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領(lǐng)導(dǎo)的表揚
居然有特務(wù)
臺上祝高遠還在激情地演講著,臺下左側(cè)蘇青漓對蔣有亮使了個眼色。
蔣有亮收到指示點頭,然后拿起另一個話筒走上臺用比祝高遠更高的聲音開口道:“感謝祝同志的演講,接下來由我們宣傳部給大家?guī)韼讉小品故事請大家欣賞, 第一個小品是《第一位女拖拉機手》,由我們宣傳同志王艷梅同志表演。”
蔣有亮說完便面帶笑容地拉著祝高遠就往臺下走,祝高遠比蔣有亮瘦弱多了,而且突發(fā)情況下沒有準備,就被他有力地拉了下去。
一旁的王艷梅搶過祝高遠的話筒就走了上去,他們午睡醒來后都換了衣服,身上穿的是機械廠工人穿的制服藏青色套裝。
祝高遠看話筒被搶走了,自己還被拉下了臺頓時臉色變得難看極了,甩開蔣有亮的手就要重新走上臺,他的演講還沒講完呢。
站在一旁的蘇青漓拉住了他的手讓他動彈不得,阻止他重新上去。
祝高遠想故技重施甩手掙脫來,哪知道完全掙脫不開,想不到這個女同志手勁那么大,只能無能地瞪著蘇青漓:“蘇同志,你們這是怎么回事?還有沒有點集體精神?”居然把他毫不留情面地拖下來。
蘇青漓眼神平淡地回視著他:“我們只是在按要求完成宣傳任務(wù)。”
“我不是在宣傳嗎?”祝高遠質(zhì)問道:“你們這是在帶頭搞集體主義?文件上說的是由你們協(xié)助我們市委宣傳部,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由你做主,不要以為發(fā)表過幾篇文章就很得意,等著,等回去我會把你這種行為寫在報告上反映上去的!
話語里帶著明晃晃的恐嚇,膽小的一些早就已經(jīng)被嚇破膽了,畢竟這一堆堆罪名下來人至少得脫層皮。
旁邊的蔣有亮和張華強聽了臉上帶著害怕和退意,畢竟他們今天算是違反了宣傳部的命令而自己做主,追究下來也是有過錯的。
祝高遠看到他們害怕的神情臉上又恢復(fù)了那種傲慢:“識相一點,你們現(xiàn)在就給我道歉,然后讓臺上你們的同志給我滾下來!
蘇青漓沒有被他嚇到,看著他眼神平靜卻話語堅定:“祝同志你回去想怎么打報告就怎么打報告,但是今天這個宣傳任務(wù)我們必須完成!
“你!弊8哌h指著蘇青漓,他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居然油鹽不進,頓時氣急道:“好好,你給我等著,到時你不要后悔!
“怎么讓人后悔?”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
蘇青漓幾人聽到聲音轉(zhuǎn)頭看去,就看到兩個陌生的中年男人向他們走來。
而一旁的祝高遠看到這兩人聲音都提高了不少,“市長,副主任你們怎么過來了?”
話語帶著殷切,用力掙脫蘇青漓的手恭維地走了上去。
葛市長臉上看不出神色地看著祝高遠:“祝同志剛剛的演講很好啊!
祝高遠聽到市長的夸獎聲,臉上一喜,嘴上謙虛道:“沒有沒有,還有改進的地方!钡樕系难笱蟮靡庠趺匆膊夭涣。
旁邊任副主任看著他這個樣子心里只想罵一聲蠢貨。
“還要怎么改進?”葛市長話音一變,“我看再改進就變成了你的個人舞臺展示了,祝同志你還知不知道今天的宣傳任務(wù)是什么?”
祝高遠原本還在洋洋得意,心里懊惱蘇青漓他們居然阻止了自己的演講讓他沒完美進行下去,沒聽到市長都在夸獎他嗎,他本來可以做得更好的,心想等著回去一定好好把他們記一筆。
哪知道臉上的那份得意還沒維持一分鐘,葛市長的話就重重地砸了下來。
祝高遠聽了這話頓時臉上神色蒼白,再看葛市長的臉色顯然剛剛不是在夸獎他,而他還很沒有眼色地順桿就爬,再看旁邊的任副主任正一臉怒火地看著他,他心里突地沉沉下墜不安起來。
旁邊的張華強和蔣有亮在聽到祝高遠叫出市長副主任時臉上都帶著訝異,他們沒有見過市長和市宣傳部的副主任,沒有想到市長他們居然會下鄉(xiāng)視察他們的活動。
而在聽到第一句市長對祝高遠夸獎的話,心里更是一跳,看這樣子市長好像對剛剛祝高遠的演講很看好啊,那他們剛剛把祝高*遠拉下來豈不是做了一件蠢事,心里頓時又后悔又害怕。
然而這種害怕還沒持續(xù)一秒又突然聽到市長對祝高遠嚴厲地質(zhì)問,頓時心又落了下來,他們就說這祝高遠的演講有眼的人都能看出來和宣傳任務(wù)無關(guān),市長怎么還會表揚他。
葛市長無視了祝高遠的臉色,繼續(xù)不留情面地開口道:“你說別人搞集體主義,我看你更像是在搞個人主義,怎么祝同志我倒是想看看你怎么打報告,向你們的副主任?”
旁邊的任副主任天降一口大鍋,現(xiàn)在他心里是罵死了這個祝高遠,不知天高地厚狂妄無知,還要連累他。
臉上趕忙回答道:“市長,這是絕對沒有的事,這邊機械廠定下來的宣傳任務(wù)活動我已經(jīng)審批過了的,也是讓他們按照這個規(guī)劃執(zhí)行的,只是沒想到我們祝同志私自改了,雖說文件上說的是其他同志協(xié)助市宣傳部,但也沒有說由個人一言決定的。”
聽了副主任的這這些話,處處都在點是他私自犯了錯,祝高遠臉色更是白了幾分,這副主任完全是把關(guān)系撇清了,這會兒他只能懦懦答不出話來。
葛市長也沒有再繼續(xù)搭理他,而是轉(zhuǎn)向蘇青漓道:“這位女同志,這臺上宣傳活動是你們機械廠策劃的?”
蘇青漓手心也有些冒汗,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市長,也是第一次面對這么大的官,臉上維持鎮(zhèn)定道:“對,是由我們機械廠宣傳部策劃的!
“你們的策劃活動很好。”葛市長笑著點頭,然后指著臺下,“人民群眾的反響很熱烈!
此時臺上王艷梅扮演著新華國第一位女拖拉機手梁軍,一邊講著臺詞,一邊進行小品表演。
這個小品是蘇青漓按照真實故事改編的,在語言上幽默風趣通俗易懂,而且王艷梅的說詞風格也不是演講風,是一種情感循序漸進,吸引人聽進去的語調(diào)。
臺下原本昏昏欲睡的大多數(shù)人頓時被吸引了過來,王艷梅表演也放得開,故事內(nèi)容又扎實,而且又是貼近于群眾生活的小品表演,就像隊員們平時看的電影一樣,頓時大家都看得聚精會神一改前邊的興趣缺缺,看到高潮處時臺下眾人更是紛紛鼓掌喝彩。
“你們的宣傳策劃很好,把工人故事演成一個小品,這樣能更吸引群眾,也更能讓不識字的村民們理解,同時也在小品中無形地宣傳了工人精神,很不錯。”葛市長完全不吝嗇自己的夸獎。
蘇青漓他們被夸得不好意思又激動,顯然他們的宣傳活動在市長這里是過關(guān)了的。
“任主任,你覺得這種宣傳方式怎么樣?”葛市長對一旁的任副主任開口道。
任副主任連連點頭,“很好!彼f的是實話,群眾的熱烈反響就是最好的回答,想著不由得看了一眼蘇青漓,他看過交上來的宣傳書,知道這個宣傳策劃最大的策劃者是這個女同志,不由得對這個女同志佩服了幾分。
“我也覺得很好。”葛市長點頭,對蘇青漓繼續(xù)開口詢問道:“只準備了一個小品?”
蘇青漓接話道:“還有一個是根據(jù)大慶油田工人改編的!
“嗯,不錯,這個小品也好,符合工人精神。”葛市長滿意地點頭,說著轉(zhuǎn)頭對一旁的任副主任說道,“接下來其他鄉(xiāng)的宣傳活動也可以按這個模式進行!
“我也覺得可行,就按您的指示進行。”任副主任趕忙點頭。
最后葛市長又勉勵了他們幾句才離開,任副主任離開前看了一眼祝高遠和毛雪,被看到的兩人此時害怕得瑟縮地低下了頭。
任副主任心里對這兩個下屬記了一筆,沒能力還沒有腦子,好大喜功,也不再搭理他們而是看著蘇青漓道:“接下來的宣傳活動這一隊就由蘇同志你們機械廠進行主導(dǎo),蘇同志,好好干。”
蘇青漓不卑不亢地點頭,“我會完成任務(wù)的!
“好!比胃敝魅螡M意地笑了笑,也不再多說什么離開了。
直到市長副主任兩個人離開,祝高遠臉上還是沒有一絲血色,心里又后悔又嫉妒,他不過是想出個風頭而已,哪里知道狠狠栽了個跟頭,別說風頭了,回去還不知道會怎么樣,同時又很嫉妒蘇青漓,為什么她能得到夸獎,把他襯托得像一個傻子一樣。
想到這祝高遠也沒臉待在這里了,捂著臉灰溜溜地走了。
“他這就走了?”張華強說道,隨即臉上都是得意,“呵呵,讓他裝,這不栽了個大的。”
旁邊的毛雪也臉色蒼白,還好她沒有像祝高遠那樣上臺,要不然挨罵也有她的份,心里后怕極了,也不敢再招惹蘇青漓他們,乖乖地聽他們的指揮。
蘇青漓沒回答張華強的話,而是開口道:“等下輪到你和蔣有亮去上臺表演了,準備好了嗎?”
蔣有亮呼了一口氣,猛地點頭,“準備好了。”這次他肯定好好地表演好小品,市長他們可是坐在臺下看著呢,又有些羨慕此時臺上的王艷梅,一無所知所以毫無負擔。
過了幾分鐘,王艷梅一臉輕松地走下臺,蔣有亮和張華強兩人緊張地往臺上走。
王艷梅喘著氣走到蘇青漓面前,蘇青漓連忙給她遞了一杯水。
王艷梅接過來“咕嚕!睅卓诳坪韧瓴砰_口道:“終于演完了,你不知道剛上臺的時候緊張死了,不過演著演著就不記得緊張了,我演得還可以吧?”
蘇青漓笑瞇瞇地看著她,“市長說很可以!
“什么市長?”王艷梅一頭霧水。
蘇青漓便把剛剛發(fā)生的事跟她說了一下。
王艷梅聽了差點尖叫出聲好在連忙反應(yīng)過來又捂住了嘴,要不然破壞臺上的表演就糟糕了,湊過去壓低聲音激動道:“市長真是這樣夸的,青漓啊我要回去告訴我媽她的女兒出息了,我可是被市長夸過的!
王艷梅平靜了一下激動的心,想到祝高遠又幸災(zāi)樂禍道:“哈哈哈,這個小人終于栽了,讓他裝,現(xiàn)在裝不起來了吧!
蘇青漓心里也是大快人心,畢竟這人差點害他們?nèi)蝿?wù)搞砸。
最后這一天的宣傳活動在圓滿中落幕,蘇青漓幾人都松了一口氣,開開心心地往公社走,他們今晚依然在公社吃晚飯。
走在公社的路上,蘇青漓和韓湛遠遠落后于其他人,看著周圍沒有其他人,蘇青漓忍不住向男人靠近幾步,然后抱著他的手蹭了蹭,“好累啊。”
也只有在男人面前蘇青漓才泄了一身堅強,毫無負擔地跟他表達自己的辛苦。
韓湛聽著小姑娘小小聲的抱怨,心軟成了一片,伸手握住她的手捏了捏,“辛苦了,你今天很棒!
“你也辛苦了!碧K青漓仰起頭笑道,他和雷大川兩個公安在背后安排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往公社走,遠遠看到走過來一個人,蘇青漓便松開了韓湛的手。
來人走到眼前,蘇青漓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知青院的謝知青,剛要打聲招呼。
謝惜瀾就走到了她的面前,率先禮貌地開口道:“蘇同志,我找你有點事,可以耽誤一點你時間嗎?”
蘇青漓聽了看了一眼韓湛給他個放心的眼神讓他先離開,然后對謝惜瀾道:“好。”
蘇青漓兩人走到道路一旁,韓湛卻沒有先行離開,而是遠遠地站在路一頭等著她,既確保能看到她又不會打擾到她們。
謝惜瀾也看到了,笑著說了一句,“你們感情真好。”話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羨慕。
蘇青漓只是笑了笑,她不習慣于在陌生人面前討論她和韓湛的感情。
好在謝惜瀾只是感慨了一句也沒有追著問,而是轉(zhuǎn)而問道:“蘇同志,你覺得張華強是個怎么樣的人?”
蘇青漓不妨她想問的是這件事,看著她誠懇道:“謝同志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謝惜瀾“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真話假話都聽!
蘇青漓點頭,“假話就是我們倆只是同志不怎么了解,真話就是雖然跟謝同志你只見過一面但是覺得很合眼緣,所以告訴你張同志不是一個良配,大男子主義,三心二意又懦弱。”
想著蘇青漓還是把張華強之前對她和王艷梅做的事說了一下,只不過隱了王艷梅的名字。
謝惜瀾聽了點頭,“看起來真不是個好人,不過對我來說是個回城的好選擇!
這種見色眼開的男人最好把握,雖然也很容易三心二意,但是謝惜瀾也不在乎,她也看不上他,她看上的是一個回城的機會。
而在今天來到隊里的幾個男人,除了韓同志有妻子一早排除外,雷大川蔣有亮祝高遠這三個男人短時間內(nèi)攻略不下來,而張華強就簡單多了。
蘇青漓沒想到她說得那么直白,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
對此鄙夷?看不起?都沒有,現(xiàn)在很多人想著回城但能回城是很難的事,她這種本來就在城里的人沒有立場說什么。
“你不覺得我這樣做很讓人看不起嗎?”謝惜瀾看著她說道。
其實她對她自己的做法也很看不起,但是她下鄉(xiāng)已經(jīng)有五六年了,從十五六歲就下鄉(xiāng)一直到現(xiàn)在,她覺得她再待在這里過這種看不到希望的生活會瘋掉的。
她媽從小就死了,她爸沒幾年也就娶了新的妻子,幾年前為了不讓她的繼女下鄉(xiāng),把她自己親女兒的名字寫了上去,依靠這個父親回城是萬萬不可能的。
蘇青漓想了一會兒搖頭道:“不會,就算你和張華強成了,也是一方貪圖美色一方貪圖機會,各取所需雙方都不吃虧,沒有什么看不看得起。”
謝惜瀾聽了眼神波動,久久地看著蘇青漓,然后笑了,“如果有機會,我想我們可能會成為好朋友!痹捳Z里有些遺憾。
“怎么不能呢!碧K青漓也笑了,兩人對視著。
就在這時一個看起來像二流子的人搖搖望望地走了過來站在兩人面前,瞇著眼放肆地打量蘇青漓和謝惜瀾,“是謝知青啊,喲,還有個不認識的大美女。”
謝惜瀾皺了下眉,伸手拉過蘇青漓然后擋在她身前,這人她認識,是村里游手好閑整天偷雞摸狗的二流子,平時也喜歡調(diào)戲婦女,謝惜瀾一般避免碰到他,聲音冷淡道:“有事?”
“沒啥事,這不看謝知青在這找你說說話。”二流子一捋頭上那油得能炒菜的頭發(fā)自以為帥氣地說道。
蘇青漓手從謝惜瀾手中抽出來,給了她個安撫的眼神,然后拿起扔在路邊的一根有兩個手臂粗的圓木頭,“卡擦”一聲那根木頭便被她兩只手生生折斷成了兩根,然后定定地看著二流子:“想說什么?”
二流子看著這個看起來很美的女人徒手之間就能把那么粗的木棍直接折斷成了兩半,要知道這木棍平時還要用刀劈才能劈成兩根,哪里知道這個女人力氣這么大,像是能一拳把他打趴下,嚇得二流子腦袋都清醒了幾分,咽了咽口水后退幾步,猛地搖頭,“沒,沒有事!
說完轉(zhuǎn)身就跑,哪知道剛跑沒幾步就腿軟得摔了個狗吃屎,哪怕摔倒了也不敢停留,站起來又繼續(xù)跑了。
謝惜瀾也被蘇青漓這大力氣驚到了,訝異道:“你這力氣還挺大。”
蘇青漓點頭:“我從小力氣就大。”說著話題一轉(zhuǎn),“村里這些二流子是不是整天騷擾你?”
“嗯!敝x惜瀾平淡地道:“我都習慣了。”和隊里的大隊長,公社反映了也只能管一時,過后這些二流子要怎樣還是怎樣。
“沒事吧!表n湛走了過來看著蘇青漓道,他剛在遠處就看到了一個二流子便走了過來,不過也不用他出手小姑娘就把人嚇跑了。
“沒事。”蘇青漓搖頭,人一嚇就跑了。
“那蘇同志我先走了!币慌缘闹x惜瀾開口道,也不再打擾人家。
“好!碧K青漓看著她離開的背影,雖然瘦弱但是挺直,人為自己爭取某樣?xùn)|西,在沒有損害到其他人的利益下沒有什么可以指摘的。
蘇青漓和韓湛往公社走,他們到的時候已經(jīng)開飯了。
早就坐在座位上的王艷梅對兩人招了招手,“這里!
等他們過來的時候把桌子上的兩盤飯菜推到他們面前,“看你們那么久還沒來,給你們打好飯菜了。”
蘇青漓也不客氣拉著韓湛坐在她旁邊,接過那兩盤飯:“謝謝!
