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新成員
宋祈年在來的路上提前排隊, 這會正正好輪到他們。
兩人頂著店面口一排排羨慕的目光跟著服務員往里走。
剛進門，明顯感覺到溫度比外邊升了兩度，炭火燃燒的氣味與各種肉類的香味撲面而來, 交談聲中夾雜著油脂烤的滋滋冒油的聲響。
江言對此接受良好，聞到香味時肚子不爭氣的咕嚕嚕叫了聲，但他注意到宋祈年在走進來時眉心微微動了動。
他蹙眉的動作轉瞬即逝，如果不是江言正好偏頭看他，幾乎都無法發現。
他往宋祈年身邊靠了靠，在宋祈年看過來后貼心道：“我們要不要去吃別的？我看了這附近有家私房菜評價也很高。”
宋祈年看出他突然想換家店的原因，“不用。”
稍頓一秒道：“只是剛進來不習慣。”
“哦哦！”江言點頭, 嘴角幾乎無法抑制地上揚。
宋祈年一看就知道很少來煙火繚繞的店, 這幾次的相處下來江言發現他其實有一點潔癖。
江言的媽媽也是有些潔癖, 像她就不能接受來烤肉店，她覺得來一次, 身上的味道幾天都不會消散，哪怕洗過澡她仍舊覺得有味道殘留, 渾身都不舒服, 而宋祈年卻因為他隨手一條朋友圈主動陪他來自己之前從不會來的店。
他可以確定宋祈年是知道他對他有意思, 宋祈年的行為是不是也說明他對他不反感, 或者說有些好感。
想到這江言忍不住去看宋祈年。
“看路。”宋祈年握住他的胳膊。
江言回過頭，面前不知何時冒出一根柱子，鼻尖離柱子只有二十厘米，如果不是宋祈年拉住他, 他下一步就直直的一腦袋撞到柱子上。
他耳垂發燙，小聲“嗯”了聲, 不敢在看宋祈年。
幾句話的時間，服務員把他們領到位置上, 留下一句“桌上掃碼點單”便被另一桌的顧客喊走。
江言邊用微信掃碼，邊問：“你有什么想吃的嗎？”
宋祈年道：“你先點。”
“好哦！”江言點頭，把推薦菜除了羊肉外全部點了個遍。
他把手機遞給宋祈年，“宋祈年你看看還要添點什么。”
宋祈年接過手機，大致掃過，抬頭看了眼對面捧著杯子小口喝茶的人，又添了幾道菜。
江言被他這一眼看的不明所以，等他看見宋祈年新添的蔬菜后，頓時反應過來。
他點的全是肉，沒有一個蔬菜，宋祈年這是以為他挑食呢！
他下單后，小聲打補丁：“烤蔬菜不好吃。”
“嗯？”宋祈年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江言道：“我平常會吃哦。”
看著他認真的小表情，宋祈年勾了勾唇角，“嗯。”
這家店上菜很快，下單五分鐘，所有菜都端上了桌。
江言先喝了口西瓜冰沙，薅了薅不存在的袖子，“看我給你露一手，我烤肉可好吃啦！”
宋祈年想到他朋友圈那張如炭般的食物，眼底閃過一絲遲疑。
這抹遲疑被江言精準捕捉，他立馬不干了：“真的很好吃！曾寧霖吃過都說好！”
他強調：“欲罷不能。”
頓了一秒他也想到朋友圈里的那塊“黑炭”，解釋道：“那不是我做的，是曾寧霖做的。”
“他的廚藝可差可差了，我比他好超級多倍。”邊說還邊點頭。
宋祈年頷首，“我會好好品嘗。”
江言立馬來了勁，快速往鐵盤上噴了一層油，再把大塊的雪花牛肋條鋪在鐵盤上。
肉與鐵盤接觸，茲拉茲拉的，聽的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正當他準備給牛肋條翻個面時，忽然鐵盤上冒出一簇火苗，并隱隱還有擴大的趨勢。
江言：“！！！！！”
怎么著火了！
他顧不上牛肋條，手忙腳亂地撲滅火苗。
不等他松口氣，鐵盤上傳來焦香味。
他的牛肋條！
江言急忙補救，然而已經來不及了，只見牛肋條的一面被烤成炭般的黑色。
江言抬頭，見宋祈年正含笑看著自己，尷尬道：“你相信嗎？這是一個意外！”
“嗯。”宋祈年為他補充：“炭火太足的緣故。”
“沒錯沒錯！”江言小雞啄米點頭。
江言又重新來過，這一次十分成功。
“快嘗嘗！”他說完自己先夾了一塊。
外表帶著微微炭火的焦脆，里邊還保留著鮮嫩多汁，沾上烤肉醬，滿滿都是滿足。
“怎么樣？”江言像求夸獎的小朋友。
宋祈年的回答沒讓他失望，“很好。”
江言立馬驕傲抬頭，不知謙虛為何物，“那當然，吃過我烤的肉的人沒有一個不流連忘返。”
說著他俏皮地眨眨眼。
江言興致來了，連烤好幾盤，烤到后邊有些累了，宋祈年便接手。
吃完后，江言搶在宋祈年前把付款碼調出來，“說好了今天我請客，不準和我搶。”
宋祈年關上手機，“好，不和你搶。”
江言又看向他，歪了歪腦袋，“當然你想下次請我吃飯的話我也不會介意～”
說這話時他目光直勾勾的，就差沒把快約我下次吃飯寫在臉上。
宋祈年輕笑：“好。”
他笑的很輕，如同一根羽毛從江言的心尖輕輕掃過，似是留下酥酥麻麻的癢意，從心尖傳遞于全身，又似什么也沒有發生。
尤其是對上他那雙嵌著笑意的眼睛，江言耳朵止不住發燙。
宋祈年眼睛很漂亮，劍眉星目，雙眸含笑時似一泓深潭，仿佛擁有蠱惑人心的能力。
江言不知不覺看入了神，直到服務員把發票遞給他。
他似逃似的移開目光，接過發票，“謝謝。”
服務員微笑，“憑發票可以到一樓參與店慶抽獎哦！”
江言再次道謝。
已經過了飯點，但外邊排隊的人非但沒有減少，反而變得更多了，足足坐了三排的人。
抽獎區設置在一樓的蛋糕旁，大排長龍。
兩人走到隊伍末端，跟著排隊的人慢慢往前，排了有十五分鐘才輪空他們。
江言把發票交給負責核對的工作人員，興奮問道：“我們可以抽幾次呀？”
海報上寫著第一次滿十元即可參與抽獎，他們這頓飯吃了四百多，如果十元一次那豈不是可以抽四十次！
工作人員往發票上蓋了個章，道：“五次，第一次滿十元，之后每滿一百元增加一次。”
比想象中的少了三十多次，但五次也還可以！
江言看向宋祈年，宋祈年道：“你先抽。”
“那我就不客氣啦！”江言搓搓手，伸進抽獎箱里，攪和一番，從最下方拿了兩張抽獎券，“我今天運氣不好抽兩張，你抽三張。”
“好。”
江言緊張地撕開一張抽獎劵，沒有立刻看，而是把寫有獎品的那一面對著手心。
他扭頭看了眼獎品清單。
一等獎現金五十萬元，二等獎現金二十萬元，三等獎現金五萬元。
目光沒有停留，快速從一二三等獎上掃過，最后停在云朵狗窩上。
好的，他就要這個！
確定想要的獎品，江言在心里大聲重復，同時緊張地給抽獎券翻面。
狗窩狗窩狗謝謝惠顧？
什么都沒中，江言努努嘴，繼續撕另一張抽獎券。
這一次他沒整花里胡哨的，直接撕開。
【抽紙一包】
江言：“”
也行吧，總比謝謝惠顧好。
江言意猶未盡，忽然面前多了三張抽獎劵。
宋祈年示意他來。
想到自己的運氣，江言搖頭，但又耐不住心癢癢，最后從三張抽獎劵里隨機抽出一張，“我再開一張！”
在他撕的功夫里宋祈年也將另外兩張抽獎劵撕開。
江言剛撕開一個小角，便看到一個碩大的“謝”。
得了，沒有撕的必要了。
他哼哼兩聲，把抽獎劵投擲進回收箱，隨后湊到宋祈年身邊，好奇探頭：“宋祈年你抽中什么啦？”
宋祈年沒說話，江言明白了，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胳膊：“沒中也沒關系，這種抽獎有百分之九十都是謝謝惠顧，都是這個套路，不然商家就虧本了。”
宋祈年把抽獎劵遞給他。
江言下意識接過，“不然我們再去隨便買點東西”
他低頭一看，瞪圓了眼睛，“云朵狗窩！”
“50cm毛絨玩偶！”
江言興奮地抓住宋祈年的胳膊，“宋祈年你中獎了耶！”
他聲音不大，但還是被一旁的人聽到，那人還以為是現金大獎，湊過來看了眼，見是狗窩頓時又失去興趣。
江言才不管其他人，興奮地拉著宋祈年去兌獎。
宋祈年的目光在抓著他手腕的手上停留。
江言的手骨肉勻稱，干干凈凈，沒有裝飾，指尖因為微微用力泛著淡淡的粉，手腕上有一道紅痕，不知是何時留下的。
適合佩戴淺色寶石的手。
宋祈年的目光從手上移開，落在江言臉上，他笑的如同偷了腥的貓崽。
耳垂泛著淡淡的粉，他親眼目睹它由白皙染上薄粉，與紅寶石相襯。
江言把抽獎券遞給兌獎的工作人員，工作人員核對完當即就把三個獎品遞給他。
狗窩裝在一個大紙箱里，需要自己組裝，毛絨玩偶則是當下最熱門的熊貓玩偶，圓腦袋圓身體，配上手感十分好的毛毛，江言一拿到就愛不釋手地rua了好幾把。
獎品是宋祈年抽的，江言不好意思獨占，宋祈年又沒有養寵物，狗窩于他而言沒有用處。
江言眼珠子滴溜轉一圈，把玩偶塞進他的手里。
宋祈年不明所以，就聽江言道：“我現在是擁有三口之家的人啦！你還是孤家寡人，就讓它陪你組成二口之家吧！”
他稍微一想品出了味，微微揚眉，捏了捏手上的玩偶，道：“或許你想讓三口之家擴張成為四口之家。”
江言嘴巴微張。
所以宋祈年他看見了？！看見他撤回的消息！
不等他多想，宋祈年把熊貓玩偶重新塞回他懷里，道：“四口之家的新成員。”
第032章 暴雨
江言抱住懷里的熊貓玩偶, 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宋祈年看，企圖從宋祈年的臉上找到正確答案。
宋祈年究竟是順著他方才的話往下說，還是看到他撤回的微信消息呢？
江言既覺得他是看到他的那條消息, 否則好端端的怎么會想到讓毛絨玩偶成為新成員把三口之家擴張成為四口之家呢，一般情況應該是讓玩偶作為禮物，祝賀他擴張成為三口之家，同時他又覺得他是順著他說的孤家寡人二口之家三口之家往下說。
宋祈年表情如常，看不出所以然。
越是搞不明白，越是抓心撓肝地想知道。
他張張口，卻沒發出聲音。
宋祈年含笑, “怎么了？”
江言不死心, 又盯著宋祈年看了好一會, “你”
宋祈年的視線從他臉上移開，知道他要問什么, 在他說出接下來的話前輕輕的“嗯”了聲。
恰時偏頭，只見容貌昳麗的青年先是微愣, 隨后臉上露出似驚喜又似羞澀的神情。
他最終抬手快速從他蓬松的發絲上拂過。
江言眨眨眼, 宋祈年回答的時機很巧妙, 搶在他把問題挑明前回答, 既讓他知道答案，又不至于讓氣氛陷入尷尬。
他像吃了蜜般，甜滋滋的。
這會時間還早，剛過九點半, 商場里的人流量絲毫不見少的意思，源源不斷有人來。宋祈年沒有提回去, 江言自是不會主動提，宋祈年很忙, 下次見面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他樂的和宋祈年多待一會。
商場里人擠人待著難受，來時看到商場外有條步行街，他提議：“我們去外邊？”
宋祈年頷首，“好。”
抱著東西不方便逛街，江言找了家服裝店把東西寄存在那，等臨走前再來拿。
如多數步行街一般，步行街商業氣息十足，許是受到商場店慶的影響，這會步行街中人也不少。
都是常見的商鋪，從外邊看去沒有想要進去逛一逛的欲望，直到路過一家甜品店。
奶香味從甜品店里傳來，奶油的香甜味，光是聞到就讓人心情愉悅。
江言剛剛吃飽，還是忍不住不停地往甜品店瞅。
