,眼里泛著凌人的寒意。
掃了圈周圍的人,明星和工作人員都不少,沒立馬發火,忍了忍。
徐澤安也察覺到這倆人之間的火藥味,分別看了眼兩人的神色,都不太友好。
于是換了別的話題,問井夏末,“你晚上有別的安排嗎,我最近約了王導,要不一起吃個飯,你想拍電影嗎。”
井夏末聽出了其中的邀請之意,回想了下這人以前干過什么,好像追過她,
拍戲的時候,在一塊幾個月,有時候還是荒郊野外,通訊不便,沒網,沒好玩的,劇組夫妻挺常見的。
徐澤安那段時間經常邀請她一起吃飯,他助理廚藝好,在買不到外面的地方,就是美食,
但殺青后基本就斷了,后來再遇到,還無意間發現盛昔那個小明星和他的端倪,估計就是床伴關系。
在她周圍,上床是個特別容易的事,不需要多喜歡,或者相處多久,只要看對眼,一拍即合的事,換句話說,就是隨便。
她覺得很多人,是和誰都可以,并不一定非得是她,看她沒回應,也不會浪費時間精力金錢,無縫銜接去找其他人了。
“今晚沒空。”
平淡地拒絕道。
明天的機票,就得和郁寧去北歐玩了。
言朔嘲諷地笑了兩聲,跟徐澤安說,“兄弟,你別打她主意了,她哥可不是一般人。”
“他倆,表面是兄妹,背地里,大學就在一塊了。”
“變態吧,就算沒血緣關系,怎么說也生活在一起,就是不正常啊。”
徐澤安下意識側頭看她反應,緩和氣氛地說了句,“誰沒有點過去。”
井夏末冷冷地掃過去,“你有完沒完,吸毒把腦子吸壞了吧。”
言朔吐槽起來剎不住,才不管她在不在意,繼續道,“徐澤安,我跟你說,她現在就是找接盤俠。”
“他們那個圈子的二代,公子哥,早就知道他倆的事兒了。”
秦笙為了讓這報復心強的遠房表哥安定下來,還講述了沈牧的事。
因井夏末而起的沖突,讓沈牧被左燃打進醫院了,斷了根肋骨。
沈牧的家世,絲毫不在左家和陳家之下,但左燃敢不計后果地起沖突,更不會把其他人放眼里。
導致言朔依舊有火難壓,憋悶地不行,只能過過嘴癮發泄。
“她哥現在不要她了,而且也沒可能在一起,她得找個不知情的。”
“就是個二手貨你明白嗎。”
“兄弟,你要是正經談,不能找她這種,回頭我給你介紹個干凈的。”
井夏末并不在乎這些評價,也不解釋,反問:“我要是二手貨,那你是什么,你是幾手貨?”
徐澤安眼見氣氛越發尷尬,讓助理買來的咖啡分給二人,本來無意得罪兩方,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沒必要。
不以為意地說,“這算什么,走紅之前當外圍當鴨的又不是沒有,現在不照樣好好的。”
就算是當情婦被包養,都算好的了,畢竟只是陪一個,徐澤安覺得,只要不是被太多人玩過的就行,
那難免心里膈應,嘴上不說,也不可能從心底去尊重。
所以圈里就有男星喜歡找未成年,還提前問是不是處_女。
徐澤安有個朋友就這樣,但他倒沒這么在意,還是喜歡床上騷一點的,不喜歡白紙。
言朔被他逗笑,擺擺手,“不是一回事,我也是為了你好,別蒙在鼓里了。”
看井夏末這渾然不在意的模樣,沒能解氣。
“都說你哥那個太子爺不能惹,特別狂,但我為什么現在還好好地站在這兒,哈哈哈…”
井夏末本來在找當地要住的民宿,路線,沒怎么做攻略,聽到言朔這句話,神色微變,淡定自若的表情總算出了破綻。
言朔:“秦笙不讓他追究我,明白嗎,井夏末,你別以為他給你擋槍就有多當回事兒。”
“按理說,我差點害了你,還拿槍指著他,照他的脾氣,現在是不是已經把我送進監獄了啊。”
“秦笙呢,幫我求情了,還挺管用的,比你說話都管用吧。”
她面上淡淡聽著,手指早已頓住,心臟緊縮,呼吸不再平穩。
其他事,不管外人怎么評價,都無所謂,說是被玩過的也好,什么二手貨也罷,真喜歡她的人,壓根不會在乎這些過去,不夠喜歡的,她也看不上。
但這件事不一樣。
這代表了,他偏向了哪一方。
到底是秦笙,還是她。
言朔喝了幾口咖啡,沒開口提過現在傷還沒好全,稍微跑幾步,胸腔那塊地方就開始疼,被打的太重,再多來幾下,說不定真得毀容。
“你倒也不用擔心,我雖然對你倆懷恨在心,但也不會做什么了,等到秦笙和你哥真結婚了,那咱們還是一家人呢,對吧。”
“別惡心我,誰跟你是一家人。”
言朔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像是響亮的一記耳光。
她胸口堵得慌,心臟很像被狠狠握住。
越是壓抑這種過度的反應,越是控制,克制,情緒越失控。
回到休息室,坐不住,當即就撥通電話。
很快就接通,對面聲音嘈雜,男女的雜音都有。
熟悉的低沉嗓音傳來。
她忽然哽住,靠在窗口,注視著外面的冬季末街景,天色極暗,接近零下,窗子打開,穿著單薄的短袖,像是感覺不到冷。
“你在哪?”聲音沒什么情緒。
本來有一堆質問的話,又發覺好像沒什么立場
如果言朔說的是真的。
那她算什么?
一個沒血緣關系的妹妹,是有點過去,但人都得朝前走。
左燃:“餐廳,怎么了?”
她深吸一口氣,眼眶泛酸,胸口堵得難受,神情惆悵,“和誰,秦笙?”
“嗯。”
“言朔你還管不管了,沒把他送進監獄,就因為秦笙?”
他散漫地哼笑聲,“不然呢,你想讓我為了你,把他也解決了?”
她心中驀然一痛,被壓抑的酸楚和不甘徹底涌上來,難以言說的痛感蔓延至四肢百骸。
聲音冷硬,“你不用干什么,她對你來說更重要的話,你什么也不用做,更不用為我擋槍。”
左燃同樣壓著火,腦子里全是她跟李京嶼那混蛋放縱曖昧的畫面,燥郁得要命。
沉聲道:“就當我犯賤,沒下次了。”
“行。”
她這才明白,能為她擋槍的人,也可以為了別的女生不去追究言朔。
隨后毫不猶豫地掛斷,穿上大衣,出了休息室。
助理喬喬剛才去買小吃了,買了她最愛的板栗,笑著說:“國內旅行美食多,國外就是人少的氛圍感。”
“嗯,”
她忍住想哭的念頭,試圖忽略這種痛苦又發泄不了的感覺,面上淡淡地回,“郁寧本來想去香格里拉。”
“或者新疆的一些地方,很適合旅游,但我夏季有個真人秀,就去這些地方錄,她就換成了北歐,正好我也沒去過。”
喬喬感覺她臉色很差,失魂落魄的,擔心地打量了幾秒,“你哪不舒服啊?
“沒事,不是身體難受。”
徐澤安看她這就準備走了,還想留一下,“怎么走這么早,不一起吃飯了?每次找你都說沒空,真是一點機會都不打算給我啊。”
她反應很淡,又不想沖無關緊要的人發火,隨便敷衍了。
這晚回去后,一直在收拾行李。
她很想用別的事來轉移注意力,但那股窒息又難受的始終縈繞在心頭。
半夜才入睡。
睡夢中,又夢到了高中時期發生的事,醒來的時候,實在抑制不住,眼淚越流越多,一邊哭,一邊刪掉合照。
相冊里存了上千張他的照片,有合照,也有單人照,甚至是一個身體部位的那種。
當時大家都帶手機,白天上課關機或靜音,有了什么大型活動,放學后,才會拿出來,全是她的青春回憶。
連續刪幾百張合照,眼淚依舊止不住,又繼續刪和他有關的一切。
眼眶特別燙,聲音都是啞的。
姜韻知道她要出去一段時間,特意打電話來提醒必須要帶什么東西。
“你們四個人是吧,不要失聯了,手機得充好電,誒,喬喬去不去,她去了我還放心點,她挺靠譜的。”
“她也放假,不去了,我經紀人正好也能休息下了。”
鼻音很重,掩飾不了,垃圾桶就擱在床邊,扔了一堆用過的衛生紙。
姜韻聽她聲音不對勁,“你感冒了?發燒了沒有?”
她停頓兩秒,連裝開心都裝不出來,心里苦澀得要命,深吸了口氣,“沒發燒,先掛了。”
網上有道士說,痛苦糾纏曖昧不清的時候,每夢到對方一次,就代表緣分淺了一分,是要了緣的
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房間燈光關閉,窗簾全拉開,落地窗外,是陰沉的天,霧蒙蒙,日出不太明顯,天氣不好,沒什么生氣。
她呆坐了一會,單薄的身子靠在落地窗上,出神地朝遠處望,神色落寞憂郁。
有地毯,還有地暖,穿著寬松的短袖,黑發蓬松凌亂,眼眶泛紅。
反復地想,反復地不解。
為什么他在為自己不顧性命的同時,還能答應秦笙的要求。
言朔,她對這個人并沒有強烈恨意,也不在乎會不會受懲罰,
巧就巧在,偏偏是秦笙的遠房表哥。
對他來說,到底誰更重要?