“我們倆說啥謝謝!蓖跗G梅擺手,“這個公社的大廚炒的菜還挺好吃,油水好足!
坐在王艷梅旁邊的正好是公社的一個社員,聽了她的話接話道:“嘿,那是因為我們公社有一個榨油廠,其他什么不多油倒是很多,所以大廚舍得放油!
“你們公社還有榨油廠啊?”蘇青漓聽了有些好奇道。
“嗯,有一個,廠里的油還賣到外地去咧。”社員有些自豪地道。
蘇青漓聽了眉目一動,不知道能不能找公社書記換一些油回去,想著便跟那個社員提了一下,“我們這邊有各種票,不知道能不能換一些油,是換不是買!碑吘惯@個時候是不允許私人買賣的。
王艷梅聽了也是心動地點頭,“對,我們可以拿各種票和你們換!
那個方社員聽了有些心動,他們鄉(xiāng)下糧食什么的不缺,但是這些票就很難得,他撓撓頭,“我去跟書記問一下可不可以!
不過心里想有八成公社書記會答應(yīng),畢竟書記是他大伯,他多求幾下肯定就行了,而且他堂哥準備結(jié)婚了可是差各種票呢。
果然那個方社員出去找書記說了一下書記就同意了,不過讓他們私底下偷偷換。
蘇青漓他們聽了點頭,最后從他們身上帶的票錢合算,蘇青漓換了二十斤花生油,王艷梅換了十斤,蘇青漓能換這么多還是歸功于平時她出門總會習慣帶一些票錢在身上,這樣有安全感。
換的油暫時放在了方社員那里,明天他們回去的時候再拿回去。
吃完飯以后蘇青漓又問過那個社員隊里是否有村醫(yī),他們想去買些中藥來泡一下腳。
那社員點頭:“村尾的兩間房子那里便是村里侯醫(yī)生住的地方,侯醫(yī)生醫(yī)術(shù)很好的。”
蘇青漓他們聽了謝過社員便往村尾走,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吃完飯出來和別人嘮嗑的村民,看到他們都熱情地打招呼:“那不是宣傳同志嗎,你們今天演的兩個小品很好看,明天早上還有嗎?”
“對可好看了,比電影上演的也不差。”其他村民紛紛附和。
“嘿,那個女拖拉機手我們隊里也有女拖拉機手呢,嘖,可威風了!
……
蘇青漓一一回答了他們的問題,聽說他們?nèi)フ液钺t(yī)生,村民們都點頭夸道:“我們隊里的侯醫(yī)生的醫(yī)術(shù)可好了,比縣上的醫(yī)生也不差!
“對,前段時間我家老頭子腰疼,那侯醫(yī)生給了幾包草藥貼了幾天就不疼了!
“侯醫(yī)生不僅技術(shù)好看病收的錢還少咧,而且那些中草藥都是侯醫(yī)生自己上山采的,每個月總有兩三次侯醫(yī)生會上山采藥,別說我們這幾座大山里面的中草藥可不少!
……
最后蘇青漓們花了幾分鐘走到了村尾。
此時是傍晚時間,透過柵欄就看到一個婦女在收著院里的草藥,看到他們幾個開口道:“你們是城里來的那些宣傳員吧,有事嗎?”
蘇青漓開口道:“我們過來找侯醫(yī)生拿幾包中草藥泡泡腳!
那婦女聽了點頭,“行,進來吧,你們騎了那么遠的路過來是要找些藥泡泡腳,要不然明天起來你們的腳都要起泡了!
蘇青漓韓湛王艷梅三人聽了便推開木門走了進來。
這時,從屋里走出來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戴著一副眼鏡,看起來溫和友善:“你們來找泡腳的藥包?”
“嗯!碧K青漓他們點頭,“麻煩侯醫(yī)生了!
“進來吧。”侯醫(yī)生溫和地笑了笑,“不麻煩。”
蘇青漓他們便隨著侯醫(yī)生走進去,這里的一間房被改成了看病室,另一間房是侯醫(yī)生和妻子住的地方,蘇青漓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這個家只有侯醫(yī)生和妻子,沒有看到老人和孩子,不過蘇青漓禮貌地沒有多問什么。
侯醫(yī)生從身后的木柜上翻出幾包草藥,然后走過來停在桌子上寫東西。
蘇青漓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本子上記的都是每天開出的藥,筆記很嚴謹。
突然蘇青漓瞥到他本子上一角的一個圖案,目光多停留了幾秒隨后收回目光。
“給,這幾包藥你們一人一包,晚上泡足三十分鐘就行了!焙钺t(yī)生把藥包遞給他們。
蘇青漓接了過來,目光不著痕跡在他手上停留了幾秒,點頭,“謝謝侯醫(yī)生了,我們這有幾張票就換你的藥了。”
“可以。”侯醫(yī)生點頭,平時村民看病也是拿些東西來換藥的。
拿好藥出來,院里的中年婦女也熱情地跟他們說了再見。
蘇青漓多看了她一眼,發(fā)現(xiàn)婦女的眉眼習慣皺著,看著好像有什么一直煩惱她的事。
蘇青漓他們和她說了再見便離開侯家了。
等蘇青漓他們離開后,婦女端著藥材走進屋里,熟練地把那些藥材幫男人放到身后的柜子。
等把全部的藥材放好,婦女轉(zhuǎn)身走到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眼前,嘆了口氣開口道:“要不我們就按我父母說的那樣,從大哥家過繼個侄子當我們的兒子吧!
侯醫(yī)生寫字的手一頓,抬頭看著女人寬慰道:“小林,沒有孩子也沒關(guān)系,我們兩個互相扶持過下去不是很好,你不用搭理村里那些人說的閑話。”
林嫂子聽了垂下眼,手微微有些顫抖,低聲道:“好!绷T了,或許沒有孩子也很好,至少……
直到走出好遠蘇青漓還在回想著剛剛侯醫(yī)生的那個本子以及他那雙手。
為了再次確認在又經(jīng)過那些村民時,蘇青漓不由得開口問道:“大嬸,侯醫(yī)生是每個月都有兩三次自己上山采藥嗎?”
村民們聽了都點頭,“是啊,小同志,侯醫(yī)生可好了,因為是自己采的藥所以藥費給我們都很便宜!
“小同志,是有什么問題嗎?”
“沒。”蘇青漓表情自然地搖頭,“我只想夸侯醫(yī)生采的藥很好!
問好蘇青漓他們便繼續(xù)往回走,抬頭對上韓湛的視線,看到男人的目光顯然兩人都想到一起去了。
“怎么了嗎?”王艷梅疑惑地看著他倆,好像在打著什么啞謎。
蘇青漓開口道:“你剛剛有注意到侯醫(yī)生的手嗎?”
王艷梅困惑地搖頭:“手?侯醫(yī)生的手嗎,沒有注意到,是侯醫(yī)生的手怎么了嗎?”
“沒怎么,但就是沒怎么就是最大的問題!碧K青漓接著道,“你想一個每個月都會有兩三次去山上采藥的醫(yī)生,他的手卻長得白白嫩嫩的什么傷口都沒有,就算沒有傷口那么在山里采草藥手總會變得粗糙吧,但侯醫(yī)生的手卻完全相反,一點也不粗糙。”
王艷梅聽了回想起剛剛只瞥了一眼的侯醫(yī)生的手,贊同地點頭,“是不像整天上山采藥的人的手,但是侯醫(yī)生不采藥他那些院子里曬的中藥材又哪里來的?”
蘇青漓和韓湛的對視一眼,“應(yīng)該是有人為他準備的!
“。俊蓖跗G梅越聽越迷糊,“誰那么冤大頭會給侯醫(yī)生提供藥材,如果這樣的話那侯醫(yī)生整天進山干嘛?”
這就是蘇青漓也覺得困惑的地方,既然不用采藥,那么經(jīng)常進山那就是有其他事要做,至于是什么事,蘇青漓想到他的本子上那個眼熟的圖案,突然間察覺到了什么。
“你們有沒有注意到他記錄支出的藥材的那個本子上畫有一個小圖案?”蘇青漓神色認真地開口道。
“沒有!蓖跗G梅誠實地搖了搖頭,她連侯醫(yī)生的手有不對勁的地方都是蘇青漓提醒到的才察覺出不對的,更不用說去注意一個本子上的一個小圖案了。
韓湛也搖頭,他只注意到了侯醫(yī)生的手不對。
蘇青漓聽了他們的話對于兩人沒有注意到那個圖案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如果不是她小時候曾經(jīng)在一本外國圖畫書上看到過,她可能也沒有察覺到有什么不對。
蘇青漓也不賣關(guān)子直接道:“那個圖案我小時候偷偷看外國圖畫書的時候看到過,那本圖畫書是櫻花國的。”
“什么?”王艷梅聽她這樣一說也轉(zhuǎn)過了彎來,“櫻花國,加上侯醫(yī)生的手,那么侯醫(yī)生很有可能是櫻花國特務(wù)?”
韓湛也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兒,“很有可能,需要過去問一下書記有關(guān)侯醫(yī)生的相關(guān)信息。”
現(xiàn)在華國依然有不少特務(wù)隱藏在其中,這幾年株市也抓了不少特務(wù),有些特務(wù)甚至還擔任著高位,因此對于這種有懷疑的對象堅決不能放過,有時候一個特務(wù)能抵一個連的兵,對國家的危害是巨大的。
“我和你一起去找書記!碧K青漓對韓湛說道,轉(zhuǎn)頭叮囑王艷梅:“艷梅,你先回知青院,如果其他人問起,就說我和書記正在對明天的宣傳流程!碑吘宫F(xiàn)在這個宣傳活動由她負責,這個理由說得過去。
王艷梅聽了趕緊點頭,她也知道現(xiàn)在事關(guān)重大,“好,我會按你說的做的!
三人分頭行動,王艷梅先回知青院,而蘇青漓和韓湛往公社書記家走。
公社書記家在公社附近,不算在一大隊,他們過去就不怕突然遇上侯醫(yī)生。
聽到蘇同志他們過來找他,公社書記納悶地走了出來,看著蘇青漓和韓湛疑惑道:“蘇同志韓同志是有什么問題嗎?”
“書記,我們有些重要的事情和你說,很重要的。”蘇青漓看著他認真道。
方書記看他們認真不作偽的樣子,思索了一會兒點頭,“那行,我們?nèi)ス甾k公室說。”
三人到了辦公室,蘇青漓先開口試探道:“不知道書記認不認識一大隊的侯醫(yī)生,和他關(guān)系好嗎?”
方書記沒想到她問的是這個問題,心里困惑怎么問上侯醫(yī)生了,不過還是回答道:“認識,至于關(guān)系之前家里人去過幾次他家看病,就像普通隊員之間的關(guān)系。”
蘇青漓邊聽邊觀察著書記的神色,發(fā)現(xiàn)他沒有撒謊便把自己剛剛察覺到侯醫(yī)生反常的地方一一和他說了。
“什么?”公社書記聽了嚇了一大跳,噌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臉上的表情驚駭極了,嘴里喃喃道,“怎么可能,侯醫(yī)生怎么可能是特務(wù)!
公社書記急得在辦公室里踱步了幾圈,雖然不愿意相信但蘇同志提到的確實是很大的疑點,那個櫻花圖案就非?梢伞
哪怕再不愿相信,方書記也察覺到這個侯醫(yī)生十有八九是個特務(wù)沒跑了,嘆了口氣為他們解釋侯醫(yī)生的家庭背景。
“侯醫(yī)生是三十多年前逃難來的,那個時候他只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聽說是老家遭了荒跟著大家逃難來到了這里,便在這里定居落戶了。”
以前很多這種逃難的人落到各個村子,這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
“侯醫(yī)生在村里住下了之后便說他父親以前是一名醫(yī)生,自己跟著學了一些醫(yī)術(shù),剛開始的時候沒人相信他,后來在他幫村里的一個老人看了病好轉(zhuǎn)之后,大家便慢慢的相信了他的醫(yī)術(shù),又幾年過去后,侯醫(yī)生便娶了村里林家的一個姑娘為妻,兩人一直生活到現(xiàn)在!
蘇青漓點了點頭,逃難過來的背景有很大可以改動的地方,想到什么繼續(xù)問道:“那侯醫(yī)生和林嫂子沒有生孩子嗎?”她想到剛剛過去侯醫(yī)生家發(fā)現(xiàn)他家只有兩個人生活的痕跡。
方書記搖頭,“一直沒有,隊里的人對這件事也八卦過,那林家姑娘和侯醫(yī)生都是個身體健康的,只是不知道為什么這么多年過去一個孩子都沒有生下!
蘇青漓聽了想著其中肯定有侯醫(yī)生的手段,至于為什么不生孩子可能是以后怕身份暴露影響到孩子。
“書記,我們現(xiàn)在需要你找一些信得過的民兵,今晚隨我一起過去抓捕侯醫(yī)生回來審訊!表n湛開口道,是不是總要審訊過才知道。
方書記聽了看著韓湛點頭,“好,韓公安就按你說的來,我去找?guī)讉信得過的民兵。”
方書記看過幾個同志資料,是知道韓公安是株市公安局刑警隊的副隊長,這審訊人家是專業(yè)的,便沒有任何異議地答應(yīng)了下來。
夜里十二點多,整個坎子崗公社都安靜了下來,偶爾只有幾聲狗吠聲。
一大隊里漆黑一片,一點燈光都沒有,遠遠看去天邊掛著幾顆星星。
“你說這書記大半夜的不睡覺把我們召集來干什么?”一個民兵跟其他民兵小聲抱怨道,也不說什么事,大半夜地就叫他們過來公社集合,現(xiàn)在天氣轉(zhuǎn)冷了,正是適合躺在炕上睡覺的時候。
“我也不知道。”其他民兵搖頭,不過心想應(yīng)該是有什么大事,不然書記也不會把他們召集過來了。
沒幾分鐘他們就看到書記和市里來的兩個公安走了進來,看到那兩個公安居然跟書記一起進來,民兵們都面面相覷,這怎么還有公安的事啊,顯然是真有大事啊,也不敢再交頭接耳了。
方書記站在前邊聲音威嚴開口道:“接下來你們?nèi)珯?quán)聽韓公安指揮,不得有任何異議。”說完方書記便退到了一邊。
韓湛走到前頭巡視了一番民兵,此次到來的民兵有十二個人,夠抓捕了,看著他們開口道:“此次任務(wù)是抓捕坎子崗公社一大隊的侯為明侯醫(yī)生。”
話落,民兵們都驚訝極了,侯醫(yī)生他們大多數(shù)人都認識,忍不住紛紛議論道:“怎么是抓捕侯醫(yī)生?”
“侯醫(yī)生犯事了?看不出來啊,大家都說侯醫(yī)生是一個好人!
……
“安靜。”韓湛提高了聲音,冷冽的目光看著他們,“現(xiàn)在是你們要服從命令,不得有異議。”
其他民兵聽了對上他的雙眼都忍不住閉上了嘴巴,重新站好,實在是這韓公安冷著臉的時候氣勢驚人,讓人不敢放肆。
“現(xiàn)在明確一下抓捕計劃,一號陸大山二號黃浩負責蹲守右后門……其他人負責和我從前門突圍,行動暗號是三聲布谷聲,明白請回收到!
“收到!”
“出發(fā)!”
第32章 回家
下雪了,第一場初雪
到了后半夜,村里的狗吠聲都沒有了,一片寂靜。
侯家,侯醫(yī)生突然從睡夢中驚醒,不知道怎么回事這一晚上他睡得都不是很踏實,側(cè)個身看了一眼睡在他旁邊的妻子,伸手幫她把被子掖了一下,然后起身點了一盞煤油燈端著往房子外的廁所走去。
廁所建在距離臥室?guī)撞竭h的地方,他打開門走進去把煤油燈放在廁所窗邊,腦海中想著最近一趟進山時間就在幾天后了。
這時突然聽到門外一絲輕微的響動,不仔細聽還沒聽到,但侯為明心中一凜,他絕對沒有聽錯,門外好像有人靠近的腳步聲,心中頓生警惕,條件反射地轉(zhuǎn)身就要把廁所的門關(guān)上。
哪知道手大剛搭在門上,外邊一股大力“砰”的一聲就把門推開了,隨即幾個黑乎乎的人影猛地涌了進來一下子就把侯醫(yī)生撲倒,嘴里激動喊道:“目標已控制!”
“房子已控制!”
被壓在地上的侯為明聽到這些聲音絕望地閉上雙眼,也不再反抗,他知道他完了,他暴露了。
沒一會兒侯為明就被抬了起來押著往外走,走到門外,一束刺眼的光亮直接照在他臉上,頭頂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坎子崗公社侯為明侯醫(yī)生?”
侯為明艱難地睜開眼,看不清面前的人,只知道來人異常高大像一座大山給人威壓,侯為明臉上一片麻木,也不再反抗點頭承認:“對,我就是侯為明!
“押走。”
侯為明就感覺到自己被幾個人緊緊地押著往外走。
就在要走出大門時,突然身后響起一道凄厲的聲音:“為明,你們要把我的為明押去哪里?”
侯為明聽到聲音倏地艱難地轉(zhuǎn)身,看到追出來的女人臉上滿是羞愧,“小林,是我對不起你!
林嫂子眼淚唰地就流了下來,又痛又恨地看著他。
侯為明對上她的這目光,狼狽地收回了目光,重新被押著往外走。
林嫂子也沒有再追出去,只是扶著木框眼也不眨地盯著前方,而臉上早已經(jīng)淚流滿面。
“副隊,這嫂子?”雷大川對一旁的韓湛詢問道,看她的表情像知道又不知道的樣子。
韓湛看了女人一眼,“先把人帶回去詢問一番,沒問題之后再放回來。”
幾天之后,坎子崗公社的人們才知道這消失幾天不見的侯醫(yī)生被抓了,有那小道消息靈通的知道侯醫(yī)生是個特務(wù)所以被抓了。
“真的假的,侯醫(yī)生是特務(wù)?怎么可能是特務(wù),看樣子不像?”其中一個村民連連搖頭,一點都不相信。
被質(zhì)疑的村民激動地反駁道:“我騙你們干什么?我兒子是民兵,那天晚上也參與了抓捕行動,幾天后才跟我說那個侯醫(yī)生被抓了,被確認為特務(wù)!
