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神域試煉最終日,虞卿還是要來湊湊熱鬧。
前期的比試毫無懸念,后期的最終場她得來看看神跡現(xiàn)場。
順便來看看須里環(huán)的發(fā)揮,后期得繼續(xù)鼓勵啊!
還有——有蘇珩。
她吃了這凝情丹,果真是效果好,自覺地就想起他,想看看他。
他倒是躲著自己,整日里就是修煉。
試煉臺在半空中,每一場比試都能看得很清楚。
虞卿眼看著須里環(huán)在不被眾妖看好的情況下戰(zhàn)勝了虎爵,又直接挑戰(zhàn)了勝率第三的金耀,以一招之差險勝金耀,卻不再向上挑戰(zhàn),穩(wěn)穩(wěn)的停在試煉第三的位子,應(yīng)對著各種試圖挑戰(zhàn)他的妖。
他參賽晚,但實力并不低,但若不是試煉賽,他怕是連個相對公平的機會都沒有。在幻神域這些年,他是靠著自學(xué)成才,一點一滴的抓住所有機會修煉,目標卻只是成為虞風禾殿內(nèi)的妖侍。
可幻神域妖侍也是搶手的存在,他沒有身世地位,又總被以多欺少,自然也活的不易。
利用手段本來是要讓虞風禾注意到他的,卻被虞卿毀了。
可幻神域試煉卻是最適合他的第一次逆天改命的機會——至少虞卿是這么認為的。
游戲里,他總是藏著野心,不敢搶不敢爭,一心也只有虞風禾,所有的動機是虞風禾。
可是在他眼里,要得到虞風禾卻需要足夠高的地位。
如今,倒是不必藏拙。
虞卿看著他在臺上意氣風發(fā),影月在他手中四散飛舞,四周的妖眾爭相打探著他。
“環(huán)?以往并沒有聽過他的名字,只有一個環(huán)字嗎?看來是沒有家族的妖。”
“聽說以前只是幻神域的低級雜役,倒是沒想到他這般厲害。”
“他脾氣很好的,從來都是別的妖欺辱他,他也不在意。我們以前還一起干過活兒。”
“是蛇族的天賦呢,他用毒也厲害。長得可真好看!”
“那雙眼可真美!”
……
聽著周遭的八卦,虞卿滿意的點點頭。
好歹須里環(huán)也是游戲里的重要角色之一,前期居然都沒有妖發(fā)現(xiàn)他的與眾不同,居然泯然眾妖,后期回歸蛇族才被大范圍討論。
這怎么能行,陰暗小蛇就是太沒有存在感,沒有認同感才會一直發(fā)瘋!
現(xiàn)在一戰(zhàn),不但能成功站到女主面前,還能被大家發(fā)現(xiàn),總有一點點光會透進他的心吧?
鮮血和吶喊,刺激著須里環(huán),他轉(zhuǎn)頭去看虞風禾,卻見她連一絲目光都未曾分給自己。
可想起方寸之間的她,須里環(huán)的內(nèi)心卻不由得期待起來。
他做到了,雖暫時打不敗有蘇珩,但此次只要他為第三名,就能和殿下一道。
站在她身側(cè)。
即使是想想,就十分愉悅。
只希望只有一日,那雙高高在上的眼,能只看著他,只拯救他。
……
有蘇珩和虞風禾的最終決斗,還是很激烈。
四大神使端坐在看臺上,等待著最終的勝利者。
“阿珩這段日子勤于修煉,每日精進不少,如今看來確實不錯。”焰烈滿意道。
“你的徒兒自是不差的,這有蘇珩可是青丘天賦最高的,假以時日必然會比他的母親厲害太多。只是啊,他還是少年心性,急于求成,得磨煉。”柳冥葉指指須里環(huán),興奮道:“我倒是看這環(huán)不錯,還跟我一同都是蛇族,我座下還沒有這般好的苗子,以后說不定能接替我的位子!”
誰知傲來山卻在一旁笑呵呵地潑冷水:“我瞧著這環(huán)可不是安于陪著我們守著幻神山,他的心思似乎不在于此。”
柳冥葉不理他,只是專注的看著,心中越發(fā)贊嘆:這小子沒有有蘇珩和虞風禾命好,但卻有股狠勁,為了贏不論手段,恰恰是自己喜歡的。
虞風禾和有蘇珩都太過正直,反倒過剛易折。
柳冥葉輕哼:“臭猴子你怕不是嫉妒我,害怕我有個好徒兒。不像你,徒兒吧沒幾個,跟辭雪一樣孤寡,但辭雪有個虞風禾,你卻一個出眾的都無。你怕我的徒兒比你強!”
傲來山也不惱,好脾氣地搖頭:“徒兒何須一定要厲害,他們開心自在學(xué)有所用就好。我徒兒雖少但個個自由灑脫,我雖出不了幻神域,但至少他們可以帶我去看看這世間風景。”
傲來山笑看姜辭雪,“我啊,不寄托于徒兒厲害,還是自己修煉,興許有一日還能像辭雪一樣偶爾出去透透氣。”
姜辭雪與他們并不多話,神情淡淡,看起來不太熟的樣子。
但他一貫如此,清冷不愛搭理人,他們也不覺得奇怪。
傲來山繼續(xù)道:“聽聞辭雪此次新收了徒兒,可是神諭上那位?為何不讓我們認識認識?”