誰更特別?-
這一夜沒怎么睡,臨走前,給陽臺上的仙人掌澆了點水。
花草植物并不多,常年不在家住,沒人照顧養不活,倒是有阿姨來打掃衛生,但這個房子,始終沒什么人氣兒。
她把大衣和圍巾整理好,戴上帽子,帶了兩個行李箱,下了樓。
祁炎舟的車已經到了,副駕駛坐著郁寧,見到她后,下車來幫她搬行李。
“好重啊你這箱子,不會帶健身的東西了吧。”
“有些衣服比較重。”
拉開后門,入目是張有點印象的臉。
陳淮舟打了聲招呼。
她嗯了聲,神色冷淡漠然,戴上頭戴式耳機,靠在后面,疲憊地閉上眼,沒什么聊天的興致。
陳淮舟倒也無所謂她這敷衍不耐煩的態度,繼續回工作上的消息了。
郁寧在副駕駛,回頭看了眼兩人間微妙的氛圍,納悶地問了句,“昨晚沒睡好,還是熬夜了。”
“都有。”
井夏末見過這人,左燃的表哥。
她現在,不想遇到一切有關他的人和事,所以不想搭理陳淮舟。
四人旅程最初定下來的時候,還沒和他走到這一步,自然不介意都有誰去。
煩躁地偏轉腦袋,換了個方向,朝向窗外。
總不能把人家趕下去。
井夏末坐上飛機后,莫名生出逃離這座城市的念頭,可能是最近帶給她的感受,都太差了。
發了離開前的最后一條動態,【祝我永遠自由。】
中途一直在昏睡。
頭等艙,極為安靜。
郁寧離她最近,叫醒她兩次問吃不吃東西,她是餓了,但跟困比起來,還是睡覺更重要點,大腦昏昏沉沉的。
到了挪威,沒有找導游和報團,祁炎舟和郁寧這對夫妻做了點攻略,井夏末也不挑剔,有什么玩什么,要求不高,除了住的地方要好以外,其他無所謂,喜歡漫無目的地逛。
郁寧看她一路都懨懨的,心情不是很好,整個人多了層疏離感,在一起好幾年都幾乎沒見過這狀態。
下了飛機,問起來,“你和你哥又怎么了,你上周還在朋友圈那些很露骨的東西,變化真夠快的。”
郁寧是最了解她的之一,只要出現莫名其妙還很黃的東西,一般都是故意給左燃看的,不過不常見。
井夏末心中郁氣未消,面無表情的時候,依舊特別好看,但氣質偏冷,恰好是冬季,穿著黑色大衣,配上172的身高,身形還特別好,有種生人勿近的感覺。
要是在國內機場,就算遮得嚴嚴實實,只看身影,也能感覺出來是個大明星。
這個事,她本來不想講,會顯得既要又要,但不傾訴也會難受,長話短說起來,“言朔和我講的時候,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專門氣我,還說讓我別計較,最后可能是一家人。”
郁寧吃著老公喂過來的熱狗,含糊著說了句,“你等會兒…”
井夏末由衷羨慕地說:“你們還挺像夫妻的,雖然最開始結婚的時候嗯…,但我感覺特別般配。”
這兩人剛結婚時,就是名義上的。
祁炎舟聽到這話心情很好,勾唇道,“就你這個作法,我本來懶得管你倆的破事兒。”
“不過呢,看在你說這句話的份上,順手幫一下倒也行。”
左燃在兩小時前,給他和郁寧打電話,發消息,問井夏末跑哪去了。
她不想讓他知道,“別回他,你們就說出來玩了,沒見過我。”
警告道:“你倆別當叛徒。”
郁寧把通訊錄的記錄給她看,“打了三個了,一個都不回嗎,發個微信吧。”
井夏末小口吃著薯條,沒食欲,胸口的窒悶依舊沒消散,只要聽到一丁點和他有關的信息,仿佛就要開始心悸,被無法形容的滋味折磨著。
到了挪威后,緩解了幾分。
“他不用查也知道我在哪兒,估計就是想問咱們是不是一起出來的。”
“別理他了,直接拉黑吧。”
祁炎舟搖搖頭,感慨道,“我對你倆也無語了,一個比一個作。”
“你們那天都不在,不知道言朔有多過分,他一開始誘惑我和李京嶼嗑藥,歌手需要靈感,找靈感,說毒品管用,但我倆都有底線。”
“后面跟我談崩了,連槍都拿出來了,這種人,不該坐牢 ?”
“左燃這混蛋,因為秦笙,就這么放過這人了。”
井夏末態度認真地給自己定規矩,“這是最后一次提他了。”
抬眼時,撞上陳淮舟帶有笑意的眼神,冷淡地收回視線。
陳淮舟散漫道:“你隨便罵,我也不會當叛徒。”
郁寧神情擔憂地看了看她,沒再勸說,知道不管用。
在飛機上一路都沒吃東西,這會兒特別餓,但這里并沒什么美食。
極夜地區,一整天,24小時當中,只有三小時是白天,天色始終陰沉昏暗,孤獨感十足。
根據統計,在這種地區居住,得抑郁癥的更多,也就適合偶爾來旅行。
井夏末這時候特別餓,但又沒可口的食物,海鮮,熱狗,意面,都不想吃,問祁炎舟附近還有別的餐廳沒。
祁炎舟:“飛機上叫你你不醒,忍著吧,這兒本來就少。”
“我要收回你倆般配的這句話。”
陳淮舟給她遞了張紙巾,“吃不下就別吃了,到了民宿,我給你做點。”
她半信半疑,“你會做飯?”
“不止會,還很好吃。”-
北歐之旅,對她來說,是與世界相連的十天。
藍粉色天空,極光,羅弗敦群島,峽灣地貌,座頭鯨,斯科加瀑布,冰河湖劃船……
冰天雪地里,馴鹿拉雪橇……
民宿位置極好,三面環海,大落地窗,一醒來就能看到大海和雪山。
她喜歡窩在軟軟的床上,看外面的景色,房間內,則是各類食物的香味。
陳淮舟真來給他做飯了。
185的身高,穿衣風格低調簡單,跟左燃是一類,能把所有衣服都穿得很帥。
到她房間后,袖子擼到胳膊,露出線條流暢的勁瘦小臂,身高腿長,長得也特別帥,下頜線利落分明,處理食材的動作,嫻熟又輕而易舉。
她剛醒來時,模糊看到這個背影,以為又夢到了左燃。
他跟他表哥,雖有血緣關系,但長得并不像,只有背影幾分相似。
像幻覺,又像臆想,過去和此刻的畫面不斷重合。
滿腦子依舊是他。
陳淮舟掃了眼被窩里的人,提醒道:“今天溫度低,記得穿厚點。”
最近幾天都來她房間做飯,然后祁炎舟和郁寧醒來后,一起過來吃。
就住她隔壁,每晚都有性,生活,說真的,井夏末很羨慕,覺得他倆的婚后生活挺快樂的,不像她,出來是為了逃離那座城市。
這兩人剛結婚的時候,就是名義上的,慢慢發展到床上去了。
民宿不是很隔音,偶爾叫的聲音大,她還能聽到,都做到半夜了,體力夠好的。
不過這地方,也不分白天黑夜,總共就三小時沒那么暗。
陳淮舟在廚房做三明治,問她,“吃培根嗎?”
這民宿就一個房間,她在床上躺著,就能看到開放式廚房在忙的人。
這種感覺沒隱私,但這是左燃的表哥,她前幾天就沒多想。
出神許久,窩在枕頭里,說了句:“我還沒穿衣服,你先出去待會兒。”
上面有件寬松的短袖,下面還沒穿褲子,都在冬季被子里裹著。
陳淮舟正在切西紅柿,頓了頓,“剛才敲門的時候怎么不說。”
隨后放下手里的刀和食物,出了她房間。
井夏末隨便套了條休閑褲,又穿上衛衣,淡淡的尷尬很快消散,沒放心上-
【📢作者有話說】
【左燃知道了得瘋…】-
88 山茶白霧
◎執念太深◎-
外面天氣差, 天色黯黯的,極為陰沉荒涼,呼吸時,都是毫無生氣的溫度, 的確適合獨處, 常年沒陽光, 本地人早就適應。
郁寧很不習慣這種空曠孤寂又安靜的氛圍感,“待幾天還行, 時間久了就很壓抑, 環境果然很重要。”
她點點頭, 正吃著陳淮舟做的三明治,味道不錯,很滿足地吞咽著,“陳淮舟以前就很愛做飯?”
“平時都忙,誰會有空自己做飯。”
她把正播放的愛情電影給換掉,隨便找了個恐怖片。
郁寧納悶, “哎,看一半就不看了?這不是你喜歡的倆明星嗎。”
她淡淡道:“不想看談情說愛的,懸疑和恐怖, 你選吧。”
不然總會喚起那段回憶
針鋒相對久了, 差點讓她忘了,曾經也有過一段怦然心動的愛戀。
雖短暫, 但難忘。
她甚至能想象得出, 如果他把那些本事都用到別人身上, 能讓對方有多死心塌地。
別人追他, 有因為臉帥得過分, 有因為身份, 但這種吸引,就只是單方面的,
他這個人,并不好追,對沒感覺的,夠冷漠,也夠冷淡。
可一旦他主動點,變成一場真正的戀愛,他把對她的好,用心,同樣給別人,那對方一定會迅速淪陷。
郁寧吃著巧克力,側頭看了看她,眉眼間滿是惆悵,神情很淡,但遮不住眼底的神傷。
無奈地嘆息一聲,早已習慣,清楚感情上的事,外人沒有任何辦法。
“就這個鬼片吧,沒看過。”
電影播了五分鐘,稍微展開點劇情,井夏末說:“怎么連鬼都在談戀愛。”
郁寧有感而發,“你要是真想重新開始,靠自己估計不可能,到現在出來了十天,有用嗎,我感覺沒什么用,你總不能一直不回去。”
“但只要回去,那些回憶,就會卷入重來,一起做過的事太多了。”
她沒吭聲,很認同。
的確是這樣,陳淮舟給她做飯的時候,她在想,左燃在做完后,知道她很累很餓,也會去廚房給她弄吃的。
陳淮舟前天給她修車,她在旁邊等,滿腦子都是和左燃學車的畫面,似乎已經變成了種潛意識的,每到特定的時間,地點,避無可避。
共同回憶太多并不好,當想遺忘的那天,就會發現,他已經入侵到生活中每個角落了,這是個很可怕的事。
轉移起話題來,跟郁寧說,“你們倆的體力怎么那么好,晚上睡那么晚,還連續了好多天,你不累嗎。”
郁寧耳朵迅速發燙,表情有些難為情,盡管是在最熟悉的人跟前,對于此類話題也沒法做到跟她一樣侃侃而談。
“還行吧,不是很晚。”
“這還不晚啊,都凌晨三四點了,我本來在看電影呢。”
“你們每晚都做?”