其他人一看張嫂這樣說頓時相信了,因為她兒子還真是公社的民兵。
也有那天也參與抓捕的民兵家人也紛紛站出來說道:“對張嫂子說得沒錯,那天晚上我老公也去了,侯醫(yī)生真的是特務(wù)!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這侯醫(yī)生怎么就是特務(wù)了呢,不對呀,在我們這個公社當特務(wù),我們公社有什么重要的東西嗎?”
“這我們就不知道了,我兒子也沒有說他說他也不知道,審訊工作好像是市局來的那兩個公安審訊的,而且第二天就把人押回市局去了!睆埳┳訐u頭道,她也很想知道。
也有人想到了侯醫(yī)*生的妻子,“那林嫂子怎么辦,老公居然是特務(wù),唉!
“不知道,我這幾天只見過一次林嫂子出來,那人瘦了一大半,把我嚇了一大跳!
“作孽啊,你說這家里出了一個特務(wù),以后林嫂子怎么活啊。”
侯家,林母急匆匆地推開門走了進去,“閨女啊?”
客廳找了一遍沒找到人,林母焦急地往臥室走,推開門進去就看到她女兒直愣愣地坐在椅子上,雙眼無神。
林母看著女兒比以往瘦了一半的體重,臉上蒼白沒有血色,嘴唇干枯,又痛又恨地走了過去,搖著她道:“作孽啊,侯為明這個天殺的把你害苦了,我的閨女以后可怎么辦啊……”
林母抱著女兒哭著道,她以前怎么把閨女嫁給這個人,那可是特務(wù)啊,這讓她女兒以后在村里還怎么活下去,但她又慶幸那個畜生沒有把她女兒拐帶上這一條路。
林母哭了一會兒重新站起來摸了摸女兒的臉,“閨女沒事,跟媽回林家去還有你爸和你媽,好在你沒有和那人生了孩子!币蝗灰颖煌侠哿恕
哪知道林嫂子聽了這句話仰起頭大笑了幾下,“哈哈哈,沒有孩子,哈哈哈,那不過也都是他算計的。”
林母聽了一凜,看著女兒不可置信道:“難道你一直還不上都是那畜生搞的鬼?”
林嫂子又哭又笑,“我該是感謝他沒有讓我生下一個小畜生呢?”
林母想到因為女兒生不出孩子一直被村里說閑話,而這都是侯為明在背后暗暗不讓女兒懷孕,可笑承擔這些流言蜚語的大多數(shù)是她女兒,對那侯為明真是恨不得吃了他的肉,但又慶幸好在沒有孩子,要不然閨女以后將會過得更苦,生出來的孩子也苦,出生就有個特務(wù)的父親這以后還怎么活。
林嫂子恨得嘴唇都要咬出血,作為二十來年的枕邊人,丈夫有些異常她也察覺出來了,她還以為她是藏著什么秘密,想不到到頭來他居然是一個可恨的特務(wù),真是讓林嫂怨極恨極了。
那天通知方書記后,接下來就不關(guān)蘇青漓的事了。
第二天她和其他同志宣傳完任務(wù)后便回城了,而韓湛一連幾天都在忙著這件事,蘇青漓幾天也在下鄉(xiāng)宣傳,他們都沒怎么見著面。
好在蘇青漓他們這一組接下來幾天下的鄉(xiāng)距離都不遠,當天就能回來了。
就這樣忙了幾天后,下鄉(xiāng)宣傳工作終于圓滿完成了。
這天蘇青漓回到家罕見地看到男人居然比她還早到家了,要知道這幾天男人都是早出晚歸,他回來的時候蘇青漓一般都睡下了,而早上蘇青漓醒來的時候早就又見不到他的人了。
“工作完成了嗎?今天這么早回來了!碧K青漓走了進去開口道。
韓湛走上來接過她手里的包幫她掛在木架子上,點頭,“嗯,完成了,過來吃飯吧,我炒好菜了!
“哇,真好,有好幾天沒有吃到你煮的飯菜了,我可想念了。”蘇青漓走了過去坐在椅子上,接過他給她盛的飯。
餐桌上擺了三道菜,有蘇青漓喜歡吃的排骨燜豆角,山藥燉雞湯,居然還有一道酸菜魚。
蘇青漓看著那道酸菜魚驚喜極了,看著他,“今天怎么想起來做酸菜魚了?”
韓湛給她夾了一塊魚肚,“你不是喜歡吃?”
所以這人是她喜歡吃所以就做了,蘇青漓心里甜滋滋的,夾起那塊魚肚吃了起來,一入口,魚的麻辣味加上酸菜的調(diào)和十分入味,“很好吃!
吃著飯?zhí)K青漓想到坎子崗公社的事,好奇道:“那個侯醫(yī)生真是特務(wù)?他最后交代了嗎!闭f著想到了這事都是保密的又加了一句,“我可以問嗎?”
韓湛從口袋里掏出一個信封遞給她,“就是你舉報間諜有獎的獎勵!苯又脑挼,“可以告訴你,畢竟你也參與了其中,只不過后續(xù)可能不會出現(xiàn)你的名字,因為為了群眾安全著想,這些舉報人一般都是匿名的!
蘇青漓聽了點頭表示理解,畢竟舉報人的信息被公開了,難免不會遭到其他特務(wù)的報復(fù),這也是為了普通人的安全著想。
接過那個信封蘇青漓打開數(shù)了一下居然發(fā)現(xiàn)有十張大團結(jié),驚訝道:“獎勵這么多的嗎?有一百塊哎幾乎是我兩個月的工資。”
韓湛看她開心的樣子也勾唇笑了一下,“這次抓到的侯為明算是一條大魚,他們這一伙團伙特務(wù)任務(wù)都是繪制重要基地周邊的地圖,而坎子崗公社旁邊有一個駐軍基地,每個月侯為明進山就是為了繪制軍事基地周邊的地圖!
蘇青漓皺眉,沒有想到還有特務(wù)專門繪制華國的地形圖,顯然這些櫻花國的人心里的賊心不死才需要繪制華國地圖,在暗中伺機等著機會,“這侯醫(yī)生是從一開始就從事這間諜工作嗎?”如果這樣的話那就太可怕了,三十多年都沒有被發(fā)現(xiàn)。
“不是!表n湛搖頭,“侯為明是前幾年才被特務(wù)組織喚起從事這種特務(wù)工作的,不過侯為明是半個櫻花國的人,他母親是華國人父親卻是櫻花國的人!
“他父親一直向他母親隱瞞自己的身份,但卻從小告訴侯為明他真正屬于的國家,從小給侯為明洗腦。在他們家鄉(xiāng)受災(zāi)的時候為明母親死了,父親也不見了,所以他和村里的人一起逃難定居到坎子崗公社,直到他五年前父親重新找了過來,讓他幫忙從事間諜工作!
蘇青漓聽了一時有些唏噓,這侯為明從小就受到他父親的影響,所以之后就順理成章地從事了特務(wù)工作,但這種人既然一早就知道自己的處境怎么還拉上了一個無辜的女子為他墊背,蘇青漓想到了那天去侯家遇到的那個嫂子,一時覺得她可憐極了,一生都被這個男人毀了。
“林嫂子她沒有事吧?”蘇青漓忍不住問道。
韓湛搖頭,“她不知情也沒有協(xié)助侯為明,已經(jīng)放回去了。”但也不算一點也不知情,只是察覺到一些異常而沒想到她的枕邊人藏得比她以為的還要深。
“那就好。”蘇青漓松了口氣,但又完全沒有松下去,顯然能想到經(jīng)此一事那林嫂子在村里也不好過。
吃完飯?zhí)爝沒有黑下來,夕陽準備落下,院子里都撒上了日落暖和的光。
蘇青漓搬了個凳子到院子里,手里拿著一個小籃子,那里裝著她的毛線還有一件已經(jīng)織了一半的毛衣。
這時朱大嫂也搬了個凳子坐了過來,“就知道你飯后又會出來曬太陽織毛衣。”
這幾天飯后她都看見小蘇同志拿著個小籃子坐在院里曬太陽織毛衣,朱大嫂便也一起過來坐在她旁邊,兩個人可以一邊織一邊說著話。
“這樣舒服!碧K青漓笑著道,從小籃子里拿出一顆奶糖遞給緊挨著朱大嫂坐著的小女孩,“來,玲玲,阿姨請你吃糖。”
“小蘇同志不用了!敝齑笊┶s緊擺手,“昨天已經(jīng)給過了,這奶糖珍貴。”
“沒事!碧K青漓把糖塞給小姑娘,“也不是天天給,是吧,玲玲拿著!
朱大嫂聽了也只能讓女兒接下,摸了摸她的頭,“跟蘇姨說謝謝!
小姑娘乖乖地開口:“謝謝蘇姨。”
“不用謝。”蘇青漓輕輕捏了捏小姑娘的臉道,“真可愛,對了,朱大嫂你那兩個兒子呢?”平時那倆孩子也會一起過來,在院子里帶著妹妹玩,今天卻沒看到。
提到那兩個兒子,朱大嫂臉上一副沒好氣的樣子,“那兩個小子剛被我揍了一頓,小蘇你不是知道今晚這兩小子差點沒把我氣死……”
今天朱大嫂只不過是去遲了幾步接那兩個小子,人就不見在學校了,最后朱大嫂找了一通才發(fā)現(xiàn)這兩小子跟其他小孩去學校附近的一條河下水玩了,氣得朱大嫂拿起棍子就把這倆孩子狠狠地抽了一頓,晚飯都沒給他們吃,現(xiàn)在還被罰站著。
“這么冷的天還下河玩?”蘇青漓是真不明白這些小孩子。
“小孩子就是這樣,根本不知道冷熱,只知道好玩!敝齑笊┑故抢斫膺@些孩子的想法。
蘇青漓聽了道:“那挺危險的,特別是冬天如果河面結(jié)冰了那更危險,還是要教育孩子不能去河邊玩。”
“可不是,所以我狠狠揍了那兩個小子一頓。”朱大嫂想到還是氣得牙癢癢,“不聽,下次繼續(xù)揍一頓!
兩人說了幾句話,這時朱大嫂瞥了一眼東廂房,湊過去壓低聲音道:“周老三和他媳婦還沒從醫(yī)院回來呢?”
蘇青漓挑眉,他們這兩口子在醫(yī)院住了差不多一個月了吧,居然還沒有回來。
朱大嫂接著幸災(zāi)樂禍道:“聽說是前幾天就在你下鄉(xiāng)第一天,那個賊的母親帶著一堆人去醫(yī)院把他們打了一頓,說都是那個李婉茹害了他的兒子,所以兩夫妻又雙雙受傷了,還要在醫(yī)院再躺一段時間呢,這段時間沒有他倆周家都清靜了不少!
蘇青漓樂了,“不是吧,那是該在醫(yī)院多待待。”活該,只能說惡人自有惡人。
蘇青漓和朱大嫂一直到夕陽完全落下才各自回家。
回到房里男人正坐在臥室的書桌上寫著東西。
蘇青漓走了過去,手搭在他肩上,低頭越過他,“在寫什么?”
男人停下寫字的動作,伸手把她一只手握在手里,“寫報告!
“哦!碧K青漓看了一眼他的報告,發(fā)現(xiàn)男人有一筆凌厲的字體,完全跟他本人的氣質(zhì)一樣。
“呀!碧K青漓驚呼出聲。
男人突然拉了她手一把,然后蘇青漓整個人就坐在了他大腿上。
蘇青漓忍不住伸手打了他一拳,“嚇了我一跳!
韓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但圈著小姑娘的腰沒讓她站起來,他們已經(jīng)有好幾天沒有這樣好好地待在一起了。
蘇青漓也沒有堅持站起來,坐在男人的懷里,一手抓過他的一只大手玩著他的手指,拿他的手指和自己的比對了一下,“阿湛,你手指也很修長哎。”
韓湛被小姑娘握著的手有些癢,不過也隨她去了。
蘇青漓玩了一下他的手便收回了手,點了一下書桌,“你繼續(xù)寫報告吧!闭f著就要站起來不再打擾男人。
哪知道男人緊緊圈著她的腰沒有松手,低下頭額頭抵著她的額頭,眼睛看著她,“現(xiàn)在不想寫!
蘇青漓感受到他滾燙的呼吸,臉有些紅,訥訥道:“那你想干什么?”
韓湛蹭了蹭她的額頭,“天黑了洗澡睡覺。”
蘇青漓看了眼鬧鐘也才不到七點啊,只是快入冬了,所以天黑得早些,再看男人眼神,不由有些羞惱地伸手扭了一下他的手臂,“時間還早呢,整個大院都沒有那么早睡覺的!
韓湛聽了挑眉,“別人家是別人家,我們家是我們家。”說完一把抱著她站了起來。
“呀,韓湛!碧K青漓反抗無效只能氣得抓了抓他頭發(fā)泄氣。
第二天,雖然蘇青漓昨晚很早就上床了,但早上起來差點沒遲到,去上班也是男人騎著自行車載她過去的,路上她還有些昏昏欲睡,再看男人反而一副精力充沛的樣子,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蘇青漓頂著一臉怨念走進辦公室,早過來的王艷梅看到她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眨眼揶揄道:“韓公安任務(wù)完成了?”
蘇青漓聽了驚得瞪大眼睛看著她,“對,不過艷梅你怎么知道的!
“哼哼!蓖跗G梅高深莫測地看著她,“雖然我是黃花大閨女,但是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你這副樣子一看就知道昨晚和你家韓公安鬧得很晚吧。”
“咳咳!碧K青漓原本正在喝水聽了這話差點沒被嗆到,羞惱得拍了一下她的手,竭力否認,“才不是!
王艷梅聽了只是笑笑不說話,顯然才不相信她的話。
蘇青漓眼神飄忽只能轉(zhuǎn)移話題道:“對了,我們那次下鄉(xiāng)的那個坎子崗公社的侯醫(yī)生確認是特務(wù)了!
“還真是特務(wù)啊!蓖跗G梅有些唏噓,那天遇見的侯醫(yī)生看著就是個和善的人,而且在隊里風評很好,隊員都說他是個好醫(yī)生,哪想到背地里居然是個特務(wù),真是讓人沒有想到。
這時張華強一臉春風滿面地走了進來,王艷梅看到他想到什么湊過去壓低聲音和蘇青漓說道:“你絕對想不到前天我去逛街遇到了誰,我居然看到我們在坎子剛見過的那位謝知青居然和張華強在逛百貨商店,兩人舉止還挺親密。”
要不是她那天親眼看到,王艷梅說什么都不會相信的,“不是,你說那個謝知青怎么看上了張華強這人,這人可是花花腸子多著呢。”
那天遇見了,王艷梅原本還想抓個機會跟謝知青提醒一下張華強的為人,只是一直找不到機會只能遺憾作罷。
蘇青漓看她擔心的神情,便把那天和謝知青的談話和她說了。
王艷梅聽了好一會兒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如果這是謝知青的決定也沒有錯。”他們也不能多說什么,只是真覺得謝知青一朵鮮花插到牛糞上了。
兩人說著話,他們科室馬主任洋洋得意地走了進來,對大家說道:“十分鐘后,全體到大會議室開會!
說完就離開了,眾人看著馬主任這高興的樣子有人開口道:“又開會,不過看馬主任這神情怕不是好事。”
“應(yīng)該是好事,聽說這次下鄉(xiāng)任務(wù)我們機械廠的員工完成得不錯!绷硪粋同事開口道,“是不是啊王同志,蘇同志?”
蘇青漓王艷梅聽了對視一眼,笑了笑沒有說話,還是讓馬主任說吧,她們說的話好像是炫耀似的。
十分鐘后,大會議室。
除了宣傳部一科室二科室的全體員工,廠里的廠長書記也都出席了。
廠長看了一眼眾人,平時嚴肅的臉上難得帶著微笑,“這一次下鄉(xiāng)宣傳任務(wù),我們廠的員工完成得非常好,市長已經(jīng)跟我親自表揚過了!
廠長一想到前天市長特地找到他夸了他領(lǐng)導(dǎo)有方,說他的手下的員工這一次的宣傳任務(wù)完成得非常好,可以建立一個典型以后有相關(guān)的宣傳模式就按這個策劃進行,廠長可謂是高興極了,這就是手下員工給力連他也帶著長臉的體現(xiàn)。
“這一次下鄉(xiāng)宣傳的宣傳部的幾個員工,蔣有亮,王艷梅……你們都表現(xiàn)得很好,”
隨著廠長的一一點名表揚,其他宣傳部的員工都羨慕地看著那幾個人,廠長市長的表揚啊,他們從工作以來都還沒有得到過呢,哪怕只有廠長的表揚都有得炫耀了更不用說市長的表揚,有一些心想早知道這次下鄉(xiāng)宣傳任務(wù)他們就去報名了,也許那個被表揚的人就是他呢。
“特別是這個蘇青漓同志,聽說這次策劃主要由你來完成是吧?”廠長突然點了一個名道。
被突然點到名的蘇青漓莫名緊張了一瞬,頂著眾人羨慕的目光站了起來,看著廠長道:“這次策劃主要是由我們科室的員工在馬主任的帶領(lǐng)下一起完成的。”
廠長聽了和藹地笑了,指著馬主任打趣道:“看來我們的馬主任領(lǐng)導(dǎo)有方啊,瞧瞧這小蘇同志的話說得多有水平!
