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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干嘛?不給摸?”

    第21章

    余妄哄著老婆睡覺, 自己卻還沒有困意。

    他靠在床頭,嘴角平直的弧度很悠閑愜意。唇邊傷口處隱隱傳來的刺痛讓他感覺很安心,嗯, 這傷受得很值。

    夏時云不僅關心照顧他, 還夸他聲音好聽,還答應了余妄很多不老實本分的要求。

    他們接了好幾次黏糊的吻,余妄還厚著臉皮求他一起洗澡, 挖掘了新場景和新姿勢。因為太幸福, 余妄差一點就失控了。

    不過, 余妄是不會被眼前這點短暫的快樂沖昏頭腦的。他沒有忘記老婆還在盤算要跟他提分手的事,除了用夏時云喜歡的身材去勾引他之外, 余妄還得全方位的提升自己的競爭力。

    本來他跟夏時云之前就是零分天注定, 十分靠打拼,他怕自己再不努力一點, 上天就要把給他的這僅有的一點點恩賜給收回了。

    余妄拿出手機,打開了網購軟件, 點進了男裝區。

    俗話說,老公的美貌,妻子的榮耀。

    余妄起了警惕心后去了夏時云的工作室一看,里面一水兒的潮男靚女,跟他們一比, 只穿著簡單運動服的自己確實太樸素了,搞不好夏時云已經對他這樣的裝束看厭了。

    男人的眼神遽然尖銳,手指飛快地在屏幕上點著,加購了一大堆男裝進購物車里。

    夏時云也沒睡著, 困瞇瞇地翻了個身,瞥見男友居然罕見地靠在床頭玩手機, 眼睛一下子就睜大了。

    余妄沒有手機癮的,每天晚上都是夏時云一縮進被窩,他也緊跟著放下手機躺下來……想到這里他就想嘆氣。

    這副場景換成別家情侶可能還挺甜蜜的,放下手機抱抱睡啥的,是很好的增進感情的睡前撫慰程序。

    但余妄放下手機,就只是為了睡覺而已。

    非常木訥的躺在他自己的枕頭上,兩人中間留出還能再睡下一個人的距離。

    不過,這副場景這兩天已經發生了細微的改變。

    雖然他們還是各睡一邊,還是無話可說,余妄還是那副冷冰冰的臉,但……余妄莫名其妙開始裸睡了。

    夏時云眨巴眨巴眼睛,分泌出一點晶瑩的淚液滋潤眼眶,悄悄地偷看玩手機的男朋友。

    夏日的空調涼被只蓋到男人的小腹,露出一點腹肌線條。往上,是鼓漲而形狀好看的胸肌——非常大,夏時云一手包不下。

    再往上,是很粗壯的鎖骨,和浮著一條淡淡青筋的脖頸。

    夏時云沒由來的發散思維,他聽人說太陽穴和脖頸處能看見青筋的人脾氣不好,現在看來這個說法太絕對了。余妄脾氣就非常好,從來沒跟他紅過臉。

    那條青筋的唯一作用好像只有在做噯的時候會明顯鼓漲起來,顯得男人非常性感。

    男人微垂著眼睫,專注地盯著屏幕,高挺的鼻梁被屏幕映上薄薄的亮光。

    光著上身往那兒一趟跟個男模似的。

    雖然他們的相處模式沒有什么變化,但余妄這樣子還怪養眼的,莫名比平時增加了一絲旖.旎的氛圍。

    夏時云看著看著,困意都輕了。

    想想分手以后,就看不到這副尋常的景象了,夏時云心里空空的,倏地朝男人伸出爪子。

    余妄渾身一震,手機都差點掉下來。

    他錯愕地看向夏時云,又低頭看著按在自己胸肌上的手。

    ……天,他老婆在摸他。

    主動摸他了,沒有喝醉酒……

    余妄震顫之下,渾身的血液都快沸騰了,俊臉緊繃著做不出反應,宕機了似的。

    夏時云臉皮也有點燙,他小牌大耍道:“干嘛?不給摸?”

    他想著分手可能以后就看不到摸不到了,干脆趁現在多摸兩把。

    他才不管余妄會不會感到被冒犯呢!

    他和余妄談戀愛這期間,他不管余妄到底個性是如何的淡漠,但誰讓是余妄先追他的?追到手了,又老是晾著他,從事實層面來講,他就是感覺自己被冷暴力了!

    現在要點小補償不過分吧!

    要是余妄為此而感到不舒服那就對了,他受的這些窩囊氣總得發泄一下吧!

    夏時云這么一想,底氣又硬了,漂亮的眼睛頗有氣勢地瞇了一下,挑釁地說道:“你練這么大,不就是為了給我摸的嗎?”

    ——這句話堪稱經典句型,可以說只要一說出口,就沒有人會不想打說話者。

    但余妄肯定不會揍他的,所以夏時云就是故意氣氣他。

    就是啊,摸摸怎么啦,剛才在浴室的時候余妄不也把他摸了個遍嗎,他感覺都被吸腫了。

    果然,余妄的胸腔起伏一下就劇烈了起來,耳廓也逐漸漲紅,好像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了。

    余妄錯愕地睜大了眼睛,下頜線緊繃,內心慌亂無比。

    ……他老婆怎么會知道。

    確實他身上每一塊肌肉群都是他精心設計過的,用了大量的運動才練出來的。多一分嫌壯,少一分嫌癟。

    微涼柔軟的指腹劃過肌膚,指甲尖尖所過之處引起一陣長久不散的酥麻。

    余妄激動快意地快要發抖,但他還是用最后一絲理智勉強按住夏時云的手,眼眶發紅,有點狼狽的樣子:“不要調皮,睡覺吧……”

    再摸下去,等會給它摸醒了怎么辦?

    剛剛做完他又這樣,會顯得很澀的。

    夏時云:“……”

    又是這樣,就算他努力調動氛圍,余妄還是木訥的連明顯的玩笑話也不接,好沒意思。

    “好吧。”夏時云有些失望,訕訕地把手收回來。

    結果指尖輕輕劃過的刺激一下太強烈,余妄的腰不受控地振了一下,手機沒拿穩,直接從他的手中落了下來,跌在胸膛上。

    夏時云連忙幫他拿起來,“沒砸到吧!”

    余妄搖搖頭,夏時云這才瞥見男友是在刷網購頁面。

    他的購物車內,已經躺了二三十件套裝了,牌子都不便宜,總價上萬元。

    夏時云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你、你在買衣服啊?”

    比起男友玩手機這一點,男友想買新衣服更讓他驚訝。而且這些衣服里沒有一件是和運動相關的,就是常服。

    要是說余妄心血來潮想換個新的穿衣風格,那也沒必要買那么多件啊……

    夏時云的眼皮輕輕跳了跳,疑竇頓生。

    余妄繃著臉,耳尖還維持著那一點紅,沉沉嗯了一聲。

    夏時云一開始還以為他是買給自己的,心一下子揪緊了。

    因為余妄確實經常給他買東西,甚至家里很多大的電器都是他添置的。

    夏時云這人在外精致又體面,其實在家就是個小懶包,能湊合的他都選擇湊合,不然也不會在原來那個出租房里住了這么久,燈泡都還是壞的。

    而余妄則相反,外表看上去冷酷隨性,卻很會過日子。

    他比夏時云講究生活質量多了,也很細心。

    好比之前夏時云種草的那個相機,余妄一聲不吭的就買了。家里很多東西,余妄都是這樣默默地就買好了,完了也不邀功,就安靜地擺在該擺放的地方。

    洗碗機也是余妄買的。

    因為有一次他在攀爬一條難度很高的巖線時,掌根被一塊尖銳的巖點給磨破了。厚厚的繭子都被掀翻,露出粉紅滲血的皮肉。

    夏時云見了嚇壞了,他并不知道這在攀巖活動里是很常見的受傷情況,余妄掌心厚厚的繭子都是這樣不斷地挫傷再長好而增厚的。

    于是,夏時云就勒令他在傷好之前不許進廚房了,碗都由他來洗。

    被剝奪了干活權的余妄很焦灼。

    在他的思維邏輯里,有手有腳四肢健全的男人居然大搖大擺地往沙發一趟,然后讓家里的老婆干活,就是沒本事。

    好老公都是會把老婆養得十指不沾陽春水的。

    他再也不想看見夏時云臉色憔悴,連眼皮上的小痣都黯淡下去的模樣了。

    在他嫉妒怨恨周泊航的日夜里,他每天都在幻想著,如果夏時云的老公是他的話,他一定會把夏時云養得漂亮嬌氣的。

    于是余妄立刻就買了口碑最好的洗碗機,隔天就送上門了。

    科技解放雙手,這個家里再也沒有人需要洗碗。

    所以夏時云看見購物車的第一反應就是——他男朋友又要給他亂花錢了!

    但定睛一看,衣服的尺碼都特別大,明顯不是買給他的。

    “你為什么突然想買衣服啊?最近也不是618雙十一啊……”夏時云納悶道。

    余妄臉皮臊紅,說不出話。

    夏時云翻看了一下,給出建議:“這種太鮮艷的顏色不適合你,和你的臉不搭,你換一個吧,這個去掉。”

    余妄抿了抿唇,慎重考慮了一下。

    他覺得,既然是要勾引老婆,那當然是要穿夏時云喜歡的風格了。他也不懂時尚,亂買的可能還是很土。

    于是,夏時云就看見男朋友繃著臉看過來,烏黑的眸子誠懇:“你幫我挑,好不好?”

    又是“好不好”……夏時云也莫名臉熱,小聲應道:“可以啊,這有什么問題,我順便幫你買了吧。”

    這個余妄倒是一口回絕:“不行,花我的錢。”

    夏時云軟和聲音:“沒事啊,給你買,我樂意的。”

    男友嚴肅著臉,眉頭皺得死緊,冷酷搖頭。拒絕完后又感覺自己的態度可能過于生硬,余妄糾結地抿了一下唇,低聲喚道:“老婆……”

    夏時云:“……”

    青年的臉皮一點點漲紅,耳朵都快冒出熱氣來了。

    剛想說好,余妄就湊過來了。

    男人用高挺的鼻梁輕輕剮蹭他的側臉,小狗似的輕輕拱他,氣息吹拂在他的唇上,熱熱燙燙的,可是吻就是不落下來。

    夏時云都幾次沒忍住要探出舌尖了。

    “……”

    親多了,有點上頭了。

    “你又要干嘛?”夏時云有點生氣。

    余妄托著他的腦袋,鼻尖跟他廝磨,啞聲:“親一下,能不能聽我的?”

    今天他隱約有點感覺,夏時云似乎不排斥和他親吻。

    即使那種吻有點情.色。

    原來他的老婆寶寶表面很冰清玉潔,實際上是個小色貓。

    第22章  “寶寶,你睡了嗎。”

    第22章

    余妄身上干凈清冽的氣息隨著他的靠近, 將夏時云整個人都籠罩其中,熏得他臉蛋熱乎乎的。

    夏時云努力地用有些過熱的腦子迷糊糊地思考了起來——原來使壞,就可以親親?

    男友之前一直跟個人機一樣, 是因為自己對他太善良了嗎?

    什么鬼, 余妄是抖M嗎?

    夏時云嘴唇輕輕顫了一下,受不了男友這種曖昧的廝磨。余妄高挺的鼻尖頂著他的腮頰,微微涼, 感覺好像真的有只小狗在拿黑鼻頭懟著他撒嬌一樣。

    夏時云是貓貓派, 他有些怕犬類。

    小狗易狂躁, 大狗會撲腰,大腳板猛地創過來好像會把人創飛。而且大型犬大多很熱情, 夏時云不太擅長應付那種黏糊勁兒。

    有時候他感覺自己也挺擰巴的, 渴望被熱愛,但是又對濃烈的愛意有些恐懼。

    因為沒得到過, 所以想要。但如果得到,又害怕最后會變成自己父母那樣的蘭因絮果。

    夏時云用手肘輕輕懟開余妄靠過來的胸膛, 小聲答應:“知道了知道了,你不要就算了。”

    說完,又抬起眼看著他,眼底水波蕩漾,有一點點不易察覺的期待。

    余妄松了口氣, 滿意了。

    男人的大掌托在夏時云的腦后,把他輕輕轉過來。

    四目相對,余妄也有點不好意思,他偏了一下頭輕輕含住戀人的下唇。剛貼上去, 相觸的地方就像激起了火花,夏時云顫巍巍地縮了縮腰, 鼻腔不可控地溢出一聲撒嬌般的哼聲。

    余妄呼吸一緊,幾乎是立刻就想把自己的舌頭擠進去,侵.入.到戀人柔.軟.濕.熱的口腔中。他忍得眼底腥光晦澀,喉頭發緊,才死死壓抑住這股暴戾的沖動。

    好想把老婆吃掉……里里外外、徹底的、不顧一切的。

    他好想突然不管不顧地卸下偽裝,逼迫夏時云愛上完整的他。不僅要喜歡他的體貼、他的身體,也要喜歡他的陰暗、他的猙獰。

    但是他不想成為前任哥。

    余妄忍住了那些沖動,只跟夏時云接了個很溫情的吻。

    親完,夏時云就按照余妄的要求,給他挑了一些適合他穿的衣服,然后讓余妄自己付的款。

    一通操作下來,夏時云困倦地打了個哈欠,分泌出來的淚水把眸子潤得柔亮可愛。

    “睡吧,好晚了都十二點多了,明天還要上班。”

    余妄聽話地放下手機。

    今天一天過得余妄心滿意足,聽著夏時云清淺綿長的呼吸聲,他也很快睡著了。

    第二天鬧鐘的震動把他鬧醒的時候,余妄還有點遺憾,自己居然就那么老實地睡過去了,一點夜間活動都沒搞!

    少偷親了老婆一次這個事實讓余妄心情很不好,以至于他在給夏時云裝早餐的時候臉色比平時還要沉了。

    但夏時云根本沒發現。

    且不說余妄一直以來都是那副冷峻沉靜的樣子,光是余妄的裝束,就很難讓人再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表情上了。

    余妄又是赤著上身,這次干脆連圍裙都沒系了,底下隨便套了一條淺灰色的運動短褲,就卡在他的胯骨之上。兩側斜著延伸進去的人魚線很深,把男人的窄腰收得很精悍又不失力量感。

    夏時云:“……”

    一大早就看見這樣的一幕,多少有點刺激了。

    他尷尬地咳嗽了一聲,小聲道:“怎么也不套件衣服啊,時間還挺寬裕的啊。”

    余妄最近老是這樣,睡覺也不愛穿衣服了,弄得夏時云有時候不小心摸到他都感覺很尷尬,擔心男友以為自己是故意的。

    余妄沉著眸子看過來,平靜道:“我最近體熱。”

    說罷,他把東西裝好,低聲道:“炒粉,和豆漿,趁熱吃。”

    夏時云的話題被繞開,趕緊接了句謝謝,又說:“有多的嗎再給我裝一份吧,我上次那個同事對你的廚藝贊不絕口,說買都買不到這么香的,眼巴巴的。”

    提起陳瀟,余妄心里就不舒服。

    他眉心蹙了一下,烏沉的眸子定定地看著夏時云,直把夏時云看得不自在起來。

    他討好地拍了拍男人梆硬的小臂,柔聲問:“怎么了?你是不是不高興勞動成果被我拿去送人呀?”

    余妄抿唇,不語。

    不是的,他只是怕夏時云被搶走而已,他擔心自己做的食物會拉近夏時云與想撬墻角的人的關系。

    老婆本來就想跟他分手了,要是這個時候被人趁虛而入了怎么辦?

    那天他見了陳瀟,看見他這么能說會道,說話比他幽默風趣多了,一句話就能逗得夏時云眉眼彎彎……余妄都快嫉妒死了。

    男朋友又是目光晦澀,眉眼低垂的樣子。

    夏時云有點心急,聲音放得更軟了,輕聲哄他:“我是看見你總是做得會剩下一些,想著本來也吃不完,拿去分掉一些也行。你要是不高興我就不帶了,可以吧?”

    余妄終于抬眼,他抬起手,用粗礪的指腹輕輕揉弄夏時云的唇。眼睛微瞇,就插.進.去了一個指節,他輕輕勾開夏時云的唇角,撫摸他微尖的犬齒。

    他需要像這樣做點什么……才能勉強壓下去這股滔天的妒火,讓自己正常一點。

    夏時云覺得莫名其妙,臉頰微微發燙,含糊不清道:“……嗯?問你好不好呢……這樣會咬痛你哦……”

    余妄的手指被他含在口中,異物感很強。夏時云腮頰鼓鼓的,又舍不得真的把他咬疼,只好無辜地瞪著眼看他,舌頭都被壓住了。

    余妄眸色黯了黯。

    老婆露出來的一小截舌尖好紅啊……

    皮膚那么白,舌頭怎么能紅成這樣,好像被人吸.腫了似的。

    ……哦這話也沒錯,昨天他是親了夏時云好多次。

    余妄看著眼饞,腦海中甚至不受控地想把手指替換成別的。但是他老婆嘴巴小小的,感覺張不了那么大,最多只能像吃雪糕那樣的舔。

    余妄把手指收回來,轉而勾住青年的腰,把人拉近一些,控制在一個曖昧、而又不過分旖.旎的適當范圍內。

    男人微低著頭,幽深的眸子緊盯著夏時云,低聲問:“聽話有獎勵嗎?”

    熟悉的對話……夏時云耳朵開始冒熱氣,他抿了抿糜紅的唇,主動往前一步勾住男人的脖頸,吻了上去。

    生澀的唇舌沒什么技巧,一伸進去就很偷懶的不動了,想讓余妄來主導。

    余妄眼睛瞇了瞇,眼底欲念翻涌。

    好澀的寶寶,又懶,又想舒服,還想把他做的食物分給別人吃,壞得很。

    夏時云傻乎乎的瞪著眼,余妄居然不主動親他了!

    上次不是他還很會的嗎……

    臉上的熱意越來越滾燙,夏時云好尷尬,只好主動討好男友了。

    他笨笨地舔了一下余妄薄薄的唇,舌尖去勾他的,舌頭都伸累了也沒吻明白。

    夏時云倏地感覺男人的胸腔震了一下,仿佛無聲地偷笑了。

    他干脆自暴自棄地退了出來,在那張不配合的唇上稚拙地親了一下,還怪響亮的。

    “這樣行了吧?”夏時云氣鼓鼓道:“上次也是這樣的。”

    結果好似是這兩天甜頭吃的太多,把余妄的胃口養大了。

    男人烏黑幽邃的眸子一錯不錯地看著他,像一匹吃不飽的餓狼,已經不滿足于兩口就沒的肉湯。

    余妄舔了舔唇,心跳快得快要跳出胸膛,表面卻平靜。

    他啞著嗓音道:“叫老公。”

    夏時云眨了眨眼睛,震驚了。

    得不到回應,余妄磨了磨犬齒,急了,低聲央求:“叫啊,叫一聲……”

    他都叫了夏時云老婆了,夏時云怎么不禮尚往來?

