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都被皇上騙了!!
德妃進宮之時, 身邊帶了兩個從小伴在她身邊的丫鬟,后來便成了她身邊的女官。
妃嬪不能輕易出宮,許多不便之事, 她便時常交給兩個女官去做。
為了探查到如何與馮軼交好,她特意派了她們出去搜集信息。
只是這一次其中一名女官帶回來的消息卻讓她又驚又怒。
“娘娘,您知道我這回在皇城外遇到誰了嗎?”
“誰?”德妃起初還沒意識到什么, 專心地修剪著手上的花枝。
女官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動作瞬間停頓下來。
“是三皇子……哦不對,是司馬瑾……”
“他?”德妃神色不明地放下剪刀。
女官知道她這是上心了,但她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話, 會讓對方情緒更加激動。
“奴婢見到司馬瑾的時候,他似乎是已經(jīng)瘋了, 穿得破破爛爛的, 嘴巴里還一直念叨著一句話……”
德妃:“什么話?”
“他說, 鎮(zhèn)國郡主是皇上的私生女……”
這個消息猶如驚雷一般在德妃的腦海炸開。
“他真這般說?!!”德妃的嗓音都不受控制地尖利起來。
“是的……”女官連忙埋著頭,以免更加觸怒她。
“馮軼是皇上的私生女?!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德妃反應(yīng)過來之后,首先便是不相信。
若馮軼真是他私生女,那他怎么會將本來應(yīng)該姓魏的郡主改姓馮?!
可她本身就是個多疑之人, 腦子才剛生出這個念頭, 轉(zhuǎn)念又想到, 魏冀的性格特別愛憎分明, 當(dāng)時的魏珠就一直備受他的寵愛, 得了什么珍貴的好東西, 他第一個想到的不是給底下的皇子公主, 而是給魏珠送去, 就連大公主都要在魏珠面前退居一隅。
現(xiàn)在想想, 那時候就很不正常了。縱是鎮(zhèn)國大將軍救了皇上一命,但那也屬于作為臣子的本分, 皇上就是寵愛他的外孫女,也不至于越過所有的皇子公主去。
這樣的想法一旦生出,便緊緊在心房中扎根,再也揮之不去。
魏珠當(dāng)年受到的寵愛已經(jīng)超出限制,那現(xiàn)在的馮軼呢?
德妃垂著眼,回憶了一下自從馮軼回到皇城之后所受的待遇。
為她斬殺一眾權(quán)貴、賜居清漪園、封超一品鎮(zhèn)國郡主、敕造‘如朕親臨’玉牌、特赦她與公主參政上朝、特赦她建造軍隊……
一樁樁、一件件,隨便挑出一件來放在以前都是極其離譜之事。
最初還有許多人質(zhì)疑,可是為什么現(xiàn)在所有人都覺得這是皇上寵愛馮軼的正常行為了?
若馮軼只是一個宗室女,還是與皇上中間隔了許多層血緣的普通宗室女,就是她是馮立誠的外孫女又怎樣?難道不能用一個郡主身份安撫了就行嗎?為何要頻頻打破祖制,讓馮軼幾乎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按照這個趨勢發(fā)展下去,就是馮軼囤積了大量軍隊,忽然想要造反都有極大的成功率。
皇上難道就不怕這個結(jié)果?
德妃擰著眉頭,得出了一個讓她覺得非常匪夷所思的結(jié)論。
皇上或許根本就不怕馮軼造反。若是真的如同司馬瑾所說,馮軼是他的私生女,那他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很有可能就是在為她鋪路。
他想將谷國江山交到馮軼的手上!!
這個念頭一出,德妃滿腦子都想不出其他了,所有的思緒都被它占據(jù)。
或許所有人都被魏冀給騙了!!他為馮軼營造出一個假象,讓她以郡主之身進入朝堂,既不必卷入奪嫡戰(zhàn)爭之中,甚至還成為滿宮妃嬪、皇子公主的巴結(jié)對象,好坐收漁翁之利。她不正是想要拉攏馮軼的其中一個嗎?
她之前還以為魏冀只對待皇后不一樣,現(xiàn)在看來,皇后可能都只是魏冀立的一個靶子,或許他最愛的女人是馮珂!
德妃越想越覺得這事的可能性不小,但是搖搖欲墜的理智還是將她拉回來。
“你再去幫我探查一番,看看當(dāng)年馮珂成婚之時,皇上當(dāng)時在哪里,還有馮珂懷孕之前,皇上的動向。”
女官點點頭。
“還有安懷侯府……”德妃忽然想起來,安懷侯府上下已經(jīng)被抄斬,就連原本應(yīng)該在特赦中的老弱婦孺都沒被放過。
滅口。
這個詞瞬間浮現(xiàn)在德妃腦海。
魏冀當(dāng)時是為了神女的安全著想,可德妃卻全然不知,竟把事情安在了這個理由上-
等到女官再次被派出去再回來后,得來的消息便讓德妃的頭更加炸裂。
“據(jù)奴婢查到的消息,鎮(zhèn)國郡主母親馮珂成婚之時,當(dāng)時的皇上正在邊關(guān)打仗,不過很快便因不知名的原因趕回皇城,中途有一段時間的蹤跡被隱去,不知去了哪里,正好……”
“正好什么?”德妃已經(jīng)有了猜測。
果然,女官的話讓她心里一涼。
“正好與馮珂懷孕的時間對上……”
德妃一下子將手中的杯盞摔了出去。
“啪”的一聲響,她拼命地按捺住表情,但還是失敗了,只能露出一臉的陰郁與兇狠-
馮軼可不知道世上還有這么湊巧的事,她與老爺子的研究已經(jīng)到了最緊要的一步。
只要將青霉素提取成功,然后就可以進入臨床試驗了。
她已經(jīng)派了人去尋找那些因炎癥而引起重癥的動物,在它們身上做下試驗。
若是成功,那便可以接著投產(chǎn)與進一步研究。
或許是馮軼本身就底子強悍,所以第一批便成功研究了出來。雖然轉(zhuǎn)化率較低,不過實驗本身就是需要一步一步完善的。
吸取了經(jīng)驗后,她與老爺子一點一點地研究出了最適宜的步驟。
再三實驗,保證了成功率后,馮軼這才通知了魏冀。
這件事對整個谷國的重要程度不亞于槍支的創(chuàng)造,魏冀得知了消息后,便立刻派了工部尚書親自去查看成果。
“這幾只兔子,全部被狗咬傷,本來是快死掉的,不過用了這神藥青霉素之后,現(xiàn)在傷口已經(jīng)快痊愈……”
“還有這頭豬,高熱不止,用了青霉素,也奇跡般好了下來……”
老爺子不愧是搞醫(yī)學(xué)的,對待這些實驗對象簡直是一絲不茍。
工部尚書毫不懷疑他們會作假,畢竟有馮軼這個神女在,什么樣的奇跡不能創(chuàng)造出來?
他毫無朝廷重臣的架子,表情虛心、兩眼發(fā)光地跟著老爺子從頭看到尾,然后又隔得遠遠地瞥了一眼他們的實驗室,整個實驗室都是用玻璃打造,據(jù)說進去還得搞什么‘消毒’,他不明覺厲。
馮軼見到事情已經(jīng)完成得差不多,便將事情全部移交給了老爺子和賀弼,交代他們有什么不對的,再喊她過來。
在兩人的眼神注視下,工部尚書恭恭敬敬地送走了她-
再次點亮了‘藥物’這一塊的技能后,當(dāng)馮軼再次返回軍營,發(fā)現(xiàn)一切都被萬葭他們安排得井井有條。
士兵們的訓(xùn)練強度正如她之前定下的計劃,正在一點一點實施。
馮軼還照搬了一套現(xiàn)代的訓(xùn)練計劃過來,不僅能考察士兵們各方面的優(yōu)劣勢,還能增強他們的能力。
羽林軍從最初還是看起來有些散亂的隊伍,變成現(xiàn)在有了初步的鋼鐵軍團模樣,只是還未經(jīng)過鮮血的洗禮。
萬葭和溫繁站在兩邊,對著他們發(fā)號施令:“立正!!向右看齊!!向前看!!行禮!!稍息!!”
馮軼站在臺上,看著下面規(guī)規(guī)整整的隊伍,心中不由感慨,雖然這個世界并不是前世的那個世界,或許跨越了不知多少時空,但這里的谷國與前世的華國實在太像,讓她莫名產(chǎn)生一種在過去改變?nèi)A國的感覺。
或許如果她沒有來的話,谷國也會像前世的華國那樣,經(jīng)歷過不知多少磨難,從強盛、走向衰落,然后又一步一步掙扎著破繭而出,散發(fā)出新的生機,然后再次走上輝煌巔峰。
雖然最后始終都會成功,但中途走得太痛,讓她不想令如今的谷國也走一遍老路,所以她想用她的微末之力,改變這個國度,讓它盡量避開深淵而行。
而這支軍隊,將是她改變谷國的第一步。
她站在臺前,在每一個將士們身上打量而過,看著他們飽滿的精神態(tài)度,點點頭,“外邊許多人都在議論本將作為羽林將軍,只在軍營出現(xiàn)了兩個月,便消失了蹤跡,本將全都知道,也不會過多解釋,同樣不會再追究這事情怎么傳得人盡皆知,但你們要知道一件事,不管本將在或不在,你們的表現(xiàn)都會進入本將眼中。”
“今天本將過來,便是宣布一件事情,從今天開始,本將將每月挑選一人,組建一支親兵,這支親兵將由本將親自訓(xùn)練,日后隨本將親自上戰(zhàn)場殺敵!并且,陛下已經(jīng)承諾,但凡進入本將親兵隊伍之人,軍餉翻倍!軍銜連升兩級!”
“現(xiàn)在,你們已經(jīng)正式進入本將的第一個月考核當(dāng)中,拿出你們的真本事給本將瞧瞧!”
臺下本來還因為馮軼第一句話而有些沉默的氣氛,隨著那句‘親兵軍餉翻倍、軍銜連升兩級’徹底點燃。
“將軍千歲!!!”
“將軍千歲!!!……”
第62章 德妃的報應(yīng)
雖然大部分士兵都明白, 有兩個封氏的校尉和錢嘉城這個副尉在,前幾個月被選入親兵的人肯定沒有他們的份,但現(xiàn)在不表現(xiàn), 日后幾個月再表現(xiàn)就來不及了。
羽林軍的選拔如火如荼地進行了起來。
與此同時,阿仁老爺子那邊也在按時進宮為皇后進行治療。
皇后的頑疾比馮軼阿嬤的時間還久,好在沒有那般嚴(yán)重, 在日漸調(diào)養(yǎng)下,皇后本來就不錯的氣色更是越來越喜氣。
魏冀和大公主看著雖然還有些猶豫,不過確實放心了許多。
一切進展看上去都非常順利。
只是皇后這里卻忽然遇到了一些事。
先是幾個妃嬪忽然開始熱衷往她的宮中走動, 皇后本以為是她們對自己正在調(diào)養(yǎng)身體的事情有所察覺,試探過后, 才從她們話里話外得知, 原來是魏冀這幾個月不再往后宮去, 讓她們開始坐不住。
來皇后宮里就是想要讓作為中宮之主的皇后勸諫陛下,讓其雨露均沾……
本以為皇后會稍微有些不快或其他情緒,結(jié)果她臉色沒有半分不變,淡定地答應(yīng)下來。
結(jié)果當(dāng)天晚上, 魏冀確實出現(xiàn)在了后宮的宮中, 不過還沒等那些妃嬪驚喜, 緊接著便傳來魏冀去看的妃嬪御前失儀、被皇上大怒之下從昭儀降為婕妤的消息。
后宮的妃嬪們都懵了, 當(dāng)即明白這是殺雞儆猴, 她們瞬間便本分了起來。
唯獨背地攛掇眾妃嬪的德妃, 沒想到事情還沒開始, 便被魏冀用一招破掉。她只能暫時放棄攪亂后宮這個想法, 開始思考應(yīng)該如何在確保自己不暴露的情況下, 將魏冀和馮軼的‘關(guān)系’暴露出來。
她首先將目標(biāo)對準(zhǔn)了皇后,在她的視角下, 皇后也是魏冀利用的一環(huán)。
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
只要讓皇后明白了魏冀對她的‘背叛’,皇后定然也會‘大怒’,與魏冀和馮軼‘反目成仇’。
若是拉攏了皇后這個盟友,想要對付馮軼這個最大的威脅便簡單多了。
于是,在稍微安穩(wěn)了一段時間后,后宮忽然開始流傳起了一個謠言。
皇后對后宮的把控一向比較嚴(yán)格,幾乎在謠言出現(xiàn)的當(dāng)天,便從身邊女官姒晨那里得到了消息。
“娘娘,不知道是誰在謠傳,說鎮(zhèn)國郡主殿下是陛下的私生女……”
“荒唐!!”
縱是皇后當(dāng)了這么多年的后宮之主,也想不到竟然會有這樣離譜的言論出現(xiàn)。
不過站在不知情之人的角度想,這個謠言也不是產(chǎn)生得毫無緣由。
皇后當(dāng)即便下令,讓姒晨帶著后宮內(nèi)侍去追查這個謠言的根源。
還不等姒晨去徹底處理了這事,沒想到德妃竟然上門來,為的也正是這件謠傳之事。
德妃在后宮向來立的便是有話直說的人設(shè),開場便讓人帶了個宮女過來。
“姐姐,臣妾身邊的內(nèi)侍剛抓了個宮女,這宮女滿口胡言,竟然說鎮(zhèn)國郡主是陛下的私生女,臣妾實在難以定奪,索性將人帶來交給姐姐處置……”
德妃早就打點好,完全不會暴露自己才是那個根源。
她之所以親自過來,一是為了洗脫自己的嫌疑,二便是為了親自查看皇后的反應(yīng)。
若是皇后產(chǎn)生疑心,那她便可繼續(xù)一步一步圖謀引導(dǎo),若是皇后按兵不動,她還可繼續(xù)進行試探。
只是她唯獨想不到的是,皇后對此的反應(yīng)卻是當(dāng)場大怒。
“本宮也剛抓到有人在后宮散布這般不實傳言,已經(jīng)命阿晨去調(diào)查根源,沒想到這消息竟傳布得如此之廣,竟然連妹妹也聽聞了,既然如此,妹妹便將人留下,待本宮查明事情真相之后,定不會輕饒這些人!”
德妃一直看著皇后反應(yīng),發(fā)現(xiàn)對方的怒氣不是假的,并且最重要的是,對方好像一點也沒相信這個消息的跡象。
這對她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想到這里,她垂了垂眸,然后裝作憂慮道:“姐姐,這些傳言的人確實可恨,不過俗話說,空穴來風(fēng)、必有其因,這些人傳得信誓旦旦,莫不是……”
皇后本還以為德妃真的如她口中所說,只是聽到莫須有的謠言,來將人交給她處理。
不過她這一番話,看似有道理,卻莫名觸到了皇后的心弦。
她面上裝成極為耿直的模樣,臉上露出不悅的神色,“妹妹向來聰慧,難道也會信了這種不實之言?!”
德妃知道,若是繼續(xù)質(zhì)疑,肯定會讓皇后生疑,只好暫且退后一步。
“不……姐姐知道的,臣妾向來直言不諱,只是無法分辨他們話中真假而已,一切自然交給姐姐定奪,若這事情是假的,定要好好懲罰這些散布謠言之人!”
德妃又說了些場面話,然后便告退離開了。
看著德妃離去的背影,皇后的眉頭緊皺起來。
等到魏冀晚上去看她之時,她便將白天之事全部告訴給了他。
得知后宮竟然傳出這種謠言,還有德妃這種明顯不對的舉止,魏冀自然而然將懷疑目標(biāo)定到了德妃身上。
可憐德妃對馮軼是魏冀私生子的事情深信不疑,心中還想著就是皇后不信這消息,也會被影響,沒想到皇后轉(zhuǎn)身便全部告知給了魏冀。
魏冀直接下令讓暗衛(wèi)進行調(diào)查,順藤摸瓜,便調(diào)查出事情起源來自于幾個好事的宮女,她們在御花園拐角聽到這消息,繼而散布了出去。
不過那幾個宮女卻沒見到說話之人。
事情看似中斷,實則非常明了。
能在這后宮之中布出這種局的人,除了魏冀和皇后之外,屈指可數(shù)。
既是沒有抓住實際的證據(jù),不過在這種皇權(quán)社會,魏冀知道是德妃做的,也便定下了她的結(jié)局。
這個時候,殿試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快五個月,也就是來到了九月。
魏冀瞅準(zhǔn)時機,過了一個月后,忽然在朝堂上提起一件十年前的往事。
“惠王似乎已經(jīng)逝去十年之久了吧?”
朝臣還以為他是惦念舊情,連忙附和。
“是的!陛下!”
被他交代好的太傅也趁機出聲:“惠王已逝,本留下一子一女,但惠王世子于兩年前不幸夭折,也未留下個侍奉香火之人……”
這樣一說,朝臣們頓時明白了魏冀的心思,還以為是魏冀仁善,想要為惠王在宗室中挑選合適的子弟過繼。
只是魏冀下一句,便讓朝臣們瞬間大驚。
“十皇子快十歲了,正是合適的人選,朕心念惠王,既如此,便將十皇子過繼到惠王名下,也好讓他在九泉之下有個安慰。”
許多朝臣都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反應(yīng)了一會之后,朝上瞬間炸了。
“陛下!!萬萬不可啊!!”
“十皇子乃您的血脈,怎可過繼給一個罪人?!!”
“惠王當(dāng)初幫助祁王謀逆一事您都忘了嗎?!陛下三思啊!!”
“十皇子平時在眾位皇子中表現(xiàn)尚佳,怎能讓其過繼到惠王名下!!……”
朝臣非常清楚,若是將十皇子過繼給惠王,那意味著什么。
十皇子乃德妃所生,德妃又是吏部尚書秦暉之女,他們之中一些人本就是秦家派系,還惦記著未來的從龍之功,怎么可能同意這種事情。
他們一邊大聲反對,一邊又悄悄看向前方的吏部尚書。
都遇上了這樣的事,吏部尚書總不可能坐視不管了吧?
最開始的時候,秦暉也是震驚了一下的,甚至顧不上殿前失儀,下意識抬首,正好對上了魏冀意味不明的視線。
他連忙低下頭去,但腦海中想到的事情便多了起來。
德妃這個女兒的性格從一開始他還有所了解,但自從進宮之后,似乎就有些偏執(zhí)起來了。
他也了解魏冀,若是沒有發(fā)生什么事,他也不是狠心至此的人,而十皇子還小,不至于做出什么。
那么事情便很顯然了,一定是德妃做了什么讓魏冀容忍不下的事情!
秦暉暗中長長嘆息了一口氣,心中不知是恍然還是慶幸,恍然的是他這女兒終究沒有穩(wěn)住,慶幸的是,對方應(yīng)該還沒觸犯魏冀的逆鱗,所以魏冀只安排了這樣一個結(jié)果。
想到這里,他也知道事情已成定局。
在秦家其他派系官員都期望他出聲反對之時,他再次保持了沉默。
見到他這識相的舉動,魏冀終于放下心來。
“事情已經(jīng)定下,便由宗室擇日舉行過繼儀式,退朝吧。”
魏冀拂袖而去。
留下的朝臣還在不停地說著什么,只是再也反抗不了魏冀的意思。
這件事也很快傳到了后宮之中。
“娘娘,皇上在朝上說要將十皇子過繼給十年前自縊的惠王!”
“什么?!!”
