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芙瑞睜開眼,只覺得白光刺眼。她穿著一身寬松的睡袍,站在到處都明亮發光的……國王站臺上?
她有點迷惑,又在自己的身上摸索了一下,沒有摸到自己的魔杖。
我死了嗎?
她想起最后的那場戰斗,內心給出肯定的答案:我已經死了。
原來地獄長這樣?她悵然的想。自己最后殺了那么多人,上天堂那也太說不過去了。
她非常自然的接受了自己要去地獄的事,閑庭信步的開始溜達。
現在沒有黑魔王,沒有課程,什么都沒有,她可以晃晃悠悠的在這兒閑逛,等待著通往地獄的列車。
她一路慢悠悠的走,忽然聽到有人呼喚她的聲音:“night,你走錯方向了。”
她轉過頭,看見站在一片光亮中的鄧布利多。他的臉上帶著一點讓蕾芙瑞錯愕的忐忑:“回來,night,不要往那邊走,回頭。”
蕾芙瑞回過頭看了一眼自己即將遠去的方向,似乎有點猶豫。
她又聽到鄧布利多的聲音:“回頭,night……別走。”
女孩兒似乎長嘆了一聲,最后還是回過頭,快步走向鄧布利多。老人早已伸出了手,等待女孩兒小跑過來握住。
“我以為我死了……你來接我的嗎?”蕾芙瑞問。
鄧布利多點頭:“是的,本來應該讓西弗勒斯來,但是……總之我們最后決定,還是讓我來。”
斯內普在心境上永遠是她的長輩,無法理解她的猶豫和掙扎,也不理解她為什么年紀輕輕的會對生的機會躊躇。
但是鄧布利多可以理解,他們相攜走過這段時光,已經有足夠的默契。即便最后蕾芙瑞不愿意回頭,他也能平靜的接受。
她已經活的太久了……前世的記憶像是大樹一樣遮蓋著,而且她前世活的并不算快樂,能有勇氣走到現在已經覺得很辛苦。而今一切已經結束,她才會猶豫是否要擁抱死亡。
“我們走吧。”她做出了決定,于是雙方都不再提及剛才的事。
老人卻俯身抱住了她:“辛苦了……我們回家吧。”
蕾芙瑞微笑起來:“完了完了,沒有我大家的日子都沒辦法過下去了。”
鄧布利多也笑:“是啊,弗林小姐看到你的尸體,抱著怎么也不撒手;赫敏抱著羅恩——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是羅恩——哭了好久;哈利為了去找隱形衣,甚至愿意抱著西弗勒斯一起移形換影;還有西弗勒斯……他失去了第一個教女,簡直痛徹心扉。”
鄧布利多牽著她一邊走一邊說:“弗立維教授看到你死了,也顧不上你會用索命咒和厲火了,哭的不能自己;喬治和弗雷德偷偷跑進了盥洗室里,誰叫都不出來;小天狼星比較不一樣,他覺得西弗勒斯沒有好好保護你,要跟他打架……還有很多朋友、同學,老師們,當然,還有我。”
他忽然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我找到了你福靈劑的瓶子,我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上有這樣的人,喝下福靈劑是為了求一個死亡的機會……我已經沒有什么親近的親人了,night,阿不福思視我如仇敵,其他的人都仰著頭看我,你是我現在唯一親近的親人,如果你死了,我也只能孤獨的等待死亡。”
她想起自己剛才的猶豫:“對不起,阿不思。”
“不,”他說,“謝謝你。我只是個老頭子,孤獨了很多年,這兩年才好一點,謝謝你能體諒我。”
她用力握緊鄧布利多的手:“走吧,我們回家吧,回霍格沃茨。”
“好,我們回家吧。”
他們走向光芒相反的方向,蕾芙瑞回過頭,只看見了滿眼的白。
“你是用復活石到這兒來的嗎?”蕾芙瑞問。
鄧布利多點點頭:“是的,你知道三兄弟的故事嗎?老魔杖、隱形衣、復活石,可以在人將死之際求一線生機。”
蕾芙瑞恍然大悟:“其實我有件事一直想不明白,斯萊特林為什么會挑中我呢?”