    夏時云抿緊了唇,臉色漲紅。

    這……一定要叫嗎?他沒叫過啊,在床上都沒這樣叫過,好奇怪啊。

    結果余妄眼皮倏地一耷拉,冷靜的面容好似瞬間灰暗下去:“那就不叫吧,你別生氣。”

    夏時云:“……”

    夏時云的心一下子就揪緊了,好像有人把他架在了火上烤,良心一陣發痛。

    他咬了一下唇內側,連忙拉住余妄失望而垂落下去的手,脆生生開口:“老公!”

    “叫了,我叫了!”夏時云眼底都快有水光在晃了:“這樣行了吧……?”

    “我沒有生氣,你也不要生氣,老公……”夏時云的聲音越來越低,腦袋都抬不起來了。

    聽見夏時云用有些軟的語氣喊他老公,余妄整個人都繃緊了,手腳都在發麻,心卻軟成一灘。

    好乖,好乖的老婆。

    是夏時云親口承認的,余妄美得心尖都在顫。

    這樣,應該就不會那么容易分手了吧。

    他低低地嗯了一聲,底下猛地就往上勃了,灰色的運動褲遮擋不住。

    余妄蹭蹭他的頸窩,低聲問:“還有嗎?”

    夏時云:“……”

    哥們屬實有點得寸進尺了哈。

    夏時云把他推開點,眼含警告:“你別戳我。”

    “其他的……晚、晚上吧。”夏時云的聲音小下去:“明天就周末了,不用上班,晚上可以做久一點……你現在要聽話,不聽晚上就沒有了。”

    余妄褲子繃得更緊了,心情卻很好,他點點頭說好。

    他終于聽話地又裝了一份熱騰騰的炒粉給夏時云,才把人放走。

    一路上,夏時云都在想,這人怎么能在短短兩天之內變化這么大呢?

    雖然余妄大多時候還是很沉默冷靜,但比起原來幾乎零交流的狀態來已經好很多了,搞得怎么好像……這個戀愛又能繼續談下去了呢?真的還要分嗎?

    唉但是他話都對陳越放出去了,不分好打臉啊。

    夏時云到了辦公位,小臉糾結地打開了飯盒。

    色澤鮮艷的炒粉香氣撲鼻,余妄放了好多他愛吃的綠豆芽。沒放胡蘿卜,因為夏時云不喜歡。雞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炒的,不是一塊一塊的,是有點類似螺螄粉里的炸蛋那樣的絲狀,米粒顆顆分明,油潤剔透,看著就讓人食欲大開。

    夏時云怔然片刻,輕輕嘆氣。

    算了,打臉就打臉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打臉了。

    “好香啊——”陳瀟的聲音在隔壁響起。

    夏時云抬頭,果然對上一雙艷羨的眼睛,愣了一下,趕緊從包里拿出另一份早餐遞給陳瀟:“吃吧,今天也多帶了一份。”

    陳瀟感動得眼淚汪汪,捧過來連聲感謝:“夏老師,你家伙食太好了,好想當你們的孩子嗚嗚嗚!”

    夏時云失笑:“胡說八道。”

    “是真的!”陳瀟嗦了一口粉,含糊道:“你們一定要百年好合啊!夏老師,你們真是我見過最甜的情侶了,如果你們都分了,那我真是不相信愛情了。我上次那個crush……唉,你說得沒錯。我不死心,約他出去游了一次泳,好家伙……還沒我的大,我跟他在一起真是要鬧災荒了。”

    陳瀟憤懣道:“這年頭能找個認真搞對象又條件好的實在是太難了,多得是你上次跟我講的你那個朋友的戀愛模式,只上床不談情。”

    夏時云頓了一下,問道:“小陳啊,我上次跟你說的那個朋友……呃,他跟他男朋友最近又有新進展了。”

    陳瀟吃著粉,點點頭讓他繼續說。

    “就是吧,他男朋友這兩天突然熱情多了,你說這是為什么呢?”

    “具體怎么個熱情法?”

    夏時云捏了捏掌心,有點不好意思,聲音低了些:“他男朋友最近變得稍微會溝通一些了,以前他們在一塊基本不講話的。”

    “溝通什么嘛。”

    “就、就是,變得喜歡做親密的事情了,也變得更粘人一點了。”

    陳瀟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可這不還是做噯方面的嗎,男人在床上說的話都不能信的。”

    夏時云很難解釋余妄以前是從不說情話,從不叫老婆,做噯都一板一眼連吻都不接的,躺一張床上各睡各的,抱都不抱。

    這透露的就太多了,夏時云以一個“朋友”的身份很難知道的這么詳細。

    于是夏時云含糊道:“嗯——總之他男朋友變得比以前會哄他開心了!而且還會為了他花心思,想打扮自己了,以前他都穿得很隨便的。”

    陳瀟倏地面色古怪,問道:“你朋友做了什么嗎?”

    夏時云眨了眨眼:“什么也沒做啊。”

    陳瀟咽下炒粉,幽幽道:“你的意思是,你朋友什么都沒干,但他男朋友莫名其妙變得很好,會調情了,也開始注重外表了,是嗎……”

    夏時云臉色也有點緊張起來,感覺哪里不對勁。

    事實上,這種不對勁的感覺已經縈繞在他心頭好久了,但他自己想不明白。

    陳瀟神情復雜,道:“想必外面已經有人了吧。”

    “之前可能是騎驢找馬,現在是已經找到了,所以開始改變了。”

    夏時云呼吸一窒,想也不想就反駁:“不會的吧,他男朋友真的很好,只是不善于表達而已,他給對象花錢一點也不手軟的。”

    陳瀟嘆氣:“夏老師,你戀愛經驗還是少,平時又不吃瓜。有句話叫‘事出反常必有妖’,你朋友又沒跟他鬧分手,他怎么會想改變呢?再者,他可能是已經做了對不起你朋友的事了,所以有愧疚感嘛,然后就想補償老婆,就買包啊轉賬之類的。”

    夏時云說不出話來,眼前都是雪花點。

    “你還是建議你朋友去查一下對象手機吧。他要是不聽勸那就算了,尊重他人命運,日子稀里糊涂也能過……”

    后面他說的什么,夏時云都聽不進去了。

    怎么辦,好像真的很有道理。

    他也確實是戀愛經驗匱乏,不然也不會被周泊航騙那么久。

    他應該去查嗎……萬一是他誤會了怎么辦?

    夏時云魂不守舍了一整天,好在今天的工作任務也不重。

    下了班走出工作室,他就收到了一筆轉賬,是周泊航轉來的。

    夏時云那些證據照片發過去,他果然慌了,屁顛屁顛就把他要求的賠償款給打了過來。但他思來想去不甘心,于是給夏時云發了一條信息:

    【夏時云,你以為你的現任就是什么好人嗎?我告訴你我根本沒碰到他一根手指頭,他的傷是怎么來的,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現在是被弄得在病床上下不來,工作也丟了。我以后不會再糾纏你了,但是他,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夏時云漠然地看完,回了他一句傻逼,然后又把他拉黑了。

    他抿了抿唇,清透的眸子變得堅定起來。

    他男朋友是什么人,他會自己看清楚的。

    雖然他也不認為以周泊航的水平能把余妄打成那樣,但他更不會選擇相信一個謊話連篇的渣男而去懷疑余妄。

    夏時云用最快的速度回了家。

    余妄聽見動靜就匆忙從廚房走了出來。

    一看見他,男人漆黑鋒利的眼睛頓時柔和下來,廚房門頂的暖色調小燈把他映得棱角很溫柔,他右手拿著廚房剪刀,左手濕淋淋的。

    換作以往,余妄看見他回來只會沉默地點點頭,然后幫他從鞋柜里抽出拖鞋。

    很內斂穩重的樣子。

    但現在不一樣了,老婆說他的聲音好聽。

    余妄緊張地喉結輕輕滾了滾,眼神很亮,主動低聲說道:“我買了海鮮。”

    明天是周末,今晚晚飯他想做得豐盛一點,開個好頭。

    夏時云勉強笑了一下,換上鞋子:“好。”

    余妄的眉心蹙了一下,敏銳地發問:“怎么了?”

    老婆為什么進門都沒有看他了?

    夏時云低著頭把鞋子放好:“沒什么啊,對了,周泊航把錢賠給我了,他答應以后不會再找事了。你的手機呢,我把錢轉回給你。”

    提起夏時云的渣男前任,余妄的眼睛就冷得發沉:“不用。”

    原來是腎虛男惹得他老婆心情不好了。

    夏時云:“那怎么行,這本來就是應該賠給你的!”

    余妄繃著臉想了想,他也的確不想讓夏時云用別的男人給的錢,于是松了口:“在臥室充電。”

    夏時云應了一聲就進了臥室,余妄繼續回廚房忙活。

    床邊放著一支黑色的手機,電量已經滿了。

    夏時云掙扎了一下,還是拿了起來,輸入了密碼。

    余妄的所有密碼,包括支付密碼都不背著他,行事就跟他的性格一樣坦蕩。夏時云偷看他手機真的很有愧疚感……但他也不想自己心口一直壓著這塊石頭,他不想埋下隱憂。

    男人的手機很干凈,什么亂七八糟的軟件都沒有。

    余妄不玩游戲,也不看劇,愛好單調得可怕。

    短視頻軟件的瀏覽記錄他也翻了,余妄不看擦邊視頻,不刷同城,連贊也不給人家點。

    微信聯系人挺多的,但都是工作相關的人,說話也只說正事。

    夏時云看了,也沒有微信小號,轉賬記錄也很干凈,無任何不正常的支出。

    手機的隱私設置也看了,沒有開啟雙系統。

    這是一部干凈得不能再干凈的手機了。

    夏時云松了口氣,心情松快起來,同時愧疚感更深。

    誤會老實人了。

    夏時云準備把手機放回去了,手指往下一劃,不小心點進了電池設置里。

    這一欄底下會顯示手機使用各個軟件的占用時間,能看見各個應用的使用頻率。

    夏時云一瞥,使用時長最多的就是微信。

    這個很正常,畢竟工作需要用到。

    底下兩個就費解了,第二和第三占用時間最高的竟然是備忘錄和相冊。

    夏時云沒見過余妄記什么東西啊,相冊就更奇怪了,余妄從來不拍照。

    夏時云抿了抿唇,點進了備忘錄,結果愕然發現里面的備忘筆記是上了鎖的。

    他猶豫了一下,輸入了密碼。

    顯示錯誤。

    夏時云的心一下懸起來了。

    怎么會錯呢,余妄怕自己記混,用的密碼從來都是同一個啊。

    他輕輕咬了一下嘴唇,又點進相冊。

    結果更加震驚地發現余妄有一個加密的隱私相冊,密碼夏時云也試不出來。

    夏時云一下子呼吸都變得沉滯了,胸口又沉又痛。

    他在發現周泊航出軌的時候,也在他的手機里發現過私密相冊,解開里面都是不堪入目的照片。

    夏時云茫然地放下男友的手機,鼻尖一酸,眼淚不打商量地就落了下來。

    ……

    晚飯很豐盛,但是吃得異常沉默。

    余妄坐姿有些僵硬,眉頭皺得很緊。

    他很焦慮,因為老婆好像突然不想搭理他了。

    他給夏時云夾了兩次菜,第一次夾,夏時云沒有說話,平時都會笑著說謝謝的。

    余妄感覺有點奇怪,夾第二次,夏時云就直接說:“謝謝,你自己吃吧。”

    ……不對勁!

    余妄心里惴惴不安,此刻格外痛恨自己的嘴笨。

    他不知該作何反應。

    說不清的惶恐感籠罩心頭,余妄第一次嘗到和夏時云說話卻得不到回應的滋味。

    嗓子眼里仿佛被一塊濕抹布給堵上了,漲得發痛,堵得他心慌。

    吃過晚飯,余妄把碗筷塞進洗碗機里,就立刻去洗澡了。

    夏時云答應他晚上有獎勵的……他已經盼了一天了。

    他有種很迫切的渴望,他好想親吻夏時云。

    想讓夏時云看著他,想聽他的聲音。

    等到夏時云也洗完出來,一眼就看見坐在床上的余妄。

    男人的瞳仁深黑如墨,高高的眉骨顯得他那雙眼睛異常深邃,里面似乎有某種迫切的渴望。淡色的薄唇微抿著,順著線條清晰的下頜線往下是結實的胸膛。

    余妄知道夏時云是很喜歡他的身材的,事實也是如此,夏時云每次看見男友的比例極好的寬肩窄腰都會臉紅。

    此刻,余妄大方地敞著身軀,俊臉微紅,眼神像只等著主人放飯的小狗一樣熱切。

    然而夏時云卻只眼神閃爍了一下,繞過他從另一側躺下,淡聲:“今天我好累哦,我們休息吧。”

    說完,夏時云就輕輕轉了個身,背朝著他。

    其實他能夠理解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不想被人看見。

    那些也不足以證明余妄對他不忠,只是代表余妄對他有一點點隱瞞而已。

    他還是相信余妄的人品的,覺得他不會做不好的事情。他現在需要好好睡一覺,平復自己的情緒,第二天再用冷靜的頭腦去和余妄好好談談,和他開誠布公溝通一下。

    現在他的思緒太亂了,可能會說出傷人的話。

    余妄在聽到夏時云的婉拒之后整個人都愣住了,呼吸都頓住了好幾秒。

    什么意思……老婆為什么突然抵觸跟他做噯了?

    夏時云之前就算是已經起了分手的念頭,也沒有這么強硬地拒絕過他。

    他的老婆寶寶澀澀的,喜歡做舒服的事情,意志力也不是很堅定。每次他把衣服脫了,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夏時云就會紅著臉小聲商量“那就做一下”。

    自己可能突然沒有誘惑力了——這個念頭讓余妄陷入了極大的不安。

    夏時云要是不喜歡了,他練這么好又有什么用?

    余妄僵硬地躺在床上,一分一秒都過得很煎熬。

    以前他們在這張床上也是各睡一邊,但余妄現在卻覺得這張床大得可怕。懷里很空,胸口仿佛被開了一個大洞,所有的冷空氣都從這個血淋淋的洞口灌入,疼得他手腳都蜷縮起來。

    與此同時,又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涌上心頭。

    老婆說話不算話……

    明明答應了要給他獎勵的。

    余妄額角的青筋一抽一抽地跳著。

    沒關系,老婆不給他獎勵,他可以自己要。

    夜已經很深了,臥室靜悄悄。

    倏地,一道低沉喑啞的男聲低低響起。

    “寶寶。”

    那道男聲如濕黏的蛇,爬上了他的后頸,幽幽出聲:“你睡了嗎?”

    ……夏時云當然沒睡著。

    滿腹心事,他睡得著才怪,他一直在想明天該用什么樣的話來開場能夠不讓余妄覺得被冒犯的同時,又能讓彼此都真誠溝通一次。

    突兀響起的聲音嚇得他差點沒壓住喉頭的尖叫。

    大半夜的不睡覺,余妄這是要干嘛?

    夏時云驚疑不定,面上竭力維持著自然的表情,身體則盡可能的放松,模擬人睡著時的狀態。

    隨即,沒有得到回應的男人終于有所動作了。

    一只滾燙的大掌將夏時云軟綿無力的手拉過去,牽引著他往下探。

    夏時云內心震顫,手掌剛觸上去差點被燙得一縮。不過他對余妄的這里已經很熟悉,所以勉強控制住了。

    男人在他耳邊低.喘一聲,然后倏地輕輕咬住了他的耳垂。

    余妄舍不得咬下去,又換成溫柔的含.吮。

    夏時云幾乎大叫出聲,心跳聲大得他惶恐余妄能聽見。

    炙熱的鼻息吹拂在夏時云的頸側,男人帶著他的手倏地收緊,低啞的聲音森然而又滾燙地鉆入夏時云的耳中——

    “老婆,我好想艸你……”

    第23章  “你,要把誰的屁股打爛?”

    第23章

    夏時云人都傻了。???

    不是, 這話是他男朋友說出來的嗎?

    不對,他身后的人確定是他男朋友嗎?!

    夏時云閉著眼,放松身體, 大腦卻飛速運轉, 他在思考余妄其實患有夢游癥和說夢話的可能性。

    但是,如果是夢游或者說夢話,能有這么強的邏輯嗎?

    摸他之前還記得先問一句他睡著了沒。

    夏時云輕輕動了一下嘴角, 希望是自己在做夢, 又或者希望是余妄只是單純的睡糊涂了。

    然而男人沉穩而堅定的動作擊碎了他的想法。

    ——余妄絕對是清醒的。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他耳邊低.喘, 滾燙的氣息吹拂在他的耳廓,直往耳道里鉆。

    夏時云躺著不敢動, 卻感覺渾身都癢了起來。

    耳朵好癢啊……他好想揉一下耳垂。

    剛這么想著, 一條火熱的物件就輕輕舔了一下他的耳廓,收著勁兒的, 但夏時云還是從相觸的地方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刺.激。

    略粗的舌面像濕.黏的蛇,帶著讓人戰栗的觸感劃過。

    夏時云忍不住地從鼻尖哼出個撒嬌般的嗯聲來。

    聲音剛溢出來, 夏時云就嚇得微微屏住呼吸,隨即又輕輕哼了兩聲,裝作是睡迷糊了的夢囈。

    結果余妄卻并未起疑。

    男人很冷靜,冷靜到動作依舊自然。

    他動作不停的,半強迫似的帶著夏時云的手幫他自己紓.解, 貼著他后背的胸腔還輕輕震了一下,似是無聲的笑:“寶寶也覺得舒服嗎?”

    夏時云:“……”

    余妄不解地用鼻尖去蹭他的脖頸,小狗磨人似的:“那為什么今晚要拒絕我?”

    這個問句一出來,就仿佛打開了余妄的話匣子。

    一個個問題接踵而來。

    余妄竟大膽到輕輕摸著夏時云的下頜, 把他的臉側過來些。

    “咕咚。”

    夏時云驚悚地聽見一點細微的吞咽水聲,好像是饞到極致的獸類難以抑制地吞咽唾液的聲音。

    他不敢睜開眼, 想象不出來此刻男人正在用什么樣的眼神盯著他。

    情.欲?食欲,還是什么?

