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 霸道總裁
江言急匆匆換上鞋, 就往外跑,等他到小區(qū)門口時,正好看見熟悉的黑色越野車。
遠(yuǎn)遠(yuǎn)就興奮揮手, 車剛在面前停下,便迫不及待地拉開車門上車。
“宋祈年,好久不見有想我嗎?”
宋祈年偏頭看著輕輕喘氣的江言,因為奔跑,臉頰粉撲撲的,連鼻尖都帶著淡淡的粉,一雙桃花眼又大又亮, 琥珀色的眼眸中清晰地倒映著他的身影。
“我好想你哦~”江言彎了彎眼眸, 聲音上揚(yáng)撒嬌。
注意到宋祈年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指抬了抬, 江言歪歪腦袋,主動傾身靠近, 指尖點(diǎn)在宋祈年的手臂上,清晰地感受到炙熱的溫度, 將他的指尖都染的滾燙。
他不動聲色地咽了咽口水, 指尖順著肌肉線條下滑, 穿過手背, 落在宋祈年的手指上。
見宋祈年看過來,江言笑了笑,握住宋祈年的手,不費(fèi)力氣便拉過來, 將臉頰貼在他的手心,蹭了蹭。
細(xì)膩光滑的皮膚自手心滑過, 如同上好的美玉,觸感溫潤。
宋祈年捏了捏貼在手中的小臉, “我也是。”
聽到想聽的話,江言心中欣喜,滿意地蹭了蹭宋祈年的手,歡快道:“出發(fā)出發(fā)!我們?nèi)ス涑校 ?br />
“好。”宋祈年笑著揉了把毛乎乎的小腦袋。
這個時間正好是下班高峰期,沒過一會,原本還算流暢的道路上排起長龍。
江言抬頭往不見頭的前方瞅了眼,前方一動也不動,看模樣多半是出了車禍,道路被堵的嚴(yán)嚴(yán)實實。
放之前,不趕時間被堵在路上,他也會下意識的煩躁,可今日和宋祈年待在一起,不僅沒有覺得煩躁,甚至覺得可以在堵的久一點(diǎn)。
他時不時偏頭直勾勾地盯著宋祈年看。
車內(nèi)空間有限,以至于雙方的每一個動作都格外明顯。
在江言有一次扭頭看過來時,宋祈年偏頭,抓住偷看的小老虎,“怎么一直看我?”
江言抱著手,理直氣壯道:“我看我的男朋友需要理由嗎?”
說著他解開安全帶傾身湊近,“我不僅看,我還要湊近了看~~”
宋祈年捏了捏江言的臉,“不需要理由。”
江言笑容燦爛,坐回原位,重新系好安全帶。
沒過一會,一輛亮著警報燈的救護(hù)車從后方開來,原本整齊的車輛紛紛避讓,讓出一條能讓救護(hù)車通過的道路。
“果然是出車禍了。”江言按下車窗,探頭看了看,“希望人沒事。”
他縮回腦袋,“不過這條路的設(shè)計確實有問題,路口隔一兩天就會出一次車禍,有次我開車路過時,剛好遇到一輛小車為躲避行人撞上滿載的油罐車,導(dǎo)致油罐車側(cè)翻。”
說到這江言心有余悸,那次,他原本是和油罐車并排開的,但腦海里突然想到“遠(yuǎn)離大車”四個字,同時太陽穴跳了跳,有股不好的預(yù)感,兩個巧合放在一起就不一定是巧合了,他默默往旁邊開了開,遠(yuǎn)離油罐車,結(jié)果下一秒“砰”的一聲巨響,油罐車側(cè)翻了!
如果他沒有遠(yuǎn)離,那他根本無法躲閃,必然會被側(cè)翻的油罐車壓在下方。
當(dāng)天,江言就近找了家寺廟拜了拜,還捐了一千塊的香火錢。
現(xiàn)在想來還是忍不住冒冷汗。
沒過一會,又一輛救護(hù)車從旁邊駛過。
周圍沒有岔路,前方后方都是車,想中途換條路線也沒有辦法,不知道要堵多久,江言開了一把消消樂。
“對了!”江言扭頭,“宋祈年你國慶有放假嗎?”
“沒有突發(fā)情況,有的。”
“那你要和我一起出去玩嗎?”江言興奮說:“曾寧霖在海城拍戲,我們?nèi)フ宜妫槺闳ズ_呣D(zhuǎn)一轉(zhuǎn),我和你再帶上老虎和閃電~~~”
江言高考完和曾寧霖一起去過海城,曾寧霖還是和現(xiàn)在一般愛吃,玩了十天,每天都在探索新店,其中有一家做碳烤海鮮的大排檔,味道一絕,既保留海鮮的鮮味,又有碳烤和醬料的香味,是他吃過最好吃的碳烤海鮮,當(dāng)天晚上吃完,第二天兩人又屁顛屁顛的跑過去,又吃了一頓。
也不知道這家店還有沒有開。
江言舔了舔嘴唇。
“阿言在邀請我嗎?”
“是呀!”江言抬眸對上宋祈年深邃的雙眸,里邊嵌著笑意,如同一壇陳年的美酒,還未品嘗,腦袋就變得暈乎乎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醉暈在其中。
他目光漂浮,小聲說:“那你愿意嗎?”
宋祈年輕笑,捏了捏江言的鼻尖,“當(dāng)然。”
江言眼睛噌的一亮,興奮道:“那我先去看酒店,國慶一定很多人去海城,得早點(diǎn)預(yù)訂才行。”
說完,他看也不看即將通關(guān)的消消樂,直接退出,點(diǎn)開另一個軟件看起酒店。
又堵了半個小時,前方的車輛終于開始緩慢挪動,路過路口時,一輛燒的只剩下骨架的車正在冒黑煙。
交警正在指揮交通,讓看熱鬧的人群和車輛散開。
也不知道在平京遇到的那個女生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想到這,江言找到她的名字,點(diǎn)開她的朋友圈。
最新一條朋友圈是四天前發(fā)的,照片里女生坐在輪椅中,受傷的腿中固定有支架,面色紅潤,笑容燦爛。
看模樣是沒有大礙,只不過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恢復(fù)事故前的正常行走。
江言給這條朋友圈點(diǎn)了個贊,既然點(diǎn)進(jìn)微信,干脆把朋友圈刷一遍,默默點(diǎn)了幾十個贊。
退出時,他看到自己的頭像,一人一貓一狗,這個頭像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時了!回頭得再畫一張新的。
他側(cè)頭看了看宋祈年,又點(diǎn)開宋祈年的朋友圈。
宋祈年很少發(fā)朋友圈,最近一條朋友圈是很久已經(jīng),多是些簡單的圖片,風(fēng)景、書法,連配文都沒有,只是單純的圖片,光看他的朋友圈,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已經(jīng)過上退休生活。
今天去參觀宋祈年金碧輝煌,寶石滿地的家,就近去了附近的一家大型超市。
剛下車,江言忽然聽見停車場遠(yuǎn)處傳來一聲悶悶的“救命!”
江言關(guān)車門的動作一頓,扭頭四處查看,卻沒有看見小動物,也沒有看見人。
奇怪,幻聽了嗎?
他搓了搓耳朵,等宋祈年停好車,問:“你有聽到什么聲音嗎?”
宋祈年搖頭,江言又繼續(xù)張望,甚至跑到每根柱子的后方查看,皆是一無所獲。
“應(yīng)該是停車場里的回神吧。”江言小聲嘟囔一句,牽上宋祈年的手,慢慢改成十指相扣,“我們走吧!我想吃黃瓜味的薯片!還想吃巧克力泡芙!”
“好。”
江言忽然一斂笑容,“哥哥,你會不會覺得我吃的太多啦?”
戲癮突發(fā),他抿著嘴,露出可憐巴巴的表情,桃花眼里更是精湛的露出小心翼翼的眼神,活脫脫像是一個受人欺負(fù)的小可憐。
不去演戲著實是委屈了。
不等宋祈年開口,江言低垂下腦袋,結(jié)結(jié)巴巴道:“我,我以后一定會少吃點(diǎn)的,不要丟下我,我超好養(yǎng)活的,只要一小小碗飯就可以。”
邊說肩膀還邊顫動,仿佛是在害怕被人拋棄。
宋祈年從來不會掃興,配合江言的表演,道:“放心,我不會丟下阿言。”
“真,真的嗎?”江言眨巴眨巴大眼睛。
宋祈年抽出一張黑卡,放在江言手中,“十個阿言我也養(yǎng)的起。”
江言看看手里的黑卡,又抬頭看看宋祈年,沒忍住噗嗤笑出聲。
“宋祈年,你好像小說里的霸道總裁哦!”江言笑倒在宋祈年身上,“如實招待,你是不是每天晚上都在偷偷看”
“救命”
江言未說出口的話一頓,猛地回頭,“我又聽到了!”
第072章 賠錢賠錢!
聲音悶悶的, 如幼貓般虛弱,但“救命”二字卻是說的十分清晰。
“叮”的一聲,電梯抵達(dá), 推著購物車的一家三口見到站在門口的二人微微一頓,穿著公主裙的小女孩仰起小臉,禮貌說:“哥哥,可以讓我們出去嗎?”
聽到小女孩的聲音,江言這才回神,往旁邊退了退。
小女孩甜甜笑著:“謝謝哥哥。”
說完她牽著媽媽的手,蹦蹦跳跳地走出點(diǎn)滴, 扎著粉色蝴蝶結(jié)的麻花辮一甩一甩。
小朋友的笑容總是充滿感染力, 江言的臉上下意識的帶上笑容, 目送一家三口走遠(yuǎn),忍不住感慨:“真可愛呀。”
宋祁年看了眼一家三口離開的方向, 神色微動,卻又聽身旁的認(rèn)說:“不過小朋友什么的可麻煩了!”
樓下就一家就有一個九歲的小朋友, 可調(diào)皮了, 哪怕他關(guān)著門窗時不時都能聽到他的尖叫聲與家長幾近崩潰的罵聲, 尤其是當(dāng)他上了小學(xué), 有了家庭作業(yè)以后,更是雞飛狗跳。
“我一點(diǎn)也不適合帶小朋友,只適合玩小朋友,在小朋友開開心心的時候接過來, 等小朋友哭了立馬就將小朋友還給他們的家長!”江言說:“我們以后不會有孩子,不過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們可以領(lǐng)養(yǎng)一個小朋友。”
宋祈年聞言捏了捏手中軟若無骨的手, “我有阿言足以。”
“好哦!”江言回捏回去,“那我們就一家四口快快樂樂地生活在一起!”
“哎呀, 差點(diǎn)忘了。”江言回過神,“我剛才聽到有人喊救命,你有聽到嗎?”
