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大結(jié)局(下)
不多時,喬知禮和程淑怡來了。
他們并未進(jìn)門,喬知禮噗通一聲跪在了院子里。
程淑怡跟著他一同跪下。
喬知禮揚聲道:“不孝子特來拜見母親。”
屋里,尉遲蘊聽到兒子的聲音,立即站起身來,她失了冷靜,快步朝著門外走去。看著跪在雪中的兒子,眼淚一下子涌了上來。
這些年她雖然很少見到兒子,可是母子連心,看著眼前的這一張臉,她知道這就是她的兒子。
“誰讓你跪下的,你腿本就不好,還不快起來。”
喬知禮的眼淚也流了下來:“兒子本沒臉見母親,但得知母親來了京城,又想見母親一面,所以冒昧前來,還望母親不要生氣。”
尉遲蘊上前攙扶兒子,哽咽道:“快起來,你要心疼死娘嗎?”
喬知禮沒動,結(jié)結(jié)實實跪著。
喬棣棠上前去攙扶程淑怡:“嫂嫂,快扶大哥起來吧,雪地里太冷了,大哥的腿受不住的。”
程淑怡終究還是心疼自己的丈夫,她站起身來,和尉遲蘊一同將喬知禮扶了起來。
顧閑庭:“外面冷,大家進(jìn)去說吧。”
喬棣棠:“對,進(jìn)去說話,青兒,重新上茶,拿一條毯子,屋里再添一個火盆。”
青兒:“奴婢這就去。”
不多時,青兒回來了,她將火盆放在了喬知禮面前,又遞給程淑怡一條毯子。
程淑怡將毯子蓋在了喬知禮腿上。
喬棣棠看著屋里的氛圍,給顧閑庭使了個顏色,顧閑庭會意。她又跟程淑怡使了個眼色,程淑怡點了點頭。
很快,屋里只剩下尉遲蘊和喬知禮二人。
尉遲蘊:“你的事我都聽你妹妹說了。”
喬知禮垂眸,不敢看母親的眼睛:“是兒子的錯,讓母親擔(dān)憂了。”
尉遲蘊輕嘆一聲:“我身為母親也有不對之處。當(dāng)年你那般決絕地拒絕了我,我便以為你和你父親一樣涼薄,就沒再想過你。”
喬知禮抬眸:“母親別這樣說,棣棠和我說過,您在寺中為兒子祈福,還悄悄來京城看過兒子。”
尉遲蘊頓了頓,道:“你是我的兒子,即便你再不想跟著我,我也想看看你這些年過得好不好。但我對你的關(guān)心還是太少了。”
喬知禮:“兒子當(dāng)年傷透了母親的心,母親還能記掛兒子,兒子已然知足。您沒有錯,也不必自責(zé)。”
尉遲蘊:“以后若是你想見我了,不必再偷偷來,光明正大地來。我從未真的怨過你。”
喬知禮眼眶又紅了:“嗯。”
母子倆哭了一場,情緒漸漸緩和下來。
尉遲蘊:“我瞧著你媳婦兒不錯,是個溫婉懂事的。”
喬知禮:“她是個好姑娘。”
尉遲蘊:“你好好待她,切不可傷了她的心。”
喬知禮:“兒子明白。”
或許是受到了喬知禮和尉遲蘊的影響,從齊家離開后,顧閑庭本打算回侍郎府,他掉轉(zhuǎn)馬頭去了武昌侯府。
見兒子冒著雪回來,武昌侯問:“你今日怎么突然回來了,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顧閑庭:“不曾,兒子聽說父親母親回來了,特意來看看。”
武昌侯笑著說:“你還算有心,如今快成親了,也知道盡孝了。”
姜夫人:“說的什么話,兒子一向有心。”
武昌侯:“對了,你大哥二哥不日將回京。我和你娘想著趁著人都在,不如將你的婚事辦了吧。”
顧閑庭自然想早辦婚事,但阿棠那邊他還沒問過。
“此事還沒和齊家商量。”
姜夫人:“我已經(jīng)和尉遲夫人商議過了,她同意了。”
顧閑庭心里一喜。
姜夫人:“對了,你還不知道吧,尉遲夫人今日和我們一同回京,你得空去拜見一下長輩。”
顧閑庭:“兒子方才已經(jīng)去過了。”
武昌侯臉上的笑容一凝。
“你小子有了媳婦兒忘了娘!知道討好未來岳母,卻不知道來見見你爹娘。不孝子!”
姜夫人見丈夫要跟兒子吵起來,連忙勸道:“兒子這不是來見你了么,你還有什么不滿的?你這人還真是難伺候,先見誰不一樣,非得讓兒子放下差事先來見你才行是吧?”