當(dāng)?shù)洛鷱呐倏谥新犅劥耸碌臅r候,簡直是平地一個驚雷,還沒反應(yīng)過來,便直接暈厥了過去。
女官嚇得要死,連忙為她按壓人中,終于讓她緩了過來。
只是德妃下意識掙扎著起來,想要去見魏冀,讓他收回旨意,還沒到宮門口,只見田文硯已經(jīng)捧著圣旨走了過來。
“十皇子與德妃接旨~”
德妃已經(jīng)明白了這是什么圣旨,正想大鬧一場,卻見田文硯后面出現(xiàn)一群讓她非常眼熟的內(nèi)侍,正是皇上身邊那群專門給人杖斃之人。
見到他們,德妃還想掙扎的心瞬間涼了,直接軟在了地上。
田文硯可是知道馮軼真實身份的人,也知道德妃一月之前背地里做的‘好事’,所以對她毫無憐憫,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等到德妃宮中之人將還有些懵懂的十皇子帶出來后,便開始宣旨。
旨意大致便是魏冀怎么怎么惦記惠王這位兄弟,念及無人供奉香火,于是挑中孝順的十皇子過繼過去云云。
宣讀完畢,他便將圣旨交給十皇子。
十皇子也被這個消息震懵了,下意識將圣旨接去。
見狀,德妃直呼了一句‘皇上!你好狠的心!’,便又暈了過去。
魏冀早就有所吩咐,還不等十皇子完全明白過來,那些內(nèi)侍便直接推開德妃宮里的人,將十皇子給帶走了。
德妃中途醒過來,親自去拉扯,但也無濟于事,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寄托了全部希望的兒子被帶離身旁。
她哭得撕心裂肺,事后又派人去求她父親幫忙,結(jié)果仍然得到秦暉冷硬的回復(fù),大概意思便是,十皇子能得到這個結(jié)局已經(jīng)很好了,讓她不要繼續(xù)作妖,否則可能斷送了她與十皇子的性命。
這個時候,德妃才明白過來,或許她父親之前與她說的確實是真話,可惜她被野心所蒙蔽,完全沉浸在奪嫡的欲.望之中-
當(dāng)馮軼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已經(jīng)挑選了第二個進入親兵隊的人。
與羽林軍的士兵們想得不同的是,她第一個月確實是從封昱誠他們?nèi)酥羞x的,卻是選的錢嘉城。
第二個月,他們原以為她會挑選她兩個堂哥其中一個,但她卻選了當(dāng)初同樣進入羽林軍的武進士何譫。
馮軼特意觀察了這兩人許久,發(fā)現(xiàn)他們在各方面都算出挑,最重要的是,兩人都是難得的沉得下心之人,在平常訓(xùn)練中表現(xiàn)得意志力非常堅定。
挑出了兩人之后,馮軼便將人帶去了工廠旁邊建的一個小軍營。
而錢嘉城和何譫也是來到了他們?nèi)松凶钫痼@的一刻。
第63章 季國的動靜
作為從小跟在馮軼身邊的小伙伴, 昱燕三人并沒有進入軍營,而是早就被內(nèi)定成了親兵隊的‘教官’。
他們現(xiàn)在對槍支和其他火器的熟悉程度不亞于馮軼,昱燕現(xiàn)在更是能堪稱神槍手。
所以當(dāng)錢嘉城與何譫來到親兵訓(xùn)練營后, 見到的便是穿得整齊、臉上表情極其嚴(yán)肅,但年齡還不到他們一半的三個訓(xùn)練官。
若不是前幾個月受到了嚴(yán)格的訓(xùn)練,他們現(xiàn)在恐怕要互相對視、面面相覷。
不過等昱燕在馮軼的示意下, 拿出他們的訓(xùn)練武器之后,兩人便再也沒心思放在其他之上了。
昱燕將手中槍支在早就備好的桌上放下,“你們面前的這種武器叫做槍, 是一種極為珍惜的熱.武器,現(xiàn)在由我來為你們講解槍支的構(gòu)造, 它分為四個部分……”
昱燕將槍支拆解, 告知他們對應(yīng)的名稱, 然后又教他們應(yīng)該如何組裝。不過最為重要的子彈部分卻只告訴名稱,不會透露秘方。
拆解了又組裝之后,昱燕又道:“現(xiàn)在我將為你們示范,這武器應(yīng)該如何操作。”
昱燕示意兩人跟著她, 來到一個用鐵做的靶子前。
錢嘉城和何譫立刻發(fā)現(xiàn)了靶子的不同, 臉色有些迷茫。
但還不等他們發(fā)聲, 昱燕便拉開保險栓, 以最標(biāo)準(zhǔn)的姿勢, 對準(zhǔn)了鐵靶的靶心。
“嘭!”
一聲炸響, 槍支的子彈飛速射出, 打在鐵靶的正中心, 只剩昱燕手中槍支上青煙升起。
錢嘉城和何譫明明是看著她如何動作的, 也明白這是一種射擊的武器,但卻完全沒有想到, 他們還沒看到如何擊發(fā),鐵靶上已經(jīng)被洞穿!!
既不用大力拉動弓弦、那所謂的子彈還比箭矢速度快上無數(shù)倍,最重要的是,它竟就這樣將鐵靶洞穿了?!!
兩人瞬間連汗毛都驚得豎了起來。
“這……這……”
若他們是敵人的話,就算穿戴盔甲,被瞄準(zhǔn)了之后,豈不是也是死路一條?!
不過他們馬上就反應(yīng)過來,這武器是他們軍營之中的!!他們不僅不會被對上,反而將成為這武器的使用者!!
他們總算明白皇上為何暗示他們只需好好跟著鎮(zhèn)國郡主,便能前途無量了!!
有了這樣的武器,他們絕對會成為普天之下最厲害的軍隊!
他們原以為能跟著鎮(zhèn)國郡主建功立業(yè)便是很好的結(jié)果了,但現(xiàn)在他們才徹底明白!他們走上的到底是什么康莊大道!建功立業(yè)算什么?!他們能助皇上統(tǒng)一天下!!
兩人的眼睛爆亮……-
羽林軍其他人一直在等著錢嘉城兩人的反饋,想得知兩人被帶去進行的到底是什么秘密訓(xùn)練。
兩人回來之后,卻對他們的訓(xùn)練全然閉口不提,但眾人總覺得他們身上忽然多出一種奇怪的感覺。
錢嘉城他們雖被要求不能將槍支的存在說出去,可提示一下身邊交好之人還是可以的。
“聽我的,給我往死了訓(xùn)練!相信我,只要你們能進殿下的親兵隊伍,日后莫說什么軍餉翻倍、軍銜連升兩級了,這些根本算不得什么!!”
兩人的話很快就傳開,羽林軍的人多多少少明白了什么,本就十足的干勁簡直又翻了番。
后續(xù)的每一個月,但凡有人又被選進親兵隊,再次出來后,便變得與錢嘉城兩人一模一樣。
不過自從經(jīng)歷了上回馮軼離開的消息傳出后,魏冀吩咐了人封鎖他們的消息,現(xiàn)在外界已經(jīng)完全沒法接觸到羽林軍之人。
半年之后,馮軼又吩咐親兵由每月選取一人改增為三人。
就這樣,一月又一月的,親兵隊伍人數(shù)逐漸增大。
各地還在陸續(xù)送來射箭精準(zhǔn)之人,一進入羽林軍后,便如石沉海底。
外界長久見不到羽林軍的身影,便自然而然轉(zhuǎn)移了視線。
漸漸的,皇城中已經(jīng)很少有人再提起鎮(zhèn)國郡主。
倒是大公主與二公主參政后,逐漸做出了一些政績,甚至還在六部歷練了一番,最后選在了兵部定職。
與此同時,谷國再次迎來了許多明面以及暗面的變化。
先是繼魏冀宣布有才能的公主與郡主可上朝參政、國子監(jiān)招收公主與宗室女后,他又前后幾次修改律法,先從宗室女可自立門戶、享有宗室子同樣的恩蔭與世襲制度,到普通人家的女子可自立女戶,再到舉國推廣學(xué)堂招收女學(xué)生、女子同樣可參加科舉……
這一步步的專斷行為,讓魏冀在背地里飽受許多世家大族的非議。
而另一邊,皇后也逐漸調(diào)養(yǎng)好了身體,不顧魏冀和大公主的勸說,執(zhí)意再次懷了孕。
這個時候,離馮軼回到皇城已經(jīng)過了三年多。
順行十四年,皇后如愿喜得鳳髓,為十四公主。
十四公主剛一出生,工部那邊研究了三年的雜交糧食便宣布取得了重大突破,畝產(chǎn)直接翻了倍。
而這一年,馮軼一直與舅舅外公在研究大炮的進程也突飛猛進,終于攻破最后一個技術(shù)難關(guān),將這個世界的第一批大炮制作了出來。
就在十四公主剛出生那刻,馮軼正好帶著人翻山越嶺,將大炮帶到谷國東邊海岸,朝著無人的海岸測試了第一批炮彈。
“哄!”的一聲炸響,遠處海面炸起數(shù)十丈的水花。
縱是馮軼的親兵知道這不是普通的武器,也不由為其威力而感到震驚。
馮軼對第一次的測試結(jié)果還算滿意,很快帶著人折返。
剛回到皇城,便聽到皇后生下十四公主的喜訊。
她帶著大炮測試結(jié)果去往皇宮,正好當(dāng)做祝賀的禮物。
魏冀在見到皇后安然生下孩子后,本就高興得不得了,再次聽到馮軼的消息,更是大喜過望,當(dāng)即又是宣布大赦天下。
不過在為十四公主取名之時,本應(yīng)由司天臺測定,但魏冀想了想,竟將這個重任交到了馮軼的手上。
而他的話更是讓馮軼一愣:“大公主已經(jīng)與朕說了,她不愿繼承皇位,但愿為小十四開疆?dāng)U土、駐守國界……”
這話的意思,是她自愿放棄皇位,而皇后生下的十四公主,必定是谷國日后的繼承人!
馮軼也從魏冀的話中明白了另一層意思。
她跟著魏冀進入皇后的宮中,然后在皇后的傳遞下,抱起了這位谷國未來的掌權(quán)者。
剛生下來才幾天時間的嬰兒看起來白白嫩嫩、軟乎乎的簡直能萌化人的心。
馮軼一手環(huán)抱著她,另一只手在她小小的臉蛋上輕輕摸了摸。
忽然,一個念頭在馮軼的腦海升起。
“繼華……”
皇后輕聲問了句:“什么?”
馮軼看著懷中的孩子,看向皇后與魏冀,“我想給她取名繼華,可以嗎?”
“繼華?”魏冀知道這個名字肯定含著特殊的意味。
沒再猶豫,他當(dāng)即答應(yīng)下來,“那么,她便叫做魏繼華!”
聞言,馮軼露出一個璀璨的笑容。
她懷中睡著的十四公主似乎也夢到了什么,嘴角輕輕勾了勾-
皇城的喜悅氣氛持續(xù)了很長一段時間。
馮軼除了每天安排軍營的事物,監(jiān)測工廠的進程外,又加了一項進宮探望十四公主的日程。
不過,在兩個月后,在馮軼探望了十四公主,正打算離開皇宮之時,魏冀忽然派了田文硯過來請她。
去到魏冀的書房后,對方很快就跟她透露了一個信息。
“季國那邊的探子有消息傳來了。”
馮軼聞言,表情一肅。
“過了這么久的時間,他們終于開始坐不住了。”
魏冀點頭,“確是。恐怕是見我們遲遲不動,以為神器之說只是虛言。”
“這次他們還是同樣的謀略,不過朕這些年派了人將邊疆整頓了一番,他們很難將手伸進去,所以這次從蠻國那邊下了手。”
“不會超過五日,北方疆場必定會有戰(zhàn)報傳來。”
“軼兒,你可做準(zhǔn)備了。”
馮軼面容一定,“好!”
第64章 交戰(zhàn)前夕
事情果然不出魏冀的意料。
在第四日上朝時刻, 北疆便傳來八百里加急。
“報!!稟告皇上,蠻國集結(jié)了十五萬大軍,想要攻下我谷國嬴城, 現(xiàn)在嬴城局勢十萬火急……”
田文硯連忙將戰(zhàn)報呈遞給魏冀。
馮軼將軍營和工廠安排好后,便一直跟在魏冀身邊,這次自然在上朝之列。
現(xiàn)在終于得來消息, 馮軼臉色極為鎮(zhèn)定地看著上方。
等魏冀看完戰(zhàn)報之后,便朝馮軼看來。
兩人交換了一個視線,魏冀便將戰(zhàn)情告知階下朝臣。
“蠻國的兵力總共才十五萬, 這次舉國來犯,怕是還有后招, 哪位愛卿愿前往北疆支援?!”
這一出聲, 朝上不少武將立刻站了出來, 其中尉遲安和紀(jì)羨最為積極。他們一個本身便是谷國最為出色的將領(lǐng),一個還是曾從北疆調(diào)回皇城的將軍。
“臣愿前往!”
“臣愿前往!……”
馮軼聽著身后不時傳來的堅定之聲,等到他們的聲音全部落下后,才最后一個邁出腳步站出來。
“皇上, 蠻國頻頻騷擾我谷國邊境, 令我邊境百姓時常身處水深火熱之中, 馮軼愿帶羽林軍將士前去支援, 這次定當(dāng)擒下蠻國首領(lǐng), 報我眾多將士與百姓被殺之仇!!”
她的話一出, 整個朝堂都安靜下來。
只是眾多的朝臣中, 有驚訝的、有擔(dān)憂的, 更多的是不信的。
羽林軍才多少人?加起來還不到兩千, 就是這些人箭術(shù)精湛,但在這種大型戰(zhàn)役之中, 這些人能起到什么作用?!
恍然幾息的時間過后,那些朝臣們忽然想到以往皇上對這位鎮(zhèn)國郡主的各種縱容,生怕皇上真的聽了她的話,將她派去北疆進行支援。支援事小,就怕著鎮(zhèn)國郡主仗著皇上對自己的寵愛,對戰(zhàn)場之事指手畫腳,到時候別說抵抗蠻國的入侵,不拖后腿就謝天謝地了!
于是,那些朝臣連忙站出來開始勸諫。
“皇上,臣以為還是派遣尉遲將軍前去最為妥當(dāng),尉遲將軍曾有多年與蠻國交戰(zhàn)的經(jīng)驗,這次定然不落下風(fēng)!”
“臣附議,紀(jì)將軍也是不錯的人選……”
“臣也附議……”
這些勸諫的基本都是真正憂心戰(zhàn)事的朝臣,倒是那些以往與馮軼有齟齬的大臣并未出聲,他們倒是想讓馮軼前去戰(zhàn)場。若是一個不小心,命喪在那里就更好了,他們也就少了一個朝堂敵人,皇上也不會對這所謂的郡主寵愛到?jīng)]邊,一直打壓他們這邊的人。
與這些不明真相的人相比,魏冀的心腹們則完全相反。
他們早就深知馮軼的神女來歷,現(xiàn)在知道馮軼即將出手,還有什么不支持的。
于是,在太傅的帶領(lǐng)下,他們開始紛紛提議。
“皇上,臣推薦讓郡主殿下前去支援!”
“郡主殿下為鎮(zhèn)國大將軍后裔,必定也繼承了大將軍的智慧謀略,況且當(dāng)年大將軍因蠻國而死,郡主殿下定能為大將軍報仇雪恨!”
“臣附議!”
“臣附議!……”
太傅等人是皇上的心腹,任誰都知道,他們基本都代表著皇上的意思。
當(dāng)他們這般一說,那些原本想要讓皇上放棄讓馮軼前去的大臣們頓時臉色發(fā)苦。
皇上之前因為這個鎮(zhèn)國郡主不理智,你們附和附和也就算了,現(xiàn)在這場戰(zhàn)役關(guān)乎的可是谷國的安定、關(guān)乎邊疆百姓的安危啊!你們怎么也能這么任性而為?!
果然,還不等他們出聲反對,魏冀直接將這件事定了下來。
“那就任命鎮(zhèn)國郡主為此次支援的帶隊大將軍,率領(lǐng)羽林軍和皇城兩萬兵馬,前去北疆進行支援,紀(jì)羨為此次副將,全力輔佐鎮(zhèn)國郡主,即日出發(fā)!”
魏冀的命令一下,馮軼和紀(jì)羨便出來領(lǐng)命。
“是!”-
馮軼從魏冀那里得了兵符,在皇城外點兵點將、即將出發(fā)前往北疆之時,魏冀的決定也在皇城流傳開來。
聽說皇上派遣了從來沒有參加過戰(zhàn)役的鎮(zhèn)國郡主去支援北疆,許多人的表現(xiàn)不一。
許多因馮軼而受益的人都在擔(dān)憂馮軼的安全,還在心里有些責(zé)怪皇上狠心,竟然讓還未及笄的馮軼去往北疆打仗。
有些事不關(guān)己的人,則想著馮軼會不會讓北疆戰(zhàn)役失敗、危及谷國內(nèi)地的安全。
甚至還有些人,自覺逃過一劫,尤其以之前曾有機會進羽林軍,卻表示了拒絕的那些進士和其他人。
那個出身貴族,拒絕進入羽林軍的人名叫泉岐,他通過家族的關(guān)系,順利進了尉遲安的部下。原本以為跟著尉遲安,到時候一點點展示自己的能力,就能快速晉升,卻沒想到,這次的北疆戰(zhàn)役,皇上沒有派遣尉遲安帶兵前往,反而派了個他看不上的羽林軍而去。
想著好不容易盼到的能建功立業(yè)之路竟然被奪走,他不由心生憤懣。
在與同期進入尉遲安部下的一些人私下談天之時,不由直接嘲諷出來。
“鎮(zhèn)國郡主帶兵支援北疆?!嘖……難以想象……她一沒帶過兵,二來才十三歲,且是女流之輩,她能看得懂戰(zhàn)場局勢嗎?”
“可別到時候非要剛愎自用,胡亂插手戰(zhàn)局,讓自己陷入危險之境才好……”
周圍的幾人也明白他的心思,有兩個知道他家室的人聞言跟著他附和。
只是他們卻不知道,其中一個不顯山不露水的普通兵士,卻是尉遲安的外甥,只是從來沒說過自己來歷。
見到泉岐那樣自大的模樣,他心里哼了一聲,事后便將這些人表現(xiàn)全部告訴給了尉遲安。
原本想要在尉遲安手下大展抱負(fù)的泉岐等人立刻上了尉遲安的黑名單,此后的升職之路變得異為艱難起來-
卻說馮軼這邊。
她點完兵將之后,便立即出發(fā)前往北疆。
他們?nèi)驾p裝上陣,唯獨她的一百來個親兵,在盔甲之下,各自還備著一些槍支。
經(jīng)過這幾年的研制,馮軼外公他們終于研發(fā)出了更加輕便的款式。
除此之外,所有人都不知道,在他們的隊伍開撥之前,馮軼早幾天已經(jīng)派了封家人和魏冀派來的人護送了大批的軍火前往北疆。
所以在外人看來,他們這批人就是一支普通的支援北疆嬴城的軍隊。
不過還沒出皇城郊外的范圍,前方的士兵便折身稟告了馮軼一個消息。
“啟稟將軍,大公主和二公主在前方攔路。”
馮軼這幾年已經(jīng)學(xué)會了獨自騎馬,聞言立刻打馬上前。
果不其然,大公主和二公主兩人帶著身邊的女官,全都一身戎裝,騎馬等在半路上。
見到馮軼出現(xiàn),兩人朝著馮軼一笑。
“軼兒,我們已經(jīng)請示了父皇,父皇答應(yīng)讓我們跟隨你前去支援北疆。”
馮軼想到以前聽大公主訴說的往事,便明白了她的想法。
她向來是尊重每個人的選擇的,得知魏冀已經(jīng)答應(yīng),便點頭應(yīng)承下來。
“既如此,兩位姐姐便與我們一起吧。”
見到她就這樣干脆利落地答應(yīng)下來,大公主朝二公主露出得償所愿的神情。
兩位公主的加入并沒有引起太大的波動,概因這幾年來,羽林軍收納了不少的女性,甚至連親兵隊中,都已經(jīng)不少見女子校尉的身影。
馮軼這次帶的其他軍馬也是馮軼接觸過的,魏冀甚至還特意安排了一些與她合作過的精兵,他們都不敢對軍隊中有女子生出半點怨言,君不見他們的帶隊將軍還是同為女性的鎮(zhèn)國郡主呢?