    他不知道。

    他突然感覺自己并不了解自己的枕邊人。

    在今夜以前,他對余妄所有的印象詞都在此刻被打破了。

    黑暗中,余妄的眼神亮得驚人。

    他借著灑進臥室的銀色月光,癡迷地低下頭,用舌尖輕輕舔.舐著青年眼皮上的那顆漂亮小痣。

    黑色的、小小一顆,每眨眼一次就會晃一下的小痣。

    好喜歡。

    好喜歡……

    夏時云為什么能哪里都長得這么漂亮?

    簡直……簡直是勾引他!

    余妄像是突然發了癲,夏時云感覺圈著自己的手的大掌突然收攏了,力度加重,擠得有微黏的濕意在他的掌心出現。

    “寶寶為什么不理我?”余妄惡聲惡氣地問。

    夏時云:“……”

    神經病啊!!

    他“睡著”了啊!要怎么理他!

    夏時云好后悔,他一開始就不應該裝睡的。

    他一開始真的只是好奇,想知道余妄打算干嘛,結果……他現在是真的不敢醒啊!

    他很想給余妄找一個合理的借口,但發現實在找不到。

    夏時云被余妄動作中透露出來的熟練度驚呆了。

    他感覺、大概、或許、可能……余妄不是第一次這么干了。

    不然第一次做這種事的人不可能大膽到如此程度。

    夏時云想了想,之前他們每次做完,他都累得幾乎可以說是昏睡過去了,所以睡得真的很沉。

    而且夏時云一直都是享受的一方,事后清理和收拾房間他都不用管的。

    沒力氣是一方面,另一份是他真的很信任余妄。

    他男朋友除了性格悶一點,做事上倒挑不出一點毛病。

    就算有的時候遇到了質量次一點的工具,薄膜破了,余妄不小心設在里面,清洗的時候他也會仔細地引出來,夏時云從來沒有壞過肚子。

    就算第二天對著鏡子洗漱時發現多了一些痕跡,夏時云也只會以為是做噯的時候弄出來的,而不會往別的方向懷疑。

    所以這就導致了……夏時云很習慣被人觸碰。

    一般的動靜還真鬧不醒他。

    感覺到外界有變化,睡迷糊了的大腦也會自動散發一個讓他倍感安全的信息:沒事的,只是你男朋友在收拾東西。

    ……真沒想到那個東西就是他本人啊!

    夏時云的三觀直接被震碎了,強烈的違和感讓他整個脊背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嗯?”附在他身后的男人已經不滿足于只讓夏時云碰他了,余妄另一只手撫上他的腰,順著夏時云薄薄軟軟的肚子往上摸。

    滾燙的手指頭有點黏乎,黑夜很好地掩藏了夏時云臉上的紅意。若是現在亮著燈,立刻就會暴露夏時云是醒著的事實。

    余妄不敢鬧出太大動靜,只敢攥著那點輕輕地捏。

    但這種輕柔放在這種事情上更卻莫名像是在狎.玩,粗礪的手指帶著漫不經心的意味,他一邊用兩根手指莢著一邊低低地問:“老婆,為什么不理我?”

    余妄的音色本就偏冷,這樣低低的控訴聽上去竟然顯出幾分委屈。

    “是我做錯了什么嗎?”

    余妄低啞的聲音像靜謐浴室里沒關緊的水龍頭,滴滴答答、陰冷刺骨。

    “寶寶是不是在外面找小三了?”男人幽幽地問。

    夏時云額頭都被他逼出了汗。

    找小三?找小三的是余妄吧!他怎么敢這樣問的。

    他都不想裝了。

    但夏時云又實在不知道要如何面對這樣炸裂的局面。

    余妄明知道睡著的人是不可能回應自己的,甚至平時他會感恩這樣的不回應。

    安靜能帶給他安全感。

    他不必發出聲音,不會被嫌棄聲音不堪入耳,也不會聽見夏時云拒絕的聲音。

    但此刻夏時云的安靜卻成了一劑象征默認般的毒藥,燒得余妄五臟六腑一齊都在痛。

    余妄搓著他的乃尖,輕吻他的側臉,語氣森然又怨毒:“老婆,我也可以當小三的……”

    “我以前就想象過了,我覺得我可以勝任。”

    余妄把他的耳垂含進嘴里,小狗喝水一樣的卷起來舔,含糊不清道:“白天,我當你的老公。晚上,你睡著了,我就當你的小三,你說好不好?”

    夏時云震撼得呼吸都輕了。

    余妄卻很激動,他被自己的幻想滿足得脈搏加速,眼下泛起酡紅,軀體瘋了一樣的微微戰栗。

    力氣大的夏時云都擔心他會被攥痛。

    然而似乎沒有,男人的氣息只是變得更重了。夏時云的掌心兜不住,緩緩從指縫間滲出,潔白的床單被洇濕一塊。

    余妄又開始輕輕地咬他的后頸,語氣很甜蜜地毛遂自薦:“我會當得很好的!”

    “我體格很強壯,力氣很大,可以抱著寶寶一直顛都不會累,你不用擔心會掉下去。”

    余妄舔他潤白的后頸皮膚,夸他:“因為老婆超級輕,我抱起來小小的,一點都不重。老婆多吃一點好嗎?是我做的飯還不夠好吃嗎?”

    余妄疑惑地低喃:“怎么就養不胖呢?”

    腎虛男以前把夏時云養得那么憔悴,他鉚足了勁想要超過的,結果老婆還是這么小小一只,他很慚愧。

    夏時云悄悄咬住了下唇的內側,堵住嗓子眼里快要溢出的尖叫。連綿不絕的快敢集中在胸膛,耳邊還要聽著這樣的瘋言瘋語……簡直是噩夢級別的。

    余妄開始啄吻他的側頸,一邊吻,一邊深深嗅聞青年身上好聞的味道。

    他幸福地嘆息:“不過沒關系,老婆該有肉的地方還是很有肉的,不用擔心。”

    細窄的,但是柔韌緊致的腰部線條、吃東西時一鼓一鼓的柔軟腮頰、翹翹軟軟的小屁鼓、一掐就會溢出軟肉的長腿……都好可愛,他都很喜歡。

    只是很可惜睡著了不方便做太大開大合的舉動,否則他都想吃一遍。

    “我搜過當小三需要具備什么條件的,”余妄違心地說:“我覺得我挺符合的。”

    “寶寶,考慮一下我吧……不要看別人好不好?”

    說著說著,余妄有點急眼了。

    夏時云清淺的呼吸聲像無聲的拒絕,余妄很怕天一亮,這樣幸福的滋味就要被收回,他又要變回孤零零的一個人。

    他開始有些力度失控,他掐著軟蔫蔫的顆粒,指尖輕.磨.縫.隙,低沉的嗓音跟鬼一樣的在他耳邊環繞:“別人能有我了解你嗎?他們能讓寶寶舒服嗎?”

    “你看,已經讓老公摸起來了。”余妄問:“別人能做到嗎?”

    夏時云腳尖都羞臊地蜷縮在一起,他都想跪下來求余妄別講了。

    他不是不愛講話的嗎?!

    “你也有感覺了是不是?”余妄探下手要去摸。

    隨即輕輕地笑:“你看,你就是一個色寶寶。”

    夏時云實在聽不下去了,也快要忍不住將要溢出喉嚨里的尖叫,倏地轉過身,假裝翻身,一頭栽進了男人的懷抱,趁機躲開了余妄掐著他胸口的手。

    大變態……還只掐一邊。

    余妄明知道夏時云換姿勢可能只是在睡夢中被刺.激到而做出的躲避動作,但還是被這樣類似投懷送抱的舉報給取悅到了。

    他立刻放開了夏時云的手,轉而擁抱他,頭埋在青年香氣馨軟的頸側,幽幽喟嘆:“又撒嬌了。”

    他緊緊抱著夏時云的腰,激動得不能自己。

    夏時云感覺到自己的一條腿被抬起來,隨即腿側的嫩.肉被燙得不禁抖了一下。

    他埋在余妄的懷里,悄悄抿起唇瓣,臉和脖子都紅了。

    余妄抵在進口,額角的青筋跟他作對一般狂跳不止,他用盡了全身的意志力抵抗這股濃烈到讓人透不過氣的欲.望,在戀人耳邊痛苦地傾訴。

    “想進去……好想進去啊寶寶……”

    余妄忍耐地脊背全是汗,突然發了狠,語氣有點兇地問:“為什么不讓老公插?你明明答應我了!你早上親口答應的,為什么反悔了?是不是小三跟你說了什么,不讓你跟老公做?”

    “為什么,我不明白?”

    “你食言了,你太壞了。”

    余妄好痛苦,心口像燃起了怨毒的烈火,他不知道要怎么撲滅。

    與夏時云的親密好像也只是一點杯水車薪,他救不了這團火,余妄痛苦得快要被燒死了。他明知道夏時云不是那種會在外面找小三的人,但發瘋般的念頭還是讓他嫉妒不堪。

    余妄只會低低地重復:“你太壞了,非常壞……”

    “但是老公好愛你怎么辦呢……?”

    男人低低的嘆息,像一顆不起眼的石頭落入了夏時云的心中,圈圈漣漪帶起軒然大波。

    ……愛?

    余妄說愛他?

    夏時云內心震悚,像經歷了一場地震或者海嘯,濃度過高的疑問讓他做不出任何反應來了。

    要知道,他們在一起甚至沒有誰清晰的告白過。

    一個沉默的追求,一個質樸的接受。

    毫無浪漫可言。

    但是余妄說愛他。

    夏時云做夢都想聽見的話,居然在他裝睡的情況下聽到了。

    余妄內心焦渴,他需要做一場愛,或者接一次抵死纏綿的吻,才能稍微緩解心頭的不安。

    但這些現在都不能做。

    男人的下唇因為焦慮而被咬破了一點,低低地說:“太壞了,你不給老公獎勵,色寶寶才應該被懲罰,老公想把你的屁股打爛……”

    余妄失望痛苦地說:“但是不行,老公舍不得……而且這樣你會醒的……”

    他不管不顧地扳起夏時云的頭,想跟他接吻。

    他蠻橫地舔.濕夏時云柔潤的唇,把舌肉從唇縫間擠進去,逼迫夏時云喝下他哺喂的清液。

    畢竟總要有一張嘴要喝的。

    老婆的嘴唇好軟,用了橙子味的漱口水,香香的,有點甜。舌頭是不是也這樣香香的呢,會不會跟果凍橙一樣甜軟多汁?

    余妄被這股莫大的甜蜜沖昏了頭腦,直到下唇倏地被咬了一下。

    他被刺痛感阻止了往前一步的動作,余妄睜開眼。

    和一雙含著怒火的黑亮眼睛四目相對。

    夏時云舔了舔被吮得發燙的唇,上面一片濕潤,輕輕掃過的感覺都讓他想要顫抖。舌尖發燙,當然了,任誰被毫無節制地叼著咂著,也會這樣覺得的。

    ……不要臉,狗似的。

    還是控制不住的、不聽話的惡犬。

    缺乏管教。

    有人看著時就裝聽話忠誠,無人看管時就拆家、自己翻東西吃、到處圈地盤,還會對人呲牙……很壞了。

    他蹙著眉心,烏潤的眼睛聚起一團小火,脆生生地問:“你,要把誰的屁股打爛?”

    余妄:“……”

    余妄:“…………”

    “我的……打我的。”

    半晌,男人語氣虛弱地回答道。

    第24章  “寶寶原諒我好嗎……”

    第24章

    夏時云凌厲而清晰的詰問如同當頭一棒, 一下就把騎到主人身上的惡犬給打醒了,慫慫地收起了獠牙。

    余妄黑漆漆的眼神驟然清澈了,瘋瘋癲癲的神色漸漸淡去。

    男人的薄唇顏色變淡了些, 烏黑的長眉微蹙, 長而直的睫毛微微低垂,瞳孔里的光弱下去——又變回往日那個穩重可靠的沉默老實人形象了。

    兩人相顧無言,皆是腦瓜嗡嗡。

    夏時云率先沉不住氣了。

    他是不知道余妄為什么能如此不要臉, 都微睡.奸被抓包了, 還能一言不發地望著他……但凡是有點良知的犯人被緝拿歸案, 難道不都主動供認不諱嗎!

    他氣得胸腔劇烈地起伏了一下,烏潤的瞳仁亮如火炬, 氣勢洶洶地說:“你現在問題很大, 自己老實交代吧。”

    夏時云這么說,主要是他也不知道余妄到底瞞了他多少事, 所以希望余妄自己主動招供。

    比如為什么在他清醒的時候像個無愛無心的人機,等他睡著了他又銀魔附體一般;

    是不是有戀睡癖……等等, 有這種癖好嗎?

    夏時云不是變態,這方面是他的盲區。

    又比如上鎖的備忘錄和相冊是怎么一回事。

    隱私相冊里的照片……到底是什么。

    為什么平日如此寡言少語,主動問都問不出幾個字來,剛才卻口條清晰、發音標準,甚至像在演話劇一般自己給自己安排了個“小三”的身份……

    還演得如癡如醉!

    神經病!!!

    他到底為何如此表里不一……這樁樁件件, 都是夏時云所不了解的事。

    余妄內心幾乎是絕望的。

    他知道夏時云只是表面軟和,雖然脾氣很好,但這是在不觸犯他原則的前提下。

    夏時云最討厭被人欺騙了。

    前任哥就是欺騙了他,又犯下原則性錯誤, 所以才讓余妄有了可乘之機。

    夏時云從來都是個情和理分的很清的人。

    現在……被審判的人變成自己了,余妄心慌得快要從嗓子眼里跳出去, 心臟跳得又沉又重,堵得他難受。

    他不知道,自己平日里的取悅手段能讓夏時云對他的忍耐度增添幾分。

    他能成為夏時云的例外嗎?

    為了撫平惶恐不安、神經緊繃到快要斷裂的情緒,余妄尋求安慰地朝夏時云靠攏過去。

    他想接吻。

    老婆的眼神太冰冷了,他受不了。

    他需要一個輕柔細膩的吻救贖他。

    夏時云一個恍惚,男人高挺的鼻梁就蹭到了他的鼻尖,還沒吻上,兩人的呼吸就先一步纏綿起來了。他連忙抬起手抵開了余妄朝他靠近的肩膀,不讓男人親上來。

    開玩笑,以為他鬧呢?事兒沒交代清楚親什么親?

    夏時云繃著臉,一探手拍亮了床頭燈。暖色調的柔光映入他的瞳孔,往日溫柔的面容此刻冰冷了起來,連眼皮上的小痣都顯得格外淡漠。

    他清聲警告道:“余妄,你態度端正一點!我現在很嚴肅,不是跟你嘻嘻哈哈。你要是現在還不肯說話,以后就沒有機會說了。”

    夏時云故意說得重了些,他想嚇嚇余妄。

    余妄怔怔地望著夏時云,幽黑的眸子茫然地定了一會兒。

    倏地,他眼皮一眨,眼眶一下就紅了。

    余妄:“不分手……”

    他怔然而滯澀地低聲喚了一句,情緒一下決堤了:“老婆,我不要分手……”

    夏時云簡直震驚了。

    自己只是讓他嚴肅一點,余妄竟然……天哪,平時多一個表情都欠奉的仿佛機器人的男友居然哭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余妄出現這么激烈的情緒,一時間怒火氣焰都降低了些。

    夏時云不說話,余妄更不安了,他咬緊牙關,突然有些破罐破摔地發狠:“我不分手!我絕對不會同意的!”

    他知道夏時云討厭被欺騙,也討厭被人糾纏,但是他沒辦法了。

    如果夏時云不要他,他就算變成曾經自己最討厭的那種人,他也要纏上去,追上去,即使是以小三的身份。

    夏時云噎了一下,心說自己都沒怎么,他還吼上了,氣得眼睛一瞪:“你吼那么大聲干嘛?”

    余妄紅著眼眶看著他,聲音立刻就小了:“對不起……但是我不分手。”

    態度還算乖,夏時云抿了抿唇,道:“那要看你的表現了。接下來,我問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不許糊弄我!不然……”

    余妄心口一揪,很怕聽見夏時云把“不然”后面接的話說出來,連忙點頭。

    夏時云不自在地動了動手指,掌心還黏糊糊的。

    暖色調的燈光很好地掩藏了他臉上逐漸透出的粉意,他輕聲問:“像今晚這樣的事,你做過幾次了?”

    余妄薄唇微微抿直,有些為難。

    他每做一次這種事,就等于是瞞著老婆做了壞事,就等于一次欺騙。

    見男人又習慣性的沉默,好像臉皮很薄的樣子,夏時云猜想他應該做的次數不多,可能算上這次就兩三次吧,于是他道:“你說吧,我不會生氣的。”

    雖然這是欺瞞行為,而且類似眠.奸這種詞聽上去下.流又變態,和余妄在他心中的印象南轅北轍,但……畢竟可以證明余妄并不是對他完全沒有欲.望的。

    以前余妄從不主動靠近他,讓夏時云很懷疑他其實沒有多愛自己,現在看來這個判斷也不一定準確。

    從這一點看……夏時云可以酌情少扣一點素質分。

    只要余妄能保證以后洗心革面,不干這種事就好了。

    聽見夏時云這么說,余妄謹慎地抬眼打量了一下他的臉色,然后緩緩開口:“偶爾有一兩次……”

    夏時云的心剛落回到半路,就聽見男人幽幽地接上后半句——“是沒有做的。”

    夏時云:“……”

    夏時云:“…………”

    ……啊???

    青年白皙的臉皮猛地漲紅,語無倫次:“你、你、你幾乎天天都……?”