宋祈年搖頭,江言抿了抿唇,“那大概率是有小動物在求助。”
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那個愣頭青,經(jīng)歷過兩次與偷獵者的交鋒和多次借著“動物語言”救下小動物,他早已對自己的能力上手。
兩聲清晰的“救命”必然不是幻聽,既然宋祈年沒有聽到有人求救,那這兩句“救命”就不是由人發(fā)出的,而是小動物!
“我們找一找看是不是有小動物受傷了。”說完,江言松開牽著宋祈年的手,仔細(xì)地彎腰探查每一輛車車底,連車內(nèi)也沒過。
新聞上時常會看見粗心的主人不小心將自家寵物遺留在密閉的車內(nèi),等人發(fā)現(xiàn)時小動物已經(jīng)因為缺氧和高溫奄奄一息。
雖然已經(jīng)九月,但南華的溫度還是在三十六七度,地下停車場沒有空調(diào),又悶又熱,才一小會江言便覺得呼吸變得更加費(fèi)勁,要真有小動物被關(guān)在車內(nèi),必須得抓緊時間。
“Hello,可以聽到嗎?”江言說:“你還好嗎?需要我的幫助嗎?”
他的聲音在停車場中回蕩,一輛白色的車突然在他旁邊停下。
江言以為是自己擋了路,默默往旁邊退了兩步,可白色車不僅沒有離開的意思,后車窗還緩緩搖下。
小女孩探出頭,“哥哥你在找什么呀?需要幫忙嗎?”
副駕駛的車窗也被搖下來,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女人熱情詢問:“是啊,需要幫忙嗎?”
小女孩眨巴著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躍躍欲試。
江言不忍心拒絕熱的小朋友,斟酌道:“我們剛才好像聽到小動物的聲音,不知道是受傷了,還是被主人不小心遺漏在車?yán)铮绻奖愕脑捒梢詭兔σ黄饘ふ摇!?br />
“方便方便方便!”小女孩舉起蓮藕似的小肉手,肉乎乎的手背上帶有幾個小窩窩,像剛出爐的大白饅頭,散發(fā)著奶香。
她驕傲道:“我可會找東西了,每次爸爸找不到東西都是我?guī)兔Γ ?br />
“哇!太厲害了,那就麻煩”
“哥哥我叫蔓蔓!”蔓蔓自己解開兒童座椅,打開車門下車。
“那就麻煩蔓蔓了。”
蔓蔓一副小大人模樣,雙手背在身后,點(diǎn)了點(diǎn)小腦袋,“不麻煩哦!”
蔓蔓的媽媽也跟著下車,蔓蔓爸爸則就近將車停好。
五人按家庭分為兩隊,各自朝一個方向?qū)ふ摇?br />
江言連和宋祈年說話都刻意壓低聲音,生怕忽略小動物的求救聲。
然而,小動物在此之后,如同已經(jīng)昏厥過去,再也沒發(fā)出一點(diǎn)聲響。
“咦?”蔓蔓突然松開媽媽的手,跑到一輛停靠在角落的面包車后備箱處,肉乎乎的小臉往上一貼,圓溜溜的大眼睛噌得亮起來,“車車在響!”
她站直身體,興奮地又重復(fù)一遍:“車車在響!”
白色的面包車從外觀看已經(jīng)有些年頭,后備箱更是落了一層灰塵,蔓蔓貼了下,原本白皙的小臉蛋變得灰撲撲的,四扇車窗上貼有防窺膜,無法通過車窗看見車內(nèi)。
這輛車和新聞中人販子作案的車幾乎一模一樣,江言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
這輛車該不會是專門抓小動物的吧?
他最近是有在寵物交流群中看到,有家長轉(zhuǎn)發(fā)南華最近有綁架小動物的團(tuán)伙在活動,讓大家遛狗時多注意注意陌生人和可疑車輛。
江言走到蔓蔓身邊,曲起手指,敲了敲后備箱,“可以聽到嗎?”
久久不見回答,江言擰了擰眉,又敲了敲。
“哥哥,里邊有小動物嗎?”蔓蔓小臉皺成小包子,又把臉頰貼在后備箱上,小聲詢問,“你好!小動物請問需要幫忙嘛?”
一本正經(jīng),又奶聲奶氣。
“有兩道呼吸。”宋祈年附在江言的耳邊輕聲,“其中一道已經(jīng)很微弱。”
江言:“!!!!!”
他看了眼滿是灰塵的后備箱,“我們要是砸車會被警察叔叔請去喝茶嗎?”
宋祈年似乎感受到什么,“不會。”
既然不會,那還有什么好猶豫的,江言剛準(zhǔn)備扭頭尋找合適的撬門工具,一根鋼管遞到他的手里。
蔓蔓爸爸靦腆一笑,“順手撿的。”
“我來吧。”宋祈年取過鋼管,將其卡在后備箱的縫隙用,一用力,肌肉爆發(fā),青筋鼓起,原本緊閉的后備箱松動。
停車場里車來車往,有幾輛車慢悠悠的在一旁停下來,車上的人下車看熱鬧,詢問是什么情況。
蔓蔓熱情地和后來之人解釋。
有人聽完擔(dān)憂車主回來時追責(zé),默默找機(jī)會離開,有人讓動作快一點(diǎn),趕快救出車內(nèi)的小動物。
面包車附近漸漸圍了越來越多人,形成一個小包圍圈,甚至保安也被引來。
“你們在干什么!”
一聲怒喝響起,幾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和中年婦女撥開人群擠到包圍圈的最中心。
瞧見面包車的后備箱即將被撬開,幾人臉色一面,皮膚黝黑的中年男子給那中年婦女使了個眼神,中年婦女立馬大聲嚎道:“造孽啊!我們好端端的車被你們造成這樣!賠錢賠錢!”
“沒錯!賠錢!我的車好端端停在這,你給我把后備箱給撬了,必須給我陪一輛新車!”中年男人獅子大開口,抬手就要抓宋祈年。
宋祈年睨了他一眼,他訕訕收手,后退半步,嘴里已經(jīng)囔囔著賠錢。
以貌取人不好,但江言看到這伙人的第一眼就覺得不順眼,尤其是皮膚黝黑的中年男人,他打量他和蔓蔓的目光不由令他幻視平京的那伙窮兇惡極的偷獵者,不像是看人,而是打量貨物,光明正大地評估“貨物”的價值。
小朋友能夠感受到惡意,退回幾步躲到媽媽的身后,緊緊抱住媽媽的大腿,只露出半個小腦袋。
婦女又道:“哎呦,我們可真命苦啊——,好不容易進(jìn)城來看病,車還被人撬了,命苦啊!”
婦女穿著樸素,皮膚因為常年勞作被曬得粗糙,雙手也滿是老繭與傷痕,看似與普通的中年婦女沒有區(qū)別,但她四處打量的眼睛卻透露出幾分不正常的精明、算計。
“你們也真是的,好端端撬人的車做什么?說是聽到里邊有動靜,但這么久了,一點(diǎn)聲音也沒聽見,要我說就是你們聽錯了,該賠賠,這件事就過去了,人家進(jìn)城來看病也不容易。”
“是啊是啊。”
江言抿了抿唇,沒有受圍觀群眾的影響,他十分確定后背箱里有東西,且這伙人看到他們在撬后備箱時的反應(yīng)十分不正常,道:“非常抱歉,但我很肯定我聽到后備箱里有聲音傳來,這樣,您將后備箱打開讓我看一眼,我雙倍賠償您的損失,這樣我回去也不會一直惦記這件事。”
“這小帥哥的提議不錯,這撬都撬了,打開給小帥哥看一眼,人家給你兩倍賠償也沒損失,而且你們不是來看病的嗎?剛好這多的錢拿去買點(diǎn)補(bǔ)品補(bǔ)一補(bǔ)。”圍觀群眾勸道。
中年婦女與黝黑男人對視一眼,聲音尖銳:“不行!憑什么你說要看就給你看!你把我們當(dāng)什么了?想都別想!這兩倍賠償可不夠,最少得五倍!而且誰知道你說的是真的假的,現(xiàn)在的小年輕最會騙人了。”
“大姐,你這就不對了,你要是擔(dān)心小帥哥反悔,我給你們作證,在小帥哥把錢賠給你前,我不會讓他們離開。”
江言點(diǎn)頭,趁機(jī)道:“您要是不放心我的話,我可以先把錢轉(zhuǎn)給您,或者我們報警,請警察來給我作見證。”
“警察”二字一出,如同觸發(fā)什么開關(guān),中年婦女高聲道:“不行!”
江言裝似無奈聳肩,“大姐,我第一個方案不行,第二個方案也不行,我們有錯在先,也是誠心想解決問題,您不相信我,但您總得相信警察叔叔吧!”
“不行,不能報警!”中年婦女面露慌張,張嘴還想說些什么,卻被黝黑男人攔下。
“大姐,該不會你們的后備箱里真藏了點(diǎn)什么東西吧?”圍觀群眾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
“怎么可能!”中年婦女大聲反駁,但目光卻變得飄忽。
第073章 人販子
黝黑男人看出情況不對, 扯了把中年婦女的胳膊,道:“算我們倒霉,不和你計較, 讓開讓開。”
他用力推開圍在周圍的人群,往駕駛座走。
看起來瘦瘦小小,力氣倒是很大,圍觀群眾被他一推,一個沒站穩(wěn),踉蹌幾步,一屁股坐到堅硬的地上, “臥槽!”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不對勁, 后備箱里一定有什么不可見人的東西, 圍觀群眾紛紛上前攔下想要上車的一伙人。
“什么意思?你們什么意思?”中年婦女用力推開圍著她的人,“小癟犢子限制我們的人身自由, 我要告你們!”
她渾濁的眼睛瞪的老大,仿佛下一秒就要噴火, 但仔細(xì)看會發(fā)現(xiàn)滿是憤怒的眼里有幾分慌張。
她在害怕, 害怕走不了, 害怕藏在后背箱里的東西被發(fā)現(xiàn)。
黝黑男人眼見硬的不行, 便開始用軟,壓低高亢的聲音,抹了把眼睛,“各位, 我家里還有一個智障孩子,現(xiàn)在正一個人待在家里, 我媽她不放心,急著回家去照顧他”
有人被他說動, “要不就讓他走吧?是他自己不要賠償?shù)模壹依锏暮⒆硬欢拢浅鍪戮筒缓昧恕!?br />
這人剛說完,不等黝黑男人繼續(xù)賣慘,他的同伴冷哼一聲道:“開個后備箱的功夫能耽誤多少事,撐死三十秒,有這個時間和我們賣慘,早打開了。”
旁人紛紛附和,“是啊!要我說后備箱里肯定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
“喂,110嗎,我要報警,我懷疑有人的車?yán)锊亓耸裁匆姴坏萌说臇|西”
頓時,黝黑男人一把推開圍在周圍的人,如瘋了般往駕駛座跑,跟他一伙的人皆是如此。
見他們這般,圍觀群眾原本只有六分的懷疑,現(xiàn)在直接拉滿。
“快攔住他們!”