甜品店外邊排了一條十幾人的隊伍，與它旁邊的幾家店比起來生意火爆，那么多人排隊，味道肯定不會差，看的江言更想吃了。
要不買兩塊帶回家當宵夜？
可是要排隊，不想排隊。
他正想著，耳邊響起宋祈年低沉的聲音：“想吃嗎？”
鼻尖縈繞著香甜的氣味，江言誠實點頭。
他舔了舔嘴巴，想吃的心戰勝不想排隊，“宋祈年你等我一下～”
“一起。”
聞言，江言雙眸彎成月牙，“好哦！”
甜品都已經提前做好，售賣時只需要包裝便可，看起來很長的隊伍其實十分鐘就輪到他們。
江言在排隊時就想好要吃什么，“一塊奶酪蛋糕，一塊開心果巴斯克！”
點完單，他詢問道：“宋祈年你吃什么”
宋祈年掃了眼菜單，“不用。”
江言知道他不喜歡甜食，點點頭，看到草莓蛋糕時沒忍住又加了一塊草莓蛋糕。
服務員很快把蛋糕裝好，江言小心地拎著袋著，正想說話，忽然一道粗壯的閃電破開黑漆漆的天空，悶雷緊隨其后。
江言被嚇了一跳，低聲嘟囔道：“怎么突然打雷了。”
話音落，又是一聲悶雷。
江言抬頭，月亮不知何時被烏云遮擋，原本星星還有小貓三兩只，這會一顆也沒有了，天空悶沉沉的，仿佛朝地面壓了壓。
“啪嗒。”
有東西落在他臉上，他抬手摸了摸眼皮，指尖濕潤，是雨滴。
這滴雨滴宛若沖鋒的號角，不給人準備的時間，大雨便如傾盆般落下，一時間商業街里混亂起來，避雨的避雨，收攤的收攤。
搶在大雨落下前，江言與宋祈年便躲進屋檐下，占據最好的位置，不至于被濺起的雨水打濕褲腳。
“宋祈年”江言扭頭，卻見原本還帶著些許笑意的宋祈年這會面色微沉，他看著遠方黑沉沉的天空，如墨般的雙眸一片冷然。
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除了烏云與偶爾點亮夜空的閃電，江言看不出異樣。
于此同時，宋祈年的手機鈴聲響起，江言從對話中隱約聽見“組織”“出現”等詞。
他抿了抿唇，在宋祈年掛斷電話后道：“你先去忙工作吧，我們下次再約。”
電話掛斷，但手機還在不停震動，宋祈年點頭：“好。”
兩人沿著屋檐回到商場，取了寄存的東西便乘電梯到停車場。
江言按下車窗，仰頭看著宋祈年，“雖然不知道你的任務是什么，但注意安全。”
說著他把下巴擱在車窗上，雙眸亮閃閃地看著面前之人。
宋祈年微沉的表情變得柔和幾分，抬手揉了把江言的腦袋，“到家給我發信息。”
“好哦！”江言點頭——
南華市氣象局發布紅色預警，一小時降雨量超過50毫米，城市排水系統無法承載如此大的降雨量，多處交通干道被淹。
又一輛車熄火，任憑車主如何啟動也沒與任何反應。
第六輛了，這是江言看著熄火的第六輛車。
他握緊方向盤，腳一刻也不敢離開油門。
小甲殼蟲堅持住！你可以的！
他一邊在心底加油助威，一點小心翼翼地往前開。
終于，離開積水路段，江言長舒一口氣。
南華多雨，每年都會有段時間連下半個多月的雨，內澇幾乎也是每年都會來那么一次，不是相關部門不作為，而是短時間的降水量實在太大了，不僅是南華，放眼全國不管哪個城市面對南華的降水量都得淹。
江言作為土生土長的南華人對此早已見怪不怪，但今這雨著實下的奇怪。
他出門前專門看了天氣，今日是個晴天，全天都無雨，九點時天空有月亮星星，且云層稀薄，這些都不符合暴雨的指針。
如此大降水量的雨氣象站不可能沒察覺，然而在雨落下來之前他并沒有收到任何通知，仿佛這場雨是憑空出現的一般。
江言想到宋祈年微沉的表情。
難不成這場雨是有人搗鬼？
如果真的是人在搗鬼，他的能力該有多強？
在江言的認知里，閃電雷鳴都不是人力能操控的，如果非要說誰能夠操控閃電雷鳴，他的第一反應是呼風喚雨的神仙。
江言心神不寧，想打電話問問宋祈年，又擔心影響他。
他深吸口氣，定定神。
這個點單元附近的停車位肯定沒有了，只能停在大門附近，江言想了想開到小區的另一個地勢稍高的后門
停好車，第一件是拿出手機給宋祈年發消息。
江言：[我到小區了。]
江言：[你下班了嗎？]
發完消息他探身拿了車后座的傘，一打車門暴雨撲面而來，伴隨著呼呼作響的狂風，打傘也只是聊勝于無。
狗窩和熊貓玩偶是拿不回去了，江言只拎了甜品。
路燈燈光昏暗，勉強照亮周圍。
江言縮縮脖子，遇到路燈無法照亮的位置都要深吸口氣，一鼓作氣沖過去。
又是一盞壞了的路燈，江言估摸黑暗的距離，剛準備沖，隱約間聽見身側傳來一聲：“瑤瑤——”
聲音被暴雨沖刷，模糊不清，聽不出是男是女，但并不妨礙江言渾身一顫。
他只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要豎起來。
凌晨十二點，暴雨，獨自一人，還有
江言看向閃爍的路燈，咽咽口水。
簡直是恐怖片標配！
一陣寒風吹過，江言抖了抖，握著手柄的手用力。
“瑤瑤——”
聲音靠近。
江言：“！！！！！”
不要過來啊！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他眼一閉，準備一鼓作氣沖回家，忽然一道手電筒的光照在他身上。
“江言？”
江言愣怔一秒，睜開一只眼，扭頭朝著光傳來的方向看去，一個男人站在綠化帶里。
他一手打傘，一手拿著手電，身上穿著的家居服完全濕透，整個人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一樣。
江言認出男人，是認識的鄰居，他每次出門都是委托他上門喂貓。
“嚴享哥，你嚇我一跳，這么晚了你怎么一個人在這？”江言走近一看才發現嚴享身上沾了一大片泥土。
“嚴享哥你還好嗎？哪摔著了嗎？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
嚴享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著急問道：“小江你過來的路上有沒看見瑤瑤？”
“瑤瑤姐？”江言搖頭，“沒有看見，我從后門過來一路上就我一個人。”
“瑤瑤姐怎么了？出來沒有回家嗎？”
嚴享捂臉，“都怪我。”
“我想著瑤瑤月份大了，就讓我爸媽過來照顧，昨天瑤瑤肚子不舒服去醫院檢查，說是胎像不穩，我爸媽就覺得是古古的原因，說要把古古扔了。”
“我以為他們只是嘴上說說就沒管，結果剛才睡醒找不到古古，一問才知道他們倆趁我們休息時把古古給扔了。”
“瑤瑤知道后立馬出來找，我拿把傘的功夫就跟丟她，她也沒帶手機。”
與嚴享相比，江言跟陸瑤更熟，陸瑤比他大五歲，小時候常常帶著他一起玩，還會分他吃棒棒糖。
古古是她養的第一只貓，到現在養了七年了，已經不僅僅是寵物，而是家人。
這個天氣普通人外出都有危險，更不要說本就行動不便的孕婦！
江言也跟著著急：“叔叔阿姨有說把古古扔在哪了嗎？”
“說是扔在垃圾桶旁，我去看了都沒有。”嚴享說著抽了自己一耳光。
江言道：“嚴享哥你先別慌，我和你一起找，我們先把瑤瑤姐找到。”
第033章 “靈魂出竅”
嚴享也知道當下不是懊悔的時候, 最重要的是先找到陸瑤，其他的等確認安全后再說也不遲。
他抹了把臉上的水，“對對對, 先把瑤瑤找到，大晚上的麻煩你了。”
短短幾分鐘的時間，雨勢又變大了，江言往下壓壓傘，讓腦袋不至于被雨打濕，問道：“瑤瑤姐出來多久了。”
嚴享手忙腳亂摸出手機，顫抖的手好幾次才按亮屏幕, 期間手電筒又不小心掉落, 咕嚕咕嚕滾好幾圈, 江言抬腳攔住，彎腰把手電筒撿起來拿在手上。
“二十多分鐘, 不到半小時。”
江言又問：“瑤瑤姐知道古古被扔在垃圾桶附近嗎？”
嚴享點頭，是他先發現古古不見, 與父母爭吵時陸瑤被吵醒, 正好聽見他和父母的對話。
明明是炎熱的八月, 嚴享的雙唇卻止不住地顫抖, 牙齒打顫，他不敢想萬一陸瑤真的出事該怎么辦。
他們倆是大學同學，互相都是初戀，感情很好, 剛畢業就結了婚，不過沒急得要孩子, 現在這是他們第一胎，兩人都很看重, 每天都在期待小生命的到來。
小區共有兩個垃圾收集站，陸瑤家住八單元，離這近的垃圾收集站位于五單元和六單元之間，普通人走過去也得要個三五分鐘。
江言道：“瑤瑤姐應當是先去垃圾桶那找，沒有找到古古后方才往其他地方走，她行動不便應該走不遠，我們以垃圾桶為中心往外擴張找。”
他把手電筒還給嚴享，安慰道：“別多想，瑤瑤姐許是已經找到古古，覺得雨太大找了個地方躲雨了。”
被江言這么一安慰，嚴享勉強定定神，自己對自己說：“對，肯定是這樣。”
在小區里不同于在山上尋找動物，沒有持槍的偷獵賊，也沒有猛獸，自然沒必要結伴同行，既然是找人當然是分為兩路效率來的高。
江言同嚴享分開，一人往一邊走，邊走邊喊陸瑤的名字。
大雨瓢潑，落在傘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活生生要將雨傘砸穿。
江言突然想到小區里監控全覆蓋，與其慢慢找不如查個監控來的快，他給小區相熟的保安大哥打了個電話。
保安大哥多半是睡了，電話響了好幾聲方才接通，半夢半醒的聲音從手機中傳來，江言連忙道：“錢哥你睡了嗎？可以麻煩你幫忙查下監控嗎？”
“查監控？”保安大哥的聲音伴隨著悉悉索索的聲響一同傳來，“這個你得先找居委會那邊申請才能給你看。”
“怎么了？你家老虎跑丟了？”
“不是我，是陸瑤姐。”江言往綠化帶里探探頭，“我剛碰上陸瑤姐她老公，說貓不見了，陸瑤姐出來找貓這會聯系不上。”
保安大哥在小區里工作很多年，小區的業主他幾乎都認識，聞言道：“陸瑤懷孕都快生了，這個天氣出來可不安全。這樣，你讓她老公跟居委會那邊說一聲，我先調監控，幾點在什么位置？”
江言把大概的時間地點同保安大哥說，掛斷電話后立馬給嚴享打了個語音電話，“嚴享哥，你打個電話和居委會說一聲，錢哥幫忙調監控。”
嚴享連忙應了聲好，掛斷語音通話。
江言全身的衣服也已經濕透，他把手機塞進裝甜品的塑料手提袋中，再把上方系緊。
再抬頭時，忽然瞧見拐角處樹下似坐有一人，他稍稍一怔，小跑靠近。
隨著距離縮短，江言看清坐于樹下之人，正是出門尋找古古的陸瑤！
她沒有打傘，一手扶著肚子，面色慘白，無力地靠著樹干，雙眼將閉未閉，尚存些意識卻也不多。
“瑤瑤姐！”江言把傘撐在她的頭上，“可以聽見我說話嗎？”
她表情帶著些許恍惚，江言看見她的嘴巴張了張，卻沒聽到聲，他把腦袋湊近。
“肚子疼”陸瑤聲音虛弱。
聽到“肚子”兩個字，江言立馬變得緊張。
孕婦肚子疼可不是開玩笑的事。
江言用身體給陸瑤作為支撐，讓她靠在自己身上，同時撥打語言通話，“喂，嚴享哥我找到瑤瑤姐了，在”
他看了眼周圍，“在三單元前邊這個小花園這，瑤瑤姐說她肚子疼。”
“我現在過來！”
江言掛斷語音通話，又打了120，說了個地址的功夫，嚴享慌忙跑了過來。
“瑤瑤怎么樣？”嚴享跪在陸瑤身邊，顫抖著手摸了摸她蒼白的臉龐，“瑤瑤，你別嚇我瑤瑤。”