就這樣,他們以最快的速度朝著北疆進發(fā)。
在四天之后,他們便全部到達了嬴城。
魏冀派來傳旨之人先一步到達,已經(jīng)向嬴城的守城將軍宣告了皇上派來的是何人。
說來也巧,這位守城將軍并不是別人,正是馮軼親生母親原本想要托孤的冠軍大將軍陸程戎。
若是換成普通的將軍,恐怕還要對馮軼的到來頗有微詞,畢竟任誰都不會信一個十三歲的郡主能增添多少助力,但陸程戎與馮軼的親生外公馮立誠是好友,深知馮家的鐵血秉性,陸程戎堅信,馮軼作為老友的唯一血脈,必然也繼承了他的全部優(yōu)點。
所以在部下都有些忐忑之時,他立刻便讓人下了命令,不許嬴城的士兵對來增援的人有任何排斥行為。
等到馮軼他們到來之時,并沒有第一時間見到陸程戎,因為蠻國士兵一直在嬴城外叫囂,陸程戎在北邊的城墻上指揮士兵應(yīng)對,甚至帶著副將親自下場,與蠻國這次的攻城元帥進行了一番交戰(zhàn),只是略損了一些士兵,但沒分出什么勝負(fù),兩邊便鳴金收兵了。
嬴城是抵擋蠻國的最重要的要塞,現(xiàn)在又是特殊時期,城中完全戒嚴(yán)。
馮軼來到南邊城門,分別出示了自己的身份玉符還有兵符等物,被確認(rèn)后才得以進入嬴城之中。
迎接他的校尉等人本想帶著他們?nèi)ベ嵌级礁彩顷懗倘值母 ?br />
不過馮軼卻先向他們探聽了消息,“我?guī)兹涨芭闪松剃犠o送一批物件到嬴城,不知你們是否見到?”
那校尉立刻回答:“有的,我們稟告了將軍,將軍確認(rèn)過后,便把他們安排在了城中一處空置住宅。”
“好的,煩請你們派人去帶個話,讓他們來都督府尋我。”
“是!”
校尉派了人去傳話。
馮軼很快便在都督府見到了護送的封家人。
封老爺子沒來,主事的便成了封家大伯。
“軼兒,已經(jīng)全部按照你說的,安排妥當(dāng)了。”封家人少有在外人面前露臉,就連魏冀安排來幫忙的人也全都穿著普通衣裳,他們過來的時候雖然看上去人馬很多,但只是普通商隊的模樣,也很難讓人將他們與護送武器之人聯(lián)想起來。
“好。”馮軼又叮囑了封家人一些事情,等他們離開之后,便跟都督府的人說了一聲,由他們領(lǐng)著前往城墻那邊,找陸程戎會和。
嬴城所有人不知道的是,不止他們這邊來了增援,蠻國那邊也同樣是。
第65章 從震驚到麻木
季國和伯家在谷國安插許多釘子, 魏冀自然也在那邊有后備役。
自上次魏冀登基,下令全力打擊蠻國軍隊勝利之后,北疆這邊平穩(wěn)了許多年。
這場戰(zhàn)役, 季國本就是始作俑者。
他們想要借刀殺人,自然也會對蠻國表示支持。
所以那邊特意派送了一些伯家制造的攻城裝備給蠻國,就是想要試探一下谷國的虛實。
馮軼雖然不知道蠻國那邊具體動向, 卻知道其中定有伯家的摻和。
所以見到陸程戎后,只告知自己的身份,不等陸程戎激動地說些什么, 馮軼便直接道:“陸將軍,借一步說話。”
城墻上人員還是太過混雜, 想到自己親生外公的事, 馮軼不大放心其中有無奸細(xì), 所以具體的事情自然要到無人之地才好說。
陸程戎一見她的表情,便知道絕對是什么重要之事,于是連忙將城墻之事交給自己的副將,然后帶著馮軼等人去了城墻里面的房間中。
馮軼不說廢話, 直接就將當(dāng)年江戾最后的話說了出來。
“江戾說我外公當(dāng)年戰(zhàn)死的事情是季國伯家所為, 但是線索已經(jīng)全斷, 皇上雖然整頓了一番, 不過我們懷疑其中還有未能揪出來的東西, 這恰恰是我們可以利用的點, 這次皇上特意派我來, 一為除掉蠻國這些狼子野心之人, 二是在季國面前透露我們的破綻。”
聽到第一個, 陸程戎露出肯定的表情,但是第二個, 他卻非常不解了。
“在季國面前透露我們的破綻?這是何意?!”先不說他們的破綻是什么,但為何要透露他們的破綻?
不過陸程戎很快就想通,這必定是給季國做局。
馮軼的話也驗證了這點,“陸將軍只需明白,我們需要這個破綻,才好讓季國繼續(xù)掉以輕心。”
這話陸程戎聽明白了。
馮軼手中必定握著更大的利器,足以橫掃周圍其他國家,除掉了蠻國之后,她接下來的矛頭便會調(diào)轉(zhuǎn)向季國。不過她需要一個由頭。
“到時候的事情我自會安排,陸將軍若是聽到有什么不對的風(fēng)向,只管不顧就行。”
僅憑幾句話,陸程戎便斷定馮軼這個好友后裔不簡單,他朝其點頭。
馮軼接著說第二件事情。
“季國特意攛掇蠻國攻城,定然給了他們不小的支持,季國伯家那邊已經(jīng)摸通了機關(guān)之術(shù),這次攻城必定會派大家伙上陣,我估摸著很快就會來了,屆時我會逐一分析給出對策。”
“什么?!是伯若先生那個機關(guān)之術(shù)?!”陸程戎聞之色變。
“不用怕,論起傳承,伯家那邊可算不得正統(tǒng)!”
馮軼的語氣中滿是怒意。伯家對于她而言,可是新仇加舊恨,不將之鏟除,不足以平她怨氣。
陸程戎立即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她既然知道了對方手握機關(guān)之術(shù),但仍舊這樣鎮(zhèn)定,還說伯家不是正統(tǒng),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伯若先生真正的正統(tǒng)在他們這邊!
難怪皇上會派她過來!若是能破掉蠻國的攻城,到時他們絕不會再留手!定然讓蠻國得不償失!
一時間,陸程戎便意氣風(fēng)發(fā)起來。
“我相信殿下!殿下還有無其他交代?”
馮軼搖搖頭。
“那走,我?guī)У钕氯コ菈δ沁吙匆豢矗 ?br />
“好。”馮軼也想看看這大型的古代攻城戰(zhàn)到底是什么模樣,于是跟著陸程戎來到城墻之上。
蠻國的士兵好似被他們元帥叮囑過,不停地一輪一輪到城門不遠處叫囂。
這些人倒是很符合馮軼對蠻國的初印象,都長得五大三粗、胡子拉碴、面容野蠻、行為舉止非常粗魯。
從他們的言行之中,就能看出他們對嬴城乃至谷國土地的渴望與野心。
馮軼站在城墻上看著他們,眼神冷冷的。
她一早就了解過蠻國的機制,他們那邊的地勢以草原為主,所以習(xí)慣了游蕩為生,蠻國雖然人少,但幾乎全民皆兵,最喜歡干的事情便是來谷國周邊燒殺搶掠,以致原本在嬴城還有另外兩個城池以外的許多百姓,要不就被他們殺光搶光,要不就害怕得舉家搬離、逃到內(nèi)地,就是失去田土,也寧愿鬻兒賣女、以身為奴。
可以說,這個蠻國就是谷國旁邊的害蟲。
他們舉全國之力來攻打嬴城,也正是因為只要谷國嬴城失守,他們便可以一股腦沖進谷國內(nèi)地,橫行無忌。
馮軼盯著他們看了一會,發(fā)現(xiàn)夜幕逐漸降臨后,他們便不再出現(xiàn)。
“走吧,他們今日不會再來了。”陸程戎已經(jīng)摸清了他們的規(guī)律。
馮軼隨他一同離開,然后帶著一部分親兵住去了陸程戎的都督府,其余將士則進了嬴城內(nèi)的軍營。
陸程戎很快發(fā)現(xiàn),馮軼所帶來的軍隊對她簡直到了唯命是從的地步。
只要她說東,其他人絕不敢說西,這樣的紀(jì)律性,完全不像是一支新兵,就是兩位同馮軼前來的公主,在她面前都是以她為尊。
這樣的現(xiàn)象令他心中再次生出馮軼絕對不凡的感覺,這樣的不凡甚至比當(dāng)年見到馮軼的外公還強烈,令陸程戎產(chǎn)生一種心驚之感。
馮軼早已習(xí)慣了這一切,也察覺到了陸程戎的變化,卻沒在意。
第二日,他們再次來到嬴城的城墻之上。
陸程戎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那邊的變化。
“他們遠遠的好像運了些什么東西過來,斥候有沒有回來?”后一句是朝副將問的。
“啟稟將軍,剛有斥候回來,說他們早已察覺,想上去查探,可蠻國人非常警覺,在那些東西上方蒙上了一層布,所以無法見到其中之物。”
這樣看來,對方肯定是在準(zhǔn)備些特殊的攻城東西了。
陸程戎微皺起了眉頭,正試圖尋找辦法,好探查出對方準(zhǔn)備的是什么東西。
一旁的馮軼卻扭頭看向錢嘉城他們,“這樣的距離,你們能辦得到嗎?”
錢嘉城想了想,“可以一試。”
“去取床弩。”
“是!”親兵中立刻擲地有聲地回答,然后一臉興奮地下去取東西去了。
旁邊的陸程戎和副將,還有嬴城的其他將士都有些不明所以。
不過當(dāng)那些親兵抬著一架床弩來到城墻上方時,他們立刻察覺到了不凡。
陸程戎和副將更是兩眼放光,“這是……”
馮軼的親兵們卻沒有理會他們,只專注地看著馮軼。
在馮軼點頭后,他們便分工合作,幾十人合力拉動弓弦,布置好弩箭方向,然后盯著蠻國人的動作,瞅準(zhǔn)時間在弩箭前方點上燃油,隨后發(fā)射。
只見那支弩箭以飛快的速度射了出去,然后正中在起碼兩里之外的蠻國車架之上。
那燃油瞬間將車架上的布料點燃。
蠻國人本來就被那支從天而降的弩箭嚇了一跳,正要四散逃開,但是被他們的長官喝止,然后嘰里呱啦一堆,他們連忙將被點燃的布料給扯了下來。
城墻上的馮軼早就備好了由工廠制作出來的望遠鏡,對著那邊看去,很快就將物件看得一清二楚。
那車架上還是零件,不過以她對機關(guān)的熟悉程度,很快就看出他們想要制作的是什么東西。
并且攻城車都比較笨重,對方肯定是想要在城墻外當(dāng)場將其拼制完成,所以旁邊肯定跟有季國特意派來的工匠。
她用望遠鏡朝著周圍仔細(xì)地查看,果然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一批長相與蠻國人不符,但故意裝扮成蠻國人模樣,還貼著假胡子的季國人。
馮軼冷哼一聲,然后放下望遠鏡。
旁邊的陸程戎和副將等人被床弩的超級射程嚇了一跳,本來還在用驚嘆的眼神觀察著床弩,但是反應(yīng)過來后,連忙看向蠻國人那邊。
他們不了解馮軼手上還有望遠鏡這樣的神奇東西,還商量著這回斥候應(yīng)該能將那些東西看清了。
誰料馮軼放下望遠鏡后,便直接跟陸程戎道:“他們這一批想要制作的是投石車,你們?nèi)?zhǔn)備一批布幔和木柱,在他們攻城之前掛于城墻之上。”
陸程戎將信將疑,“殿下,您怎么知道的?”
馮軼直接將望遠鏡遞給他。
陸程戎不明其意。
副將剛才倒是注意到了馮軼的東西,立刻將其接過去,然后學(xué)著馮軼的動作,只是一看之下,他不由‘嗬’了一聲,然后倒退一步。
陸程戎驚疑地看向他,只見副將放下望遠鏡,滿臉興奮地將望遠鏡遞給他,“將軍,這是傳說中的千里眼!!”
“什么?!”陸程戎在副將幫助下,也成功看清了蠻國那邊的動作。
兩人一邊驚呆、一邊興奮不止。
他們研究了好一會的望遠鏡,聽到旁邊昱燕傳來一聲咳嗽,他們才想起來,剛才馮軼還吩咐了他們事情。
兩人戀戀不舍地將望遠鏡還給馮軼,“我們馬上讓人去縫制布幔……”
看到他們的目光仍然放在望遠鏡之上,馮軼笑了一聲,道:“這是我工廠制作出來的物件,如果兩位將軍想要,我讓底下的人勻一批給你們,然后讓人教你們?nèi)绾问褂谩!?br />
“那敢情好!!謝謝殿下!!”陸程戎二話不說就興奮地應(yīng)下了。這東西簡直是神物,日后用在作戰(zhàn)上,某些時候簡直比斥候還好用、安全!
馮軼叮囑了他們制作的布幔大概需要多大,見到他們吩咐了士兵去下達命令后,又眼巴巴地盯著那臺床弩。
“這臺名為床弩,是我封家根據(jù)伯若先生留下的傳承研制出來的守城之器,就暫且放置在這城墻之上,以備不時之需,將軍若是想要明白如何操作,也可問我這些親兵。”
“殿下!您簡直是我嬴城的救兵!!”陸程戎現(xiàn)在的心情簡直只能用欣喜若狂一個詞來形容。
他連忙帶著自己的親隨去跟馮軼親兵進行學(xué)習(xí),就連城墻下蠻國士兵的叫囂都無法再吸引他任何注意力。
床弩的操作也不是很復(fù)雜,陸程戎他們很快就明白如何操作了。
而馮軼讓人勻出來的望遠鏡也來了,陸程戎他們珍惜萬分地收下,然后又在昱燕他們的教導(dǎo)下,大致學(xué)會了使用。
不過就是一會的功夫,陸程戎底下的這些士兵就已經(jīng)對馮軼和她的親兵們崇拜萬分-
蠻國那邊的情況卻完全不同。
從嬴城射過來的弩箭雖然隨著布料燒盡,但給護送戰(zhàn)車零件的士兵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但他們的長官三言兩語就將他們安撫完畢,很快就恢復(fù)士氣。
只是跟隨他們的季國伯家人卻不同。
他們有蠻國士兵的盡心保護,倒是不怕身隕在這弩箭之下,只是他們對武器的研究比較精細(xì),判斷了一下嬴城與他們的距離,便暗中大驚失色。
因為以他們的能力,縱使能制作出弩箭,也只有一里多的射程,但是嬴城那邊卻出現(xiàn)了兩里多射程的弩箭,證明谷國的弩箭技術(shù)竟比他們還要厲害許多!
這令他們生出無限的危機感。
不過想到來時,主家給他們叮囑的事情,他們又只能硬著頭皮上。
不管如何,這次的戰(zhàn)役就算失敗,死的也是蠻國人,他們只需探測出谷國的深淺便可。
想到這里,他們拋棄雜念,認(rèn)真地開始組裝起投石車來-
馮軼已經(jīng)找到對策,便沒有再管季國伯家這些人,反正現(xiàn)在她還沒有透露真實實力的想法,現(xiàn)在只是在給他們制造假象。
她唯一做的,便是讓昱燕他們這些親兵,用望遠鏡好好觀察了伯家這些人,將他們面孔記住,到時將他們?nèi)可堋?br />
嬴城士兵制作的布幔比蠻國那邊的投石車還先一步完成。
馮軼命他們在城墻上將木柱布置好,隨即等待蠻國發(fā)起進攻。
從早上等到下午,對面終于要開始第一輪進攻。
一直用新得的望遠鏡盯著對面動向的嬴城士兵馬上察覺,然后上報。
在對方將攻城投石車推到城墻不遠處的時候,嬴城士兵們已經(jīng)動作麻利地將大大的布幔給掛了上去。
這個動作讓蠻國人有些不解,但卻震驚到了在遠處觀戰(zhàn)的季國伯家人。
“布幔?!他們怎會提前做了如此多的布幔?!”
“對面恐怕早就知道我們制作了投石車!所以提前做了布幔預(yù)防!”
“他們?yōu)楹螘牢覀冎谱鞯氖峭妒嚕浚”闶茄谏w的布料被燒盡,但嬴城城墻離我們?nèi)绱酥h,周圍又有蠻國士兵圍擋,他們也應(yīng)看不出我們在做什么才是啊!……”
他們震驚地討論完后,不由產(chǎn)生一個匪夷所思的結(jié)論。
“莫非是……蠻國士兵中有谷國的奸細(xì)通風(fēng)報信?!”
縱使他們比普通人聰明許多,也想不出谷國還有馮軼這樣開掛的存在,一副望遠鏡就能將他們動作看得清清楚楚。
見到布幔的瞬間,他們就明白,蠻國的第一次攻城注定要失敗了。
果不其然,蠻國士兵還不懂布幔會給他們造成多大影響,按照上面指令,他們將巨大的石頭放進投石機中,奮力將其投向城墻后,還沒到達城墻之上,給上方的人或物造成重創(chuàng),便被一片片碩大的布幔給攔截下來。
“咚……咚……咚……”
巨石全部被布幔卸了力,從上翻滾下去,砸在城墻前面的空地上。
此時,就是蠻國人再傻,也明白了他們所做的是無用功。
使用投石機的蠻國士兵傻眼了,他們的長官們臉色變得憤然。
季國那些伯家人自然被他們找上。
面對蠻國將軍的指責(zé),伯家人被說得臉色難看,但還是不得不替對方尋找破局的辦法。
“有了,他們既然使用布幔,咱們也可以將布幔燒掉!我們可以制作長桿火炬,點上燃油去燒掉布幔!”
城墻太高,普通的弓箭難以射上去,伯家人也不可能將真正壓箱底的弩箭教給這些野蠻人,所以只能以這種方式。
蠻國的將軍還有些憤懣,“難道你們就不能制作像嬴城那樣的弩箭嗎?”
伯家人頓時臉色非常難堪。
見到他們的樣子,蠻國將軍也反應(yīng)過來有求于人,便不再多言。
伯家人急忙趁著暫未天黑,趕制長桿火炬,卻不知道馮軼那邊也對陸程戎他們下了指令。
“他們晚上或許要設(shè)法燒掉布幔,你們且去制作一些網(wǎng)兜和長柄的鐵鉤,將網(wǎng)兜放置在布幔前方,然后盯住城墻下方,若是他們用弩箭射燒布幔,就會被網(wǎng)兜擋住,若是他們用長桿來燒布幔,你們便用鐵鉤將他們的火把勾掉。”
陸程戎聽到她縝密的布置,不由連連點頭,讓人照著去做了。
果不其然,蠻國人真的趁著夜黑風(fēng)高,拿著伯家人制作的長桿,引燃火炬,伸上來想要點燃嬴城的布幔。
嬴城的士兵一直緊盯著,見到他們的舉動,連忙伸出鐵鉤,毫不留情地勾掉了他們的火把。
另有一些士兵,拿著弓箭朝著火把頭下面射去。
很快,下面便傳來一些哀嚎聲。
那些想要出其不意的蠻國人灰溜溜地便丟下長桿跑走了。
當(dāng)天晚上,馮軼便讓陸程戎等人聚在一起商討了一下。
“蠻國舉國過來攻城,必定是做了不成功則成仁的打算,他們?nèi)硕啵璧募Z草也要很多,就是這些年做了準(zhǔn)備,也比不上我們后方隨時的糧草支援,所以他們肯定是想要打快速的攻城戰(zhàn)。”
“季國伯家除了給他們提供投石車外,肯定還有云梯之選,只需借助云梯爬上咱們的城墻,將城墻攻占,不僅能迅速彌補攻守的局勢,還能以人數(shù)碾壓咱們的軍隊。”
“所以,不出所料的話,他們見投石車對攻城失效,定會以最快的速度,用云梯攻城。”
馮軼的話令陸程戎他們皺緊了眉頭,“那或許有一場硬戰(zhàn)要打了……”
馮軼卻與昱燕他們這些親兵隊隊員對視了一圈。
他們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接下來也該輪到我們登場了。”
昱燕現(xiàn)在已經(jīng)長成了眉眼濃烈的模樣,身高比普通女子高了不少,眼神尖銳,一看就知其不凡。
陸程戎等人完全不敢小視,只是還有些不太明了。
“你們是指殿下的親兵隊?殿下親兵隊不是才百來人嗎?”一百多人,就是加入局勢,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昱燕知道對不知他們具體實力的人來說,確實會難以理解。
不過,該說的她還是要說的。
“陸將軍,你放心,到時我們幫你守住城墻,你們只管準(zhǔn)備好,等他們攻城失敗、士氣大跌的時候殺出城去,將他們殺個片甲不留就行!”