黝黑男人前方的路被攔住,轉(zhuǎn)過身想往另一個方向跑,又立馬被發(fā)現(xiàn)的群眾團(tuán)團(tuán)圍住,眼見無法離開,他扭過頭惡狠狠地盯著江言。
狹小的眼睛如同老鼠般令人惡寒,被他看著如同被惡鬼盯上。
江言抿了抿唇,回瞪回去。
下一秒,宋祈年突然抓住黝黑男人的手往背后一扭。
殺豬般的聲音響起:“啊啊啊啊啊——”
“鐺”的一聲,一把泛著寒光的匕首掉到地面。
原本吵鬧的人群沉默一瞬,紛紛后退兩步。
“臥槽!竟然有刀!”
“他該不會是想魚死網(wǎng)破吧!”
江言很快反應(yīng)過來,撿起落在地上的匕首,緊緊握在手中。
一伙人眼見事情敗露,再也不掩藏,紛紛拿出匕首。
宋祈年往黝黑男人腿上踢一腳,松開手,男人頓時如失了骨頭般倒下。
保安很快反應(yīng)過來,拿出警棍,重重地搭在中年婦女持有匕首的手腕上。
“鐺”的一聲,中年婦女應(yīng)聲倒地,“啊啊啊啊——”
“媽媽我怕。”蔓蔓被嚇壞了,緊緊抱著媽媽的腿,一動也不敢動。
“蔓蔓不怕,有哥哥在呢。”江言擋在他們前方,忽然一個男人調(diào)轉(zhuǎn)方向,直直朝他沖來。
江言心中一緊,在男人沖到面前時,下意識揮拳砸向男人的眼睛。
反應(yīng)過來,連連后退幾步,舉起匕首對準(zhǔn)男人。
然而男人不僅沒在上前,反而如同喝了假酒一般,身體在原地晃了晃,直直倒下。
“砰”的一聲巨響,大量灰塵被掀起,光聽聲音就知道,這摔得結(jié)結(jié)實實,一點(diǎn)也沒虛。
江言:“?????”
江言:“!!!!!”
什么情況?碰瓷嗎?
宋祈年將最后一個人解決,快步走到江言手邊,握住他的手,著急問:“受傷了嗎?”
不等江言回答,他仔仔細(xì)細(xì)將江言檢查一遍,就沒有傷口這才松口氣,揉了揉江言的腦袋。
江言下意識蹭蹭他的手心,右手后知后覺發(fā)麻,他甩了甩手腕。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他打了男人一拳,同樣他的手也會疼,關(guān)節(jié)處比其他地方的皮膚更紅,紅的奪目。
然而他的注意力卻一點(diǎn)也沒在皮膚上,看看倒地不起的男人,又看看自己的拳頭。
是他變強(qiáng)了,還是這個男人太弱了?
江言咽了咽口水:“我只是下意識給了他一拳頭。”
“嗯。”宋祈年點(diǎn)頭,他看見了。
男人原本是沖他而去,但中途忽然轉(zhuǎn)向,直直朝江言跑去,那一刻他的心懸到高空,他不敢想象要是江言受傷他將會做出些什么事。
就在他即將動用能力時,那男人被江言一擊倒下。
“他死了嗎?”江言探頭看了眼倒的男人,胸口還有起伏,“哦,沒有死。”
那語氣似乎還有點(diǎn)可惜。
普通人不會害怕報警,更不會隨身攜帶開了刃的匕首,這伙人是犯罪團(tuán)伙無疑了。
至于犯的什么罪
江言掃了眼地上失去行動力的幾人,不是動物走私,就是人口販賣。
這兩類人,就是死了,江言不僅不會可惜,還會拍手叫好。
宋祈年垂眸,“阿言真厲害。”
江言掃了眼滿地哀嚎的幾人,仰頭,眼神真摯:“宋祈年你更厲害!”
短短一分鐘的時間,就將這伙人通通解決。
“哥們你是特種兵嗎?”圍觀群眾忍不住驚嘆,“太牛了!我都沒反應(yīng)過來,人就倒地上了!”
“快快快,看看后備箱里究竟藏了些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
“對對對,快看看!”
對于生活在和平社會的人而言,可能這輩子都不一定會遇到一次這般事,他們著實好奇后備箱里究竟藏了些什么東西,能夠讓犯罪團(tuán)伙不惜徹底暴露自己,也要離開。
有兩個圍觀群眾實在等不及了,自己撿起落在面包車旁的鐵棍,按照剛才宋祈年所撬的位置,將鐵棍往里一卡,“欸嘿!”
兩個青壯年男人同時用力,本就松動的后備箱門徹底打開。
他們將后備箱門往上一推,“臥槽!”
面包車停靠在角落,旁邊和后備箱后方是水泥墻,角度問題,周圍的人看不見后備箱里邊,聽到咒罵聲著急問:“里邊有什么東西?”
“草他全家的!”男人忍不住咒罵,彎腰小心翼翼地從后備箱里抱出一個小男孩。
小男孩看模樣只有三四歲,臉頰肉乎乎的,粉雕玉琢十分可愛,身上穿著可愛的大熊貓睡衣,看款式和質(zhì)量,這套睡衣價格并不低,一看就是家里人精心呵護(hù)的寶貝。
此時小男孩白嫩的臉頰灰撲撲的,因為長時間沒有喝水,又被關(guān)在后備箱,嘴唇干裂。
如此大的動靜也沒有吵醒他,身體軟綿綿的,胳膊無力下垂,隨著男人的動作晃了晃。
原本吵鬧的環(huán)境突然沉寂。
“草!是人販子!”一個男人大聲咒罵,“去死吧!”
說著他用力踹了一腳就近的人販子,還嫌不夠解氣,連連抬腳用力踹好幾腳,每一腳都用盡全力,次次到肉。
人販子失去行動能力,無法防抗,只能被迫受著,嘴里不斷發(fā)出痛苦的哀嚎。
但沒有一個人同情他。
在場的圍觀群眾有很多家里都有孩子,有的人的孩子和小男孩一般大,看到被從后備箱里抱出的小男孩,忍不住代入家中的孩子,不敢想要是當(dāng)作寶的孩子被人販子偷走,他們該怎么辦,這和偷走他們的命有什么區(qū)別。
小男孩昏迷不醒,一看就是被用了藥,小臉灰撲撲的,蓮藕般白嫩的胳膊上有兩道幾厘米長的傷痕,與白嫩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
有孩子的人看到這一幕心都碎了。
“打死人販子!”不知誰大喊一聲,憤怒的群眾一擁而上,或抬起拳頭,或用腳踢,一下一下將怒火發(fā)泄到人販子身上。
第074章 小鸚鵡
哀嚎聲、求饒聲、咒罵聲此起彼伏, 回蕩在停車場,吸引原來越多的路人圍觀。
這個時間點(diǎn)正好是超市人流量最大的時間點(diǎn),才一會就被圍得里三層外三層, 新來的路人不明所以,左右扭頭詢問,在得知被打的是人販子時忍不住拍手叫好,甚至有的情緒激動的路人拼命擠到包圍圈最里端,找準(zhǔn)時機(jī)狠狠給人販子幾腳。
江言被憤怒的群眾擠到一旁,聽著人販子原來越弱的叫喊聲,不禁問:“他們該不會被打死了吧?”
人販子打死就打死, 他不僅不會覺得惋惜, 還會感到暢快, 就是因為他們,多少家庭破散, 多少本應(yīng)幸福長大的孩子被迫改變?nèi)松瓦@樣被打死, 甚至便宜了他們, 就應(yīng)該讓他們經(jīng)歷種種酷刑后再用最痛苦的死法殺死他們。
可現(xiàn)在畢竟是法治社會, 要是真將人打死, 那還是有點(diǎn)麻煩,不知道將他們打廢有沒有麻煩。
江言抬頭看了眼正閃著紅光的監(jiān)控。
現(xiàn)在把監(jiān)控破壞還來得及嗎?
江言瞅了眼激憤的人群,忽然余光瞥見一個小毛球從小男孩的衣服兜里掉出來,重重地砸在地上。
抱著他的男人沒有注意到突然掉下落的小毛球。
“小心!”江言急忙出聲, 快步走到男人面前。
男人不明所以,將未落下的腳后落半步, “怎么了?”
江言小心地?fù)炱鹈颍且恢恍←W鵡, 腦袋和半邊腹部的羽毛為白色,后背與羽翼上的羽毛卻是呈淡紫色,有點(diǎn)像偏淺的薰衣草色。
他雖然已經(jīng)工作有一段時間,但大自然的動物何其之多,每一個動物又有著不動的細(xì)分,像狼就有灰狼、郊狼、北極狼等多個亞種,想要把所有動物都記下,不是短短幾個月可以做到的,他目前只記下常見的動物和已經(jīng)接觸過的動物。
只知道躺在手心里的小毛球是鸚鵡,但具體是什么品質(zhì)的鸚鵡江言就不知道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摸了摸小鸚鵡的羽翼,柔軟的觸感自指尖傳來,他忍不住又摸了摸。
小鸚鵡似乎感受到有人正在摸自己,動了動翅膀,但卻沒有睜開眼。
江言點(diǎn)了點(diǎn)它的腦袋,見原本圓潤的腦袋上出現(xiàn)一個陷進(jìn)去的小窩,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真可愛。
“是紫熏牡丹鸚鵡。”
江言偏頭,宋祁年也從包圍圈中央退出,他的手上拿著三把鋒利的匕首,呈保護(hù)姿態(tài)將他與激動的人群分割。
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戳了戳小鸚鵡。
小鸚鵡雖然沒醒的意思,但他能感受到它的身體狀態(tài)還不錯,應(yīng)當(dāng)是累到了。
“咦,哪來的鸚鵡?”男人抱著小男孩湊過來好奇地打量躺在江言手心的小鸚鵡。
江言抬了抬下巴,“從小朋友衣服兜里掉出來的,估計是小朋友養(yǎng)的寵物。”
他最初聽到的兩聲“救命”就是小鸚鵡發(fā)出的。
“還挺可愛的。”男人點(diǎn)頭,瞅瞅小鸚鵡,又瞅瞅被他抱在懷里的小男孩,嘖嘖兩聲道:“果然寵物隨主人。”
江言當(dāng)即意會,小男孩白白胖胖,一看在家里的伙食就很好,小鸚鵡圓鼓鼓,活脫脫像個小號的毛絨小球,看著它圓潤蓬松的身體,江言不由懷疑它的兩個小翅膀是否能夠帶動它起飛,要是不行的話,它該怎么行動?像走地雞一樣用爪子移動嗎?