“昂,差不多吧。”
“那婚后生活還挺和諧的。”
“很正常吧,我記得你以前說,你剛跟左燃在一起的時候,也一晚好幾次。”
實在太久遠,她早忘了說過什么,“但我們那時候,”
井夏末頓了頓,被拉到過往里待了幾秒,“不到20歲吧,年輕氣盛,血氣方剛,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可能是太久沒做了,那天在會所,被他摁在桌上搞了一次就累了,按理說她體力比以前更好了。
但他看起來倒是沒差別,感覺能做一夜。
郁寧:“也分人,二十多歲,三十歲的,有些還很厲害。”
“你是說男的還是女的。”
“男生啊,女生只要不在上面,就不累吧。”
“你現在經驗比我都要多了。”
“那倒沒有。”
郁寧笑道,“你還有心思想這些,看來還沒有性冷淡,誒我說真的,忘掉前任的辦法就兩個,時間和新歡。”
“時間你已經試過了,不管用,只能考慮第二個了。”
她是真為她好,一開始沒資源的時候,井夏末也是能幫則幫,郁寧很多次都想勸她,但又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而且真要想找男友,身邊的選擇不會少,無非是差點感覺,又不想隨便將就。
但其實,大多數人到了年齡,連結婚這種人生大事都是湊活,并非感情多深。
井夏末慵懶地窩在沙發上,視線望向幽暗深藍的海面,一時無言,出神許久,思緒混亂不堪。
郁寧手機開始震動,來電聲音,接通后是祁炎舟,“幾點回來。”
“這才多長時間,才七點。”
“想你了不行?”
井夏末今天心情一般,聽見這兩人如膠似漆的狀態,心里越發空蕩蕩,要是在平時,才不會管祁炎舟要人陪,今天低笑道,“那你去找他吧,我沒事,我一會出去趟。”
“一起啊,不安全。”
她想了下,“我去的話我叫你。”
“嗯。”
郁寧剛回到房間,還在思考去哪里玩能緩解自己這好朋友比失戀還難受的狀態時,就被祁炎舟扔到床上,索吻。
郁寧還沒反應過來,用手抵了下,沒成功,濕吻了一會,雙臂不得不搭上去,“你等等…”
“等不了,”祁炎舟繼續吻她,像在懲罰,“每天都在她那里待那么久,我怎么感覺,在你心里,反倒是她更重要一些?”
郁寧這時候被脫的只剩內,心跳不斷加快,“你連這個也要計較?她又不是男生,而且我們在聊正經事,又不像你,你找我有正經事嗎?”
他嗯了聲,不否認,也沒停,“做的時候專心點。”
完事兒后,才有心思去回她之前的話,“你說的正事兒,不就是她跟左燃。”
“對啊,”郁寧把被子拉高,嗓子有點啞,清了清,還有點鼻音,“不算嗎。”
“他倆還沒完。”
祁炎舟了解自己兄弟的性格,偏頭點了根煙,打開窗戶,讓煙味飄出去。
單手抄兜,光著上半身,散漫道:“你也別給她出點子了,沒用,真正有用的,就左燃一個。”
“那不一定,”
郁寧半猜測道,“你不覺得,陳淮舟對她不錯嗎。”
都不是粗線條的人,作為局外人,看得更清楚,只不過都沒提過,畢竟井夏末和陳淮舟這層關系有點尷尬。
祁炎舟哼笑聲,“那左燃更不會罷休了。”
“一邊是妹妹,一邊是表哥,是有點…”
不過這些就是第六感,郁寧又道:“說不定陳淮舟也當她是妹妹。”-
井夏末出來時沒跟其余三人說,穿上大衣,就帶了手機,很想一個人待會,房間里有暖氣,溫度正好,穿著短袖窩在床上是很舒服,但她莫名其妙覺得憋悶,胸口壓抑得呼吸困難,急需新鮮冷冰的氣息。
開了窗戶也無濟于事,單獨溜出來,神色落寞地在雪地里走著。
烏云密布,下著小雪,天色陰沉,濕漉漉的冷空氣鉆進鼻腔,還是沒能緩解多少。
本來想去中餐廳吃頓飯,但出來沒十分鐘,街道旁邊就多了輛眼熟的越野車。
陳淮舟來這里租的,她認識。
路上行人少,車輛少,黑色越野車極為醒目,還摁了聲喇叭。
井夏末沒搭理,繼續踩著積雪朝前走,越野車速度繼續減慢,就這么保持同步。
她這才上前,猛地拉開車門,沒好氣地說:“你有病嗎,跟著我干什么?”
陳淮舟絲毫不介意她突如其來的發火,淡定地說:“上車。”
井夏末這一瞬間,眼眶有些莫名泛酸,過往和現實的部分場景開始交疊重合,“你們表兄弟,長得不像,但有時候說話又很像。”
陳淮舟把暖氣調高,掃她一眼,回:“那我們口味相似也能說得過去。”
“……”
井夏末沒理他這句。
到了中餐廳,自顧自點餐,依舊沒聊天的欲望。
過了這么多天,她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來了,
其實長得漂亮受到優待是很常見的事,但也就止于小恩小惠了,在沒任何付出和回應的情況下,人都是自私的,很少有在一開始就特別大方的。
陳淮舟算一個。
一開始,她覺得自己想多了,自作多情了,還問郁寧和祁炎舟,陳淮舟這人怎么樣,他們認識時間更長點,不像她,就見過幾面。
陳家在別的城市,陳晚并不是本地人,左燃那幾個表哥表弟,以前都不常見,她印象也不深。
今天又忍不住問了那倆人一次。
郁寧回:【左燃和陳淮舟關系挺好的,除了段敬馳以外,就是他了。】
【人也挺正常的,人緣不錯,祁炎舟說以前有過女朋友,但不多,就見過一次。】
正常這個詞,用在頂級公子哥身上,真是最高評價了。
人在有權有錢的情況下,放縱欲望,放縱本性,沒了法律和道德的約束,很沒底線。
大多數人是不正常的。
井夏末凝著對面發來的消息,抬眼看對面坐著的人,他挑眉詢問什么事,她搖搖頭,防備心和戒備心在一點點不自覺降低。
她沒想過故意破壞他們表兄弟之間的關系,出來玩,就真的只是旅游,更沒想過短暫的公路戀情。
陳淮舟似是看出她的顧慮,給她倒了點清甜的白葡萄酒,緩緩開口:“感情從來都是兩個人的事,你要是也喜歡我,就不要想左燃,也不用擔心他會怎么想。”
她好奇道:“你以前對我有印象嗎?”
他神色正經,“我要是說,一見鐘情呢。”
她忽然笑了下,這種說法聽得次數太多了,“一見鐘情,不就是見色起意。”
“也不全是,要是能說清,那就不叫感情了。”
如果非要說印象的話,陳淮舟第一次聽說她是在表弟的幾個哥們那里,蕭珩唏噓地評價為紅顏禍水,不過是背著左燃聊的。
跟沈牧本來是兄弟,因為她,鬧得老死不相往來,還進了醫院。
包括左燃后來一系列瘋狂的行為,都因她而起,年少輕狂,還是把這段戀情看得太重要,就無從得知了。
第二次的印象,就是前段時間了。
去左燃書房的時候,無意間瞥到的油畫,大海,礁石,穿比基尼的少女。
按照他對表弟的了解,顯然是念念不忘。
不過,他沒打算說實話。
而是語氣認真地開口:“左燃已經重新開始了,你也知道,他這種類型,即便不主動,也會有大把女孩想和他上床。”
“更別說發出單身信號了。”
“你不在的這些日子,我經常見到的秦笙,寧雨純,對他來說都意義非凡。”
井夏末靜默好一會沒說話,并沒回這些,而是考慮了下后果,“我如果和你發生點什么,他接受不了。”
沈牧,李京嶼,還只是讓他發火的話,那對于最相信的親人,會是什么感覺?
陳淮舟覺得在戀情上不能太清白,用點手段和心機無可厚非,繼續哄騙道:“你對他來說,是執念,反過來,你也是。”
“但你們都那么介意往事,誰都做不到當作沒發生過,這種情況,不管怎么糾纏都是兩敗俱傷,及時止損反而是最好的結果。”
井夏末心里默念了下這個詞,及時止損…
在他表哥慢悠悠一本正經,從容不迫說著這些話的時候,不可否認,很有說服力,也極易讓人產生信服感。
但她一想到就這么放手,就被一種難以言說的復雜情緒纏繞,越是壓抑,越適得其反。
陳淮舟問:“你想忘掉他嗎。”
她很想用酒精麻痹神經,但奈何酒量不錯,“想。”
“我其實是最好的人選,換成別人,他不會甘心,稍微威脅一番,那人就得打退堂鼓,但我怎么說也是他表哥。”
“我明白。”
不是沒見識過。
其實沈牧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后一個,在這之前,還有個程揚,只不過太久遠了。
陳淮舟:“因旅途在一起的情侶挺多的,我不是隨便的人,但你如果喜歡一夜情,我也不介意。”
回去前,兩人坐了纜車去山頂,待到很晚。
下來后,陳淮舟又去了趟超市,買了幾瓶酒,臨走時,順手拿了盒避孕套,她看到了,沒制止,耳機里放的是首《失約海》。
跟陳淮舟打賭,“如果在今晚12點之前,他沒有主動給我發消息,我就不改變決定了。”
陳淮舟把她耳機里的歌給關掉,注視她惆悵的神情,無奈地低笑,“你喝多了。”-
北城。
餐廳。
晚上十點鐘。
正進行著一場火藥味十足的飯局。
言朔有個哥,叫言敘,聽說自己弟弟惹了太子爺,親自登門道歉。
秦笙雖然壓根不在乎遠房親戚什么過得怎么樣,但擔心觸到左燃底線了會被遷怒,
于是臨時叫來個他身邊靠譜的兄弟,蔣川,想著萬一場面失控了也能有點辦法。
言旭比他們年齡大一輪,頭一次在晚輩面前放下身段和面子,態度極其誠懇。
“言朔小時候在國外上學,家里人工作都忙,他放飛慣了,進了娛樂圈以后,就是個大染缸,很快就被帶壞了。”
“鏡頭里只喜歡完美的一面,越是在人前戴面具,壓抑本性,私底下就越放飛。”
“你對這個圈子也有了解,他不是最過分的,也不是最變態的,不小心得罪你和你妹妹,就是一時不清醒了,我代替他給你賠禮道歉,怎么樣?”