這樣的大話讓人聽著著實不靠譜,但陸程戎想到今日見到的床弩和那神奇的望遠鏡,又覺得昱燕說的可能不是假話。
他和副將對視一眼,一時間拿不定主意,只好請示地看向馮軼。
馮軼朝他們點頭,“你們只管相信昱燕的話,若是不放心,可留下一批人在城墻看著,我?guī)淼挠鹆周姾推渌食鞘勘鴷S你們一同出城戰(zhàn)斗,到時能殺多少是多少!”
既然馮軼都說了這樣的話,那陸程戎也只好點頭。
他總歸還是不放心將城墻交給百來人的隊伍,跟副將商量之后,決定在城墻上多留一些人,到時看情況再決定他們?nèi)チ簟?br />
馮軼也不多勸,反正到了那個時候,他們就明白自己等人說的是真是假了。
于是,在來到嬴城的第三天,馮軼身邊的親兵隊成了駐守城墻上方的主力。
他們不止人過來了,還抬著一些用布包裹著的物件,陸程戎他們搞不清楚情況,只能先看著再說。
這一天,蠻國那邊再次試圖用了一波投石機,還是沒有得到想要的結(jié)果。
與馮軼想的一樣,他們果然出動了云梯想要直接攻城了。
馮軼的親兵隊們嚴(yán)陣以待,眼中毫無恐慌之態(tài),甚至各個眼中閃著激動的光芒。
錢嘉城還有閑工夫與昱鷹小聲閑聊兩下。
“嗐,要不是殿下說咱們要先示弱,好引季國人上鉤,真的想直接用大炮送這些蠻國人去地獄!”
“沒事,一步一步來嘛。”昱鷹倒覺得一下子就把人打跑便不好玩了。
昱燕更是直接朝著錢嘉城大聲道了句:“傻!現(xiàn)在不正是檢驗?zāi)銈冇?xùn)練成果的時候了?都給我好好表現(xiàn)起來!聽到了嗎?!”
她說完之后,向兩邊的親兵們掃了一眼。
她的權(quán)威早在馮軼的默許下建立起來,聽到她訓(xùn)話,親兵們下意識齊聲回答:“是!!!”
這一聲在城墻上回蕩,令留守的陸程戎和其他嬴城士兵紛紛側(cè)目。
可城墻之下,想要攻城的蠻國士兵卻不知道,上方已經(jīng)有一場地獄式的挑戰(zhàn)在等著他們。
當(dāng)他們好不容易將十?dāng)?shù)臺云梯推到城墻邊,將云梯全部架起來后,無數(shù)的攻城士兵便涌上來,朝著云梯攀爬而去。
云梯外面包裹了一層鐵,上方更是有遮擋的頂,就是上方有弓箭手,也對攀爬的士兵無可奈何。
他們興奮地往上涌,從遠處看簡直像是一串串螞蟻般。
馮軼他們早就探好了那些云梯的位置,只等著他們自己送上門來。
這個時候,陸程戎他們也終于看見了他們用布包裹的東西是什么。
只見馮軼的親兵隊們興奮地將包裹的布料打開,然后露出好幾架鋼鐵造就的奇怪之物,另外的便是一些小型的鐵器。
親兵隊們開始找到自己所需的物件,開始熟練地拼裝起來。
然后他們各自拿著武器,排成特定的隊形。
昱燕見陸程戎他們還有些不知所措地占著地兒,連忙示意他們:“往后站!往后站!不要影響我們發(fā)揮!”
陸程戎等人只好給他們讓讓位置,只打算在他們支撐不下去的時候,再上去增援。
只是令他們?nèi)f萬想不到的是,之后便完全沒有他們增援的機會。
那些攻城的蠻國士兵終于從云梯上爬上來。
他們剛露出頭,正打算朝著他們撲過來。
還沒等他們行動,‘砰砰砰砰……’一連串的炸響聲在城墻上方響起。
蠻國士兵臉上的表情瞬間僵硬,還沒搞明白自己被什么所傷,便無力地從城墻掉落下去。
只是對于其他的蠻國士兵而言,這根本就不算什么,因為將軍曾說過,嬴城士兵在城墻上方守著,開頭肯定難打,他們想要攻進去,就需要不停地往前沖,他們?nèi)藬?shù)多,等沖到嬴城的士兵再也拿不動武器,他們便贏了!
所以,蠻國士兵根本就不顧掉落的同伴,只顧著往上爬。
只是他們卻絲毫沒有察覺,掉落下來的同伴臉上表情是多么恐懼。
親兵隊們就在陸程戎他們猝不及防下,直接拿著槍開始突突。
就是陸程戎他們做好了準(zhǔn)備,但也沒想到親兵隊們手上的武器竟然厲害到這種程度!
“這是……這是……”他們激動得話都快說不出來。
只是親兵隊卻沒時間理會他們。
最初的蠻國士兵被擊落后,其他的士兵又陸續(xù)爬了上來,甚至速度越來越快。
親兵隊也沒忍著,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打一雙……
他們不停地開槍、開槍、開槍……子彈打完便換人,填完子彈便預(yù)備。
真實戰(zhàn)斗比他們的訓(xùn)練可要艱苦多了,子彈像是不要錢一般打過去。
很快,他們的手都快被槍的后座力震麻。
一刻鐘、兩刻鐘……
馮軼看著他們的表情從輕松到逐漸有些吃力,數(shù)著時間過后,便下令道:“換武器!!”
打了許久的人終于松了口氣,然后便換成了另一種輕松的武器上場。
而蠻國士兵們還沒來得及興奮他們終于突破上了城墻,轉(zhuǎn)頭便面對了幾架奇怪的東西。
馮軼的小哥幾人與他們大眼對小眼,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然后就將機槍對準(zhǔn)了他們。
“噠噠噠噠噠噠……”
一陣掃射過去,對面的人全部倒地。
旁邊的陸程戎他們從震驚、到非常震驚、到極度震驚,最后定格成了麻木。
所以他們留在這里到底是干啥的?
第66章 槍支不是無敵的
陸程戎和他的手下們很快就發(fā)現(xiàn), 他們的存在還真的有些用武之地,那就是清空前方的尸體,免得影響下面的蠻國士兵來自投羅網(wǎng)。
蠻國的血肉之軀怎么可能抵擋得了槍械的攻擊, 除了掉下城墻去的,就連城墻上也堆積了許多尸體。
這嚴(yán)重影響了蠻國士兵爬上來的速度。
馮軼見狀,便看向陸程戎他們。
這一眼, 陸程戎他們都不用分析,便明白應(yīng)該如何做。
他們連忙趁著單方面戰(zhàn)斗的停止,去將尸體搬起來往城墻外面扔。
等蠻國士兵上來了、昱燕他們喊讓他們走開, 他們便識相地退到后面,看馮軼的親兵隊大展神威。
終于, 蠻國那邊也察覺到了不對勁。主要是終于有蠻國士兵挺住了中槍和從□□丈高城墻摔下去的雙重打擊, 活著去跟他們的將軍報告了這件事情。
那將軍最初還只當(dāng)是士兵為自己失敗而找的借口, 但前來報告的士兵口徑一致、嬴城城墻前堆積了越來越多的蠻國士兵尸體后,他終于焦慮了起來。
讓士兵繼續(xù)往上沖吧,無異于讓他們白白送命,可讓他們撤退的話, 之前的功夫豈不是全部白費了?!
蠻國主將和副將遲遲拿不定主意, 最后還是決定。
“要是后退的話, 咱們的士兵恐怕就永遠沖不上去了!再繼續(xù)一段時間, 若還是打不下來, 那也只能……唉……”
主將重重的一個嘆氣, 將自己的無能為力直接表達了出來。
可惜很快, 他們就后悔這個決定了-
這次馮軼可是帶足了裝備的, 她的親兵隊又全是好手, 打累了就換機槍,休息好了便繼續(xù)用普通的槍, 百來人守著這城墻完全不成問題。
單方面殺了許久后,嬴城城墻外的尸體已經(jīng)堆積成山,蠻國士兵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
蠻國將軍更是臉色越來越難看,甚至還帶上了一絲恐懼之色。
等到又失去了大批的士兵后,他的心理防線終于崩塌,再也控制不住了。
“撤退!都給我撤退!”
蠻國士兵連忙吹響了撤退的號角。
沖在前方卻心中沒底的蠻國士兵們聞言,立即撒丫子往回跑。
也正是同時,下面蓄勢以待的嬴城士兵們終于大開城門,朝著外面沖殺出去。
馮軼也聽到了撤退號角,帶著親兵隊轉(zhuǎn)移到了城墻邊上。
見到蠻國士兵后退的身影,馮軼卻并沒有打算放過他們。
戰(zhàn)爭就是這么殘酷,若不是他們有守住城池的能力,若蠻國士兵占領(lǐng)嬴城,也絕不會放過谷國的士兵和百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若是讓他們逃回去,休養(yǎng)生息,說不定下回還是不長記性,覬覦谷國的土地,想要前來攻打。
“殺!”冷冰冰的一句話,讓親兵隊們再次端起手中的槍支,朝著蠻國的軍隊中射去。
那幾架機槍的射程更是足有一里多快兩里,隨著‘砰砰砰’‘噠噠噠’的聲音,無數(shù)的蠻國士兵陣亡在逃亡的路上。
等到他們大部分逃出射程范圍,谷國的軍隊緊追在后面,親兵隊們才終于停下手。
此時的陸程戎也早已放心離開,帶領(lǐng)著嬴城軍隊朝蠻國軍隊追擊。
而馮軼帶來的羽林軍和皇城軍隊,也在大公主、萬葭、兩位堂哥等人的帶領(lǐng)下,英勇地朝著蠻國軍隊追去。
蠻國人早就被馮軼的親兵隊這番打法嚇得屁滾尿流,根本就無心作戰(zhàn),慌忙地奔逃著。
羽林軍們雖是初次戰(zhàn)斗,但他們早被馮軼調(diào).教得默契非凡、極其精銳,加上他們本身的騎射天賦,無異于讓他們?nèi)缁⑻硪怼?br />
皇城這次來的士兵更是精兵,殺敵根本不在話下。
這回幾乎是谷國軍隊將蠻國人攆得胡亂跑。
結(jié)束了守城后,馮軼讓錢嘉城帶了些親兵繼續(xù)駐守,自己則帶著昱燕他們下了城墻,然后去找了早已為他們備好的戰(zhàn)馬。
這些戰(zhàn)馬是魏冀讓人精心挑選的上等寶馬,專門用來匹配馮軼的親兵隊的,甚至跟隨他們在日常練習(xí)下,已經(jīng)習(xí)慣了親兵隊開槍的聲音。
眾人帶上足夠的裝備和陸程戎他們提前給的地圖,騎上馬后,便出了嬴城城門,旁邊又有陸程戎給她留下的斥候。
“隨我出發(fā)!”
馮軼號令一聲,親兵隊和斥候隨著她往某個方向沖去。
她沒有閑工夫,這次要取的就是蠻國國王一家的性命和生擒季國伯家派來的人。
在城墻上的時候,他們早就用望遠鏡看清了蠻國將軍和季國伯家人的去路,自然知道應(yīng)該從何追起。
蠻國將軍跑路倒是很快,又命了蠻國軍隊在后面阻擋,他們以為至少能安全跑回王室的地盤,這樣的話,至少還能反攻為守,保全他們自己。
只是他們完全不知道,他們把一群殺神給帶了回去。
馮軼他們的速度極快,很快就超過了大公主和萬葭還有陸程戎他們,只給他們留下一個背影。
大公主等人知道她要做什么,于是調(diào)轉(zhuǎn)方向,連忙跟在了馮軼他們后面。
接下來的事情便順暢無比。
馮軼跟了蠻國將軍那支隊伍足足兩天。
直接從嬴城這邊追到了蠻國那邊相當(dāng)于皇城的茳都,那里也是蠻國少有的都城,是皇族的居住之地。
蠻國將軍那邊簡直被馮軼他們嚇得要死,見到終于討回茳都,還以為總算能撿回一命。
讓茳都城門的士兵讓他們進去之后,連忙吩咐他們關(guān)上城門。
隨著城門關(guān)上之后,逃進去的人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該死的!谷國何時出了這么一支厲害的軍隊?!”蠻國將軍帶著半途跑散、僅剩下幾千人的兵馬,朝著蠻國王室的宮中馳騁而去。
茳都是以石頭為材料建成的,他料想著,就是馮軼他們再厲害,也不可能破了茳都的防御沖進來殺人。
季國派來的伯家人也心有余悸,他們雖然知道谷國鎮(zhèn)國郡主手上可能出了厲害的神器,但也沒想到能厲害成這般樣子。簡直是從地獄上來的殺神也不為過。
只是他們卻不知道,他們放心得還有些早了。
馮軼這回沒有放過他們的打算,所以早就做好了萬全的準(zhǔn)備。
見到那蠻國將領(lǐng)帶著人逃進茳都之后,昱燕在旁邊哼了一聲,然后便和其他人拿出準(zhǔn)備好的炸藥包。
“來,我們把他們的城門給炸了!”
“走!”
“上!”
親兵隊完全不怕事,滿臉笑容地讓馮軼先在原地稍等,他們下了馬,一些人在原地盯梢,其他人則上去安裝炸藥包和火線。
蠻國在哨樓上的士兵早就得了將軍的吩咐,不敢惹他們,也不懂他們到底在做什么,只能疑惑地看著。
只是隨著昱燕他們走開,將火線一點,然后匆匆跑開。
火線一點一點逼近炸藥包,隨著巨大的‘轟’的幾聲響,茳都的城門直接炸得四分五裂、露出一個大豁口。
守城士兵們被嚇壞了,連忙拿著號角開始狂吹。
這時的蠻國將軍還沒成功到達王室,便聽到城門那邊傳來代表敵襲的號角。
蠻國將軍一懵,眼神中不由閃過驚恐之色。
“快快!快去通知了國王,讓他們出來與我逃走!!”
旁邊被喝令的士兵像是被什么猛獸追趕似的,飛速地跑去王宮。
只是蠻國國王此時還在王宮中縱情聲色,做著自己手下的得力大將突破嬴城,奪取谷國大好土地,讓蠻國將谷國收入囊中的大美夢。
所以對著忽然出現(xiàn),還大聲說著‘谷國殺神打進來了!國王快隨我逃命’的士兵,還以為他在開什么玩笑。畢竟蠻國軍隊出發(fā)去打谷國還不到十天的時間,何況他們還出動了十五萬的軍馬,谷國人怎么可能就打到茳都來了。
蠻國國王大怒,讓人將這個不守規(guī)矩的士兵給拖下去。
只是旁邊的一些妃子卻看著士兵滿臉驚慌、甚至汗流滿面的神色覺得不對,連忙阻止了蠻國國王。
一群人在你問我答之間,終于搞明白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事。
聽說谷國皇上派來的鎮(zhèn)國郡主手中有著無人能擋的神器,在他們攻城之時大發(fā)神威,他們被打得全部逃了回來,蠻國國王的臉色霎時變得慘白。
“你說得是真的?!”
“千真萬確!那殺神郡主已經(jīng)追到了城外,剛才守城士兵吹了號角,他們可能已經(jīng)殺進來了!!”
“那還等什么!!快帶著本王離開!!”
蠻國國王嘰里咕嚕大聲喊著。
周圍的妃子和侍女也聽明白了現(xiàn)在的情況,全部開始慌亂起來。
不少的人直接逃出宮殿,開始到處搜刮能帶走的東西,準(zhǔn)備開始逃亡。
只是他們卻不知道,馮軼那邊帶著人馬沖進茳都后,便直接射傷了剛才哨塔上下來的士兵,直接以命威脅他們帶著沖到蠻國王宮。
蠻國將軍帶的幾千人馬見到這群殺神這么快就到了他們后面,一時間亂成了馬蜂窩。
昱燕等人直接開槍射擊,更是讓他們聞風(fēng)喪膽,四散逃亡。
蠻國將軍那邊發(fā)現(xiàn)大勢已去,連忙帶著一些親信和伯家人飛速朝王宮奔去。
可惜他們的動作還是不如槍快。
昱燕對準(zhǔn)了蠻國將軍的后心,一個叩擊,‘砰’的一下,那騎在馬上的蠻國將軍便中了彈。
他難以置信地捂著胸前,一點一點地掉落馬下。
他的副將看到這幅景象,瞬間拉住了韁繩,然后驚恐地轉(zhuǎn)過頭來,正好與昱燕遙遙對視。
看見昱燕將槍口對準(zhǔn)他,他連忙舉起雙手,嘰里咕嚕不知說了些什么。
馮軼旁邊的斥候連忙翻譯:“殿下,他說他不跑了,求殿下饒他一命。”
那副將已經(jīng)下了馬,直接跪在了地上。
其他的士兵見他這個模樣,也連忙下馬朝著馮軼的方向跪拜下來。伯家人沒有獨自逃跑的能力,只能混在那些士兵之中惶惶不安。
馮軼看著這些蠻國人驚恐的模樣不像作假,又掃了掃周圍,正好見到旁邊有家店鋪買布匹之類的東西,那老板已經(jīng)跑沒了影,便讓昱燕他們?nèi)サ赇伳昧艘恍┧洪_,將剩下的蠻國將士順帶伯家人捆綁上,然后押著往王宮而去。
此時的蠻國國王已經(jīng)在宮門口等了好一會,原本以為等來的會是來接他的大將,卻沒想到,一排被捆著的熟悉的人緩緩前來,后面則是一群騎馬的谷國人。
國王和身邊人頓時慌了神,正想要逃跑,卻見昱燕他們朝著對面放了槍,在女人群中特別顯眼的國王和士兵們應(yīng)聲倒下。
那些妃子還要逃跑,馮軼看向斥候,斥候連忙用蠻國語大喝一句:“站住!若是敢逃跑就直接殺掉!!”
一句話讓她們瑟瑟發(fā)抖,不敢再動彈。
馮軼讓人將副將拉過來,讓他確認(rèn)身份。
看著已經(jīng)倒在地上的蠻國國王,副將完全心死,指著國王尸首,“這就是我們的國王。”
國王一死,馮軼帶著親兵隊立刻接手了蠻國王宮。
過了老半天才追上來的大公主等人立刻圍城,將茳都完全掌控。
此時蠻國其他的將士早就散的散、死的死,成了一盤散沙,再也不成氣候。
馮軼也不是說非要趕盡殺絕,直接送信讓陸程戎派人去攻下蠻國其他幾個都城,并張貼告示,稱投順谷國者不殺。
那些都城剩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殘,根本不敢與谷國軍隊對抗,都識時務(wù)地服帖下來。
一場戰(zhàn)役,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結(jié)束。
等帶著蠻國國王的首級回到嬴城,陸程戎收了尾,然后匆忙將戰(zhàn)事總結(jié)之后奏表,讓人加急送往皇城。
在奏表中,陸程戎簡直將馮軼夸得天上有地上無,重點將馮軼和親兵隊在守城和殺至蠻國王都之事大肆渲染,其激動之情完全溢于詞間。
等到戰(zhàn)報送至朝堂之上,魏冀看后笑得暢快至極,順便讓田文硯將戰(zhàn)報念給了堂下的所有朝臣聽。
聽說馮軼帶著軍隊到達嬴城第二天,便拿出床弩,于兩三里之外射中敵方遮蓋戰(zhàn)車的布料,又在看出對方想要制造的是投石車后,迅速提議用布幔克制,隨后又巧施計謀,破掉敵人燒布幔的舉動。這些聽上去都還正常,朝臣還以為大捷只是破掉了蠻國的攻城計。
只是后面,聽到馮軼帶著百來名親兵,在城墻上擋下了上萬的敵襲,并將其擊退,最后甚至直接追到蠻國王宮,殺掉蠻國國王之后,整個朝堂都徹底靜寂了下來。
太傅等人先是驚訝了一下,隨后便露出暢快的表情。
“殿下英勇!!!”