腦海里不由浮現(xiàn)出圓潤的小團(tuán)子蹦蹦跳跳的畫面。
別說還挺可愛的。
“你方便帶著小鸚鵡嗎?要是不方便就先塞我的包里,這只鸚鵡被照顧的很好,小朋友一看就很喜歡,要是醒來沒看見鸚鵡,說不定會難過。”男人想的很仔細(xì)。
江言想想也是,經(jīng)歷這一遭不管是多勇敢的小朋友都會害怕,要是醒來能看到心愛的小動物,正好可以安撫小朋友驚慌的情緒,而且男人的包足夠大,小鸚鵡躺在里邊更舒服。
“好。”江言點(diǎn)頭,在男人挪了挪包里的東西后,小心地把小鸚鵡放在鋪墊有衣服的斜挎包里。
恰在這時,警笛聲自遠(yuǎn)方傳來,越來越近。
江言瞥了眼還在揮拳的人群,不由擔(dān)心:“我們會不會被關(guān)大牢?”
宋祁年揉了揉不斷探頭的小腦袋瓜,“放心,不會,都是些小傷。”
“那就好。”江言松口氣。
兩輛警車在外圍停下,下來六個警察,他們已經(jīng)了解情況,對于憤怒的圍觀群眾并沒有呵斥,而是擠進(jìn)包圍圈周圍,用身體隔絕人販子與群眾。
一名女警看到昏迷的小男孩,小跑過來,“孩子情況如何?”
抱著小男孩的男人一臉茫然。
江言見狀將所有知道的信息都告訴女警,女警點(diǎn)頭,小心翼翼地接過小男孩。
另一邊也在警察的控制下很快平靜下來,警察似乎預(yù)料到人販子的下慘,不僅自己出警,還搖了救護(hù)車。
等救護(hù)車一到,他們合力將奄奄一息的人販子送上救護(hù)車。
江言和宋祁年作為第一發(fā)現(xiàn)人,得跟著回警局做筆錄。
“看來今天要晚點(diǎn)才能嘗到你的手藝咯!”江言系好安全帶帶,好奇問:“宋祁年想要練到你這樣的身上需要多長時間?”
簡直太酷了!以一敵多,不僅毫發(fā)無傷,還打的人販子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
宋祁年跟在警車后方,“從小開始練。”
童子功啊!
“你要是想學(xué),以后可以教你。”
江言眨眨眼,“早上五點(diǎn)的時候嗎?”
宋祁年抬眸從后視鏡看了他一眼,“嗯。”
江言:“”
“打擾了。”
默默縮回腦袋。
雖然早上五點(diǎn)也不是起不來,但早上五點(diǎn)起床和早上八點(diǎn)起床的感覺完全不同,他還是更喜歡八點(diǎn)以后起床。
警局離超市只有十分鐘路程,江言與宋祁年被分開帶進(jìn)兩間不同的辦公室。
江言剛坐下,年輕的警察到了一杯溫水放在桌上,“麻煩坐著稍等一下。”
江言點(diǎn)點(diǎn)頭,待年輕警察一走,光明正大的打量起辦公室。
沒過一會,兩個警察進(jìn)來,坐在江言對面,仔細(xì)地詢問事情的經(jīng)過。
江言將整件事除去他聽見小鸚鵡說話以外全部說了一遍。
他一邊說,警察一邊記錄。
等結(jié)束后年輕的警察拿來一張A4紙,“在證詞上簽個字就可以走了。”
江言點(diǎn)點(diǎn)頭,大致掃了眼紙上的內(nèi)容,拿起筆在規(guī)定位置簽下自己的大名。
年輕警察確認(rèn)無誤后笑著送江言出門,“這次真的謝謝你了,否則小朋友就被人販子帶走了。”
“不用謝,我應(yīng)該做的。”江言問:“小朋友的家長聯(lián)系上了嗎?是我們南華的人嗎?”
“聯(lián)系上了,住在南華下一邊的一個縣城里,小朋友的家長得知消息后已經(jīng)往我們這趕了,再過一會應(yīng)該就會到了。”年輕警察在門口停下,“這家人家里是開酒樓的,平常會接些婚宴什么的,小朋友前天在自家酒樓前玩泥土,剛好那天酒樓里有兩個婚宴,人一多就容易混亂,家長想給讓小朋友和點(diǎn)睡,扭頭取個水杯的功夫小朋友就不見了。”
江言問:“沒有監(jiān)控嗎?”
“有啊,怎么可能沒有。”年輕警察臉上露出幾分憤怒,“這伙人販子是老手,應(yīng)該早就看上這個小朋友,提前到附近踩過點(diǎn),把車牌一擋,帶著小朋友離開后完全避著監(jiān)控走,還好你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不然就更麻煩了。”
年輕警察拍了拍江言的胳膊,笑著說:“你坐那等就行,你的朋友估計還要一會。”
“好。”江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找了個角落坐下。
第075章 今晚我在你家住吧!
宋祈年出來時, 江言已經(jīng)喝光一整杯水,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曾寧霖聊天。
江言收了手機(jī),和宋祈年一起往外走, 等坐上車時一輛黑色轎車正正好停在車的旁邊,黑色轎車剛停下,副駕駛座的車門就被打開,一個面色疲憊的年輕女人匆匆下車,往警察局里跑去,她自己絆自己,險些平地摔倒, 堪堪扶著墻才站穩(wěn)。
駕駛座的門被打開, 年輕男人快步追上女人, 緊緊握著女人的手,兩人一同進(jìn)了警察局。
是小男孩的家人。
宋祈年擰開一瓶水, 江言接過后喝了兩口,他確實有點(diǎn)渴了, 方才在警察局里所有人都在忙, 他把水一杯水喝光沒好意思再要。
江言擰上瓶蓋, “真好, 小朋友可以回家了。”
“宋祈年我餓了!”江言拍了拍扁扁的小肚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九點(diǎn),已經(jīng)過了飯點(diǎn),中午吃的食物已經(jīng)消化, 肚子里只剩下新喝進(jìn)去的水,一動肚子里咕嚕咕嚕的。
這個時間再去逛超市等吃上晚飯最早得十一點(diǎn), 太遲了,小饞貓準(zhǔn)會餓的喵喵叫, 宋祈年線上下單一批食材,又把手機(jī)遞給江言,“看看還有什么想吃的?”
江言點(diǎn)開購物車看了眼,除了他提到的黃瓜味薯片、巧克力泡芙外,他竟然真的看到了苦瓜和番茄的身影!
他瞪圓眼睛,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宋祈年”
宋祈年似乎知道他想說些什么,勾了勾嘴角,“嗯。”
江言指著購物車?yán)锏目喙希澳阏嬉龇殉纯喙涎剑 ?br />
“阿言想吃,自然是要做。”宋祈年聲音含笑。
江言:“哈?”
什么時候變成他想吃了?
簡直倒反天罡!
他嚴(yán)重懷疑,宋祈年和異常管理局的大廚一樣,喜歡制作黑暗料理。
不僅如此,他懷疑宋祈年倒底會不會做飯。
江言瞥了眼宋祈年。
別說,宋祈年這模樣看起來一點(diǎn)也不想會做飯的樣子。
該不會廚藝比曾寧霖還差吧?
想到曾寧霖那一手驚天地泣鬼神的廚藝,江言咽了咽不存在的口水。
現(xiàn)在去餐廳吃還來得及嗎嗎?
宋祈年家就在附近,江言還在思考,車便駛?cè)胍粋安保嚴(yán)密的小區(qū)。
江言知道這個小區(qū),位于南華市市中心,一街之隔就是南華最繁華的CBD,無數(shù)身家千億的霸總在那進(jìn)行決策,寸土寸金,一棟別墅高達(dá)數(shù)億,非常符合有錢人們鬧中取靜的要求。
駛進(jìn)小區(qū)大門,緊接著是一個人造湖,湖中央的小亭子開著明黃色的光,配合今晚皎潔的月光與周圍茂密的植被,頗有一番意味。
“哇——”江言按下車窗,扒著車窗往外看,嘖嘖稱奇,“不愧是南華最貴的小區(qū)!光是這景就和景區(qū)差不多!”
一個景接著一個景,應(yīng)接不暇,路過兒童樂園時,江言沒忍住再次哇出聲。
城堡形狀的滑滑梯、卡通秋千、動物小火車
江言扭頭問:“宋祈年,兒童樂園平常有小朋友來玩嗎?”
宋祈年想了想,道:“傍晚時會有。”
說完他對上江言撲閃撲閃的大眼睛,立馬會意:“阿言想玩?”
“想想想!”江言用力點(diǎn)頭,“我想坐城堡滑滑梯!”
“不過今天太晚了,還是下次再玩吧,反正滑滑梯在這也不會長腿跑了。”江言只是沒玩過城堡形狀的滑滑梯,并不急。
“明早來玩?”
“明天早上嗎?”江言歪歪腦袋,想了想,他家離宋祈年家要四十分鐘車程,專門過來玩一趟滑滑梯一點(diǎn)也不劃算,“還是算了,等我下次來找你”
話說一半,江言機(jī)靈的小腦袋瓜一動,清清嗓子,似無意問:“宋祈年現(xiàn)在幾點(diǎn)了呀?”
宋祈年看了眼時間,“九點(diǎn)三十七。”
江言掰著手指數(shù),“我們到家處理好食材得十點(diǎn)半,這么多菜做飯得一個小時,就十一點(diǎn)了,我吃飯又慢,吃完飯得就十二點(diǎn)了,再收拾收拾,好晚了哦!”
宋祈年從后視鏡中看了江言一眼,勾了勾唇,點(diǎn)頭,“是很晚了。”
“對呀對呀!”江言坐直身體,假裝苦惱,“我今天又沒有開車,你到時候送我回家,自己再回來就更晚了,你明天還得上班,怎么辦呀?”
“要不——”江言眨眨眼,“今晚我在你家住吧!”
宋祈年停下車,偏頭看了他一眼,眸底晦暗。
江言被看的一激靈,頓時坐直身體,結(jié)結(jié)巴巴道:“我,我,我就是單純睡覺,不會對你干什么的。”
越說小腦袋垂的越低,像是做壞事被發(fā)現(xiàn)的小貓,直接把“我本來想對你做些什么,但是被發(fā)現(xiàn)了,我就不做了”寫在腦袋上。
宋祈年輕笑一聲,揉了揉手感柔軟的小腦袋瓜,“好,我家客房很多,還有”
他頓了頓,傾身在江言耳邊壓低聲音說:“我不介意阿言對我做些什么。”
說完,宋祈年打開車門下車,只留下江言肚子震驚地坐在副駕駛。
宋祈年說什么?他不介意自己對他做些什么?
江言眨眨眼,腦袋宛若宕機(jī),許久才恢復(fù)正常運(yùn)轉(zhuǎn),但卻如同從卻先進(jìn)的計算機(jī),變成已經(jīng)被淘汰一卡一頓的大屁股電腦。
半晌,他抬手搓了搓躺在暖手寶的臉頰。
宋祈年又在勾他!每次都占著他只是口嗨,欺負(fù)他!