    余妄眼眶紅,臉皮也紅了,難堪地點點頭。

    他猜想過在很久很久之后,自己或許會紙里包不住火,稍微泄露出一點自己重欲的本色……卻沒想到真相大白來的會如此猝不及防,而且毫無保留,他所有的不堪都被公示出來了。

    一瞬間的羞恥感讓他頭昏腦漲,像是被扒光了,讓老婆羞辱似的。

    其實余妄也有點委屈。

    他以前不是這樣子的。

    在認識和愛上夏時云之前,他連自己動手都很少。

    大起大落至深陷泥潭的家庭經歷讓他經常做噩夢。

    夢里常常回到暗燈閃爍、隔音很差的筒子樓,他沒有獨立的房間,床位是一張起了毛刺的竹藤椅。他躺在上面,能聽見隔壁鄰居在教孩子學拼音的聲音,能聞見狹小窗戶飄來的樓下飯菜香,而父親在臥室里酩酊大睡。

    余妄要趁此時間,靜悄悄地把家里的酒瓶子都收拾干凈,打掃好房屋。然后替同學寫作業——這是他賺取零花錢的途徑之一。

    如果不這樣的話,他可能就會餓肚子了。

    余妄身高抽條很快,餓得比一般孩子還要更快一點。

    余景生是不會給他生活費的,興許是忘了,興許記得。

    記得也沒用,因為他的錢只夠自己喝酒。如果沒有酒精的話,清醒的現實會讓他異常痛苦,狂躁會讓他充滿攻擊性,余妄寧愿他喝醉。

    總之,他單調的童年生活幾乎可以用一個窮字來簡單概括。

    這就導致了他長大之后對金錢格外的看重。

    但他沒有什么物欲,吃穿用度都不享受。賺來的錢也不參與投資,只是存著,保守到有些無趣。

    他只是單純喜歡賺錢,銀行卡里上漲的數字會讓他有安全感。

    余妄干過很多很多工作。單純的體力活,到現在靠技術的工作,他都做過。

    他干過分揀員,跑過長途貨車,當過武行陪練……每天一睜眼就是為了生計而奔波,為了無法撫平的惶恐日復一日地工作,實在沒有心力去想別的事。

    直到遇見夏時云,他積壓了二十多年的各種欲望瞬間都被激發出來了。

    他現在物欲爆表。

    比起賺錢,他更喜歡給老婆花錢,他以前無意義的積攢財富卻不享受的行為一下子被賦予了幸福感極高的意義。

    因為夏時云,他的身體每天晚上都燥熱難平。

    如果不這樣處理一下的話,第二天他的褲子就會濕.黏一片。

    他也不想的!

    都是夏時云改變了他,怎么能不對他負責到底呢?

    這么一想,余妄就有點底氣了。

    沒錯,老婆水靈靈的、香香軟軟地躺在他身邊,有人能控制住自己不硬、不發晴嗎?

    絕無可能。

    幸好夏時云沒有讀心術,否則可能會被余妄的邏輯給氣得說不出話來。

    余妄沒有察覺到自己此刻的想法已經和屢教不改的小狗無異。

    小狗的腦子就是比較單純的。

    一袋香噴噴的好飯放在旁邊,怎么可能控制得住不偷吃呢?

    絕無可能。

    那么就吃兩口算了,被發現了大不了挨一頓揍。

    但他忘了夏時云卻不把他看成是一條饞肉的小狗,所以不會采用狗主人的做法。

    余妄能接受挨一頓揍,卻不能接受被丟掉。

    夏時云難以置信,他嘴唇輕抖了一下:“可是我們做的頻率挺高的啊,我們做完了你還會這樣嗎?”

    夏時云真的不理解,他尋思他也沒讓余妄欲求不滿啊。

    余妄目光閃爍了一下,誠實地點了點頭。

    當然了。

    做完之后夏時云會睡得特別死,這反倒更方便他了。

    夏時云大驚失色,余妄連忙硬著頭皮找補:“有時候只是親親。”

    夏時云:“……”

    神經病。

    夏時云頭痛地揉了揉額角,忍著怒意問:“你……難道白天的我嘴上就涂了毒藥嗎?你白天不親,我們做噯的時候你也不親,等我睡著了你就偷偷親……你有病吧!”

    余妄紅著眼,難過地垂下眼皮,看上去有點可憐。

    他落寞地回答:“我以為你不會喜歡的,我不敢。”

    他也只是最近才發現原來老婆是可以接受澀澀的吻的。

    但是他依舊不敢很頻繁,怕老婆覺得他滿腦子淫.穢想法,而且他其實也沒有親得特別過分,那還是余妄收著勁的。

    夏時云狐疑地抬眼:“你怎么親的?”

    什么了不起的吻,還怕他不喜歡。

    他倒要看看。

    余妄抬起眼,小心翼翼地湊上來,鼻梁不敢再貼那么近怕再遭到拒絕,只停在夏時云半掌的距離小聲地問:“可以嗎?”

    這種小心翼翼的詢問在此刻居然染上了一絲拷問的懲戒意味,夏時云無端耳熱。

    他舔了舔唇,輕聲道:“嗯,就親一下。”

    得到允諾,余妄立刻急不可待地吻上去。

    男人粗.大的舌面急切地舔開夏時云柔軟光潤的唇瓣,直到上面沾滿屬于他的水光,他才吮住夏時云的下唇,牙齒叼著輕輕拉開。

    老婆的嘴唇嫩得他恨不能一口吞進去,但他又何其舍不得,暴戾的沖動與濃重的憐惜弄得他幾乎分裂,跟犯了瘋病一樣地含著青年的唇咂吸著。

    尤其是余妄現在的精神狀態極不穩定,他饞這一口已經很久了,現在當然索取的很不體面。

    夏時云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瑟縮了一下。

    沒想到這一躲直接刺激到精神岌岌可危的男人了。

    余妄急紅眼了。

    老婆躲他,為什么?

    果然是接受不了他這種下流的吻法嗎?

    可是明明是夏時云自己要戳破,逼他把自己不堪的一面完整展露出來的,憑什么敢半路退縮?

    這下正好,他也不想忍了。

    確實這些時日和夏時云變得更加親密過后,他越來越無法變回以前那種冷靜自持的樣子。

    他本質就是個貪心的人,夏時云接受了他的一分,他就想讓他接受兩分。做噯的時候也是如此,夏時云接受了三分之二,他就哄騙他差不多了,騙得他放松警惕,他再全部到底。

    到頭來,他總有一天會跟夏時云走到現在這個局面的。

    余妄的嘴唇追上去,粗礪的手指捏著戀人的下巴尖,半是強迫半是勸哄地揉捏他的下頜肉,食指捏著他的頰肉,擠開他的唇縫。剛破開一道縫隙,余妄就興奮地往里鉆去。

    甜津津的口液控制不住地泌出來,被男人盡數吞進肚子里。

    一邊親吻,余妄還要控制不住地說出溢美之詞:“老婆寶寶……你的嘴巴好軟啊,熱乎乎的,好甜……寶寶再打開一點,我還想喝……”

    話說得斷斷續續,舌頭的動作是一刻不停。

    他強制地給夏時云喂著自己的舌頭,又黏人地卷著他的舌尖吸,還不知足地往里走。

    夏時云幾乎以為自己肺里的空氣都要被卷走了!

    男人的吻太熱烈,甚至帶著幾分令人毛骨悚然的粘.稠,夏時云控制不住地溢出嗚咽的聲音,抵在男人肩上往外推,他幾乎以為自己的口腔里正在發生一場唇舌間的星交了。

    余妄不肯停,他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單純親得發狂了。

    夏時云沒有辦法,只得抬起干凈的手在他的胸口打了一下。

    不大力,只是輕輕的,但由于余妄沒有穿上衣,所以打在上面的聲音顯得很清脆。

    男人鼓.漲發.燙的胸肌被打得顫了一下,這才致使他堪堪停下來。

    余妄低低喘著氣,抵著戀人的額頭,又把唇貼上去舔掉了夏時云唇角晶亮的水痕,啞聲:“現在……你知道了吧。”

    夏時云不知道一個吻也能讓人渾身發熱。

    他的眼底也不知道何時盈上了一層霧氣,水潤透亮,顯得他這張粉白的小臉更加生動漂亮了。

    余妄的喉結攢動了一下,難耐地磨了磨牙。

    “你這個……”夏時云頓了一下,小聲罵他,像是怕被別人聽見:“……大變態!”

    余妄悶不吭聲,下頭還抬了一下。

    夏時云還是無法理解他的腦回路。

    要么就發瘋一樣地宣.泄.欲.望,要么就冷著臉裝人機,為什么反差這么強烈呢,他就不能中和一下嗎?

    余妄見他氣得不輕的樣子,心里更惶恐了。

    他如實交代了呀,很誠實了,不會還是要分手吧?

    余妄扯過被子蓋住腰往下的身軀,有些卑微地低下頭,啞聲道:“對不起,你不喜歡,我不會再犯了。可不可以不分手,老婆……”

    究竟分不分,夏時云得把他徹徹底底剖析清楚了,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他都要真正看透這個人,他才能做出決定。能不能跟他走下去,還能不能再對他產生信任……這些,他都自有定奪。

    夏時云是不會輕易做出承諾的,所以他沒辦法現在就給余妄一個確切的回答。

    最重要的是,余妄最初在溝通和欺瞞中選擇了后者,并且,他演得非常好,讓夏時云一點異端都沒發現。

    這是很可怕的事。

    人的信任是很難建立起來的,更難的是被打破之后再次建立。

    如果他們要繼續交往,余妄必須得說服他,再給他一個信任他的理由。否則,夏時云如何能在這樣一個善于偽裝的人身旁熟睡?

    夏時云神色冷靜下來,說:“我不信你不會再犯。”

    余妄的臉倏地蒼白了幾分。

    “你不要為了哄我,想讓我不生氣,就什么話都拿出來安撫我。”

    夏時云道:“你知道嗎,你的話真的很少。少到我對你的每一句話,都聽得很認真。”

    余妄怔住了。

    “所以我是真的會把你的話當真的。”

    “你說你不會再犯,你真的能保證做到嗎?”

    夏時云對著他伸出黏糊糊的掌心,修長白皙的手指上沾了密度不同于水的物體,上面帶著淡淡的腥氣。

    “你都做到這種程度了,你真的能聽話一輩子嗎?你叫我怎么相信你呢?”夏時云輕輕地說。

    余妄怔然,眼眶紅得像要滴血,他低啞著聲音真誠地認錯:“對不起老婆……我確實,不能保證……但我可以保證盡量少犯,求求你,別跟我分手好不好……”

    夏時云心中愴然。

    男友這副可憐巴巴的樣子,他確實有些心疼了。但事情沒解決,他還是得先忍著,于是漂亮的桃花眼依舊凌厲地上挑著,眼尾的弧度冷而艷,盯得人心發慌。

    余妄蹙著眉頭貼上來,神色有些掙扎,倏地攥住了他微涼的手腕。

    夏時云一怔,手就被拉過去了。

    他疑惑地抬起眼,正要問他想干嘛,下一瞬就差點驚叫出聲。

    男人倏地探出猩紅的舌尖,滾.燙的舌舔.舐著他的掌面,一寸一寸,喉結不住攢動,盡數把他的罪證吞咽下去。

    “我舔.干凈……寶寶原諒我好嗎……”

    第25章  別說,還真有幾分當小三的天分。

    第25章

    似乎是后天的成長環境和未讀完的教育經歷讓余妄的思維邏輯和常人不一樣。

    他的性格很封閉, 又不愛與人溝通,甚至享受這種孤僻。

    在和人的交流過程中,余妄喜歡用把天聊死的說話方式讓對話盡可能早的結束。

    這就導致了他的思維邏輯過分簡單, 喜歡一步到位。

    余妄的想法其實很簡單。

    老婆生氣, 因為他把老婆的手弄臟了,還是以一種很下.流的方式。

    那么他把老婆的手清理干凈就沒事了吧?

    他不知道,這種像瘋子一樣的舉動是會嚇到正常人的。

    夏時云的手細嫩又漂亮, 骨節勻稱, 像文玩玉竹似的, 潤白而修長,嫩得像最內里的那截筍心, 指腹透著健康的氣血色, 是淡淡的粉,指甲上有健康的小月牙。

    這都是余妄把他照顧得很好的證明。

    然而此刻上面附著了一些余妄弄上去的東西, 半透史萊姆一樣黏糊在夏時云的指間,一牽動就會拉出閃著水光的絲。

    余妄張開唇, 猩紅的舌尖像一條靈活的蛇,蜿蜒在青年纖長的手指上。所過之處都會留下一道火熱的濕.痕,燙得夏時云指尖都在顫.抖。

    夏時云驚駭地瞪大了眼睛,腦子都宕機了。

    不是?

    ……啊?

    男人似是也覺得尷尬,他閉著眼, 長直的睫毛溫順地搭下來,高挺的鼻尖蹭著夏時云的掌心,通過嗅聞空氣中傳來的淡淡水腥氣來分辨方位。

    他的舌面比夏時云的粗,也更熱一些, 上面附有健康的淡淡薄苔,然而刮上來的觸感卻讓夏時云誤以為自己像是被有吸盤的生物給襲擊了。

    夏時云手一縮, 沒縮回去,嚇得快要失聲尖叫了:“你在干嘛?你快住……”

    他也不知道該說住手還是住嘴了。

    余妄置若罔聞,專心地把自己留在上面的罪證舔干凈,一寸一寸刮進肚子里,眉心緊緊地蹙著。

    味道其實很怪,但在夏時云手上就挺好吃的。

    在老婆身上的東西好像都是甜甜的。

    余妄咕咚地咽下去,喉結明顯滑動了一下,隨即他舔了舔唇瓣,這才抬起眼來。

    男人瞳孔是一片深黑,洶涌的欲.望深不見底。眼下如喝醉般的酡紅給男人平添了一絲情.欲的氣息,吐息間滿是荷爾蒙的味道。

    夏時云的臉紅得幾乎要滴血了,目瞪口呆的說不出話來。

    他的掌心和手指都被清理干凈了,取而代之的是濕.漉.漉的水光,涼涼的,卻燙得他不敢握緊。

    余妄靠過來,清澈的目光很真誠,沒有一絲壞心眼,他低低地說:“老婆,我都吃掉了,你不要生我的氣好嗎?”

    語氣還有些討好似的。

    很乖,像邀功討賞的小狗。

    然而夏時云卻沒有夸他,羞恥感如火焰般炙烤他的臉頰,烏潤的眸子都浮起了水霧,他難以置信道:“你、你……你連自己的都吃?!”

    余妄迷惑地抿了一下唇,眼神有些無措。

    不對嗎?

    那應該吃什么?

    夏時云抖著聲音低罵:“你都不會害羞的?”

    怪不得,他說為什么余妄的吻技這么好,原來都是晚上偷偷練的!

    余妄無辜地看著他,猶豫了一下,又低下頭去,手指勾住夏時云的褲子邊邊:“寶寶是想讓我吃你的嗎?”

    也可以。

    夏時云猝不及防被他拽了一下褲子,雪白的肉露出半邊,嚇得他連忙拽回去,聲音都急得要劈叉了,慌不擇言:“別碰我!”

    余妄一頓,臉像是被扇了一個耳光,動作立刻停了下來。

    夏時云連忙把褲子穿好,警惕地往后挪了一段距離,退到床邊邊去。

    焦慮、煩躁、不安、急渴……種種情緒一齊涌上余妄的鼻腔,他眼眶一酸,眼淚就無聲落了下來。

    他覺得頭很痛,好像有人拿著一把小錘子在鑿他,又好像被人拿鉤子在戳他的心,痛得他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老婆不讓他碰了……

    甚至對他的靠近避之不及。

    他討厭他了。

    可能打算丟掉他了。

    即將被遺棄的惶恐讓眼淚止不住地往外冒,耳邊嗡嗡的出現噪音。

    夏時云愣住了。

    余妄痛得彎下腰,很狼狽地低下頭,聲音低啞:“老婆,可不可以不要討厭我……我會改的,你不喜歡的我都改,你不要跟我分手……”

    “不要找小三……”

    夏時云沒想到余妄居然真的哭了……還哭得特別凄慘,他怔怔的,有些無措。

    余妄眼眶通紅地望著他,想靠近,卻又不敢。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緊蹙的眉頭卻泄露出委屈巴巴的神色。

    夏時云抿了抿唇,慢慢地又挪進了,小聲勸道:“你別哭了呀……你一哭,好像我欺負你似的。”

    可是明明先欺騙他的是余妄啊,動手動腳的也是余妄啊,怎么搞得他才像是那個惡人了?

    余妄心口一酸。

    老婆還是在乎他的,夏時云人太好了,仿佛天生就擁有愛人的能力。就算現在正在氣頭上,但是見他難過,卻還是停下來哄他了。

    余妄立刻得寸進尺,低聲道:“老婆我想親你。”

    夏時云:“……不給。”

    余妄急需安慰,又哀哀地說:“那可不可以抱一下?”

    夏時云:“…………不行。”

    余妄剛燃起希望的眼神又黯下去。

    如果他真的是一只小狗,可能已經焦慮得出現刻板動作了。

    夏時云看他這樣,心累地嘆了口氣,拉過他的手安撫地摸了摸,輕聲道:“我只會跟我的戀人親親抱抱,現在因為你的隱瞞,我現在很生氣。如果你不想分手的話,你就不能再耍賴了……也不能再做變態的事情打岔。我問你什么,你都要實話實說。”

    余妄握緊了他的手,就像攥住了什么救命稻草,點頭。

    夏時云沉吟了一聲,打算先從最費解的問題問起:“你……在我睡著的時候就一直小三小三的說個不停,到底是什么意思?”

    余妄抿唇,有些失落:“因為我覺得寶寶可能在外面有小三了。”

    夏時云:“???”

    倒反天罡。

    他氣得把自己的手機扔到床上,怒道:“你還敢倒打一耙?你來,翻吧!隨便翻,能找到一條我跟別人的曖昧消息我跟你姓!”

    余妄心口一緊,急得不知道怎么解釋,語無倫次:“我、我不會說話,你不要生氣……我不說了……”

    夏時云瞪他:“不許不說!你不說我更生氣,你慢慢說,不著急。”

    余妄小心地睨了一下他的臉色,這才鼓起勇氣緩緩說道:“我不是認為你會出軌,我是……”

    男人頓了一下,決定自首。

    畢竟老婆都說了他必須實話實說,現在再不說,可能老婆就不要他了。

    “我是偷看了你的手機……”余妄聲音苦澀:“那天晚上,老婆睡著了,我沒有睡,在……偷偷親你。”

    “……”夏時云:“繼續。”

    余妄:“然后就看到了陳哥發給你的信息,問你分手的事……我知道你想跟我分手了,我也深刻的反省了。我覺得我應該……沒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可是寶寶卻還是想跟我分開。所以我就覺得是不是外面有小三想上位,故意勾引你,讓你想要離開我……”

    夏時云整個人都驚呆了,他的思路一下子被打通,瞬間就回憶起來某天夜里男友不睡覺,坐在床上死死地盯著他看的畫面。

    似乎就是從那天開始,余妄開始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原來,這都是因為發現了自己想要分手的苗頭嗎?!