那些擔(dān)憂的朝臣一邊大驚,一邊也放下心來。
唯獨那些與馮軼不對付的大臣,聽聞馮軼竟然這樣強悍,一時之間反倒有些惶惶然起來-
朝堂那邊的反應(yīng)馮軼還不知道。
蠻國后續(xù)的事情,馮軼全部交給了陸程戎那邊,她與陸程戎說只負(fù)責(zé)蠻國那些俘虜,其實是為俘虜中的季國伯家人。
這些人都是工匠,雖然體魄也不錯,但終歸不是戰(zhàn)士,被抓之后,只能老老實實地待著。
馮軼卻早知他們的身份,也不必審問什么,直接將他們同其他蠻國人一起關(guān)押起來,仿佛對他們的身份完全不知情。
現(xiàn)在蠻國已破,她接下來的計劃,是對準(zhǔn)了始作俑者。
于是,在破了蠻國的幾天后,嬴城軍營舉行了盛大的慶祝活動。
馮軼以自己身體抱恙為由,并沒出席,倒是她的親兵隊們?nèi)咳チ恕?br />
馮軼的親兵隊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整個軍營的神話,自然有無數(shù)的將士借機跟他們套近乎。
除了女子之外,親兵隊中的男子都不停地被人灌酒,喝得逐漸開始‘迷糊’起來。
人群中有人好奇地問:“各位大人手中的神器如此厲害,陛下有了你們,豈不是可以像前朝一般,一統(tǒng)天下了?!”
錢嘉城看上去醉得很深,竟然抬了抬手指,當(dāng)眾開始吐露機密,“我們……我們那槍當(dāng)然是厲害了!不過我們殿下說……這個東西并不是無敵的……”
人群中某些人當(dāng)即眼睛一亮。
可惜昱燕他們立刻‘驚慌’起來,連忙去堵住了錢嘉城的嘴。
“大個子,你別亂說!!”
錢嘉城好像也自知失言,臉色變了變,不再說話,被昱燕他們攙扶著離開了。
不過他的話進入有心人耳中,他們自然想搞明白他后面的話是什么。
他們開始千方百計地混在普通士兵中與親兵隊的人交好。
幾天后,嬴城中一個士兵直言自己的妹妹看上了錢嘉城,然后還將妹妹帶了過來,那女孩長得柔情似水,直接將錢嘉城鬧了個大紅臉。
后面女孩與錢嘉城越走越近,那士兵也開始以錢嘉城未來大舅子的名義自居。
一段時間過后,妹子終于將錢嘉城‘拿下’,那士兵高興地約了錢嘉城出去喝酒。
等錢嘉城再次喝得迷迷糊糊之間,士兵悄然問起他,克制他們槍支的秘訣是什么。
錢嘉城呵呵一笑,便直言不諱地說了出來:“我們的槍支啊?最怕沙袋……呵呵……我們殿下……說了,若是敵人在都城前面挖上壕溝,再在壕溝前堆上沙袋……我們就……突破不進去了……”
士兵的眼睛爆亮,卻沒看到錢嘉城趴下去后,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等到錢嘉城被送回到都督府,那士兵離開后,錢嘉城瞬間便清醒了過來,哪里有一點醉意?
其他人全部圍過來,“怎么樣?你告訴他們?nèi)チ耍俊?br />
“說了。”錢嘉城樂呵呵夸贊了一句,“殿下那里研制出來的解酒藥可真好用。”
“那咱們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眾人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過了兩天,馮軼忽然宣布,她帶著親兵從蠻國的俘虜中抓出了好些季國人,原來是季國的皇室和伯家派來幫助蠻國攻打谷國的。
這一個消息迅速在嬴城炸開了鍋,并傳回了谷國皇城……
第67章 一觸即發(fā)的局勢
又一次上朝, 有大臣當(dāng)場將季國皇室與伯家所為提了出來。
“季國表面風(fēng)平浪靜,背地里卻是攛掇與幫助蠻國的幕后主使,其心可誅!微臣懇請陛下派人出使季國, 讓季國給個說法,若是不然,便是朝季國開戰(zhàn)也在所不惜!”
“對!季國狼子野心!對我谷國虎視眈眈已久, 定不能饒恕他們這回!”
“懇請陛下下旨!”
“懇請陛下下旨……”
這次馮軼帶人踏平谷國王宮的行為,讓朝臣們受到了鼓舞,沒有了北邊的掣肘, 底氣自然變得不一樣了。
看著階下的眾人紛紛表示,魏冀想要的便是這樣的效果。
他大手一揮。
“既如此, 便讓禮部安排了人前去季國……”
“是!”-
這回的事情在各方的推波助瀾下, 鬧得沸沸揚揚, 不僅傳遍各大州城,就連許多不關(guān)注政事的百姓都聽聞了風(fēng)聲。
位居幾個國家中間的谷國一向被周圍國家覬覦,但百姓知道鬧得最兇的便是北方的蠻國與南方的禾牧族,季國看上去倒是跟谷國井水不犯河水, 現(xiàn)在眾人卻知道, 原來季國才是最想挑事的那個。
對于百姓來說, 日子過得平安、有吃有穿才是最重要, 他們比誰都希望和平。
而魏冀登基后, 做出許多利國利民的舉措, 又一而再地大赦天下, 還讓工部研究出了能讓畝產(chǎn)翻倍的良種, 讓百姓們吃得更飽、穿得更好, 是多少年難得一見的明君。
結(jié)果他們好不容易過了一些好日子,又有人想要打他們, 這還能忍?
自然而然的,民間的風(fēng)向都點燃,燒向了季國那邊。
魏冀派人出使季國的事情也很快傳遍谷國,幾乎所有人都在盼著這次的消息。
只是谷國之人卻不知道,季國那邊也陸陸續(xù)續(xù)得到了消息。
蠻國在半月之內(nèi)就被反殺,這遠遠超出了季國皇室與伯家的想象。
消息傳到季國的那天,讓他們瞬間感覺到了不安。
他們從隱藏的釘子那里得到了許多確切的消息,進一步了解了馮軼的手中確實握著非常厲害的武器。
這一點甚至讓季國皇室和伯家產(chǎn)生了重大的分歧。
季國皇室雖做著將谷國并入自己地圖的美夢,不過卻對馮軼手中那未知的‘神器’,產(chǎn)生了一種近乎恐懼的心理。
伯家則不然,他們的野心早就培養(yǎng)了許多年,眼見著有希望再次讓家族重回巔峰,怎么可能輕易放過?
兩者之間的關(guān)系凝固了一段時間。
不過,釘子傳回的消息很快就讓他們緩和了起來。
“原來這所謂的神器也就這樣?壕溝,加上沙袋便能抵御它?”
“并且根據(jù)那邊傳來的消息,馮軼手中神器的數(shù)目不多,與蠻國對抗,已經(jīng)耗費過量,若是還想生事,恐怕還差了一些時機……”
“也不能光憑幾句話便直接斷定,先讓人試試這壕溝與沙袋的效果如何……”
于是,伯家之人便迅速開始著手實驗起來。
壕溝與沙袋并不難理解,伯家人中還收集了許多厲害的工匠,很快就摸明白了沙袋防攻擊的原理。
他們用麻布袋將沙子裝起來,使用最快的弩箭朝沙袋堆射去,然后發(fā)現(xiàn)竟然難以將其貫穿!
等到實驗過后,那些工匠們直呼:“研究出這沙袋的人是個天縱之才!”
伯家的人聞言,雖然臉色有片刻的僵硬,但卻也覺得找到了克制馮軼手中‘神器’的辦法,并沒產(chǎn)生太多的氣憤。
他們轉(zhuǎn)身便將實驗的結(jié)果告知給了季國皇室。
得到確切的證實,季國皇室的心終于安定了下來。
只是很快,他們又得知了消息,他們派遣至蠻國的工匠竟然被馮軼給揪了出來。
并且,谷國皇帝那邊已經(jīng)準(zhǔn)備派遣使臣來他們季國。
這次來者不善,谷國又剛破了蠻國,正是氣勢大盛之時,季國皇室有些猶豫。
伯家卻暗中得知了更多,他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封家的存在,甚至還得知了封家與馮軼的關(guān)系。
有了馮軼這個谷國鎮(zhèn)國郡主的撐腰,伯家能想到,封家絕不會放過這個報仇機會,若是季國想要與谷國言和,谷國提出的條件必然是讓季國皇室交出他們伯家。
這是伯家人萬萬不想看見的。
索性現(xiàn)在他們得到了克制馮軼的辦法,否則他們說不得只能放棄季國,另謀出路。
有了這些考慮,他們當(dāng)然不會坐以待斃。
趁著谷國之人還未來到,伯家人開始在季國各種操作。
為了能讓自家的家族成為超脫的大族,伯家人無所不用其極,早已經(jīng)滲透了皇室,甚至嫁了一代又一代的女兒到皇族中,現(xiàn)在已經(jīng)與季國皇室沾親帶故。
隨著各種枕旁風(fēng)與進言,季國皇室的野心又被吹了起來。
等到谷國派來的使者一到,果然便將馮軼從蠻國軍隊中,抓出季國皇室與伯家派出的工匠一事作為重點,不僅指責(zé)季國皇室小人作態(tài),還揚言讓季國皇室將伯家全部交出,否則谷國將大軍壓境。
聽到這樣囂張的話,本還想推說季國是被陷害,用來緩和氣氛的季國皇室也忍不住,當(dāng)堂與來使較量起來。
于是,兩方的談判直接談崩。
談崩過后,谷國的使者飛速地離開季國。
只是談崩的消息早先一步已經(jīng)傳回了谷國,在魏冀的操作下,又是變得天下皆知。
馮軼等的就是這個消息。
也不用魏冀的傳信,當(dāng)場便將與嬴城軍營打成一片的羽林軍與親兵隊集結(jié)起來,開始往西邊調(diào)撥而去。
跟嬴城一般,谷國與季國交接的地方,也有最相近的城池。那里時常重兵守衛(wèi),但卻沒有嬴城這樣不安定。
可惜,隨著季國的狼子野心被暴露,周圍的城池也逐漸防備森嚴(yán)了起來。
尤其是兩方談崩的消息一出,幾個城池瞬間對著季國那邊戒嚴(yán)。
馮軼的動向更是完全不做隱瞞,直接朝著與季國最近的州城——奐州進發(fā)。
從她帶著親兵隊直取蠻國的王宮開始,鎮(zhèn)國郡主的大名已經(jīng)在谷國與周邊的國家遠揚。
而她與羽林軍更是成了無數(shù)人關(guān)注的目標(biāo)。
她才剛帶著羽林軍和皇城軍隊離開嬴城,消息便飛速地散布了出去。
但馮軼帶著軍隊進發(fā)的速度顯然更快。
羽林軍與皇城帶過來的軍隊也在此前得到了足夠的休息,加之從嬴城去往奐州,抄近道的話,只需三天便能到。
所以,當(dāng)鎮(zhèn)國郡主帶著羽林軍打算朝季國動手的消息還沒完全散布開,馮軼已經(jīng)帶著軍隊來到了奐州的城門下。
與嬴城相比,奐州的地理優(yōu)勢便不那么大了,因為季國與蠻國不同。相比蠻國這個尚未開化太多的國家,季國同谷國一樣,也是當(dāng)年從前朝分裂出去的國度,只是逐漸吞并了一些小型的國家,才形成了與谷國平分半壁的局勢。
蠻國的軍隊習(xí)慣在各處游走搶掠,季國則與谷國一樣,有著穩(wěn)定的地盤與政治。
甚至在傳出季國暗中支持蠻國攻打谷國之前,兩個國家接近的城池百姓,還像是鄰居一般友好貿(mào)易和往來。
但現(xiàn)在兩國之間的戰(zhàn)事一觸即發(fā),雙方之間的城池長官已經(jīng)下令戒嚴(yán),州城與縣城的百姓倒還好,只是鄉(xiāng)下的百姓比較慌張,生怕戰(zhàn)事蔓延到他們的地方,已經(jīng)開始拖家?guī)Э诘赝拷鼉?nèi)地的地方遷徙。
馮軼知道戰(zhàn)事定會影響百姓,所以她考慮的是如何更快地速戰(zhàn)速決,好讓百姓們重新穩(wěn)定下來-
兩萬兵馬這樣的大陣仗來到城下,奐州看守的將士自然是第一時間便發(fā)現(xiàn)了。
他們注意到的第一眼,便是人群中騎著戰(zhàn)馬的一群女性,尤其是以中間看上去年齡最小的女將軍為最吸睛。
若是放在以前,恐怕誰都不會想到,還有女子混在軍隊中的一天。
但是現(xiàn)在,光是看到對方的存在,所有人腦海中第一個閃過的便是正確的答案。
“看那靠近的軍隊,是不是鎮(zhèn)國郡主御下的羽林軍?!”
“有好些個女子,應(yīng)當(dāng)就是了!”
“肯定是鎮(zhèn)國郡主來了!!”
城墻上的士兵們不自覺地開始?xì)g呼起來。
率領(lǐng)他們的將領(lǐng)雖然沒有他們表現(xiàn)得夸張,但眼睛也亮了幾個度。
他連忙帶著人下了城墻,然后令人打開城門,親自上去詢問。
“敢問你們可是鎮(zhèn)國郡主御下的羽林軍?!”
“是我們!”為首的先鋒封昱誠兩兄弟答道。
“真的是!!”奐州的將士并沒太大懷疑。
不過馮軼這邊的人都懂規(guī)矩,將護在中間的馮軼等人讓到前頭。
等馮軼出示了自己的軍符與身份玉牌,守城將領(lǐng)對過之后,連忙恭敬地將他們?nèi)空堖M了城。
馮軼他們的到來看上去氣勢磅礴,造成的影響也極大。
城池內(nèi)的百姓們雖然有些心慌,不過看上去還算穩(wěn)定,緣由便是知道谷國出了個不到半月便打敗蠻國的鎮(zhèn)國郡主。
而現(xiàn)在,馮軼帶的軍隊才剛現(xiàn)身,這個消息便飛速地傳開了去。
馮軼他們很快就被奐州百姓們的熱情淹沒。
進城之前,原本看上去非常冷清的街道,漸漸的,聚集了越來越多的人。
百姓們在街邊一串串地圍著,吸引了更多人的出現(xiàn),甚至還有許多人一直跟著軍隊跑。
人群中不時傳來‘鎮(zhèn)國郡主千歲!’的大喊。
羽林軍的親兵隊的人簡直與有榮焉,更加昂首挺胸起來。
隨著呼喊聲越來越多,街道旁的百姓們越發(fā)的密集。
馮軼他們還未到都督府,那聲音已經(jīng)貫徹云霄。
奐州的都督更是提前得了消息,早已期待地大開正門,親自等在門前。
第68章 大炮才是無敵的
奐州都督或許早已得了魏冀的授意, 在馮軼面前絲毫不敢有架子。
見到馮軼后,便連忙以低位相迎。
周圍的士兵見狀,自然更加不敢冒犯了。
“參見郡主殿下!”
“不用多禮。”隨著馮軼發(fā)聲, 奐州都督連忙將馮軼迎進府中。
這回馮軼仍是采用的老辦法,封家人帶著武器先行,他們在后。
來到奐州的第一件事, 便是問起封家人在何處。
尉遲安調(diào)回皇城之前,奐州都督便是他的副將,也屬于魏冀的心腹之臣, 所以對封家人的底細(xì)更加清楚。
“他們已經(jīng)被微臣好生招待在軍營附近。”
馮軼點了頭,然后示意親兵隊與自己進都督府, 兩個堂哥帶著其余軍隊去軍營。
還是同樣的步驟。
馮軼先是與奐州都督問清了這邊的情況。
奐州都督卻不知馮軼還有壓箱底的東西沒有拿出來, 對目前的局勢有些憂心。
“季國那邊的其他城池是易守難攻, 唯獨與咱們奐州緊挨的昶州容易攻打一些。可是微臣已經(jīng)探測到,他們似乎預(yù)測到了咱們的打算,從其他城池調(diào)了大量的兵馬來到昶州,甚至在多日前, 他們便在昶州前方挖了許多的壕溝, 或許是想要打通一條護城河……”
聽到最后一句, 馮軼便明白, 季國那邊是完全上了鉤。
“他們挖的不是護城河。”
奐州都督不知道她是如何判斷出來的, 神色還有些遲疑。
馮軼沒有跟他解釋的意思, 只是開始問起昶州其他的動向。
都督一五一十地告訴給了她。
只是馮軼聽完之后, 只跟他說了一句, “明日便派人圍城叫陣, 我到時會讓親兵隊的人助陣。”
“是!”奐州都督猜到她或許有什么謀算,并且圍城叫陣本就在他的打算之中。
事后, 馮軼便帶著親兵隊去找了封家人,檢查了他們帶來的武器。
一切都準(zhǔn)備妥當(dāng)。
第二日,奐州都督果然帶著大量的兵馬朝著昶州進發(fā)。
馮軼就在其中。
等到兵臨城下,奐州都督忽然發(fā)現(xiàn),昶州城外的壕溝并沒有通水,只是不知為何多了許多的沙袋。
請示了馮軼過后,奐州都督帶著不明所以,開始讓人叫陣。
“昶州人聽著,谷國鎮(zhèn)國郡主在此,安敢出來對陣?!”
他們本以為昶州的將士聽聞了馮軼的大名,肯定害怕得緊閉城門才對。
誰知他們剛這么想完,昶州的守城校尉竟然直接站上同樣堆放了沙袋的城墻。
“怎么不敢?!谷國鎮(zhèn)國郡主算什么東西?!不要以為打敗了一個野蠻的蠻國,便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你們且等著!”
說完,昶州那邊竟還真的打開了城門,隨后出來一隊士兵。
只是這些士兵一出來之后,就直接躲到了沙袋后面,并叫囂道:“有本事你們就來打!”
他們當(dāng)然不是真的為了挨打,而是想要消耗馮軼那邊的子彈,順便告訴他們,自己等人早就破解了馮軼手中所謂的神器。
馮軼看著眼前尚不成熟的‘戰(zhàn)地’,只是笑了笑,卻沒有讓親兵隊出手。
身后的奐州將士本來還想著她能大發(fā)神威,卻發(fā)現(xiàn)她只是讓親兵隊整齊地開始喊話。
“季國的人聽著!我們給你們一日時間,若是你們主動投降,我們可繞過你們的性命,但你們?nèi)羰菆?zhí)迷不悟,接下來我羽林軍將不會留手!”
“季國的人聽著!我們給你們一日時間……”
親兵隊連喊了五遍,幾乎讓整個城墻都回蕩著他們的聲音。
不過這話聽到昶州的將領(lǐng)耳中,卻以為他們只是故意虛張聲勢,并不為所動。
兩方的局勢忽然就這么僵持了起來。
親兵隊的人喊完話,便不再出聲,只是看向馮軼。
而奐州的都督等人就更加不解了。
“殿下,你們這是何意?”
馮軼并未說話,只是道:“不用在意這些,只是讓我們師出有名一些罷了。”
奐州的其他將士也不明白他們在做什么,只不過他們只聽號令,都督都沒發(fā)話,他們自然也不敢生出質(zhì)疑。
就這樣,親兵隊每隔一個時辰,便這樣喊話一次。
奐州的軍隊倒直接開始原地待命起來。
而昶州的軍隊初始以為只是尋常的喊話,到了后面,反而開始陰謀論起來,以為馮軼預(yù)備趁著他們松懈,發(fā)起進攻。
只是就這么等了一天,馮軼他們還真的沒有動靜。
安然度過了戰(zhàn)爭的第一天,就在他們以為馮軼是黔驢技窮之時,誰想到第二天,馮軼他們便給了他們一個超大的‘驚喜’。
這天一大早,親兵隊便興奮地起來,然后開始進行布局。
羽林軍和皇城將士則是在一旁將場地圍起來,不讓奐州的軍隊靠近。
只是人生來就是有好奇心的,奐州的將士發(fā)現(xiàn)不讓他們觀看,就更加想知道羽林軍他們在做什么。
等到日頭漸漸升起,馮軼再次讓親兵隊朝著對面喊話。
“一日已到,你們考慮清楚了沒?!若是不投降,我們便動手了!”
這句話似乎對昶州將領(lǐng)毫無震懾力。
他們依舊躲在城墻沙袋后面,甚至還互相對視著,然后派了人喊回去。
“有本事就放馬過來!”