雖然大家都知道事情不是蘇同志說的那樣,她只是在謙虛,但這話說得漂亮其他科員聽得也舒服,馬主任也高興,其他領(lǐng)導(dǎo)也滿意,皆大歡喜。
“哪里,我們也是在廠長的領(lǐng)導(dǎo)下才能圓滿地完成這個宣傳任務(wù)!瘪R主任小小地拍了個馬屁恭維道,心里樂極了,這小蘇同志自從工作以來給他們科室掙了很大的臉面,讓他都揚眉吐氣起來,現(xiàn)在還被領(lǐng)導(dǎo)夸獎了,他這個當領(lǐng)導(dǎo)的簡直滿意得不能再滿意。
最后會議結(jié)束,蘇青漓幾個員工不僅得了之前就確定的下鄉(xiāng)補助,十斤糧還多加了五斤豬肉,而蘇青漓這個主力還得了額外的一張自行車票。
下班后,蘇青漓早上上班前跟韓湛說了晚上她回家一趟,他不用過來等她了,幾天前下鄉(xiāng)買的二十斤花生油她準備拿十斤回蘇家。
騎著車進胡同,幾個大嬸紛紛跟蘇青漓打招呼,“小蘇,回來看你爸媽啊?”
“對。”蘇青漓笑瞇瞇地點頭,便騎著自行車過去了。
幾位大嬸看到她籃子上放的那一桶油,羨慕的都不知道要說什么了,這蘇家的兩個女兒嫁出去對他們爸媽還那么好,真是這個胡同少有。
蘇青漓提著油上去,推開門喊了一聲,“爸媽,我回來了!
“哎喲,閨女回來了,快過來,你爸今天剛好去釣了兩條魚回來,等下叫你媽給你做酸菜魚。”蘇父一臉高興地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拉著她就往廚房走,炫耀他釣的兩條魚。
蘇母看著閨女走進來也高興地迎了上來,“怎么過來了,還好今晚做的飯多!
蘇青漓把手中的那桶花生油擱在廚房木板上,“幾天前下鄉(xiāng)從鄉(xiāng)下?lián)Q了些花生油,是公社里現(xiàn)炸現(xiàn)賣的,可香了,就拿幾斤過來給你們嘗嘗。”
蘇母聽了搖頭,“來就來了,怎么還拿東西過來?這花生油耐放,你可以在家存著慢慢吃,還拿過來干嘛。”
“哎喲,媽,我家里留有呢,這不是想給你跟爸嘗嘗嗎!碧K青漓撒嬌道。
“對,閨女是拿過來給我們吃的,閨女還是想著你爸的!碧K父幫著閨女說道,臉上開心極了。
蘇母沒好氣地看著這對父女,畢竟都是結(jié)婚了的,就算女婿不介意也不能整天往娘家拿東西,要不然他們成什么人了。
“來,閨女,爸給看我釣的兩條大魚!碧K父拿過一旁的水桶道。
“現(xiàn)在可以釣魚嗎?”蘇青漓疑惑地問道,河里的魚都是公有財產(chǎn),蘇父怎么可能能去釣魚。
“你爸和隔壁的熊大爺還有其他幾個人不知道從哪里找到了一個地方,天天四五點就起來去釣魚!碧K母在一旁說道。
蘇青漓聽了給蘇父豎了個大拇指,“爸你真是厲害,四五點就起床去釣魚。”
“那是,我年輕力壯著!碧K父一臉自豪,“閨女,看大魚!
蘇青漓便湊過去看了一眼,看到桶里的只有一巴掌大的魚說不出話來,實在不明白爸怎么說得出這是兩條大魚的。
“閨女,魚大吧?”
“呃!碧K青漓折磨著不應(yīng)該打擊蘇父的一番信心,但又實在不好意思夸出口。
“得了,你那兩條魚還是大魚?煎一煎兩三口也就吃完了。”蘇母在一旁鄙夷道。
蘇青漓默默地退到一邊不說話。
蘇父一看自己釣的魚被嘲諷了,頓時急了:“你這人說的,我這兩條魚怎么不大了,我可是釣了老半天才釣到的,其他人都還沒釣到魚嘞!
蘇青漓聽了心想蘇父和熊大爺一人也還真有閑情雅致,沒釣到魚還天天四五點起床。
“小妹過來了?”蘇大哥下班從外面走進來說道。
“大哥!碧K青漓走了出去,想到什么把今天剛得的一張自行車票遞給他,“我這有張自行車票,哥你拿去再買一輛自行車。”
蘇家只有一輛自行車,蘇母工廠近走路幾分鐘就到了,之前那輛是蘇父上班騎的,現(xiàn)在輪到蘇大哥騎。
蘇青漓想著她和韓湛都一人有一輛自行車了,也用不到這張自行車票便想著給蘇大哥讓他去重新買一輛,給在家里的蘇父,大嫂用都方便。
“不用!碧K大哥擺手,“你自己收著。”
“我和韓湛都有車,用不到,放在那里也是放在那里,哥你拿去吧!碧K青漓不由分說把票塞在他手里。
蘇大哥只能無奈地接過了票,“那行,哥收下了,按市場價買了!
蘇青漓聽了撇嘴,“哥,你怎么還給錢呢?我們是親兄妹!
蘇大哥聽了笑著揉了一下她的頭,“就是因為是親兄妹才給錢!币蝗灰院蟠蠹伊晳T理所應(yīng)當?shù)馗冻觯沁@關(guān)系也會慢慢變得不好。
蘇青漓聽了想了一下只能點頭,“那你按市場價的一半給我就行了,多給了好像我是要賣給你一樣傷感情!
蘇大哥聽了看著小妹狡黠的目光笑了笑,點頭:“行,聽你的,等我回房拿錢。”
蘇從南走進房間,陳秋霜正幫兩個洗了澡的兒子穿衣服,看到他進來問道:“小姑來了是嗎,我聽到聲音了!
“嗯,小漓在外邊!碧K從南走過去拿過一條褲子幫一旁的小兒子穿上,輕拍了一下他的屁股,“抬腿。”
蘇辰遠看到爸爸進來乖乖地抬腿穿褲子。
蘇從南一邊幫兒子穿著褲子一邊接著道:“小漓給了我一張自行車票,我想著給回五十塊!
陳秋霜聽了開口道:“是不是太少了,現(xiàn)在一張自行車票可要一百塊哩,這樣小姑子不是虧了!
蘇從南笑了下,“她還說談錢傷兄妹感情呢,只接受五十塊。”
陳秋霜聽小姑子這樣說也不再多說什么摻和他們兄妹的事,想了一下道:“前兩天我媽不是寄來了一些山貨嗎?我們拿一些給小姑拿回去!
蘇從南點頭:“聽你的。”
幫兩個兒子穿好衣服,蘇從南抱起坐在床上乖乖看著圖畫書的小女兒親了一口,“勁竹今天有沒有好好吃飯?”
蘇勁竹小小的手抱住爸爸的脖子點頭,“勁竹有乖乖吃飯哦!
“真乖!碧K從南抱著她往外走,“今天你小姑來了,去看看小姑!
“給,錢拿著。”蘇從南把手里的五張大團結(jié)遞給蘇青漓。
蘇青漓接了過來也沒數(shù)直接放進兜里,然后伸手對著蘇勁竹道:“勁竹,還記得小姑嗎?小姑抱抱!
蘇勁竹乖乖地伸手,“記得,小姑!
“哎!碧K青漓抱過香香軟軟的小外甥女,“勁竹今天在家干嘛呀?”
小姑娘一手抱著她的脖子,臉貼著她的臉,她也好喜歡這個小姑的抱抱,香香的軟軟的,糯糯道:“看圖畫書!
“真乖!碧K青漓蹭了蹭她的小臉蛋,對蘇從南道:“勁竹不送去育兒園嗎?”平時兩個哥哥去上學,小姑娘一個人在家應(yīng)該挺無聊的。
走出來的陳秋霜聽到她的話搖頭解釋道:“本來想送的,但是考慮到勁竹的身體,而且平時我也在家便不送了,等著到上小學時再送去!
蘇青漓聽了點頭,也是,按小姑娘的身體過早接觸太多人也不好。
“小姑!碧K辰安蘇辰遠跟在媽媽后面出來,看到小姑乖乖地打了個招呼。
蘇青漓看到他們兩個,像大多數(shù)家長一樣笑瞇瞇地開口問道:“你們兩個在學校還適應(yīng)嗎?學習跟得上嗎?”
這話一落,蘇辰安還好,蘇辰遠已經(jīng)垮著一張小臉委屈巴巴地道:“小姑,你怎么也像爺爺奶奶一樣問這種問題呀?”
看到他這個表情幾個大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蘇青漓一點也沒有不傷害小孩幼小的心靈的自覺,“呀,辰遠看起來是不怎么趕得上課程哦!
“小姑!碧K辰遠撇嘴,“我是想認識書本,但是書本不想認識我啊!
這一句古靈精怪的話語讓大家哭笑不得,蘇青漓更是差點被可愛到笑倒。
蘇從南輕輕拍了拍小兒子的腦袋,一本正經(jīng)地寬慰他,“沒事,你小姑小學的時候?qū)W習成績也不好經(jīng)常被找老師,等她上了初中成績就好了!
“哥。”蘇青漓有些羞惱地抗議,“怎么在我外甥女和外甥面前揭我短呢!边@可是蘇青漓小時候妥妥的黑歷史。
“啊,小姑小時候?qū)W習成績也不好嗎?”蘇辰遠瞪著一雙大眼骨碌碌地看著蘇青漓,一副找到同盟的樣子,“哈哈,那我就不是蘇家最笨的人了。”
蘇青漓聽了一頭黑線,她只是小時候成績不好長大了就好了,怎么成最笨的人了。
“你小姑可不笨!碧K大哥看小妹的臉色趕忙找補,“上初中,高中后都是一二名的,所以你們小姑才能考入機械廠當宣傳員,可聰明著呢!
蘇辰遠聽了沮喪道:“那看來我還是蘇家最笨的人!
“哈哈哈!贝蠹叶夹α似饋怼
“好了,過來吃飯了!碧K母把菜端上桌喊道。
“來了。”
市公安局,劉偉稀奇地看著還留在辦公室的人,不由得開口道:“副隊,下班了你怎么還沒走?”
要知道他們副隊自從結(jié)婚以后不出任務(wù)的時候可都是按時上下班的,絕不早到也絕不晚退。
今天下班居然還沒有離開可不就讓人覺得稀奇。
“你很閑。”韓湛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劉偉讀懂了他話語的深意,嘿嘿笑了一聲,“下班了嘛,怎么不閑!蓖蝗幌氲绞裁矗慌滤赖貑柫艘痪洌案标牐┳邮遣皇遣辉诩!
韓湛聽了不說話只是看著他。
劉偉看著副隊這死亡凝視的眼神心里一樂,嘿,還真給他猜中了,看來嫂子是真的不在家,所以副隊遲遲不回去,也不敢再惹著怨夫,趕緊溜了。
辦公室重新安靜下來,韓湛在辦公室坐了一段時間,抬手看了眼手表便把桌上的文件歸攏,站了起來拿過木架上的黑色大衣穿了起來,這件大衣是當時蘇青漓和他去友誼商店時給他挑的那件。
蘇青漓從蘇家吃完晚飯又待了一會兒便準備回家去了。
從筒子樓騎著自行車出去,車籃子上面裝著一大袋大嫂給她拿的老家寄來的山貨,蘇青漓想著有時間可以用這些山貨煲湯,里邊的山貨有干蘑菇,木耳等等。
剛騎出吉祥胡同,蘇青漓抬眼就看到路口那站著的熟悉的身影,不由得驚喜地迎了上去,“你怎么來了?”
韓湛伸手扶住小姑娘的車,“過來接你!
“你這人。”蘇青漓笑了笑,天還沒黑呢怎么就需要人接了,不過她心里甜蜜極了,再看此時穿著黑大衣的男人,挺括的黑大衣把男人的身姿襯得更加挺拔有型了,一種成熟男人的魅力低調(diào)內(nèi)斂。
蘇青漓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夸道:“你穿著大衣真好看。”
韓湛看著她勾唇笑,伸出雙手敞開懷抱,“要不要抱一個!
蘇青漓沒抵擋住誘惑,下車走過去撲進他的懷里緊緊抱著他的腰,在這初冬能撲進愛人暖和的懷抱里是件多么幸福的事。
“呀,下雪了!碧K青漓感覺有什么冰冰涼涼的東西滴在她臉上,抬頭就看到一片片雪花飄了下來,不由得露出了驚喜的笑臉:“是初雪哎!
韓湛也和她抬頭看著飄落的雪花,“第一場初雪!彼托」媚镆黄鸾(jīng)歷的第一場初雪。
低頭,韓湛把小姑娘冬衣后的帽子給她戴上,“我們回去吧!
“好!
“下雪了,家里的炕可以燒起來了!
“嗯,回去就燒。”
“我們到時候可以在炕下烤幾個土豆吃,可香啦。”
“嗯,聽你的。”
第33章 工作調(diào)動
小蘇同志出息了
自從那晚第一場初雪落下后,株市陸陸續(xù)續(xù)地又連續(xù)下了幾天雪,正式進入雪花飄飛的季節(jié)。
冬天的路上積了厚厚的一層雪,哪怕有清潔工人每天起來鏟雪,道路還是難走很多,因此蘇青漓和韓湛現(xiàn)在幾乎都是共騎一輛自行車去上班。
大院的院子里也落了很多積雪,李大爺和林大爺便安排每一家每天輪流掃院里公共區(qū)域的雪。
今天輪到馬家掃雪,馬大嬸那個人是有便宜就能占沒便宜也要占的性子,因此一到他們家掃雪就敷衍了事,李大爺他們說了幾次馬大嬸依然不改,一副滾刀肉的樣子眾人也奈何不了她。
好在蘇青漓和韓湛他們房子靠近大門,也不怎么礙事,但可苦了大院里的其他人,忍不住嘲諷幾句,但馬大嬸完全沒反應(yīng),你說你的我做我的。
哪知道今天晚上蘇青漓他們下班回來就聽到馬大嬸下午在院子里摔了一跤,聽說現(xiàn)在躺床上動不了了。
林大嬸幸災(zāi)樂禍道:“活該,馬小翠那人整天凈想著占便宜,這到頭來便宜沒占到自己卻摔了一跤!
馬家,馬大嬸躺在床上唉聲嘆氣地咒罵著,下午她想出去上個廁所,哪知道剛走到院里沒走幾步那路滑的她“滋溜”一聲就一個屁股蹲重重地摔在地上,馬大嬸感覺這一摔把她屁股都摔成了四瓣,尾椎都差點摔斷了。
而此時正是上班上學時間,大院里沒有什么人,馬大嬸躺在地上喊了兩個多小時才被回來的陳大嬸看到。
這一摔馬大嬸不僅屁股疼,頭吹了一下午的冷風也是疼得哇哇叫,“天殺的,疼死我了,今天是哪個打掃院子的怎么沒把積雪掃干凈,我一定要去找他賠償……”
馬大哥無奈地看著他媽,“媽,今天輪到我們掃積雪,你早上攔著我們不讓我們?nèi)摺彼赃@摔的一跤也不能怪別人。
馬大嬸咒罵的聲音頓時被掐斷在喉嚨里,是罵也不是不罵也不是,轉(zhuǎn)頭罵了一句大兒子發(fā)泄,“那你個當兒子的怎么不去掃?還想等著你媽去掃啊!
馬大哥聽了委屈,他們想去掃啊,但是馬大嬸她不讓,她自己不去掃也不讓家里人去掃。
馬大嬸罵了幾句覺得口渴,又大聲嚷嚷道:“馬招娣,你個死人去哪里了,我口渴了,還不倒杯水來給我喝!
“來了!瘪R招娣端了一杯水進來遞給馬大嬸。
馬大嬸喝了一口又劈頭蓋臉地罵道:“你找死啊,給我倒那么燙的水想燙死我啊!
馬招娣委屈,那水她都試過了哪里燙了,但也不敢反駁,越反駁馬大嬸罵得就會越起勁。
馬大嬸喝完水看到杵在這里的木頭,想到這個侄女都賴在她家多久了,說要嫁人連個屁都沒有看到,“馬招娣,你找到人家沒有,整天在我這賴吃賴喝的!
馬招娣聽了臉色一白帶著難堪,她在馬家過的日子哪怕*是以前地主家的下人都沒有像她這樣被當牛馬使喚的,但在城里她也只有馬家可以去,低下頭:“快了。”現(xiàn)在周正陽躺在醫(yī)院里,她完全沒有機會接近,她也很焦急。
西廂房,蘇青漓坐在書桌前正在查找資料準備寫一篇有關(guān)從生活中怎么辨認特務(wù)的文章,來提高人們對特務(wù)的警惕性,因此這幾天她都在收集有關(guān)這方面的資料。
也會時不時地向韓湛咨詢一下這方面的事,沒有涉及機密的韓湛也一一給她解答了。
蘇青漓聽了心里驚嘆想不到社會中特務(wù)無處不在,他可能是每一個和他們一樣的普通人,可能還和你當了鄰居幾十年,沒有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你幾乎不會認為他是特務(wù)。
收集完資料,蘇青漓腦海里也有了大概的內(nèi)容方向,提起筆便打起了草稿,時間流逝,一份靈感充沛的草稿便寫好了,再修改一下一篇稿子就完成了。
蘇青漓放下筆伸了個懶腰,抬眼看到鬧鐘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是夜里十一點多了,沒想到她寫著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得這么快了。
轉(zhuǎn)頭再看床上,男人正靠著枕頭閉著眼睛,手里剛剛拿著的書已經(jīng)落在了他胸膛上,顯然已經(jīng)睡過去了。
蘇青漓放輕動作站了起來走過去,彎腰看著男人,發(fā)現(xiàn)男人臉上有明顯的黑眼圈,顯然這幾天忙著任務(wù)沒有好好地睡過一覺了。
蘇青漓沒有叫醒他,輕輕拿起他胸膛上的書放在一旁桌子上,然后過去把燈關(guān)了,再輕手輕腳地爬上床,幫男人把被子蓋好后便躺在他旁邊也準備睡覺。
哪知道剛躺下男人就像有意識似的一把把她圈在了懷里,蘇青漓就聽到他沙啞低沉的聲音,“寫完了?”
