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那團柔軟的小布料是白色的,上面好像還有藍色的圖案。
余妄嗓子焦渴得厲害,胸腔內(nèi)的心臟不安分地狂跳著,身上的血液都在往薄薄的臉皮上涌去。他站在盥洗臺前,眼睛死死通過鏡子盯著那處看。
他人還好端端地站在原地,靈魂卻仿佛出竅了一般脫離軀殼走到了換衣架前,微抖著手把那團藍白的小短褲拿起來。
軟軟輕輕的,拿在手里沒什么重量,是很親膚的材質(zhì)。
余妄突然又羞又臊,他確認門是好好反鎖了的,便做賊一樣呼吸急促地把輕軟的小布料蒙在了臉上。
彈性很好的布料被男人高挺的鼻梁撐出形變,余妄的皮膚立刻感知到那點輕微的阻力和被東西覆面的壓迫感,他頓時四肢百骸都酥.了,喉間不滿足地發(fā)出很低的聲音。
這樣就好像……就好像是夏時云坐在他臉上一樣。
夏時云愛干凈,就連貼身衣服都沒什么味道,余妄得很專注地搜尋才能捕捉到一點情澀的味道。
余妄急.喘得像剛干完活的牛,脊背正燥熱地往外冒著汗,恍惚感覺自己已經(jīng)撐開夏時云的兩條長腿,架在肩上,把鼻子深深嵌入軟得過分的縫.隙中。
要是真的陷進去了,豈不更是爽翻天。
他就像犯了病,幾乎要因這種過度的刺.積敢無接觸到達高……
“咚咚——”是指節(jié)在門上禮貌地敲擊的聲音。
夏時云關切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怎么了?您……你需要什么幫助嗎?”
對于新上任的男朋友,夏時云還很生疏,甚至有點拘謹。
見人進了浴室洗手卻半天沒人出來,夏時云終于忍不住上前詢問了。他擔心余妄是掉廁所里了,或者人有三急卻沒有紙,不好意思問他要……無論是什么原因,作為屋主還是得關心一下的。
余妄猛然回神,驚覺自己原來還呆呆地站在盥洗臺前。
夸下鼓起一團,緊繃得難受。
他深深閉了閉眼,掌心心虛地冒汗,嗓音干巴巴地找了個借口:“我……不知道哪個是洗手液。”
很蹩腳拙劣的理由,但夏時云毫不懷疑地相信了,懊惱地拍了拍腦門,抱歉道:“是那個瓶身有橘子圖案的!放在洗手架上,看到了嗎?”
夏時云用的日用品很多瓶身上都印著外文,看不明白也正常。
得到了男人低低的嗯聲回應,夏時云才放心地走開了。
余妄洗了手,嗅著空氣中清新甘冽的橘子香氣,有些狼狽地靠在瓷磚墻壁上平復了一會兒。
他吸了一口柑橘味的空氣,再從至深處的肺腑里沉熱地吐出來,聲音低啞:“你收斂一點……”
拜托別再發(fā)晴了。
要是把他老婆嚇跑了怎么辦?
他在臉上潑了一把冷水,鋒利的視線警告著自己,學不會克制的人是不配有老婆的。就像那個被他趕跑的渣男前任一樣,余妄剛才面上不顯,心里多少聽出了點名堂。
其實就是渣男想騙夏時云上床,而他老婆又乖又聰明,不上當,下..體控制大腦的渣男就忍不住出軌了,結果被夏時云發(fā)現(xiàn)了又死纏爛打不甘心。
雖然余妄氣得發(fā)狂,但也從此反面教材中學到了一點——夏時云喜歡克己復禮、有邊界感的人。
他會好好做到的。
稍稍平復了一下,余妄才從浴室里走出來。
夏時云瞥了他一眼,驚到了:“你的臉怎么那么紅?”
男人的臉上依舊是冷酷的表情,冷峻的臉部線條似乎比先前還要僵硬些許,然而淺麥色的皮膚卻不知為何蒙上了一層紅暈,一直擴散到耳廓去了。
余妄哪里敢說,只能冷淡地搖搖頭。
夏時云一愣,也沒再繼續(xù)追問了。
他感覺自己這個新男朋友似乎不太愛說話,和嘰嘰喳喳喜歡假體貼的周泊航簡直兩個極端。
不過他們現(xiàn)在也還不熟,少話反而是比較自在的相處狀態(tài),夏時云想想便也不在意了。
余妄朝他點了點頭,要走,夏時云連忙叫住他:“等一下!”