隨后自罰了幾杯,等左燃的回應。
左燃神色冷冷淡淡地吃著菜,連眼都沒抬,渾身上下透著從容不迫的氣場,侵略感和壓迫感極強。
放下筷子,慢悠悠道:“他怎么不親自來,你現在把他叫過來,讓他跪下道歉,我看看誠意怎么樣。”
包廂內氣氛越發沉悶壓抑。
蔣川跟秦笙都不吭,秦笙觀察兩人的表情,喝口紅酒壓壓驚,怕引火上身,從不勸說。
言旭臉色跟著冷下來,心里早就不知道罵了多少句了。
這個弟弟,之前就愛惹事,但倒也會審時度勢,從不招惹比自己背景硬的,說白了就是欺軟怕硬,每次用錢就能打發走。
這次不一樣,眼前的太子爺,不談家世,也是行走的印鈔機,哪能看得上他那點小錢。
言旭實話實說:“我要是能把他綁來就好了,最近吧,失聯了,他助理也聯系不上,不知道跑哪去了,等我找到了,就跟你聯系。”
“我不一定有空,這樣吧,先把他工作都停掉。”
言旭沉默半晌,沒立馬應,這不就等于封殺?
這個弟弟,還給他賺了不少錢,是染上了毒品,但有才華,賺得盆滿缽滿,讓他每次下決心給弟弟戒毒的時候,都猶豫了。
商量起來,“最近的通告,可以取消,就當是懲罰。”
等風頭過去再說。
左燃:“警察調查也需要點時間,不一定那么快,不過呢,你也別想著這段時間把他送出國,他出不去。”
漫不經心的態度,隨心所欲的決定,輕而易舉就決定別人的生死,從始至終都透著無形的壓迫感。
言旭徹底沒了法子,把目光投向一旁不自在的秦笙。
在這之前,許久不聯系的姑姑是來找過她,言旭跟姑姑說了這件事的嚴重性,導致長輩擔驚受怕,來找了她兩次。
秦笙感受到視線,穩了穩心情,猶豫幾番,嗓音溫柔地試著開口:“左燃,要不,給他們點時間,他們想辦法補償,看在這么有誠意的份上。”
左燃冷淡道:“你要是想替他坐牢也行。”
秦笙:“……”
言旭:“……”
蔣川失笑,無奈地搖搖頭-
【📢作者有話說】
強調下,兩人都沒和別人那啥過
明天就修羅場了
【標了正文完以后,還會有最少幾十章,】
不要覺得是最后一章呀
具體多少不定,看狀態
我以前能力不足,都是寫到20萬就停了,平淡加沒激情,希望這本能豐富點
這個類型的,之后還開,段敬馳,也就是左燃的表弟,開了以后,左燃和井夏末還能去當副cp
89 時空暴雨
◎“你倆睡過沒?”◎-
他腔調散漫:“你弟這種人, 放在外面就是個禍害,指不定哪天就得給你捅婁子,這樣也是為他好,”
“其實你應該慶幸, 他沒真把我妹怎么樣, 不然, 我親自動手,就不會客氣了。”
言旭聽得背脊出了層冷汗, 談上億生意的時候都不至于緊張。
鎮定沉吟片刻, “左燃 , 不管怎么樣,他們還得繼續在圈里混,抬頭不見低頭見,言朔和井夏末,恰好還都是歌手,沒必要鬧得這么僵。”
“風水輪流轉, 你現在想把我弟封殺,往死里逼,等到你們失勢的時候, 又怎么會知道, 沒有這一天?”
“做事留一線,你年齡太小了, 不要意氣行事。”
左燃陰沉地哼笑兩聲, 眼底沒什么溫度, “如果我有那一天, 你們再報復也不晚。”
“當他拿起注射器的那一刻, 就該想到, 會是這么個結果。”
“我說了,你們現在該慶幸,那天我在場,井夏末既沒沾毒品也沒受傷。”
言旭還想繼續,秦笙遞過來一個眼神制止了。
眼看秦笙這個跟太子爺有點交情的都沒用,不禁腹誹起來,
據言朔所說,秦笙好幾年前就跟左燃認識了,從創業初期過來的,關系挺曖昧,怎么也得給幾分薄面。
萬萬沒想到,一點情不留。
在這之前,他的確聽說過左燃,年少有為,和另外一個年輕人創業成功
年輕是年輕,但言朔覺得沒必要這么狂。
給他的印象,還停留在年少輕狂的太子爺,不夠靠譜。
無非是知道家里人位高權重。
沉寂包廂內,氣氛降至冰點,沉悶得透不過氣。
始作俑者,卻慢悠悠繼續吃著東西,動作散漫隨性,毫不在意其余人的感受,這種玩世不恭又吊兒郎當的姿態,像輕視,又不顯刻意,明顯是習慣了。
習慣了只有別人戰戰兢兢膽戰心驚的份,不管處于受害人一方還是犯罪的一方,永遠一副淡定慵懶的模樣。
從秦笙第一次見他就這樣。
那一年,正值他創業失敗,渾身上下窮得連1000塊都拿不出,還欠下巨額債務,包括身邊兄弟們的投資,也打了水漂。
但他人緣好,那些錢,欠了挺長一段時間,
祁炎舟和段敬馳這倆能拿出現錢,其余人都是上學的年齡,即便是二代,也不可能有大額資金周轉,
就這樣,還有個看似不聰明但重感情的蕭珩,把車賣了也要幫他。
秦笙喝了兩口羅曼尼康帝,側頭看他棱角分明的臉,不禁陷入回憶。
在他最窮的那個時期,也沒有過狼狽落魄,每天沒日沒夜的熬,和團隊其他人吃便宜的飯菜,穿最普通的衣服,神色倦怠,疲憊,但從不消極,后悔,墮落。
像是把人生當游戲,笑起來的時候依舊意氣風發。
她提過許多次,不用這么辛苦,還把跑車借給他開,恰好他所有車都被沒收。
但他從沒要過她給的。
她真的很不懂他。
因為不知道他有多喜歡井夏末,所以不懂-
這場飯局,不歡而散。
走之前,秦笙不甘心,隱隱想要證明什么,又不想鬧得太僵,于是單獨把蔣川叫出來,來到包廂外的陽臺上。
她被他那句替言朔坐牢給傷到了,她只不過說了一句話而已,為什么換來這么不留情的回應?
蔣川無奈地嘆了聲,胳膊搭在臺子上,朝遠處望,心知肚明秦笙的心思,想起前幾年,左燃團隊還有人叫她嫂子。
“跟你又沒多大關系,你就別插手了,這件事,觸及到他的底線了。”
她明知故問:“他的底線是什么。”
“井夏末啊。”
秦笙深吸著冷空氣,克制著情緒,苦澀酸楚嫉妒統統涌上心頭,“我以前以為,寧雨純對他來說是特別的。”
蘇池是他兄弟之一,秦笙和蘇池談戀愛的時候,就知道寧雨純了,
長得很漂亮性感,身材也很好,屬于很會滿足男生的那種,但家境不行,被好幾個富二代覬覦過。
大學之前吧,許多人都覺得寧雨純是左燃的女朋友,起碼是睡過的關系。
秦笙真的一度以為,這是那種富家公子哥和性感隨便女孩的短暫青春故事,很常見,但也就止于學生時代了。
直到他生日,祁炎舟和蕭珩一塊送了個生日禮物,一輛綠色的邁凱倫720s。
蕭珩酒后吐真言,嘴上沒把門,為自己兄弟感到不值,說了一大堆真心話,井夏末如何如何沒良心。
那一晚,秦笙才意識到,這個沒血緣的妹妹,跟他之間是怎樣一種隱秘又放縱的關系。
是撞見過一次,還在蘇池的公寓里,井夏末當時沒穿上衣,半裸,但很快這兩人就分手了,斷聯了。
秦笙壓抑心底復雜情緒,又說,“井夏末確實漂亮,但長得漂亮的那么多,他一點念頭都沒有,放在別人身上,不可能。”
“而且,井夏末對他也不好,蕭珩不是說了嗎,就是個白眼狼,在柏隆那天,左燃還替她擋槍。
“當時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她鼻音漸濃,臉上毫無血色,將呼吸壓在胸腔,神情越發焦躁難過。
“你知道那天有多危險嗎?先是毒品,萬一被注射器扎到怎么辦?”