“嗯!碧K青漓應(yīng)了一聲。
一會兒男人沒有再說話又睡了過來,顯然剛剛他只是潛意識記得他睡過前她在寫稿子,心里一直記著。
蘇青漓沒等到他的回應(yīng)也不再打擾他,伸手輕輕拍了拍他圈住她腰的手臂,像在哄孩子似的說道:“睡吧……”
幾天后,蘇青漓上班后便把寫完的稿子先給馬主任過目,他們這種有單位還是宣傳員的人,在發(fā)表稿子的時候一般都需要上級領(lǐng)導(dǎo)過目一下。
馬主任接過她的稿子看了起來,一直等全部看完才連連贊嘆道:“好,很好,不愧是小蘇同志,寫的稿子就是好……”
馬主任一連夸獎了好幾句,蘇青漓已經(jīng)習慣了馬主任這副樣子練就了一副淡定自若的樣子。
“蘇同志,你這篇稿子很應(yīng)景,最近我們國家也在提倡對特務(wù)堅絕不放過,國家對特務(wù)問題也是很重視的。”馬主任贊道,心里感慨道蘇同志這人不僅有一手好文筆,關(guān)鍵對局勢也有靈敏的嗅覺,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馬主任接著道:“這篇稿子沒問題,你可以發(fā)表在市報,或者省報上一起投稿。”
“好!碧K青漓點頭,看馬主任這邊沒有問題便決定今天就往市報省報投。
三天后,蘇青漓投的那篇稿子市報還沒有發(fā)表省報就先行發(fā)表了,而一經(jīng)發(fā)表就引起了廣泛的關(guān)注。
市委宣傳部,任副主任辦公室,每天上班前任副主任都會習慣性地先拿起報紙看了起來,今天報紙上的一篇文章吸引了他的視線,《有關(guān)如何辨別身邊特務(wù)的研究》,他細細地把文章看了一遍,文章重點講述了怎么教大家辨別身邊是否存在特務(wù)。
任副主任一邊看一邊拍手叫好,“這位小同志的基本功很扎實,說得有理有據(jù)!
看完習慣性地看了眼投稿人名字,一看那名字任副主任目光頓住,“蘇青漓,這個名字怎么那么耳熟?”好一會兒任副主任才想起來這不是上次下鄉(xiāng)宣傳工人精神策劃活動被市長表揚過的機械廠的宣傳員嗎。
記起來任副主任也不得不佩服地點頭,“這蘇同志是真有兩把刷子!备阈麄鬟@一套是有一手的。
再想到自己的下屬,任副主任頓時覺得像吃了蒼蠅似的,人與人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宣傳任務(wù)結(jié)束后他們部里的祝高遠同志就在部里被通報批評了一頓,雖然沒有調(diào)離,但以后他也只能待在了邊角的位置。
而蘇青漓寫的這篇稿子的影響繼續(xù)在發(fā)酵,隔壁市某家屬院,伍大爺今年五十多歲快退休了,在市里的供銷部門上班。
他這個部門管理著全市以及周邊的縣鄉(xiāng)的供銷社銷售情況,哪一個鄉(xiāng)的供銷社每天進了或者賣了多少東西,物品是什么都有可查到的賬單,可以說一個市的物資流通以及和其他市的物資流通都有相關(guān)數(shù)據(jù)記錄,而這些數(shù)據(jù)都由他們部門負責記錄在檔。
今天早上伍大爺正好也看了這一份報紙上的這一篇文章,里邊提到的幾種辨別特務(wù)的方法,他看著一一對比,忍不住突然想到部門里的一個人,住在他旁邊的張大爺。
他發(fā)現(xiàn)張大爺有一個習慣,就是每個月的初一十五他都會到家里附近的一個供銷社去買東西,這沒有什么奇怪的,但伍大爺觀察了好幾次注意到,張大爺每次去那個供銷社買東西的時候,都是同一個供銷員接待的,而那個供銷社一共有六個供銷員,怎么可能每次接待張大爺?shù)亩际峭粋。
伍大爺不信邪,他也試過幾次在那個時間段過去那個供銷社買東西,而四次只有一次剛好是那個供銷員接待他,不像張大爺那樣次次都是這個供銷員。
而且他現(xiàn)在回想起來,好像每次張大爺去買東西時幾乎都沒有跟那個供銷員說過幾句話,這真是太奇怪了。
以前伍大爺察覺到這種奇怪也只是在心里嘀咕,這張大爺真是奇奇怪怪的怕不是在瞞著他家里老伴干什么壞事。
而今早伍大爺在看了這篇文章之后突然心中一凜,難道這個老張是個特務(wù),他這種奇怪的行為是在和那個供銷員傳遞信息?
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他們供銷部門掌握著物資流通的各種信息,而從這些信息中熟悉的人便可以從其中推出許多信息,甚至可以關(guān)聯(lián)到很多信息。
比如從這個縣的供銷社數(shù)據(jù)看,可以推斷出這個縣的人口,收入水平,從而推斷出這個縣的發(fā)展情況,這只是簡單的一個推測,更詳細的信息推測將能得到恐怖的信息。
伍大爺頓時坐不住了,要這老張真是個特務(wù)那真是該死,想到這伍大爺便站了起來往屋外走,決定去公安局報個案。
家里老伴看到他一大早就出門,納悶道:“一大早去哪?今天又不用上班!
伍大爺擺擺手,“沒去哪,出去走走!
老伴感受著門外飄著大雪的寒冷天氣,嘀咕這么冷的天出去逛,真是折騰老骨頭。
一到公安局伍大爺便激動地報案了,“我發(fā)現(xiàn)了特務(wù)!”
公安局聽了頓時重視起來,讓伍大爺回去不要聲張像平常一樣生活,然后公安暗地里摸查排查了幾天。
果然發(fā)現(xiàn)這個張大爺和那個供銷員都有問題,再查下去發(fā)現(xiàn)兩人居然還真是特務(wù),張大爺靠著在供銷部門工作每個月都匯總?cè)械奈镔Y流通信息給供銷員,然后供銷員再把這些信息傳遞給他的上線國外特務(wù)組織。
老張被捉走那天,整個家屬院都沸騰了,人們議論紛紛,“這老張還真是特務(wù)?看不出來啊,我們都當鄰居幾十年了!
“這老張平時看起來普普通通的一個人,怎么也沒有想到他居然是個特務(wù)。”
“聽說是我們院里那個伍大爺察覺到了異常去舉報的!
“伍大爺?他那么厲害?怎么察覺到的,我們也跟老張當了幾十年鄰居都沒有察覺到啊!
正好這時伍大爺走了過來,大家便熱情地圍上去對他問道:“伍大爺,真是你發(fā)現(xiàn)老張是特務(wù)的啊?”有些人還不相信,這伍大爺都是個大爺了怎么發(fā)現(xiàn)的。
“不是我還是你啊。”伍大爺此時得意極了,他可是為他們部門國家除掉了一個危害,“知不知道你大爺還是你大爺。”
大家聽了哄堂一笑,“對,大爺還是你厲害!
“伍大爺,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這個老張是特務(wù)的啊?”其他人好奇道。
說到這個伍大爺可有話說了,把手中拿著的一份報紙攤開,這份報紙這幾天他天天揣在兜里,遇到問他的人都會把報紙拿出來一遍。
伍大爺指著其中一篇文章道:“看到?jīng)],這篇文章《有關(guān)如何辨別身邊特務(wù)的研究》,我是從上面學到的幾個方法去一一比對,發(fā)現(xiàn)這個老張很可疑便去公安局報案了,一查,嚯,這老張還真有問題!
其他人聽了不可思議,“這么神奇,看報紙就能發(fā)現(xiàn)特務(wù)?真的假的?”
“什么報紙我看看。”
說著一群人就要搶過報紙看了起來,伍大爺趕忙阻止他們,“小心點,我這報紙可是我的寶貝,不準搶!
大家一聽他這樣說樂了,還寶物,這伍大爺真是好笑,不過一想如果伍大爺還真是看了報紙發(fā)現(xiàn)特務(wù)的,那這份報紙還真可能是一件寶物。
大家紛紛傳閱了那份報紙,看過的人發(fā)現(xiàn)這伍大爺還真不是吹牛,這報紙還真有用,里邊寫的方法很實用,哪怕不能辨別百分之九十的特務(wù),哪怕是百分之十都很有用了。
伍大爺看到他們的表情,洋洋得意,“看,我沒有吹牛吧!
“伍大爺你真厲害現(xiàn)學現(xiàn)用!
“那是,而且我偷偷告訴你們,我舉報有獎,公安局還獎了我五張大團結(jié)咧!蔽榇鬆斝Σ[瞇道。
“五十塊?!一個多月的工資咧!贝蠹乙宦狀D時羨慕了,舉報還有獎啊,那他們也行啊。
“伍大爺你這份報紙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得賣,不行我也要去買一份。”買回來興許就用上了呢,那可是五十塊啊。
“我也要去。”一時大家都躍躍欲試。
一時間市里賣報紙的地方突然涌入了一群人,紛紛嚷著要買幾天前省里出版的一份報紙。
售賣員都蒙了,怎么一群人要買幾天前的報紙,而且這些報紙平時都沒有什么人買的啊,除了那些家里愛看報的。
“好像還有。”那個售賣員開口道,“我找找,還有幾十份就沒有了!碑吘蛊綍r都沒什么人買,他們進的份數(shù)就不是很多。
“我,我要一份,不是,要五份!
“你讓開,我先來的,我也要五份!
“前邊的買那么多,都是一樣的內(nèi)容不是浪費嗎,我們后邊都買不到了!
“你管我,買回去可以給我家親戚!倍嘁稽c人看到,也許哪個就發(fā)財了呢。
一時間大家都哄搶起來,不知道還以為在供銷社搶著買東西呢。
就連報社也被群眾打了電話,都是詢問前幾天那份報紙還有沒有的,沒有麻煩加印,他們要看報紙上的那篇講特務(wù)的文章。
一連幾天這份報紙在東省暢銷極了,而在這幾天全省破了三起特務(wù)案件后,這篇文章也入了市里,省里領(lǐng)導(dǎo)的眼里。
東省,省政府會議召開,**特地用一分鐘提到了這篇文章,“聽說這是株市機械廠宣傳部的一名員工發(fā)表的……”
說著還對株市書記市長說了一句,“你們株市最近緊跟省里國家政策啊,工作開展扎實,先前的下鄉(xiāng)宣傳工人精神你們株市也是圓滿完成……”
一時間株市領(lǐng)導(dǎo)在省里出盡了風頭,回來書記和市長說道:“我怎么覺得這個小蘇同志有些耳熟?”
市長說道:“這個小蘇同志就是之前下鄉(xiāng)宣傳活動策劃被作為典型那個!
書記恍然大悟:“原來是這個小蘇同志,看起來這個小蘇同志真是干宣傳的一把手!
市長回到市里后又找來宣傳部的主任和副主任,“機械廠的這個小蘇同志對宣傳工作很得心應(yīng)手,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金主任和任副主任聽了市長的話對視一眼,讀懂了市長話語里的意思,金主任開口道:“我們可以把這位小蘇同志調(diào)到我們市委宣傳部干工作,在機械廠是埋沒了人才!
市長聽了點頭:“不過也要征求小蘇同志的意見!
所以等機械廠馬主任收到廠長轉(zhuǎn)交的調(diào)令時一時五味雜陳,他知道小蘇同志是個工作能力很出色的同志,也知道金鱗終非池中物,這小蘇同志以后肯定走得很遠,沒想到這一天會這么早到來。
他一時為小蘇同志能有更大的發(fā)展舞臺高興,又為損失了一名手下大將而遺憾。
等蘇青漓被主任叫到辦公室接過主任遞過來的調(diào)令時,心里訝異極了,不過又有些驚喜,市委宣傳部哎,誰不想去。
馬主任看到小蘇同志的表情知道她心里應(yīng)該是愿意去的,便開口道:“小蘇同志,市委宣傳部是一個更好的舞臺去那邊能學習到更多的知識,也能有更大的發(fā)展機會,祝賀你!
“謝謝您馬主任!碧K青漓看著馬主任誠懇道,“感謝您這一年多在宣傳部對我的幫助與關(guān)照,沒有您我也走不到這一步。”
馬主任聽了欣慰極了,“小蘇同志到市委宣傳部那邊好好干,可不要丟了我們機械廠的臉啊!弊詈笠痪湓拵е蛉。
蘇青漓也笑了,“馬主任,保證不會。”
“好,下周星期一你就可以直接到市委宣傳部報到了,隨后你的工作關(guān)系也會轉(zhuǎn)到那邊!
下班后,蘇青漓特地找了個機會和王艷梅說了這件事,畢竟兩人是好朋友,其他同事她沒有說,等到下周一他們就知道了,避免更多的麻煩。
“天,青漓你太厲害了,哈哈以后跟別人說我有這么一個厲害的朋友都很有面子!蓖跗G梅真心為好友高興又很自豪。
“不過你下周一就要過去市委宣傳部了,以后都不能和你一起上班了哎!蓖跗G梅一想到以后不能跟好友一起上班,開心都減淡了許多。
蘇青漓拉著她的手道:“那你努努力,考去市委宣傳部,我們就又可以一起上班了!
王艷梅聽了嚇得連連搖頭,“我可沒有這個能力,我媽都說我能考進機械廠宣傳部都已經(jīng)是祖墳冒青煙了,市委宣傳部那我祖墳就不僅要冒煙那么簡單了!
蘇青漓聽了哭笑不得,“明天我請你去國營飯店吃一頓,就當慶祝我的新工作!
“好啊,這次我肯定手下不留情狠狠地宰你一頓!
回到家,蘇青漓手里拿著調(diào)令雙手背在身后笑吟吟地看著韓湛:“今天有個好消息,你猜猜是什么?”
韓湛把她脫下的冬衣掛在架子上,隨后向她走近幾步低頭挑眉看著她,“什么好消息,你漲工資了?”
蘇青漓搖頭,“也算是漲點工資吧!辈恢勒{(diào)到市委宣傳部那邊工資會不會漲一點。
“那是什么好消息?”韓湛一手搭在她肩膀上,另一只手故作伸手要拿她背后的東西。
“呀!碧K青漓頓時躲避起來不讓他拿。
韓湛嘴角勾起,手落下搭在她腰上把她圈在懷里,“我看看是什么東西就知道是什么好消息了!
蘇青漓被他困在懷里背靠著他的胸膛,舉手投降,“行,給你看!
韓湛下巴搭在她肩窩,說話的聲音讓她耳朵發(fā)癢,“什么東西?”
蘇青漓把信封打開,開心道:“噔噔噔,是我的調(diào)令,我被調(diào)去市委宣傳部了!
韓湛臉上有些訝異,隨即為她開心,“我媳婦真厲害。”他是知道他們省這幾天破了不少特務(wù)案的,小姑娘的文章他也看過了寫得很扎實,在這幾起特務(wù)案中多多少少發(fā)揮了作用。
蘇青漓有些小得意,“那是。”在親近人面前她才把這種得意顯露幾分。
韓湛看著小姑娘像個高傲小天鵝的樣子笑了,他最喜歡小姑娘這自信滿滿的樣子,“明天我們?nèi)c祝一番?”
蘇青漓聽了有些不好意思道:“明天我和艷梅說好了跟她去國營飯店慶祝一頓!
“哦?”韓湛淡淡道,“我排在了后面。”
蘇青漓對著男人眨眨眼撒嬌道:“后天我們再去慶祝嘛。”想不到這人連艷梅的醋也吃。
韓湛還是淡淡道:“那我需要補償!
蘇青漓沒留心就踏入了這人準備的陷阱里,傻傻地開口問,“什么補償?”
一陣天旋地轉(zhuǎn)人就被男人抱了起來,蘇青漓頓時回過神來試圖掙扎,“這種補償不行!
韓湛悶笑出聲,“反對無效!
“壞人。”
星期五那天,蘇青漓回蘇家想跟蘇父蘇母他們說一下她工作調(diào)動的事。
哪知道剛到蘇家,才知道出大事了。
星期五是學生放雙休日的前一天,因為知道放假了,孩子們都有些躁動,一開校門更是飛奔出去。
梧桐小學,低年級比高年級早一點放學。
而蘇辰安一轉(zhuǎn)到這個班級,這一個月以來因為出色的學習成績,頓時成為了老師眼中的好寶寶,今天放學也留了他一會兒交代一些事情。
蘇辰遠便先哥哥一步出學校,在校門口等著爺爺。
蘇家最近買了一輛自行車,平時蘇父就用這輛自行車接兩個孫子上學,哪知道下午去接孫子時,半途中這輛自行車可能因為天氣寒冷,車鏈也硬邦邦的一點也不順滑,便找了個修車店上了些潤滑油,便比以往來遲了些。
蘇辰遠是個調(diào)皮好動的孩子,看爺爺和大哥都不在,又見不遠處一群孩子在冰上打雪仗便有些心動地走了過去。
那地方在學校的側(cè)門旁邊,天暖的時候那里有一條小溪,現(xiàn)在天冷河面都結(jié)上了冰,不過大多數(shù)都是薄薄的一層并不堅固。
蘇辰遠也不靠近那些薄冰的地方,而是在一旁跟其他小孩子打著雪仗,小孩子一玩就容易忘記時間。
直到一道聲音響起,“蘇辰遠。”
蘇辰遠聽到聲音一看原來是之前見過一面的那個小姑娘的媽媽,爸爸媽媽提醒要遠離的人,蘇辰遠也不應(yīng)。
唐曉燕沒想到這個小孩居然不搭理自己,臉上的笑都有些僵硬。
這段日子她爸她媽不讓她回家,而她二姐也是個強勢的,唐曉燕從小就害怕這個姐姐,唐家也只有這個二姐能治得了她,因此她完全沒有機會去接近蘇從南。
這種感覺讓她焦慮憤恨,想到蘇從南竟然背叛了她和別人結(jié)婚生子了,她就把這種憤恨轉(zhuǎn)移到他的妻子和孩子身上。
她在隔壁小學教書,偷偷觀察了幾天都沒有找到機會接近這兩個小孩,平時一放學蘇父早就早早等在了校門外,完全不給她接近的機會,她只能耐下心來尋找一個機會。
她想著沒有這兩個孩子,那個女人肯定會很痛苦,而她也再也不能和蘇從南在一起了,那么最后蘇從南就屬于她了。
今天終于給她等到了一個機會,那個小孩子落單了,她暗暗地跟在他身后,等著一個好機會。
哪知道這個小孩并不搭理她,她只能扯著堅硬的笑臉繼續(xù)道:“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和你住在同一個胡同的阿姨,阿姨以前和你爸爸還是朋友呢!