“你說什么？”嚴享把耳朵湊到陸瑤嘴邊，“孩子？孩子會沒事的，再堅持一下，救護車馬上就到了。”
“古古？古古也會沒事，古古肯定會找到。”
等了好一會，眼見陸瑤愈發虛弱，嚴享又打了個急救電話，被告知離他們最近的救護車熄火了，新的救護車正在往這趕，但最快也得二十多分鐘。
他們小區附近基礎設施完善，最近的一家醫院開車過去只要五分鐘，嚴享沒有任何猶豫，抱起陸瑤就往停車處跑。
江言撿起嚴享落下的手機，追上嚴享道：“嚴享哥小區前門去醫院的路上都是積水，你往后門跑，我去開車過來，從另一條路走。”
說完，他用最快的速度朝后門跑去，開上車回去接兩人。
直到陸瑤被護士推進手術室時，他方才松口氣。
江言在自動售貨機里買了兩瓶水，先擰開一瓶一口氣喝了三分之一。
他走到嚴享面前，把水遞給他，“喝點水。”
“謝謝。”嚴享勉強一笑，接過水卻沒有喝，“今日麻煩你了，改天我一定上門道謝。”
江言在嚴享旁邊坐下，“都是朋友，應該的，先不說這個。”
過了一會，得知消息的陸父陸母匆匆趕來，身上帶著水汽，陸父的鞋還穿錯了，一只綠一只黑。
“瑤瑤現在怎么樣了？”陸母著急問道。
“媽。”嚴享雙眼通紅，“醫生說羊水快流光了，再不剖會有生命危險，現在已經進去二十分鐘了。”
陸父陸母聞言皆是一驚，陸母更是忍不住掉眼淚，“白天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有生命危險了？”
嚴享放在膝蓋上的手握緊，聲音沙啞道：“是我的錯。”
陸父面色微沉：“和瑤瑤吵架了？”
嚴享搖頭，深吸口氣說了原因。
陸母聽完忍不住捶打嚴享，嚴享宛若木頭般一動也不動，任由陸母拍打著自己，最后是陸父將陸母拉開，“等瑤瑤出來再說。”
陸母擦了擦淚水，拉住江言的手：“小江今天太感謝你了，如果沒有你，你瑤瑤姐現在還不知道有沒有到醫院。”
說著她又抹了抹眼淚。
她只有陸瑤這一個女兒，要是陸瑤出事，她不知道該怎么活。
江言扶著陸母坐下，“陸阿姨你也別太急，瑤瑤姐肯定會沒事的。”
陸母拍拍江言的手，“好孩子，好孩子。”
又過一會嚴父嚴母也趕了過來，陸父陸母瞥了他們一眼，一言不發，嚴父嚴母自知理虧，悻悻地站在一邊。
氛圍突然變得既緊張，又尷尬。
江言咕嚕咕嚕把水喝光，陸瑤在動手術他待在這除了陪著等待外別無其他作用，便和嚴享說了聲，先回去——
剛把車停好，江言收到保安大哥發來的監控視頻。
他點開第一個監控視頻。
視頻里，嚴父手上拎著一個黑色布袋，嚴母跟在他的身邊，時不時后頭看兩眼，等到了垃圾回收站時，兩人謹慎地看了眼周圍，見四下無人，嚴父打開黑色布袋把裝在里邊的古古倒出來。
古古是只親人的小貓，它還以為嚴父嚴母這是在同它玩游戲呢，尾巴高翹，主動湊到嚴父身邊，用腦袋蹭蹭嚴父的腿，卻被嚴父踢開。
它有些困惑，還想上前卻被嚴母大聲呵止。
這還不夠，嚴母環顧四周找了根木棍，不停地驅趕企圖跟著他們都古古。
古古最后受驚地逃竄離開，離開時它還在喊“爺爺奶奶”。
監控視頻看的江言忍不住低罵一聲，嚴父嚴母簡直太不是人了！
他退出視頻又點進下一個視頻。
這條視頻只有十秒鐘，古古出現在監控畫面里，隨后爬上一棵樹。
江言同錢哥道謝，往監控畫面最后出現的地點走去。
那棵樹位于七單元旁，江言站在樹下，抬頭往樹上看，果然瞧見一根樹枝上趴有一只小貓。
古古是只長毛三花，蓬松的毛毛被雨水打濕，一縷一縷，大尾巴上沾有泥漿，整只貓顯得十分狼狽。
“古古。”江言喊了聲。
古古宛若沒有聽到般，不僅沒有回應，連動都沒有動。
江言又喊一聲，還是如此。
有些奇怪，睡著了嗎？
江言隨手找了一根樹枝，借著樹枝戳了戳古古垂落的尾巴，“古古？”
古古仍舊沒有回應，連被戳的尾巴也一動不動。
江言擰了擰眉，心中閃過不好的預感。
“古古？”
話音落，四周只剩下雨滴噼里啪啦的聲響。
江言抿了抿唇，放下傘，把手機塞進濕了的口袋中，抱住樹干緩慢往上爬。
他很少爬樹，廢了好大功夫才爬到古古所在的樹枝。
路燈的光線多數被枝葉遮擋，江言打開手機的手電筒，照向古古。
待看清古古的狀況后，江言身體一僵，險些從樹上摔下。
他慌忙抱緊樹干，“握靠”
什么情況？
他咬了咬舌尖，把手機的光重新移到古古身上。
只見古古雙目圓瞪，仰著頭一眨也不眨地看著頭頂的樹葉，說是在看但其實它的瞳孔擴大，沒有聚焦，任憑江言發出什么動靜它都沒有反應。
如果不是它的胸膛還有規律的起伏，江言都要以為這是一具小貓尸體。
這幅畫面著實詭異。
他自己也養貓，古古的狀況不像應激，像在做這個動作時突然被點了穴。
又或者像靈魂出竅？
第034章 龍？
不管古古是什么狀況, 是應激了還是被人點了穴都得先把它帶下樹。
打著雷還是不要待在樹上為好。
“古古？古古？”江言又喊幾聲，古古依舊恍若未聞，保持著抬頭的動作。
這幅畫面過于奇怪, 與今晚這場沒有預兆的雨一般奇怪。
莫名，江言有股預感，古古的狀況與這場奇怪的雨脫不了干系。
他把手機塞回兜里，一手緊緊抱住樹干，雙腳尋了個合適的位置支撐起身體，探出一只手先戳了戳古古，隨后小心地捏著它的后脖頸。
古古四爪抱著樹干, 江言費了些力氣才把它拎起。
放松時的小貓被拎起時爪子和身體會自然的垂下, 身體舒展呈現放松狀態, 垂下的爪子還會隨著人的動作晃動，而緊張時的小貓咪被拎起它們的身體和爪子會緊繃, 爪子不會隨著人的動作晃動。
這兩種狀況皆是小貓被捏住后脖頸后的常見狀況，古古不屬于其中的任何一種。
它四爪緊繃, 維持著抱樹干的姿勢, 腦袋抬起, 眼睛里的瞳孔放到最大, 幾近占據整個眼球，卻沒有任何焦距，呆滯地看著上方。
江言是第一次見貓咪這般，身上的汗毛忍不住豎起, 但比起害怕更多的還是擔心。
古古是只親人的小貓，對情緒的感受很敏感, 他剛把老虎收編不久老虎得了肺炎，把老虎送到醫院后他便坐在外邊等, 恰巧遇到來醫院體檢的古古，古古察覺到他低落的情緒，主動坐到他的身邊，時不時用腦袋蹭蹭他。
陸瑤的朋友圈里也經常發與古古相關的內容，在孕吐時會為她推來垃圾桶，在她腿抽筋時會用爪墊為她按摩
古古是如此乖巧的小貓。
一手拎著十斤重的小貓，下樹比上樹還要困難，樹皮被雨水打濕，濕滑濕滑，他的鞋就是普通的運動鞋，好幾次差點一滑到底。
等到雙腳踩到地面時，他用來抱樹干的手輕輕顫抖。
這一折騰，他艱難保持干燥的頭發終于是濕了，額前的碎發緊貼著皮膚，他學著落水的小狗甩甩腦袋。
江言艱難地用脖子和肩膀夾住雨傘，掏出手機拍了條古古的視頻發給嚴享。
江言：[嚴享哥，古古我找到了。]
江言：[它的狀態看起來不好，可能是突然到陌生的環境，再被這天氣嚇到可能是應激了。]
嚴享回的很快。
嚴享：[太好了！]
江言等了會，聊天框最上方一直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他估摸著嚴享大概率是見古古狀況不好，醫院那邊無法走開，想要拜托他幫忙帶古古去寵物醫院，但又礙于時間和天氣不好意思開口。
既然都幫忙了，索性好人做到底，他希望古古能夠快點好起來。
江言：[需要我帶古古去寵物醫院嗎？]
嚴享：[麻煩你了，瑤瑤這邊還沒有出來，等把她安頓好后我就過來。]
江言：[不急，嚴享哥你等瑤瑤姐出來好好陪陪她，古古這邊有我。]
退出微信時江言看了眼置頂的聊天框，宋祈年沒有回消息。
他重新把手機收好，撓撓古古的下巴，輕聲道：“古古要快點恢復哦，你的媽媽還在等你。”
話音未落，天空陡然傳來一聲巨響，仿佛要撕開黑漆漆的天幕。
江言下意識抬起一只手捂住耳朵，他抬頭往天上看，原本暗沉沉的天空此時更甚，厚重的烏云一朵交疊著另一朵，天空與地面的距離仿佛縮短，時不時有紫色的閃電破開烏云短暫地照亮夜空。
他快速看了眼，正準備收回目光，忽然云層中出現一個巨物。
那是什么？
江言仰頭看著天空，下落的雨滴被狂風吹的傾斜，直直打在他的臉上，他卻渾然不覺，一心看著突然出現的巨物。
它身長近百米，頭有長須，尾似長蛇，通體烏黑，似騰云駕霧巨大的身軀于云間穿梭，烏云遮擋了它大半的身軀，只能隱約窺探一二。
巨物的動作驚慌，似乎是在躲避著什么，期間一道天雷落在它的身上，它龐大的身軀自云端下墜，于空中翻滾幾圈后勉強穩住身體。
江言的目光追隨著巨物移動，在巨物即將消失前快速用手機拍了張照片。
龐大的身軀完全消失于云海中，江言揉了揉眼睛，低頭查看方才所拍的照片。
如果不是有照片，他都要以為他被雨淋的出現幻覺了。
江言一邊往停車處走，一邊放大照片，照片只拍到巨物的首尾，其中頭部只隱約露出二分之一，但大抵能看出大概的形狀。
這是龍嗎？
他大學有一門選修課，講的是神話中的生物，老師著重講了龍，他聽的很認真，回去還畫了好幾張龍的相關畫。
空中出現的神秘巨物幾乎符合龍的特征，暫且先將巨物當作龍。
它這是真的龍，還是人獸化而成的龍？
江言更偏向于是人獸化而成的龍，龍是神話中的生物，在幾千年歷史中它一直扮演著重要的角色，但卻沒有證據可以證明它們的真實存在，但人卻是可以獸化為動物，他自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既然他可以獸化為白虎，那么有人可以獸化為龍也屬于正常范疇。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們之所以能夠獸化為動物，是因為血脈的作用，那豈不是意味著世界上真的有龍，或許現在沒有，但曾經肯定有。
江言腳步一頓，點開宋祈年的聊天框，選中照片發送。
江言：[宋祈年！看我看見了什么，是龍耶！！]
江言：[貓貓震驚.jpg]
江言字打到一半，忽然聽見古古喊了一聲很輕很輕的：“媽媽。”
他低頭，只見古古原本失焦的雙眼一點點聚焦，僵硬緊繃的四肢也在慢慢放松。
“古古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江言摸了摸他的腦袋。
古古三角耳朵動了動，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低喃：“媽媽。”
江言又喊了幾聲，古古恍若未聞，但比起之前如果靈魂出竅般的模樣好多了。
去往寵物醫院的道路積了半米高的水，小甲殼蟲爆改游艇，江言一路開的膽戰心驚，生怕半路熄火。
好在小甲殼蟲十分給力，一路破開積水，順利抵達寵物醫院
江言找了個沒有積水的位置把車停好，拿上手機抱著古古走進寵物醫院。
剛進去，江言一愣。
怎么這么多人？！
沒錯，很多人，整個大堂坐滿人，有的人穿著睡衣，有的人換了外出的衣服但卻是穿反的，更甚至有個中年男人連上衣都沒穿，打著個赤膊。
大堂里的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她們身上都帶著擔憂和焦慮的情緒，有的人坐立不安，在原地走來走去。