男人停住腳步,偏過臉去看他。
夏時云大步走到客廳里堆放禮品的一角,彎腰去拿地上的兩盒鮮花餅要送給他。
余妄今天幫了他大忙,說是救了他也不為過,還給他修好了壞掉的門把和燈泡,再怎么口頭感謝也顯得輕飄飄。
青年穿的是純棉的家居服,寬松舒適,這一彎腰就露出了一截腰腹。
余妄瞳孔猛地驟縮,大步上前,死死盯著他的腰,冷聲:“他打你?”
夏時云愣了一下,吃力地扭過脖子側(cè)身朝后腰看,發(fā)現(xiàn)上面有一塊猙獰的烏青。他皮膚白,這種痕跡一旦留下就會顯得很可怖。
他嘶了一聲,后知后覺有點痛:“哦,那倒沒有……這個應該是你沒來之前,我跟他拉拉扯扯然后撞門把手上的。”
余妄眉頭緊蹙,下頜緊繃,自責得像肺腑里有把燒紅的烙鐵在燙他,疼得心口一抽一抽的。
“抱歉。”
夏時云笑笑,不在意地往下扯了扯衣擺,然后把鮮花餅塞到他手中:“沒事兒。這個你拿回去吃,我去云南出差的時候在當?shù)乩献痔栙I的,味道很好。”
余妄不愛吃甜食,但這是老婆給的,不一樣。
他緊緊地捏在手里,繃著臉點點頭。
他會全部吃完的。
而后又蹙起眉頭,臉色沉得嚇人:“晚點,我給你拿藥膏,你自己涂。”
其實他很想代勞。
畢竟他的工作常有受傷風險,余妄應對這些磕碰外傷很專業(yè)了。但他們才剛談上,他也不敢僭越的做出給人揉腰擦藥的事,只能窩窩囊囊的這樣說。
夏時云送他到門口,彎起眼睛笑笑說:“好,謝謝你。”
話剛說出口,他自己都覺得生疏得過分。
再怎么說……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戀愛關系了,還是他主動答應的,現(xiàn)在把人當工具人一樣用完就讓人走,不太好。
但親嘴吧,似乎又過分親密了。
夏時云猶豫了一下,最后主動湊上去抱了抱他:“謝謝,你早點休息吧。”
余妄整個人都硬了。
先靠上來的是清淡的香氣,云一樣的裹住了他。
夏時云的擁抱很短暫,只輕輕環(huán)了一下他的腰就松開了,但卻讓他的腰眼都像被電流打過一般的酥麻。
余妄一句話也沒說,幾乎是落荒而逃。
走上臺階,又聽到夏時云在后面問他:“對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青年白皙的臉頰浮起淡紅,有些赧然。
談都談上了,還擁抱過了,他卻連男朋友的名字都還不知道,這天底下可能也是獨一份了。
余妄深深地看著他,嗓音低沉:“余妄。妄想的妄。”
但從今以后就不再是妄想的妄了。因為夏時云,他已經(jīng)美夢成真了。
……
思緒回籠,余妄回望過去,眼下是緊摟著夏時云的現(xiàn)實,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他居然能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現(xiàn)在。
不過遺憾的是把臉埋進去的愿望他到現(xiàn)在還沒實現(xiàn)。
因為這個舉動有些太銀糜了,做出來和他的人設不符,所以他一直忍著不做。就現(xiàn)在這樣也很好,現(xiàn)在這樣已經(jīng)幸福得他睡不著覺了。
余妄精神很亢奮,睡不著,于是就抱著睡得很香的夏時云狂吸。
滾燙的唇.舌輕吮著青年暖滑的脖頸,他們身體貼合得很緊。
余妄抱著他的腰,夏時云就很自然地夾著他的一條腿,糯米糍一樣黏糊又可愛。余妄很容易被他老婆這樣乖順漂亮的姿態(tài)所蠱惑,就又想親他。
今天是第一次和清醒狀態(tài)下的夏時云舌吻,那感覺太好了,余妄都想把人搖醒再來一次。
但他舍不得,所以只好像吸.人.精.氣的男鬼一樣用鬼祟的辦法汲取。
剛撐起身,余妄就看見夏時云放在床邊的手機亮了一下,有新信息送達。
驟然亮起的手機屏幕光亮在黑夜中很突兀。
夏時云休息的時候手機一律是靜音的,打擾不到他,此刻正無知無覺的睡得香甜。
余妄瞥了一眼睡相很乖的青年,手臂一伸,就將手機拿了過來。
他垂眼一瞥,剛才還因為甜蜜而急促跳動的心臟瞬間沉入深淵。
一條來自陳越的信息赫然在上——
【睡了沒,怎么樣了?跟你男朋友提分手了嗎?】
余妄茫然地合了合眼,懵了。
……分手?
分什么,他們不是正熱戀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