不行,今天必須讓宋祈年知道,老虎大王的厲害!
江言搓搓發(fā)燙的臉頰,下了車。
車庫倒是正常,碩大的車庫放眼望去可以同時停下十幾輛車,此時卻空蕩蕩的,除了剛才乘坐的越野車外就還有一輛白色的SUV。
江言小跑到宋祈年身邊,牽住他的手,人似沒有骨頭般不斷往他身上靠,邊靠嘴里還邊嘟囔:“好累哦!好累哦!”
宋祈年怕他摔,抬手扶著他,這下江言靠的更大膽了,就差像樹懶一樣把人掛在宋祈年身上。
每年高昂的物業(yè)費(fèi),服務(wù)自然是好,線上下單的食材在送到小區(qū)門口后轉(zhuǎn)交給專屬管家,由管家開著物業(yè)的小車送上門。
兩人到前門取了食材,這才往屋內(nèi)走。
每一戶之間間隔一段距離,十周靜悄悄的,除了他們的腳步聲外再無其他聲響,與躺在沙發(fā)上就能聽到樓上樓下鄰居教育不寫作業(yè)的小朋友渾然不同。
也就是宋祈年在身邊,否則江言現(xiàn)在保管被嚇的走一步看三步。
江言沒忍住問:“宋祈年,你一個人住這么大的房子不害怕嗎?”
宋祈年道:“習(xí)慣了。”
第076章 宋祈年你的廚藝太好啦!
明明宋祈年說“習(xí)慣了”三字時語氣平靜, 但江言心臟卻莫名泛酸。
他牽住宋祈年的手,指尖撓了撓他的手心,仰起頭, 認(rèn)真道:“沒關(guān)系,現(xiàn)在有我啦!以后你要是害怕的話可以隨時找我哦~”
宋祈年垂眸,“好。”
江言笑著說:“一定要找我哦,不要客氣哦!”
他邊說邊晃了晃毛乎乎又蓬松的小腦袋,發(fā)絲晃動,快速而輕微地自皮膚處滑過,若有若無, 像是被小貓用蓬松的大尾巴勾了勾。
宋祈年看了江言的腦袋瓜一眼, 想揉一揉, 可一手被牽著,一手正拎著滿滿一袋食材。
大門一道鎖, 進(jìn)屋內(nèi)還有一道指紋鎖,宋祈年開門時, 江言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周圍。
這棟房外邊的整體風(fēng)格和路過時看見的其他房子一致, 是由開發(fā)商統(tǒng)一建造, 整體呈歐式風(fēng)格, 色調(diào)以米白色為主,與他想的金燦燦渾然不同。
想來也是,要是連房子外邊都裝的金燦燦的再鑲嵌幾顆亮閃閃的寶石,那不就是在告訴別人“我有錢!可有可有錢了!快來偷我!”。
宋祈年推開門, 按下開光,燈光一盞接一盞亮起。
江言聽到聲響, 不再觀察外圍,小跑兩步到宋祈年身邊, “讓我看看你家究竟有金碧輝煌”
越說江言眼睛瞪的越圓,“哇——”
嘴巴張大到能夠塞進(jìn)一個雞蛋。
他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然而手指才剛與眼睛接觸,就被宋祈年握住。
宋祈年不贊成道:“手上臟,小心眼睛難受。”
“不臟呀。”江言低頭一看,他剛才四處摸了摸,這會食指指尖沾了層灰。
他傻啦吧唧道:“好像是有點(diǎn)哦。”
宋祈年笑了笑,捏了把他臉上的軟肉,從鞋柜里取出一雙全新的拖鞋,“換鞋。”
“哦哦!”江言點(diǎn)頭,換上拖鞋,意外發(fā)現(xiàn)這雙拖鞋正好是他的尺碼,甚至連圖案都和家里他常穿的那雙一模一樣。
他扭頭看向宋祈年。
玄關(guān)上方暖黃色的燈光傾灑在他的身上,眉眼柔和,身上的鋒利盡數(shù)褪去,如同收斂鋒芒的寶劍。
江言心臟猛地一跳,大腦宕機(jī),原本想要說的話被封在喉嚨里,一個聲也無法發(fā)出。
“阿言怎么了?”宋祈年勾了勾唇,但卻立馬壓下去,眉頭微蹙,眼中閃過一絲擔(dān)憂,“不舒服嗎?”
他抬手覆上江言胸口,細(xì)細(xì)感受,“怎么跳得這般快。”
滾燙的體溫穿過上衣薄薄一層布料傳遞到胸口,江言被燙的身體一顫,條件反射抓住宋祈年覆在胸前的手。
他說:“都怪你。”
“哦?”宋祈年眼里的擔(dān)憂被笑意侵占,“明明是阿言心跳得這般快,怎么能怪我呢?”
江言咬了口下唇,瞪了宋祈年一眼,“就怪你!”
他拍開宋祈年的手,哼哼兩聲,“誰讓你動手動腳!”
說完他踩著小鯊魚拖鞋,啪嗒啪嗒往屋內(nèi)走。
身后傳來一聲低笑,江言腳步一頓,裝作沒有聽到的模樣,頭也沒回,但腳步卻加快。
宋祈年又逗他!
不行他必須想辦法扳回一局!
還沒等想出來該用什么辦法,江言的注意力渾然被周圍吸引。
視頻里露出的金燦燦只是冰山一角,置身于其中,有種進(jìn)入由黃金打造的金屋,四處金光閃閃,甚至墻上掛著的畫的邊框也是金色!
不僅如此,無數(shù)在外邊會被小心翼翼放在保險柜里的寶石,這會宛若隨處可見的七彩玻璃珠,隨意地擺放在各種地方,茶幾、書柜、花瓶
江言湊近看放在不起眼角落的花瓶,里邊裝滿鵪鶉蛋大小的寶石,被切割成不同形狀,隨意地堆放在花瓶中,從外邊看有點(diǎn)像小時候養(yǎng)在水瓶里的水寶寶。
“喜歡可以拿出來玩。”宋祈年走到江言身后。
江言搖搖頭,“還是算了,它們待在里邊挺好的。”
他轉(zhuǎn)身,放眼一掃,目之所及皆是金燦燦、亮閃閃,發(fā)自內(nèi)心感嘆道:“宋祈年你真的沒有變身惡龍搶劫寶庫嗎?”
不怪他這般想,著實是太夸張了!
恐怕連珠寶商的寶石都沒有宋祈年的家里多。
“放心,沒有。”宋祈年揉了揉四處張望的小腦袋,“不會連累阿言。”
江言不滿地哼哼兩聲,“我才不怕連累呢!我這是擔(dān)心你!”
聞言,宋祈年立馬道歉:“是我的錯,阿言是擔(dān)心我。”
江言滿意點(diǎn)頭,又好奇問道:“宋祈年你的臥室也是金燦燦的嗎?你的床上是不是堆滿寶石呀?”
宋祈年沒有直接回答這兩個問題,“阿言自己看了就知道。”
“神神秘秘。”江言撇撇嘴,走幾步,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整個人像是被扣了電池的小機(jī)器人,身體一點(diǎn)點(diǎn)傾倒,啪嘰躺倒在柔軟的大沙發(fā)上,又挪動幾下,找了個最舒服的位置,手臂自然垂下一動也不想動。
宋祈年將裝零食的的袋子放在茶幾上,“休息會,馬上就能吃飯了。”
江言胳膊一撐,像不倒翁一樣緩緩坐起身,乖巧點(diǎn)頭,“好哦!”
等宋祈年一進(jìn)廚房,江言拆了袋杏餅,一口一個,酸酸甜甜,吃的人更餓了,果斷放下杏餅,找出巧克力泡芙,拿了一個,邊吃邊往廚房走。
他沒有直接進(jìn)去,靠在廚房門口,津津有味地看著宋祈年忙忙碌碌。
宋祈年洗菜、切肉、腌制的動作嫻熟,一看就知道是會做菜的。
江言把最后一口泡芙吃掉,走進(jìn)廚房,“有什么我可以幫忙的嘛?”
宋祈年笑著問:“休息夠了?”
江言笑嘻嘻道:“滿血復(fù)活!”
他看了眼,他想吃的空心菜還泡在水里,捋了捋不存在的衣袖,“我來摘菜吧!”
摘菜是當(dāng)下剩余任務(wù)中最簡單的,宋祈年沒有拒絕:“好。”
江言把水放掉,仔細(xì)挑去枯萎的或是被蟲子吃過的葉片,再去除太老的部分。
等他把菜挑好,宋祈年也已經(jīng)將所有食材準(zhǔn)備好,蓮藕切成塊,與焯過水的排骨一同放進(jìn)砂鍋,小火慢燉。
一個一個食材下鍋,香味撲面而來,勾得小饞貓直咽口水。
“好香啊!”江言搬了把小板凳坐在一邊,主動承擔(dān)起試菜的重任,每出鍋一道菜便眼巴巴地捧著小碗湊過去,再裝了一份香噴噴熱乎乎的菜坐回小板凳上。
他用叉子叉著一個色澤漂亮的可樂雞翅,啊嗚一大口,幸福地晃晃身體。
好吃好吃!
他之前閑著沒事也在家做過可樂雞翅,但最后的成品雞翅是雞翅,可樂是可樂,兩者之間仿佛豎了一道屏障,無法融合,難吃到他吃一口就放棄了。
宋祈年今天做的是他那次做的一百倍好吃!
“嗝——”
江言立馬捂住嘴,然而宋祈年已經(jīng)聞聲看過來。
他松開手,眨眨眼,狗腿道:“宋祈年你的廚藝太好啦!我一不小心就吃多咯~”
第077章 媽媽的味道
五菜一湯全部端上桌, 江言試吃就吃了個半飽,等正式吃飯時只盛了一小拳頭的米飯。
宋祈年用高腳杯裝了兩杯鮮榨橙汁,江言端起一杯, 晃一晃,輕抿一口,細(xì)細(xì)品味,給予高度評價,“一口回甘!好汁!”
宋祈年在江言對面坐下,聞言笑道:“當(dāng)品紅酒呢?”
江言嘻嘻一笑,晃晃手中的高腳杯, 里邊帶有果粒橙汁晃動, 幾顆果粒不小心被掛在杯壁上, “這個時候電視劇里不應(yīng)該都是喝紅酒嗎,宋祈年你竟然倒果汁。”
說完江言將橙汁一口悶, 豪橫道:“給我滿上!”