鄧布利多有點詫異看著她:“你覺得自己不‘斯萊特林’是嗎?好吧,雖然我也是這么覺得的,但是,我有一個小小的猜想……”
蕾芙瑞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你知道霍格沃茨因為什么而被建立嗎?”
“……因為……四個創始人想要培養出優秀的后輩,比如我?”她仰起頭。
鄧布利多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是因為友誼,優秀的后輩小姐。”
蕾芙瑞也跟著笑起來。
鄧布利多繼續說:“湯姆出身斯萊特林,如果沒有你和我,斯萊特林或許會有很多人追隨他……等到我們取得勝利,斯萊特林學院或許即便在純血的支持下也會名存實亡,所以我想,你不是被斯萊特林選中的,你是被其他三個人選中了。”
蕾芙瑞想起了分院帽當初的話:我覺得這三個學院你都非常合適,所以我覺得你最好應該是去……斯萊特林!
“所以,”鄧布利多說,“你是被選中的‘橋梁’,night,而且,我想,這么多年,斯萊特林也認可了你。”
“斯萊特林會喜歡我這樣的學生嗎?如果他活著的話。”蕾芙瑞不相信。
鄧布利多微笑:“為什么不會呢?你畢竟是個非常優秀的后輩呀,蓋勒特也很喜歡你。”
說的有道理,蕾芙瑞接受了,她確實是很討人喜歡的。
他們一起消失在國王十字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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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倫敦。
一個女孩兒穿著一身黑色的風衣,圍巾是翠綠色,帶著一頂平平無奇的帽子,坐在咖啡店里看報紙。
另一個女孩兒從雨中進入了咖啡館,臉上帶著不耐煩:“這雨到底要下到什么時候。”她撇撇嘴,走到桌子旁邊坐下。又接著說:“格蘭杰還沒有來嗎?”說話的正是索菲亞。
看報紙的女孩兒把視線挪開,看了下自己的手表:“還有10分鐘,我們再等等吧。”
索菲亞也沒有不耐煩,比起其他的格蘭芬多們,她覺得格蘭杰的性格已經算很好的了,她點了一杯卡布奇諾,問看報紙的蕾芙瑞:“你怎么連伸縮袋也沒有帶,你的行李呢?”
蕾芙瑞看完了今天的預言家日報:“在西弗勒斯手里,他說等下和南希一起去車站送我。”這可是從未有過的待遇,斯內普堅決反對她提前出院,磨了好久才妥協了,哪兒哪兒都覺得不放心,就連上霍格沃茨的列車都是危險。
索菲亞的卡布奇諾喝不下去了:“這么說……我今天可以見到斯內普教授的妻子!你傳說中的姐姐!”
蕾芙瑞不知道她為什么這么激動:“理論上是這樣。”她想到自己今年的留級……畢竟去年的畢業考試她還在醫院里躺著,當然沒辦法參加,但是鑒于她做出的“突出貢獻”,魔法部和霍格沃茨決定給她一年留級的機會……她今年將會和哈利他們一起重新讀七年級。
至于索菲亞……她已經畢業繼承家產了。弗林家現在也算炙手可熱的純血家族之一。
赫敏終于來了,還沒和索菲亞打招呼就被告知了斯內普的妻子將會去車站送蕾芙瑞的消息,她看起來也很激動:“太好了!”
蕾芙瑞:“……?”我出院的時候都沒見你倆這么高興。
于是在麻瓜的咖啡廳里,蕾芙瑞帶著兩個激動的姑娘一起消失了,沒有任何人發現有什么不對勁。
穿過九又四分之三站臺,不遠處看見有兩個人吸引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蕾芙瑞過去的時候一路上都是竊竊私語。
“這就是斯內普教授的妻子……天啊!和night長的有點像!”
“這不是廢話嗎?她們倆是親姐妹!不像才有鬼了!”
“我覺得姐姐好漂亮哦……看起來脾氣很好的樣子!”
