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家事OvO
^
拆遷小組的領導覺得自己要完了。
他以為自己要面對的拆遷難題是村民坐地起價,結果居然是富二代火拼。
他摸了摸自己的地中海,只恨自己之前為什么要帶上陳家的人。
現在好了,出了事第一個遭殃的就是他!
他急得嘴上冒泡,扯住村長林禮峰。
“老林啊,你想想辦法,別真出事啊!”
林禮峰搓了搓手,小聲說道:“韓組長,放心,我妹在呢,她心里有譜。”
韓組長懵逼:“你妹是誰?”
林禮峰:“中間長得最乖的那個女娃!”
韓組長看了半天,發現長得最漂亮的就是那個拿槍懟陳茂臉的黑發女人。
韓組長:“………………”
他嘴角抽搐:“你別告訴我,那個拿槍的就是你妹哈?”
“爪子嘛,”林禮峰不服氣地說道,“我妹長得不乖嗎?”
韓組長腹誹,長得乖,性格歪。
舒紫蕓看著自己兒子落在那個惡魔手里,心里發急。
“憐憐,這是你弟弟!”
林憐笑瞇瞇地說道:“那不正好,我這個姐姐教育一下弟弟,非法改造槍可是違法的呢。”
其他人看著她手里的槍,和她周圍一群拿著獵槍的壯漢。
林家村的人都有點繃不住了。
這么不要臉的話,也就林憐能說出來了。
陳茂飛揚跋扈慣了,什么時候被這樣踩在腳下過。
他的嘴里爆出一連串的污言穢語。
“賤人,你怎么敢這么對我,我可是你弟弟!”
陸梟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手指動了動,看他的眼神跟看死人一樣。
找死。
林憐挑了挑眉,看向舒紫蕓:“你到底怎么教他的,把他教得這么‘天真’,都來搶我的錢了,還指望我笑著說歡迎光臨啊?”
舒紫蕓無言以對,當然是陳家人告訴陳茂,他那些便宜姐妹都得仰仗他,都得把他當皇帝。
但林憐不一樣。
舒紫蕓的指甲嵌入肉里,心里都是嫉恨。
比她更年輕,比她更漂亮。
——比她更幸運。
老天何其不公,林憐這樣的怪物居然都能被陸家太子爺看上。
她只能在心里自我安慰,林憐肯定不敢在陸家太子爺面前開槍。
“嘭!”
槍聲響起,這次打的是陳茂的肩膀。
“啊啊啊我要報警!”
林憐驚訝地掏了掏耳朵:“你報警?”
陳茂:“你們手里這么多槍,這是犯法的!”
林憐笑瞇瞇地說道:“哎呀,我們可是合法狩獵隊。”
她從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走向村長那邊。
沒有她壓制,陳茂正想跑,就被陸梟一腳踩中腹部。
“啊!”
肋骨斷了的慘叫聲響起,陸梟面無表情地碾了碾。
林憐頂著陳茂的慘叫聲和拆遷小組的人對視,露出一個親切的笑容。
“各位下午好,這是來自金雕族的狩獵隊,此行目的是為了狩獵野豬。”
她把文件給了林禮峰,韓組長擦著汗湊過來看,發現還真是正規文件。
林憐溫柔地解釋道:“偏僻老年化山村野豬下山傷人,少數民族狩獵隊無償幫助狩獵野豬,進行護農助農活動,共建和諧民族關系。”
韓組長一琢磨,少數民族+護農助農+治理野豬災,
這屬于做好了能加政績的好事情。
“啊!”
一聲慘叫響起,韓組長反應過來,看向林憐的表情格外復雜。
“我知道你們的槍支是合法持有,可現在這情況……?”
林憐笑得開朗:“放心,我們是不會對其他人開槍的。”
韓組長松了半口氣,覺得自己的底線在瘋狂下降。
“那陳少?”
林憐眨了眨眼:“我們可是姐弟關系,這算家事啊~”
她笑嘻嘻地說道:“您會把我母親和弟弟帶過來拆遷,不就是因為這是【家事】嘛。”
韓組長的冷汗瞬間下來了。
他明白她的意思,既然一開始和稀泥,那就別想著半路突然黑白分明。
林憐見對方不吱聲了,點到為止。
“這點家事就不耽擱拆遷的正事了,大家該忙就去忙,先把你們的地測了。”
韓組長注意到,她這話一撂下,那些村民居然都放下了手里的鋤頭。
他暗自咋舌,等離開兇神惡煞群集的地方后,扯住林禮峰開問:“你那個妹妹怎么號召力比你還強?”
林禮峰:“你知道我家大爺爺林仁賢,那是憐娃子的爺爺。”
韓組長當然知道林仁賢,他爸是個茶癡,對林仁賢贊不絕口。
云林茶的名聲就是從他的茶葉起來的。
要不是陳家橫插一腳,云林茶本可能成為這邊的支柱產業。
“你知道我們村偏僻,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云林茶,結果茶廠被陳家騙走了。”
“我們村的人只能外出打工才能勉強養活一家老小。”
林禮峰吐出一口氣,“直到憐娃子出面,帶我們走出去賣茶。”
一開始因為茶廠在陳家手上,他們不能打云林茶的牌子,只能賣散茶。
林憐腦子活絡,專門挑陳家拒絕的客戶下線去賣。
對方問這是哪來的,她張口就是一個在陳家的遠方親戚送的,家里人不愛喝茶,所以拿出來賣。
那幾年,林禮峰不知道撒了多少謊,但日子總算是好了起來。
當然這話他不會跟外人說,轉而提起茶廠的事情。
“陳家人根本不懂茶,看云林茶沒有賺頭,就把茶廠給了舒紫蕓那女人,她拿便宜茶替代云林茶大批的賣,賺了一波快錢,也把云林茶這三個字毀得一干二凈。”
林禮峰看向不遠處的茶山,在他小時候,這里的茶樹是最好的。
后來林義誠把茶廠給了陳家,他們眼睜睜地看著茶樹被瘋狂采摘。
陳家人只想賺錢,根本不會愛惜茶樹。
等到陳家賣茶廠的時候,山上的茶樹已經救不回來了。
其實他當時勸林憐,那筆錢可以去城里買房,干嘛要買一座死去的山呢。
可是林憐說:“我喜歡。”
現在想想,幸虧林憐沒聽他的話。
要是這筆拆遷的錢給了陳家人,那他絕對會氣到吐血。
“我們村重新接手茶廠后,那段時間的云林茶根本賣不出去。”
“我們這些老人只會做茶,根本不懂什么品牌營銷。”
“現在云林茶的名聲,完全是憐娃子一個人撐起來的。”
韓組長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道:“你知道你們村為什么會趕上拆遷嗎?”