“后是開槍,他也學過射擊,玩過真槍,從一開始就能看出來真假。”
“但是敢為了井夏末,用身體去擋槍。”
“我覺得他瘋了。”
“為了井夏末連命都不要了。”
蔣川聽完這么一堆話,真是感覺男女生思維差異特別大。
“他如果不喜歡,對他付出多少都沒用,反過來,井夏末就算什么都不干,也能讓他心甘情愿做這些。”
“我跟你說,男生跟女生不一樣,完全不一樣,”
“用感動這個辦法沒用,他還算不錯的,換成別人,心里想的是不睡白不睡,然后轉頭跟別人炫耀有人給自己當舔狗。”
蔣川看她臉色又差了幾分,忍了忍,還是繼續說,“我們真正能死心塌地的,得是被吸引。”
“但是呢,愛情又是個很虛無縹緲的東西,跟什么長相性格好壞真沒多大關系,不是有個詞,叫生理性喜歡嗎。”
池思芋最近在跟他鬧分手,就提到了這個詞,
生理性喜歡,
就是沒任何理由和原因,不自覺想親,想抱,想做,屬于基因的選擇。
秦笙不想聊這個話題,越發煩躁郁悶,心口亂成一團,又不得不承認有道理。
蔣川低笑,“你看,我說實話你又不愛聽,算了吧,別白費功功夫了。”
秦笙:“這個事,沒有回旋的余地了?”
“我感覺是。”-
晚上十二點。
左燃收到表哥發來的幾條消息。
【表弟,我最近,看上了一女孩。】
【打算追她。】
左燃剛洗完澡,正忙著處理工作,隨便掃了一眼,懶得回-
三天后。
言朔在一家隱私性極好的賭場被找到,爛醉如泥,飄飄欲仙,整個人醉生夢死。
言旭得知他欠下兩千多萬的賭債,大發雷霆,沒克制住直接在現場扇了他一巴掌。
礙于是公眾人物,現場人員混雜,教訓的話終究是忍住了,讓兩個助理送到包廂。
“你現在黃賭毒一樣不落,還想不想混了??”
“你要是不想,我現在立馬把你的工作全停掉,省得得罪左燃那個太子爺。”
“你他媽知道他狂成什么樣嗎??”
“我去給你賠禮道歉,他敢沖我叫囂,讓你去到他跟前跪下。”
言旭被氣得不輕,火氣沖天,把當天沒發泄的統統說給他聽。
言朔卻還不以為意,邊哆哆嗦嗦的吸粉,邊癡癡地笑。
口齒不清:“他有種過來找我,看看能把我怎么樣,還跪下,哈哈哈哈,想得倒是挺好…”
言旭上前,把他手里的粉猛地扔地上,又甩了一巴掌,“你他媽不是說不碰這個!”
言朔最開始被帶入毒品圈子的時候,人家跟他說,有錢人玩的貨不一樣,癮不大,
不然國外明星吸毒的那么多,身體還照樣好好的,不用害怕。
實際那人是嫉妒他有才華有背景,染上一丁點,人生就毀了,更何況還是混國內娛樂圈的。
言旭看不慣他這幅墮落的樣,拎著領子把人拽起來扔沙發上,心頭怒火難消。
賭場催債的又派人來威脅,說他是明星,留的把柄足夠毀掉整個生涯,讓他們看著辦。
言旭只能先去給他還錢,不過數額太大,只還了三分之一,其余的還沒到期限,打算找找關系。
回來后質問他,“你留下的什么把柄?”
“還能是什么,裸.照唄。”
錢輸完以后,賭場還能借錢給他們。
言旭深知套路,“你以前可是答應過我,絕不賭博。”
“我前天贏了這個數,”
伸出五個手指,“今天你來了,影響發揮。”
上到奧運冠軍,下到娛樂圈大咖,迷戀賭博的都有,和毒品的癮不相上下,只不過不會致死。
言朔:“哥,等這幾天過去了,我再給你把錢賺回來。”
言旭捏了捏鼻梁,頭疼得要命,在一旁冷靜,擔心又把人揍一頓,“之前是沒人能管教你,這次碰到硬茬了,你現在上網,好好看看,是什么個情況。”
他基本清醒了一半,開始找手機,手指還有點不受控,一直發顫。
言旭看不下去了,直接跟他說,“狗仔已經預告了,下個月3號,轟動娛樂圈的大瓜,男歌手,頂流。”
“今天多少號?”
“29號。”
“媽的,他到底想怎么樣,你不是都道歉了。”
“要停掉你工作,也就是封殺。”
來電話了。
言旭手機開始震動,接通了,調了免提扔到他跟前。
左燃:“想好了嗎,要么自己發退圈聲明,要么我把視頻發到網上。”
“你有種就發,你現在就發。”
“賭博好玩么?”
“你知道我在哪?”
言朔狐疑地看向親哥,言旭擰眉,表示并不知情。
“我想查你的蹤跡,分分鐘的事。”
腔調散漫,字字透著壓迫感,“昨天凌晨,你買了張去往日本的機票。”
言朔泄憤地踹了兩腳沙發,砸了個茶幾的花瓶,不寒而栗感涌上心頭,恍然間意識到什么。
驚愕詫異了分秒,懷疑道,“我在這里賭博一直輸,是你干的?”
“操你大爺的,你他媽就是個變態!”
左燃冷淡地哼笑,“那倒不是,你這腦子,用不著我自己動手。”
通話結束后,言朔被氣得雙目赤紅,“哥,你聽見他怎么說的了吧,連我幾點干了什么都一清二楚。”
“今天輸這么多錢,純粹是他搞的。”
“你給我冷靜點,他想動手,直接在明面上,沒必要搞這種小把戲,
“你自己明知道賭場里面的道道,有誰逼著你玩了??”
“吸毒這事,只要上面沒有出紅頭文件把你封殺,不管怎么樣,都有余地,你最近消停點,等風頭過了,再說。”-
十五分鐘后。
左燃過來了,穿了身休閑裝,單手抄兜,模樣散漫,慵懶隨性,眼神冷冷淡淡,不經意掃過來的時候,周身帶有氣場。
言朔這時候徹底清醒了,揉了把臉,沒管剛才出的生理性冷汗,吸了吸鼻子,調整成還像個正常人的樣子。
“你說吧,要多少錢。”
“不是錢的事兒。”
進了包廂,往沙發上一坐,抬起二郎腿,玩世不恭的少爺樣。
旁邊站了身形高大的保鏢,面無表情。
言朔言旭二兄弟打量了這年輕保鏢幾眼,視線往下看的時候,注意到了陳年舊疤,右手還有拿過槍才留下的繭子。
這隨身保鏢,身材倒不是特別魁梧,但整個人透著股狠勁,明顯是訓練有素,之前干的還是經常拿槍的職業。
言旭開始在腦子里想,都有什么……軍人,特種兵,刑警,還是雇傭兵?
上次在餐廳見面,倒是沒見過。
言朔壓著暴怒的恨,掐著腰在陽臺踱步幾個回來。
“那你說,是什么的事兒,那天我是想讓你妹也試試毒品,但我是為了她好啊!”
“她是歌手,要靠靈感,我的經歷,我身邊人的經歷,都說明了一切。”
“我現在不還活得好好的?我要是不說我吸毒,有誰能看得出來??”
“她只要嘗過,就一定會感謝我,不光很快樂,還有創作靈感,你懂個屁啊?”
左燃神色陰沉,盯他看了幾秒,“你是不是只有進了監獄才能老實?”
言朔這富二代也秉承著從不找自己缺點,“你有什么資格說我,你敢說你從來沒犯過事兒?”
“忘了,你和井夏末還是床上關系呢,這不是變態是什么?”
“你是出于什么立場來追究我呢,到底是哥哥,還是什么?”
“她這幾年在娛樂圈,都不知道被多少人上過了……”
后半句沒說完,猝不及防挨了一拳,猛地倒地,“砰”地撞上陽臺的桌子,
被打得蒙圈了一瞬,暴怒也徹底按壓不住,沖上腦門,下意識就要還手。
言旭迅速從沙發上起身,背脊莫名一寒,“左燃!別沖動——”
想過去拉架時,被左燃帶來的那個保鏢攔住去路,顯然是不讓他過去。
言旭暴躁地“操”了聲,“你就不怕鬧出事?他下手那么重,出了人命怎么辦!你能負責的起??”
保鏢臨危不亂,表情鎮定冷靜,“不好意思,言老板,我家老板會負責。”
一聲聲觸目驚心的哀嚎聲,地上的言朔對于左燃的暴行避無可避,
蜷縮著身子,躬成蝦米狀,抱著腦袋,被打得發顫,胃部翻涌,疼得要命,“啊……呃……草你媽的……”
左燃動作不停,渾身都是戾氣,帶著股狠勁。
壓抑許久的情緒終于得到釋放。
言旭實在看不下去親弟單方面的挨打,暴沖上去要加入,跑了沒兩步,被保鏢猛地撂倒在地。
“啊……啊……”
碰到了桌子,嘩啦啦又是一片東西掉落的聲響。
房間里鬧的動靜太大,還持續了好長一會。
賭場內部的經理緊忙拿著備用鑰匙來開門,身后還跟著幾個身形高大的保安。
看他們這屋很亂,倆人都在地上不要命地廝打。
警告道:“你們鬧事可以,滾出去鬧,不能在我們這兒打架,出了人命算誰的??”
認出言旭來,“言老板啊,我們這里什么大人物都來過,都得守規矩,趕緊讓你弟弟住手。”
言旭:“現在被打的才是我弟,你們趕緊去…”
賭場負責人身后的六位保安已經上前行動了,快速利落地摁住左燃,控制住雙臂,一人圈住一條手臂。
左燃的隨身保鏢見狀不同意了,沒再管言旭的動作,也跟著上前,防止自家老板被牽制。
賭場保安也都是身手極好,常年接待各類賭徒,其中可不乏各類法外狂徒,甚至是殺人犯,維持治安很重要。
不管是力量還是技術,都不在左燃保鏢的之下。
厲聲呵斥:“不許動!都住手!”