前臺登記完上一個人，抬頭就見又進來一個抱著貓的青年。
他容貌精致，渾身被暴雨打濕，卻不顯狼狽，在燈光下，鼻尖上那一點紅痣不大，卻如同一把小勾子，在人的心尖左抓右撓。
放在平常她肯定會多看幾眼，但今日著實是忙的連美人都沒心思欣賞。
今晚怎么會有這么多人！
從十一點醫院來了第一只薩摩耶后，到現在就沒有停過，生病的動物有小貓有小狗，還有羊駝。
她喝了口水潤潤快要燒起來的嗓子，看了眼青年懷中抱著的三花貓。
還沒問具體癥狀，她已經有了大概猜測，啪啪啪打字。
江言撓撓古古的腦袋，走到前臺：“你好”
前臺抬頭：“叫什么名字？幾歲了？什么癥狀？”
這問的當然不是他，而是古古，江言言簡意賅：“古古，八歲三個月，有點像應激但又有點不像。”
前臺快速把信息輸入電腦，而后拿了張紙條遞給江言：“37號，在那邊等。”
“謝謝。”江言道了聲謝，抱著古古走到排隊的地方。
就這一會的功夫，又有人急匆匆地跑進醫院。
江言抬眸看了眼來人，這不看還好，一看他的心臟一緊。
來人是他的樓上的鄰居，老虎好朋貓泡芙的爸爸媽媽，他們穿著睡衣，懷里抱著泡芙的弟弟緬因貓牛角包。
牛角包的癥狀與古古如出一撤，似應激，又不像應激。
他有股強烈預感，這般癥狀與奇怪的雨有關，古古是在室外與雨有直接接觸，但牛角包身上干爽，沒有直接雨水，它出現這般癥狀，那家中的老虎和閃電
江言趕忙點開監控，緊緊抿唇。
他害怕第一眼看到兩只小家伙沒有意識地躺在地上。
監控很快調出來，老虎正躺在貓爬架上，悠哉悠哉地吃著小魚干，閃電則躺在昨日他為它做的臨時狗窩中，明明已經困得睜不開眼，但還是不愿意睡，時不時抬頭往玄關處看一眼。
江言呼出口氣。
嚇死了！
他操控移動監控從角落移動到客廳中央。
監控移動的聲音立馬吸引老虎和閃電的注意，老虎快速占據監控的三分之二畫面。
它知道監控背后是爸爸，用鼻子頂頂監控，哼唧道：“爸爸你怎么還沒有回來呀？打獵遇到危險了嗎？”
軟軟的小夾子音，聽得江言心都要化了，他恨不得立刻回家把臉埋進老虎軟乎乎的肚子里。
“老虎乖，爸爸現在在給嚴叔叔幫忙，嚴叔叔你認識的，就是在爸爸出門來給老虎喂飯的叔叔。”江言輕聲道：“你和閃電乖乖在家里，爸爸還要一會才回家。”
老虎立馬道：“那我要吃罐罐！”
大饞貓，江言在心里道。
“好，回去給你們開罐罐。”
老虎立馬興高采烈地蹦蹦跳跳，它一讓開閃電湊了上來，小心翼翼地用爪子摸摸監控，面露驚恐：“江江你怎么變成小圓球了！”
第035章 不是龍，是蛟。
監控畫面都被閃電的腦袋占據, 它不斷用鼻子聞來聞去。
“江江你的氣味怎么也變了。”閃電擔心道：“你生病了嗎？”
說著它似想到什么，不安地在原地踱步，原本搖成螺旋槳的尾巴垂落。
江言喊了聲“閃電”, 它回過頭，湊到監控前：“江江你別怕！我去找小草，可有用了，一定會把你變回來！”
它扭頭就跑，江言急忙喊住它：“閃電我沒有生病！”
他稍稍提高音量，引得旁邊人側目，江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旁人友善一笑移開目光。
他壓低聲音：“別擔心我沒有生病, 我只是臨時有事需要處理, 再過一會就回家了。”
閃電不解地歪頭：“江江你不在家嗎？那為什么小圓球里會有你的聲音！”
江言笑著說：“因為我舍不得你們呀，所以我專門讓小圓球在我不在家的時候陪在你們身邊。”
閃電眼睛一亮, 江言繼續道：“以后我不在家的時候，閃電如果有什么事要和我說可以通過小圓球告訴我哦！”
“那江江會聽見嗎？”
江言操控監控往前移動：“當然, 雖然有的時候不會及時聽見, 但只要閃電和小圓球說我都會知道。”
“好耶！！”閃電用爪爪輕柔地推了推監控, 又立馬收回爪, 歡快地在原地蹦跶兩下，“嘶”
聽到它痛呼，江言連忙問：“怎么了？”
閃電趴下，兩只前爪交疊, 心虛道：“碰到傷口了”
它心虛的小模樣十分可愛，看的江言想要用力擼一把狗頭, 但嘴上還是認真道：“要注意傷口哦，等傷口好了我就帶我們閃電出去玩。”
閃電乖乖點頭。
江言又通過監控和兩只小家伙聊幾句, 等他關了監控抬起眼時，對上對面那人驚奇的目光。
江言：“”
排隊區里空間有限，哪怕他刻意壓低聲音周圍的人也能聽清他和兩只小家伙的對話，小家伙們的話落在他耳朵里被自動轉化為人類語言，但落在其他人耳朵里就是“喵喵喵”“汪汪汪”。
那人多半是驚奇他竟然能和兩只小家伙聊的有來有回，仿佛互相都能聽懂對方說的話。
雖然他們確實能夠聽懂對方的話，但只要他不說，就沒人知道！
江言沖對面那人笑了笑，垂下眼眸，摸摸古古的腦袋。
古古慢慢回神，蹭蹭江言的手心，毛茸茸的臉上盡是茫然：“你是誰？”
它環顧四周，瞪圓眼睛。
它記得它爬上一棵樹等媽媽來找它，怎么會在醫院呢？
江言左右看了眼，見沒人注意自己，小小聲說：“我是你媽媽的朋友。”
古古沒想到江言會聽懂自己的話，微微一頓。
“媽媽”它垂下腦袋輕聲喃喃，再抬起頭時眼眶中含有淚水，“你能帶我去找我的媽媽嗎？”
江言揉揉它的腦袋，“你的媽媽很擔心你，她委托我帶你看醫生，等你好了就能見到媽媽了，古古也不想讓媽媽擔心對吧。”
聽到江言的話，古古灰暗的雙眸逐漸變得明亮，肉墊小幅度的在江言腿上踩奶，“對的！古古不想讓媽媽擔心！”
“我真的很快就能見到媽媽嗎？”古古眼含期翼，一掃萎靡。
“真的！”江言點頭，忽然聽到旁邊有人喊了他的名字，他聞聲抬頭看去，只見樓上鄰居站在他面前，“你怎么也在這？你養新貓了？”
“不是，是瑤瑤姐家的貓。”江言解釋道：“瑤瑤姐她們今天有事，我幫忙帶古古來醫院。”
鄰居也認出古古，瞧見它的模樣問道：“古古也是被雷嚇的應激了？”
“我們家牛角包也是，可把我嚇死了，剛開始一動也不動，跟丟了魂一樣，我都不敢碰它。”
對面那人聽到后說：“我們家金元寶也是，被雷嚇的都不敢動，不要說貓了，我都被今天的雷嚇一跳。”
他說完立馬有人附和：“對對對，今天晚上這雷太嚇人了，我活這么多年第一次見這般大的雷，跟那修仙小說里寫的渡劫一樣。”
在他們說話時，江言觀察他們懷中的小動物。
它們的癥狀與古古如出一轍。
來這家寵物醫院的都是住在附近的，是單附近如此，還是整個南華市的小動物都如此？江言想著，點開微信，他加入的南華市寵物交流群里不斷有消息跳出來。
[嚯，我前邊排了二十多號，輪到估計要四五點了。]
[你們怎么樣？我家小寶已經緩過來了，可以喝水了。]
[我家的還沒緩過來，急死我了，路上積水車還被困在路中間，裂開.jpg]
[我的車也熄火了，隔壁車的人從天窗爬出去，水位到腰。]
[你們要不走路過去？]
[不敢開車門]
微信群里聊了四百多條，最開始是有個剛養貓的新手，在群里求助，后來越來越多人反應自家小動物也出現這樣的癥狀。
江言蹙了蹙眉，微信群有四百多人，分散在南華的不同區域，看來整個南華的小動物都受到影響。
古古的排號是37號，排在它前邊的小動物與它的癥狀相同，短短十來分鐘里，后邊又來了四五個帶著寵物的人，也就是說這家寵物醫院一晚上接收了四十多只小動物。
這僅僅是一家醫院的數量，而南華市有五百多家寵物醫院，按每家醫院接收四十只小動物來算，就有兩萬只.
同一時間出現如此多癥狀相同的動物，怎么看都奇怪。
他給簡然發了條微信，問問他救助站的情況。
簡然過了會才回微信。
簡然：[剛忙完，累死我了。]
簡然：[太奇怪了，第一次出現十幾只動物同時應激的狀況。]
江言：[包子它們還好嗎？]
簡然：[它們沒事，呼呼大睡呢。]
與這條消息一同發來的是包子豆漿還有銅錢呼呼大睡的照片。
簡然：[明天再跟你說，現在困得我眼睛都睜不開了。]
江言：[okok]
江言也覺得困了，打了個哈欠，看眼時間。
三點二十三。
三點四十才輪到古古，醫生給古古仔細做了檢查，除了身體缺水外，其他指標都正常。
以防萬一，醫生讓古古留下輸液，再觀察觀察情況。
離開診室，江言在沒人的角落問：“古古你覺得身上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嗎？”
古古認真感受，小聲說：“肚子”
“肚子疼嗎？”江言剛說完就聽到古古肚子傳來咕嚕嚕的聲音，他微微一頓，趁機揉揉古古軟乎乎的肚皮，“古古是肚子餓了嗎？”
古古羞澀點頭。
它正在吃晚飯時就被爺爺奶奶帶出門，媽媽有時也會帶它出門玩，它以為爺爺奶奶也是，便興高采烈地鉆進布袋，結果爺爺奶奶將它扔在了垃圾桶旁。
想到這它垂下腦袋，小聲抽泣。
它找了好久好久，一直找不到家
“走，我給你買好吃的！”江言捏捏古古的小爪子，“古古想吃貓條還是凍干？”
貓條與凍干一出，古古忍不住用小舌頭舔舔嘴巴。
“還是都要？”
古古抬頭：“可以嗎？”
江言彎彎眼眸，“當然可以。”
沒有小貓可以拒絕貓條和凍干，古古歡快地蹭蹭江言，又把腦袋搭在他的肩膀上，“好奇怪。”
江言拿了貓條和凍干到前臺結賬，用氣音問：“什么東西奇怪？”
古古眨眨眼：“你奇怪。”
嗯？他怎么奇怪了？
江言挑了挑眉，低頭與古古對視，“我哪里奇怪？”
古古歪歪腦袋，又把下巴搭在江言肩膀上，道：“你的氣味好舒服，好喜歡。”
江言一曬，這段時間下來他和很多小動物接觸，但還是第一次聽小動物說他的氣味令它感到舒服。
不過他身上有什么氣味？
江言把手腕湊到鼻子前，他的沐浴露是留香型，被雨水這么一淋，香味也散的差不多，需要很仔細聞才能聞到一點幾近于無的水蜜桃香。
難不成古古說的氣味是僅動物可聞？
江言覺得有可能，正想著回家時問問老虎和閃電，就聽到護士喊古古的名字，他應了聲，在輸液室里找了個位置坐下，護士過來給古古掛上瓶。
拿在手上的手機震了震，江言點開微信。
嚴享：[古古還好嗎？我大概一個小時后到。]
江言：[醫生說有點脫水，其他的沒有什么問題，現在在醫院里輸液，再觀察觀察。]
江言：[瑤瑤姐怎么樣？]
嚴享：[已經生了，母女平安。]
嚴享：[今天真是太麻煩你，沒有你都不知道該怎么辦。]
嚴享：[瑤瑤很擔心古古，方便的話可以拍個視頻嗎？]
江言：[當然！]
江言垂眸，對上古古好奇的眼神，他也不逗古古，小聲把陸瑤的狀況告訴古古。
“媽媽生妹妹啦！太好啦！”古古興奮地站起身，昂首挺胸，“快拍我快拍我！”
江言笑著把鏡頭對準古古，道：“古古和媽媽打個招呼。”
古古看著鏡頭，甜甜叫：“媽媽～”
真可愛！
江言把視頻發給嚴享，就見上方跳出一條新的消息彈窗。
宋祈年：[剛下班。]
江言：[困.jpg]
宋祈年：[還沒睡嗎？]
江言把相機調至前置，同時拍到他和古古，發給宋祈年。
江言：[朋友臨時有事，我在陪她們的貓輸液。]
江言：[一醫院里都是小動物，好奇怪，今天的雨是不是有問題？]
江言：[我在樹上找到古古時，它整只貓像是魂被勾走了，怎么喊怎么碰它也一動也不動。]