林禮峰之前磨著他這個老同學,對方一直不說,現在居然放口風了?
韓組長的神情復雜:“上面一個領導參加大會,被夸扶貧做得好,像云林山這樣的貧困地區居然能做出云林茶這種民族茶品牌。”
“領導回來一查,哎喲,扎根大山的山村企業,歷史悠久不說,還全用的本地老茶工,企業文化報告寫得那叫一個催人淚下蕩氣回腸。”
“再一研究林家村的位置,發現剛好和最近規劃的經濟區只有一座山的距離。”
別看這座山不高,但能讓林家村規劃進來,靠的可不是運氣。
林禮峰聽到這話,連連點頭:“嘿嘿,那什么文化報告就是憐娃子搞的,領導真有眼光。”
韓組長也猜是剛剛那位寫的,“你們村的確該感謝她了。”
林禮峰自豪地說道:“當然了,她是我們村的驕傲。”
韓組長瞧他那驕傲的模樣,忍不住刺了句:“那秦正是什么情況?”
這話太扎心,林禮峰嘟囔道:“你不知道他那性格,反正軸得很。”
秦正是大奶奶的遠方侄子,父母雙亡,被大奶奶養大。
大爺爺當年想收養的其實是他,但秦正說林義誠比他更可憐,更需要家,就把這個機會讓了。
他為了不成為老兩口的拖累,到了年齡就去當兵了,每個月都寄錢回來。
可以說秦正這個人,正直到了固執的程度。
他嘆了口氣,其實他知道秦正為什么對林憐這么苛刻。
因為怕她成為第二個林義誠吧。
***
“林憐,夠了!”
看陳茂傷成那樣,秦正還是坐不住了。
無論陳家怎樣,這只是個孩子。
他撥開秦彪的手,神色凝重地說道:“這是你親弟弟,得饒人處且饒人。”
“你這樣下去,和林義誠有什么區別!”
又來了。
林憐想,每次都這樣。
當老師指責她的時候,她總會被一次次提醒自己身上流著那個人渣的血脈。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嘲諷地說道:“您是不是覺得陳茂很可憐,不過是個半大孩子,何必這么計較?”
秦正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你是因為他差點打傷大青,可這是個孩子,是一個人……”
林憐打斷他的話,“一個開車把自己同學撞成殘廢的孩子。”
秦正愣在當下,聽著林憐輕快地說道:“就像您說的,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林憐看了舒紫蕓一眼,笑得開朗,“什么爹就有什么兒子嘛,喜歡開車撞人這點,弟弟可真是繼承了親爹的衣缽。”
舒紫蕓的頭皮瞬間發麻,看著林憐笑意盈盈的模樣,一下子坐不住了。
現在的林憐絕對敢把那件事捅給陳鴻波!
舒紫蕓知道求林憐沒有用,干脆對著旁邊的沈瓊芳跪了下來。
沈瓊芳一臉震驚。
舒紫蕓哭得那叫一個慘:“我知道我對不起憐憐,我可以去死,但小茂他沒有錯啊,他只是個孩子!”
沈瓊芳聽到她的話,臉上浮現一絲猶豫。
“算了。”
林憐突然開口,興趣缺缺地說道:“山君,放他們走吧。”
陸梟看了她一眼,發現她的情緒變得低落。
林憐正覺得煩呢,突然被他像抱小孩子一樣抱了起來。
“孟大力。”
“到!”
陸梟:“把這群人送走。”
他的語氣太冷,被圍起來的富二代們抖了抖,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樣。
孟大力走近一個抖得最厲害的,拍拍他的肩膀,咧嘴一笑,“放寬心,只是送你們去局子。”
對方被他一掌拍坐到地上,笑得比哭還難看。
“好的好的,局子好,我可喜歡里面了。”
進局子總比下地府好啊!
第112章 恩情OvO
^
如秦正所愿,人是送走了,他松了口氣。
可林憐根本不搭理他,又讓他心里不是滋味。
他訕訕道:“憐崽,我也是為了你……”
陸梟捂住林憐的耳朵,冷漠地說道:“滾。”
被一個小輩這樣對待,秦正下不來臺。
秦彪看著周圍虎視眈眈的保鏢,扯住秦正的胳膊就往家里走。
“爸,我求你了,別說了行嗎?”
沈瓊芳瞧兩父子走了,站在原地有些猶豫。
如果是林憐,早已和平時一樣跟她說笑,就像沒事人一樣。
但陸梟根本沒有搭理她,抱著林憐進去了。
沈瓊芳愣了愣,正想走近點說些緩和的話,一個穿著黑西裝的高大外國人攔住了她。
“這位女士,請保持距離。”
沈瓊芳看著平時沒有人氣的林家院子被層層圍了起來,多了分高不可攀。
她怔怔看了一會兒,還是選擇了離開。
丹尼爾確認對方離開,
沒有其他人靠近。
“汪?”
哦,有一條狗。
大青刨了下門,門里傳來陸梟的聲音,“放狗進來。”
丹尼爾打開門,看著這條大黑狗雄赳赳氣昂昂地跨進去。
嗯,這是條好狗。
好狗大青一進院子,就找到了自家老大的方向。
林憐坐在擦干凈的藤椅上,朝大青招招手。
“大青,過來。”
大青繞著藤椅走了一圈,離陸梟遠一點的距離,在林憐腳邊坐下,像在警戒一樣。
陸梟夸道:“是條好狗。”
林憐聽到這話,幾乎是和大青同時抬了抬下巴,一副得意的模樣。
陸梟忍不住上手摸了摸她的下巴。
林憐瞇起眼睛,舒服得發出呼嚕聲。
他沒有問她為什么突然放人,但此刻躲在他的安全區里,她反倒是有了談興。
“是不是很奇怪我對秦家的態度?”