但小孩子還是一點反應(yīng)也不給她,唐曉燕心中焦急只能耐著性子道:“今天你媽媽沒有時間來接你,所以麻煩我接你回去!
蘇辰遠仰頭圓嚕嚕的眼睛看著她,“可是阿姨,平時都是我爺爺來接我們的啊!
唐曉燕的臉色一僵,只能道:“對,說錯了,是你爺爺不能來接你了。”
蘇辰遠像是相信了似的點頭,“好吧。”
唐曉燕臉色一喜,連忙伸手道:“那過來吧,阿姨帶你回去。”
蘇辰遠眼珠一轉(zhuǎn),“可是我媽媽說了不能跟爺爺以外的人走!
唐曉燕臉色再次僵住,她沒有想到這個小孩這么難纏,心里變得十分焦躁,“乖,聽話過來,阿姨帶你去買糖吃!
她想著五六歲的小孩什么都不懂,平時一說去買糖就乖乖地跟著了。
哪知道眼前的小孩不上當,搖頭:“媽媽說過,說這樣的話的一定是個壞人,所以阿姨你是壞阿姨!
唐曉燕聽著他嘴中的各種媽媽崩潰了,媽媽見鬼的媽媽,那個女人就該去死,她怎么能生出兩個那么像蘇從南的孩子,心里的怨恨頓時滋生,也顧不上再裝什么了,就要伸手狠狠地把這個小孩扯過來。
蘇辰遠機靈地后退幾步?jīng)]讓她抓到,他剛剛就是想逗逗這個壞女人的,現(xiàn)在看她生氣了,知道自己一個小孩打不過她便想著轉(zhuǎn)身逃跑。
哪知道唐曉燕看到他準備離開,再看到旁邊結(jié)了一層薄冰的小溪,頓時一個念頭在腦海里浮起,她詭異地笑了下,然后猛地伸出雙手,“去死吧!
蘇辰遠時刻注意著她的動作,看到她想推他,連忙矮下身子滾到旁邊去。
唐曉燕沒有防備這個小孩的反應(yīng)那么快,一推推不到他,但她的力也收不住了,隨著慣性她身子猛地向前一撲直撲向那一層薄冰,只聽“卡擦”“碰”的兩聲,薄冰承受不了她的重量破碎了,唐曉燕也重重地摔進了水里。
“有人落水了。”遠處有人聽到聲音都跑了過來。
“哇哇,有人要殺我了。”蘇辰遠躺在地上大哭,一部分是裝的一部分也是被嚇到的,沒想到那個壞阿姨居然那么壞,想把他推到小溪里,畢竟他只是個小孩還沒有意識到人心的惡能惡到什么程度。
有一個剛剛看到這一幕的嫂子連忙把蘇辰遠拉起來抱在懷里安慰,對其他人說道:“我剛剛看到的咧,落水的那個女人心狠得很,剛剛想把這個小男孩推到水里,哪知道自己反而掉到水里了!
“對,就是那個壞阿姨想把這個弟弟推到河里,我們都看到了。”旁邊的幾個大小孩也紛紛開口道。
其他人聽了沒想到是這么一回事,一時間看著在水里掙扎的女人也不知道要不要去救人,但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人死在他們面前,便拿了根木棍把人扯上來再押著她去報公安,不能這么放了她。
“辰遠。”
“辰遠!
蘇辰遠聽到爺爺哥哥的聲音連忙從阿姨的懷里退出來,揮舞著手帶著哭腔道:“爺爺,哥哥我在這里。”
蘇父拉著蘇辰安的手跑了過來,一把把蘇辰遠抱在懷里,焦急道:“你自己怎么跑來這邊了?不在校門口等著爺爺!
蘇辰遠聽了心里有些心虛,不敢說他貪玩沒乖乖聽話等在門口,也不敢說剛剛的事,回家一定被爸爸媽媽把屁股打開花的,于是只低頭抽噎著。
而旁邊的熱心群眾聽到小男孩爺爺來了便把剛剛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
蘇父聽了臉色一白,踉蹌了一下差點沒站穩(wěn),差點就差一點他就失去了他的小孫子。
蘇辰安聽了也白著臉,眼眶里閃著淚花,伸手緊緊握住弟弟的手,同時心里內(nèi)疚極了,今天他就不應(yīng)該讓弟弟一個人先出校門。
蘇辰遠感覺到哥哥捏住自己的手有些痛,但是看到哥哥的臉色也不敢說,有些心虛地低下頭對哥哥撒嬌道:“哥哥,我沒事啦!
蘇辰安抬頭看到自己弟弟飄忽的眼睛,皺著眉頭,知道這個弟弟剛剛肯定是他不乖,爸爸媽媽都說了看到這個壞阿姨就跑,但是弟弟顯然沒有聽話。
“大爺,這女人我們打算壓去公安局。”一個群眾開口道。
蘇父恨恨地看著唐曉燕,“是要押去公安局,我也和你們一起過去!睂τ谶@個想要殺了他孫子的女人,他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放開我!碧茣匝啻罅暝,“我不去公安,你們給我放開,放開!
唐曉燕現(xiàn)在全身都濕了,冬天結(jié)了冰的水那是刺骨寒,她現(xiàn)在冷得骨頭發(fā)疼,但是她不能被送去公安,絕對不能。
還有她怎么失誤了,怎么可能失誤了,都快那個臭崽子,早知道就不跟他廢話早早把他推進河里就行了,想著她恨恨地瞪著蘇辰遠,“我要殺了你,你怎么不淹死在河里!
那瘋魔的表情讓大家膽寒,想不到這個女人這么惡毒,一點也不害怕現(xiàn)在依然還想著把這孩子弄死,大家頓時緊緊地押著她往公安局走,絕對不能讓這個女人逃了。
大家便押著這個女人往最近的派出所走,蘇父到了派出所后先麻煩了一個熱心的同志回蘇家報了信,要不然怕家里人遲遲沒有看到他們回去會擔心。
蘇母和蘇從南陳秋霜他們收到消息便抱著女兒急急忙忙地往派出所走,一到派出所,陳秋霜和蘇從南看到被押在一旁的唐曉燕二話不說地走上前去把人揍了一頓。
蘇母也是把小孫女往蘇父懷中一放,擼著袖子上去“啪啪”就是幾巴掌,“你個惡毒的女人不得好死,居然敢傷害我的孫子,打死你!
“哎哎,不能打架啊,快住手!迸沙鏊墓糙s緊上前把人攔住,但也是讓蘇母他們出了一口惡氣才完全把人拉開,畢竟這女人差點把人家的兒子孫子推下河,他們也痛恨這種向孩子出手的人。
最后有人證物證在,唐曉燕犯罪屬實被公安暫時收押拘留,等著法院的審判。
蘇母一行人收到結(jié)果便先從派出所出來往家里走。
而吉祥胡同的人此時也是被這個消息震驚到了,畢竟剛剛那位熱心同志過來的時候一路問到蘇家便多說了幾句,他們便知道了唐家的那個小女兒差點殺了蘇家的小孫子,大家頓時議論紛紛。
“這唐家那個唐曉燕真的殺人了?她瘋了不成?”那可是殺人啊,有些人一輩子連一只雞都不敢殺,她居然敢殺人。
“真的,沒看到剛剛蘇家急匆匆地往派出所跑嗎,唐家好像也收到消息過去了。”
“這真是個嚇死人,不是,你們說她至于嗎?人蘇從南很早就拒絕了她,她怎么就惦記了這么多年?還恨上了人家的妻兒!焙芏嗳硕枷氩幻靼走@唐曉燕的心思,世上又不是沒有比蘇從南更好的男人,怎么就吊死在一棵樹上了。
“不知道,真可怕,也不知道這唐曉燕會被判幾年!
蘇青漓到蘇家的時候,蘇母他們已經(jīng)回來了,剛踏進家門蘇青漓就聽到了蘇辰遠小朋友“嗷嗷”的哭聲,那慘痛的哭聲可以聽出蘇辰遠小朋友不是在裝哭的,看來這次是真的被揍哭了。
而蘇母蘇父站在一旁完全不幫他說情,他們也覺得這孩子要揍一頓才老實。
蘇青漓納悶地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
蘇母嘆了口氣把今晚的事和她說了一遍。
蘇青漓聽了也是氣憤不已,她是真沒有想到這個唐曉燕居然這么瘋狂,聽到最后會被判刑才好受了許多。
不過一看被她大哥大嫂混合雙打的小外甥,好奇地問道:“那辰遠怎么還被打了?”小孩子剛受驚,不是要好好安慰一番嗎。
陳秋霜收回手,瞪著小兒子道:“跟小姑說說你錯在哪里了?”
蘇辰遠趴在沙發(fā)上,他現(xiàn)在屁股真的開花了,“嗚嗚,我錯了,我不應(yīng)該看到那個壞女人不聽爸爸媽媽的話第一時間跑開,還和她在那里說話,嗚嗚,我也不應(yīng)該去惹怒她……嗚嗚,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小姑,哥哥,勁竹,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嗚嗚……”
蘇青漓聽了頓時覺得小外甥這頓打沒有白挨,簡直比她小時候還調(diào)皮還不知天高地厚。
后來,唐曉燕因情節(jié)惡劣不知悔改,被法院判了十年送到了幾千里外的農(nóng)場改造。
唐家也受不了胡同里的閑言碎語,最后一家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吉祥胡同又住進來了新的人。
第34章 新單位報到
深夜救人
蘇青漓在蘇家吃完飯后便說了她工作被調(diào)到市委宣傳部的事情。
蘇家一家人聽了都為她高興,蘇母更是激動道:“那我們家閨女是不是就是從政了?”畢竟市委宣傳部和機械廠的宣傳部還是有很大的不同的,前者屬于行政單位。
“我們閨女真是有出息,以后豈不是能當官!碧K父也夸道,心里自豪極了,他一個閨女是醫(yī)生,現(xiàn)在小閨女也是吃國家政府的飯了的,說出去在這一片胡同沒有哪家比他家兩個閨女還厲害的了。
蘇青漓聽了為爸媽的異想天開哭笑不得,哪里就當官了,不過是個小小的科員。
“小妹好好干!碧K大哥也為小妹自豪,當年小時候調(diào)皮的小女孩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獨當一面工作出眾了。
蘇青漓被一家圍著夸獎心里暖暖的,“等到星期一下班后請你們?nèi)鵂I飯店吃一頓!边@樣看來她就欠了三頓飯。
蘇辰遠小朋友第一個歡呼道:“哇,謝謝小姑,去國營飯店吃好吃的了!边@一段時間爺爺也請他們?nèi)ミ^一次國營飯店,吃過后,蘇辰遠一直念念不忘。
“你怎么就記著吃?”陳秋霜無奈極了,都是兒子,兩個兒子的性子怎么就相差這么大呢,大兒子有時過于沉穩(wěn)安靜了,而小兒子又跳脫過頭了,一時讓她頭疼不已,如果兩個兒子性子能互補就好了。
“哈哈,沒事,小孩能吃是福,像他姑小時候也惦記著吃!碧K父笑道。
蘇辰遠聽了眼睛一亮,“那我就是像小姑,我現(xiàn)在能吃,以后長大也能干,像小姑一樣找到好工作掙很多錢,就能買更多好吃的了。”
“哈哈哈!贝蠹叶急凰@番童言稚語逗得笑了起來。
吃完晚飯,蘇大哥給兩個小子洗完澡,一一抱到房間的另一張床上,把他們倆往被子里一塞,才拿過床頭的衣服給他們穿上。
臥室里放了兩張床,一張大點的蘇大哥和陳秋霜帶著女兒一起睡,一張小點的蘇辰安蘇辰遠兩個小朋友一起睡。
剛開始蘇父蘇母說他們可以帶著兩個孩子睡,蘇從南看臥室可以*放得下一張床便不麻煩父母了,多加了一張床讓兩個小子一起睡。
等給三個孩子洗完澡,再輔導(dǎo)一下他們的作業(yè),天就黑了,蘇從南先把兩個小子哄睡了再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
因為怕晚上睡著后兩個大人搶了被子讓孩子凍到,便讓小閨女睡在里邊自己蓋著兩張小被子,好在閨女睡覺習慣好,不會亂踢被子一覺就能睡到天亮。
蘇從南躺在床上瞇了一會兒卻怎么也睡不著,忍不住翻了幾個身。
旁邊還沒有睡著的陳秋霜注意到他的狀態(tài),輕聲問道:“怎么了,睡不著?”
蘇從南伸手把妻子抱在懷里,開口道:“在想工作的事。”
他現(xiàn)在接替了蘇父的工作,干的也是鉗工,但他技術(shù)沒有蘇父好,剛開始還是個學徒,雖然他上手快前幾天就轉(zhuǎn)正了,不過也只是個二級鉗工,這樣下去他再干個幾十年說不定還能評上個八級鉗工。
但說實在話,蘇從南對這份工作說不上有多大的興趣和熱情,他只把它當作他一家?guī)卓谥\生的工作。
這樣說那些沒有工作的人會說他矯情,現(xiàn)在能有一份工作就很好了還有什么可不滿足的,但是蘇從南受過高中教育也幻想過他以后會做什么工作,他喜歡物理和化學,理科知識扎實,也喜歡和各種機器打交道。
在鄉(xiāng)下的時候,大隊里的各種機器比如拖拉機有問題的時候都是他修的,平時有時間有能力他也會買一些工業(yè)知識方面的書如滋如味地閱讀。
陳秋霜聽了丈夫的話,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背,她也知道他心中的郁結(jié),但現(xiàn)在也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只能安慰他,“沒事的,我相信以后會有機會改變的!
蘇從南說了出來心情好了很多,聽到妻子安慰的話把她更緊地抱在懷里,想起比起自己妻子更是沒有工作,她也是高中畢業(yè)的,而且在鄉(xiāng)下的時候她還是個小學老師,但現(xiàn)在跟自己回城以后她的工作都沒有了,犧牲最大的是她,不由得內(nèi)疚極了,“我們到時候留意下最近的廠有沒有招工的!
陳秋霜點頭,她也想找份工作,但是她沒有城里戶口找工作更是難上加難了。
星期一,今天是蘇青漓到市委宣傳部報到的第一天。
早上,韓湛特地起來給她煮了一碗面再加兩個雞蛋,就像父母給考試的學生煮面加兩雞蛋寓意考一百分,而這份面祝她新工作順利節(jié)節(jié)高升。
蘇青漓看到那碗面心中一暖,也難為他想到了這個點子,笑著點頭:“我一定會好好把這碗面吃完的。”
“慢慢吃。”韓湛揉了下她的腦袋,又細心叮囑,“到新工作單位可以慢慢來,有相處不愉快的地方可以回家跟我說……”
男人就像父母對小孩第一天去上學那樣對她細細叮囑生怕她會不適應(yīng),完全把她當個小孩對待,讓蘇青漓有些哭笑不得只能乖乖點頭,“嗯,記住了!
吃完一碗面蘇青漓覺得全身都暖和了起來,兩人收拾一下便往外走去上班。
騎著自行車到路口岔口,市政府在往西走的方向,而公安局以及機械廠在另一個相反的方向,因此蘇青漓韓湛他們完全不順路。
蘇青漓堅持不讓男人送她過去,這樣來回男人要花費很多不必要的時間,好說歹說男人才答應(yīng)下來。
蘇青漓跟他揮手,“那我去上班了,你路上小心!
韓湛點頭,“雪天路滑,你騎車也小心一點慢慢騎!
“好。”蘇青漓便先騎著自行車往另一個方向去,騎出一大段路回頭還能看見男人站在原地看著她,蘇青漓也有一些不舍,畢竟前段時間他們還是一起上下班的。
市委政府宣傳部,祝高遠走進辦公室,臉上沒什么表情,自從上次下鄉(xiāng)宣傳回來后他便被部門邊緣化了,這段時間以來他都憋屈死了,以往他在宣傳部不說呼風喚雨但也絕不是現(xiàn)在這樣被通報批評丟盡了臉的。
科室里平時還有人跟他打招呼現(xiàn)在大家基本忽視了他。
也不怪同事們會這樣做,從前祝高遠就是一個高傲的人,不僅對外面的人對他們部門的同事也一樣看不上眼,除了上級領(lǐng)導(dǎo)。
平時別人和他打招呼他好像降尊紆貴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這些同事是他下屬呢,久而久之也沒有什么人愿意熱臉貼冷屁股跟他打招呼了。
祝高遠坐在角落的一個辦公桌,琢磨著該怎么重新獲得領(lǐng)導(dǎo)的賞識,他不想再過這種日子了。
這時突然聽到旁邊幾個同事的議論聲,“聽說了嗎,好像我們部門今天會來一個新同事!
“我也聽說了,好像還是一個女同事,聽說是從其他單位調(diào)過來的!
“真的?哪個單位啊。”另一個同事好奇地問道,他們部門已經(jīng)很久沒有從其他單位調(diào)員工過來了。
“好像是市機械廠的。”
祝高遠聽到市機械廠三個字,心中一緊,隨即臉色變得難看,忍不住開口打斷那幾個同事:“真的是市機械廠?”