宋祈年又給他倒了半杯,笑道:“電視劇上喝紅酒是吃的西餐, 我們這”
他掃了眼餐桌上的五菜一湯, “白酒更合適。”
“那還是算了。”江言非常有自知之明, 紅酒什么的他還能淺喝一點(diǎn), 白酒就算了,有次他喝曾寧霖好奇,兩人腦袋一熱跑去買了瓶茅臺,結(jié)果一杯剛下肚, 兩人眼睜睜看著對方的臉噌噌噌的紅起來,沒過一會便開始斷片, 等第二天醒來時,他睡在沙發(fā)上, 曾寧霖睡在老虎的貓窩里。
自此以后,他們兩要么喝點(diǎn)小麥果汁,要么喝點(diǎn)紅酒和低度數(shù)的小國酒,白酒這般高度數(shù)的酒直接進(jìn)入黑名單。
江言盛了一碗湯,湯還是燙的,他鼓起臉頰用力吹了吹,覺得可以入口后才停下,但就是這樣還是被燙到。
“嘶——”江言伸出一小截舌尖,被燙到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他忙不迭地喝了口橙汁,不急著咽下,借著橙汁的涼意緩解舌尖的灼燒感。
“燙到了?”宋祈年語速放快,起身走到江言身邊,“我看看。”
江言張開嘴,宋祈借著燈光仔細(xì)查看,“燙紅了,吃完飯噴些藥。”
“舌頭被燙傷還能噴藥?”江言震驚。
他不是第一次喝湯被燙到,以往都是喝點(diǎn)冰水就不理它了,有時燙的嚴(yán)重舌頭還會發(fā)麻,但就是這樣他也只想到用冰塊冰敷,根本沒想到能給舌頭噴藥。
“有。”宋祈年捏了下江言的臉頰,“我現(xiàn)在下單,吃完飯剛好送到。”
“好哦!”江言點(diǎn)點(diǎn)頭,被燙到一次,這會喝的更小心了。
“味道怎么樣?”宋祈年問。
江言咂咂嘴,仔細(xì)品嘗。
等待的期間里,宋祈年莫名感受到幼時重要考試出結(jié)果時的緊張情緒。
他其實很少下廚,工作忙和工作性質(zhì)的原因,長期需要出差,多數(shù)吃飯都是在外邊解決,自搬到這個家至今,家中廚房開火的次數(shù)兩只手也數(shù)的過來。
“嗯”江言在腦海里一陣搜刮,“像媽媽的味道!”
宋祈年:“?”
“宋祈年你這什么表情!”江言又喝一口,笑呵呵道:“像媽媽的味道可是對美食的最高評價!而且你今天燉的蓮藕排骨湯真的很像我媽媽燉的蓮藕排骨湯。”
宋祈年順勢問:“怎么嘗出來像的?”
江言又喝一小口,“不咸。”
他眨巴眨巴無辜的大眼睛,“宋祈年你是不是忘記放鹽了。”
宋祈年沉默幾秒,給自己盛了小半碗,嘗了口。
江言眼含期待:“是吧是吧?”
宋祈年將小半碗湯喝完,頷首:“嗯。”
“我就說怎么一點(diǎn)也不咸,我家吃菜吃的清淡,不管是我媽做飯還是我爸做飯都清淡,不僅看見辣椒,連鹽都只放一點(diǎn)。”江言給自己夾了個仙女貝,“不僅我家,我姥姥家奶奶家還有各種親戚家吃菜味道也很淡,小時候我以為全世界的菜都是這樣,直到我認(rèn)識曾寧霖,并在他生日時去他家吃了一頓晚飯,一口下去,新世界的大門朝我打開。”
“不過,等我上初中后我爸媽工作也忙起來了,我家開始到店里吃,吃多了店里的菜,覺得我爸媽做的清清淡淡的菜也挺好吃的。”
聽江言講起小時候的故事,宋祈年腦海中總是不由自主浮現(xiàn)出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第一次吃到認(rèn)知外的菜,眼睛像電燈般陡然亮起來。
他聽得認(rèn)真,時不時出聲給予回應(yīng),江言越講越興奮,最后連飯都顧不上吃,站起身就要給宋祈年表演當(dāng)初和曾寧霖偷跑出去玩,被抓回家后被兩家家長訓(xùn)的場面。
“可嚇人了,我第一次見我爸發(fā)這么大的火!”江言喝了口橙汁潤潤嗓子,“別看我爸平常說話溫溫潤潤的,板起臉來嚇的我都不敢說話。”
“不過現(xiàn)在想想也確實該罵,我和曾寧霖兩人一聲不吭跑出去玩了一整天,要不是鄰居阿姨聽到林子里有小朋友的聲音跟我爸媽說了聲,我們也許能玩到第二天,也就是那時候我們運(yùn)氣好,不然像今天的小朋友一樣遇上人販子哭都沒地方哭。”
他性格從小就活潑,每天都跟著小區(qū)里的大朋友小朋友跑來跑去,那時候家長看管的沒有現(xiàn)在的家長嚴(yán),有點(diǎn)像半放養(yǎng)式,每天只要飯點(diǎn)準(zhǔn)時回家吃飯,剩下的時間只要打聲招呼在小區(qū)里玩家長們都不會管。
江言坐回原位,“不過我小時候人販子確實非常多,就連我都遇上過!”
“哦?”宋祈年坐直身體。
時間久遠(yuǎn),記憶已經(jīng)有些模糊,江言只記了個大概,“你記得我家小區(qū)有個入口是往上的樓梯,旁邊有個光滑的斜面,非常適合當(dāng)滑滑梯,小時候我們就常去那玩滑滑梯,我記得是一個下午,我和我的小伙伴正輪流滑,突然有一個男人來跟我說我‘想不想吃糖,跟叔叔走就有糖吃’。”
“聰明如我,一眼就看穿他的真面目,冷臉拒絕后,拉著我的小伙伴就跑!”
“不過不是所有小朋友都像我一樣聰明。”江言驕傲揚(yáng)起下巴,“有一個胖胖的小男孩家里糖果管的嚴(yán),他又愛吃糖,被人販子一騙就給騙走了,我們那時候是六個小朋友還是七個小朋友,我有點(diǎn)忘記了。”
“但總之我們跑到秘密基地,一看小胖不見了!急得我們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滿小區(qū)喊他的名字,最后把大人吸引來,好在那時候正好是休息日,一吆喝二三十個大人就出來,抓住想要離開的人販子,救下被迷暈的小胖。”
說話也是消耗體力的事,江言一坐下夾了一個可樂雞翅慢慢啃,好奇問宋祈年:“宋祈年你嘞?你小時候是什么樣的?”
說起來,和宋祈年認(rèn)識這么久,從未聽過宋祈年提及小時候的事。
“我小時候挺無聊的。”宋祈年看著江言的眼睛緩緩道:“每天要學(xué)習(xí)各種技能,沒有太多時間玩耍。”
“這樣。”江言認(rèn)真道:“沒關(guān)系,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長大了,只要你有時間我可以陪你把小時候沒玩的都補(bǔ)回來~~”
“好啊。”宋祈年笑著點(diǎn)頭,“叔叔阿姨最近沒在南華嗎?”
江言搖搖頭,“沒有哦。”
他幽怨道:“他們兩人上半年出國去進(jìn)行學(xué)術(shù)交流了,等交流結(jié)束兩人干脆開始旅行,這會正在H國看極光呢!留下我一個人孤苦伶仃地待在家里,唉——”
“我們?nèi)奶炀透髌克频模l(fā)一條消息要過半天才能收到回復(fù)。”
話剛說完,放在一旁的手機(jī)突然響起微信視頻通話的鈴聲。
江言把一整個完整的仙女貝肉塞進(jìn)嘴里,拿起手機(jī),“這個點(diǎn)誰給我打視頻。”
他看了眼屏幕,人一頓,宋祈年問:“是誰?”
江言把屏幕轉(zhuǎn)向他,一字一頓道:“我媽!”
第078章 薩摩耶可以,哈士奇為什么不可以
歡快的鈴聲在空曠的室內(nèi)回蕩, 一聲接著一聲,沒有掛斷的意思。
江言挺直腰板,宛若開小差被發(fā)現(xiàn)的小學(xué)生。
果然, 不能在背后說別人,這不,剛說完他爸媽外出旅游,把他丟在家,他媽媽就打視頻來了。
余光撇了眼四周的環(huán)境,看到的第一眼都不用猶豫就知道他現(xiàn)在沒有在家。
他已經(jīng)是成年人,還是男孩子, 父母對他的管束并不嚴(yán)格, 別說這個點(diǎn)待在外邊, 就是凌晨三四點(diǎn)他都在曾寧霖家里待過。
可曾寧霖和宋祈年不一樣,一個是朋友, 一個是男朋友,只多了一個字, 但兩者之間卻隔了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
要是在曾寧霖家, 他不會有任何猶豫, 在視頻通話響起后的幾秒就會接通, 不僅如此,還會邊和媽媽撒嬌,邊招呼曾寧霖過來打招呼。
可現(xiàn)在是在宋祈年家,他不由心生猶豫。
爸爸媽媽還不知道他有男朋友, 也不知道他的性取向為同性,從小到大他們都是開明的家長, 支持他的愛好、興趣,給予他充足的鼓勵, 哪怕是他隨手在小區(qū)里撿的一片樹葉,他們也能夸出一朵花來,但他們能接受他的性取向嗎?
江爸爸有一個朋友,他的兒子從小到大就是別人家的孩子,成績優(yōu)異,長相帥氣,一路拿獎無數(shù),卻在研究生畢業(yè)生突然朝他出柜,原本開明的叔叔宛如變了一個人,對其惡語相向,甚至認(rèn)為他的孩子病了,四處求醫(yī)企圖“治”好他的孩子。
那時候網(wǎng)絡(luò)尚沒有現(xiàn)在發(fā)達(dá),江言也是第一次從大人口中聽到“同性戀”這個詞,懵懵懂懂的他將這個詞埋藏于心中,漸漸的發(fā)現(xiàn)他和那個哥哥一樣喜歡與他性別相同的同性。
許是那個叔叔給年幼的他留下太深刻的印象,他本能地將這件事埋藏于心中,未曾向家人提及。
雖然可以說宋祈年是他的朋友,只要他不說,隔著屏幕爸爸媽媽就不會發(fā)現(xiàn)他和宋祈年的真實關(guān)系,可他不想這樣。
他和宋祈年的關(guān)系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他想光明正大地向爸爸媽媽介紹。
江言一糾結(jié)就喜歡咬嘴唇,宋祈年已經(jīng)對他的各種小動作了如指掌,只從動作就能判斷出他在想些什么。
“不接嗎?”
江言恍然回神,抬眸看向坐在對面的宋祈年。
宋祈年臉上帶著笑意,耐心地等著他的答復(fù),他似乎透過他的表情看出他內(nèi)心真正所想。
總是要說的,江言吸了口氣,“那我接咯?”
“嗯。”宋祈年放下手中的筷子,不動聲色地坐直身體。
江言緩緩點(diǎn)下接通鍵,舉起手機(jī),照到自己的臉。
“喂,寶貝晚上好!”江媽媽熱情似火的聲音從手機(jī)里傳來。
“怎么這么久才接通,睡了嗎?”江媽媽話一頓,看清江言身后的背景,笑著道:“看來還沒睡。”
“這才幾點(diǎn),晚上才剛剛開始呢!”江言說完抬眸看了眼對面的宋祈年,“你們終于想起孤苦伶仃的我了!都多久沒有給我打視頻了!”