“你對他們的容忍過于高了。”
陸梟理直氣壯地說道:“我在吃醋。”
如此無理取鬧,林憐卻覺得心里甜甜的。
他好在意她哦。
她伸出手,被他抱進懷里,把頭埋進他的胸膛。
“從小到大,我都很羨慕彪哥,沈阿姨開朗又樂觀,哪怕彪哥犯蠢,也會一邊罵他一邊護著他。”
“我曾經想過,是不是變成乖小孩,我也會有愛我的媽媽。”
林憐自嘲地說道:“因為我想要得到母愛,所以我在沈阿姨面前,總會裝乖。”
“后來我發現,沈阿姨對我很溫柔,從來不會罵我,但她會訓斥彪哥,會拍他,會罵他。”
“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無條件的溫柔是一種客氣。”
“出于善良,出于道德,但和愛無關。”
就算沈阿姨對她很好,但那是出于對孩子的憐憫,她再怎么樣,也比不過她的家人。
察覺到這一點時,小小的她心里,浮現的是難以言表的羞恥。
她又在強求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現在這種羞恥被袒露出來,林憐卻發現沒想象中的難受。
“沒關系,我現在有你。”
陸梟親了親她的眼睛,“可你之前有為此難受吧。”
林憐:“……嗯。”
果然瞞不過他。
陸梟:“你討厭她嗎?”
林憐:“不會啊,秦彪哥、沈阿姨、趙瑩姐對我都很好,是我想要的太多了。”
陸梟:“只要付出就會想要回報,這是人之常情。”
林憐靠在他身上,“反正我在你那里,永遠是正確的。”
陸梟:“因為我是真理。”
他理所應當的語氣把她逗笑了。
“行吧,那三個人我不管,但那個姓秦的是什么情況?”
陸梟厭惡地皺眉,“他憑什么訓誡你?”
林憐:“秦叔是教我柔術的老師,是個固執的好人。”
陸梟冷笑:“他看你的眼神像在看罪人,這叫好人?”
林憐吐出一口氣,解釋道:“秦叔自幼父母雙亡,被爺爺奶奶帶大,本來該被收養的是他,但他把機會讓給了林義誠,去當兵了。”
“雖然他這人對我充滿了偏見,但他對爺爺奶奶很孝順。”
“爺爺生病,是他跑上跑下,把自己的積蓄都拿來治療爺爺。”
“奶奶生病的時候,他同樣付出了很多,他做了本來該林義誠做的事情。”
“他對我有恩。”
陸梟撫摸她的臉,“那不是恩情。”
林憐懵了一下,“什么?”
陸梟:“你爺爺奶奶沒有收養他,后面就沒有管他了嗎?”
林憐愣了愣:“沒有……他是高中畢業去參的軍。”
陸梟:“哦,那個年代,你爺爺奶奶在這樣的偏僻山村供他去上完高中,還有,如果他真的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兒,能這么容易參軍嗎?”
“一個父母雙亡的山村小孩能夠健康長大,有書可讀,可以去當兵,你爺爺奶奶對他來說,才是真正的恩人。”
陸梟譏誚地說道:“所以,他孝順你的爺爺奶奶,不是因為他是個好人,而是因為那本來就是他的責任。”
“憐憐,這是他應該做的事情,他不是你的恩人。”
林憐順著這邏輯一整理,發現居然完全沒有問題。
“原來是這樣嗎……”
陸梟:“秦正孝順他的,你孝順你的,不要把別人的責任攬到自己身上。而且真要追根究底,應該贖罪的是他自己吧?”
林憐:“誒?”
陸梟:“如果他沒有濫發好心,那就沒有你爺爺奶奶收養林義誠的事情,更沒有后面一堆爛糟的事情。”
林憐:“……好有道理,應該也沒有我了。”
陸梟:“那還是算了。”
被他毫不猶豫的態度逗笑,她靠在他身上,心情好了起來。
用臉蹭了蹭他的手,“沒關系啦,反正這次拆遷后,除了給爺爺奶奶掃墓,我應該不會回來了,你就把他當過年見一次的煩人親戚。”
這里對她來說,已經沒什么牽掛了。
陸梟見她情緒不高,換了個話題,“那個姓舒的女人心里有鬼,她在怕你。”
林憐笑了:“因為我知道她的秘密,陳茂不是陳鴻波的種,他的親爹是陳鴻濤。”
陸梟一本正經地說道:“陳總死去多年的親兄弟居然有孩子,他如果知道這件事,一定會很感動吧。”
嗯,感動得會殺人吧。
林憐瞅陸貓貓那模樣,就知道他在冒壞水了。
她戳戳他的爪子:“太子爺,來給我出氣吧。”
陸梟挑眉:“我以為你真要放過他們呢。”
林憐抬了抬下巴,驕傲地說道:“開什么玩笑,最重要的主人給我報仇,我當然要搖旗吶喊了。”
陸梟蹭了蹭她的頭發,夸獎道:“真棒,就該這樣。”
兩個人互相蹭了一會兒,滿足了彼此的占有欲。
林憐:“走吧,我去把狗子們帶下來,還要把宿舍的東西搬下來。”
“好。”
陸梟把她抱了起來,林憐坐在他懷里,低頭和大青對視。
大青歪了歪頭,一副不解的模樣。
“嗷嗚???”
老大怎么不自己走,是腿瘸了嗎?
她咳了一聲,拍拍陸梟的胳膊,“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她可是老大,怎么能在小妹面前失去威嚴呢。
陸梟:“遵命,憐老大。”
林憐的尾巴一下子翹了起來,“走吧,陸貓貓,我帶你去看看我的地盤。”
***
林家院子的后面有上茶山的小路。
往上走去,林憐看著陰沉的天空,不禁搖頭。
哇,老家的天氣還是這么糟心。
“我小時候很討厭冬天,因為一到冬天就沒有太陽。”
她走在山路上,時不時看看陸梟,擔心他不會走山路。
嗯,她總感覺自己是拐美貌貓咪回山里的壞狗。
陸梟一腳踩斷橫在路上的腐木,“小心腳下。”
林憐:“……”
搞錯了,她家的可不是貓咪,是大老虎。
到了茶山,映入眼里的是層疊梯田,看起來格外震撼。
陸梟:“這都是茶樹?”
林憐:“為了最大用地,我們這邊都是用梯田種茶樹。”
“可惜我不
會護養茶樹。”
陸梟:“什么都讓你一個人干了,那還要其他人做什么,吃白飯嗎?”