此話一出,姜辭雪卻突地看向他,那雙眼帶著化不開的冷意。
傲來山一頓,收斂了一些。
他近百年來日日鉆研修煉,將自己關(guān)在禁室內(nèi)。
原本雖性子淡些,但遠不如現(xiàn)在的冷冽刺骨,好似這天地間再沒有什么能入他的眼一般。
整日里帶著覆面白紗只露出一雙眼,看起來是陽光見得少了,陰森森的。
“辭雪這徒兒無甚修為,倒是心思頗多。聽說搶了風禾跟阿珩的姻緣,又多了那魅朱果,也難怪辭雪不愿意多說。只怕是害怕她脫離神諭才將她收在自己名下,好生看顧著?”焰烈自以為懂得姜辭雪的心思,卻見姜辭雪臉色不太好。
他座前的靈玉桌寸寸碎裂,一點點蔓延,連同焰烈他們的桌子竟全部碎裂開,大大的冰花一寸寸冰封住他們的手腳。其中以畏寒喜熱的焰烈最為痛苦,當即知道自己說錯了話。
焰烈:“辭雪,哎哎哎,我錯了還不成嗎?你不喜歡我那句話,直說就好,何必這般折磨我?”
姜辭雪道:“她是我的徒兒,她喜歡誰都配得上,她要如何便如何。”
“你們?nèi)绱擞懻撍瑢⑽曳旁诤翁帲俊?br />
“若不是她喜歡,我根本瞧不上有蘇珩。”
他此話一出,算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其他三位神使噤了聲,不再自找難看,只專注的看著臺上的比試。
臺上,最后一場,有蘇珩對戰(zhàn)虞風禾。
雙方同為八階,冰與火交相輝映。
九絨棘和鑒心劍交錯纏斗。
虞卿坐在下面很是遺憾,沒有可樂、瓜子、薯片增光添彩,這么好看的比試現(xiàn)場她卻只能孤零零的看著。
游戲里,“虞風禾”在緊要關(guān)頭突破,竟然在原本劣勢的情況下升至九階初期,并且領(lǐng)悟了冰凝訣第十層,用水系術(shù)法克制住了火系。
有蘇珩也是天縱英才,火系術(shù)法也得天獨厚,但他急于求成,太過看重結(jié)果,反而遲遲無法突破。
最終,他還是敗了。
與此同時,場上也如同記憶里一般,有蘇珩落敗。
他倒在臺上,陽光刺眼,唇角帶血,卻終是自嘲的笑著。
廢物!廢物!廢物!
明明很努力,為何不是第一?
難道他終其一生都無法超越風禾嗎?
他閉上眼,不敢去看那些妖眾的表情,不敢去聽那些屬于虞風禾的歡呼,更不敢想象族內(nèi)人會有多么失望。
他又要讓母親失望了嗎?
要再一次被拋棄了嗎?
他做的還不夠!
他的內(nèi)心紛亂,并沒有注意周遭,卻覺得自己好像陷入了無盡的深淵之中。
藏起來,藏起來,就好了。
讓他出現(xiàn)吧?
有蘇珩察覺到了自己的懦弱、膽怯、逃避,他又努力掙扎,卻被輕輕握住了手。
“阿珩?你還好嗎?”虞卿看著他,擔憂道。
她蹲了下來,手中的傘落在他的頭上,一遍遍叫著他的名字,“阿珩?是妖力耗盡了嗎?”
虞卿緩緩的用妖力為他治愈傷口,藍色的靈蝶翻飛在她指尖,淡藍色的妖紋只有一層。
“阿珩,你真的很棒。比之之前又精進了許多,這場比試太過精彩了,妖眾們都在為你們歡呼。”
她似是有說不完的話,不管周遭妖眾如何看她,只是專心的扶起有蘇珩,將他的狼狽和怯懦都擋在傘下。
有蘇珩想要推開她。
他是堂堂男子漢,怎么會懼怕陽光,做什么嬌滴滴的樣子需要被治療?輸了就是輸了!
他還不需要這般被安慰。
可推出去的手卻被再次輕輕握住,十指相扣。
“阿珩,總要有第二的。做第二也沒什么不好,也不代表你很差。阿姐她與我們不同,你不必懷疑自己。”
虞卿好生安慰著,鮮血點在他唇間,“你已經(jīng)是青丘最厲害的狐了。”
“是最最好的狐。”
有蘇珩沒有力氣了。
他想:真丟臉。她不知道這樣在臺上很膩歪嗎?怎么好意思說出這么多矯情的話?他是那種需要安慰的狐嗎?他不過是短暫的自暴自棄了一下。今日不行,還有日后,總有一天,他會成為妖界第一。來日方長!
可他又忍著不耐煩,聽她在耳邊自作聰明的絮絮叨叨,鬼使神差的沒有打斷。
他本就用了她的靈氣,修煉日益精煉,走了捷徑,卻如何也打不敗風禾,難道不丟臉嗎?
也就是她這般的,信任夸贊他。
有蘇珩看著她,視線卻漸漸游移,那雙眸子猛然睜大了些。
隨后便將正努力刷好感的虞卿一把拉入懷中,他笑,“我們家卿卿果真愛我,我也非你不可。”
虞卿一驚,瞬間抬手,卻被抓握住貼在了他的胸口之上。
有、蘇、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