武昌侯:“我不是那個意思。”
姜夫人:“我看你就是這個意思。”
武昌侯:“夫人怎么老是誤解我的意思。”
姜夫人:“是我誤解還是猜對了你的心思,你自己心里清楚。”
武昌侯一個武將,真是有理說不清,索性不說了。他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喝茶的兒子,兒子的臉上竟然還帶著笑意,真是越看越不順眼。
他將心中的氣發(fā)泄到兒子身上:“快滾吧,別在這里礙眼。”
顧閑庭立即站起身來:“兒子告辭。”
看著兒子干脆離開的背影,武昌侯又想罵兒子了。
姜夫人覺得這人越老越難伺候,懶得搭理他,回里屋去了。
武昌侯見屋里的人都走了,自己坐了一會兒,因為太冷也去里屋了。
顧閑庭和喬棣棠的親事本是定在了正月,可在過年后,北慕帝的身子越來越差了。在這樣的情況下,兩家不可能辦親事。
三個月后,北慕帝的身體越來越差,只能去行宮養(yǎng)著了。
國不可一日無君,去行宮前,北慕帝將皇位傳給了太子。
至此,新皇登基,改了新的年號,嘉元。
新皇登基后,天下大赦,同時封賞了一部分人,其中就有齊家。
當(dāng)初喬棣棠將齊家的家產(chǎn)全都拿出來幫助誠王對付太子,這些錢財對誠王有極大的幫助。太上皇在位時誠王不好封賞,如今誠王登基,自然要封賞。
喬棣棠作為齊家的家主,這一份封賞本應(yīng)該給她,但她一直感念齊銘遠(yuǎn)對她和母親的幫助,也從未想過獨吞齊家家產(chǎn),齊家的生意早晚要給齊長卿,因此,這一份封賞落在了齊長卿的身上。
齊長卿被封為善恩伯。
齊長卿也是爭氣,在今年的科舉考試中中了秀才,齊家算得上是喜事連連。
嘉元元年,五月初,百花盛開,許是不理朝事,在行宮將養(yǎng)了數(shù)月的太上皇身體漸漸好了些,沉寂許久的京城也重新熱鬧起來。
最熱鬧的地方當(dāng)屬武昌侯府。
武昌侯府的大公子和二公子早已成親多年,孩子都快十歲了。時隔多年,武昌侯府再次有了喜事。
一大早,顧閑庭就去了善恩伯府迎親。
喬家的人也都過來了。
喬知仁堵在門口不讓顧閑庭等人進(jìn)去,好好將他們?yōu)殡y了一番。
顧閑庭文武兼?zhèn)洌乳e人不是對手,他身邊的朋友既有文官也有武將,各個都能打,因此沒過多久他便順利進(jìn)入了齊家。
喬棣棠聽著外面熱熱鬧鬧的聲音,臉上露出來淺淺的笑意。
龔雨濛小聲問:“喬姐姐,你今日就要出嫁了,你難道不難過嗎?”
喬棣棠:“為何要難過?”
龔雨濛:“因為你要離開家了啊,我姐姐們成親的時候都哭了,我看她們哭,我也覺得好傷心,感覺姐姐嫁給別人后就是別人家的人了,和我不是一家人。”
喬棣棠:“怎么會呢?她們生來是你的姐姐,以后也會一直是。我今日出嫁只是和世子另外組成了一個小家,但我姓喬,這一點永遠(yuǎn)都不會變。我的母親依舊是我母親,哥哥依舊是我的哥哥,弟弟也是弟弟。我只是多了一個親人。”
龔雨濛琢磨了一下,道:“姐姐說得有道理啊。”
喬棣棠:“我從小就跟在父親身邊學(xué)習(xí)做生意,跟著他走南闖北。后來父親去世后,我自己也會和家中的管事一起出去做生意。如今我還是齊家的家主,以后成親后還會繼續(xù)打理齊家的生意。我只是換了地方吃飯睡覺罷了,對我來說沒什么區(qū)別。”
龔雨濛:“姐姐的想法好奇特。”
喬棣棠笑了笑,道:“再說了,我今日要嫁給喜歡的人了,當(dāng)然很開心啊。”
這時,尉遲蘊走了過來,聽到女兒的話,道:“以后好好和世子過日子,若是不開心了也不要憋著,喬家和齊家都是你的后盾。”
當(dāng)初她和泰平伯感情破裂后選擇了和離,那時父親去世,她沒有任何后盾,但她依舊選擇了和離。她希望女兒若是將來面對同樣的處境也不要委屈了自己。
喬棣棠看了一眼母親身后的兄長和弟弟,笑著說:“女兒記住了。”
外面的聲音越來越大,結(jié)親的隊伍進(jìn)來了。
喬棣棠蓋上了紅蓋頭。
離開恩善伯府時,喬知禮彎下身,準(zhǔn)備背喬棣棠上轎子。
想到大哥的腿疾,喬棣棠有些猶豫。
喬知仁也想到了這一點,上前道:“大哥,我來吧。”
齊長卿也走上前來:“大哥,二哥,還是我來吧。”
喬知禮堅持道:“不用,我可以的。棣棠,上來吧,兄長背你出嫁。”
看著面前的三位兄弟,喬棣棠猶豫了一下,趴在了喬知禮背上。
喬知禮走得很慢,但走得很穩(wěn),一步一步,朝著花轎走去。
“以前兄長沒能護(hù)住你,以后定會護(hù)著你的,你若受了委屈就跟兄長說。”
喬棣棠:“以前兄長也護(hù)著我了,我都知道的。”
喬知禮:“以后跟世子好好過日子。”
喬棣棠:“嗯。”
喬棣棠上了花轎,一路吹吹打打,花轎朝著武昌侯府走去。
路上,顧閑庭時不時看一眼花轎。
等到了武昌侯府門口時,顧閑庭朝著喬棣棠伸出了手。
喬棣棠將手放在了顧閑庭的手中。
顧閑庭牢牢握住了喬棣棠的手,二人攜手朝著武昌侯府走去。
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樣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兩個人都將一同面對。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