林憐:“噗,你說得對。”
兩個人走到了宿舍門口,大青嗷嗚一聲,一陣狗叫聲響起。
踢踢踏踏的腳步聲響起,林憐聽到小白那震天的狗叫,蹲下身迎接。
小白搖著螺旋槳一樣的尾巴,一個飛撲過來。
林憐沉住氣,接住了它。
不過很快,狗子們聞到了老大的氣息,一個個都飛撲過來。
林憐:“嗷嗷嗷嗷!”
停下,別全撲過來,她這個脆皮身體可撐不住七只狗的重量!
顯然她忽略了狗子們的熱情,根本攔不住。
要不是陸梟眼疾手快把她拎起來,她就要被汪汪大隊壓地上了。
“汪汪汪!”
“汪!”
此起彼伏的狗叫聲響起,汪汪大隊看著陌生的大只猛獸,發出了犬吠。
快把老大放下來!
小白齜了齜牙,一副護主的模樣。
林憐抹了把臉上的口水,要不是剛剛被這貨舔了一臉,她會更感動。
陸梟看著濕漉漉的小狗,肩膀聳動。
林憐:“不準笑!”
陸梟:“噗,不笑你。”
林憐從包里扯出濕巾紙,陸梟接過來給她擦臉。
總算把口水擦干凈,林憐重新下地。
面對又要撲上來的狗子們,她大聲說道:“stop!坐下!”
狗狗們聽她的話,雖然還是想要口水洗禮一下老大,但還是乖乖坐了下來。
林憐咳了一聲,叉著腰,大聲嗷嗚起來。
陸梟轉過頭,努力讓自己笑得別太大聲。
為什么連狗叫的時候,都能這么可愛啊。
林憐嗷嗚完了,一臉認真地跟陸梟說道:“我剛剛在跟它們介紹你是我的伴侶。”
她的眼睛亮亮的,臉上寫著“開不開心”。
陸梟摸摸她的頭,換來小狗快樂的蹭蹭。
“我的榮幸。”
狗狗們得知老大有伴侶了,發出嗷嗚嗷嗚的回應,此起彼伏,顯然反應很激烈。
陸梟:“在說我壞話?”
林憐:“夸你很有震懾力,超兇,是很好的雄性。”
陸梟:“謝謝夸獎。”
他抬眼看到熟悉的監控,“三代動態監控?”
林憐:“我那時候還沒遇到你呢,就先買了你公司出的產品。”
陸梟:“品味不錯。”
林憐瞅了眼臭屁貓貓,“好啦,監控就交給你來拆,我去收拾狗狗的東西。”
兩個人分頭行動,她屁股后面跟了一串狗狗。
看見孤零零的陸貓貓,她對大青說道:“大青,替我保護他。”
大青嗷嗚一聲,跟在了陸梟身后。
林憐走進狗狗宿舍,蹲下身,和狗狗們交流。
“我和我伴侶占領了一個新地盤。”
聽到新地盤,汪汪大隊興奮地嗷嗚起來。
林憐:“放心,肯定帶你們一起去,去把自己最重要的東西叼過來。”
她一聲令下,狗狗們四散開來。
瘸腿的三三去叼從流浪起就一直陪著它的花毯子,阿花含住一只丑丑的布偶,那是拋棄它的主人留給它的……
“汪汪汪!”
小白叼起一大袋狗糧,眼睛里全是清澈的愚蠢。
嗯,還是老樣子,小白的腦子里只有吃的和吃的。
林憐:“行了行了,狗糧放這邊,你別咬破了。”
她把東西放進專門帶來的袋子,發現好重。
算了,她毫不猶豫地擺爛,等怪力貓貓來提吧。
陸梟拆完監控走進來,拿起她旁邊的包裹。
“收拾完了?”
“嗯,我好累哦。”
陸梟空出手想摸她,發現手上太臟放棄,轉而用下巴蹭她的頭。
蹭完后,他蹲下來,“上來,我背你下去。”
林憐咳了一聲:“那多不好意思啊。”
假假的客氣結束,她直接跳到他背上。
陸梟悶笑:“你的臉皮越來越厚了。”
林憐:“都是你的錯,是你把我帶壞了!”
陸梟:“那你要更壞一點,才對得起我的努力。”
林憐趴在他的背上,
寬闊的背脊,輕松撐起她。
熟悉的風景從眼前掠過,她發現自己沒有想象中的不舍。
“其實我對云林山的印象更深刻。”
林憐說道:“夏天的時候,可以在山間小溪里釣很小的魚,那種魚沒有刺,清水煮都很鮮,吃起來像豆腐一樣。”
陸梟:“今年暑假回來吃魚?”
林憐沉默,呼出一口氣。
“我不知道。”
她輕聲說道:“這里有我喜歡的回憶,也有我討厭的過去。”
“我喜歡A市,因為那里很大。”
“大到無人關心我的過去,大到我可以藏進鋼鐵森林里,我終于和林義誠割裂開來,我只是我自己。”
“但林家村不一樣,這里太小了。”
“小到我永遠逃不掉血緣的束縛,小到哪怕我告訴自己我沒有錯,我還是會被刺傷。”
林憐笑了笑,“我在這里只有做到完美,才可以得到夸獎。”
“——你和你爸不一樣。”
她努力做個乖孩子,就是為了證明自己和林義誠不一樣。
多可笑。
無論怎么掙脫,都發現自己在原地的感覺,實在太絕望了。
林憐:“是我不夠堅強,太容易被人影響了。”
陸梟:“憐憐,你喜歡我嗎?”
林憐被他問得猝不及防,“當然喜歡啊。”
陸梟:“那為了我,你要對自己更溫柔一點。”
林憐沉默了很久,才輕聲問道:“哪怕我沒那么聰明,情緒不夠穩定,你也會喜歡我嗎?”
“是的,當然,肯定。”
陸梟說道:“我喜歡的一直是笨蛋小狗。”
她抱住他的脖子,悶悶地說道:“我不笨。”
“嗯,是你對別人太溫柔了,所以才會對自己壞。”
林憐趴在他背上,“山君,我最最最喜歡你了。”
陸梟傲嬌地說道:“你當然要最喜歡我。”
哇,好臭屁的貓貓。
“汪!”
大青終于忍不住了,走到最前面去。
林憐:“噫,我們被嫌棄了,貓貓,gogogo!”