    沒想到事情的源頭竟是因自己而起,夏時云感到些微荒誕,他張了張嘴又閉上,半晌才開口:“你誤會了,我確實想分手……”

    余妄鼻腔一酸,像是又要落淚。

    夏時云連忙說:“但是不是因為有別人插足!是因為我覺得你不喜歡我。”

    余妄的淚一下子懸在眼眶中,落不下來,有些滑稽地瞪著他。

    夏時云尷尬地眨了眨眼睛,訕訕:“因為你都不喜歡跟我說話,總是很冷漠的樣子。我問你話,你就點頭搖頭,好像對我完全不想搭理,你讓我怎么想嘛。而且除了上床,我們幾乎沒有任何親密舉動……我覺得喜歡一個人不應該是這種表現。”

    “這個問題我已經內耗很久了,我想不明白,所以就想結束掉這種煩惱。”夏時云輕輕地說。

    “我知道你對我很好。”他伸出手輕輕地擦掉男友眼角的淚痕:“你做飯很好吃,性格很沉穩,從不讓我干活怕我累,你也不抽煙喝酒泡吧,非常非常好。”

    “就像你覺得蘋果很好吃,很有營養,然后買了很多送給我,但是我喜歡吃的是橙子啊。”夏時云低下頭,耳朵有點紅:“不過我現在才發現我對你的了解并不深……”

    “所以你喜歡我,為什么不理我呢?難道你覺得自言自語更有意思嗎?”

    夏時云真心困惑。

    天知道他在裝睡的時候聽見余妄說了那么多長難句時心里有多震撼。

    而且余妄拿的劇本還很魔幻,一會要當他老公,一會要當小三跟他偷情。

    嚇得他以為余妄真的有精神病了。

    余妄愣愣地看著他,被掐了一下手才回神,低聲答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很難過,我……”

    余妄的世界觀真的有些崩塌了。

    他一直以為自己這個男朋友當得很好了,卻沒想到無意中給夏時云帶去這么多的煩惱。

    他真的是一個壞老公。

    余妄很自責。

    這一瞬間的痛楚甚至比剛知道夏時云想跟他分手時還要劇烈。

    夏時云搖頭:“沒關系,但是我要知道原因。如果你能說服我,我就不生氣。”

    余妄的眼神有些空洞,他怔然道:“我不是不理你,是我不敢說話。曾經有個人說我……聲音很難聽,他叫我閉嘴。”

    “然后我就閉嘴了,”余妄的睫毛垂下去,低聲道:“后來我就習慣了不說話。”

    余妄薄唇緊抿,喉頭滯澀。

    而且他說話很無趣,不能跟夏時云的同事一樣,一句話就把他逗得笑起來。

    久而久之,越是關系親密,他反而越是不敢開口。

    安靜是他的舒適區,他不知道這樣會給夏時云帶來煩惱。

    余妄的臉色白下去,好不容易愿意說話的嘴又不自覺地緊閉了,肉眼可見的狀態緊繃起來。

    夏時云定定地看著他,半晌才輕聲問:“那個說你聲音難聽的,是你很重要的人嗎?”

    余妄一頓,立刻冷著臉搖頭。

    夏時云又問:“那我是你很重要的人嗎?”

    男人的身形猛地一頓,立刻抬起頭來,眼神急切。

    余妄點頭。

    很重要,特別重要。

    夏時云是他最重要的人,沒有之一。

    夏時云是他的欲,是他的愛,是他靈魂的一半。

    如果夏時云不要他,就等于把他生生剖開來了,這對他太殘忍了。

    夏時云往前傾,很輕柔地在他的唇角落下一個吻,然后用堅定的眼神問他:“那為什么你聽他的,不聽我的呢?”

    余妄愣住了。

    事情還沒說明白,但他心軟的小男友已經忍不住了,破例擁抱了他,在他耳邊問:“我說了我覺得你的聲音很好聽啊,我甚至不知道以前有人那樣說過你,所以我說好聽就是好聽,沒有哄你。”

    “作為你重要的人,難道我說的話不應該享有優先級嗎?”

    余妄的心像被人重重地敲了一下,陳年的枷鎖簌簌地落下銹粉。

    老婆說的話……好像很有道理。

    夏時云放開他,表情很嚴肅:“以后你能多跟我說說話嗎?無論是好話還是不好的話,都要告訴我。我沒有讀心術,猜不到你在想什么。你看,你不跟我溝通,所以我才產生了那么大的誤解。”

    余妄怔怔地,點了一下頭。

    “要說話。”夏時云耐心地提醒他。

    余妄乖乖地開口:“知道了。”

    夏時云抿了抿唇,烏潤的眸子慢慢柔和了下來。

    他突然覺得余妄這樣乖乖的樣子還挺可愛的,起碼比以前悶不吭聲的樣子要好。

    見余妄這樣,夏時云心里的疑問頓時消散了一小半。

    他發現余妄這個人身上疑點太多了,自己對他的了解大概只是冰山一角,關于余妄身上的事情或許都不能只看表面。

    那么,余妄手機里上鎖的神秘東西大概也不是他想的那樣。

    這么想著,夏時云的心神就稍微定一些了。

    “很好,那第二個問題。”夏時云臉色漸漸轉紅:“你、你為什么專挑晚上對我這樣?”

    余妄糾結地蹙緊眉頭,不太想說。

    剛剛舔了一下老婆的手,老婆都嚇成那樣,要是他實話實說了,老婆覺得他太銀蕩,不想跟他同房了怎么辦?

    被老婆趕出門外跟睡大街有什么區別?

    他不要。

    男人的眼皮還帶著哭過的紅,但眼神已經逐漸恢復貪婪的兇光了,跟記吃不記打的狗似的。夏時云一看就知道這回他是故意不想說的,估計是想逃避責罰蒙混過關。

    夏時云瞪他,清泠泠的嗓音提高:“又不聽話了?”

    余妄連忙結結巴巴地開口:“沒、沒有。”

    “那為什么不說,也不看我。”夏時云狐疑地看著他,視線漸漸下落,視點定在被余妄頂起一大團的被子。

    說又不肯說,硬又硬得很,這讓他說他什么好。

    其實本來偷吃老婆被發現的時候,余妄就被嚇得下去了一些,但剛剛夏時云又是主動親親,又是安慰的抱抱……語氣好溫柔的,就像在把他當成一個小孩子在哄一樣。

    可是余妄明明是一米九三的大高個,這樣巨大的反差,簡直讓他整個人受寵若驚了。

    他突然好明顯的感受到了老婆對他的好。

    這樣的念頭讓余妄渾身都在發燙,尤其是在夏時云終于提到他總是偷偷搞水煎的這個事情……羞恥感讓余妄的喉結不住攢動。

    不想說話,只想接吻。

    老婆嘰里咕嚕的說什么呢?

    他的視線灼灼燙人,像帶著密不透風的黏性,落在夏時云一張一合的唇上。

    淡紅的,小小的一張……

    余妄嘗過,自然知道那個軟度有多招人喜歡,舌尖是嫩紅色的,水很多。

    他看著看著,就不自覺地泌出涎.液,牙癢了似的齒根都開始發熱。

    夏時云:“……”

    雖然他不知道余妄在想什么,但是存在感明顯的被子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之前余妄倉惶求饒的時候扯過被子蓋住了下軀,但沒有蓋嚴實。

    夏時云朝下看,甚至能看見余妄有幾根沒藏好的毛發。

    朝上看,男人眼眶還帶著紅,有一點不明顯的委屈神情,一身寬肩窄腰,卻活像是被欺負的小媳婦,腹肌漂亮而漸次排列,幾條粗壯的筋脈甚至蔓延到了小腹上,鼓鼓的彰顯著存在感。

    這是一具極有性吸引力的男性身軀。

    余妄的眼瞳顏色很深,是化不開的濃重的黑,就這么有些陰沉沉的望過來,整個人的氣質都沒平時那么沉穩干凈了。

    有些陰鷙。

    還有點色。

    聯想起之前的種種,夏時云后知后覺余妄有時候可能是故意散發男性魅力,用來勾引他。

    夏時云:“……”

    別說,還真有幾分當小三的天分。

    就這種沒羞沒臊的勁兒,但凡正經一點的人都干不出來。

    夏時云有些頭疼。

    他覺得,男朋友不僅是不愛溝通表達的毛病需要改正,或許這種沒有廉恥的觀念也需要扭正一下。

    畢竟對男朋友搞水煎是人干事?

    夏時云的眼神冷下去,帶著一點教訓的意味:“你要不然先處理好了我們再談吧。”

    余妄一怔,饒是他也被說得有些臉皮發燙。

    他順從地點點頭,掀開被子想下床去浴室。

    夏時云卻突然叫住他。

    余妄疑惑地回望。

    只見夏時云瞇了瞇眼,眼皮上的那顆漂亮小痣露出來,輕輕上挑的眼尾很凌厲,像是在對抱有骯臟心思的人進行拷問。

    “你就在這里吧。”夏時云清聲道。

    “做給我看。”

    余妄一怔,腦袋嗡的一下,臉皮瞬間紅透了。

    第26章  “老婆你很壞了……”

    第26章

    余妄也不知道為什么, 這么平平無奇的一句話,卻讓他整個人像被烈火灼燒,渾身都發燙了起來。

    明明更加過分十倍的事情他都在夏時云睡著的時候做過了, 但老婆的要求仍是讓他有些抬不起頭。

    許是因為之前他不管做什么, 都沒有人看見。

    無論他流露出多么迫切饑.渴、深陷情.欲的丑態,還是毫無廉恥地袒.露身軀,除了他之外, 都沒有人知道。

    不對……甚至他自己也不知道。

    那是一種隱秘到忘我境地的, 通過偷竊手段得來的歡.愉, 因為無人知曉,所以才敢格外放肆, 就連平時他憋在心里的瘋言瘋語也能趁此機會發.泄出來。

    而這些, 居然要余妄在清醒狀態下的夏時云面前做……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余妄僵在原地,頂著通紅的臉皮望著夏時云, 嘴唇囁喏了一下說不出來。

    不想答應,又不敢反抗, 怕老婆生氣。

    活生生的就是一個被欺負的老實人。

    男人羞愧地看著他,低聲央求:“老婆……”

    夏時云:“。”

    要不是時機不合適,他真想一個白眼翻上天去。

    裝完了嗎他請問呢?

    趁他睡覺的時候,余妄指不定做了多少燒得沒眼看的事呢!

    夏時云想想還是有點生氣的,所以才抱著一點懲戒的想法教訓一下他, 好讓他知道什么叫羞恥心,看他以后還敢不敢做出這種沒下限的事。

    結果他只是提出了這點程度的公開處刑,余妄就受不了了。

    現在這么純情,剛剛說要當自己的小三的又爭又搶的勁兒哪去了?

    “不愿意?”夏時云有些不高興似的抿了抿唇, 長而翹的睫毛冷冷地垂下去,作勢要走。

    余妄果然急了, 連忙拉住他的手腕阻止他起身的動作,又怯怯地松開了,嗑巴道:“做……我做的,老婆別走……”

    余妄的聲線是低冷沉靜的類型,這么啞著嗓音求人,莫名別有一番風味。

    夏時云抿了抿唇,壓住差點往上翹的唇角,好整以暇地坐回去,明鏡似的眼睛瞥向男人。

    余妄就在這種幾乎灼人的注視下,緩緩打開了腿,有些狼狽地跪坐在床上。

    看得出來他的姿態相當緊繃,腿部的肌肉因為過度緊張甚至微微.顫.抖著,肌肉線條很明顯,不用摸就知道很.硬。

    余妄有些抬不起頭似的,眉眼低垂,臉上的表情很冷漠,眉頭微微蹙著,只有露出來的通紅耳廓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室內靜悄悄的,只有男人一聲一聲止不住的粗.重.喘.息。

    夏時云瞧著,臉皮也有些發熱。

    余妄以前真的很沉默,即使是在做噯的時候也不發出聲音,就算偶爾會泄.出一點不明顯的低.喘也會被夏時云自己的聲音蓋住,所以這樣冷眼旁觀余妄的不冷靜的體驗還是第一次。

    不得不說……很刺激。

    明明他只是什么也沒干的坐著,卻仿佛他才是真正主宰男人欲望的人。

    余妄努力控制著紊亂的呼吸頻率,肩背漸漸泌出細細的汗,手背上青筋看上去很猙獰,粗礪的掌心像是一種刑具,折磨得他雙目通紅,眼底的腥光就沒褪下去過。

    夏時云的聲音突然響起,很溫柔地說:“抬頭看我。”

    余妄一怔,手上的動作都頓住了。

    他不想……

    露出這副丑態的他此刻臉上的表情一定不太好看,他不想讓夏時云看見。

    “不聽話?”

    青年清潤好聽的嗓音不含任何威脅性,卻讓余妄渾身一震,掙扎片刻還是緩緩抬起了頭。黑漆漆的瞳孔直白地與夏時云對視著,里面翻涌的情.潮一覽無遺。

    夏時云的指甲陷進掌心,壓抑住心里莫名掀起的興奮感。

    天吶……好可憐、好乖的男朋友。

    雖然這樣想很不禮貌,但是余妄這樣,真的好像一只很可憐的,因為社會訓練不過關而重新進行拒食訓練的狗狗。

    他只是因為沒有得到過良好的教育而習慣不好,本性卻并不兇戾,即使已經很委屈了也不會呲牙咬人,只會難受的低嗚。

    夏時云有點心軟,想放過他了。

    余妄見他眸光閃爍,似乎看出了戀人的憐惜,立刻忍不住露出一點貪婪的兇光。他緊蹙著眉頭,難受地張開了唇,露出一小截猩紅的舌尖:“老婆,想接吻,可不可以親一下?”

    夏時云那點憐惜立刻被打破了,冷酷拒絕:“不可以。”

    剛剛也說只是親一下,夏時云差點被男友那種狎.昵的親法給嚇死了,斷不會再輕易的答應。

    余妄失望地閉上了嘴,底下越來越難受。

    出不來,怎么都出不來。

    老婆也不給親,也沒有答應他不會分手,態度還很冷淡。

    余妄越想越煎熬難受,本就未曾消退的委屈又逐漸往眼眶涌去。

    夏時云清聲道:“你乖乖回答我,我再考慮給不給你親。”

    余妄掌心虎口猝然收緊,悶.哼一聲,低低地喘了一聲連忙應道:“好。”

    趁著余妄這會防備薄弱,夏時云又問了一遍剛才他不肯回答的問題:“你為什么專挑晚上對我這樣?白天卻連手都不跟我主動牽一下,為什么反差這么大呢?”

    余妄面前的床褥都被洇濕了,胸肌劇烈起伏。

    一邊做這種事,一邊進行冷靜的拷問……這種感覺實在有些過火。

    余妄幽深的眼睛像是要把夏時云整個人吸納進去,淅淅瀝瀝兜不住的都從指縫溜走,他深吸一口氣,語氣艱澀地回答道:“因為寶寶不喜歡……”

    余妄心里太難過,聲音滯澀地頓了一下,才勉強接下去:“因為寶寶不喜歡很色的男人。”

    他整個人被羞恥和難過分割拉扯,快要被撕裂成兩部分了,語氣哀傷道:“但是我很色……”

    “所以我怕被你發現我的真面目,你就會不要我了。”余妄低聲道:“就像現在一樣。”

    夏時云震驚地睜大了眼睛,不知道該做出什么反應,愣愣地問:“……你怎么會這樣覺得的?”

    男人雙目赤紅,苦澀道:“你的前男友不就是因為太急色,才惹你反感的嗎?我怕、我怕我也會因為這樣的原因被你踹掉。老婆……你可不可以裝作今晚什么都沒發生?你可不可以裝作不知道我是這樣的人?以前我能藏好,以后也可以的,我不會再這樣做了,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夏時云忍無可忍地打斷他:“你等一下!首先,我踹掉他的原因不是因為他急色,是因為他出軌啊!”

    “雖然我確實在和他相處的過程中感覺到了不適,所以一直不想跟他有什么實質進展,但這不是我跟他分手的直接原因。本質是因為周泊航那個人他人品不行!他背叛了我,而我不能接受任何不忠的行為,所以才跟他分開的。”

    青年的眼睛聚起兩團小火苗,因為氣憤,白皙的皮膚泛起了紅暈,看上去愈發驕矜漂亮,讓余妄的眸色更黯了,口干舌燥的感覺更強。

    夏時云冷聲道:“我剛剛才教過你,你今后的想法不要再對我隱瞞,無論好的壞的,我都要知道。你一直藏著,只會讓矛盾積攢,最后爆發……就像今天這樣。”

    男人可憐巴巴的望著他,眼眶里懸著的淚要掉不掉,下面也流個不停,劇烈的反差讓整個畫面看上去都無比銀糜。

    夏時云的耳朵紅了紅,聲音驟然變小:“再說了也沒有你這樣的啊……不問自取就是偷,你這天天晚上都偷吃,你也太……”

    太饞了。

    怎么會有這么貪吃的小狗,沒見過。

    余妄慚愧地道歉:“對不起,以后我會……”

    他頓了一下,小心地睨了一眼老婆的臉色,然后生生把將要說出口的“忍住”改成了“告訴你”。

    夏時云滿意地點了一下頭,然后有點受不了的問:“你怎么還沒弄完?”

    余妄渾身一顫,臉皮上的熱意蔓延到了胸膛上,燒得他渾身難受。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仿佛缺氧了,難受地緊蹙眉頭,啞聲央求道:“老婆……你能不能,把衣服撩起來給我看一下?”

    話說出口,余妄羞愧得都快不敢看他了。

    但他時刻謹記著老婆的命令,他要他抬頭看著他,于是余妄也不敢移開視線,渴求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夏時云。

    夏時云愣住:“你……”

    余妄崩潰了,手背上的青筋猙獰鼓起,顯示出他此刻有多痛苦:“我出不來,好難受,我出不來……老婆,你說要讓我跟你溝通的。”

    余妄怕他生氣,最后還狡猾地搬出了夏時云的說辭,為自己辯解道。

    他也不是故意的,是真的出不來。

    他的身體已經習慣了在這種時候有夏時云的參與,沒有夏時云幫助的話,就始終是差一點,到不了峰值。

    夏時云幾乎啞口無言了。

    這能怎么辦,確實是他讓余妄有事不準瞞著他的。

    他尷尬地瞪著余妄,隨即無奈地緩緩撩起衣擺,露出瑩白的皮膚。他輕輕叼住衣擺的一角,含糊不清地問:“這樣行了?你快點吧。”

    他還沒問完呢!