江言：[對了對了！我今晚看到龍了！是人獸化的龍嗎？他也是我們異常管理局的人嗎？我還看到他被雷劈了一下，他沒事吧？]
宋祈年：[雨確實有問題。]
宋祈年：[不是龍，是蛟。]
第036章 我看你像個罐罐
蛟, 更常被稱為蛟龍，名中雖帶有龍，卻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龍, 在古代神話中常指的是棲息于湖淵等聚水處能夠發水的水獸。
蛟龍與龍雖只有一字只差，但兩者之間的差別可大了，外形上龍尾光滑，有鬢毛，而蛟龍還持有蛇的特征，尾巴光禿禿，形似蛇尾, 龍有兩只分叉的角, 而蛟只有一只直角更或者干脆沒有角。
今日天空中陡然出現的巨物滿打滿算只現身十余秒, 江言當下的第一反應便是龍，現在回過頭想, 巨物頭有長須卻無角，尾部尖細似蛇尾, 正好符合蛟龍的特征。
江言點開拍攝的照片, 這片拍攝時巨物的頭與尾正好從云層中顯現, 他手機像素很高, 把照片放到最大，能夠清晰地看見巨物的特征。
但又有奇怪之處。
蛟龍與龍還有一個很大的區別在于龍能騰云飛行，呼風喚雨，而蛟龍只能在水中活動。
巨物既然是蛟, 那它為何能夠乘風而行呢？
江言看著照片中的巨物，腦海中靈光一閃。
虺五百年為蛟, 蛟千年為龍，蛟龍想要真正化龍又得經歷雷劫、封正和走蛟三個過程, 今日雷聲浩蕩，響徹云霄，有沒有可能是蛟龍正在渡雷劫？
同時南華市短時間內出現超過50毫米的強降水，城市內多處出現內澇，沿岸的江水流速增快，頗有洪水泛濫的趨勢，而走蛟作為蛟龍化龍的最后一步，指的是蛟龍沿著江流河干入海的過程，這個過程伴隨著狂風暴雨、江河暴漲等現象，正好與南華市今晚的天氣吻合。
蛟龍化龍中的三個必要條件已經滿足兩個，江言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但新的問題又出來了，他猜想蛟龍是由人獸化而成，既然是人獸化的，就不是傳說中真正的蛟龍，還能化龍嗎？
江言對這方便只有一丟丟淺薄的了解，小腦瓜運轉過度，即將死機。
他放棄思考，不再為難自己的小腦瓜，把問題拋給外援。
江言：[貓貓撓頭.jpg]
宋祈年：[嗯？]
江言：[我有幾個問題，貓貓歪頭.jpg]
江言：[如果你不方便回答可以不回答。]
宋祈年：[你問。]
江言：[既然是蛟，那它為什么能飛呢？它是在渡劫化龍嗎？]
宋祈年：[是。]
江言：[我看到它被雷劈了，它化龍成功了嗎？]
宋祈年：[沒有。]
江言：“！！”
竟然失敗了！
江言：[蛟是人獸化而成的嗎？]
宋祈年：[是。]
江言：[他是我們異常管理局的同事嗎？還有還有人獸化的蛟龍也可以渡劫化龍嗎，要不要修行一千年呢？]
宋祈年：[不是異常管理局的人。]
他只回答了前一個問題，后一個問題沒有回答，江言當即領會這個問題是異常管理局的機密。
宋祈年沒有回答，但江言自己也能推測出來，人獸化的蛟龍也可以如真正的蛟龍般化龍，那人知道血脈并能夠使用血脈的能力，但又不是異常管理局的人，再結合宋祈年聽到雷聲時的反應，可以推測出今日蛟龍化龍的過程中大概率運用了非常規手段。
江言越想覺得自己的猜測越對，便不再問。
江言：[你到家了嗎？]
宋祈年：[剛到。]
這會已經四點半了，洗個澡上床得五點，江言趕忙讓宋祈年去休息。
江言：[！那你快去休息，晚安晚安～]
宋祈年：[你也是，晚安。]
江言盯著最后一條消息看了一分鐘，不自覺地彎彎雙眸。
第一次互道晚安，值得記錄！
截圖截圖！——
嚴享來時，江言已經昏昏欲睡，眼皮打架打的厲害，最后沒抵抗住闔眼。
等被嚴享叫醒時，整個人一陣恍惚。
他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大哈欠，“嚴享哥你來了。”
江言扶著椅子的扶手站起身，伴隨他的動作一聲清脆的“啪嗒”聲響起。
“”江言愣怔一秒，低頭一瞧，喃喃道：“誰的手機掉了。”
他越看越覺得地上的手機眼熟，透明手機殼里夾著一張手繪的卡通動物卡片，可不就是他的手機！
江言撿起手機，一檢查心都碎了。
剛買不到兩個月的手機，光榮負傷，屏幕上方摔碎，有一條碎痕由上方延伸至屏幕中央。
江言：QAQ
“摔壞了嗎？”嚴享看了眼江言手上的手機，是當下最熱門品牌的最新型號，兩個月前剛剛上市。
江言滑了滑屏幕，還能用，便不在意道：“沒事，就屏幕磕了下，還能用。”
“瑤瑤姐怎么樣？身體還好嗎？”
提到陸瑤，嚴享臉上笑意更深，任誰都能看出他有好事發生。
很快他表情一變，自責道：“瑤瑤今天淋了雨又是早產身體有虧損，得修養一段時間才能養回來。”
江言問：“寶寶呢？”
“寶寶體重太輕只有1.2kg，哭起來跟小貓一樣，得住保溫箱，不過生命體征都很平穩。”
剛出生的小朋友體重正常在五到八斤，二點四斤已經已經屬于非常輕，不過生命體征平穩后面都能養回來。
江言笑著同嚴享賀喜，又聊了幾句方才回家。
等他到小區已經是早上六點，黑沉沉的烏云消散，露出天空本來的模樣，大暴雨轉為蒙蒙細雨，被風吹的四處亂飄。
早餐店飄出白色的蒸汽，江言打包了一碗拌粉和一籠小籠包。
這個點家里很安靜，老虎占據一整個沙發睡得像小豬，閃電乖乖地躺在臨時狗窩里，胸膛有規律地起伏。
江言沒去打擾熟睡的小家伙，放輕動靜。
他把打包回來的早餐放在餐桌上，先去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再來吃早餐。
補覺前江言從醫藥箱里找出感冒顆粒，用溫水沖泡，一口氣咕嚕咕嚕喝光。
做完這些，江言再也撐不住，身體沾床不到一分鐘，意識便開始模糊——
一覺睡到下午三點，江言裹緊被子，在床上來回撲騰。
老虎蹲在枕頭上，探頭：“罐罐！”
江言與它圓溜溜的眼睛對視，伸出一只手往上扯扯被子，把臉遮住。
手動關機.jpg
“哼哼！”
隔著被子，江言聽見老虎哼哼唧唧的聲音，還有布料摩擦的細微聲響。
老虎在叼什么？
江言正猜著，胸前忽然一重，宛如一座小山壓下來。
他倒吸一口涼氣，“老虎！爸爸要被你壓死了！”
“才不會呢，我才不重！”老虎說著還蹦噠兩下，江言險些以為自己的肋骨要斷了，急忙叉著老虎的腋窩，翻了個身，順勢把老虎緊緊抱住，摸摸柔軟肚皮，“讓我看看我們老虎最近有沒有變胖。”
別說，感覺手感又變好了。
該不會真的又變重了吧？
江言抱著老虎下床，從柜子里找出體重秤，先抱著老虎稱一次，再自己一個人稱一次。
第一次重量-第二次重量＝17.3？？！！
江言又減了一次還是17.3。
他不信邪又重新稱了兩次，結果依舊如此。
上次給老虎稱體重還是16.4斤，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胖了九兩？！！
小貓一個月胖一斤正常，但問題是老虎已經是成年貓了，而且是體重超重的成年貓，按這個速度胖下去，用不了多久真成小豬咪了。
這還是給老虎減少食物的情況下，如果沒減少老虎的體重大抵已經直奔18斤。
江言都要開始懷疑自己給老虎喂的不是貓糧，而是激素了。
偏偏老虎還覺得沒什么，舉著大尾巴，用腦袋蹭江言的小腿，嘴里不停喊著：“罐罐！罐罐！罐罐！”
江言：“”
“我看你像個罐罐。”
老虎眨巴眨巴眼睛，“爸爸你說了給我吃罐罐！不準反悔！”
江言叉腰：“我什么”
說到一半，他突然想到，昨晚好像大概卻是說了。
老虎大聲哼哼，大有一副不給吃罐罐它就倒地不起的意思。
既然答應了，就得做到，江言在老虎的監督下開了罐它最喜歡的罐罐。
老虎立馬撲到貓碗里，啪嗒啪嗒吃的香甜。
江言看著它圓滾滾的背影，心里的小惡魔緩緩冒頭。
他得找寵物醫生好好就老虎的體重問題交流交流，必須制定出一份飲食表，嚴格監督老虎按照飲食表進食。
江言想著，慈愛地摸了摸老虎的腦袋，又給閃電準備份它能吃的食物，方才動手做自己的飯。
雙開門冰箱里放的滿滿的，多數是各種飲料和水果，蔬菜只有幾顆小白菜。
江言把小白菜拿出來，又拿了兩枚蛋。
一邊鍋煮上速食土豆粉，一邊鍋放油加熱，等溫度差不多了把蛋打進鍋里，煎了兩個荷包蛋。
小白菜洗干凈，等土豆粉煮的差不多時往鍋里一丟，再蓋上鍋蓋煮一分鐘。
十分鐘快速做好。
江言連著鍋端到桌子上，又開了瓶肥仔快樂水，拍了張照片發給曾寧霖。
江言：[真正的大廚。得意.jpg]
曾寧霖正巧在摸魚，秒回消息。
曾寧霖：[？]
曾寧霖：[訂單截圖]
曾寧霖：[速食土豆粉？大廚？]
江言：[速食做的好也是一種技術，懂？]
江言：[貓貓叉腰.jpg]
江言放下手機，拿起筷子，總感覺有些不對，少了點什么。
他垂眸思索兩秒，起身跑回臥室，把平板拿出來。
缺了“下飯菜”！
看什么不重要，紀錄片、動漫、解說都可以，重要的是一個人吃飯時身邊得有點聲音。
江言隨即點開一個視頻平臺，正巧是《實習飼養員》播放的平臺。
最近事情有些多，以至于他都沒有好好看曾寧霖的新綜藝，難得有時間，江言點進去，選中曾寧霖的機位。
開動開動！
他剛夾起一根土豆粉，門鈴忽然被人按響。
第037章 聰明小熊貓
“來了。”江言吃了口土豆粉, 抽張紙擦擦嘴巴，趿著拖鞋去開門。
看到來人他微微一頓，“陸叔, 嚴享哥你們怎么來了？有什么事嗎？”
“快進來坐。”江言從鞋柜里拿了兩雙拖鞋放在地上。
陸父與嚴享換了鞋進門，兩人手上拎著兩箱水果，陸父感謝道：“小江昨晚太感謝你了，又是幫忙送瑤瑤去醫院，又幫忙找到古古，都是些不值錢的水果，你嘗嘗味道。”
水果箱上印有水果的圖案, 一箱山竹, 一箱草莓, 江言知道這家水果店，以精品出名, 一個橘子能賣到三十多塊，他五月份的時候去買過一次草莓, 小小一盒四百多塊, 差不多一顆草莓要五十塊, 雖然他沒有吃出和五十塊一斤的草莓有什么區別, 但并不妨礙它貴。
這兩箱水果最少要四位數，放平時江言只有偶爾才舍得買，哪是不值錢的水果。
江言倒了兩杯溫水，推拒道：“陸叔你帶什么水果, 我不喜歡吃草莓，瑤瑤姐喜歡吃, 你帶回去給瑤瑤姐吃。”
陸父笑著看了他一眼，打趣道：“我還沒老到記不清事, 我可是記得你小時候在水果店前吵著要把全部草莓買走。”
江言不知道陸父還記得這件事，聞言一頓，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腦袋，小聲說：“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
陸父比劃一下高度，“那時候還沒上小學吧？”
江言搖頭，“沒呢，那時候才四五歲。”
四五歲的事江言之所以會記得，完全是因為他爸把這一幕錄了下來，等他長大后播放給他看。
陸父笑著說，“行了，知道你喜歡吃，專門買的，你留著吃。昨晚多虧有你，醫生說再晚十分鐘到不僅小孩大人也會有生命危險。”
話說到這江言不好再推辭，道了聲謝，問陸父：“瑤瑤姐今天怎么樣了？”