兩個保安壓制著左燃,讓他徹底沒了施暴的動作。
場面混亂不堪,就這么持續了幾十秒。
蜷在地上慘叫的言朔也終于松了口氣,撿回一條命。
“瘋子……”
賭場負責人跟言旭說,“你弟還欠我們六百八十萬,他要是死了,我們找誰要債去。”
言旭沖過去把親弟半抱起上半身,“你為什么要激他!被打成這樣不都是自找的…”
言朔吐了口血,雙目赤紅,胸腔怒火幾乎沖破胸膛,眼神如刀,恨不得殺了左燃。
一直藏在身上的小水果刀恰好掉了出來,滾落到他跟前。
這把刀,本來是隨便裝的,偷偷帶進賭場防身的,這里不允許帶利器。
想也沒想,顫抖著握住刀柄,刀尖對準左燃,用盡全力,狠狠刺過去。
賭場總共來了六個訓練有素的保安,三個控制著左燃,三個牽制著他帶來的保鏢。
保鏢看到水果刀的那一刻,緊張到極點,同樣拼盡全力掙脫,打算為自家老板擋刀,但終究晚了一步。
那把刀,刺在左燃腹部。
其余幾人徹底松手,呆滯幾秒,手足無措。
言朔手上染滿觸目的鮮血,眼神空洞惶恐,魂飛魄散。
時間仿佛凝固。
……
……
……
言旭臉色慘白,心臟幾乎停滯,顫聲說:“趕緊叫救護車…快點……”
經理也被嚇呆了,驚恐失色,但有經驗,以前見過比這更兇殘的現場。
反應極快,去抓言旭的手臂,搶走手機,用力扔遠,“不行,不能報警!”
“我他媽說的是120!”
“也不行,會鬧大,我現在跟我們老板說,讓他叫醫生過來。”
左燃剛被刀刺進去的一瞬間,有點麻木,但緊接著,就是從未感受過的巨大疼痛,渾身脫力,僅存意識。
保鏢會各種急救,“忍一忍,左燃…”
沒急著報復,而是第一時間想辦法給自家老板急救,后悔自責得不行,后悔沒能掙脫那三人束縛來擋刀。
言旭手機被經理扔掉,整個人都炸了,怒呵:“你他媽知道他是誰嗎?”
“左家和陳家的太子爺,咱們所有人加一塊都償不了命!”
“他敢這么狂妄,出門就帶一個保鏢,就是因為清楚沒人敢把他怎么樣!沒任何人敢動他!”
言旭失魂落魄地爬過去找手機,繼續撥120,手一直在顫,情緒激動,喘著粗氣,太陽穴突突地跳。
“他舅舅,是陳鳴,你們他媽的最害怕的陳鳴,是他親舅!”
不論左燃其他長輩有幾個從軍還是從政的大人物,單是陳鳴這一個,就足夠他們被嚇得肉顫心驚。
會所跟賭場,這種灰色地帶,向來是擦邊的,跟違法犯罪就一步之遙。
外省有個出名的大佬,開賭場,放高利貸,什么都干,名號叫“現金王”,
猖狂至極,叱咤風云。
唯一能在晚上12點后調動一個億現金以上的人,背后靠山之一就是省公安廳的副廳長。
在本市,但凡是犯險的老板,哪個不知道陳鳴,哪個不想巴結討好陳鳴,從商人,到灰產起家的。
可陳鳴這個人不貪錢不好色,更找不出把柄,年輕時就很硬氣,警銜還很低的時候,領導都拿他沒辦法,知道他親爹在軍隊是什么大人物。
后來親爹老了退下來,他年齡夠了,開始往上升,實權漸漸變大。
賭場負責人這時候戰戰兢兢地去看左燃,衣服都被鮮血浸濕,地上流了一攤,刺目的血紅。
保鏢正利用現有的東西做著急救,滿頭冷汗。
言旭泄憤地拎著負責人的領子,狠狠扇了一巴掌,“媽的,老子也被你們連累了!”
“你們要是不帶這么多人進來,不去摁住左燃,他能變成現在這個樣?”
“人家出的汗都比你的血要紅,你拿什么賠,你們拿什么賠!”
經理甩開被揪住領子的手,身子也控制不住哆嗦,嗓子啞了:“別想推卸責任,我們可沒拿刀,到底誰捅的他?是你弟,你弟親自捅的,我們沒一個人當幫兇!”
“誰讓你們多管閑事!”
“分明是你叫我們來幫忙…”
幾人失魂落魄地都如同瘋狗亂咬,進行到了救護車到來。
……
……
保鏢在手術室外等待時,身上毫發未損,一點傷口沒有,心底直自責,覺得太不像話,沒敢直接跟陳鳴和左崇禮聯系,而是打了左燃幾個兄弟的電話到醫院來-
挪威。
凌晨12點。
兩人帶著一身寒意回了民宿,坐纜車去了山頂,還在外面玩了很久,煩躁窒悶消散了不少。
井夏末:“極光其實挺普通的,肉眼看就那樣吧,也就手機拍出來特別點。”
陳淮舟看她開心了不少,沒像之前天天惆悵憂郁的樣了,“嗯,回到了國內,你什么休假,隨時找我。”
“沒問題,誒對了,你平時忙嗎?”
她把大衣脫了,窩在沙發上,房間內暖氣足,穿短袖也不冷。
“還行,不如左燃忙。”
陳淮舟把從超市買的東西擱在茶幾上,拿出里面的酒和飲料,打算簡答調個酒。
她聽到這個名字,心跳起伏了幾秒。
購物袋就在跟前,從手機屏幕上抬眼的時候,無意間看到里面那盒避孕套。
這盒套,她看到陳淮舟買了,但沒制止。
想試著接受別人,忘掉他。
前幾年沒能成功,追過她的也不少,工作忙只占一小部分原因,更多緣故,在于她。
潛意識又在抵觸。
她試圖忽略,轉移著注意力,從沙發上起來,來到半開放的廚房。
胳膊撐在臺子上,看陳淮舟調酒。
墻上掛著鐘表,時針與分針同時指到12的那一刻。
他停下手中動作,神色玩味,嘴角上挑,看向她,“還記得那個賭嗎?”
她直起身子,也認真幾分,“記得。”
“左燃沒跟你聯系?”
“嗯。”
手機里空蕩蕩的,沒有消息,也沒有電話。
“打算反悔?”
“沒有。”
陳淮舟:“他現在,多半在秦笙身邊,或者是寧雨純。”
“你不在的日子,他從不缺人陪。”
她斂眸,隱藏情緒,淡淡道:“我知道。”
陳淮舟視線挪到她唇上,定了兩秒,上半身不由自主靠近,速度很慢,
像在給她反應時間。
兩人之間隔著中島臺,臺子上擺著剛調好的酒,微甜的荔枝酒味。
燈光曖昧,氛圍潮熱,模糊不清。
井夏末沒躲開,垂眸等待著,手臂放在邊緣,指節泛酸,手心出了微潮的汗。
心跳速度加快,但卻不是心動的感覺,恐慌,緊張,失望,不甘心,交雜到一起,混亂不堪。
在最后半秒的時刻,她稍微偏了下頭,身體不受控制地傳遞出抗拒的信號。
陳淮舟無奈地輕笑了下,沒吻上去,說了句:“意料之中。”
她端起酒杯,灌了一口,評價道:“好喝。”
隨后準備去浴室洗澡。
他拉住她,“喝完酒不能洗澡,會暈倒。”
“我酒量還行。”
她煩躁地甩開手臂上的手,不知道在生誰的氣。
陳淮舟:“我幫你洗?”
她莫名其妙地眼眶發燙,腦子里想的竟然是那個避孕套的牌子,左燃也用過。
陳淮舟解釋:“如果我不主動,你忘不掉他。”
“失戀的人那么多,熬過去就好了。”
他把人抱在自己懷里,圈著肩膀,動作溫柔,讓她腦袋貼到自己頸窩,這次沒感到強烈的抵觸。
不似左燃那種強勢,強迫,占有欲十足的感覺。
兩人性格和在感情上的風格都不同。
陳淮舟不喜歡粗暴的,還是喜歡女生心甘情愿。
擁抱的第十秒。
寂靜中。
井夏末的手機開始瘋狂震動。
與此同時,房間門被敲響,外面是郁寧和祁炎舟的動靜,在叫她:“井夏末,井夏末…”
她接通電話,陳淮舟則去開門。
電話另一頭,是蕭珩近乎咆哮的聲音:“你他媽現在在哪呢?來醫院了嗎?”
“什么醫院?”
“我靠!”
蕭珩壓不住火,猛地用力踹了一腳醫院走廊的長椅,“哐當”一聲巨響,震得井夏末身體一顫,背脊發涼,不好的預感被一點點放大。
緊接著又傳來池思芋的安撫聲:“你別沖動蕭珩,還沒人跟她說什么情況,我們一收到電話就立馬趕過來了。”
池思芋和蔣川其實聯系過她了,但都沒打通,房間里音響音量高,
井夏末手機在12點后,還調了免打擾,必須打三個才能聽見。
蕭珩怒道:“左燃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她連醫院都不來,我還不能著急?”