    余妄沒了聲音,死死盯著粉尖,氣息重得像剛爬完難度系數最高的巖線。

    男人的口腔生出旺盛的涎液,齒根發癢似的輕磨著,幾乎在心里哀嚎了。

    如果老婆沒有醒著就好了……

    如果老婆現在正安穩睡著的話,他就可以不顧形象的、餓犬一樣撲上去卷進嘴里咂吸,還可以懟上去戳,可以做好多好多事……

    可惜偷吃被發現了,今后他都要被戴上無形的口枷。

    像是習性極差的惡犬,驟然被戴上了止咬器和繩索,巨大的落差讓他躁動不安,爪子和獠牙都難受,幾乎升起破壞欲。

    但是夏時云只要輕飄飄的一瞥,余妄就不敢兇了,他暴戾的沖動只能對自己發.泄。

    男人的掌心很寬大,虎口掌根和指腹都覆有繭子,握力很強悍,但他卻并不粗苯,家里壞掉的電器之類都是余妄修理的。

    有一回,家里廚房的水管壞了,水卡在半路就是無法疏通。

    夏時云折騰了半天還投了一瓶蓋疏通管道劑,但都沒有用,本來都準備打電話給師傅上門維修了。

    結果余妄氣定神閑地又拿出他的工具百寶箱,從里面拿出球閥、PVC管之類的物件,直接上手修理了起來。

    男人的手掌寬,力氣又大,攥著水管使勁一擠壓,卡在半路的水就汩汩往外冒了。

    夏時云看他這么大力,怕他一會給自己弄壞了,忍不住道:“算了吧要不?”

    可余妄已經聽不見聲音了,喉結劇烈地攢動著,像是一個饑腸轆轆的孩子。他很想吃,真的真的很想吃……

    他也不是那么貪心的人,只吃一分鐘……不,嘗一口就行了。

    老婆的顏色好漂亮,嘗起來是甜的。

    余妄是嘗過這種味道的,現在近在眼前卻吃不到,這對他來說簡直是一種折磨。

    夏時云眼睛一瞪,不高興。

    怎么又不聽話了?

    男朋友真的好難管。

    夏時云眼尾冷艷地上挑,倏地抬起腿,一個柔軟又帶著點溫熱的東西踩了上去。一接觸,他就被余妄滾.燙的溫度燙得瑟.縮一下。

    他蹙著眉頭,用外力強壓下余妄不聽話的東西。

    余妄整個人都怔住了,為這震撼的一幕激動得渾身發.抖,腦海中像在發煙花,吵得他的心狂跳不止。

    ——老婆居然踩他了。

    余妄的喉嚨發出一聲低低的吼叫,急速飆升的腎上腺素讓他無法再控制自己,閥門一下就被沖破了。

    夏時云猝不及防就被濺了一身。

    “……”

    “……”

    兩人都默契的沉默了。

    夏時云驚呆了,內心的震撼不比余妄少。

    噴泉的扮演者居然換人了。

    濺起的弧度很高,甚至掛了一點到夏時云濃密的睫毛上,阻礙了一部分視線。

    余妄閉上雙眼,脫力地躺了下來,連拉過被子遮蓋的力氣都沒了,莫大的羞恥與濃烈到駭人的快敢讓他尷尬地不敢看夏時云。

    太、太丟臉了。

    半晌,他低低出聲:“老婆你很壞了……”

    怎么、怎么能那樣,那樣的玩他呢?

    這特別壞。

    余妄覺得自己罪不至此吧。

    他的尊嚴幾乎都要被擊碎了。

    可是,感覺好爽哦……

    如果他一直學不會聽話的話,老婆是不是就會一直這樣罰他了呀?

    余妄舔了舔干燥的下唇,不敢承認自己暗爽了,咬牙撐起身跟一臉無措的夏時云討賞:“我聽話了,老婆……現在可以親一下了嗎?”

    第27章  草啊,天殺的敢耍老子。

    第27章

    夏時云愕然地瞪大了雙眼, 愣愣地低頭看自己這一身狼藉,片刻緩緩漲紅了臉頰:“……不行!”

    又被拒絕了,男人失望得眼神一下就黯淡了下去。

    余妄像只一直被肉骨頭給釣著的小狗, 急得他汪汪叫團團轉, 為了吃上一口好的而乖乖聽話表演,又是轉圈又是握手,主人指哪兒打哪兒。

    可是忙活了一圈, 還是沒吃進嘴里。

    簡直是欺騙饞嘴小狗的感情。

    如果男人的身后真的有尾巴, 現在一定悲傷地搖都不會搖了。

    “為什么?老婆……為什么?”余妄低聲問他, 淡色的唇微微下墜。

    夏時云瞇著一只眼,有些羞惱:“我讓你自己處理好, 沒讓你弄我一身……你、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把我弄得這么臟, 還想要親?”

    余妄一怔,低喘著氣望向夏時云, 方才因為超過爽度閾值而迷離的黑眸緩緩聚焦。

    只見他老婆因為生氣而鼓起,顯得肉綿綿的腮頰紅撲撲的, 明燦燦的眸子緊閉著一只,纖長的睫毛上掛了一點透白的水液。撩起的衣擺下細膩的皮膚也濺上了幾道,甚至有一點掛在頂尖兒上,有點像一種品種叫做粉泡芙的花兒,粉白相交, 嫩汪汪的滴著水。

    細嫩的足弓上也沾有,腿上也有一些……用狼狽這個詞來形容一點也不過分。

    余妄看見這一幕,第一反應并不是心虛,而是不知收斂地輕輕滾了滾喉結, 眼底的欲就像未完全熄滅的火星子一般險些復燃。

    但好在他不傻,這種時候還是知分寸的。

    余妄低頭輕輕磨了磨犬齒, 壓抑住莫名的沖動,態度很溫順地坐起來道:“對不起,是老公不好,我幫你弄干凈。”

    說著不及夏時云反應,男人就攜著滾燙的體溫湊了上來。

    夏時云只覺得眼皮一熱,睫毛驚慌地亂扇了幾下,那點污濁就被卷進了男友的口中。

    余妄一點也不嫌臟,他非常喜歡戀人的睫毛。

    夏時云那雙眼睛是最漂亮的,很凈澈的黑,像釋迦果的果核,烏溜水潤,還很甜。陽光一照,就變成糖果般的琥珀色,尤其是那顆能勾魂的小痣,讓他每忽閃一下睫毛都像在對人拋媚眼……

    讓人心跳不已、口干舌燥,但仔細一看就會發現青年眸光溫柔清澈,完全是自己自作多情,于是又會讓人產生濃濃的羞愧感。

    不管是什么鐵石心腸,遇見他都會被攪得亂七八糟的。

    舔完,男人還戀戀不舍地吻了一下那顆小痣。

    夏時云腦袋嗡的一下,臉皮全紅了。

    ……這個、這個沒有廉恥心的!怎么一點都沒有在反思啊!!!

    剛剛才那樣羞辱過他,男朋友居然還是一樣沒臉沒皮……甚至故技重施了。難道他就不會害臊?

    余妄渾然不覺自己的行為有什么不雅觀之處,還伸出大掌掐住夏時云的腰,想接著這樣清理干凈,直到被小男友一把推開。

    夏時云紅著臉,臊到幾乎發抖:“你、你……你怎么又這樣?難道你覺得很好吃嗎?”

    余妄沉靜地看著他,無辜地舔了一下唇,誠實回答:“不好吃。”

    其實好不好吃的倒是無所謂,他主要是想舔夏時云。

    剛剛他自己做的時候就一直對愛人裸.露在外的肌膚虎視眈眈了,再加上他老婆從來沒有態度這么冷酷的對他過……夏時云還一直拒絕他的親近,這讓余妄始終籠罩在可能會被分手的恐懼中。

    現在哪怕只是單純的牽個手,都能讓余妄的情緒穩定一點。

    他就像個聽不懂話,因為擔心被趕出家門而死命黏上來的狗一般,無論被主人怎么責罵,他只是想離他近一點。

    他的思維正常人是無法理解的,果然夏時云費解地蹙了一下眉頭,隨即嘆氣,也不糾結了。

    壞毛病太多,一時半會改變也不現實,須得徐徐圖之。

    “拿點紙巾過來。”夏時云道。

    余妄連忙聽話地取了過來,還貼心地拿了兩包。一包是濕巾,一包是普通的四層抽紙。

    夏時云抽出幾張,耳朵紅紅地低下頭去給自己擦拭干凈。

    因為害羞,夏時云動作很快,余妄看得欲言又止,有些心疼。

    老婆身上的皮膚又軟又白,擦那么大力,都搓紅了……

    尤其是嫩尖,余妄平時晚上偷偷吃的時候都舍不得咬,結果夏時云濕紙巾都不用,上來就干搓。

    男人黑漆漆的目光有些刻毒地睨著那幾片紙,心里酸得咕嘟泡泡。

    現在連紙巾都能光明正大貼他老婆身上了,他這個老公卻不行。

    夏時云擦完把紙扔了,然后清咳一聲,小聲道:“然后你把衣服穿好,別光著,一會兒著涼了。”

    余妄一怔,抿了抿唇,心里不太情愿地照做了。

    男人穿上比夏時云大兩個號的同款睡衣,像是被套上了鎖鏈,精神頭都蔫了一點。

    見余妄那一身精悍漂亮的腹肌胸肌被衣服盡數擋住,夏時云松了口氣,撐起身子越過余妄的枕頭,把他男朋友的手機拿過來,然后輕輕放在床上。

    余妄一怔,心里騰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下一瞬,夏時云溫潤的聲線就像一道雷光劈在了他身上——

    “你手機備忘錄和相冊里的東西,你自己解釋一下吧。”

    夏時云猝然抬眼,把男人一瞬的驚慌眼神都收進眼底。

    他確實不會單純的因為男友好色重欲就分手,但他無法接受任何形式的背叛。

    雖然關于余妄,他還有很多未曾挖掘的謎團,夏時云并不是掌控欲有多么強的人,他不會強求余妄把他的生平一五一十說出來,然后審判。

    但刻意的隱瞞就不同了,夏時云眼里容不下沙子。

    如果他現在不問清楚,這個疙瘩會一直存在,然后每次想起來都會感到不舒服。

    既然算賬,那索性一次性說清,夏時云不想他們之間還存在什么誤解了。

    余妄愕然而死死地盯著自己的手機,大腦一片空白。

    怪不得……怪不得老婆今晚對他的態度那么冷淡。

    今晚一回來他就感覺到異樣了。

    原來他最大的秘密已經被老婆知道了。

    發現他晚上會偷偷給自己加餐只是額外的收獲。

    可是,夏時云僅僅只是發現他偷親偷摸都那么生氣,氣他變態,氣他不正常,那夏時云看過他手機里的內容的話豈不更……

    男人往日沉靜冷淡的表情終于潰不成軍,臉上血色唰的褪去,瞳孔空蕩而找不到焦點。

    余妄嗓音發澀,怔怔地問:“寶寶,你都看到了嗎……”

    夏時云也懵了,錯愕地看著他。

    他原以為這里面的私密文件也不會是他想的那樣,余妄應該能解釋清楚的,但怎么……現在看男友的反應,分明是有鬼。

    他從來沒見過余妄露出這么驚慌的表情。

    夏時云倏地感到心口一陣針扎般的刺痛,他抿了抿唇,聲音發飄:“你……你也做了對不起我的事?”

    余妄瞳孔驟縮,嘴唇一抖,嘴唇剛張開,夏時云就倏地打斷:“算了,我不想和一個秘密那么多的人交往,我們分……”

    “不要!”余妄猛地開口,臉色慘白神情哀戚地撲上來,冒犯地抱緊了夏時云,高大的身軀都在輕輕發抖:“不要……我不分手!我全部都說,寶寶別不要我……”

    余妄一下子就崩潰了,聲音到了后面幾乎帶上了哽咽……

    余妄顧不得形象了,紅著眼眶就去拿手機,還笨拙地輸錯了一次密碼。

    淚落到了夏時云的脖頸上,燙得他顫了一下。

    他咬牙,忍著胸腔的酸澀低頭看去。

    余妄先點開了最讓夏時云在意的相冊,輸了一串四位數字的密碼。

    夏時云眉頭一蹙,看上去像是日期,但并不是他們任何人的生日。

    解鎖后,里面突然有兩個相冊,封面均是不可見。

    一個命名為【寶寶】,一個命名為【老婆寶寶】。

    余妄嗓子因為過度的悲慟而沙啞了,他紅著眼睛,自暴自棄般把手機交過去,悶聲道:“你看吧。”

    事到如今也沒什么好瞞的了。

    余妄原以為今天最多只是身體被扒光了羞辱,能取悅老婆倒也沒所謂了,卻沒想到連內心最陰暗骯臟的角落都要被拉出來審視。

    夏時云頓了一下,狐疑地接過去,點開了第一個名為【寶寶】的私密相冊。

    里面密密麻麻的,五千多張照片。

    ——全都是夏時云。

    有他在看綜藝哈哈大笑的、有他喂小貓的、有他在拼樂高的、有他叼著冰棍的……春夏秋冬,種種服飾,種種情態,里面都有。

    不知道余妄是什么時候拍的。

    夏時云愣住了。

    在他的印象里,余妄連手機都不怎么愛玩。

    夏時云震驚地往下劃著,倏地劃到一張他們的合照。

    照片中,夏時云枕著男人的胳膊睡著了,表情很恬靜,臉頰上的軟肉被擠得鼓起來一點,唇張開一道縫。

    余妄就那么安靜地垂頭看著他,撩開他的額發在他的額頭上愛憐地親吻。

    深邃的眼睛是那么專注,就好像在看他的全世界。

    夏時云看得發怔,男友聲音低低地在旁邊說:“對不起寶寶……我沒經過你的允許,不僅偷偷親你摸你,我還偷拍你……”

    夏時云:“……”

    他幾乎要啞口無言了。

    這、這有什么好隱瞞的啊?

    ……神經病嗎這不是?

    夏時云實在是不理解男友迥異于常人的腦回路,雖然確實沒有經過他的允許,但是比起夏時云自己想象的那些不堪畫面……真相都顯得啼笑皆非了。

    “你這藏什么啊……”夏時云訕訕地說道,倏地聲音弱了下去。

    他發現越往下劃,照片就越眼熟了。

    余妄拍照技術一般,只是普通人水平,不講究構圖和光線,拍得好純靠夏時云的臉硬扛。但越往早的時間線翻,照片越精致好看,隨便一張普普通通的照片都很有質感。

    這些……都是夏時云自己拍的,他曾經發過朋友圈的照片。

    他驚訝地睜大了眼睛,腦子轉不動了。

    這個時間,他應該還不認識余妄才對。甚至,他連周泊航那個死渣男都還不認識。

    夏時云發朋友圈的頻率比較高,所以為了不顯得他很羅里吧嗦,他的朋友圈設置了半個月可見。

    超過半個月時限的朋友圈應該只有他本人能看到才對。

    “你是怎么……?”

    余妄慚愧地低下了頭,小聲說:“對不起寶寶,我不僅睡.奸你,我還視奸了你……”

    夏時云:“…………”

    不是,大哥,這是中文嗎?

    怕老婆真要跟他分手,余妄再也不敢悶聲當啞巴,磕磕巴巴的用難以言喻的語言表達能力跟夏時云解釋道:“一年多以前,我就加上你了,但是我沒找你說話,就、就每天看你的朋友圈……”

    夏時云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

    今晚發生的一切都太顛覆他的世界觀了。

    他曾經眼中的——沉默寡言、可靠穩重行事磊落、性情淡漠的老實人男朋友,現在幾乎是被打碎重造了一遍。

    白天沉默寡言,晚上瘋言瘋語喜歡說癡話。

    可靠穩重、行事磊落,結果水煎視奸偷拍等一系列陰濕到不能再陰濕的變態行為全做了。

    性情淡漠……剛剛還噴了他一身,哈哈。

    千言萬語匯聚成一句話——草啊,天殺的敢耍老子。

    夏時云麻木地退出來,點進另一個叫【老婆寶寶】的相冊。

    這個相冊照片數量就少很多了,只有兩三百張,依舊都是夏時云的照片。

    但……這些無一例外都是夏時云睡著的時候拍的。

    笑死,三百張照片,幾乎湊不出一套完整的衣服。

    有一張應該是做完了之后太累,夏時云直接昏睡過去了之后拍的。

    照片中,青年被一只膚色稍深的大掌抬起一條腿,柔軟的肉從男人的指縫間溢出,被迫打開的入口還汩汩冒著余妄標記進去的……

    夏時云又羞又惱,蒼白的臉色早又浮上紅暈,氣得一扭頭:“你……!”

    余妄慚愧極了,上面低頭,下面抬頭,訥訥道歉:“寶寶……對不起,我真的很色……我會努力改的,以后都好好做人,能不能不分手?”

    余妄害怕極了,不敢看他,只小心翼翼地拉過夏時云的手,輕輕放在自己緊繃的腹肌上,緩緩下滑。

    夏時云氣得直接掐了一把,結果男人低喘一聲,更興奮了。

    余妄眼睛還紅紅地看著他,臉上沒什么表情,眼巴巴的滿是懇求,低眉順眼的樣子。

    “我再也不敢了,寶寶你以后想怎么玩都可以……行嗎?”

    第28章  「我要當他的小三。」

    第28章

    夏時云:“你……”

    夏時云驚愕到失語了。

    他腦海里想起自己告訴過同事的觀鳥技巧指南, 眼下這一幕簡直是這條指南的最佳示范。

    夏時云越盯著看,余妄就越是羞恥得無地自容。

    男人薄薄的唇角矜持地抿緊,長而直的睫毛溫順地垂著, 連右眉峰上的疤痕都透著隱忍的味道, 下頜線緊張地繃著……光看上半身,這無疑是一個再冷肅古板不過的老實人。

    而往下瞥,被衣物壓制了的物件順著撐出來明顯的形狀。

    夏時云:“……”

    他簡直要心疼余妄的褲子了, 早知道不如爛在制衣廠里算了。

    他無奈地抬起手揉了揉眉心, 無語道:“你……你怎么又起來了?”

    余妄窘迫地微垂著腦袋, 健碩的肩頭仿佛都臊得有些發紅了,低聲道:“寶寶你一直看著我, 我會忍不住……”

    而且最主要的是看了私密相冊里的那些照片, 實在是太……

    一眼望去都是粉粉白白的,余妄像是被訓練出了反射, 一見到那些珍藏的照片,他就感到口干舌燥, 需要做點什么才能壓下去。

    運動,或者……

    夏時云也想到了這一點,臉皮微微泛紅,不知是羞還是怒。

    他像對待燙手山芋一樣把手機翻過來蓋在床上,濕潤的眼睛瞪向余妄, 小聲罵他:“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你是小狗嗎?”

    余妄抿唇不語,為自己的反應而羞恥,為自己能從戀人的責罵中汲取快敢而慚愧。

    幸好,老婆還愿意罵他, 而不是不理他。

    夏時云渾然不知男友的心理活動,還在嚴肅地教訓道:“你難道以前上學的時候思想品德課一節都沒聽過嗎?”