“今天能活動活動，醫生說再過幾天差不多就可以出院，不過昨天被雨淋了會，又是早產，身體有虧空得好好養一段時間。”陸父臉上帶著一抹笑意，隨即又發愁，“寶寶就比較麻煩，太小了，還得在保溫箱住一段時間。”
江言道：“人沒事就好，身體還能慢慢養回來，我聽我媽說我剛出生時也才三斤，現在不也健健康康的。”
陸父似乎也想到江言剛出生時的模樣，臉上的愁緒消散不少，“是，人沒事就行。”
說著陸父扭頭看了嚴享一眼，嚴享立馬會意，拿出袋包裝精美的喜糖，放到茶幾上，又拿了封紅包和一個白色手提袋。
江言腦袋上雷達立馬響了起來，下意識想把手背到身后，嚴享卻比他快一步，一下把紅包塞到他的手里，白色手提袋放在茶幾上。
他笑著說：“一起沾沾喜氣。”
紅包鼓囊囊的，十分厚實，江言連忙想把紅包還給嚴享，“紅包就不用了，我吃喜糖也是沾喜氣。”
“這哪能一樣。”嚴享道：“喜糖是喜糖，紅包是紅包。”
兩人你塞給我，我又還給你，如此下來，都累的不行，江言實在拒絕不了，看了眼放在茶幾上的白色手提袋。
那手提袋里裝了臺手機，和他現在用的手機是同一個牌子。
兩箱水果他收下就收下了，手機和紅包加起來得有一萬五，只是舉手之勞，受不得如此大禮。
江言看了眼兩人，得，看來他今天不收兩人是不會答應。
他放棄推拒，擺爛坐下，想著收下后在小朋友滿月時買一塊差不多錢的金鎖送給小朋友。
陸父是警察，一下就看出江言心中所想，“不許還回來。”
“”江言不多說，反正到時候他把金鎖一買，趁著滿月人多給瑤瑤姐，給完就走，陸叔也沒辦法。
“不還不還。”
陸父這才笑著拍了拍江言的肩膀，“行，那我們走了，不打擾你吃飯。”
江言把兩人送出門，扭頭瞧見放在地上的兩箱水果，沒忍住把草莓拆開，洗了一大碗。
每個草莓都有小朋友拳頭大小，紅彤彤的，果肉上沾有水珠，引的人不由自主地咽口水。
江言確實愛吃草莓，每到草莓成熟的季節，家里的草莓便沒有斷過，但他對反季節的草莓感覺一般般，總覺得吃起來少點味，因此不太愛吃反季節的大棚種植草莓。
只不過許久沒吃草莓，這會到吃的歡快，他一口一顆，時不時嗦口土豆粉，再來口冰鎮快樂水，整個人幸福的快要冒泡泡。
如果有尾巴，此時尾巴肯定轉成螺旋槳。
吃飽喝足，江言往沙發上一趟，抬手撈來抱枕，一個枕在腦袋上，一個抱在懷里，舒服進入飯后賢者時間。
老虎和閃電也吃飯完，兩只小家伙跑過來，圍在江言身邊，跟著一起進入賢者時間——
翌日，江言起了個大早，也沒去店里吃早餐，自己在家里下了碗面，便出門去救助站。
雨是停了，但路上的積水還沒全退，時間還早，索性遇到積水直接繞路。
等到救助站，簡然正好在吃早飯，見到江言立馬揮揮手。
江言在簡然對面坐下，“早上有煎餅果子呀，早知道我不在家里吃了。”
簡然咬了一大口煎餅果子，“還有多呢，再吃點。”
“也行。”江言好久沒吃煎餅果子，確實想吃，“我去挑個小的。”
除了煎餅果子，江言還拿了碗八寶粥，一口煎餅果子，一口八寶粥。
一張桌子也就六十厘米寬，江言清晰地看到簡然眼下的烏黑，重重兩道橫在眼下，宛如三天沒睡。
江言咽下嘴里的粥，問道：“昨天幾點睡的？”
簡然打了個大哈欠，“三點半。”
“怎么這么晚。”江言蹙了蹙眉，“動物們出現問題了？”
“不是動物。”簡然把最后一口煎餅果子塞進嘴里，含糊不清道：“打掃衛生呢。”
見江言沒有反應過來，他解釋道：“有的籠舍被淹了，得把里邊洗干凈再消毒，等干了后才能把動物轉移回去。”
“那為什么要加班搞，救助站里空籠舍挺多的。”江言說完看了簡然一眼，簡然微笑。
他腦袋轉了過來，既然加班都要把籠舍清掃出來，說明救助站里的籠舍被淹的差不多了，沒有幾個空籠舍。
江言訕笑，轉移話題：“前天的雨可真開啊。”
“確實。”簡然點頭，“看人拍的視頻，跟走蛟入海一模一樣。”
“”江言沉默地看了簡然幾眼，很想說“恭喜你！猜對啦！”，但偏偏不能說，渾身都難受。
江言沒有說話，簡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沒事。”江言搖搖頭，“我吃完了，干活去了，晚點再找你玩。”
“行。”
有幾天沒見包子和豆漿，江言先帶著新鮮的竹子、竹筍還有一顆切成小塊的蘋果去小熊貓館，沿路上地面覆蓋有黃色的淤泥，道路兩邊橫著被風吹倒的樹，有幾間原本住有動物的籠舍此時空蕩蕩的，里邊豐容隨意的散落在地上。
好在小熊貓館地勢較高，前天下雨時沒有積水，江言進去時，包子和豆漿正貼貼躺在秋千上。
從江言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見兩條蓬松的大面包尾巴，從秋千上垂落，一晃一晃。
包子聽見動靜，抬了抬腦袋，看清來人后興奮地跳到地上，蹦蹦跳跳跑到跑到門口，“江江！”
豆漿傷沒好全，跑起來沒有包子靈活。
江言打開門，把竹子和筍都拿進去，包子已經抓著他的衣服開始往上爬，江言急忙空出一只手托住它。
“江江我好想你哦～”包子兩只前爪搭在江言的肩上，大尾巴卷住江言的手臂。
它用自己的臉頰去蹭江言的臉頰，委屈巴巴道：“雨好大好大，你都不來看我們”
豆漿也開始往上爬，江言干脆坐下，一手抱一只。
豆漿附和：“是呀是呀！雷可大了，江江都不來看我們”
說著豆漿在江言身上聞了聞，“江江去陪其他小動物了！”
“咳咳。”江言清清嗓子，“我這不是來了嘛？猜猜我給你們帶了什么？”
包子豆漿異口同聲問：“什么呀？”
“等我一下。”江言放下兩只小熊貓，到外邊把蘋果拿起來，“噔噔噔。”
“果果！”
江言在它們面前坐下，一只喂了塊蘋果，“沒錯，是果果！我是不是很好呀？”
“江江最好啦！”包子咔嚓咔嚓把蘋果吃完，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碗里的蘋果。
豆漿用爪爪拿著蘋果，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吃。
等豆漿吃完，江言又一只分一塊。
蘋果對小熊貓來說只是零食，不能多吃，一整顆蘋果吃完，任憑包子和豆漿如何撒嬌賣萌，江言堅決不再給一塊。
包子大尾巴都垂下來，拖在地上，步伐沉重地走向竹子。
那模樣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活脫脫一個小戲精。
江言忍不住笑出聲，rua了把它的大尾巴，道：“下次再給你們帶。”
包子立馬提意見：“我要吃葡萄！”
江言驚奇地挑了挑眉，戳戳包子的腦門，留下一個小窩窩，“你竟然還知道葡萄。”
包子抬爪捂住腦袋，“江江說過～”
江言點頭，“行，下次給你帶葡萄，包子真是聰明的小熊貓。”
包子立馬昂首挺胸。
豆漿連忙道：“那我要桃子！甜甜的！”
江言也點點它的腦袋，“行，豆漿要桃子。”
說完江言對上豆漿期待的目光，忍不住笑彎了眼眸，含笑道：“豆漿也是聰明的小熊貓！”
“是的是的！聰明小熊貓！”兩只小家伙興奮地繞著江言轉圈圈，連轉十幾圈，把自己轉的暈頭轉向，啪嘰摔倒在地。
第038章 和江言接觸的動物都沒受驚！
趁著兩只小熊貓吃飯的功夫, 江言把小熊貓館清掃一遍，又把小熊貓館里大半的豐容都整理出去，清洗一遍再用消毒水消毒。
等江言把小熊貓館里的活都干完, 包子和豆漿也正好把肚子吃的鼓鼓的，他一手放在一個小肚皮上，剛rua一下手臂便被毛茸茸的爪子抱住。
包子豆漿抱著江言的胳膊，把臉頰貼在他的手臂上，蹭了蹭。
江言站起身，它們兩順勢往上爬，一邊肩膀趴一只。
成年小熊貓體重普遍在四至六千克之間, 豆漿的體重是七點六千克, 在小熊貓里正常但稍稍偏胖一點, 包子比豆漿更重，有九點一千克, 屬于偏重，它每頓吃的也比豆漿多。
除了每天的定時投喂以外, 小熊貓館外場鋪有一大片草地, 中有茂密的竹林, 對于人來說是景觀, 但對于小熊貓來說就是自助食堂，餓了就到外場大吃一頓，吃飽喝足再回來躺在搖籃上吹空調，日子可謂是十分美哉。
兩只小熊貓雖說跟老虎差不多重, 但一邊肩膀站一只于江言而言著實也是個挑戰。
他深吸一口氣，用力挺住肩膀, 這才沒被兩只小胖子壓彎腰，偏偏包子一臉不解, 挪動爪爪把腦袋瓜搭在江言腦袋上，毛毛蟲面包尾巴往脖子上一圈，“江江怎么不動啦？”
豆漿也有樣學樣，“出去曬太陽！”
江言仿佛帶了條毛絨大圍脖，還是有帽子的那種，哪怕在空調房里腦袋也被悶的發熱。
他一手扶著一只小熊貓，去了外場。
今天是個陰天，說曬太陽有點不準確，應該說是曬自然光。
江言剛找了塊平整的草坪坐下，包子和豆漿立馬自己往下爬，落到地上后一只占據一邊，露著肚皮躺好。
“江江快來！”包子用爪爪拍拍旁邊的空地。
“來咯。”江言剛一躺下，兩只小家伙立馬調整位置，將他的肩膀當作枕頭，腦袋枕在枕頭上。
一人兩小熊貓悠閑地看著天空，飄過的云朵，飛過的小鳥都能引起他們的注意，并點評一番。
“這朵云像果果！”包子指著一朵云饞的舔舔嘴巴。
“不對不對。”豆漿反駁道：“是像石頭。”
“果果！”
“石頭！”
“果果果果！”
“石頭石頭！”
兩只小熊貓同時看向中間的江言，包子指著天空中那朵云，問：“江江你說像什么？”
“像”江言盯著云沉思兩秒，“像饅頭。”
“饅頭？”包子豆漿同步歪歪腦袋，“饅頭是什么？”
江言不假思索道：“饅頭就是一種食物。”
“好吃嗎？”
江言點頭，“還不錯。”
話落沒有回應，江言垂眸對上兩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里邊寫著——它們能吃嗎？
江言：“”
他rua了把兩只小熊貓的腦袋，小聲喃喃一句：“難怪胖乎乎。”
“嚶——”包子也不說話，小聲撒嬌。
也不是不可以吃，救助站會給動物們制作窩窩頭，使用的材料當然和人吃的不一樣，但也是窩窩頭不是？
回頭他去問問能不能給小熊貓做份窩窩頭嘗一嘗。
他沒有打包票，“我去問問。”
“江江你最好啦！”包子小狗腿子一樣蹭蹭江言的手——
江言陪著包子豆漿玩一會，方才繼續干活。
隨著一只只動物看過去，江言心里隱隱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可這不對勁轉瞬即逝，待他發覺時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究竟是哪不對勁呢？
江言茫然回頭，草地上銅錢正自娛自樂地玩著小皮球，它腿上的傷已經全部恢復，跳躍間動作輕盈靈活，宛如一只活潑的小精靈。
許是察覺到他的目光，銅錢任由落在面前的小球咕嚕嚕滾開，扭過頭同他對視。
江言拋開心里的不對勁，朝銅錢揮揮手，繼續前往下一個籠舍。
直到在病房里看到一只只正在觀察的動物，江言快速捕捉到那絲不對勁。
他從病房頭走到尾，一只只把動物們看了個遍。