井夏末捕捉到關鍵詞,呼吸一窒,心口發顫,問出聲:“左燃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另一頭的蔣川覺得蕭珩情緒失控太吵,直接搶過手機,認真沉重的語氣:“左燃受傷了,被言朔捅了一刀,情況怎么樣還不清楚,你過來一趟吧。”
蔣川的聲音能聽出克制的難過擔憂。
一瞬間,她眼淚無聲滑落,每次呼吸都能感到胸口的劇痛,快要喘不過來氣,雙腿發軟,虛浮,剩余的理智立馬去找身份證和護照。
祁炎舟正跟不知情的陳淮舟簡單解釋幾句,郁寧則在她旁邊,同樣一臉擔憂。
“現在買機票…你也不要太自責…”
郁寧安慰她。
本來計劃的是一周后走,現在只能買最近的。
到了機場后,結果飛機延誤,沒法子,只能等-
四人到國內的時間,已經是事發后的第三天。
冬末,初春,氣溫還未回暖。
抵達的這天,烏云密布,天氣陰沉,冷空氣刺骨的冷,地上濕漉漉的,顏色深淺不一,似乎剛下過一場雨。
井夏末面色蒼白,兩天幾乎沒吃進去東西,只喝了些水,胃里很空,又像被什么東西填得很滿,一陣陣的抽痛讓她清醒著。
下飛機前,郁寧嘆息聲,感覺又得上演一場愛恨交纏的戲碼,真擔心她再低血糖暈倒了。
勸說起來:“這個藍莓的面包很好吃,你嘗嘗,下了飛機先去醫院,就沒空了。”
她閉著眼,淡聲:“吃不下。”
“那把這個巧克力吃了吧。”
她遞進嘴里一小塊,快速化開,又甜又苦,幾乎嘗不出來什么味道-
是家私立醫院。
極其安靜,干凈。
四人從機場直奔過來,路程中寡言少語。
她一聲不吭,就祁炎舟和陳淮舟偶爾說幾句。
電梯中。
郁寧側頭看了看她的臉色,唇色很淡,臉色也差,一副生病的模樣,又想到等會的場面,不禁替她緊張起來,手心出層薄薄的冷汗,眉心擰起。
忍不住安慰道:“你別太害怕,總歸是你哥。”
后半句沒能說出口。
也沒人逼,都是自愿的。
對,郁寧的觀念一直沒變,凡是在感情中的付出,都是心甘情愿,所受到的傷害,也是咎由自取。
她作為一個暗戀過祁炎舟許多年的人,對于付出,很有發言權。
一旁的祁炎舟察覺到她的情緒,牽起她出了冷汗的手,十指相扣,握緊,逐漸撫平她的不安定,說:“你害怕什么,手這么涼。”
“不是,我覺得左燃好像真生氣了。”
到了病房門口。
門緊閉。
井夏末站再最前面的位置,右手搭在冰涼把手的那一刻,猶豫了,停頓著。
里面傳來不大不小的聊天聲。
都是熟人。
恰好能聽清楚。
蕭珩:“我就想問你,值不值當。”
“井夏末這人就是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你付出多少了?”
“前幾年你創業的時候,她不在就算了,現在,命差點沒了,她連面都不露,真夠行的。”
蕭珩很想提沈牧那件事,兩人還打架打進了醫院,但害怕他一聽到情緒失控,就沒說。
秦笙補充了句:“在柏隆那天,還替她擋槍了。”
蕭珩在吃他們買的各類水果,“唉,還有這個事,我覺得你太慘了,兄弟。”
“言朔雖然五毒俱全,但怎么也犯不著得罪你,平時更礙不著你,你倆交集都沒有。”
“井夏末利用完你,又把你甩了”
池思芋打斷道:“哎,你少說兩句吧…”-
門外。
她聽得心臟驟疼,像被狠狠握住,身體一寸寸冷下去。
遲遲沒開門。
其余三人在旁邊等了一兩分鐘,嘆息了聲,郁寧撫了撫她的背,輕輕拍了拍,當做無聲地安慰。
祁炎舟覺得沒必要逃避,幫她把門打開了。
空氣一滯。
病房內,沙發和椅子上分別坐了五個人,全是熟人,來探望他的。
沒一個長輩。
幾人紛紛側頭看過來,都有點吃驚。
左燃冷淡的眸子掃過來,又挪開。
在喝粥。
僅是短短半個月不見。
他五官沒變,黑發凌亂,病態感很足,大傷初愈的模樣,但依舊特別帥。
半坐著,后面墊著兩個枕頭,前面的餐桌上擺了切塊的水果,和養胃粥。
池思芋起身到門口,“你們回來了,飛機延誤對吧。”
“嗯。”
井夏末萬萬沒想到,隔了15天沒見,再重逢,會是這么個場面,仿佛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你的傷,怎么樣?”
“挪威好玩么?”
他問。
蔣川跟祁炎舟他們交代起來,“還好那天李梧也在,不然,命都不一定能撿回來,”
“嘖,主要是在賭場,言朔那小子欠了賭場不少錢,欠了一千多萬吧,”
“人家就覺得別再被打死了,債要不回來了。”
“里面的保安就摁著左燃,六個人吧,還都是練家子,不然他那個身手沒問題。”
祁炎舟:“那夠危險的,他爸媽和爺爺奶奶知道嗎?”
“沒說,他不讓說。”
陳淮舟:“但是瞞不久,陳鳴這次不一定幫他瞞了。”
陳鳴也就是他的叔叔,也清楚表弟之前的事,同樣是為了井夏末。
陳淮舟關心道:“左燃,傷得嚴重不嚴重?”
左燃神色陰沉地看他兩秒,緩緩開口:“你說呢。”
陳淮舟淡定地坐下來,察覺到表弟已經發現什么,“傷口在哪,我看看。”
郁寧在沙發處聽完,也來到病床跟前,觀察這兩人的神色,一個壓抑著情緒,一個接近失魂落魄。
主動緩和氣氛,“左燃,我們在路上都特別擔心,快急死了,但延誤沒辦法,下飛機的時候,我覺得井夏末再不吃飯的話有可能低血糖,但她還是吃不下。”
他意味深長地哼笑聲,眼底沒溫度,“特別擔心,擔心到什么程度?”
“井夏末,你呢,你在意過我的死活沒?”
“我怎么沒在意過。”
她嗓子發澀,眼眶泛紅,鼻尖泛酸,胸口處傳來沉重的疼痛,彌漫在身體里每個角落,無處可逃。
“那我問你,29號那天晚上,你他媽在哪?”
她被這視線看得發顫發虛,沒立馬答,不想騙他,又不想說出口。
那晚,陳淮舟在她房間,她想重新開始一段戀情。
“把你手機給我。”
她頓了頓,給他了。
正聊天的幾個人,都停下來看這兩人的對峙,不明所以。
都是自己人,倒也沒大礙。
但蔣川覺得這兩人易燃易爆,過來勸說:“兄弟,等傷好了再說吧,醫生不都說了,你現在不能生氣。”
接著,遞給井夏末一個眼神,意思是哄哄左燃。
祁炎舟難得給他剝了個橘子,遞給他,“誒,那小子你不用管了,我們幫你收拾他,你好好養傷吧。”
井夏末明白他倆的暗示,可是,他好像已經發現了,和陳淮舟的事。
左燃看了她手機的相冊和聊天記錄。
相冊最新一張,是她在民宿拍的照片。
她在床上躺著,露出兩條長腿,被子散亂,床單上幾根掉落的發絲,入境的就一個人,陳淮舟,袖子挽著,背對鏡頭,在半開放的廚房,手里拿著餐具,在做飯。
是沒肢體接觸,但從床上的頭發絲,都能感覺出來曖昧得要命。
任誰看,都是情侶照,女生躺在床上,等男生去做飯。
聊天記錄不多。
就幾條,沒刪過。
陳淮舟:【我不比你哥差,時間久了就能感受到了。】
……
【我可以跟你換個城市生活,重新開始。】
左燃瀏覽的過程中,一言不發。
井夏末在他拿到手機后的幾十秒,才慢慢回想起來,里面都有些什么內容。
左燃把照片給她看,“你和陳淮舟,什么關系?”
又問陳淮舟,“你給我發消息,說看上個女孩,就是井夏末?”
“我靠…”
蕭珩說了句,“他倆什么時候搞上的?”
蔣川跟池思芋不知情,也挺詫異,有點驚訝。
“有誤會吧,左燃,說不定有誤會。”
陳淮舟:“表弟,你們分手了,而且,我和她,沒有名義上的兄妹關系,應該不至于遭到家里反對。”
左燃一字一頓:“你明知道,我跟她什么關系。”
陳淮舟:“感情上的事控制不住,你應該懂,但我不會強迫人,她有選擇的權利,我在等她怎么選。”
左燃把手機猛地砸地上,“砰”一聲巨響,她身子一抖。
從病床下來,到她跟前,“沈牧,我不在乎,李京嶼,我也不在乎,但陳淮舟,是我表哥,還是感情不錯的表哥,你到底想怎么樣?”
“你想讓我對自己家人下手?”
“我沒這么想過,真的。”
“你別逼我恨你。”
對其他人說:“你們先滾出去。”
蔣川覺得要出事,趕緊去拉他上床,“還穿著病號服呢,左燃,求你了,別沖動。”
“才第三天,別折騰了,緩緩吧…”
蕭珩:“你正好能死心了。”
“不會說就閉嘴。”郁寧制止,“你會不會說話?”
蕭珩:“我說的有錯嗎?就該讓他死心,見識到井夏末的真面目…”
“什么叫真面目啊,感情上又沒有誰對誰錯…”
女生們紛紛跟著神經緊繃起來,心提到嗓子眼,額頭冒出冷汗,很替這兩人擔心。
郁寧剛進來都緩和勸說好幾次了,沒什么用,感覺這回到了臨界點了,說什么都不行了。
左燃沒搭理他們的七嘴八舌,“滾出去。”
祁炎舟,“走吧走吧,出去,這種事得讓他們自己解決。”
連拖帶拽,讓倆不愿意走的,出了病房。
徹底安靜下來。
現在,屋內就剩三人。
左燃瞥陳淮舟一眼,“你也滾。”
“左燃…”
“滾。”
又一聲房門關閉的動靜。
他沉聲問:“29號晚上,在我差點被言朔捅死的時候,你他媽在哪?在干什么?在誰的床上?”
她艱難地深吸了下,一時不敢回答,心口疼到近乎麻木。
和沈牧那次,純粹利用著分手,沒有過嘗試的念頭,
可這次不一樣,很心虛,她是真的想過和陳淮舟試試。
左燃:“你自己說,別讓我親自去查。”
眼神冷冽,壓抑。
每一次呼吸都在為爆發前做準備。
她開口:“在酒店,和陳淮舟。”
“你倆睡過沒?”——
【📢作者有話說】
一萬一千字!