    男友低垂著頭, 高大寬闊的身軀甚至微微發起抖來了,似乎被罵得很難受。

    夏時云有些心軟,暗暗反思自己是否過火了。

    這些道理應該由父母師長來教導才對,他只是余妄的男朋友,真的有這種資格趾高氣昂地責罵他的品行嗎?

    但一拿起手機,映入眼簾的就是他的照片。

    無知無覺睡著的青年表情安逸恬靜,美好得像童話書的彩頁插圖,如果忽略抵在他唇邊劍拔弩張、散發著蓬勃熱氣的東西的話。

    夏時云:“……”

    不行,忍不了。

    青年白皙漂亮的臉頰浮起薄怒,眼尾凌厲地上挑,冷言呵斥道:“發晴的小狗都沒你這么騒的。”

    余妄一怔,渾身一震。

    深灰色的睡衣布料被洇濕一小塊圓點,魚躍長空激動地吐了一口咸.濕.的海水。

    夏時云忍無可忍,拿起他的手機道:“你這個相冊里的東西,我要全部刪掉,沒意見吧?”

    余妄猛地抬起頭,臉上不明顯的紅意唰的褪去,駭得唇色都淡了一些:“老婆……”

    夏時云冷冷地瞥向他,冰冷刺骨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罪人。

    余妄不敢說話了,訥訥地閉上了嘴巴,沉痛從眼神里流露出來。

    他是真的很心痛。

    這三百張照片已經是他極力忍耐之后的成功了,否則再在這個數字上加多兩個零都有可能……這三百張,每一張都是精華呢。但他也知道這樣做不對,道德感和欲望來回拉扯,逼得他眼睛都紅了。

    夏時云嚴肅道:“如果舍不得,那一開始就不應該這樣做。念你是初犯,我刪了就算了,你能答應我以后不會再做這種事了嗎?”

    余妄紅著眼,悶悶的嗯了一聲,“對不起……”

    余妄擔心他不肯原諒自己,眼神有些殷切地說:“老婆,你不要生我的氣,你要是覺得不平衡,我也可以讓你拍回來。”

    說罷,男人就作勢又要解衣服,夏時云連忙拉住他:“我不拍!”

    “尊重是相互的,你不能未經我允許就私藏我這種照片,相對的,我也不會觸犯你的隱私。”夏時云道。

    說著,夏時云就把那個命名為【老婆寶寶】的相冊一鍵全刪除了,刪完又去文件管理的照片數據也統統清空,最近刪除什么的也一系列掃干凈,徹底斷絕了恢復的可能。

    刪完,夏時云就對余妄淡聲問道:“還有備忘錄呢。”

    余妄這么久的珍藏全部被刪,情緒低落得連手機都不想接了,直接道:“和相冊的密碼是一樣的。”

    夏時云依言輸入,被緊鎖的秘密備忘錄就出現在了眼前。

    和相冊一樣,備忘錄也有兩份。

    一份名叫【寶寶觀察日志】,另一份叫【上位計劃】。

    夏時云蹙起眉頭,這兩個文本光聽名字都有些參不透。

    他不確定地問了一下:“這些跟我有關嗎,我可以看嗎?”

    余妄點了點頭。

    于是夏時云就先點進了第一個備忘錄里。

    這個【寶寶觀察日志】,實際上就是夏時云曾經發過的朋友圈的內容。

    夏時云:“?”

    “你、你保存了照片也就算了,你還把我這些文案都復制粘貼下來干嘛啊?”夏時云狐疑地往下翻著,發現確實就是他的日常而已,一點不健康的要素都沒有。

    但越是普通,就越是顯得余妄的行為癲癲的,不像正常人。

    這種喝水吃飯的日常,有什么可摘錄的呢?

    余妄小心地睨了一眼戀人的眼色,才低聲道:“我當成睡前故事聽的,助眠。”

    怕夏時云不信,他還磕磕巴巴地強調道:“是真的。”

    夏時云:“……我發的朋友圈有這么無聊么?”

    “不是!”余妄著急道:“是我……”

    余妄抿了抿唇,靜默了片刻才說道:“無聊的人是我。”

    “在認識你以前,我的生活太無聊了,所以覺得你的生活很精彩。”男人聲音有些喑啞,緊蹙著眉頭開始回憶起自己不太愿意回顧的過去:“明明一樣都是上班下班的單調日常,但是你好像總能找到讓你快樂的事情……我可能是有點羨慕,我不知道,反正等我察覺到的時候,我就已經在頻繁地關注你了。”

    “我以前睡眠不太好,然后無意間就發現把你的朋友圈當成睡前故事聽很有效果,所以就……”

    余妄緩緩抿起了唇,不說話了。

    不夸張的說,他之前仿佛像個沒有目的的行尸走肉,生活是平淡無波的死水,夏時云的出現就像一縷柔和溫暖的陽光,只是安靜地存在在那兒,散發出來的熱量就足夠他解凍了。

    他是一粒差點要被凍死的種子,夏時云是他的養分。

    他湊上去抱住了夏時云,把頭埋在戀人溫軟的頸窩,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夏時云,謝謝你。”

    陽光不必在意一棵草的心理活動,他只要一直開心地掛在天上就好。

    夏時云沒有拒絕他的擁抱,溫柔地接納了男友突然的依賴。

    他松松地環著男人的腰,手伸上去輕輕撫弄余妄有些粗.硬的頭發,抱了好一會才松開。

    余妄不想放手,他好不容易才抱到老婆,連忙趁機在夏時云的脖頸上親了幾口,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好了好了!”夏時云警告他:“你怎么這么粘牙呢?”

    牛皮糖似的。

    現在真相敗露,不裝了是吧。

    余妄訕訕地坐好,有些絕望地看著夏時云點開了第二個備忘錄。

    點開它,夏時云才明白余妄為什么抱著他不想放手了。

    因為這第二個備忘錄實在是有些……

    不知該如何總結,但這個說是【上位計劃】,不如說是日記更準確,夏時云基本可以從這些言語間隙中還原出一部分余妄曾經的樣子。

    在他們相識以前。

    08月17日

    「我加他,他通過了。秒通過的。」

    08月19日

    「他不問我是誰,我也沒跟他說話。」

    08月21日

    「喝酒了,臉紅了,會上臉。」

    夏時云覺得有幾分好笑,怎么會有人連日記都寫得如此有個人風格,一點辭藻都不修飾,AI生成的都更有感情一些。反正光從文字上看,他是一點也看不出記錄者對他有什么好感。

    08月23日

    「他加班了,喂貓。他自己都還沒吃飯。

    愛心泛濫。」

    08月24日

    「那只貓長得一般。」

    08月25日

    「下雨了,被車濺了水,他還笑。」

    08月26日

    「那個車主好沒素質。」

    08月27日

    「沒發朋友圈。」

    08月28日

    「沒發朋友圈。」

    08月29日

    「他是不是感冒了?」

    08月30日

    「那個車主好沒素質。」

    夏時云忍不住替那個曾經濺他一身水的車主說話:“我沒感冒……就是那陣子來了很多工作,太忙了沒心思發朋友圈了而已。”

    余妄抿唇,“但他還是沒素質。”

    夏時云接著往下看,發現余妄的口吻逐漸變得柔軟一些了。

    09月03日

    「他又請別人喝奶茶。」

    09月05日

    「我也去買了一杯,難喝。」

    09月07日

    「他今天穿了短褲,腿好白,笑得很好看。」

    09月08日

    「他眼皮上的小痣很好看,很性感。」

    09月09日

    「很有特色,很有辨識度,他其實應該更適合當明星。」

    09月10日

    「算了,我收回,他別當。」

    09月11日

    「為什么他的痣長得那么好看,還會眨來眨去的。」

    09月12日

    「要是摸一下的話他的眼皮會亂眨嗎,我感覺他應該很敏感,皮膚很薄的樣子。」

    一顆痣而已,余妄惦記了五天。

    不知道在發什么癡,看得人臉紅。

    09月15日

    「他好像做成了什么項目,很高興,又去喝慶功酒了,小臉像蘋果,紅撲撲的,看上去很甜。」

    09月17日

    「他說話為什么那么軟,好像在撒嬌。」

    09月18日

    「他為什么老撒嬌?」

    09月19日

    「做夢了,褲子濕.黏.黏的,很惡心。」

    09月20日

    「他在夢里好會叫,水很多。

    褲子又濕.了。」

    09月21日

    「夢到他叫我老公了。」

    09月22日

    「我數了數自己的存款,感覺應該能養活他。」

    09月24日

    「他笑起來好漂亮啊,為什么他跟那么多人合照?他跟他們很熟嗎?」

    09月25日

    「他好溫柔,他人很好。」

    09月26日

    「他唇色好紅,看起來軟軟的,好像很好親。」

    09月27日

    「接吻是什么感覺?」

    09月28日

    「我感覺他不喜歡太色的吻。」

    10月03日

    「又去下班小酌了,穿得好漂亮,黑色的衣服顯得他很白。

    不對,他本來就白。」

    10月05日

    「又做夢了。」

    一直往下劃,直到突然出現一條——

    「他交男朋友了。」

    隔了很長時間都沒有再記錄。

    「我應該祝福他的。」

    然后又隔了一段時間,突然出現一串突兀的字眼: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他是我的。」

    ……

    「我要當他的小三。」

    第29章  天塌了,老婆不要他同房了。

    第29章

    「我要當他的小三」

    這句話毫無預兆地闖入夏時云的眼簾, 很熟悉地和今晚從余妄口中說出的瘋話不謀而合——“白天,我當你的老公。晚上,你睡著了, 我就當你的小三, 你說好不好?”

    夏時云:“……”

    不是,原來這句話不是發癲玩什么角色扮演,而是認真說的?

    并且, 這個當小三的主意他居然還打了這么久?!

    算算時間都快一年了。

    夏時云:“。”

    第一次聽說有人的執念是當小三的。

    往下一瞅, 甚至還有一些比較具體的想法:

    「這個男的一看就腎虛, 配不上他。」

    「我可以。」

    「老婆喜歡什么樣子我就能裝成什么樣子。」

    「我比他高,體格也壯, 就算我當小三被發現了的話, 腎虛男也打不過我,鬧大了丟人的也是他。」

    夏時云有些看不下去了, 瞥向一旁裝老實巴交的男友,低眉順眼的, 一副眼光躲閃的樣子。

    他有些無法理解。

    也就是余妄真的得愿所償,跟他在一起了,所以這些記錄反而還被苦戀的甜蜜美化了一二。但如果他們沒有在一起呢?

    那這份日記堪稱毛骨悚然了。

    好在夏時云心臟還稱得上是強大,看見這些后第一反應不是躲開,而是矯正男友不知道為何會這么歪的價值觀。

    “你再喜歡誰, 你也不能去當小三啊!”夏時云漂亮的眼睛凌厲地瞪著男人,清潤的嗓音冷肅,氣勢洶洶:“如果人人都跟你一樣做,那這個社會上還有什么公序良俗可言?”

    余妄被罵得眼神都黯了, 悶聲:“對不起,我錯了, 老婆……”

    夏時云狐疑地看著他,懷疑余妄只是嘴上溫順,于是問他:“你覺得小三這個名號說出去好聽嗎?人家會怎么看你?你又是怎么看待那些當小三的人的?”

    余妄小心地抬眼看了看氣鼓鼓的男友,繃著臉嚴肅地點評:“他們這樣做,是很不要臉的。”

    夏時云心里松了口氣,覺得余妄還有救,鼓勵道:“對!還有呢?”

    青年眼神溫柔閃亮,白皙的膚色透著健康的淡粉,微微笑著鼓勵他說下去的唇角彎彎……笑得怎么能,怎么能這么好看呢?

    簡直就是在挑逗他。

    余妄癡癡地看著,喉結動了一下,聲音低沉了一些,心潮澎湃地順著夏時云的問話往下說:“這種行為……自甘下賤!”

    夏時云大松一口氣,溫柔地摸了摸男友的后頸:“對。你看,你其實是明白是非的。”

    余妄被夸得好開心,面上不顯,動作卻急切地拉過夏時云的手在上面胡亂地親了幾下。

    “這些行為是錯誤的,不管是誰做,那都不應該。”夏時云擔心余妄雙標,循循善誘地試圖讓他舉一反三:“如果……如果情境轉變一下,是我想當你的小三,你覺得我這種想法對嗎?”

    誰知余妄一下子就急了,以為戀人考驗他的衷心,騰的一下就往前挪了一段距離,一下子湊到夏時云的臉跟前。

    “不可能,沒有這種可能!”男人緊繃著臉,黑沉的眼睛冷得無機質:“我不會跟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交往。”

    “我絕對不會做出讓你產生這種念頭的行為,如果那樣,我不如去死……”余妄急促地說著,額角泌出細細的汗,眼前幻影一般浮現一把老舊的木桌。

    鼻尖幻覺般嗅到了濃郁的酒味,余妄一陣反胃,倏地發出一聲輕微的干嘔聲。

    夏時云嚇了一跳,連忙拍撫他的后背,疊聲道:“怎么了怎么了?我就是打個比方呀,哎呀,你不喜歡這種假設我就不說了,不要那么激動。”

    余妄把頭靠在他的懷里,閉著眼睛不說話。

    夏時云輕柔的聲音像在哄孩子:“我只是想說這種插足的行為無論誰干都是不對的,你既然也覺得那些當小三的道德不好,那你當然不能跟著學啦,是不是?”

    余妄薄唇囁喏幾下,想了想還有些不服地昂起頭:“那不一樣。別人是因為要錢,我是因為愛,你根本都不知道我有多愛你!”

    夏時云:“……”

    雖然有種前面的思想教育都白做了的無力感,但猝不及防被表白還是讓他有點臉紅。

    一個從不表達的人突然高強度的輸出愛意,帶來的沖擊是巨大的。

    更何況……夏時云就吃這一套呢。

    他從來沒有得到過像這樣濃烈的愛意。他曾經想要的忠誠的、濃烈的、非他不可的愛,此刻盡數在男人幽黑深邃的眼底可見。

    余妄黑漆漆的眼底只能映照出夏時云一人的影子。

    夏時云在此刻才有些真切地感受到了男友的愛,就好像……如果他剝奪了余妄愛他的權利,那么余妄的天就會塌,地就會陷落。

    細微的興奮感像電流流竄在血管里,激得夏時云的手指不禁輕輕抽動了一下。

    夏時云感覺自己可能被余妄傳染了幾分瘋癲,否則他怎么會感覺有點高興呢?

    但這種把所有重心都落在一個人身上的生活方式是很危險的。

    夏時云頓了頓,輕聲說:“無論初衷是什么,反正破壞別人的感情就是不對的……”

    男人渾身一震,倏地惡狠狠地抬起眼來,雙目赤紅,突然有些激動:“你們有什么感情,你們很相愛嗎?”

    夏時云有些啞口無言。

    這個問題著實把他問倒了,他跟周泊航之間確實沒什么深刻的感情……但如果就這樣說吧,又好像默許了余妄不健康的“小三論”了。

    戀人的沉默像一劑猛烈的催化劑,一下就把余妄本就不安的心神給點燃了。

    余妄黑著臉手一伸,蘊含蓬勃力量的肌肉盡數鼓起,托著夏時云的臀輕輕松松地就把人揣進了自己的懷里。寬闊的懷抱能把青年整個人攬在其中,手臂強勢地橫亙在夏時云的腰間,他的下巴就抵在他的頸窩里,有力的長腿一夾,把夏時云整個人牢固地抱住了。

    “你們有多相愛?”男人陰惻惻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一道突兀滾燙的存在霸道地擠進夏時云緊.閉的腿.間,燙得他大腿.內.側的皮膚都發麻了。

    “我沒問過寶寶,也不敢問……”男人有些尖銳的犬齒輕輕叼住夏時云薄軟的耳廓,語氣森寒:“你們做到哪一步了?”

    沒人比余妄更了解夏時云的身體了。

    他家寶寶又乖又品性高貴,最討厭放蕩不羈的偽君子,所以就把上一任渣男給踹了。但這都是表象,其實深入了解過夏時云之后他才慢慢覺察出來——

    夏時云完全就是一個色寶寶。

    很口是心非的那一種。

    還很懶,就喜歡別人伺候他,伺候舒服了就哼哼唧唧的叫。

    有點像品種高貴、性格矜持的美貌小貓。

    不愛梳毛,不喜歡別人碰他的軟肚皮,不講禮貌地直接掏他的原始袋的話,生氣的小貓立刻就會咬人蹬人了,很兇。

    乍一看是只不愛別人對他動手動腳的小貓。

    但如果你好吃好喝的伺候爽了,一點點從輕揉肉墊開始試探起,然后等他開始打小呼嚕了再摸摸拿起梳子梳毛,他就不反抗了。

    乖乖地躺平任梳,甚至自己攤開肚皮。

    這樣的一面,該不會有別人看過吧?

    妒恨的巖漿在男人胸腔中壯大,燙得他不斷吐出惡毒的話語:“他插過你嗎?他插的有我插的爽嗎?”

    “你……!”夏時云白皙的膚色泛起薄怒,聲音有些破碎。

    男人像犯了什么吸人的癮一樣,高挺的鼻梁刮在青年溫暖的側頸上深深嗅聞。

    夏時云洗過澡后的味道很好聞,是淡淡的白檀木香味和一點點潤膚乳的奶香混合的氣味,又淡雅又甜,好聞到余妄想直接把人掀翻開始不管不顧的發瘋。

    但是不行,老婆會生氣的……

    生氣可能就會不要他了。

    這個念頭像一把枷鎖,始終懸在余妄的脖頸,給他套上止咬器。

    但滔天的妒火仍然讓他失去往日的沉穩,反正最不堪的樣子都已經被夏時云見過了,余妄現在甚至感覺發瘋都帶上了一點快敢。

    是被老婆注視著丑態的快.感。

    被情.欲折磨得狼狽不堪的他、因妒火而變得猙獰的他……這些從不曾表露過的一面,突然得到了注視……

    光是這樣一想,余妄都快止不住快意的聲音了。

    他死死抱著夏時云的腰,不經同意就隔著衣服掐住一點,有技巧地折磨他。

    夏時云將要罵出口的話又被干擾了,蝦米一樣地微微躬起肩背,驚叫一聲。

    火熱的唇舌叼著耳肉,時輕時重地廝磨,滾燙陰鷙的語氣帶著明顯的競爭心:“他能像我這樣讓你舒服嗎?……說話呀寶寶,你為什么不說話?”