“脾氣不好也忍不了斯內普教授吧……”
蕾芙瑞裝作自己聾了,一路和同學們打招呼。斯內普和南希正在和馬爾福家說話,德拉科第一個發現了她:“都快開車了。”帶著點不滿。
盧修斯心說你怎么敢這么跟殺了黑魔王的人說話……但是想想他兒子在學校恐怕從來沒有對蕾芙瑞用過敬語,也破罐子破摔了。
赫敏本來打算去找哈利他們的,但是忍不住想見一見南希,硬著頭皮跟著過來了。
南希帶著笑容,招手讓蕾芙瑞過去,給她圍上圍巾,又把她的帽子換成了更加保暖的毛線帽。這個時候的天氣完全不冷,但是蕾芙瑞大病初愈,身體一直都是冰涼的,所以像是在過冬一樣。
斯內普把她的袋子給她,又檢查了一下她的魔杖和魔藥,確定無誤了才讓她和小伙伴們一起上車:“學校安排了有老師在車上值守,覺得不舒服的話就去找他們,是亞當斯教授和斯普勞特教授,中午吃飯的時候記得提前半小時喝止疼藥劑,吃完了飯再喝補血藥劑和保暖的……”
南希捂住了蕾芙瑞的耳朵:“你都說了十萬遍了西弗……羅里吧嗦的。”
所有人:“……敬仰。”
斯內普的嘴角又不自覺的抽搐,有點氣急敗壞的把蕾芙瑞推了出去。
索菲亞和赫敏都覺得自己這一趟來值了。
馬爾福聽完覺得南希真是比蕾芙瑞還要可怕的生物,大氣都不敢喘的跟著蕾芙瑞上車了。
盧修斯先生只有一句囑咐:“在車上坐的離陸小姐近一點。”
列車搖搖晃晃的駛向霍格沃茨。大難不死的蕾芙瑞在列車上放飛了自我,拉著德拉科、扎比尼幾個小伙伴跑去了格蘭芬多的車廂找哈利他們打斗地主。馬爾福本來不想去,但是想起父親的囑托,只能跟著去了。
后來被騙上了桌,被贏了好幾個加隆,差點跳起來要揍哈利,但是被蕾芙瑞的眼神阻止了。
教授和級長們在巡視的時候感覺自己仿佛進了破釜酒吧,好幾個桌子上都在玩兒牌。
蕾芙瑞因為玩兒的太好已經被趕下了桌,正被馬爾福拉著問“我打這張牌對嗎?”
亞當斯教授感慨:“應該沒有殘余的食死徒會襲擊這樣的列車吧……”他看了一眼安坐著的蕾芙瑞,心想總不會有這么不長眼的食死徒。
車到站之前蕾芙瑞忽然失蹤了,就連斯萊特林的小伙伴們都不知道她去了哪兒,等大家都進了禮堂,分院之前才看見蕾芙瑞匆匆走進來,身后跟著一個全身上下裹的嚴嚴實實的人,這個人被帶著坐在了海格的旁邊,蕾芙瑞這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斯萊特林和拉文克勞都問馬爾福:“那是誰呀……是night親自去接的嗎?”鄧布利多就坐在禮堂里,還有誰有面子讓她親自去接人,魔法部長都用不上蕾芙瑞吧?
馬爾福答不出來,等蕾芙瑞回來問她:“那個人是誰啊?要你去接?”
蕾芙瑞聳聳肩:“是個長輩,以前教我魔咒的,叫他昆特先生就行了。”
教蕾芙瑞魔咒!大家都肅然起敬。
開始分院了,一個個懵懂的小巫師們被帶到臺子邊,那一頂臟兮兮的分院帽又開始了它一年一次的工作,有的小巫師們還張望著朝斯萊特林的桌子上看,想見一見這段時間都霸著頭條的,傳說中斯萊特林最強的麻種巫師。
鄧布利多站上去開始致辭:“……今年將是我擔任霍格沃茨校長的最后一年……雖然也有很多的不舍,但是我想,或許霍格沃茨也已經做好準備,開始新的旅程了。”
七年級的學生們都沒有什么反應,反正他們也要畢業了,其他年級的孩子們有的開始啜泣。
晚宴就在這樣的氛圍中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