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的禮服拿出來果然受到了矚目,趙凌凌把裙子往花枝身上一比:“誰給你挑的?”
心知肚明是花枝自己選的。
“我。”花枝指指自己,“我想換個形象,這次不穿仙女裙了。”
“受什么刺激了?”
“沒受刺激啊。”花枝開始換衣服,感謝明焱申請的休息室,現在成了她們三人的換衣間,“明焱說他會穿白的,我想著和他搭配就選了黑色。”
趙凌凌幫花枝把拉鏈拉上去,順便捏了捏…小臉一紅:“不好意思,沒忍住。”
花枝:。
“捏的是我你臉紅什么?”
“不知道。”趙凌凌老老實實搖頭,“可能還沒接受我是個流|氓的事實吧。”
花枝死魚眼。
“不過明焱沒回我消息,不知道在干嘛。”
衛若已經收拾好了,想著轉移花枝注意力,主動說手癮犯了要給花枝化妝,兩個人把花枝按在椅子上化了個巨美的妝,想起待會兒會被狄舒“艷壓”又有點膈應。
“這劇情太古早了。”去往藝術廳的路上趙凌凌跟衛若吐槽,“什么女主舞會沒有舞伴沒有晚禮服被女配羞辱,女主絕美落淚,男主觸動內心,一揮手擊退女配還找人給女主化妝穿衣服,最后驚艷出場亮瞎眾人的眼。天殺的,我八歲就不看這種劇了。”
衛若跟著動了動嘴巴:“你忘了,還有重要的一點,男主愣愣看著換完裝的女主只覺得心湖一顫,像被什么擊中了內心,從此對女主產生不一樣的感情。”
趙凌凌狠狠翻了個白眼。
花枝在前方招手:“快點,你們嘀嘀咕咕什么呢。”
衛若揚起笑:“說你今天好漂亮。”
那是,花枝提著裙擺,她自己也覺得,周圍路過的同學全部都夸了她。
絕對!絕對讓明焱刮目相看,然后再美美跳上一曲,到時候牽手順理成章……
嘿嘿。
時間不早了,花枝到藝術廳時里面已經圍滿了人,雖說是舞會但來不來全憑自愿,有些急著過小長假的已經回了家,不然全都來的話藝術廳還真站不下盛裝打扮的一千來號人。
有聲音從包圍圈里傳出,花枝疑惑擠到人群前,發現是朱尋云和狄舒對上了。
對了,兩人的關系有點復雜,上次提醒朱尋云注意狄舒后不知道朱尋云注意得怎么樣了,這劍拔弩張的架勢,莫非是發現了狄舒的真面目?
花枝抱胸站在一邊靜觀其變。
周一上學她再一次去看了狄舒,狄舒額頭光滑白皙看著一點事兒都沒有,能吃能喝能跑能跳。
她買了很多營養品還包了狄舒一周的午飯,上次網球的事就算過去了。
所以現在她和狄舒不虧不欠,如果狄舒真欺負了朱尋云她肯定會幫朱尋云的。
“舞會都要開始了,你就穿校服來?不是褚然的未婚妻嗎,褚家連個禮服都不給你準備?”
朱尋云聲音有點尖銳,狄舒瑟縮了下,環顧四周沒看到黎衡的身影有些著急:“我這次是黎衡的舞伴,他說他會幫我準備衣服。”
黎衡?花枝不解,怎么跟黎衡扯上關系了。
聽狄舒這么說朱尋云直接問身邊的人:“誰看到黎衡了?或者給他打個電話,跟他說這里有個落難美人等著他來救場。”
一群人吵吵嚷嚷,有人去找黎衡,很快把人拉了來。
黎衡一身黑色的西服看起來人模人樣的,嘴角掛著笑,多少有點小說里“痞帥男主”的味兒。
“邀請狄舒當舞伴?我嗎?”黎衡指指自己,嗤笑一聲,“怎么可能,我又不是找不到人了,而且誰都知道狄舒和褚然的關系,我瘋了跟褚然搶。”
這話一出狄舒面色就變了:“不是,你之前不是這么跟我說的。我給你補課,你說只要我陪你參加舞會你以后就好好學不會再搗亂!”
黎衡這個“學生”實在讓狄舒頭疼,上了好幾次課黎衡一點兒不配合,偏偏家教的活是褚阿姨介紹的,作為“自卑”的女主,她只能硬受著。
上周補課時她想好好跟黎衡談談,黎衡便說只要這次舞會當他的舞伴以后就好好學,還說禮服這些不用擔心他會準備。
理由是他“喜歡”一個女生,但又不知道女生喜不喜歡他,想讓女生吃醋或者說刺激一下對方才想出這個辦法。
狄舒當然選擇了答應。
哪知道黎衡這時候反水把她賣了。
狄舒想解釋,朱尋云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還想騙人?這不是你第一次騙人了,你還真是撒謊上癮了,你這個謊話精!”
聽到這兒花枝一怔,騙人?撒謊?不是第一次?
她恍然大悟,看來是狄舒當面一套背后一套被朱尋云發現了,朱尋云肯定也是看到狄舒在明焱面前編排自己才這樣生氣吧。
只能說語言真的具有藝術性,朱尋云的本意是說狄舒答應了遠離褚然,結果上周五被發現褚然抱著狄舒從醫務室上了褚家的車,這哪里是遠離的樣子,朱尋云覺得狄舒騙了她。
可惜被花枝理解成了另一件事。
花枝現在很生氣,狄舒果真人品不行,還欺負她的朋友,太過分了!