    夏時云蹙著眉頭,眼底水霧一片,斷斷續續地罵他:“……你有毛病吧。”

    想讓他說話,能不能先把小動作停一下呢請問?

    ……而且這個不聽話的狗,又只掐那一邊!

    強烈的對比讓夏時云很不舒服,他甚至想讓余妄滾出去,鎖上門,自己偷偷蹭一下被忽視掉的那邊。不患寡而患不均懂不懂?

    余妄悶悶笑了兩聲,語氣涼涼的:“壞寶寶,怎么罵人呢?”

    夏時云眼角溢出淚,惱怒地側過臉去:“你有意見?”

    余妄狗一樣的蹭他軟滑的臉,低聲:“寶寶再罵兩句我聽聽?”

    “……”夏時云被這種折磨式的綿長快意逼得一張臉俏生生的紅,咬牙罵:“神……”

    他張開口的間隙,男人就用手指夾住了他的舌。

    余妄眼底閃著興奮的光,顯得他冷淡平靜的面容有些詭異,粗礪的手指像火熱的鉗子,輕輕將戀人柔軟的舌尖拖拽出來。

    余妄含住那截紅紅的舌尖,溫柔地吮,喝光了夏時云口中的清液,然后退出來撫摸他的唇角:“你這里,有別人這樣舔過嗎?”

    夏時云忍無可忍,抓住空隙掙脫開來,推開他的時候手往后伸,卻好巧不巧打到了余妄的下頜。

    扇在上面清脆的一聲。

    兩個人身形都僵住了,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夏時云從他身上爬下來,有些愧疚地小聲道:“打痛你了嗎?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別箍著我不放,我也不會打到你,你下次別這樣了,不能好好說話么?”

    余妄卻還僵著不動,維持著臉被扇偏的姿勢。

    夏時云惶恐不安地湊過去想看看他,卻倏地眼尖地瞥見洇濕的范圍變寬了,糊成一片。

    “……”

    “……”

    夏時云靜了一下,小聲問:“你是變.態嗎?”

    男人身形一怔,慚愧地坐好,老實多了:“對不起……”

    嘴上老實道歉了,眼睛還是通紅的,緊擰的眉頭明顯地暴露出這人是一個妒夫的事實。

    夏時云無奈嘆氣,解釋道:“我跟他沒什么感情……不對,可能我單方面對他有一點點吧,畢竟是初戀,我還挺傷心的……”

    越說,男人的眼睛越紅,攥緊的拳頭似乎一拳過去能干碎三個周泊航的腦袋。

    “……”夏時云越解釋越亂,干脆直白道:“但是你剛剛那、那些……我都只跟你做過啊……”

    “你不是也知道我們分手的原因嗎,就是我不肯跟他做,然后他就背叛我了。”

    夏時云挺尷尬的,在現任面前剖白自己上一段失敗的感情什么的。

    哪有人這樣問的啊!

    余妄紅著眼睛,妒恨中帶著委屈:“也沒有摸過你,親過你嗎?他怎么忍得住的,他是陽.痿?”

    然后不忘詆毀道:“你看我看人很準吧,我就說他一定是腎虛男,幸好你們分手了。”

    夏時云尷尬地咳了兩聲,小聲道:“他腎不腎虛我不知道……那是我第一次談嘛,我又不知道戀愛應該怎么談,就學偶像劇里的一樣玩純愛啊,就從牽牽手啊,親親臉啊做起的。而且他工作是酒吧調酒師,上的都是大夜班,我跟他工作時間都錯開了,其實相處機會不多……”

    而且說實話,周泊航長得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渣男長得是斯文掛的,夏時云真正喜歡的類型就是余妄這樣,硬帥的。

    只是當時周泊航鍥而不舍的追求和示好打動了夏時云,他又不知道愛情應該是什么樣的,就覺得人家對他好,他應該也要還回去吧,就這么談了。

    但是他想搞純愛,周泊航不想啊。于是渣男一急,他就感到下頭,一急,他就下頭,這感情還越談越淡了呢……

    夏時云覺得自己這種想法好像不太應該,所以就經常會買禮物作為補償。

    結果后面他發現只有自己在認真付出,周泊航從一開始就沒當真,就有點破防了。說是為了失戀傷心,可能更多的是為自己識人不清和愛情三觀被沖擊而自覺失敗的痛苦吧。

    可余妄還是不滿意,死死瞪著他,悶聲:“我也要跟你牽手。”

    “我也要親你的臉!”

    夏時云:“……你都親過多少回了。”

    余妄恨恨地磨牙,心像被錐子鑿過一樣的痛:“我要消毒,我要把你的臉親腫,我要設在……”

    “……喂。”夏時云冷冷睨他。

    余妄忿忿的,不說話了,冷淡的面容看上去倒委屈上了。

    夏時云翻了翻日記,劃到最近一條:

    07月17日

    「我要銘記這一天,已經在日歷上訂好行程提醒了,以后每年這天都燒一個紅雞蛋吃。」

    夏時云疑惑地蹙了一下眉頭,回憶了一下,并沒覺得那天發生了什么特別的啊。

    問了余妄,男友支支吾吾的也說不清。

    夏時云狐疑地點開日歷,赫然發現上面確實被標記了重點,點進去一看——

    「被坐紀念日」

    「老婆主動坐我了,很舒服,我差點一進去就出來了。」

    「好幸福。」

    「好愛老婆寶寶。」

    夏時云臉皮一下羞紅了,看不下去地把手機還回給余妄,小聲罵他:“你怎么老想著這些啊,受不了你了……”

    余妄緊張地問:“老婆你反感嗎?對不起,我會改的。”

    夏時云對他這個認錯的說法存疑,嘆了口氣,倏地又道:“那我當初被周泊航糾纏的時候,你從樓上下來……”

    不怪夏時云起疑,任誰看了這些日記,都會感到有些悚然的。

    余妄一怔,著急解釋道:“不是!真的是巧合!”

    他翻出房租繳納記錄給夏時云看,委屈自證道:“我住在這里已經好久了……真的是巧合,這里離巖館比較近,所以租的這里。”

    夏時云又問:“那你那些私密相冊的密碼是什么意思啊,這也是個特殊的日期嗎?”

    余妄怔了一下,然后緩緩地嗯了一聲。

    “是我認識你的日子。”

    也是第一次有人說他的聲音真好聽的日子。

    他一生中唯二的兩次贊美,都是出自夏時云之口。

    青年懵懵地睜大了眼睛,蹙眉思考了一下,然后抱歉地說:“不好意思啊我記不起來了,我加的人太多了。”

    余妄很淡地笑了一下。

    他趁機岔開話題,低聲道:“對不起老婆,你可以打我出氣,可以不分手嗎?”

    夏時云其實已經不太生氣了,但他的確覺得余妄的行為需要受到一點懲罰,不然他擔心余妄會認為這種行徑是可以輕飄飄被原諒的。

    “打哪里?”夏時云問。

    余妄怔了一下,冷淡的面容浮起紅暈,低聲道:“哪里都可以,只要你高興……但是不能打壞了,老婆還要用的。”

    “……”夏時云冷冷地哼了一聲,說:“不要,我又不家暴,就罰你……我們分房睡好了。”

    余妄一怔,冷峻的臉一下變得慘白。

    天塌了,老婆不要他同房了。

    第30章  壞狗,又想發癲了。

    第30章

    “不行!”被發現犯錯之后一直很乖的男朋友發出了強烈的抗議:“我不同意!”

    余妄臉上冷靜的表情霎時被打破, 露出惶恐的神色來。

    在他眼中,分房等于老婆拒絕他的靠近,等于生分, 再下一步就是淡掉之后自然的分手了。

    余妄天生體熱, 在大冬天里手心都是暖的,但此刻渾身的熱量都隨著夏時云的宣判而迅速消散到體外,手腳末端涼得微顫, 男人冰冷的面容緊繃, 沉聲道:“你這是虐待!”

    夏時云:“……”

    他把手機還給余妄, 費解地蹙眉爭論道:“你都瞞著我做了這么多壞事了,我一沒打你二沒罵你, 只是讓你自己睡而已, 怎么就成虐待了?”

    余妄紅著眼眶:“冷暴力也是家暴。”

    “……我沒有冷暴力。”夏時云道:“我又不是打算不理你了,我只是覺得, 我們應該暫時保持一點距離。我明知道我一睡著你就會對我動手動腳,我怎么還能安心在你旁邊睡覺呢?而且這樣也影響你休息。”

    余妄立刻做出保證:“我不會再那樣了!”

    “床單也被你搞得這么臟, 我怎么睡?”

    這點確實無法反駁,余妄耳廓一紅,音調立刻小了一點:“我現在就換,不用老婆動手……”

    余妄又驚又羞,還有點不易察覺的委屈。

    他是把床弄臟了, 但是……這不都是老婆欺負他才會這樣的嗎?

    老婆這樣……太壞了!

    非常壞!

    余妄心里是這樣想的,但他不敢說出來。他怕再惹得夏時云不高興,就不是自己睡那么簡單了。

    夏時云見他著急忙慌的樣子,有點好笑。

    認識余妄這么長時間, 如果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他的話,夏時云會用“情緒穩定”。

    是的, 他男朋友情緒真的穩定到可怕,像個人機似的。

    無論是好事還是壞事,他都波瀾不驚的,夏時云沒想到他也有驚慌失措的時候。

    “那你換吧,我去隔壁睡,有點困了。”夏時云抿唇,壓住想往上翹的唇角。

    余妄一怔,收拾床褥的動作瞬間定住了,隨即緩緩站直身子,有些哀怨地看著夏時云。

    夏時云無辜地睜大眼睛,那顆魅惑的小痣藏進眼皮褶皺里,明知故問道:“怎么了?”

    余妄深深吸了口氣,似乎是在壓抑內心的沖動,然后緩緩吐氣,抬起黑沉沉的眸子:“好,寶寶要一個人睡,不要老公,可以。”

    夏時云疑惑地眨了一下眼睛,就看見男人大步朝他走來,倏地一把將他抱起放在床上。

    一陣天旋地轉,夏時云小小的驚呼一聲,手肘撐在軟蓬蓬的床墊上,眼神有些發懵地盯著朝他壓下來的男人。

    男人重重喘著氣,有些冷厲的臉上浮現淡淡薄紅,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明亮如森林里的豺狼,正虎視眈眈地鎖定面前的獵物。

    壞狗,又想發癲了。

    夏時云蹙眉,濕潤的眸子冷冰冰地看著他。

    余妄雙手交叉著攥住衣服下擺,往上一褪就把剛穿上沒多久的睡衣給扒了,而后毫不在意地隨便一丟,讓其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男人俯低了身軀,大掌就撐在夏時云的臉側,把他囚困在自己與床墊之間。

    夏時云呼吸都只能嗅到男人身上帶著熱度的荷爾蒙氣息。

    從他的角度來看,余妄完美的身材一覽無遺,一扭頭就是力量感爆棚的手臂,往上看就是鍛煉得精悍蓬勃的肌肉,就連鎖骨凹陷處的晶亮汗漬都很性感。

    夏時云立刻不自在了起來,眼神都不知道該落在什么地方,他抬起手做出個推拒的動作,色厲內荏道:“你想干嘛……?”

    他的手一撐到余妄的胸肌后整個人就酥了。

    雖然他還維持著抗拒的姿勢,其實力氣已經被抽干了,只需一拽就會發現他的手都是軟的。

    夏時云的臉一下子燒紅起來。

    ……這簡直是犯規。

    他們之間對彼此的身體都太熟悉了,這樣急速拉近的距離會讓他們的身體比大腦先一步的興奮起來。

    余妄深深地凝視著他,而后把夏時云摁在他胸前的手拿起來抵在唇邊細細密密的親吻,聲音冷沉:“我可以讓老婆一個人去隔壁睡,但是……我需要收取一點報酬。”

    夏時云一怔,秀氣的眉一下凌厲地挑起。

    憑什么?!

    余妄似乎看穿了他的憤怒,先一步開口:“老婆你說了以后我們要誠實對不對?”

    夏時云一愣,仔細一琢磨覺得沒什么問題,點了點頭。

    余妄盯著他,眼神有點癡醉:“那老婆早上明明親口答應了我,晚上讓我做個夠的……”

    夏時云一噎,尷尬起來了:“……”

    男友委屈似的蹙著眉,眼神灰蒙蒙的黯淡下去:“我今天期待了一整天的,結果老婆突然就反悔了,不讓我做,還對我那么冷淡,現在還要把我丟下,自己一個人睡覺,這樣做對嗎?……”

    夏時云瞪著他,是有點理虧:“……那你想怎么樣?”

    余妄舔了舔唇,拉著他的手按在自己身上,湊到他耳邊用幾不可聞的音量小聲說:“想插。”

    “啪!”

    夏時云忍無可忍地在他胸口拍了一記,淡紅的指痕緩緩浮現在鼓漲的胸肌上,轉瞬即逝:“不行!”

    反了天了,這樣還算什么懲罰?

    余妄料想到夏時云不會同意的,卻故意憋悶地抿唇,很不情愿似的:“那老婆掀開衣服,給我親兩口。”

    已經退而求其次了,這樣總行了吧?

    余妄竭力傳遞這樣的信息。

    果然,笨蛋寶寶思考了一下,覺得比起費時費力的做噯,親兩口還是可以忍受的,于是抬起濕漉漉的眼睛,小聲說:“好吧,那你快一點哦。”

    說實話,他已經對掀衣服這個動作有點犯怵了。

    夏時云猶豫了一下,慢吞吞地雙手抱住衣服下擺,一點點往上提,光滑軟韌的腰腹緩緩暴.露出來。

    余妄眼神黯了黯,湊近他:“那我親了?”

    夏時云:“……嗯。”

    親就親吧還問什么!

    這種心知肚明的時刻還要清晰地發問,會帶來一股極強的羞恥感。

    夏時云的腰背都在細微.顫.抖了。

    余妄湊近了,仔細地看著。

    他這個要求也不是突然提出來的,主要是他也知道自己冷落了一邊。

    剛才夏時云逼他做給他看的時候,他讓夏時云掀開衣服就看見了,一側的顏色艷麗糜.紅,一側是安靜的淡粉,相比之下顯得色澤寂寞了些。

    余妄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湊近被忽視的露珠,輕輕朝它吹了口氣。

    溫熱的氣息拂過皮膚,變成了折磨的微涼,夏時云立刻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有些生氣地說:“你不親就……!”

    后面的聲音全部湮滅在了嗓子眼里,滑稽的化為輕微的顫.抖。

    余妄毫無預兆地吞吻了上去。

    余妄本來真的只想親一下,但一吻上去,極其柔軟的質感立刻讓他燒紅了眼。

    男人呼吸急促,高大的身軀幾近病態地微顫,鼻腔里滿是青年身上清爽淺淡的香氣,他近乎癡狂地舔.舐、吮.弄,靈活的舌尖快速抖.動,纏著夏時云癡吻。

    幾乎是零幀起手的熱吻逼得夏時云毫無緩沖時間,濕潤的眼睛驟然睜大了,殷紅的唇張得圓圓的,卻發不出聲音,來不及吞咽的清液從唇角漫下來。

    夏時云眼下泛起醉酒般的酡紅,他有些受不了了,揪著床單的手松開,緩緩往下移。走到一半卻被炙熱的大掌無情攥住,制止他的犯規行為。

    夏時云眼睛泌出淚,真的生氣了,抬起手錘了一下他的掌心:“放手!”

    可惜男人的大掌是用堅硬的巖石、各種銳利刁鉆的巖點磨礪出來的,掌心十分粗糙,夏時云打他,疼的卻是自己。

    余妄一刻不停地吻著,舍不得放開地輕輕叼著,聲音含糊不清地安撫小男友道:“寶寶不急,我會讓你滿意的……”

    說著,他的大掌就強硬地擠進夏時云柔嫩的指縫間,逼他與他十指相扣,再也無法搞別的小動作。

    夏時云只得閉上眼,被迫接受這股綿長而無盡的感受。

    余妄體溫高,連舌頭的溫度都比他的燙。

    夏時云驚恐地產生了一種錯覺——他可能會被余妄舔化掉。

    倏地,夏時云嗓子發出了一聲急促的短叫,腳背猛地繃直。

    男人松開他,抬起頭去吻他微濕的側臉,小狗啄吻似的,聲音微啞:“寶寶,老公做得好不好?我做得好不好?”

    夏時云嗓子就像塞了一團軟綿綿的棉花糖,發不出聲音。

    他居然在無接觸的情況下,就這么……

    天哪,這太……

    夏時云無法描述了。

    只靠這里到達的峰值是不會溢出東西的,感受和做是完全不同的,會有一種異常溫暖的幸福感在胸腔漾開,感受是綿長的,并不激烈,卻同樣讓人發瘋。

    夏時云恢復了一點力氣,尷尬地推開他,耳尖紅紅:“我去睡覺了。”

    一起身卻發現自己這一身睡衣有些慘不忍睹,已經變得皺皺巴巴的了,跟老咸菜似的。

    夏時云瞪了男友一眼,有些埋怨。

    余妄被他瞪得渾身發酥,訥訥地抿了抿唇,像闖完禍就無辜地露出眼白的小狗。

    夏時云從衣柜里重新翻出一套干凈的睡衣換上,換下來的就順手扔到床上,道:“你一起放進洗衣機里洗了吧,我真的要去睡覺了,你不要再拖延時間了。”

    余妄嗯了一聲,癡纏地把人送到側臥門口才回來。

    夏時云警惕地望他一眼,鎖上了門。

    余妄:“……”

    落鎖的聲音很清脆,跟心碎的聲音差不多。

    余妄訕訕地回到主臥,他瞥了一眼身后黑洞洞的門廊,然后靜悄悄地掩上了門。

    男人呼吸急促地走到床邊,動作很珍視地拿起剛從青年身上換下來,還帶著體溫余熱的睡衣,突然犯了癔癥一般地蓋在臉上。

    余妄瘋狂地汲取著睡衣上的殘香,深深的呼吸使薄軟的布料上都印出了男人深刻的五官。

    低低的呢喃從男人口中不斷溢出:“好殘忍的、好壞的寶寶……舒服了就跑了……”

    “是故意折磨老公的嗎?明知道我有多愛你,還要這樣對我……壞、壞死了!”

    凌亂的布料往下墜,露出男人一雙黑得發亮的眼,可憐的衣服被弄得更濕。

    沒關系,老婆還肯要他就已經很好了。

    他都忍了這么久了,還可以再忍忍的,忍耐對他來說并不是很艱巨的任務。

    而且沒準……是他的小色寶寶先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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