江媽媽還沒說話,旁邊的江爸爸湊到鏡頭前,道:“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個大孩子了,要學(xué)會自己照顧自己,不能依賴爸爸媽媽。”
江言哼哼兩聲,“借口,都是借口!你們就是單純地想過二人世界!”
剛說完,江爸爸和江媽媽對視一眼,同時笑了,江媽媽敏銳地注意到江言在說話時不斷往對面看,問道:“和人一起吃飯呢?小曾嗎?小曾最近工作忙不忙?”
江言一頓。
他沒想到媽媽這么快就發(fā)現(xiàn)對面坐有人,他還想著先多聊會天,再趁他們放松時猝不及防地介紹宋祈年給他們二人。
不過他平常一個這個點(diǎn)幾乎不會自己出門吃飯,要是出門都是和曾寧霖,媽媽猜到他不是一個人實屬正常,只不過對象猜錯了。
“把手機(jī)給小曾,我跟小曾打個招呼,我們小曾現(xiàn)在也是大明星了”
“那個”江言打斷江媽媽的話,抬眸又看了眼宋祈年,“我今天不是和曾寧霖一起吃飯。”
“不是小曾?”江媽媽語氣疑惑,她對江言十分了解,別看跟誰都能聊上幾句,但其實玩的最好的朋友也就從小玩到大的曾寧霖一個,普通朋友偶爾會約著出去吃飯,但都是正常飯點(diǎn),這個時間點(diǎn)出去吃飯都是和曾寧霖突然心血來潮臨時想吃。
“嗯,不是哦!”江言點(diǎn)點(diǎn)頭,起身走到宋祈年身邊,拉過一把椅子坐下,手機(jī)一轉(zhuǎn),“噔噔噔噔!是小宋哦!”
宋祈年微笑道:“阿姨好,我是宋祈年。”
江媽媽是第一次見宋祈年,頓了下,熱情打招呼,“你好你好,我是江言的媽媽。”
“這是江言的爸爸。”她把手機(jī)一轉(zhuǎn),對準(zhǔn)旁邊的江爸爸,江爸爸立馬湊過來打招呼:“你好。”
等江爸爸打完招呼,江媽媽又把手機(jī)轉(zhuǎn)過來,笑著問:“小宋和阿言是同事嗎?”
“不是!”江言下意識反駁。
“哦?”
江言握住宋祈年的手,大聲又快速道:“宋祈年不是我的朋友,是我的男朋友!”
“哦,男朋友啊,男朋友又怎么”江媽媽反應(yīng)過來,懷疑自己聽錯了,反問道:“男朋友?!”
這句話說出來,江言原本緊張到砰砰亂跳的心臟倒是恢復(fù)正常運(yùn)轉(zhuǎn)。
他偏頭看向宋祈年,眼中滿是愛意和歡喜,轉(zhuǎn)過頭,肯定而鄭重地點(diǎn)頭,“對!男朋友!宋祈年是我的男朋友!”
江媽媽很快回過神,似乎是害怕她剛才短暫的沉默會令江言不安,急忙道:“男朋友好啊,我和你爸還擔(dān)心你以后會孤獨(dú)終老呢,這下有個人陪著你我們也就放心了。”
江言聞言一頓。
他雖然有很大的把握爸爸媽媽不會反對他和宋祈年在一起,就如小時候爸爸媽媽不會反對他的興趣愛好,但真正聽到江媽媽說的話,眼中還是不自覺地浮現(xiàn)淚光。
“你們不生氣嗎?”江言小聲問。
江媽媽笑了笑,“不生氣啊,這又什么好生氣的,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只要我們阿言喜歡就好。”
“只要你喜歡,就是頭薩摩耶你媽媽我也不會說一個不字!”
江言本來越聽越感動,又突然被江媽媽一句話整的繃不住,眼中含淚但又忍不住想笑,“薩耶摩可以!那哈士奇可以嗎?”
江媽媽裝作認(rèn)真思考的模樣,片刻后點(diǎn)頭,“哈士奇也不是不可以。”
母子二人對四目相對,同時大笑出聲。
江爸爸從江媽媽手里接過手機(jī),嘴角都快咧到太陽穴,“你媽媽說的對,只要你喜歡,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我們都沒有意見。”
他似乎是想到什么,斂了斂笑容,“你爸我和你劉叔叔雖然是朋友,但我可比他那個古板的老頭子開明多了,我一點(diǎn)也不覺得你喜歡男生是什么不正常的事,也不覺得你生病了,你不用有心里負(fù)擔(dān),也不用覺得爸爸媽媽是在強(qiáng)顏歡笑。”
說到這,江爸爸扭頭看向江媽媽,“我和你媽媽只希望你開心就好。”
江言扭頭擦了擦快要掉落的眼淚,“劉叔叔知道你喊他古板老頭子嗎?還有!”
江言湊近屏幕,“是什么給你們的錯覺我覺得我孤獨(dú)終老?我明明可受可受歡迎了~~”
江媽媽道:“那我怎么不見你之前談過戀愛?我和你爸還以為你不喜歡人呢。”
“那不是沒有遇到喜歡的人嘛!”江言握緊宋祈年的手,“現(xiàn)在遇到了不就談啦。”
第079章 硬的!
燈光下, 面容精致的青年笑靨如花,眉眼間盡是歡喜,宋祈年看的移不開眼, 用盡全力方才將目光從身旁的青年身上移開。
江媽媽被江言的話逗得笑的停不下來,“行行行,你的緣分到了。”
“你把手機(jī)給小宋,我和他說幾句話。”
宋祈年聽到江媽媽的話,本就坐直的身體,坐得更直。
在他過去的人生里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有見家長的場面,在無數(shù)危機(jī)時刻都能保持鎮(zhèn)靜的人, 此刻最感到緊張。
宋祈年偏頭看向江言。
江言借著手機(jī)屏幕看到宋祈年的動作, 挑了挑眉, 揶揄地勾起唇角。
他把手機(jī)往宋祈年手上一塞,“喏, 你們自己說吧!我要繼續(xù)吃飯咯~~”
說完,不等宋祈年反應(yīng), 江言站起身, 噔噔噔跑到對面坐下。
說是吃繼續(xù)吃飯, 可坐下后不僅沒有吃的意思, 還托著臉,饒有興致地看著對面。
宋祈年抿了抿唇,“阿姨您好,很抱歉, 本來應(yīng)該專門上門拜訪您和叔叔。”
他聲音聽起來與平常沒有區(qū)別,但仔細(xì)聽卻能聽出來他的聲音比平常更緊。
宋祈年在緊張。
得出結(jié)論, 江言彎了彎眼睛,隔著拖鞋勾了勾宋祈年桌下的小腿, 用嘴型說:“別緊張。”
“這有什么好抱歉的。”江媽媽道:“不用緊張,是我突然打擾你和阿言的二人世界。”
“改日等我和你叔叔回國,你記得和阿言一起來家里吃飯。阿言小脾氣挺多,平常讓你多擔(dān)待了。”
這話聽得江言就不樂意了,像小豬一樣超大聲哼哼兩聲,“我可是聽見了哦!”
他鼓了鼓臉頰,“我脾氣可好可好了!不準(zhǔn)說我壞話!”
宋祈年表情寵溺,點(diǎn)頭附和:“是,阿言脾氣很好。”
“小宋你就別維護(hù)他了,我還不知道他,在親近的人面前平常的各種小脾氣就暴露出來。”
江言快步走到宋祈年身邊,把腦袋湊到鏡頭前:“老媽你再亂說我就掛了!”
“你看你看。”江媽媽嘖嘖兩聲,“這就開始威脅我了。”
她揮揮手,“走開走開,別打擾我和小宋說話”
江言:“”
他撇撇嘴,傷心的一手捂胸,表情痛苦,動作夸張地又把另一只手壓在那只手上,宛如受了重傷,跌跌撞撞后退兩步。
這一套下來把江媽媽看得津津有味,連忙招呼一旁的江爸爸也來看。
等江爸爸剛湊過來,江言立馬收起動作,傲嬌地抬起下巴,重重地哼一聲,扭頭把每一步都走的十分用力。
江媽媽笑呵呵地打趣幾句,又道:“我們家阿言雖然有些小脾氣,但人是好的,從小到大只要是和阿言接觸的就沒有不喜歡的,我聽的最多的話就是和阿言待在一起很開心。”
宋祈年點(diǎn)頭:“是,和阿言待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愉快。”
江言臉頰一紅,低下頭,又忍不住抬頭,恰好對上宋祈年含笑的目光。
他渾身一激靈,似觸電般收回目光,手忙腳亂地拿起筷子,隨意夾了一根雞翅,埋頭苦吃,但兩只小耳朵卻是高高豎起,仔細(xì)聽著對面的對話。
“你也別想太多,我和阿言爸爸都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人,與時俱進(jìn),尊重你們年輕人的選擇,只要你們開心就行。”
“謝謝阿姨。”宋祈年表情認(rèn)真,“我會好好照顧阿言。”
江媽媽打趣道:“阿言一個男孩子哪需要什么照顧,別太慣著他,他最擅長得寸進(jìn)尺了。”
“我又聽到了!”
“行,那你們吃,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江媽媽說完毫不留情地掛斷視頻通話。
宋祈年將手機(jī)還給江言,見他低垂著腦袋,心中一緊,以為這是不開心了,揉了揉搖晃的毛茸小腦袋,“我們阿言脾氣最好了。”
江言蹭蹭宋祈年的手心,哼哼唧唧兩聲,抬起頭時臉上不僅沒有不開心的表情,反而笑的合不攏嘴。
宋祈年頓時反應(yīng)過來,江言這是戲癮又上身了。
落在頭頂?shù)氖窒禄罅税呀攒浐醯哪橆a,寵溺道:“小騙子。”
江言歪歪腦袋,桃花眼里滿是無辜。
宋祈年指尖蹭了蹭滑嫩的臉頰,拿起筷子把雞腿夾到江言碗里。
江言也不客氣,一口咬掉三分之一個雞腿,像小倉鼠般把臉頰塞的鼓鼓的。
等雞腿吃完,江言是徹底飽了,一口也吃不下了。
舒舒服服往后一靠,端起裝有橙汁的高腳杯,時不時晃一下,再抿一口潤潤嗓子。
原本以為五菜一湯做多了,但宋祈年最后將菜全部吃完,只剩下忘記放鹽的蓮藕排骨湯。
江言看了眼宋祈年的背影,踮起腳尖,貓貓祟祟地挪動到宋祈年身后,剛抬起手,宋祈年扭頭抓住某只想要搗亂的小老虎。
他揚(yáng)了揚(yáng)眉,眼中含笑。
江言火速把手背在身后,目光四處亂飄,看天看地,看冰箱看洗碗機(jī),就是不看宋祈年。
頭頂傳來一聲輕笑,宋祈年俯身在江言耳邊說:“想做些什么?”