那帶著質(zhì)問的語氣讓幾個同事對視了一眼便不搭理他,這一句話語氣好像他們欠他似的,誰樂意搭理他。
祝高遠沒有注意到同事們的神情,他心里焦灼又暗暗祈禱千萬不要是他想的那個人。
就在這時副主任走了進來,身后跟著一位女同志。
科室里的同事頓時被吸引住了目光,好奇地向任副主任身后的女同志看去。
只見這位女同志穿著一件黑色的大衣一直到腳踝,腳下蹬著一雙淺灰色的絨鞋,手里挎著一個黑色的布包,唯一的亮色就是她脖子系著一條大紅色的圍巾,讓她在這寒冷的冬天顯出一種勃勃生機。
再對上她那雙靈動清澈的雙眼,流露出一種恬靜溫柔,頓時讓大家心生好感。
任副主任迎著大家的目光開口道:“各位同志,我們部門今天新來了一位同事,來自機械廠宣傳部的蘇青漓蘇同志,大家掌聲歡迎!
說完讓開一步把蘇青漓露出來,蘇青漓往前走一步落落大方道:“各位同志好,我是蘇青漓,希望以后能跟大家工作愉快!
“歡迎蘇同志!庇心菬崆榈耐麻_口道。
任副主任讓大家認識了一下便對其中一個中年婦女開口道:“廖科長這段時間就由你帶一段小蘇同志,讓她盡快熟悉工作。”
被叫到的廖科長看起來三十多四十歲,剪著一頭利落的短發(fā),聽到任副主任的話點頭,“主任,我會好好帶著小蘇同志的!
任副主任又側(cè)頭對蘇青漓說,“小蘇,這段時間你就跟著廖科長先了解一下工作!
“好的,主任。”蘇青漓點頭,隨后露出個微笑對著廖科長道:“廖科長,以后就麻煩你了!
廖科長笑道:“不麻煩,我很久沒帶過新同志了,正稀罕著呢!
蘇青漓聽她說話便知道這個廖科長是個性情大方好說話的,心里松了一口氣。
任副主任把事情交代好,便離開辦公室了。
蘇青漓被安排的辦公桌在廖科長旁邊,一坐下廖科長就開口道:“小蘇,我先給你說一下我們宣傳部有哪些科室。”
蘇青漓連忙點頭,“好,謝謝廖科長了,我正好了解一下。”
“我們宣傳部分為辦公室,宣傳科,新聞科,理論科,思想政治處五個科室,而宣傳科又分為對內(nèi)宣傳和對外宣傳,我們科室是宣傳科,平時主要對市內(nèi)進行各種方針政策的宣傳,不過有時候幾個科室也沒有劃分那么清楚,一個科室不僅干著一個科室的工作!绷慰崎L為蘇青漓一一解釋道,“其他的可以在工作中慢慢熟悉了解。”
蘇青漓聽了受益匪淺,“謝謝廖科長了!
“不用謝!绷慰崎L爽朗笑道,“你以后可以直接叫我廖姐!
“好,廖姐!
廖科長之前就先收到了消息知道部門會進來一位新同事,對蘇青漓也有些了解,在機械廠宣傳部工作時工作能力就很出色,而且之前市里的下鄉(xiāng)宣傳活動她在其中表現(xiàn)也十分出色,還被市里立了一個典范。
可以說是一個雖然履歷年輕但工作能力很出色的同事,因此廖科長對她很有好感,她就喜歡工作能力出色的同事,和他們工作能減少廖科長很多麻煩,因此在副主任交代麻煩帶一下新同事時,廖科長便一口答應(yīng)了。
蘇青漓這邊和同事相處和美,并不知道和她隔著好幾個工位的一個角落,祝高遠臉色是吃到屎的難看,他沒想到新來的同事還真是那個讓他丟盡臉的蘇青漓,如果不是她他今天就不會落到這個下場,都是因為蘇青漓。
但他現(xiàn)在又不敢再次頂風去招惹她,而想到以后還要和她一起共事,祝高遠真是氣不順憋屈死了。
一上午蘇青漓就在熟悉工作中度過,廖姐也是盡心盡力地教導(dǎo)她,到了吃午飯時間廖姐更是拉著她去食堂。
“我們這食堂有兩個大廚,高大廚和黃大廚,兩個大廚的廚藝都不錯,而高大廚擅長做一切面食,王大廚比較擅長做炒菜!绷谓氵吚抨犨厼樗榻B道,“我們食堂伙食還是很好的,每餐都是兩菜一湯。”
蘇青漓最后在廖姐的推薦下要了一份刀削面澆頭和一份胡辣湯,入口發(fā)現(xiàn)這菜果然像廖姐說的那樣美味。
“味道挺不錯吧!绷谓憧粗_口道。
蘇青漓點頭,“很不錯。”廚師比機械廠的廚師廚藝好,也或許是機械廠食堂每天承包幾萬人的伙食,所以追求能吃飽就行而不是追求美味。
這時幾個女同志端著飯菜走了過來,坐在她們旁邊位置,熱情地開口道:“廖姐,這就是那位新同志吧?”
廖姐點頭笑道:“是我們小蘇同志,小蘇同志這幾位女同志也是我們科室的同事,這是徐秋萍同志……”
蘇青漓一一客氣地跟她們打招呼,“徐同志好……”
大家互相說了幾句話都熟悉了起來,有一位女同志看著蘇青漓笑道:“小蘇同志這么年輕有談對象了嗎?”
蘇青漓聽了差點嗆到,她發(fā)現(xiàn)了新到一個單位,同事們先問的肯定是她有沒有對象的事,之前在機械廠第一天上班的時候也有年齡大些的同事這樣問了她。
蘇青漓連忙點頭:“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真怕說慢點后這些熱情的同事會爭著給她說對象。
“呀,蘇同志已經(jīng)結(jié)婚了?看不出來啊!蓖聜兟犃硕俭@訝極了,沒想到這新來的年輕同事居然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剛問的那位同事語氣也有些遺憾,“小蘇同志居然那么快就結(jié)婚了!彼葱√K同志長得好,看穿著家里應(yīng)該也不錯,就算家庭不怎么好,能在市委宣傳部工作也是有能力的,她還想著給她家里一個侄子牽橋搭線呢,沒想到這小蘇同志居然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那小蘇同志你另一半是干什么的?”有些同事好奇地問道,她們很想知道是哪位男同志這么有福氣把小蘇同志娶回去。
蘇青漓笑了下,“我家里那位是一位公安。”其他的沒有多說。
同事們聽了點頭,“公安啊,公安好,工作穩(wěn)定!
但也有覺得看蘇同志不愿多說什么的樣子,可能她丈夫也只是個小公安,心想也就只是個小公安。
吃完午飯休息了一會兒蘇青漓便又接著上班了,下午也是跟著廖姐在熟悉工作。
中途出去裝熱水的時候遇到了之前一起下鄉(xiāng)打過交道的毛雪。
毛雪看到她震驚極了,“你怎么會在這里?”
蘇青漓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工作!
毛雪想到科里傳的宣傳科新來了一位同事,不愿相信道:“你就是今天宣傳科新來的那位同事?”
蘇青漓“哦”了一聲,“如果你說的是宣傳科的新同事的話,那應(yīng)該就是我。”說完也不再搭理她轉(zhuǎn)身就準備離開。
“等下。”毛雪急忙叫住她,“你沒有遇到祝高遠嗎,他跟你一個科室的!
蘇青漓聽了挑眉,沒想到那位祝同志居然跟她一個科室,她一上午也沒有見到過,不過蘇青漓不關(guān)心他跟不跟她一個科室,只要那人不妨礙到她,蘇青漓就當他是個普通同事。
毛雪看她沒有反應(yīng),想到祝高遠回來后的遭遇也有些怨上了蘇青漓,就要開口說幾句,但一對上蘇青漓淡淡的目光便不敢再說什么了。
她突然想起下鄉(xiāng)時和蘇青漓相處的時候,這人可不是好惹的。
蘇青漓回到科室的時候看了一眼科室,就對上了不遠處角落祝高遠沒來得及收回的目光。
祝高遠暗暗關(guān)注著蘇青漓,看到她出去忍不住時不時地抬頭看幾眼,想知道這人在干什么,哪知道這人突然走進來了捕捉到了他的目光把祝高遠嚇了一跳,只能狼狽地收回了目光。
不知道為什么雖然他心里很怨恨蘇青漓,但是又害怕和她對上。
蘇青漓看祝高遠狼狽地收回了目光,也把目光收回不再搭理他。
回到座位,廖姐注意到了她剛剛的目光,好奇地問道:“你認識祝同志?”
蘇青漓點頭,“也算認識,之前下鄉(xiāng)宣傳活動我們一隊的打過交道!
廖姐經(jīng)她這樣一說才想起來是有這么一回事,也是在那次下鄉(xiāng)宣傳活動回來,祝同志便被副主任批了一頓,還在部里被點名批評,這樣看來顯然那位祝同志心里對蘇同志是怨恨的,畢竟那次下鄉(xiāng)活動蘇同志得到了表揚,而祝同志卻挨了一頓批。
廖姐忍不住提醒道:“這位祝同志可是心高氣傲得很,跟科室里的同事也很難相處,看起來也不是個心眼大的,小蘇同志你以后跟他打交道的時候多留個心眼。”
蘇青漓謝過廖姐的好意提醒,“我會的。”
下班后,蘇青漓便往蘇家附近的國營飯店去,今天說好了請他們?nèi)鵂I飯店吃一頓,蘇青漓原本也請了二姐一家,不過二姐要值班便沒有來。
到了半路蘇青漓突然看到韓湛從相反方向騎了過來,等人到眼前蘇青漓沒有多少意外,不過還是開口道:“不是讓你下班就到那家國營飯店嗎,怎么還過來接我了?”
韓湛停車把手中的那袋板栗遞給她,“下班時看到了賣板栗的,想著你喜歡吃便買了一份。”
蘇青漓接過來心里劃過暖流,這種有人記得你喜歡吃的東西便給你買過來的舉動真讓人覺得幸福,抬起頭笑吟吟地看著他,“謝謝阿湛!倍疫@板栗肯定不是大街上隨便能買到的,男人肯定時刻注意尋找著。
“不用謝!表n湛伸手把她有些脫落的圍巾重新戴好,“走吧!
“嗯。”蘇青漓低下頭蹭了蹭他搭在她圍巾上的手。
到國營飯店的時候,蘇家一家人已經(jīng)都到了。
蘇青漓和韓湛走了進去,蘇辰遠小朋友高興地道,“小姑姑父你們終于來了,可就等著你們了。”
蘇青漓好笑地走了過去摸了摸他的頭,“你個小吃貨,肚子是不是餓扁了。”
蘇辰遠嘿嘿一笑捧著肚子,點頭:“是的!
這誠實的樣子讓蘇青漓哭笑不得,和韓湛落座后對蘇母他們道:“媽,你們點了菜了嗎?”
“點了幾道,我看夠吃了!碧K母開口道,她剛剛根據(jù)大家的口味點了幾道菜。
蘇青漓接過菜單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居然有羊肉湯,便再加了一碗羊肉湯和豬肉餃子。
蘇母見了想要阻止:“剛剛點的菜已經(jīng)夠吃了怎么還點了羊肉湯,多費錢啊。”這閨女還真是手那么松花錢那么大方。
蘇青漓嘿嘿笑了一聲,“媽,可以吃得完,不是還有阿湛和大哥嗎,他們飯量大。”
韓湛點頭附和道:“沒事媽,我可以吃得完。”
蘇母看著縱容著她閨女的女婿,人家都沒意見她也沒多說什么,轉(zhuǎn)而關(guān)心道:“今天上班怎么樣?”
蘇青漓點頭,“還行,同事都很好,不過今天只是在熟悉工作!
蘇母他們聽了放心了,“第一天是要先熟悉工作。”
一家人又說了幾句話他們的菜便好了,韓湛和蘇大哥站起來去把菜端了過來,滿滿一大桌,加上羊肉湯四個肉菜兩個素菜,還有兩大份餃子。
大家都是一家人便都不用客氣招待,就像在家里吃飯那樣自在地吃了起來。
蘇辰遠小朋友更是吃得滿嘴流油,跟旁邊的哥哥開心道:“哥,這個羊肉湯好好吃,吃一口我都感覺自己身上冒火了。”
蘇辰安聽到弟弟的比喻嘴角一抽,夾起一個餃子給他:“好好吃飯!
蘇辰遠沒有察覺到哥哥的嫌棄,愉快地接過哥哥夾的餃子嗷嗚一口就吃了起來。
中途,陳秋霜帶著女兒去國營飯店后邊上了一個廁所,出來洗手池那里站著一個女人,陳秋霜沒在意,用隨身攜帶的暖水壺倒了點熱水在手帕上才給女兒擦手。
李婉茹原本也沒在意這一個女人和孩子的,不過突然覺得這個女人有些面熟,一直到那女人牽著孩子走出去李婉茹還在回想著她是誰,直到看到走過來抱過女人懷里的女孩的蘇從南她才想起來,那女人不就是蘇青漓的大嫂嗎。
再看那一家三口的背影,李婉茹目光在蘇從南大哥身上停留了一會兒,她記得上輩子蘇青漓這位大哥一家不是這個時候回來的,他們回來的時間還要遲一點,而且那個小女孩也不像現(xiàn)在這樣好臉色的。
但現(xiàn)在一看這時間線怎么改變了,李婉茹皺著眉不知道是什么原因?qū)е逻@蘇大哥提前回來了,她仔細回想著上輩子的事,突然想起曾經(jīng)有個嬸子跟她八卦過,好像蘇青漓嫁給周正陽后蘇家和周家鬧過一次不愉快,好像涉及蘇家房子的事,不過那大嬸也不太了解,因為這件事最后很快平息了。
李婉茹琢磨著難道是這輩子蘇青漓沒有嫁給周正陽就沒有發(fā)生這件事,所以蘇從南一家提前回城了,想想應(yīng)該就是這樣。
不過就算提前回城了又怎么樣,最后這蘇從南一家還不是一堆麻煩事,想著李婉茹有些幸災(zāi)樂禍。
她重新走回餐桌,今天是她好不容易出院的日子,在醫(yī)院這段時間她都吃不好,便想著來國營飯店吃一頓,哪知道李母和她那個弟弟厚著臉皮跟來了。
李婉茹坐在椅子上,一看桌上的菜居然都快給她媽和弟弟扒拉完了,頓時臉都黑了,“媽,你們怎么都不給我留點!
李母剔著牙,指著那一盤土豆燜雞只有碎成一坨的土豆道:“那不是還有嗎!
李婉茹看他們吃得不成樣的飯菜頓時沒有胃口了,便生氣地放下筷子準備走人,抬眼突然看到隔著好幾桌正在吃飯的蘇家一家人,蘇青漓也在其中。
李婉茹沒想到蘇青漓也在,她已經(jīng)有很久沒見過蘇青漓了,忍不住瞇起眼打量起來,發(fā)現(xiàn)那人現(xiàn)在一副紅光滿面的樣子,臉上氣色很好,一看就知道生活過得不錯。
哪像她現(xiàn)在臉色一片蠟黃,而且剛剛出院帶著一身頹氣,真是人比人氣死人,看蘇青漓居然過得那么好,而自己最近卻倒霉透頂了,李婉茹恨得咬牙。
李母注意到李婉茹的目光也看了過去,唾了一口,“這蘇家真是走運,你說這唐曉燕怎么不給力點把這蘇家小孫子害了,真是個蠢貨,事干不成還把自己害了。”
李婉茹聽到李母的話,瞪大眼睛,“媽,你說什么,那個唐曉燕被抓了?”
怎么可能,這個唐曉燕怎么那么快就被抓了,她明明記得前世這個唐曉燕對蘇家來說可是一個大禍害,攪得蘇家可是很不安寧一段時間,最后才被抓的,現(xiàn)在怎么這么容易就被抓了。
“被抓了!崩钅笖[擺手,恨鐵不成鋼地道:“這蠢女人前幾天想把這蘇家小孫子推進河里,沒推成還害得自己落水了,最后被押公安去了,聽說要被送去大西北農(nóng)場改造十年呢!
“怎么可能。”李婉茹喃喃道,明明這些事都是發(fā)生在后邊的,但是這怎么都提前發(fā)生了,而且蘇家看起來也沒有什么大的損失,還早早除了一大禍害,蘇青漓一家怎么可能就這么幸運。
“不會的。”李婉茹想到什么又笑了起來,看了一眼蘇從南,她可是還記得接下來蘇從南在鋼鐵廠干活時可是會發(fā)生意外的以至于被截肢了,呵,她就等著看蘇家倒大霉,到時蘇青漓看到她哥哥殘疾了還怎么高興起來。
蘇青漓沒注意到身后的李婉茹一家,愉快地吃完晚飯后便和蘇母他們告辭回家了。
他們吃完飯出來已經(jīng)七點多了,天也已經(jīng)黑透了。
好在他們有手電筒,手電筒綁在韓湛車頭,他讓蘇青漓騎在前邊,自己跟在她身后,既能給她照路又能時刻注意到她。
株市有一條大河流過,到夏天水季的時候河水會上涌,因此河旁邊建了堤壩,冬天路面結(jié)冰的時候行走騎車要格外注意力集中,稍不注意一不小心打滑就會摔到堤壩下。
而蘇青漓韓湛他們回家的地方就要經(jīng)過一段堤壩,兩人都騎得很小心,韓湛更是把一半注意力放在前邊的小姑娘身上。
冬天天黑得早,路燈也不甚明亮,再加上天氣寒冷人們也不愛在外邊待都早早地就回了家,此時路上居然一個人都沒有看到,只有蘇青漓韓湛兩個人。
蘇青漓騎在前頭專注地騎著車,突然她好像聽到了斷斷續(xù)續(xù)的呻吟聲,這聲音不怎么大,不注意聽還真可能沒聽見。
蘇青漓也有一瞬間恍惚她可能聽錯了,但隔了幾秒那聲音又傳了過來而且好像是從堤壩下傳來的,讓她不由得停下了車仔細聽著。
韓湛看她停下了車,把車停在她身旁關(guān)心問道:“怎么了?”