有了這句話,親兵隊的人瞬間齊齊看向馮軼。
馮軼看了對面城墻一眼,直接道:“那讓他們得償所愿。”
親兵隊的人眼睛一亮,然后便走向布好位置的幾臺大炮,將蓋在他們身上的布料一掀,齊齊對準(zhǔn)了昶州的地盤。
他們先進行了前期的準(zhǔn)備工作,堵塞子、擦拭、推火藥、放進炮彈……
等到全部做完之后,在一聲‘放’的指令下,他們點燃引線,然后便期待地看向成果。
只見炮彈以極快的速度被推出去,然后沖向遠處昶州的城墻。
隨著‘轟隆’幾聲巨大的爆炸,城墻上好幾處直接被炸開了花。
不止那片區(qū)域的敵人被炸開,就連墻體結(jié)構(gòu)都遭到了巨大的破壞。
“啊啊啊!!”
“那是什么?!!”
“是天罰!!谷國的鎮(zhèn)國郡主能控制天罰!!”昶州的士兵頓時亂了陣腳。
這幾聲爆炸不止將昶州那邊的敵人嚇破了膽,就連奐州的將士看到大炮造成的效果都忍不住后退了好幾步。
奐州都督和下屬本來以為自己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但還是被馮軼他們的武器嚇了一大跳。
他們聽說了神器的妙用,直接于一兩里之外取人性命,但沒想到鎮(zhèn)國郡主手中還有威力翻了無數(shù)番的其他神器!
設(shè)想一下,若是他們才是鎮(zhèn)國郡主對面的敵人,面對這樣的攻擊,應(yīng)該何解?
他們想了許久,只得出一個答案——無解。
這樣遠的距離,誰能攔得住?
這樣大的殺傷力,誰能抵得了?!
奐州都督只要一設(shè)想,就連忙打了個冷顫。
還好他們與郡主是一邊的!
此時的奐州將士們生出無數(shù)的慶幸之感。
而昶州那邊的都督本還打算著,只要讓人堵住了城門,縱是這谷國的鎮(zhèn)國郡主再厲害,肯定也無法攻打進來。
他們只需要死守,等到谷國再也耗不起,便只能自行退去。
甚至他們還想到了,就是谷國人使用攻城車,面對城墻前坑坑洼洼的地表,他們連車都推不到城墻跟下。
馮軼讓人喊話之時,他甚至帶著副將連面都沒露,只是一味地在城墻上的殿內(nèi)與幕僚商討各種利弊,分析需要消耗多久,才能讓谷國軍隊退去。
只是才過了一天,當(dāng)他們繼續(xù)商討的時候,外面卻忽然傳來‘轟隆’好幾聲巨響。
甚至他們發(fā)現(xiàn),他們的宮殿都產(chǎn)生了連續(xù)的震動!
“怎么回事?!”
“為何會有這般的聲響?!”
他們大驚,然后產(chǎn)生了極為不妙的預(yù)感。
還不等他們親自出門查看,只見有僥幸沒受到傷害的校尉沖了進來。
“將軍!不好!!那谷國的鎮(zhèn)國郡主手中有更加厲害的神器,他們用神器攻擊了城墻,咱們不止死了數(shù)百的士兵,就連城墻都有好幾處損壞,若是那邊繼續(xù),城墻恐怕要守不住了!!”
校尉剛好說完,卻聽見馮軼的親兵隊再次喊話了。
“再給你們一次機會!打開城門!投降繳械者不殺!!”
那聲音依舊如同昨日那樣,貫徹云霄。
昶州都督等人聞言,已經(jīng)臉色極為難看。
但還沒親眼見到那神器造成的威力,所以他們心中還殘存了一些幻想,只希望那谷國鎮(zhèn)國郡主并沒有那樣不可抵擋。
他們在校尉的帶領(lǐng)下,出了城墻上的宮殿,來到城墻上,隨處掃了幾眼,便見到好幾個地方被炸得一片狼藉,甚至連守城士兵的尸體都沒見著,因為已經(jīng)被爆炸的余波沖到城墻里外去了。
其他留下來的將士們?nèi)紘樀蒙l(fā)抖,許多人擠成一團,臉上或慘白、或一臉冷汗,看上去完全失去了抵抗的能力,生怕神器下一個對準(zhǔn)的目標(biāo)便是他們。
縱使沒有親眼見到被神器攻擊的場面,昶州都督等人也已經(jīng)能想出到底是怎樣的慘不忍睹。
而馮軼親兵隊的再次大喊進入他們的耳際。
“這是最后的機會!打開城門!投降繳械者不殺!!若是不出聲,我們便繼續(xù)攻擊了!”
聽到后一句,昶州都督的臉都綠了,還等不及與其他將領(lǐng)商量,連忙在城墻上露出臉。
“且等一等!且等一等!!”
看到這老匹夫終于出來,奐州都督忍不住冷笑了一下。
馮軼也朝親兵隊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靜等對面的反應(yīng)。
昶州都督見狀,才放下心,連忙與旁邊的將領(lǐng)相商。
“這可如何是好?!伯家那邊分明說過,只要設(shè)置了壕溝與沙袋,必能阻擋谷國的進攻,可他們根本就不知,那谷國鎮(zhèn)國郡主還有更加厲害的神器啊……”
“都督,這……大勢已去啊!”
“那郡主說的估計不是假話,若此時不投,恐怕神器的目標(biāo)說不準(zhǔn)就落到我們的頭上了!我們身死事小,若是害了全城的百姓,可該怎么辦?”
所有人都一臉懼怕。
他們不畏懼打仗,前提是在他們還有勝算的把握下。
但是面對馮軼那般的神器,誰敢抵抗?
抵抗就唯有死路一條……
此時的親兵隊們,確實已經(jīng)將大炮對準(zhǔn)了他們的位置。
就在他們以為昶州將士還想負(fù)隅頑抗時,那昶州都督再次露了頭。
“不要再打!我命人打開城門……”
聽到這一句,昶州上下的將士都明顯地松了一口氣。
他們愿意投降,馮軼自然也不想造太多殺孽,便讓親兵隊們停手,然后靜等。
為了以防對面詐降,奐州都督派了武力值最高的小隊先進城,在接管了城門之后,將昶州都督等人帶到了他們面前,才大軍進發(fā),占據(jù)了整個昶州州城。
整場戰(zhàn)役竟順利得不可思議。
能坐上都督之位的也都是不可多得的將才。
馮軼并沒有讓人為難這昶州都督,讓人將其請到了自己面前。
昶州都督本還覺得自己敗在一名十三歲的小女子手下,有些恥辱,可見了馮軼之后,便從她身上察覺到了不凡的氣息。
“見過郡主。”他拱手行禮,以示臣服的姿態(tài)。
“不必多禮。”馮軼對這個都督的了解僅限于奐州都督的口中。
聽說對方是一名仁愛的將軍,她就料到,對方投降的概率會大些。
對方果然做了明智之舉。
經(jīng)過一番交談,昶州都督才發(fā)現(xiàn),自己等人敗下陣來根本不是偶然。
且不說這位谷國鎮(zhèn)國郡主手握神器,就連她訓(xùn)練出的軍隊都透露著一股濃濃的不凡,與普通軍隊看上去迥然不同。
見到這支虎狼之師,昶州都督心中還殘留的不甘與悔意瞬間消散。
接管了昶州后,馮軼便命人貼了告示,魏冀那邊得知后,也飛速派了兵馬來支援。
很快,不止谷國,就連季國各處也得知了他們昶州失守的事情。
得知是昶州都督命人打開城門投了降,季國上下頓時將他罵得狗血淋頭。
可他們卻不知道,這還只是個開始。
在昶州休整了半月后,馮軼再次帶著兵馬出發(fā),仍舊是挑最近的城池開打。
第一天是勸降。
那邊與昶州都督一樣,剛開始不為所動。
等到第二天被大炮轟炸過后,他們瞬間喪失了所有的斗志……
接下來就是再次接管城池。
再次休整,休整完便往臨近的城池進發(fā)。
馮軼就這樣帶著軍隊一個接一個地將季國城池打下來。
當(dāng)然,并不是所有的城池將領(lǐng)都像昶州都督那樣識時務(wù)。
其中有些將領(lǐng)明明見到了馮軼大炮的恐怖之處,可還是出于對自己名聲的考慮,選擇頑抗到底,其結(jié)果自然是可想而知。
他們以為自己會青史留名,不過后世對此的評價卻貶多于褒,認(rèn)為他們不僅不識時務(wù),還完全不將士兵和百姓的性命放在眼里。
還有的將領(lǐng),知道自己打不過,便帶著軍隊直接棄城而逃。
這樣的做法當(dāng)然只是飲鴆止渴,不過是稍微延緩自己的死亡時間。
隨著時間一日一日過去,馮軼帶著軍隊直接打下了季國的大片地盤。
而她的威名已經(jīng)傳遍了五湖四海。
隨著其他州城的陷落,周邊的將領(lǐng)也逐漸理解了昶州都督的苦衷。
谷國朝堂上,過上半個月到一個月,便有前線捷報傳來,無一不是說鎮(zhèn)國郡主率領(lǐng)軍隊又拿下了季國哪個城池,就是戰(zhàn)事拖得長久一些的,也不過就在兩個月內(nèi)解決。
朝堂的眾臣們由一開始的驚訝,到后面逐漸習(xí)慣、交口稱贊。
魏冀對待季國的俘虜也采取懷柔政策,對待主動投降的將領(lǐng),在通過了品行測試后,除了要受谷國的管束之外,他們?nèi)匀荒芄僭谠殻瑢Υ切┌傩眨透莾?yōu)待,不止減免他們的賦稅,還促進他們與谷國原屬地的通婚往來,將谷國利用雜交技術(shù)培育出來的良種散布到這些州城。
于是,那些本來還覺得自己是季國人的百姓,漸漸的發(fā)現(xiàn)他們不僅能吃飽穿暖,還能享受谷國的庇護,當(dāng)起谷國人來,簡直比當(dāng)季國人幸福了百倍。嘗到甜頭后,他們的心理天平瞬間倒向了谷國,開始逐漸地以谷國人自居。
就這樣,季國的城池在以極快的速度減少,而谷國的地盤卻越來越大。
季國上下也逐漸意識到了馮軼的可怕之處。
他們的皇室不是不想講和,但每每有這個打算,便被伯家人知曉。
伯家人畫起大餅來,比任何人都厲害,不停地勸說,馮軼再厲害,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打敗整個季國,她的神器再厲害,也有用完的一天,等到了那天,他們便能迅速反擊,將丟失的領(lǐng)土打回來。
可惜隨著季國丟失的城池越來越多,眼見馮軼征伐的速度完全沒有隨時間的流逝而變慢,季國的皇室自然也開始變得不滿了起來。
他們開始質(zhì)疑伯家,將一切罪責(zé)都推脫到伯家身上,認(rèn)為要不是伯家一直在挑撥蠻國與谷國,繼而敗露,也不至于讓谷國抓住把柄,然后在收拾了蠻國后,便將矛頭對準(zhǔn)了季國。如若不然,他們還能跟谷國維持友好的表象,不至于被一個還未成年的鎮(zhèn)國郡主,帶著軍隊一步一步逼近皇城。
而伯家人卻不覺得錯在自己家族,反而對著季國皇帝直言,谷國擁有了這樣強悍的武器,就是他們沒有過錯,谷國人定然也會栽贓他們,好挑起戰(zhàn)爭,畢竟沒有哪個皇帝不想著統(tǒng)一天下的。
這一句倒是讓季國皇帝覺得有理。
在懼怕之中,他又不愿意放棄自己的地位,對著谷國俯首稱臣。索性季國的領(lǐng)土很大,馮軼還不能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就直接打到皇城,還能給他留些時間慢慢觀察考慮。
只是,他們還是小瞧了馮軼。
在經(jīng)過了一年多時間,差不多打下了季國四分之一的領(lǐng)地后,馮軼便不再考慮城池之間的距離問題,反而以一條直線的進度,朝著季國的皇城逼近,就像當(dāng)年朝著蠻國王宮逼近一般,區(qū)別就是沒有那般長驅(qū)直入。
季國的領(lǐng)土雖然大,但也經(jīng)不住馮軼這樣搞呀!
眼看著馮軼離皇城越來越近,季國的皇帝急壞了。
他中途也想過各種辦法,還試圖派人去刺殺馮軼,可惜馮軼身邊人完全沒給他們留下任何機會,往往還沒靠近到馮軼的身邊,殺手們就被訓(xùn)練有素的羽林軍們直接攔截下來。
所有計劃全部以失敗告終,整個皇室也急得差點頭禿。
這個時候,他們終于開始考慮起跟谷國低頭。
尤其是在馮軼打過來,離皇城只隔了一個城池的時候,季國皇室徹底慌了。
他們開始派遣使臣來到馮軼面前求和。
馮軼只是一個態(tài)度。
“讓我放過季國也可以,將季國并入我谷國版圖,季國皇帝自降為季王,前往我谷國皇城待命,交出伯家所有人、和與伯家相干之人,我便放過季國上下。”
這樣的條件無疑苛刻到了極點。
消息傳回到季國皇室后,頓時引起了軒然大波。
要說交出伯家也就算了,但馮軼的要求是還要交出與伯家相干之人。可與伯家相干之人,無一不是季國權(quán)貴,他們怎么可能自投羅網(wǎng)?
就在整個季國皇城的人都覺得馮軼實在囂張,開始各種抵觸之時,馮軼再也沒跟他們過家家的意思,帶著軍隊朝著最后一個普通城池進發(fā)。
不到半月的時間,她順利拿下了與季國皇城的相隔點。
這次她沒讓軍隊休整,而是帶著他們直接朝著季國皇城逼去。
兩天的時間,谷國的軍隊已經(jīng)來到了季國皇城面前。
看著那比谷國皇城更加輝煌的城池,馮軼騎著馬待在遠處,讓人朝季國皇城上的將士喊話。
“我們乃谷國鎮(zhèn)國郡主御下,奉勸普通的將士一句,投降繳械者不殺!給你們一個時辰的時間考慮!若是一個時辰后仍不打開城門,我們將發(fā)動進攻!”
第69章 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內(nèi)!
這一路打過來, 到了后面,但凡提到谷國鎮(zhèn)國郡主的威名,對面的守城將士就得抖三抖。
這次面對的是季國皇城, 駐守皇城的同樣是季國皇帝的心腹。
縱是這樣,對方聽到谷國這邊的宣告,也忍不住心涼了許多。
最重要的是, 季國皇帝本想帶著人逃跑的,可是他們那邊的斥候卻發(fā)現(xiàn),馮軼這邊早已提前派了好幾支隊伍圍在皇城周圍, 守株待兔。
這樣的情況,就是跑都跑不了, 何況季國皇室拖家?guī)Э? 也很難跑出幾里地。
守城將軍也不想死, 但是季國皇帝對他不止有知遇之恩,還向他交托了在武將看來最為珍貴的信任。
抱著士為知己者死的想法,盡管不忍那些陪伴了他多年的屬下與他一同赴死,但他還是下達了一個最狠心的命令。
“寧死不可打開皇城城門!他們谷國若是想要進城, 就從我們的尸體上踏過去!!”
他這個將領(lǐng)一向得人心, 周圍的將士都是跟了他許多年的人, 聞言, 就是心中害怕, 但也堅定了決心。
“寧死不打開皇城城門!!”
“守住皇城!!”將士們齊齊回答。
“好!!”守城將軍滿意地笑了出來。
只可惜, 他們雖然得了許多州城戰(zhàn)敗的具體消息, 但對馮軼那邊的神器卻了解得還不夠深, 他們以為馮軼手中的神器只是用來攻城的。
馮軼這一路以來的戰(zhàn)役, 為了不傷普通百姓,所以每每都讓親兵隊壓制著打, 只攻擊城墻附近。
實際上,她研究出的大炮雖還到達不了前世的水平,但射程遠遠超過所有人的想象。
在季國皇城守城將軍做好了以身赴死的打算時,卻沒想到,馮軼會改換方針。
“這里是皇城的東城門,據(jù)我所知,季國的皇城布局與我谷國相近,并且比我谷國皇城的占地更大……”
馮軼早就從魏冀那里得知,整個季國的上層貴族基本都被伯家人籠絡(luò),也就是說,谷國與伯家交好的家族幾乎都住在東城這邊,而大炮射程正好覆蓋了東城區(qū)的范圍。
想到伯家人所做的一切,又見季國皇城守城將士沒有開城門的意思,馮軼放棄了最后網(wǎng)開一面的念頭。
她朝控制大炮的親兵隊隊員下令:“這次不用再留手,直接朝城內(nèi)開炮。”
“是!”親兵隊員毫不猶豫地回答。
他們再次調(diào)整了大炮角度,開始進行準(zhǔn)備工作。
季國皇城城墻上的將士見到他們這邊的動作,心里已經(jīng)開始發(fā)顫,但仍記得將軍的命令,一邊忍著不再看,一邊等待收割他們性命的神器降臨。
許多的士兵瑟瑟發(fā)抖地閉上了眼睛,甚至有不少人雙手合十,開始祈神。
只是很快,他們在聽到城外依稀傳來一些發(fā)射聲,他們城墻上卻并未多出什么東西后,覺得有些反常。
“莫非是那個鎮(zhèn)國郡主真的黔驢技窮了?”守城將軍與副將對視一眼。
副將斟酌了一下,正想表示贊同,卻忽然聽到反方向傳來‘轟隆隆’、‘轟隆隆’的爆炸聲。
兩人心中一驚,連忙反過城墻方向去看,只掃了一眼,便見到這爆炸是從城內(nèi)好幾個地方傳來的。
守城將軍渾身發(fā)涼、刺激得汗毛都豎了起來。因為他見到有一個爆炸的地方,正是來自季國的皇宮深處。
“怎……怎會如此?!!”
副將的眼睛也瞪得跟銅鈴一般,呼吸急促起來。城內(nèi)某個爆炸的方向,離他的宅邸極為相近,想到尚在家中的妻兒母親,他現(xiàn)在簡直心亂如麻。
“這……他們傳回的消息并未說這神器的攻擊距離如此之遠啊!”
“莫非是那谷國鎮(zhèn)國郡主先前還留手了?!”
想到這一點,兩人瞬間面如死灰。
若是對方只能攻擊城墻,那他們還能死守著不動搖,只需用命去填補,或許還能讓皇城撐上一兩月,但對方這次直接越過城墻攻擊城內(nèi),且爆炸的都是東城區(qū),隨意打中一個地方,死掉的都可能是季國的貴人。
兩人已經(jīng)能想象到結(jié)局了。
正如他們所想的那樣。
季國皇帝本想讓手下的皇城軍隊死守,至少也能拖延一下時間,只要等到了其他州城的支援,他們就還有救,季國也有救。
可是正當(dāng)他以為這會兒還能不受性命之威脅時,他忽然聽到一聲劇烈的轟鳴,心里便惴惴不安起來。
很快就有內(nèi)侍帶著極大的驚恐來報:“啟稟皇上,剛剛后宮的黎妃宮殿忽然降下天罰,側(cè)殿直接被炸了個大窟窿,還死了十多個內(nèi)侍宮女……”
“什么?!!”季國皇帝眼睛發(fā)直,大概已經(jīng)猜到了什么,只是不愿相信。
但就在他還心懷著希望,祈禱這所謂的天罰不是谷國所為時,馮軼那邊的炮彈再次射進了城內(nèi)。
也是湊巧,這次的一枚炮彈正好打在了離皇帝宮殿更近的御花園邊上。
那‘轟隆隆’的爆炸引得周圍的內(nèi)侍宮女更加驚慌了起來。
有幾個宮女正好路過,雖然沒有被炸死,但卻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全部瘋了一樣地朝著周圍逃竄。
“天罰!天罰來了!!天罰來了!!”
她們所過之處,引起的恐慌更大。
周圍的人瞬間開始亂套,更有內(nèi)侍連忙跟皇帝報信。
“皇上,那天罰在御花園旁邊的宮殿上炸開了一個口子,皇上,宮里已經(jīng)不安全了!快隨奴才逃跑吧!!”