她話音剛落,陸梟直接從山坡上跳了下去。
“臥槽啊啊啊啊你也不需要這樣go啊啊啊!”
他負重帶人依舊輕松落地,倒是林憐嚇得夠嗆。
“刺激嗎?”
“壞貓!”
“喵嗚?”
“不準賣萌!”
第113章 趣事OvO
^
這次拆遷工作的進程出乎意料的快。
拆遷最多的就是各種各樣的拉扯,拆遷戶覺得自己虧了,工作人員覺得對方無理取鬧。
但在親眼目睹火拼這樣的大場面后,拆遷小組的工作人員變得和藹可親,林家村的人乖乖配合工作。
在陸梟帶的人見證下,雙方都顯得格外有素質講文明。
工作進行得有條不紊,林憐該簽字就簽,該幫忙就幫。
對村里一些固執的老人,林禮峰勸不下來,就求助她來幫忙。
如果道理講不通,她就帶人去看看陸梟打野豬的英姿。
小金在天空飛翔,發現野豬后就告訴陸梟。
其實正常來說,狩獵隊對付山上的野豬都用冷兵器居多。
因為野豬擅長藏匿,速度又快,一般人的槍法跟不上。
但這問題在陸梟身上不存在,一旦發現獵物,他不會浪費一顆子彈。
精確的收割,如同死神降臨。
林憐看得臉紅心跳,圍觀的村民看得瑟瑟發抖。
看著棕發綠眼的男人輕松提著成年野豬下山來,五堂叔豎起大拇指,“你這男人真不錯。”
提野豬跟提大米一樣,這力氣也太可怕了。
瞧陸梟那利落綁豬的模樣,五堂叔都犯迷糊了。
“憐崽,你這男人真是富二代嗎?咋他綁豬的手法這么利索?”
林憐:“他外公是西伯利亞的獵人。”
五堂叔:“E國人啊,他們那里是不是每家都養熊?”
林憐:“不是啦,雖然他是有養熊和老虎,但這只是個例。”
“果然老大哥家的就是不一樣!”
五堂叔一拍大腿,轉身就去傳謠了。
“你們曉不曉得撒,憐崽這個男人不一般哦……”
林憐:“……”
完辣,毛子的刻板印象又增加了。
總算忙完了后,林憐回到老房,徹底癱成了狗餅。
陸梟抱起她,開始給電池用盡的小狗洗漱。
林憐早就習慣了他的照顧,至于家里狗子們詫異的眼神,她決定無視。
哼哼哼,身為老大,就該享受主人無微不至的關懷。
老房子沒有空調也沒有暖氣,面對冬天的濕冷只能靠厚厚的被子和電熱毯。
陸梟在老房轉了一圈,不知道從哪翻出一個老式火爐。
林
憐撓了撓頭:“我不怎么會用這個。”
太子爺找到燒火鉗,冷靜地說道:“我會。”
林憐:“……?”
陸梟說會用就真的會用,林憐披著絨毯跟在他身后,看他熟練地劈柴點火。
如此珍貴的畫面,她毫不猶豫地掏出手機,這必須錄下來啊!
柴火噼啪啪啦燒的聲音響起,她打了個哈欠,昏昏欲睡。
實在太累了,林憐很快就進入夢鄉,被陸梟抱進了臥室。
“嗚嗚嗚——”
她半夢半醒,“怎么了?”
陸梟下了床,給她掖好被子:“你睡吧,我去遛狗。”
林憐迷迷糊糊地說道:“好。”
陸梟走出去,大青就蹲在門口,圍著他轉了轉。
“她在睡覺。”
大青歪了歪頭,似乎是聽懂了,跟了上來。
陸梟打開大門,狗群浩浩蕩蕩地出門巡邏。
早上六點,寒露深重。
他維持不遠不近的距離,跟著狗群走,發現狗群的行動是有軌跡的。
大青走到一家門口,嗷嗚一聲。
一只大黃沖出來,瘋狂搖尾巴,左顧右盼,似乎在期待什么。
“汪汪汪汪!!!”
這聲音太洪亮,把主人家都叫醒了。
一個老人走出來,嗓門超大地說道:“憐娃子,莫喂大黃哈,它昨天吃了一堆肉,你咋勒么早起來遛狗,難道我們村又出了啥子事?”
陸梟走過來,和對方對視。
老人像看到山野里的老虎走過來,瞬間閉嘴。
陸梟面無表情地說道:“抱歉,打擾了。”
“沒事沒事哈哈哈……”
陸梟看了眼對方的手指,掏出一根煙遞過去。
老人接過煙,一臉懵逼。
啥、啥情況咧?
“她經常來嗎?”
棕發綠眼的男人冷漠地問道,聽起來像在審訊。
“對,”老人下意識說了實話,“我們家這樹適合看熱鬧,憐娃子最愛爬上去聽八卦,跟個猴一樣靈活。”
陸梟看了眼那棵樹,嗯,是很高。
他又掏了根煙遞過去。
老人這下總算明白了,合著是來聽女朋友童年趣事的啊。
他聞了聞這煙,哎呀,是好煙,那他得多說點。
“別看憐娃子長得文文靜靜,其實可記仇了,我們隔壁山有一群強盜猴,天天搶過路的人。”
“有一次搶到了憐娃子頭上,把她的娃娃搶了,大爺都說給她再買一個,但憐娃子不愿意,硬是守著那條路等那只猴子出現,狠狠揍了那猴子一頓,把自己的娃娃搶回來了。”
陸梟抿了抿唇,看起來更嚴肅了。
他把煙盒遞給老人,“還有其他的嗎?”
老人一看煙盒,嚯,是外文煙啊!
他喜笑顏開,繼續講林憐的趣(糗)事。
“哎,以前我們隔壁的老大爺在溪邊和外面的婆娘甩舌頭,被釣魚的憐娃子看到了,那老不羞不承認,說憐娃子撒謊。”
“她就不服氣了,硬是在樹上蹲了那個老不羞一個月,等他又出來偷情的時候,她就在樹上敲鑼鼓,村里人都出來看熱鬧,抓了個正著。”
陸梟壓住笑意,原來釣魚吃瓜這個技能是從小就有的啊。
等聽完老人這邊的趣事后,陸梟來了興致,很有耐心地觀察狗群的去處。
村里老人多,一般都起得早,遇上后聊幾句,都很樂意給這位矜貴的姑爺講講趣事。
往回走的時候,浩浩蕩蕩的狗群撞到一個穿著夾克的年輕男人。
對方毫不猶豫轉頭就走,大青和小白嗷嗚一聲,一邊一口,咬住對方的褲腳。
“啊啊啊別咬,小姑姑,快收收你的狗,我就帶了一條褲子回家!”