他知道不對勁在哪了！
病房里的動物全部沒有和他接觸過，而最近和所接觸過的動物沒有一只在前天的雷聲中受驚！
聽起來是一件正常不過的事，但救助站里有一千余只動物，他接觸過三百多只，占據救助站動物數量的三分之一，其實也不算接觸，就是為了學習相關知識和動物的飼養員一起去看過，做了些簡單的小互動，例如擦洗毛發，檢查眼部健康等等。
病房里一共住了二十二只在前日受驚的小動物，按照三分之一的概率，與他接觸的動物中可能會有七只，但實際上一只也沒有，受驚的動物全都都沒有和他接觸過。
概率是概率，實際不一定按照概率來發生，但江言怎么想都覺得不對勁。
他想了想拿出手機給小區里互動過的小狗主人們發了條微信，問問小狗的狀況。
得到的回復時小狗們都沒事，其中有一人說他家有兩只小狗，一只小狗沒事，但一只小狗確實受了驚，沒事的那只小狗在見到江言時往江言身上撲，而受驚的小狗江言卻是沒有遇見過。
這也佐證了江言的猜測。
難不成這也是血脈的能力？
江言咬了咬舌尖，忍不住想這是新獲得的能力還是血脈覺醒時便擁有的能力。
如果是新獲得的能力，那他獲得血脈成長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些，他不久前剛剛獲得動物對話的能力，這才過去多久，又擁有了一項新能力，如此快的速度，會不會對身體產生負面影響。
如果是血脈覺醒便擁有的能力，就與動物緣相同，只不過之前靈力值低效果微弱，且沒有合適的時機展現，因此這項靈力一直沒有被發現。
他認為后邊這種說法的可能性更大。
江言想快點搞清楚，干脆加快速度干完分配給他的活，搶在異常管理局下班前去找蕭庭云。
蕭庭云聽完江言所說，垂眸看向最新的檢查報告，思索幾秒道：“我更偏向于這項能力在血脈覺醒時便擁有，只不過之前靈力值較低，它的效果較為微弱，而且沒有合適的時機，這才沒有被發現。”
“這次被發現是因為它的效果增強了很多嗎？”
蕭庭云把檢查報告遞給江言，示意他自己看。
檢查報告里有很多數據，江言大概掃過，最后停在靈力值一欄。
他愣了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423？
他記得上次檢測時靈力值只有129，這才過去幾天竟然增長了294點，不是說靈力值的增長十分困難，有的人一輩子也無法增長一點，那他這是什么情況？該不會是儀器壞了吧
想到走，江言不自主地看向儀器，身旁傳來蕭庭云平靜的聲音：“儀器沒壞。”
“哦哦！”江言收回視線，又低頭繼續研究檢查報告，“靈力值增長的這么快會不會對身體有影響呀？”
他頓了頓，做了個拔苗的動作，“拔苗助長。”
蕭庭云忍不住笑了，“不會，靈力值在一定程度上有強健體魄的作用，至于為什么別人只有固定的一個兩個能力，而你可以隨著靈力值的增長獲得新能力，完全是因為血脈的緣故。”
“白虎血脈和普通的血脈不同，按目前的結果你看，隨著靈力值的增長，你以后有概率還會獲得新能力。”
江言眨眨眼，蕭庭云又道：“不用想太多，順其自然就好。”
既然對身體沒有副作用，江言就放下心了。
眼角瞥見檢查報告上的靈力值，他好奇問：“我們異常管理局靈力值最高的人有多少呀？”
蕭庭云曲起食指，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鏡框，緩緩道：“不清楚。”
“啊？”江言不解道：“他沒有來檢測嗎？”
“不是。”蕭庭云偏頭看向檢測靈力值的儀器，道：“是檢測不出來。”
“儀器有檢測范圍，超過這個范圍就無法檢測出具體數值。”
“儀器的最大范圍是多少？”
“一萬。”
江言睜大眼睛，儀器的最大檢測范圍是一萬，那人無法檢測出來，說明他的靈力值在一萬以上，突然覺得自己的423好像也不是很高。
蕭庭云起身，又回過頭對江言道：“你的靈力值是我工作以來見過增長最快的，按現在這速度，假以時日會達到異常管理局的前列。”
江言聽完雙眸亮閃閃的，但并不是因為能力變強，而是因為會獲得新能力。
雖然還無法百分百肯定隨著靈力值的增長他會獲得新能力，但是有一定的概率。
這不就和開盲盒一樣！緊張又刺激！
外邊還有人排隊，江言簽上自己的名字便先回自然與動物部。
剛進門，江言茫然地眨眨眼，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沒到下班的點，又退出兩步，看了眼門牌，確實是自然與動物部。
那怎么一個人也沒有？
“都下班了嗎？”江言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拉開抽屜，拿了根棒棒糖塞進嘴里，又給自己裝了杯熱水。
等他把棒棒糖吃光，一杯熱水快喝光，辦公室里仍舊只有他一人。
看來今日沒有機會和同事們交流感情了。
說來也是神奇，他明明本職工作是在自然與動物部，但到現在連同事都沒有見全，反而是他的兼職救助站工作和同事們都混的很熟。
江言把最后兩口水喝下，正準備離開，關璟推門進來。
“關哥！”江言朝關璟揮揮手，“我以為你們都下班了，正準備走呢。”
關璟微微頷首，把手上的東西往桌子上一放，“正好你在，今晚回去收拾東西，明早去平京。”
第039章 宋叔叔
“啊, 明天？”江言撈起桌面的手機，看了眼日期，“不是說九月中旬才去的嗎？”
這還沒到九月呢。
關璟拉開抽屜, 從中拿了個文件夾放在江言桌上，“里邊是過去三年的記錄，剛整理出來，原本想著你下次過來時再給你，沒想到這次會提早大半個月。”
江言翻開文件夾，大抵掃了眼第一頁，主要是對將要前往地區的介紹, 敬了個禮, “保證加班看完！”
文件夾不厚, 只有二十多頁，哪怕不用加班一晚上也能看完, 正好用來臨時抱佛腳。
江言把文件中塞進雙肩包里，好奇問：“關哥, 巡視怎么突然提前了？出什么意外了嗎？”
關璟道：“這次巡視不僅只有我們兩個, 還有其他野生動物救助站的骨干成員, 九月中旬和他們的一些重要安排發生沖突。”
他頓了頓, “我們比較”
江言搶答：“我們比較閑！所以改我們的時間！”
關璟頷首同意他的話，旋即又道：“另外一個原因是當地林業站在天鉞山脈里發現偷獵者的蹤跡。”
聽到“偷獵者”三個字，江言心中一沉，在豐荷時與偷獵者的交戰著實給他留下深刻印象, 哪怕已經過去那么多天，他還記得子彈留下的硝煙味。
自從入職以后, “偷獵者”三個字在他的生活里出現頻率大幅度增長。
偷獵者與動物掛鉤，往往他們出現時總有動物會遭殃, 運氣好時就如上次，相關部門發現偷獵者的蹤跡，并采取相應的措施，這才沒有動物失蹤或死亡，但更多時候還未等相關部門發現偷獵團伙已經將動物帶離出境轉手販賣給馬戲團或是國外富豪，這還能留下一條命，有的偷獵者是為了動物的皮毛器官而來，為了方便運輸，他們干脆在抓到動物時直接在原地處理，手段殘忍。
所有從事動物保護工作的人對偷獵者皆是深惡痛絕，簡然、張醫生等人每次聽到“偷獵者”三個字，都要狠狠地罵一頓，還不能解氣。
江言也一樣。
他問道：“是附近的村民發現偷獵者進山了嗎？”
“不是。”關璟搖頭，“護林員巡山時發現一只失去四掌和皮毛的棕熊尸體。”
野生動物將獵物殺死后喜歡從內臟開始吃，接著是脂肪肥厚的部位，不會出現只失去四掌而其他部位完好的情況，且動物的皮毛于動物而言就是食物的塑料包裝，不能吃，當然不會想著帶走。
在野外發現棕熊的尸體并不奇怪，搏斗、受傷、衰老都可能使棕熊死亡，但失去四掌和皮毛的棕熊尸體就奇怪了。
除了人沒有其他動物會做出這種事。
“偷獵者有被抓到嗎？”江言問的時候心里其實已經知道答案，天鉞山脈與南華邊界的香云山不同，它全長達1500千米，穿過多個省份，有多個山峰，其中最高的山峰海拔高約2500米，多數是未開發的原始叢林，偷獵者往森林里一鉆，便如同魚入海，難以抓到。
關璟嘴角微微下撇，“尚未。”
江言忍不住在心里嘆口氣，又問：“我們要去多少天？有什么要準備的嗎？”
快到下班時間，關璟邊收拾桌面，邊道：“兩周左右，帶兩套衣服，記得帶長袖，天鉞山脈早上只有十度左右，再穿雙適合登山的鞋”
關璟一邊說，江言一邊用手機記，等關璟說完正好到下班時間，兩人一起離開辦公室，在停車場分開。
家里的貓糧快吃光了，江言回家前先去寵物店買了袋它常吃的貓糧，又買了些小貓小狗零食，再轉去超市買了幾包方便攜帶、頂抱、味道還行的餅干，巡視中間的飯點是在山上解決，他上次嘗了口壓縮餅干，宛若在啃硬邦邦板磚，他吃不太習慣，能帶的話還是自己先帶幾包其他餅干，等吃完了再跟著大伙吃壓縮餅干。
出門兩□□和閃電需要有人照顧，嚴享現在自顧不暇，沒有精力接上門喂貓，得新找一個上門喂貓喂狗的人，江言劃拉著微信好友，找到一個有來過他家且有接上門喂貓、遛狗的朋友，問了時間和價錢，得到回復后一口氣把兩周的錢轉給他。
江言今天回家的早，把車停在單元附近的停車位上，連帶著車上的狗窩和毛絨玩具，大包小包的拎回家。
他剛開門便被兩個活力滿滿的小家伙撲了個滿懷，挨個互動一下，又喂了些健康的小零食，這才拿著家居服去洗澡。
趁著洗澡，他在浴室里獸化為白虎，體型果然又變大了些，如果說之前是成年小貓大小，那現在的體型和三個月大的薩摩耶相差無幾，只不過三個月的薩摩耶正是瘦瘦的尷尬期，而他獸化后依舊胖乎乎。
江言洗完澡出來，外賣小哥正好給他打電話，江言就著隨手找的紀錄片吃完晚飯。
他拿出上次去豐荷的登山包，把衣服先卷成一小卷，放進塑料袋里在塞進登山包中，接著是各種雜七雜八的小玩意，洗漱用品他也帶了一小袋不占地方和重量的旅行裝小樣。
差不多收拾好，江言看著鼓囊囊的登山包沉思兩秒，又起身拿了個小容量的充電寶，山里大概率沒有信號，但備個充電寶總沒有錯，不充手機也可以充手電筒。
收拾好東西，江言又跑去把云朵狗窩給搭起來，看說明書覺得簡單，搭的時候可費勁了。
一搭完，江言整個人累到在沙發上。
咸魚躺好一會，他摸出手機給云朵狗窩拍張照，發給宋祈年。
江言：[看！你抽中的獎品，閃電已經睡上啦～]
發完江言一個鯉魚打挺從沙發上爬起來，打開拍攝模式，“閃電，跟叔叔說謝謝。”
閃電配合地抬頭，超大聲：“謝謝！”
江言把視頻發給宋祈年。
江言：[閃電很喜歡哦！]——
另一邊，宋祈年剛走出會議室手上的手機震動兩下。
他點開微信，畫有一人一貓一狗的Q版頭像旁有兩條未讀消息，他點進一看，眉眼舒展，冷峭減弱幾分。
不等他回復，對面又是兩條消息發過來，他點開最新視頻，青年清脆干凈又帶著些許慵懶的聲音傳來，接著是閃電稚嫩的汪汪聲。
視頻只有短短十秒，最后停留在青年一閃而過的臉龐上，他剛剛洗過澡，頭發吹干后隨意散開，毛茸茸蓬松，桃花眼中覆有一層水霧，更像懵懂的毛茸小動物。
宋祈年垂于身側的手指尖虛捻。
宋祈年：[喜歡就好。]
他點開最上方的照片，橘貓老虎正好奇探頭。