內(nèi)侍的話深深刺痛了季國皇帝的自尊,他大發(fā)雷霆:“胡說八道!簡直是危言聳聽!朕乃真龍?zhí)熳樱裁刺炝P會降臨朕的皇宮?來人,將這個造謠生事的奴才拖下去杖斃!!”
周圍的內(nèi)侍宮女都心生恐慌,還有些遲疑。
正在那內(nèi)侍心中感嘆‘我命危矣’時,又有侍衛(wèi)從外面來報。
“啟稟皇上,皇城內(nèi)已經(jīng)有好幾個地方降下了天罰,死了有幾十余人了!”
這一句徹底打散了季國皇帝的希冀。
他再也坐不住,從龍椅上站起,“真……真是如此?!”
“千真萬確!”侍衛(wèi)也是滿面恐慌,“微臣恐覺這天罰暫時還不會停下……或許……”
“或許什么?!”
“或許跟那谷國鎮(zhèn)國郡主有關(guān)……”
季國皇帝的面色一白,又蹭的坐回了龍椅上。
這個時候,他的宮殿外更是來了許多人求見,其中都是他的妃嬪與皇子公主。
得到他下意識的宣見后,那些人都慌忙地擠了進來。
“皇上……”
“父皇……”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為何會有天罰降臨……”
“……該如何是好啊?!”
無數(shù)的聲音齊齊朝著季國皇帝涌來,令他頭昏耳鳴,只覺心跳都開始加速。
“住……住嘴!統(tǒng)統(tǒng)給朕住嘴!!”
他的一聲怒斥,終于讓這些人停了下來。
其中有個皇子忽然想到什么,正欲開口,結(jié)果又有守城將軍派來的士兵來報。
“啟稟皇上,城外那谷國鎮(zhèn)國郡主朝皇城內(nèi)發(fā)動了神器,造成了多處爆炸,成將軍完全守衛(wèi)不住,特意派微臣前來詢問皇上意見……”
“果真是那馮軼做的!?”季國皇帝又一次被驚起,忽然一陣頭痛襲來,令他忍不住按著太陽穴坐下。
他的妃嬪等人連忙上前表示關(guān)心。
“皇上,您怎么樣了?”
“您沒事吧?……”
季國皇帝一把將她們揮開,緊握著拳,心下猶豫不決。
最后還是他最看重的皇子,忍不住上前一步勸導(dǎo)。
“父皇,那谷國郡主來勢不可擋,現(xiàn)在若是不服軟,恐怕以后再無機會了……”誰知道他們會不會被這天罰給炸死?別說等什么支援,這被攻打的第一天就難以為繼了。
季國皇帝下意識看向他,這是他最足智多謀的孩子,也是他唯一沒被伯家沾染的孩子,是他預(yù)定的繼承者,也是他暢想中,統(tǒng)一了天下后,與伯家抗衡的希望。
就連他都這么說……
季國皇帝內(nèi)心終究是不甘,但過了一段時間,聽到遠處再次傳來的爆炸后,他還是強逼著自己松開了拳頭。
“派人,去將伯家人全部抓起來,同時讓成亦與谷國求和,就說……朕……答應(yīng)先前的條件……”
周圍的一些妃嬪眼睛忍不住瞪大,想到自己與伯家的暗中往來,本能地想要勸阻,但一想到,若是不求和,或許下一次天罰將落到了他們的頭上,頓時就將話語全部吞了下去-
另一邊,伯家人原和季國皇帝想的一樣,只要撐過一段時間,說不準(zhǔn)就有各地的支援前來。
雖然馮軼打下了季國三分之一的領(lǐng)土,但還是有不少的州城并未陷落,若是他們齊心一致,將支援全部派來皇城,說不定能抵擋馮軼的進攻,將她趕回谷國去。
抱著這樣的希冀,他們雖提前送走了一些家族最有出息的子弟,但大部分還是留在了季國皇城。
可季國皇城內(nèi)各處從天而降的炮彈徹底將他們的希冀擊碎。
伯家當(dāng)今家主正是與封老爺子一樣的年紀(jì),見過無數(shù)的大場面,但他萬萬沒想到會見到如今的一幕。
他一直引以為傲的伯若的傳承,在一開始就發(fā)揮不出任何效用,好不容易攻破的連弩機、床弩等等,在與谷國的戰(zhàn)役中毫無作用,對方的武器射擊范圍比他們遠太多,彈指間,檣櫓灰飛煙滅,原來不是夸張手法。
而今日,馮軼更是讓他明白了什么才叫神器。
從城墻外直接打到城內(nèi)幾十里的地方,這樣的武器,到底誰能抗住?
敗了……
伯家徹底地敗了……
他們甚至連馮軼的對手都算不上,簡直就是被對方碾壓。
聽到下人傳來的消息,他便猜到季國皇帝的下一步動作。
只是讓他束手就擒是絕對不可能的……
想到這里,他連忙將家族所有成員集結(jié)了起來。
“將所有大門偏門全部封死,打開地宮,將儲備的弩箭連弩全部取出,但凡狗皇帝派人過來,全部將其射死!”
就算終歸一死,他也絕不對讓整個伯家成為季國皇帝取悅馮軼和封家人的工具。
這也是伯家的最終一擊。
他們抵擋不了馮軼的進攻,還不能讓這季國皇帝吃痛嗎?
等到季國皇帝派的軍隊到來,包圍了整個伯家后,他們卻發(fā)現(xiàn),伯家的所有門都緊閉,無論他們怎么敲門都不開。
正在他們想要強行突破大門的時候,有士兵忽然驚呼一聲。
帶頭的將領(lǐng)一看,便見到伯家的城墻內(nèi)已經(jīng)架起了許多守衛(wèi)臺,伯家人紛紛用弩箭等物對準(zhǔn)了他們。
“殺!”
隨著一聲下令,許多的弩箭朝著他們急射而來。
“快撤!”將領(lǐng)連忙號令,只是也已經(jīng)晚了。
許多的士兵都被弩箭射中。
好在那將領(lǐng)機靈,帶著部分士兵躲過了一劫。
他帶著人躲在遠處的轉(zhuǎn)角,看著伯家人瘋狂的舉動,頓時大為惱怒。
“我就知道這伯家人絕對不是善茬,虧得陛下此前這般信任他們,他們竟還私藏了如此多的武器,早知如此,就應(yīng)該勸了皇上將伯家全部抄家!”
可惜現(xiàn)在為時已晚,他們還痛失了許多士兵性命。
不過這將領(lǐng)自己也不是善茬,轉(zhuǎn)頭便想出一個辦法。
“去找一些弩箭和燃油過來,既然伯家人做初一,我們就做十五。”
沒一會的功夫,士兵們便帶著東西轉(zhuǎn)還,在將領(lǐng)的授意下,在弩箭箭頭包裹了棉布和燃油,點燃之后直接往伯家□□去。
伯家還是被自己制造出的東西反噬,隨著越來越多的火箭攝入,各處都開始被火苗點燃。
尤其是某支火箭正好射在伯家的柴房,一下子便將其引燃,然后火勢就此擴散開來。
隨著燃燒的地方越來越多,伯家人終于被逼之角落。
而此時的守城將軍成亦,也早已與馮軼交涉成功。
馮軼部分親兵隊繼續(xù)帶人守城,其他隊伍,交接城墻的交接城墻、跟隨馮軼入城的入城。
前有皇城軍隊和羽林軍進行搜查護衛(wèi),后有兵馬跟隨,馮軼長驅(qū)直入。
在基本控制了那些重要之處后,馮軼最終帶著人來到季國的皇宮之前。
季國皇帝已經(jīng)下了命令,皇宮所有的守衛(wèi)都集中到了皇帝的宮殿周圍。
等到馮軼一來,原本熙熙攘攘的宮殿周圍變得落針可聞。
隨著羽林軍和谷國皇城士兵的開路,馮軼最終被讓了出來。
見到馮軼的模樣,季國那邊的人都忍不住怔了怔。
雖然早就聽說了谷國鎮(zhèn)國郡主十四歲多,可是真的當(dāng)一名十四之齡的女孩帶著勢不可擋的軍隊來到他們面前時,他們還是產(chǎn)生一種難以置信之感。
像馮軼這樣的年齡,莫說許多男孩都才初通一些道理,女孩甚至可能還學(xué)不會多少東西,可她呢?已經(jīng)能帶著軍隊各方征戰(zhàn),成為威震四方的大將軍,步步為營,直接替谷國皇帝接連打下蠻國與季國。
天底下為何會有這樣的人?為何會有這樣的女子?!
季國皇帝多想對方是自己人,可惜一切都只能是妄想。
他一臉頹廢,向馮軼遞交了降書,還有甘愿將季國并入谷國的承諾書。
馮軼從轉(zhuǎn)交的昱燕手中接過,認(rèn)真看完。
季國與谷國從前并屬一國,文字是互通的,所以馮軼并不需要人翻譯,在蓋著季國玉璽印章的地方看了一眼,最后將其收起。
她也不怕這季國皇室出爾反爾,畢竟前世有一句響徹華國的話,叫做‘尊嚴(yán)只在劍鋒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內(nèi)’。
若是季國反悔,大不了再打他們一回!
等到她點點頭,讓人將季國皇室人全部圈起來,軍隊全部接手過后,接下來便輪到了最重要的環(huán)節(jié)。
那個明明與她牽扯了這么久,但卻還未真正接觸過的家族。
他們害死她親生外公和舅舅,甚至間接讓她親生母親失去依靠,才導(dǎo)致她的死亡,還有她的養(yǎng)父家族封家,因為他們的一己之私,不僅這么多年不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人群中、還幾經(jīng)流亡遷徙,更有無數(shù)的工匠,被他們抓走斃命。
他們的野心害了無數(shù)人,也是她此行最重要的目的。
那邊,被季國皇帝派去進行抓捕的將領(lǐng)也面臨著最危機的時刻。
伯家人確實被逼到了角落,但他們卻完全不想束手就擒,仍然帶著弩箭與他們互相對峙著。
對峙了好一段時間過后,馮軼終于帶著親兵隊來到。
或許是對這方面極其敏感,伯家的人一下子就感覺出了不對。
季國皇帝派來的將領(lǐng)忽然就變得膽大了起來,竟然開始頻頻露頭朝著他們射出弩箭挑釁。
等到伯家人想要進行反擊的時候,殊不知昱燕他們的槍支已經(jīng)在暗中對準(zhǔn)了他們。
在他們?nèi)滩蛔〕鲱^之時,還沒等他們將弩箭射出,昱燕他們的子彈已經(jīng)先行來到。
“砰砰砰砰……”槍聲在這一片天地中響起。
許多伯家人帶著迷茫的表情落下守衛(wèi)臺。
這樣的異狀自然吸引了其他伯家人的注意力。
還不等他們反應(yīng),昱燕他們的手榴彈已經(jīng)來到,一個個鐵球樣式的東西被丟進伯家人所處的角落中。
只聽‘砰!砰!砰!……’的爆炸聲響起,無數(shù)的伯家人帶著恨意飲恨而去。
有了親兵隊的進攻,伯家人再也支撐不住,然后被破了側(cè)門,然后在親兵隊的威脅下盡數(shù)落網(wǎng)。
死的死、傷的傷、被抓的被抓……
伯家人縱橫了這么多年,終歸落到了這個下場。
馮軼沒有絲毫憐憫,直接讓人將他們抓到了季國皇宮之中。
在戰(zhàn)斗的時候,伯家的家主不小心被手榴彈彈片擊中,含恨西去,所以現(xiàn)在的伯家群龍無首。
得知此事的馮軼直接命了親兵隊對這些人進行拷問,然后得出了無數(shù)與他們交往密切的人名單,又令親兵隊分開帶人去進行抓捕……
在他們的鐵血震懾下,季國皇城的人簡直像是一群被圍困在狼群中間的羊,一個一個被親兵隊帶了出來-
在封鎖之中,馮軼讓軍隊全城搜查了許久。
等到完完全全將該抓之人抓捕,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快一個月。
最后的結(jié)果雖算不上令馮軼極其滿意,但也還不錯。
伯家的嫡系子弟被送走了一些,但大部分的伯家人都已經(jīng)被捕。
馮軼命人沿著線索去追捕,而剩下的伯家人,她只留下幾個稍微識相的,其他的全部斬首示眾。
在季國的菜市場行刑臺,一個接一個的伯家人被送了上去。
那些在季國作威作福、背地里各種擾亂谷國的罪魁禍?zhǔn)讉儯K于付出慘痛代價。
行刑臺旁不時傳來痛苦的哭聲,可惜卻傳不到馮軼的耳中。
此后,馮軼又一次從季國皇城踏上前往季國其他州城的道路。
或許是她的鐵血手段實在令人害怕,也或許是有了季國皇帝的降書和承諾書,其他的州城都沒怎么反抗,便被馮軼帶領(lǐng)的軍隊收入囊中。
等到將最后一個州城并進谷國地圖,馮軼也終于完成了這次的使命。
時年順行十六年九月底,馮軼助魏冀完成了繼前朝之后的大一統(tǒng)。
之后她便將原季國的事情全部交給了魏冀派來的軍政人員手中,自己則班師回朝。
從季國最遠的州城,回到谷國皇城,馮軼足足花了二十來天的功夫。
所過之處,聽到她名字的百姓,無不拜服。
按理,這樣大的功勛,足夠稱得上一句功高蓋主,因為原季國的領(lǐng)土所在地百姓,可能并不知道谷國的皇帝是誰,但卻一定知道鎮(zhèn)國郡主的大名。
谷國的朝堂中,在經(jīng)歷了巨大的歡喜過后,也開始生出了一些陰謀論來。
“這鎮(zhèn)國郡主手握神器,又有這極為厲害的親兵隊和羽林軍,若是生出反叛的心思,豈不是將整個谷國江山奪走也不無可能?”
“功高蓋主啊功高蓋主!那原季國領(lǐng)土的百姓,只識鎮(zhèn)國郡主馮軼,又有何人知道這谷國江山姓魏?!”
“恐這鎮(zhèn)國郡主生出野心,得勸皇上稍加注意才行!”
“馮軼本就與我們不對付,如今權(quán)勢滔天,正好趁此機會,建議皇上卸了她的兵權(quán)與政權(quán)……”
第70章 鎮(zhèn)國郡主乃神女下凡!
許多生出陰謀論的人, 全然忘了馮軼還不滿十五歲。
在馮軼回到皇城的前幾天,朝堂上便開始陸陸續(xù)續(xù)出現(xiàn)對馮軼的彈劾。
“陛下,鎮(zhèn)國郡主手中那武器實在是有傷天和!若是日后她用此武器對準(zhǔn)了谷國百姓又該如何?!”
“陛下, 臣聞季國原屬地的百姓與這鎮(zhèn)國郡主的親兵隊有所勾結(jié)……”
“陛下,鎮(zhèn)國郡主不過是個臣屬,大戰(zhàn)時候卻將大公主與二公主金尊玉貴之身派往前鋒軍隊, 其心可誅啊……”
魏冀看著這些人一個個出來跳腳的樣子,眼神一點一點陰沉下去。
若不是早知軼兒的出身,聽聞這些人的話語, 他或許還真的要仔細(xì)斟酌一下,但他深知, 就是臺下這些人背叛谷國, 軼兒也不可能背叛, 她的氣魄豈是這些人能揣度的?!
太傅等人聽聞這些朝臣的話,便知道他們鬧的是哪出幺蛾子。
自從神女殿下成功將季國吞并,這些人便無時不刻想著將她扳倒,但他們卻不知, 皇上懷疑誰也不會懷疑殿下。
他們將那些發(fā)聲的大臣一個一個記下來, 等待日后重點關(guān)注。
倒是有一個剛從地方上提拔回皇城的愣頭青, 竟然直言道:“陛下, 鎮(zhèn)國郡主一介女子之身, 這次征戰(zhàn)季國, 竟然敢擅自越權(quán)成為主帥, 豈不是打陛下的臉?!打咱們谷國男子漢將士之臉?!”
這人雖聽聞過鎮(zhèn)國郡主頗為受寵, 但還未親自見過, 甚至連馮軼手中有一塊‘如朕親臨’的玉牌都不知道,更是觸犯了魏冀一個極大的忌諱。
他的話一落, 不止是太傅等人無語至極,就連原本想要趁著這次機會,就算扳不倒馮軼,也要讓她在皇上心中留下芥蒂的大臣們都嘴角抽了起來。
這什么人啊?!他們好不容易找出一些不觸犯這個忌諱,又能告狀的理由,被他這么一說,得了!
果不其然,魏冀的臉色直接難看起來。
不過還不等他出聲,朝堂偏后方的一名女官徑直站了出來。
“啟稟陛下!兵部三庫主事此言簡直是將陛下推行的女子從軍從政之事置若罔聞!就連陛下都不曾因性別對女子大加歧視,這兵部三庫主事卻因鎮(zhèn)國郡主女子之身便這樣大放厥詞!”
魏冀往她的方向看去,卻發(fā)現(xiàn)原是今年取得了科舉狀元的慶南侯二女魏冰語。
她的表情看上去尤為氣憤,顯然已經(jīng)忍了許久。
趁著機會,她直接將先前那些朝臣的話也踢翻。
“并且,若不是郡主殿下制出了神器,恐怕我谷國還在承受這蠻國、季國、禾牧族的三面夾擊!吃水不忘挖井人,谷國的和平是誰打下來的?!臣想提醒某些人,不要做忘恩負(fù)義之徒!”
“難道你們想蠻國卷土重來?季國再次分裂出去?禾牧族不再因懼怕而主動退避三舍?!竟還說郡主殿下手中武器有傷天和,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這些話簡直將之前彈劾馮軼的臣子說得啞口無言。
堂上另一位女官也站了出來。
“臣以為冰語大人說得極是!且說鎮(zhèn)國郡主殿下親兵隊與民勾結(jié),也要拿出證據(jù),若沒有證據(jù),豈不是憑空污蔑?還有大公主二公主一事,若不是二位公主大仁大義,想要親自上陣殺敵,不然鎮(zhèn)國郡主豈能指使得動堂堂公主?既然兩位公主都沒說什么……何須其他人多言?”
最后一句,簡直就差說一句‘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了。
那些出聲的臣子被說得臉色鐵青。
魏冀的臉色終于緩和過來。
見到兩位女官將那些人懟得臉色訕訕,太傅等人出了口氣,也開始紛紛附和起來。
“老臣以為兩位女官大人說得極是。”
“臣也以為是。”
“臣附議……”
就連之前差點被兵部三庫主事拉下水的其他武將都開始紛紛贊同。
“郡主殿下乃女中豪杰,臣等望之莫及……”
風(fēng)向一下子就扭轉(zhuǎn)過來。
等到許多人都發(fā)表了意見之后,那些想要搞事的朝臣才發(fā)現(xiàn),滿朝文武,有三分之二以上的人都是站在馮軼那邊的,就是不站她那邊,也是中立明哲保身派,這樣一看,他們這些人,簡直就像那戲臺上唱戲的。
他們原本還想著馮軼看上去這樣受人擁戴,起碼也會讓皇上心中生出忌憚吧,結(jié)果偷偷往上頭一瞧,發(fā)現(xiàn)魏冀竟然臉色舒暢,仿佛所有人夸獎的是他。
那些大臣終于徹底地死了心了。
提到馮軼以女子之身越權(quán)的兵部三庫主事更是直接被魏冀痛斥了一頓,直接降職三等,好不容易混上來的位子就這樣丟了……-
闊別兩年之久,馮軼終于再次返回皇城。
只是還沒看到久違的城墻,他們就先看到了站在皇城門口等待他們的魏冀、皇后和諸多朝臣。
幾乎在馮軼他們到達相鄰州城的時候,魏冀便得了消息派人準(zhǔn)備起來。
他簡直給了馮軼最高規(guī)格的迎接凱旋模式。
見到馮軼他們的隊伍遠遠出現(xiàn),便情不自禁地往前開始走了起來。
皇后和其他人自然都陪著。
令馮軼他們沒想到的是,除了皇上等人,城門附近還有許許多多的百姓,全是聽聞鎮(zhèn)國郡主搬兵回朝,想要來一睹郡主威武英姿的。
馮軼他們一現(xiàn)身,氣氛瞬間熱了。
當(dāng)馮軼他們提前下了馬,朝魏冀他們會和而去,周圍的百姓們徹底歡呼起來。
“鎮(zhèn)國郡主殿下千歲!鎮(zhèn)國郡主殿下千歲!!……”
倒是跟著馮軼的紀(jì)羨有些緊張,生怕這些百姓的舉動讓皇上心生不滿,卻不知,讓百姓來親眼看他們谷國的戰(zhàn)神郡主,本就是魏冀特賜的。
馮軼終于來到魏冀和皇后面前。
“皇上、皇后娘娘,馮軼不辱使命!”