結果轉頭一看,發現狗群后跟著的是一個棕發綠眼的高大男人。
年輕男人嘶了一聲,小心翼翼地說道:“小姑爺?”
最近陸梟跟著林憐在五堂叔家蹭飯,對這個人有印象,是五堂叔的孫子。
年輕男人被他的眼神掃過,瞬間立正:“我叫林智章,林禮峰的兒子。”
陸梟:“哦,你好。”
林智章見過對方槍打富二代和野豬的場面,敬畏感十足地讓開路。
“哈哈哈,您先請。”
陸梟看了眼大青和小白:“回來。”
大青和小白遺憾地磨了磨牙,聽話地回來了。
林智章看著自己又變毛邊的牛仔褲,欲哭無淚。
等兇神惡煞的小姑爺離開,他掏出手機,在群里發言。
【我錯了,我再也不早起拍鳥了。】
【爪子嘛,你腳滑掉進山溝溝了?需要我們去撈你嗎?】
【剛剛遇到小姑爺了,那么高那么壯,那綠眼睛還會發光,我以為遇到了什么山里的妖怪勒,嚇死我了。】
【哈哈哈,我記得你回來之前大言不慚說要找小姑姑的男人復仇啊。】
【啥?林智障你這么勇的嗎?】
【豎起耳朵,為啥復仇?】
【我曉得,小姑姑以前騙我哥吃狗屎,我哥斗不過小姑姑,想找小姑姑的男人報仇。】
【啊????】
【臥槽林智障你真的吃過狗屎啊!】
【沒有!沒有!我吃的是小姑姑用巧克力球做的狗屎!】
【傳出去,林智章吃屎啦!】
【我!沒!有!吃!】
***
林家。
陸梟回來后,看見林憐坐在床上,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他想起她那些趣事,唇角上揚。
“我回來了。”
他脫掉外套,換上睡衣,走過去揉揉她的頭。
“……你好像很開心?”
林憐迷迷糊糊地問道。
大早上遛狗是什么值得高興的事情嗎?
陸梟笑著說道:“嗯,很開心。”
聽到這話,林憐心里只有佩服。
她打了個哈欠,等他回到被窩,感受到他暖烘烘的身體,她的安全感回來了。
又睡了個回籠覺,林憐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充電成功,精神滿滿!
她活動了一下身體,在院子里發現了陸梟。
他在看什么?
林憐湊過去,發現是小金在和小白對峙。
“怎么啦?”
陸梟解釋:“小白偷吃了小金的肉。”
小金:“嗷嗚嗷嗚啊啊啊!!”
聽起來就罵得很臟。
林憐扶額:“小白,昨天你吃得夠多了,干嘛要搶小金的肉。”
小白心虛地嗷嗚了一聲。
小金更委屈了,氣得發出狗叫。
小白不服氣地嗷嗚回去。
一只金雕和一只狗吵起來,林憐真的長見識了。
“嗷嗷嗷!”
感覺丟狗臉的大青沖過來,施展了每天揍弟弟的英姿。
小白被咬得嗷嗷叫。
小金看得翅膀舒展,它叼起陸梟補償的肉,飛到了大青旁邊。
“嗷嗚嗷嗚!”
大青:“嗷?”
小金把肉推過去:“嗷!”
林憐聽得半懂:“小金是在感謝大青嗎?”
陸梟:“對,感激它揍小白。”
看著一狗一雕和諧共處,林憐給予了充分肯定,又去切了牛肉獎勵。
嗯,沒有小白的份。
“中午去五堂叔家吃壩壩宴,讓狩獵隊的人一起去。”
“壩壩宴?”
“我們這邊的宴席,就在壩子上辦的露天酒席 ,我還挺喜歡吃的。”
陸梟想起這幾天吃的菜:“辣嗎?”
老房子只有土灶,林憐嫌麻煩,他們最近都是去五堂叔家蹭飯吃。
他家從三歲小孩到七十老人,個頂個的愛吃辣。
偏偏陸梟偶像包袱重,死也不肯承認自己吃辣水平差。
林憐同情地說道:“你可以吃燒白。”
這是這幾天太子爺最常吃的肉菜,因為就它不辣。
其他的菜,哪怕是炒豌豆尖,他都看見了辣椒。
陸梟幽幽地說道:“再吃下去,我真的見豬就想殺了。”
林憐很想笑:“要不我去幫廚,偷偷給你加餐。”
陸梟:“不用了,大不了我吃番茄炒雞蛋。”
等到了壩壩宴上,他看著番茄炒雞蛋里的辣椒,匪夷所思地問道:“為什么這里面都有辣椒?”
林憐:“提味的。”
陸梟:“放辣椒能提什么味?”
林憐:“鮮味啊。”
陸梟安靜地看著她,眼神里都是“你在說什么胡話”。
顯然辣黨和吃不了辣黨之間的味覺差異實在太大。
林憐瞧陸貓貓只能吃米飯的可憐模樣,決定去后廚給他做點能吃的菜。
“小姑姑,你怎么來了?”
林憐的輩分高,村里好多中年人都算她晚輩。
“我胃不舒服,做點清淡的。”
嗯,要給貓貓留點面子。
她快速炒了個芹菜炒肉,端出去的時候,陸梟已經干掉兩碗米飯了。
林禮峰坐在一邊,跟陸梟聊天,夸他胃口好,“咋不來點辣子雞,這可是我侄子的拿手絕活!”
陸梟:“……”
看著全是辣椒找不到雞的菜,他面無表情地繼續啃米飯。
林憐正好端著肉過來,笑著岔開話題,“來吧,嘗嘗我的手藝。”
林禮峰看到她過來,一拍大腿,“妹,你聽說陳家的事情了嗎?”
林憐好奇:“什么事情?”
林禮峰:“那個陳茂被他爸撈出來了,剛出來就騎著摩托車通宵炸什么街,就那么巧,昨晚大霧,他回來的時候直接撞飛了舒紫蕓!!!”