宋祈年：[抱歉，下次再補給老虎一份。]
江言：[好耶，那我先替老虎感謝宋叔叔～]
宋祈年目光在“宋叔叔”三個字上稍作停頓。
江言：[不行不行，還是得讓老虎來。]
一條十二秒的視頻很快發過來。
宋祈年點進視頻，青年的便朝沙發走邊說：“老虎你宋叔叔說要送你大貓窩，快來謝謝宋叔叔！”
躺在沙發上的大面包老虎高貴冷艷地瞥了鏡頭一眼，“喵嗚”喊了聲。
只見青年白皙的手覆上老虎的肚皮，上下rua了一把，收獲老虎生氣的喵喵拳。
宋祈年眼中帶了些許笑意。
江言：[聽到老虎的謝謝了嘛～]
宋祈年：[嗯，聽到了。]
江言：[不過下次要好多天以后了，貓貓嘆氣.jpg]
穿過貓貓嘆氣表情包，宋祈年仿佛能看見手機對面的青年眉眼聳拉，雙眸下垂的遺憾表情，鬼使神差地長按添加表情。
等他反應過來時，原本空無一個的表情頁面多了個貓貓嘆氣表情包。
宋祈年唇角稍稍上揚。
宋祈年：[去平京？]
江言：[你怎么知道！你也要去嗎？]
宋祈年：[沒有，聽胡主任說的。]
江言：[哦。]
不僅眉眼聳拉，耳朵也聳拉了。
宋祈年：[等你回來，我正好慢慢挑一挑。]
江言：[貓貓探頭.jpg]
宋祈年：[也給你挑一個。]
江言：[哎呀我已經有啦，當然如果你一定要給我挑的話我也是可以的，星星眼.jpg]
宋祈年：[嗯，想送給你。]
宋祈年剛關上手機，李云溪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隊長你怎么還沒走？”
李云溪打了個哈欠，“我們打算去吃宵夜，你去不去。”
宋祈年斂去臉上的笑容，拒絕道：“不去。”
李云溪早知道答案，點點頭，“行，那我們去了。”
宋祈年頷首，“賬單發我。”
李云溪眼睛一亮，張開雙臂想給宋祈年一個大大的擁抱，又在他冰冷的目光下緩緩收手抱緊自己。
他嘿嘿一笑，扭頭朝正等他的其他人走去，大聲喊道：“隊長報銷，快快快我們換家店，去吃那家海鮮燒烤！”
其他人聽到他的話歡呼一聲，遠遠喊著：“隊長萬歲！”——
江言盯著最后一條消息看了足足三分鐘，最后把手機往沙發上一扔，一腦袋埋進抱枕里。
他整個人都快變成粉紅色。
江言捂住滾燙的臉頰，伸出一只手把手機重新撈回來，再次看了眼手機。
宋祈年說想送給他！
江言壓下心中四處亂竄的小人，抿抿唇，故作鎮定地回復消息。
江言：[好哦！]
發完，他看著屏幕等了好一會，宋祈年沒有在回新消息。
江言把手機再一扔，撈過一旁的大胖老虎，興奮地把臉埋進老虎軟乎乎的肚皮里用力吸一口。
“”老虎一言難盡地看著他。
第040章 眼熟的紋身
翌日, 江言早早被鬧鈴叫醒，夢游著洗漱完換上方便活動的衣服，直到站在小區正門口, 被喇叭滴了兩聲才真真正正的醒來。
江言打著哈欠坐上副駕駛，見關璟面上不見絲毫困意，忍不住問：“關哥你不困嗎？”
“不困。”關璟見他系好安全帶，便啟動車輛開向機場。
江言按下車窗，早晨的空前尚未被汽車尾氣污染，清新的自然風刮進車內，吹起他蓬松的發絲, 忽然想張嘴去接空氣。
他這樣想, 也就這樣做, 迎著風張開嘴巴，任由風刮入嘴中。
“呸呸呸。”江言忽然捂嘴。
關璟聽到聲音通過后視鏡瞥了他一眼, 江言苦著臉道：“吃到灰塵了”
他擰開一瓶礦泉水灌了兩口。
吃了一嘴灰塵，江言也不敢再張嘴吃空氣, 老老實實關上車窗, 拆開順路買的肉包, “關哥你吃了嗎？”
得到肯定的答復, 江言咬下一大口肉包，汁水流入口腔，肉香四溢。
果然碳水讓人快樂！
這家早餐店的肉包是老板每天現包現蒸，食材也是當天從市場里買的, 味道遠超預制肉包。
江言一口氣吃了三個，又喝了杯甜甜的豆漿, 歆心滿意足地瞇起眼。
他往后調了調位置，正準備躺下, 就聽見關璟忽然道：“你鍛煉的怎么樣了？”
“”江言躺的動作一卡，略帶心虛道：“還行？”
這話說的他自己都不信。
顯然關璟也是，借著紅燈的間隙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明明什么也沒說，又好像什么都說了。
江言當即不服氣，停止腰板道：“我報了拳擊課！”
挺直的腰板又彎下來，“只上了一節課”
他干脆擺爛，“哎呀，最近太忙了啦！”
說完不等關璟回復，江言把帽子往腦袋上一戴，道：“不行，關哥我太困了，我再瞇一小會。”
昨晚他是準備早早睡的，一看完關璟給的記錄就上床，但一閉眼就想到宋祈年的那條消息，他忍不住去想宋祈年在發這條消息時是什么樣的表情，又會送給他什么？
等他迷迷糊糊快要睡著時老虎突然又開始跑酷，大胖貓往身上一跳，再困也清醒了。
俗話說白天不熬貓，晚上貓熬你，江言當即決定，以后白天不能再讓老虎呼呼大睡了！
江言腦袋剛沾上靠背，意識被開始模糊，等他再醒時已經到停車場了。
他們買的是早班機，到機場辦完登機，又等了會便上了飛機，南華到平京沒有直飛的航班，中間需要在一個城市中轉，等到平京也已經是傍晚五點。
雖然多數時間都是坐著，但還是無法避免地腰酸背痛，江言扭了扭腰，背起登山包，邊往外走邊張望，在出口處看見有個人舉著寫有他們兩名字的牌牌，他扯了扯關璟：“關哥我看見來接我們的人了。”
兩人朝著接機的人走去，那人見二人走來快速掃了眼，又繼續朝著出口處張望。
江言眨眨眼，“您好。”
那人扭過頭，禮貌地等著江言接下來的話，江言彎彎眼眸，指了指牌子上自己的名字，又指向自己。
接機的人一下沒反應，目光在牌子與江言臉上來回流轉，震驚道：“你是江言？”
江言笑著點頭，“如假包換。”
他又看向關璟，關璟微抬下巴打了聲招呼。
“哎嘿，我還以為你們兩是什么明星網紅呢，尋思咋朝我走過來。”他把牌子一收，“其他人都到了，就等你兩了，我叫趙黎，喊我小趙就行。”
趙黎領著兩人往停車的位置走，“你們帶長袖了嗎？沒帶待會讓練哥在路上停一下，買兩件長袖再進山，別看現在是八月，我們這早上都到十幾度了，天鉞山脈氣溫更低，甚至能到個位數。去年我有個南方的朋友也是差不多這時間來，來之前就跟他說天氣有點涼讓帶兩件外套，結果他不相信，說八月能涼到哪去，結果第二天發燒了。”
江言來之前專門查了天氣，點頭道：“都帶了。”
趙黎笑呵呵道：“那就行。”
一離開機場，迎面吹來的風帶著些許涼意，江言捋了下散亂的發絲。
江言最喜歡的就是這個溫度，穿一件長袖或套一個薄外套，不會太熱也不會太冷，但南華市這樣的時間少，它的冬夏如馬拉松長跑，而春秋如百米沖刺，新買的春秋裝還沒穿幾天就要換成冬裝或者夏裝。
趙黎見江言的表情笑著道：“這氣溫舒服吧？”
“太舒服了！”江言點頭，“南華太熱了，明年夏天過來避暑算了。”
“別。”趙黎連忙道：“你們南華最熱的時候，我們這也差不多，避不了一點。”
江言之前只在冬天時來過平京，聞言詫異道：“竟然是這樣的嗎？”
趙黎點頭，“可不是。”
說話間，幾人走到一輛八座suv旁，江言拉開車門，看到里邊的人微微一頓，隨即驚喜道：“陳志你怎么在這！”
陳志嘿嘿笑聲，往旁邊挪了個位置，示意江言坐。
他笑嘻嘻道：“原本不是我來的，是雷叔來的，但雷叔家里臨時出了點事來不了，我想著申請下看看沒想到還真就派我來了。”
江言剛坐下，陳志往他手里塞了個橘子，邊剝桔子邊說：“我也是下飛機后才知道你也來了，緣分啊！”
“緣分妙不可言！”
車窗上貼了防窺膜，部分光線被防窺膜遮擋，車內光線比車外昏暗不少。
陳志吃了瓣橘子，扭頭，只見江言雙眸含笑，哪怕是在昏暗的環境里，眸中似含有細碎的星光。
他遞了半邊沒剝的橘子給江言，江言不疑有他，丟了一瓣到嘴里。
橘子咬開的瞬間，整個人如同石化，緊接著是痛苦面具，“怎么這么酸！”
陳志也繃不住了，一張臉皺成包子。
江言快速嚼兩下把嘴里的橘子咽下，摸出一顆糖塞進嘴里，把半邊橘子拿到眼前，“這是橘子還是檸檬？”
“橘子。”陳志又剝了顆，一塞進嘴里，再次變成包子臉，“不是吧，該不會全部都這么酸吧！”
江言朝他的一袋橘子里看了眼，問道：“你哪買的？”
陳志撓撓腦袋，“就救助站旁邊的水果店，我尋思買點路上吃。”
江言道：“避雷了。”
那味道依他來看，不是橘子，而是變異的檸檬。
陳志贊同點頭，“再也不會去這家店買橘子了。”
車上八個座都坐滿，司機是趙黎，吆喝一聲便出發。
陳志已經和其他人認識，主動為江言介紹，大家互相打了個招呼就各自休息或者輕聲閑聊。
江言問陳志：“芒芒現在怎么樣了？”
“現在狀態還不錯，前段時間傷口都快愈合了，也不知道它自己怎么搞的又把傷口給折騰開裂，重新縫了一次，期間還發炎了。”陳志從相冊里找出視頻，“兩只崽崽現在爬的非常老練，大的那只叫青芒，小的叫黃芒。”
陳志拍了好些芒芒和兩只幼崽的照片和視頻，兩個人湊在一起看了好一會，他突然問道：“你微信頭像是自己畫的嗎？”
江言往右劃照片，隨口答道：“是啊，你要不，我給你畫一張。”
陳志連連點頭，“要要要，你這畫一張多歲錢？我把錢給你？”
“不收你錢。”江言用肩膀撞了撞他，“等我下次去豐荷請我吃飯就行，那家火鍋確實好吃！”
“成。”陳志瞅了江言的嘴唇一眼，想道他之前說的話，“你不是說再也不吃了？”
江言頭也沒抬，“你不懂，吃的時候說再也不吃，真一段時間沒吃又饞。”
陳志深有體會，“那確實。”
今天的落腳點是一個縣城里，得上高速，開車要開四個多小時。
晚飯是在上高速前隨意找了家快餐店解決的。
江言閑著也是閑著，干脆用手機給陳志畫起頭像。
好在只是Q版人物，用手機勉強可以完成，想要再精細點就得回家用平板或者數位板。
他一邊畫一邊給陳志展示，陳志情緒價值給的滿滿的，連連夸贊，都不帶重樣。
聽的人以為江言畫的是如《清明上河圖》般的大作，但其實只是個Q版大頭。
江言最后畫上腮紅，正準備把成品圖給陳志看，忽然一個急剎，手機沒拿穩，啪嗒掉在腳旁。
與之一同響起的是砰砰幾聲巨響。
他晃了晃腦袋，茫然道：“怎么了？出車禍了嗎？”
說著江言探頭朝前邊張望，只見前方數輛車撞在一塊，嚴重的車輛完全變形，如同廢鐵一般，更有一輛車被撞翻個面，四輪朝天。
“砰。”
又是一聲巨響，后方的車輛來不及剎車，直直撞上前方的車。
趙黎反應很快，立馬把車開到一旁的應急車道上，同時拿出手機撥打報警和急救電話。
在高速上出車禍最好先別下車，江言安靜坐著，時不時往外張望。
前邊一輛被撞的車打開車門，司機罵罵咧咧地從車上下來，他一邊往應急車道走，一邊扭著脖子去看自己的后背。
衣領被他扯下，露出脖子上方的紋身。
江言掃了眼，剛準備低頭看會手機，忽然一頓。
這個紋身怎么感覺在哪里見過。
他抬起頭，前車司機應當是脖子上受傷了，還在不停地往后看，甚至把上衣脫了下來，使江言看的更清楚了。
在司機的脖子后方有一個拳頭大小的黑色紋身，看形狀有點像盤旋的飛龍。
江言瞇起眼睛看了好幾眼。
有點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