不要擔心,不要擔心,下章就又曖昧了
我知道想看甜的人很多,但我寫到這部分最激動……哈哈哈
甜的后面也會有,莫擔心
90 病因不明
◎故意報復◎-
這個問題, 她聽到的一瞬間,就知道意味著什么。
真正到了臨界點。
他是,她也是。
她的回答,代表這段放縱的關系還能不能進行下去,
還能不能回到從前,
還能不能破鏡重圓,
當做什么都沒發生過,
……
她猜, 他應該接受不了自己和他表哥上床。
井夏末聲音冷靜:“睡過。”
破罐子破摔, 想徹底斷掉。
空氣凝固, 沉悶死寂中,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他倒不意外,只不過想聽她親口說。
井夏末視線不偏不挪,跟他對視著,泛紅的眼眶這會看不出絲毫哭意,冷靜, 鎮定,決絕,沒了心虛之意。
他神色陰郁, 很長一會沒開口, 就這么盯著她。
“你跟其他人逢場作戲也好,見色起意也罷, 都沒到我的底線, 陳淮舟跟他們不一樣。”
“你告訴我, 如果我跟你那邊的表妹表姐搞到一起, 你什么感覺?”
“……”
她別開頭, 錯開視線, 不看他,胸口密密麻麻的疼痛感襲來。
他繼續問:“故意報復我?”
“不是。”
“那就是真對他有感覺。”
“……”
“除了這兩個,還有其他原因?你要是能講出來,我就放過你倆。”
他扣住她脖頸,往自己跟前拉,微微欠身,氣場陰沉。
房間內,開著空調,溫度適宜,窗簾敞著,正值晌午,明媚敞亮,初春的季節,萬物復蘇。
兩人相隔不到10厘米,卻感受不到彼此。
她感到心臟驟然緊縮,像被狠狠握住,身體特別輕,沒什么力,整個人如同失溫一般,又冷又燙。
“那你呢,你有寧雨純,有秦笙,還有誰?我見過的,我沒見過的,總共有多少?”
“你很在意?”
她立馬回:“ 我沒在意,我只是跟你講道理。”
“你還沒回答我,在咱倆分手的期間,我和你表姐表妹上了床,你會什么反應?”
“即使,這時候,我已經把你忘得一干二凈,并且再沒可能。”
她無法想象,她會恨他,會發瘋,會永遠和這兩個人斷聯。
猛地推開他,語氣逐漸激動:“不是我讓你給我擋槍的,是你自愿的,糾纏我這么久,你有沒有問過我的意見?我的想法?”
“我有說過還想和你曖昧不清嗎?我沒說過!從來沒有,每次都是你在強迫我。”
他被推的退后兩步,身子懶散,沒刻意控制,撞到后面桌上的水杯,
杯子就在邊緣,瞬間摔下去,砸到地板上,“砰”一聲巨響——
杯蓋和瓶身分開,滾了好幾圈,停在她腳邊,灑了一地的水,濺到兩人的褲子上-
病房外。
……
幾人嘴巴也沒停,里面時不時傳出來的爭吵聲特別大,在外頭聽得一清二楚,又夾雜摔東西的動靜。
這場愛恨交加的對峙,一時半會完不了。
“誒喲我草,怎么感覺里面這么激烈啊,要不進去看看?”
“是真生氣了。”
郁寧神情擔憂,“我從來沒見左燃這個樣過。”
通常是副慵懶公子哥的模樣。
蕭珩胳膊搭在窗口,極度無語,恨不得現在就幫兩人分手。
“要你你不生氣??”
“你想想,如果你替人家挨了一刀,結果轉頭發現,人家和你最信任的家人談上了,不得瘋啊。”
里頭杯子掉落的聲響太大,還有接二連三各種雜物落地的動靜。
“他們這次,估計真要斷了。”
池思芋和蔣川不知道這四人去北歐玩都發生了什么,怎么風向變得這么快?
她記得,去滑雪場和玩劇本殺那天,井夏末和左燃還挺曖昧的,
起碼沒到針鋒相對報復對方的地步。
問起郁寧:“你們去挪威的時候,他倆真的上床了?”
郁寧表情有些糾結,手里的橘子吃了一半,都沒心情吃了,注意力全在里面的對峙上,“不清楚,不過,”
頓了頓,“陳淮舟對她不錯,主動到她房間做飯,出去買東西,修車,來的前一天晚上,還單獨出去了躺,不知道去哪了,沒跟我們說。”
總之,那個氛圍,是很容易發生點什么。
異國,深夜,孤獨,失戀,還處在半心死的狀態。
池思芋想了一會,說:“和左燃也不是同一種類型的,應該,不會這么快吧?”
“這個年齡,也正常吧,而且她在娛樂圈,經常見這些,一夜情什么的,那么多劇組夫妻,都挺隨便的,看對眼就能發展,也不用談多久。”
“也是。”
郁寧壓低音量:“陳淮舟人是挺好的,相處起來很舒服,而且前女友不多,私生活干凈,”
“雖然李京嶼長得也帥,但他大學的時候,就特別出名了,談過的有點多。”
池思芋不禁打量幾眼第三位當事人,陳淮舟,
這人正在病房門口反復踱步,看樣子挺擔憂的,就是不知道人靠不靠譜,
如果真和左燃那邊斷了,陳淮舟又礙于關系特殊,尷尬不繼續了,那自己好朋友井夏末豈不是虧了?
好奇地問了句,“你們去挪威之前的事,還是在玩的路上?”
陳淮舟解釋起來,“去之前,我和她就是點頭之交,畢竟不在同一城市,就見過幾次,沒什么印象。”
“算是一見鐘情,而且,公路戀情挺常見的。”
“正好,井夏末想跟過去說再見,既然沒結果,糾纏的意義是什么。”
蔣川:“我覺得沒那么簡單。”
“你們兩個,真的一點也不考慮左燃的感受啊,她安的什么心思不清楚,到底是報復還是別的先不提。”
“你呢,你換個人不行嗎,那么多女孩,你又不是非井夏末不可。”
祁炎舟:“我們之間,默認都不會做的,就是不碰對方的前女友。”
這一點郁寧也是認同的,總不可能跟閨蜜的前男友搞到一起,那樣會很尷尬。
陳淮舟沉吟一會,“我倒沒傷害左燃的念頭,就算真和井夏末在一起了,也不會到他面前說什么。”
的確,不是非井夏末不可,
但這段時間也是真的上頭了,不知道會有多久,他從來不是個為一段戀愛要死要活的人,更不喜歡強迫,
純粹是覺得,這兩人最后走不到一起,過上一年,兩年,三年,多半就釋懷了,年少輕狂而已,青春期,初戀,瘋狂一下正常,
更何況,陳淮舟感覺,寧雨純和秦笙,跟左燃也挺配的。
還有一層原因,陳淮舟這人也是要什么有什么的公子哥,一樣的家境,差不多的生活環境,隨心所欲慣了,表弟就算對初戀特別點,頂多也是執念,不甘心,不然,為什么這幾年始終沒有個結果。
蕭珩:“這次最好分得干干凈凈。”
“他倆特殊就特殊在,還有層兄妹情,只要回家,就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那也總比現在強。”-
……
病房內。
她那番話,令他自嘲地笑了下,眼底沒溫度,“的確,我給你擋槍,是心甘情愿,包括29號那天挨刀,也跟你沒關系,不是你讓言朔捅的我。”
“因為我做不到像你那樣冷血,也做不到像你那樣絕情,能說斷就斷,說分能分,”
“你摸著自己的良心問問,”他握住她手腕,往上拉,放到她胸口, “這些年,誰欠誰更多?”
井夏末手冰涼,失魂落魄地看他,仿佛有什么東西狠狠敲著心臟,被他拉住的時候身子一顫。
言語如刀,紅了眼眶。
感慨命運的巧合,偏偏在她打算死心的時候,又出了這么一件事,為什么偏偏這么巧?
他繼續道:“寧雨純,秦笙,對我來說,就像沈牧,李京嶼,跟你的關系。”
“我這么說,你能明白。”
她渾身脫力,表情停滯,眼淚差點出來,又忍住,酸楚,恨意,不甘心,報復心,后悔,統統涌上心頭,混亂不堪。
他故意激自己,她能看出來,能懂,但到底是逢場作戲,還是真有點什么,就無從得知了,她不相信他能忍得住。
她能明白,是因為清楚,她用的同樣辦法。
都想讓對方先找自己,都在故意氣對方,只有被激怒了,才會有反應。
他閉了閉眼,壓下腹部刀口的痛感,“你覺得你沒錯也行,那就這樣吧,我不會再計較,但也不會原諒。”
她艱難地深吸,鼻音漸濃,感覺腦子里有細小的石子在神經處碾磨,密密麻麻的痛,疼到快麻木。
意識到他狀態的改變,依舊陰沉,陰郁,但已然沒了那股把人玩弄到底的狠勁,更沒了要跟她糾纏到底的邪勁。
她慢慢問:“你什么意思…”
他沉聲道:“陳淮舟,對你來說,不管是報復我的工具也好,真心也罷,我不計較了,一個是我妹,一個是表哥,你覺得我該怎么下手?”
緩了一會,又慢悠悠補了句:“如果真的是報復,那你成功了。”
“滾吧。”
她不信就這么算了,心口堵得要命,窒悶得難受,紅著眼睛看他,看他一副冷淡到涼薄的神色,氣場低沉壓抑,但卻沒了恨意和怒氣。
像死心的樣子。
他看她不走,繼續說:“你還想怎么樣?我不計較也不行?”
“從此以后,咱倆各過各的,你想和誰在一塊都沒問題,”
“那個人是好是壞,對你什么樣,過往什么樣,人品什么樣,我不在乎,也不會去查,你自己看著辦。”
她不吭聲。
渾身脫力,一時沒法接受,跟想象中的結果不一樣,以為他會失控,會報復,會糾纏到底,會懲罰她。
他說:“從前的一切,就當沒發生過,是我心甘情愿,也是我咎由自取。”
她仍舊不說話。
左燃:“這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作者有話說】
這次不會分開,一個月吧最多
都忍不住
下章就忍不住了
因為這章沒一萬字所以還沒寫到
明天我時間多的話,就還是一萬,盡量,不保證
【評論區每個人想法都不同,隨意發言,我不知道怎么回的,就不回了,然后,我會一直按照大綱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