林憐挑眉,看了眼努力干飯的貓貓。
“然后呢?”
林禮峰嘖嘖稱奇:“舒紫蕓重傷昏迷,他從摩托上摔了下來,兩個人都被送去了醫院。”
“這都不是重點,”他齜了齜牙,笑得幸災樂禍,“更倒霉的是后面呢。”
林憐:“嗯?”
林禮峰神神秘秘,但聲量明顯變大。
“聽說啊,陳鴻波看了陳茂的檢查報告,發瘋說陳茂不是他的兒子,陳家老太爺氣得中風,現在陳家一團亂。”
林憐挑了挑眉,哇,這波真的絕妙。
舒紫蕓昏迷,沒辦法解釋陳茂的生父是誰。
最疼陳鴻濤的陳老太爺以為陳茂是舒紫蕓和外面的男人生的,氣得中風。
唯一清醒的陳鴻波就算通過DNA檢測發現陳茂是侄子,以他睚眥必報的性格,只會往死里整舒紫蕓和陳茂。
旁邊豎起耳朵的人吃到這么一個大瓜,紛紛議論起來。
“陳鴻波咋發現的,檢查報告難道還能做什么DNA檢測嗎?”
林憐知道為什么。
——因為血型。
林憐會發現陳茂的身世不對勁,就是發現舒紫蕓和陳家的家庭醫生交往甚密。
以舒紫蕓無利不起早的性格,這個醫生必須有用,才可能被她看上。
順著這條線查下去,她發現陳鴻波和舒紫蕓都是A型血,而陳茂沒有被篡改的體檢報告是B型血。
兩個A型血可生不出B型血的孩子呢。
林禮峰小聲說道:“憐娃子,運氣都站在你這邊,現在陳家肯定不會替陳茂報復你了。”
運氣嗎?
林憐笑了笑,“是啊,多虧我給貓貓神上供,才有這樣的好運氣。”
林禮峰:“什么神,這么靈驗?”
林憐:“嘿嘿,不告訴你。”
她和陸梟對視,朝他緩慢地眨了眨眼。
畢竟,這是她一個人的神。
第114章 她沒有錯OvO
^
有了愛心加餐后,陸梟開啟正常干飯模式。
林憐瞧他吃那么香,心里滿是自豪。
哼哼哼,這只貓已經離不開她了!
她本來就嗜辣,目標直指美味辣子雞。
油炸的雞丁外酥里嫩,香辣可口,連里面的辣椒她都吃了不少。
啊,就是這個味道!
“這辣椒真香啊。”
林禮峰:“那肯定,其他地方可吃不到這種香氣的辣椒。”
等吃飽喝足后,林憐正準備帶著陸梟離開。
林智章提了兩袋東西過來,“小姑姑,給你的。”
滿滿的兩大包,里面放著干辣椒和臘腸、臘肉。
林憐笑瞇瞇地說道:“辛苦啦~”
她看了眼林智章,“小章你不冷嗎,大冬天只穿個夾克?”
林智章可是專門翻出自己最潮的穿搭,就是為了在拆遷的時候留下自己的帥氣模樣,指不定就能當上最帥拆遷戶了。
“不冷不——啊切!”
林憐用憐愛智障兒童的眼神看他:“大侄子,多穿點,萬一你燒傻了,那拆遷再多錢都享受不到。”
林智章被這么一說,也覺得自己挺智障的,抖抖索索地回去穿外套了。
陸梟提起兩個袋子,“回去嗎?”
林憐:“你先回去,瑩瑩姐回來了,我去找她說點事。”
陸梟抿了抿唇,知道她要去秦家。
林憐看他的表情,知道他在擔心什么,心里一暖。
“放心,我問了瑩瑩姐,秦正不在家。”
陸梟:“我陪你去。”
林憐:“不用啦,你在家等我,我馬上回來。”
陸梟壓抑住自己心里的情緒,沒有勉強她。
等回家把東西一放,他迅速來到秦家。
嗯,他只是想在附近散散步。
雖然是冬天,村里的樹木依舊長得茂盛。
他抬起頭,看見秦家后院的樹枝延展出來。
一股憤怒和恐懼的味道突然出現,伴隨著說話者的情緒越來越濃郁。
“——就這么巧,陳茂和舒紫蕓得罪了她,現在一個身世不明,一個昏迷不醒,你信這不是林憐做的?”
秦正的聲音響起。
秦彪看著自己的父親,無奈地問道:“爸,所以呢,你要讓我去質問憐崽嗎?就為了兩個外人?”
秦正頹廢地說道:“這不是外不外人的問題……是林憐這樣下去,遲早會完……”
“不是她做的。”
一道男聲落下。
秦正抬起頭,棕發綠眼的男人走了過來,冰冷地注視著他。
秦正知道這是林憐的男朋友,深吸一口氣,堅定地說道:“你這樣包庇林憐,是在害她。”
陸梟嗤笑一聲:“因為是我做的。”
他撩起眼皮,看向不知所措的秦彪,神態滿是居高臨下的輕蔑。
“我和林憐,誰更可能做這種事情,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嗎?”
秦彪舔了舔唇,頂著太子爺的目光不得不說實話。
“當然是您。”
他這時候才意識到,陸梟之前對他們的態度有多溫和了。
現在面對對方冷漠的目光,秦彪突然懂了,如果沒有林憐,他們這群人在這位太子爺眼里,和山上的野豬沒有半點區別。
陸梟看向秦正,打量這位在村里人眼里正直到迂腐的“秦叔”。
“開槍的是我,踐踏規則的是我,你卻把一切罪名都推到林憐身上,啊,我懂了,因為欺善怕惡吧?”
他話語中的惡意太明顯,秦正這輩子第一次被這樣評價,氣到不行。
“你知道林憐的父親是誰嗎,你知道林義誠害了仁賢叔嫂一輩子嗎!”
他指著陸梟,憤怒地說道:“你不怕她成為第二個林義誠嗎!?”
“——哈!”
陸梟笑著鼓掌,“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啊。”
“你口口聲聲都把林憐爺爺奶奶去世的原因歸咎在林憐身上,但歸根結底,罪人不是林義誠嗎?”
他真誠地問道 :“你這么恨,那你當年肯定狠狠報復了林義誠,最差也給了這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一拳吧?”