她雙目燃火,義憤填膺。
衛若&趙凌凌:……
跟個小恐龍一樣,盡管這樣還是很可愛。
“我不是,我沒有。”狄舒使勁搖著頭,眼眶又紅了。
朱尋云步步緊逼:“為什么撒謊?是因為褚然不愿意陪你參加舞會嗎?你們不是未婚夫妻?褚然討厭你?”
她是故意的,想讓狄舒在大眾面前難堪。
狄舒眼淚一落:“你明知道——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對我?羞辱我會讓你快樂嗎?”
花枝不關心狄舒和褚然的事,她只憤怒狄舒撒謊,到現在還把責任往朱尋云身上推,她上前一步想幫朱尋云。
本意是想說“不要再狡辯了,如果不是你先做了對不起尋云的事尋云怎么會說這些話”。
結果說出口就成了“不要再狡辯了,如果不是你先做了見不得人的事褚然怎么會這樣不待見你”。
花枝:哈?
好像有哪里不對。
她想說的是這個嗎,不是吧,是嘴快了嗎?
此時,因為花枝的出場藝術廳呈四足對立的姿態。
實際上是三對一,黎衡、朱尋云、花枝是一伙的。
“我沒有,”見花枝也出場,狄舒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辦了,這里沒有一個人愿意相信自己,“褚然一開始就沒想來這次舞會,所以黎衡邀請我我才會——”
“啊,因為褚然不愿意陪你來,你怕丟臉,就編造了黎衡的事。”花枝上前兩步,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嗒嗒聲,狄舒不僅欺騙尋云,還拿她另一個朋友黎衡說事。
實在是,超級過分!
花枝不怎么罵人,搜腸刮肚想不出幾句罵人的詞,說來說去都是“太過分”。
和狄舒面對面,她眨眨眼。
她是想表達這個意思沒錯啦,但沒準備說得這么嚴重,這嘴怎么不聽使喚。
看到花枝眨眼,狄舒心里好笑。
花枝恐怕也意外自己會說出這些話吧。
面上還得繼續演下去,狄舒張張嘴,一副全世界與她為敵的表情。
花枝還在持續輸出:“怎么不說話了,被拆穿無話可說了嗎?你怎么一直攀咬男人,先是褚然,后是明焱,現在是黎衡,做出這些事你要不要臉啊?”
啊?啊啊?
和明焱有什么關系?
難道她心底一直在意狄舒和明焱的事?可是明焱明明跟她解釋過了啊。
花枝心里欲哭無淚,臉上卻還掛著高傲的表情,配上一身黑色長裙氣勢凌人,像極了咄咄逼人的反派。
救我若若,救我凌凌,救我明焱,我不想說話了,哭的好大聲。
結果衛若和趙凌凌似乎沒有接收到她的求救信號,反而走上前站到她身邊幫她攻擊狄舒。
衛若:“這才開學一個月就和三個男的牽扯不清,褚家知道你是這樣的人嗎?”
呸,真有女人可以一個月釣三個極品男她只會夸一句姐妹牛逼好吧。
趙凌凌:“原來沒有人邀請你,那你還站在這里干嘛?我要是你我恨不得當場打個洞鉆進去。”
一個舞會老娘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還用誰邀請,舞會有我才蓬蓽生輝好嗎。
花枝看看衛若又看看趙凌凌,再看看狄舒和周圍的人。黎衡面無表情,朱尋云嘴角勾著嘲諷的笑,其他人全都幸災樂禍且大肆嘲笑狄舒。
怎么說,大家好像都挺適應現在的氛圍。
如果所有人都這樣對狄舒,說明她的態度沒有錯?就和打網球時脫口而出的“離明焱遠點”一樣,此時說這些話也情有可原?
花枝有些迷茫。
藝術廳成了狄舒的行刑臺。
衣著光鮮的男生女生們圍著唯一穿校服的狄舒,表情譏諷言語侮辱,手上還指指點點。而作為主角的狄舒沒有反抗之力,站在舞臺中央搖搖欲墜,她淚眼朦朧的望了黎衡一眼,想不通黎衡為什么要這樣對自己。
不過沒有意義了,不需要知道原因,只用知道這里不歡迎自己就行。
狄舒對著黎衡扯出一抹自嘲的笑,那一剎那眼角的淚從臉頰滑下。她不知道,這一刻的她看起來特別美麗且破碎。
黎衡定住了。
他討厭狄舒,想整一下對方,可是對方真的傷心了,他好像也沒想象中快樂。
狄舒轉過身想離開藝術廳。
下一秒,一道冷冽的男聲傳來,制止了狄舒離去的腳步,也讓所有人露出震驚的表情。
“誰說沒有人邀請她?”
明焱從藝術廳二樓的旋轉樓梯上走下來——他也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在二樓待著,可能這樣居高臨下的角度更好裝逼吧。
“是明焱!”
花枝也同樣震驚,之前發的消息還沒回,現在卻趕來為狄舒站臺,什么情況?
明焱一步步走到狄舒身邊,面對所有人——主要是花枝的方向,冷淡說道:
“我邀請了狄舒。”
“她是我的舞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