宋祈年刻意壓低聲音,低沉微啞,如同頂級大師制作的大提琴發(fā)出的悠揚(yáng)曲調(diào),呼吸落在耳廓,引得江言渾身一顫,電流從耳朵往全身游走,不過瞬間,渾身都酥酥麻麻。
“嗯?”宋祈年的手覆上江言的臉,他的臉很小,一只手就足以遮擋。
灼熱的體溫自相接的皮膚處源源不斷地傳來,江言臉頰本就發(fā)熱,這會更是熱的能煎雞蛋。
不知怎么想的,江言忽然張嘴,一口咬住宋祈年的指尖。
見宋祈年一頓,江言更來勁了,用牙輕輕咬了咬,隨后趁其不注意,飛快將手壓在宋祈年的腹部,隔著衣服快速摸了把腹肌。
“硬的!”
說話間,江言張開嘴,牙齒松開宋祈年的手。可宋祈年卻沒有收手的意思,指尖有一搭沒一搭揉著柔軟的唇瓣,聲音沙啞:“嗯,怎么了?”
江言又摸了一把,渾然沒有注意到宋祈年的瞳孔在一瞬間變換為豎瞳。
他甚至覺得隔著衣服摸不夠,壓在腹肌上的手一點(diǎn)點(diǎn)小滑,指尖掀開衣擺,小手成功鉆進(jìn)衣服,壓在線條分明的腹肌上。
失去衣服的阻擋,摸的更加清楚,那么多菜下肚,宋祈年的腹肌卻沒有任何變化。
江言瞥了眼宋祈年露在外的手臂,又看了眼自己的。
體型差擺在這,在加上宋祈年常年運(yùn)動,每天的能量消耗都在他之上,食量比他大實屬正常。
只不過,如此多食物下肚,哪怕食量再大腹部也會微微鼓起,可宋祈年不僅沒有鼓起,腹肌還變得更硬了!
第080章 明知故問
腹肌的手感著實好, 江言想著想著指尖不禁在上方來回打轉(zhuǎn),一會上,一會下, 時不時還戳一戳,毫無章法。
這手感,不像是吃過飯,反而像是早晨剛剛睡醒時前天所吃的食物都已經(jīng)消化。
宋祈年的肚子里是有黑洞嗎?
江言低頭,看向被手撐起來的位置。
忽然,后脖頸被人一捏,江言如同被按下關(guān)機(jī)鍵, 渾身一激靈, 一股酥麻的電流自脖子后方傳來, 沿著經(jīng)脈游走自全身。
“唔。”
宋祈年捏了捏他的脖子,江言頓時整個人如同失去力氣般軟下來, 雙腿一軟。
他抬手?jǐn)堊∽酝读_網(wǎng)的江言,另一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摩挲著他脖頸后方敏感的皮膚, “阿言還好嗎?”
江言一手搭在宋祈年的腰間, 清晰地感受到強(qiáng)勁有力的肌肉, 攥著衣服的手用力, 仿佛要將衣服撕碎。
“不,不好。”
“哦?”宋祈年語調(diào)一轉(zhuǎn),攬在腰間的手臂收緊,江言被迫往前, 身體相貼。
紊亂的呼吸相交織,江言的體溫受宋祈年所影響, 逐漸升高,蒸的他所有的皮膚都似胭脂般粉紅。
宋祈年的體溫怎么會這般高?難不成是火龍?
宋祈年把玩著江言近乎滴血的耳垂, “身體不舒服嗎?”
明知故問!
江言在心里道,有心想反攻,可身體卻如喝了假酒軟綿綿,使不上勁,別說反攻了,就連站著都是借宋祈年的力量。
他用力捏了把宋祈年硬邦邦的腰,抬頭,猝不及防撞進(jìn)一雙壓抑的雙眸,無數(shù)情緒在幽深的眸底翻涌,封印的巨龍的封印搖搖欲墜,僅僅只剩下最后一絲的能量勉強(qiáng)支撐,巨龍只需一個擺尾便能破開封印自己數(shù)年的封印。
江言一頓,下意識想要后退,可攬在腰間的手堅硬如鋼管,無法移動分毫。
他正準(zhǔn)備張開,宋祈年的雙瞳在一瞬間變?yōu)樨Q瞳。
那一瞬間,江言頓感危險。
喉結(jié)小幅度滾動,他目光下移,自晦暗的雙眸移至帶有唇珠的唇瓣。
江言抬手環(huán)住宋祈年的脖子,還未用力,宋祈年低下頭,他墊腳吻上宋祈年的唇。
不是第一次接吻,但唇瓣相碰的瞬間,腦海里宛若炸開一朵巨大的煙花,有一瞬間的空白。
接下來要做什么?
他的接吻經(jīng)驗著實空白,僅有的芝麻粒般大小的經(jīng)驗全來自宋祈年。
可都親都親了,總得做點(diǎn)什么。
他探出舌尖,舔了舔宋祈年的唇珠,明顯感受到相接觸的身體一瞬間變得緊繃。
江言頓感鼓舞,又舔了舔,隨后用牙齒輕咬著唇珠,親咬間,宋祈年的肌肉愈發(fā)緊繃。
宋祈年忽然捏了把江言的脖子,江言縮了縮脖子,輕哼一聲。
“阿言。”宋祈年一手捏住江言的下巴,與他對視。他凝視著江言的眼睛,聲音沙啞,“很晚了。”
“哪里晚了哪里晚了!這個點(diǎn)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呢!”
這個時候說這話,太煞風(fēng)景,江言算是知道曾寧霖口里那些不解風(fēng)情的人究竟是什么樣的,和此刻的宋祈年一模一樣。
這個氛圍難道不應(yīng)該接著接吻,然后順勢
江言小臉一紅,垂下眼眸,忽然一頓,猛地移開目光。
“宋祈年,你,你”
“我?”宋祈年一用力,抬起他的下巴,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眼睛,“我怎么了?”
話音剛落,宋祈年低頭,把江言所有的話都堵在嘴里,不給他任何適應(yīng)的時間,長驅(qū)直入。
“唔。”江言緊緊攀附著宋祈年的肩膀,唇齒間盡是宋祈年的氣味,整個人被茶香包裹,原本清淡的茶香,被灼熱的體溫烘烤,仿佛變得濃郁,使他的腦袋變得暈乎乎的。
暈的他連呼吸都忘記,節(jié)節(jié)敗退,被迫承受宋祈年的侵略。
宋祈年終于松開他,指尖撫過水潤的唇瓣,看著雙眸覆蓋有一層水光的江言,輕笑一聲,道:“呼吸。”
江言如夢初醒,缺氧所造成地眩暈感猛烈襲來,他張著紅潤的唇瓣,大口喘氣,生理性的淚水從眼睛滑落,瞬間臉頰下滑,最后消失在半道,只留下一條濕潤的淚痕。
這也太超過了
江言剛剛緩過來,宋祈年再次壓下,不同于第一次的猛烈,這一次如同和風(fēng)細(xì)雨,輕柔、細(xì)膩。
逐漸,江言掌握幾分技巧,躍躍欲試,抓準(zhǔn)時間,不斷嘗試拿回主動權(quán),可每每都被宋祈年壓下,不但沒有得到主動權(quán),反而被欺負(fù)的更狠了,雙眼通紅,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
宋祈年最后咬了一下他紅腫的下唇,抽身離開。
“哈——”江言下意識跟著追了追,濃密如扇的睫毛被淚水打濕,一縷一縷,他眼皮輕輕顫動,緩緩睜開眼,茫然又失落地看著宋祈年,舔了舔唇道:“還想要。”
聲音里似含有數(shù)不盡的委屈,仿佛宋祈年做了些十惡不赦的事,又似在撒嬌,光明正大地用羽毛從他心尖掃過。
宋祈年無法拒絕,捏了把他的臉頰,再次含上。
輕輕相碰,摩挲,江言眨了眨眼,感受到宋祈年的退步,小心翼翼地張嘴咬一口,見宋祈年沒有反對,他愈發(fā)大膽,學(xué)以致用,笨拙地模仿剛剛學(xué)到的技巧。
唇上倏得傳來痛意,江言睜開眼,不滿地瞪了宋祈年一眼,強(qiáng)勢道:“不準(zhǔn)動!”
宋祈年挑眉,笑了笑,但卻是順著他的意思,不再動。
也不知道親了多久,久到江言連站著的力氣都沒有,雙腿發(fā)軟,如同被抽了骨頭般,渾身軟綿綿的,掛在宋祈年身上。宋祈年身上掛了個江言,也似沒事人般,仿佛掛在身上的不是一百多斤的人,而是一張紙片。
他手臂一抬,江言雙腿離地,失去支撐的一瞬間下意識尋找另一個支撐,緊緊攀附著宋祈年的肩膀。
“輕了。”宋祈年說。
“有嗎?”江言下巴搭在宋祈年肩上。
“有。”宋祈年說完,江言立馬笑呵呵道:“一定是因為我一個人沒有好好吃飯!”
宋祈年垂眸看了他一眼,他道:“唉——我可太慘了,孤孤單單一個人待在家里,吃的不健康,睡的也不好,可不就輕了。”
這話說的,仿佛是什么任人欺負(fù)的小可憐。
江言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周圍金燦燦、亮閃閃的裝飾,別的不說,他去過的所有皇宮都沒有宋祈年家來的金碧輝煌。
在來之前,對宋祈年家已經(jīng)有一個初步印象,知道他家里金燦燦,但沒想到會這般金燦燦,入目所見,皆是一片金色。
屬實與宋祈年的氣質(zhì)不符。
江言看了一圈,收回目光,腦袋在宋祈年的脖子上蹭了蹭,哼哼唧唧。
“宋祈年說話!”江言氣鼓鼓,他都暗示,不對,是直接明示了,宋祈年竟然還不邀請他有空時搬過來住。
他不滿地晃了晃腿,剛動一下,忽的一聲悶響,他抬起頭,不可置信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宋祈年的力道很輕,幾乎沒有用力,與起說是打不如說是輕拍,除了相接時有敲擊感,一點(diǎn)也不疼。
可他卻覺得臀部火辣辣的。
自從小學(xué)以后,再也沒有人打過他的屁股,和曾寧霖的玩鬧不算,和其他部位不同,這一下似乎是在警告,又似乎是在調(diào)情。
“宋祈年你竟然打我的屁股!”他說話的語調(diào)都變了。
宋祈年“嗯”了聲,忽的又抬手拍了下不安分扭動的小屁股,仿佛在說:就打了,你想怎么樣?
挑釁!這一定是挑釁!
竟然敢打老虎大王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