秦正抿了抿唇,“我罵過,但沒有用。”
謊言的味道讓陸梟笑出聲來。
“噗,你居然什么都沒有做。”
秦正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向他,不明白他怎么知道的。
陸梟扯了扯唇角:“我之前問了林村長,得到了一個有趣的消息。”
“在林義誠的那個親爹死之前,你和林義誠是好朋友。”
秦彪不敢置信地張大嘴,震驚地看向秦正。
發現他的父親臉色鐵青,卻沒有反駁。
不、不會吧?
他爸和林義誠居然是朋友!?
迎著陸梟嘲諷的眼神,秦正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是,我們小時候關系不錯,所以我才會被他騙,讓仁賢叔收養了個禍害,我承認,這是我的錯。”
他迫不及待地說道:“所以我才對林憐那么嚴格,我不能讓這種事第二次發生。”
聽著他的話,陸梟眼中的惡意越發明顯。
“你真的不知道林義誠的真面目?”
秦正提高聲音:“當然了!如果我知道他如此不孝,我絕不會讓仁賢叔收養他這個白眼狼!”
陸梟笑得格外燦爛,“哇,可我聽說了一件事,林義誠的親爹只要喝了酒,就會打他的母親。”
“你那位好兄弟,在自己的生母被打的時候,他在哪里呢?”
秦正被他的咄咄逼人搞得后退一步,他語無倫次地說道:“他那時候還是個孩子,他很害怕,所以躲了起來。”
“哦,每次都躲了起來啊。”
陸梟想起自己找那些老人問話的時候,無意中得知的事情。
“林義誠那個爹很重視他,一直在村里人面前炫耀自己兒子必成大器,他對林義誠百依百順,從沒打過他。”
“那這樣受寵的林義誠,有沒有阻止自己的生母被打呢?”
陸梟看著眼前雙鬢染霜的男人,殘酷地說道:“沒有,一次都沒有。”
秦叔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
他真的不知道嗎?
——不,他知道。
那時候他年輕氣盛,林義誠說他真可憐,要靠著仁賢叔的庇護才能活。
他出于可憐的自尊心,不想被仁賢叔收養,于是就自以為是地讓他們收養林義誠。
但當仁賢叔真的收養林義誠后,他才后知后覺地想起了一件事。
有一次他去找林義誠玩,站在門口,隱隱約約聽到了女人的慘叫。
“阿姨沒事吧?”
林義誠無所謂地說道:“她就那樣子,打不死的。”
那種對待母親像對待一個工具的態度,讓他覺得膽寒。
所以,他明明知道的啊。
知道林義誠骨子里就和他那個爹一樣,是個徹頭徹尾的惡鬼。
秦正捂住眼睛,懊惱和痛苦淹沒了他。
可他為什么沒告訴仁賢叔呢?
——因為林義誠跪下來求他。
“秦正哥,我跟你不一樣,如果沒有人收養我,我真的會死的,求你了,幫幫我吧!”
于是他什么都沒有說,于是他眼睜睜看著一切發生。
苦澀的滋味圍繞在秦正身邊,陸梟絲毫沒有同情。
他只覺得作嘔。
多么諷刺。
“一個是懦弱的被寵壞的巨嬰,對被毆打的生母視若無睹的人。”
“一個是年幼時為了保護母親,向施暴的生父揮刀的反抗者。”
他看著搖曳的樹葉,光點打在地上。
“你為了減輕自己的負罪感,把林憐反抗的勇氣污蔑成她的原罪。”
“把自己的錯誤轉嫁到一個孩子身上,哈,真夠惡心的。”
“你說得對,”秦正啞聲說道,“我該怪的是我自己。”
為什么當年的自己沒有勇敢一點?
為什么要當一個懦弱的旁觀者?
為什么要為了可笑的自尊心傷害自己重要的人?
從頭到尾,毀了林家的罪魁禍首,是他自己啊。
秦正跌跌撞撞離開,嘴里念叨什么。
“是我的錯……我罪該萬死……”
秦彪人都傻了,但看到自己父親的模樣,他到底于心不忍。
他抹了把臉,對陸梟說道:“我……對不起憐崽。”
陸梟嗤笑,沒有說什么,看對方擔憂地跟了上去。
反正他在意的又不是這些垃圾。
他抬頭看著樹葉婆娑,有雨滴落在他臉上。
“不下來?”
樹上傳來抽泣。
“嗚……我哭得好丑……”
“能有多丑?”
林憐正在努力擦臉呢,就看到穿得人模狗樣的太子爺踩著樹干上來了。
她憋了口氣,“貓不是不會爬樹嗎?”
陸梟:“可我是老虎,喵嗚。”
他還喵嗚上了。
林憐被他搞得又哭又笑,干脆埋進他的胸膛,使勁擦臉。
“壞貓。”
讓她感動得要死的壞貓。
他撫摸她的頭,溫柔地說道:“你從來沒有錯,錯的是他們。”
這是第一次,有人對她這么說。
“我……沒有……錯。”
“你沒有錯。”
在一次次的重復里,她終于能完整說了出來。
“我沒有錯。”
沉重的枷鎖徹底斬斷,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完全顧不上什么表情管理,就像要把這么多年的委屈全都哭出來。
他什么都沒有說,只是抱住自己的可憐小狗,輕拍她的背,以免她哭得喘不上氣。
等小狗噴泉終于停下來,她的聲音已經發啞。
她環住他的脖子,“我們去看爺爺奶奶吧。”
她很想很想,給爺爺奶奶介紹身邊的人。
爺爺奶奶沒有葬在林家村,他們很早就選好了墓園的位置。
“爺爺說不想讓自己的墓占了茶樹的位置,燒成灰最方便。”
林憐站在墓前,聲音沙啞,語氣卻很輕松。
“奶奶走之前,埋怨爺爺選的碑不好看,所以我給她加了最喜歡的山茶花樣式。”
陸梟耐心地聽她絮絮叨叨。
林憐牽起他的手,“奶奶,我找到想要保護的人了。”
陸梟回握她的手,鄭重地說道:“我會保護好她的。”
太陽從厚厚的云層照下來,照亮了未來的路。
“陸梟,出太陽了誒。”
她抬起頭,眼角的淚痕還沒有干,對他露出笑容。
“我們回去吧。”
他握緊她的手,看她的眼神比陽光更溫暖。
“好,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