看著馮軼拱著手、一臉言笑晏晏的模樣,魏冀兩人均不由自主地面露由衷欣喜。
“干得好!!”魏冀在她已經(jīng)長高許多的肩膀上拍了拍,眼中全是欣慰。
“軼兒辛苦了。”皇后更是親自上前摸了摸她的臉蛋,拉著她的手,檢查她有無受傷。
三人像是一家子似的。反倒是跟在馮軼身后的大公主和二公主,沒太大存在感。
等到與馮軼說過話,兩人才將目光放在兩個女兒身上,見到她們英姿颯爽、除了曬黑一些并無任何變化,不由欣慰笑了。
又將后面朝他們跪拜而下的將士們請了起來。
馮軼也掃了一圈,發(fā)現(xiàn)太傅他們所有人都在場。
他們一個個的滿臉激動,用崇敬的眼神望著她。
“殿下辛苦了!”
“殿下辛苦了!……”
馮軼跟他們打過招呼,才道:“辛苦的其實不是我,是所有的將士……”
魏冀當(dāng)即大手一揮,“朕已命戶部備好封賞,參與這次征戰(zhàn)的將士們,每人都有!”
“喔!喔!喔!謝謝陛下!!陛下萬歲!!”馮軼后面的將士們激動得大呼。
看著這些激動的、真誠的笑臉,魏冀更加滿意起來。
事后,馮軼先讓將士們先各自回營,自己則帶著昱燕他們陪同魏冀回皇宮。
馮軼終于不用再自己騎馬,而是連同大公主、二公主,被魏冀和皇后帶到了他們出行的超大御駕之上。
沒有了外人,他們終于可以親密說話。
“軼兒,你看看你,都瘦得不成樣子了,回宮之后,定要好好補一補才行……”皇后很早就想說,可惜現(xiàn)在才有機會。
馮軼倒沒覺得自己有太大變化,“沒有啊,我吃的更多了。”
大公主和二公主可是一直跟在馮軼身邊的,笑著道:“其實是軼兒抽條了……”
想當(dāng)初,初見時,軼兒還是個九歲的孩子,現(xiàn)在都快十五了……
想到這里,大公主和二公主才忽然想起什么,看向她們父皇母后。
魏冀?jīng)]說什么,皇后卻暗示了她們一下。
兩人立即恍然大悟,也不多說。
她們就覺著好似忘了什么,現(xiàn)在才想起來,軼兒過幾日就要滿十五,也就是要及笄了!
馮軼卻不知道,所有人都在瞞著她,想要給她一個大大驚喜。
她穿越過來這么多年,除了封家人每年為她慶生,她自己要管的事情太多,根本就記不住自己的生日,所以還沒意識到她的一個重要日子即將到來。
她還想著軍營的未完之事,趁著自己還未忘記,將事情全部跟魏冀說一遍。
“派出去尋找伯家子弟的人偶有消息傳回,聽說有一些從東海那邊搭乘船只,前往了某個島國,還有的聽說了伯家之事,主動想要來尋我復(fù)仇的,已經(jīng)被我的親兵隊直接手刃,另一些,或許要些時候才能尋到……”也有可能,像封家以前那樣隱姓埋名下去,再也找不到蹤跡。
若是他們非要自不量力地繼續(xù)尋麻煩,那馮軼自然不會放過。
不過若他們識相下去,以古代的信息傳播度,說不定還能獲得一線生機。
魏冀知道伯氏定然痛恨馮軼這個滅門的仇人,所以為了以絕后患,早就下命令,讓手下的人必須慎重以待。
“無事,左不過是螳螂擋臂、不成氣候了……”
“也是……”馮軼又說了些自己在行軍之中的其他事情。
“這兩年還是有不少將士受傷,好在我與阿仁爺爺多研制了些青霉素,他們絕大部分都挺過來了……”
說了一會之后,她才恍然想起來。
“對了,十四公主呢?”馮軼心里一直記掛著對方。
她并沒有成親的想法,并且根據(jù)魏冀的意思,對方還想讓她來教導(dǎo)十四公主這位繼承人。
想到自己為對方取的名字和期盼,她的心里自是非常愿意的。
“華兒這陣子愈發(fā)調(diào)皮,就指著軼兒你回來管教呢,本想將她帶著來迎你,但皇上下令讓百姓來圍觀,想到人多嘴雜,我便將她拘在宮中了。”
自從后宮幾個出挑的妃子,因馮軼的事情連續(xù)遭到貶罰后,后宮的其他人乖得跟什么似的,魏冀又不再有顧慮,自此不再往后宮添人,現(xiàn)在的后宮簡直和諧得不能再和諧。
“我已經(jīng)許久沒有再見到她了……”馮軼想到那張可愛臉蛋,也是萬分想念。
皇后笑了笑,然后與魏冀對視一眼,兩人好似交流了什么信息。
魏冀輕輕點頭。
大公主和二公主注意到她們父皇母后的動作,卻不明所以-
馮軼也沒想到,兩歲的十四公主竟然跟她沒有生疏半分。
要知道她當(dāng)初雖然天天進宮陪著對方,可對方那時候剛出生,并且陪了兩個月,她便直接出征去了。
只見十四公主長得跟個雪團似的,可愛得不得了。
聽皇后說了馮軼的身份后,對方本來就機靈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一顛一顛朝她跑過來,抱著她的大腿就喊道:“師虎虎……師虎虎……”
又甜又奶的小聲音簡直把馮軼的心都喊化了。
“你已經(jīng)會說話了呀!”馮軼一把將十四公主抱起來。
并且剛才……對方好像喊的是……
馮軼看向皇后,得到皇后一個點頭,“我時常將你的厲害事跡講給華兒聽,她對你可是非常崇拜,自己便說要拜你為師呢!”
所以她確實是喊的師父父,只不過現(xiàn)在還咬字不清晰,便變成了‘師虎虎’。
大公主和二公主對這個妹妹也極其疼愛,上來逗弄。
得知是兩個姐姐后,十四公主同樣甜甜地喊了人。
只是當(dāng)兩個公主也眼饞地想要抱抱她時,她卻直接把頭埋在馮軼懷中,不愿出來了。
馮軼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跟自己投緣的孩子,心里軟得不行,之后走到哪里,便將十四公主帶到哪里。
十四公主也極其配合,但凡她說什么,就是魏冀和皇后說得不一樣,也只聽馮軼的。
令魏冀和皇后連聲取笑他們生了個小沒良心的。
不過看著他們的表情,便知道絲毫不介意,并且樂見其成-
馮軼回了皇城,發(fā)現(xiàn)還是有挺多變化的。
上朝的時候,朝臣中除了她與大公主二公主,也出現(xiàn)了不少女官的身影。
尤其是魏冰語,見到馮軼之后,簡直激動得不得了。
越是了解馮軼,她對馮軼便越加崇拜,何況馮軼對她本就有恩,自從得知馮軼帶著軍隊出征,她初始還特別為其感到擔(dān)憂。
后來從慶南侯那里得知頻頻傳來捷報,她便放下心,然后將馮軼視作了榜樣。
為了自己的前途和慶南侯府,更是為了日后能站在馮軼身邊,她越發(fā)努力。
因為本身就被慶南侯下了大功夫培養(yǎng),現(xiàn)在遇到合適時機,她憑借國子監(jiān)監(jiān)生身份參加會試,竟一舉考上了狀元!
成為第一位名正言順的女狀元后,魏冰語的名聲可是傳遍了整個谷國。
除了她之外,同期還有其他的幾位女子也被選做進士,成功入了官。
有了這樣的開頭,還有魏冀在暗中的助力,日后女子的處境定然會變好許多,加之現(xiàn)在有了羽林軍這樣允許女子入伍的軍隊為開頭,各地的軍隊也會有效仿,屆時自然有專門的女子軍隊產(chǎn)生,女戶的存在就更加便宜。
馮軼能想到許多,不禁露出衷心的笑意。
魏冰語她們很快就將先前發(fā)生在朝堂上的事情告訴給了馮軼,馮軼卻完全不當(dāng)回事。
“且隨他們?nèi)ィ鳛楣賳T,不想著為皇上分憂、不想著為百姓解難,總把眼睛放在這種雞毛蒜皮的事情之上,他們?nèi)蘸蟮某删鸵簿瓦@般了。”
馮軼是當(dāng)著許多人的面直接說的,并且還有彈劾她的言官聽到,頓時羞得面紅耳赤,后來再也不敢正眼看馮軼。
這句話得到擴散后,被太傅等人奉為圭臬,許多人也完全不敢再冒頭與她對著干了。
或許是有了馮軼這顆‘定海神針’,現(xiàn)在各地的動亂都變得少了許多。
加之魏冀的利民政策,讓百姓們安居樂業(yè),除了剛收進來的季國原屬地那邊偶爾有些事情傳過來,其他的地方上看上去一片大好。
馮軼稍了解一下,便又將心思放到各種研究上。
正當(dāng)她想要跟魏冀說一下,便離開皇宮,回她工廠仔細(xì)制作一下計劃之時,卻被與魏冀在一起的皇后勸住了。
“華兒剛等到你回來,那什么計劃,又豈急于一時,軼兒你還是留在宮中,先陪華兒一段時間吧?”
十四公主特別聰慧,一聽就明白馮軼是要離開,立即用一副淚眼汪汪的表情看向馮軼,然后跑到她身邊,抱住她的大腿不放。
馮軼頓時哭笑不得,只能答應(yīng)下來。
由于魏冀體諒她征戰(zhàn)這么久的時間,難得能放松一下,便讓她推了政務(wù)和軍務(wù),除了第一天后,連朝都不上,就專心在宮里帶著十四公主玩耍。
她還為十四公主想出許多益智游戲,想著為對方的學(xué)習(xí)做鋪墊,卻不知,她離開朝堂的這幾天,發(fā)生了一件轟動的大事。
“朕欲立十四公主魏繼華為皇太女,日后繼承我大魏江山,立鎮(zhèn)國郡主馮軼為太女太傅,培養(yǎng)我谷國繼承人……”
雖然早有朝臣猜到他或許要立皇后之女為繼承人,但眾人萬萬沒想到,皇上竟會舍棄大公主,立十四公主這個幼女,一些大臣下意識要出來反對。
結(jié)果還不等他們開口,魏冀直接訓(xùn)斥了回去。
“朕的旨意已決,說出來只為告知你們,其他的莫要多說!”
見到他的臉色,朝臣頓時不敢再說什么,只能默認(rèn)下來。
太傅等人早就得了魏冀的授意,全然不驚訝,直接齊齊道:“陛下圣明!”
下了這個旨意后,魏冀又宣布了另外的事情。
“鎮(zhèn)國郡主的軍職,朕亦有加封想法,思來想去,唯有‘護國’二字最佳,朕宣布,加封鎮(zhèn)國郡主馮軼為護國大將軍,將羽林軍,更名為護國軍,仍由鎮(zhèn)國郡主統(tǒng)轄。”
馮軼的名號本來就有了鎮(zhèn)國二字,現(xiàn)在又將她的軍職提為護國大將軍,魏冀的心思已經(jīng)非常明了。
這可不是一般的信任能達到的程度。
朝臣們只能暗自為這盛寵捏把汗,希望鎮(zhèn)國郡主日后不會做出有害于江山之事才好。
等到說完這兩件,魏冀又緊接著說出一件與朝堂聽上去格格不入的事情。
“后日便是鎮(zhèn)國郡主十五歲生辰,朕與皇后在宮中為她舉辦及笄禮,諸位可帶家眷一同前來為鎮(zhèn)國郡主祝賀。”
說完,他輕聲咳嗽一聲,便宣布退朝。
被留下的朝臣們頓時才想起來,鎮(zhèn)國郡主今年也才十五歲!
當(dāng)初還有風(fēng)聞?wù)f,鎮(zhèn)國郡主是陛下與馮珂夫人的私生女,不過被陛下和皇后娘娘狠狠清理了一番流言。
許多朝臣都有自己的見解,不會人云亦云。
倒是這一次,皇上還真的表現(xiàn)得跟個父親為女兒舉辦生辰宴一般。
不過,一想到馮軼的親生父母已逝,皇上又對其看重得堪比國寶,會特意為其舉辦及笄禮也不出奇。
許多的朝臣明白魏冀的意思,回去之后,便立刻吩咐妻子將當(dāng)天事情推掉,務(wù)必要在后天與自己一同進宮參加鎮(zhèn)國郡主的及笄禮。
這樣一經(jīng)口口相傳下,沒半天,幾乎整個皇城都聽說了鎮(zhèn)國郡主后日及笄禮之事。
百姓們早就在家中供了馮軼的長生牌,聽聞這件事,竟然自覺地在馮軼生辰當(dāng)天,舉家舉戶地慶祝起來-
皇宮這邊,皇后也早就派了自己的女官親自去與封家人商量。
聽說皇上與皇后娘娘打算在皇宮為馮軼舉辦及笄禮,封家人自然沒有不應(yīng)的,還在皇后的邀請下,提前一天便來到了皇宮預(yù)備。
三個小伙伴中,昱鷹和小哥已經(jīng)長大,自然不能隨便進入后宮,所以在魏冀的授意下,跟在他的身邊,早就被他叮囑了先不要跟馮軼說及笄禮的事。
昱燕倒是一直與馮軼在一塊,但也早就被大公主二公主叮囑過了。
所以這場極為盛大的典禮,唯獨馮軼本人不知曉。
她還沒想到這輩子的成年禮會這么快過來,正在帶著十四公主玩耍。
“師虎虎,這個!好玩!”
十四公主拿著馮軼為她畫的數(shù)獨畫盤,開心地數(shù)著數(shù)。
馮軼發(fā)現(xiàn)她一教就會,就更加忍不住自己的人師之心了。
十四公主一整天都賴在她身邊,以至于她都忘了,皇后和大公主等人好像一直沒出現(xiàn)。
晚上,十四公主還是跟著她一起睡的。
只是等到第二日醒來,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小徒弟早就起來了。
她剛笑著摸摸對方的頭,誰知小徒弟竟然樂呵呵地朝著她說了一句令她意想不到的話。
“師虎虎,生辰!快樂!”
馮軼的眼中出現(xiàn)恍然。
她說怎么這段時間隱隱覺得哪里不對,尤其是皇后娘娘挽留她,讓她留在皇宮陪小徒弟玩耍的事,放在平常,肯定不會因為這樣便耽誤她的研究來著……
原來是留她在皇宮過生辰的!
馮軼只一瞬便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她的眼底閃過一絲感動。
隨后,昱燕和大公主等人也敲了敲門,帶著皇后安排給馮軼的宮女一一走了進來。
“軼兒,生辰快樂!!”
“謝謝……”
“今天是你的及笄禮,皇后娘娘讓我們特意等到今天才說,想要給你一個驚喜!”昱燕比馮軼早三年就成年,現(xiàn)在完全是個大姑娘。
她像模像樣地給馮軼行了一個禮儀,只是支撐不到三息,便恢復(fù)原形,直接朝著馮軼的床上坐了過去,笑著一把將馮軼睡亂的頭發(fā)弄得更亂了些。
有禮儀女官來給馮軼解析接下來應(yīng)該如何做。
及笄禮也就是成年禮,人生中也僅有一次,馮軼聽得認(rèn)真。
宮女們已經(jīng)為她安排了沐浴,等她沐浴完,還得焚香。
焚香完了之后,只給她穿了一身普通衣裳,發(fā)髻也只是綰了一個非常簡單的,不過妝容卻是重點。
這還是自長大以來,馮軼第一次任由別人為她梳頭和化妝。
昱燕一直在旁邊逗她,大公主和二公主也一直圍著她轉(zhuǎn),十四公主就更是窩在她懷里,對著她‘甜言蜜言’,簡直是將畢生所學(xué)的好話都毫不吝嗇地說給她聽。
進行到一半的時候,皇后和封家的女眷們也來了。
陶翠看著從自己眼皮子底下長大成人的孩子,眼中止不住的感動和驕傲。
其他的伯娘嬸娘,更是贊不絕口。
馮軼從起床開始,臉上的笑容便沒下來過。
等到時辰差不多后。
陶翠竟然領(lǐng)著馮軼及眾人來到魏冀的中勤殿,這里被設(shè)成馮軼的及笄禮禮堂。
主人自然是身為馮軼養(yǎng)母的陶翠,正賓是皇后,贊禮為先前馮軼參加過對方生辰的惠仁大長公主,還有馮軼的伯娘、大公主、二公主、昱燕她們,分派擯者執(zhí)事等等。
而周圍的觀禮者,更是各大朝臣以及家眷,簡直堪稱谷國最大的及笄禮。
馮軼在旁邊禮儀女官的指導(dǎo)下,一步一步地進行著。
去后殿換上了無比華貴的禮服,又在惠仁大長公主的唱詞、皇家樂官的奏樂中,皇后為她綰發(fā),帶上發(fā)笄、發(fā)簪、發(fā)冠等等。
旁邊不時有少女投來驚艷的目光,概因皇后為馮軼安排的東西,無一不是巧奪天工、無比稀有珍貴之物。
惠仁大長公主宣布禮成之時,等馮軼緩緩站起,周圍全是驚艷的目光。
恰在此時,魏冀更是將早就擬好的圣旨當(dāng)堂進行宣布。
“……加封鎮(zhèn)國郡主為護國大將軍、太女太傅,贈白銀萬兩、黃金千兩、珍珠百對、頭面十副、玉簪九雙、金杯八件……”
聽著田文硯輕描淡寫的話,眾人卻知道,這些東西聽上去簡單,但實物絕不簡單。
果然,當(dāng)內(nèi)侍抬著端著那些東西出場的時候,所有人都看得眼花繚亂,除了那白銀黃金,其他的每一件都足以稱得上價值連城。尤其是那頭面、玉簪、金杯等等,無一不是能工巧匠需耗時無數(shù)才能完成。
馮軼這種不喜奢靡的人都看得呆了。
她連忙跟魏冀道謝,卻不想,后續(xù)還沒完。
田文硯念完魏冀送給馮軼的東西,又加了一句:“為與鎮(zhèn)國郡主祈福,皇上決定大赦天下、免賦五年……”
當(dāng)初封馮軼為鎮(zhèn)國郡主時,魏冀已經(jīng)免賦三年,這次馮軼成年,魏冀更是加到了免賦五年。
僅因馮軼一個人,百姓便足足免了八年的賦稅。
與此同時,魏冀早已派出去的人也正同時在各地張貼皇榜。
見到免賦五年的字樣,所有見到的百姓都?xì)g呼起來。
不過這回終于有些不一樣,得知皇上免賦的緣由是鎮(zhèn)國郡主成年、為其祈福后,百姓們竟看上去比免賦還要高興。
“今日竟是鎮(zhèn)國郡主的生辰!請菩薩保佑郡主長命百歲!”
“請菩薩保佑郡主長命百歲!愿谷國長治久安!”
“菩薩保佑郡主長命百歲……”
無數(shù)的祝愿在各地響起。
與此同時,谷國的上空忽然出現(xiàn)一片巨大的天幕。
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所有人都能看得到了。
天幕上出現(xiàn)的赫然是完成了及笄禮,長身玉立,抱著十四公主站在長廊之上往下看的馮軼。
她為十四公主指著某個方向,眼神中仿佛滿是神佛的悲憫。
她教導(dǎo)十四公主:“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十四公主一字一句地跟著她念著。
百姓們初始還不知道天幕上的人是誰,但很快有人或認(rèn)或猜出了她的身份。
“是鎮(zhèn)國郡主!鎮(zhèn)國郡主乃神女下凡!”
“鎮(zhèn)國郡主乃神女下凡!!……”
谷國各地?zé)o數(shù)人紛紛對著天空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