蘇青漓側(cè)頭看著他,“你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我好像聽到了人的呻吟聲!
韓湛聽她這樣說閉上了嘴巴和她安靜地聽著,過了一會兒果然又聽到一斷斷續(xù)續(xù)的呻吟聲。
韓湛皺著眉頭點頭,“是有聲音,在堤壩下!
蘇青漓聽了和他對視了一眼擔心道:“會不會是有人不小心摔下去了!
韓湛點頭,“很有可能!
“那我們?nèi)タ匆幌掳!碧K青漓開口道,既然他們聽見了就不能當無事發(fā)生,如果真的有人求救而他們現(xiàn)在視而不見,這天寒地凍的,又是晚上可能一晚都不會有人經(jīng)過了,等明天那人就變成了一塊冰。
“好!表n湛也沒有拒絕,兩人便把自行車放好,韓湛牽著她的手走了下去,低聲跟她道:“你和我一起下去,順便注意一下看后邊有沒有人。”
他怕留小姑娘一個人在路上,如果是有幾個人裝作受傷的樣子來欺騙他們的同情心的話,他下去后留小姑娘在上面,突然冒出幾個人那小姑娘就危險了,他不得不防備著。
蘇青漓點頭,“我會注意的!
兩人便手拉手拿著手電筒走到堤壩旁,往下一照,還真的看到堤壩下躺著一輛自行車和一個人,而那個人還被自行車壓著動彈不得,只斷斷續(xù)續(xù)地發(fā)出呻吟聲,顯然是晚上沒注意看路摔下去了。
蘇青漓和韓湛連忙從旁邊的階梯走下去來到那個堤壩下,韓湛讓蘇青漓拿著手電筒照著,而他跳了下去,先把那輛自行車抬起來放到堤壩一旁,再檢查了一下受傷的男人。
是一個看起來五六十歲的中年人,頭顯然被磕破了流著血,其他傷口看不出,男人閉著眼呻吟著。
韓湛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臉:“醒醒,不要睡!
中年男人好在還有點意識,在韓湛拍了幾巴掌后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痛苦地看著他,“救救我。”
韓湛一邊伸手檢查他的身體一邊開口道:“能動彈嗎,試試看動下手腳有哪里受傷!
韓湛之前在部隊受過專業(yè)的急救訓(xùn)練,遇到這種情況絲毫不慌,步驟嚴謹?shù)貦z查著男人的身體。
中年男人試圖動了一下手腳,然后痛苦道:“我右腳好像斷了!
“嗯!表n湛也檢查了一番,發(fā)現(xiàn)男人除了右腳斷了,頭破了外表面沒有其他傷了,但內(nèi)傷還需要去醫(yī)院檢查。
“阿湛,你用這條圍巾先把他頭包好!碧K青漓解下脖子的圍巾遞給他。
韓湛接了過來迅速地給男人把破了的頭包扎好,然后看了眼旁邊,找到一根木棍折成兩段給他固定住斷了的右腿。
弄完抬眼對蘇青漓道:“小漓,你走在前邊照著路,我把這人背上去。”
“好。”蘇青漓迅速地走在前邊為他們照著路。
一行人重新走回路上,此時他們也顧不得自行車了,便把自行車鎖在一旁,期望這大晚上的沒人出來看到他們的車,然后往醫(yī)院趕。
好在市一院就在這附近不遠處,快走幾分鐘就到了。
蘇青漓便快步走在前頭給韓湛照路,韓湛背著那個中年男人跟在后邊。
蘇青漓他們到醫(yī)院的時候,此時醫(yī)院沒有什么病人,值班的護士看到他們背著個病人走了進來,連忙叫了醫(yī)生,不一會兒醫(yī)生就推著一輛急救車過來了,同行醫(yī)生中還有陸修文。
陸修文看到蘇青漓韓湛兩個驚訝極了,喊了聲“小漓,妹夫”,便顧不得再說上什么便先推著病人往急救室去了。
蘇青漓也有些驚訝,沒想到今晚剛好是姐夫值夜班。
看病人被推進急救室,蘇青漓和韓湛便決定先回去剛剛的地方把幾輛自行車騎回來,然后再在醫(yī)院等一段時間,起碼知道這人有沒有什么事后再離開。
幸運的是蘇青漓韓湛他們回到那條路的時候他們的自行車還安然無恙地在那里,顯然這段時間沒有其他人經(jīng)過。
最后兩人又下堤壩把男人那輛自行車抬了上來,連同他們的自行車一起騎回醫(yī)院。
到了醫(yī)院兩人便向急救室走去,坐在急救室門口的椅子上。
韓湛把小姑娘抱在懷里,此時也管不得其他人的目光了,摸了摸她的臉蛋發(fā)現(xiàn)小姑娘臉蛋因為跑上跑下冷冰冰的,便先把自己的大手搓熱再給她捂暖。
蘇青漓靠在韓湛懷里,男人此時解開了他的外套把她裹在他外套里,臉因為男人的手捂熱已經(jīng)不冷了,蘇青漓便伸手把他雙手握在手里也給他取暖。
韓湛下巴擱在小姑娘頭上,低聲問道:“今晚害不害怕?”畢竟今天晚上驚心動魄的。
蘇青漓搖頭,“和你在一起一點也不害怕!
兩人抱在一起低聲說著話,值班的護士時不時看一眼這對小夫妻,他們剛剛救人的樣子他們都看到了,因此看到他們這么親密的樣子也沒有說什么,反而覺得異常溫馨不舍得去打擾。
蘇青漓和韓湛等了一個多小時,那位中年男人才被推出來。
陸修文看著他們道:“這位病人右腿斷了,頭也被磕破了,好在你們止血及時,腦袋有些腦震蕩,需要住院觀察幾天,其他都是小傷,最主要的是破的那一大口子,如果不是你們及時止血后果不堪設(shè)想!
如果不及時止血的話,再流個半個小時這人就會因為失血過多死亡,也不用等到明天變成冰塊,很快就會沒了呼吸。
蘇青漓韓湛聽了舒了一口氣,人救回來就好了。
因為不知道病人信息,蘇青漓和韓湛想著再留下等著他醒來后問問去告知他家人,就當送佛送到西了。
兩人便隨著那個病人來到一間病房,這間病房里除了中年男人再沒有其他病人了。
韓湛拉著蘇青漓坐在另一張病床上,看了眼被子想讓她躺一會兒,也不知道這人什么時候會醒。
蘇青漓搖頭,頭靠在他肩膀,“不用,我們這樣靠著就挺好的!
如果她睡了男人肯定不睡守著她,那還不如兩人一起依偎等著。
韓湛聽了她的話也不強求,伸手圈住小姑娘的腰把她抱在懷里。
鋼鐵廠家屬院。
“砰砰”的激烈的敲門聲響起。
嚴廠長聽到敲門聲心“突突”地跳個不停,連忙打開了門。
劈頭就聽到下屬焦急的聲音:“廠長,不好了,褚先生出事了。”
第35章 上門道謝
蘇大哥出事了?
“怎么回事?”嚴廠長聽到秘書的這句話心都有一瞬間停止了跳動,褚先生可是他們廠里好不容易請來的寶貝啊,可不能出事。
“嚴廠長!泵貢砗笞叱鰞蓚人,一個看起來十三四歲的男孩扶著一個看起來五十多歲的婦女。
婦女哪怕竭力保持鎮(zhèn)定,但濕潤的眼眶還是可以看得到她的慌張,“老褚從下班到現(xiàn)在還沒有回家,平時他加班也會跟我說一聲,但是今晚他既沒有跟我說加班也不見人回家!
褚老夫人聲音快速地說著:“我在家一直等到八點都還是沒見他回來,就拉著孫子從家里一直往廠里走,想著看看他在不在廠里,就遇到了張秘書說老褚已經(jīng)走了的。”
張秘書連忙點頭,“今天下班的時候,褚老在辦公室又待了半個小時,便跟我告別說回家了!蹦闹礼依喜]有回到家,等褚老夫人過來跟他說的時候他心里就知道出事了。
褚長鴻先生是華國有名的機械工程專家,這次來株市也是因為株市是全國都有名的工業(yè)城市,便過來調(diào)研搞工程。
而原本機械廠比他們鋼鐵廠更有競爭力,但鋼鐵廠最近斥巨資從國外新買回來了一臺數(shù)控機床,褚老很有興趣,便選擇了鋼鐵廠。
褚老是上一個星期才駐扎鋼鐵廠的,此次過來他打算留在鋼鐵廠三四年時間,因此他夫人也跟著他從京過來了,隨從而來的還有一個孫子。
褚老和夫人一共生了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大兒子是軍人而他娶的夫人也是軍人,兩夫妻常年在軍*隊駐扎,生了一個兒子之后都是由褚老和夫人帶大的,因此褚老這次從京來到株市也把孫子一并帶上了。
“去找過人沒有?”嚴廠長一把拿過身后跟著出來的夫人遞過的外套穿上,心里焦急,褚老才剛到株市人生地不熟的,除了廠里和家兩點一線也沒有什么地方可去,而且現(xiàn)在天色這么晚了,人還沒回家顯然是出事了。
“安排人在廠里找了一圈沒看到人!睆埫貢焖僬f道,他過來之前就安排人去找了。
嚴廠長回想一下從鋼鐵廠到褚老家的路線圖,突然一凜,這一段路有一段要經(jīng)過堤壩,到了下雪結(jié)冰的天氣,對于沒走熟這條路的人來說特別是在晚上,一不小心就會容易摔下去,便又問道:“堤壩那邊找過了沒。”
張秘書顯然也想到了這段路線,趕緊點頭:“已經(jīng)派保衛(wèi)科的人去找了!
“那行,我們也過去看看。”嚴廠長不放心想著親自去找找,如果褚老出事了他怎么向人民向國家交代呀,他十個廠長都比不上一個褚老。
看到一旁的褚老夫人嚴廠長又連忙勸道:“老夫人,您和小然先進我家等著,我這就派人去找,一定把褚老給您找回來的!边@天寒地凍的如果老夫人跟著出去找怎么受得住。
嚴夫人也是走了過來扶著褚老夫人寬慰道:“是啊老夫人,我們在家等著他們,老嚴一定會把褚老找回來的!
褚老夫人也知道自己這一把骨頭還跟著出去找不僅還幫不上忙可能還拖累嚴廠長他們,耽擱找人的進程,便沒有堅持跟著去,“行,我和小然在這里等著,麻煩嚴廠長了!
“奶奶你在家等著,我要一起去找爺爺!迸赃叺哪泻Ⅰ蚁蛉粓远ǖ亻_口道,一想到爺爺不見了他心里也是很焦急,而且他是個大人了,不想只在家默默等著。
褚老夫人看他和老頭子那一模一樣的倔脾氣,知道也勸不到他便只能無奈點頭,叮囑:“小然,你跟著去找要聽嚴廠長指揮,不能擅自行動!
褚向然也知道現(xiàn)在不是他任性的時候,而且找爺爺要緊,乖乖點頭,“我會聽嚴廠長指揮的!
“那我們走吧!眹缽S長也不再耽擱下去,帶著人就往外走,他打算先去堤壩那邊看看。
剛走到半路就遇到了往回走的幾個保衛(wèi)科的人,嚴廠長趕忙上前向打頭的那個人問道:“錢科長,找到褚老了嗎?”
錢科長臉上也帶著焦急,搖頭道:“還沒找到,剛剛我和保衛(wèi)科眾人從廠里一直沿著路線住褚老家走,沿途的堤壩我們每一寸都看過了但沒有看到人,便又安排人往褚老附近的幾條路走,我再帶著人往回走再找找看。”
嚴廠長聽了臉都白了,心里焦灼,又一時慶幸如果堤壩上沒有看到人那褚老就沒有摔下去,但沿路又沒有看到人那褚老可能就是出了其他意外。
嚴廠長心里快速思索著褚老會去的地方,但是完全沒有頭緒,褚老并不是個樂于交際的人而且生活簡單,一時間不知道去哪里找人。
這時旁邊的褚向然突然開口道:“嚴伯伯,這條路附近有沒有醫(yī)院?會不會如果我爺爺摔到了堤壩下被人看到,送去了醫(yī)院了呢?”
嚴廠長聽了一拍腦袋,心里激動,“很有可能,錢科長這條路附近最近的醫(yī)院是哪家,我們先從這家醫(yī)院找起。”
“市一院。”
幾人便向市一院走去,打算先從那家醫(yī)院找起。
幸運的是他們問了市一醫(yī)院的值班護士,護士說今晚剛好有一個摔傷的病人被送到了醫(yī)院,聽描述很可能就是褚老,不幸的是褚老真的出意外了。
嚴廠長一行人便連忙往褚老的病房走去。
醫(yī)院病房,蘇青漓和韓湛在病房里等著,這時蘇佩珺推門走了進來,身后跟著陸修文懷里抱著寶珠,看著他們道:“你們有沒有受傷!
剛剛她在值班室的時候聽到修文說妹妹和妹夫送了一個病人過來,這大晚上的蘇佩珺怕妹妹出了什么事便過來看看。
蘇青漓聽了這話看到她二姐擔心的表情便連忙搖頭,“我們沒有受傷,吃完飯回去的時候我和阿湛在路上遇到了一個摔傷的人,便把人送醫(yī)院了。”蘇青漓和二姐說了下經(jīng)過。
蘇佩珺聽了松了一口氣,“沒事就好。”
蘇青漓看向姐夫懷里睜開眼睛揉著眼的寶珠問道:“寶珠這是剛睡醒?”
蘇佩珺點頭摸了摸女兒的腦袋:“剛在辦公室睡醒!
像這種遇到他們兩夫妻都值班的時候,便會把女兒一起帶來醫(yī)院放在辦公室里,他們兩夫妻空閑的時候就輪流交替看著,值班的護士也會幫忙看著。
這也是不得已,他們家大人只有他們兩夫妻,她那個婆婆是不會幫他們帶孩子的,蘇佩珺也不放心把孩子交給婆婆帶,因此只能他們兩夫妻帶著。
蘇青漓聽了開口道:“姐,媽以前不是說過你忙不過來的時候就把寶珠帶過去讓爸媽看著嗎,而且現(xiàn)在爸已經(jīng)不上班了有更多的空閑時間,可以把寶珠送過去讓爸看著!
蘇佩珺聽了有些心動,以前她是看爸媽也要上班便不想麻煩兩個老人家,現(xiàn)在蘇父不用上班有更多的空閑時間,他們忙的時候把寶珠送過去也是一個很好的選擇,畢竟整天把女兒帶到醫(yī)院孩子也跟著受罪。
于是蘇佩珺點頭:“我會考慮的,到時候會跟爸媽說!
這時床上突然傳來了呻吟聲,蘇青漓幾人聽到聲音便走了過去,就看到那位老人睜開了眼。
蘇青漓看他睜眼開口道:“老人家你醒了?”
褚長鴻眼神聚焦看到圍在身邊的陌生人,再看其中昏迷時他求助過的熟悉的身影知道自己是得救了,感激道:“謝謝你們救了我。”摔下堤壩的時候褚長鴻還以為自己一把老骨頭今晚就要交代在這里了。
蘇青漓他們看到他能說話知道人是清醒了松了一口氣,便讓開讓陸修文給他做檢查。
陸修文檢查一番后對褚長鴻開口道:“你磕到了腦袋,好在他們兩人及時給你止了血送醫(yī),而帶來的腦震蕩之后隔一段時間就會有眩暈惡心感是正,F(xiàn)象,斷了的右腿需要臥床躺一周才能慢慢行動!
褚老聽了自己的病情,真是又后怕又慶幸,他磕破的腦袋要不是這倆孩子及時給他止血送醫(yī)他可能今晚就去見閻王了。
“真是太謝謝你們了。”褚老對蘇青漓韓湛道。
蘇青漓擺手,對他開口道:“老人家你家住哪里,等下我們可以去給你家送下信告訴你家人!
褚老聽了才想起家里夫人應(yīng)該擔心了,正想說一下地址。
這時病房門突然被推開,涌入六七個人,打頭的一個中年男人快步走上前對病床上包扎著頭的人擔心道:“褚老,你沒事吧,醫(yī)生怎么說?”
“爺爺。”一個男孩也快步走了進來。
“褚老!逼渌艘矒牡貑柕溃粫r間病房里都是七嘴八舌的關(guān)心。
褚老擺手讓他們安靜下來,開口道:“嚴廠長,小然,我沒事,醫(yī)生說了……”便把剛剛陸修文的診斷說了一遍。
說完指著蘇青漓韓湛跟他們道:“是這兩位小同志路過救了我,要不是他們,唉,我這把老骨頭就要給交代了!
嚴廠長聽了趕忙轉(zhuǎn)向蘇青漓韓湛他們感謝道:“謝謝,太謝謝兩位小同志了,謝謝你們救了我們廠的褚老先生,對了我是鋼鐵廠的廠長嚴正華,這是我們國家的機械工程專家褚長鴻先生。”
蘇青漓看他們一行人剛剛對這位老人家的態(tài)度就知道這位老人家肯定不簡單,想不到這位老人家還是機械工程專家,頓時心里慶幸回家路上注意到了響動,畢竟那可是他們?nèi)A國的機械工程專家啊。
“不用謝,我們也是正好路過!碧K青漓開口道。
“要的,兩位小同志怎么稱呼啊?”嚴廠長熱情地開口道,畢竟他們可是褚老,他們廠的救命恩人。
“我叫蘇青漓,這是我丈夫韓湛”。蘇青漓大方地介紹道。
“原來是蘇同志韓同志!眹缽S長點頭,細看了眼蘇青漓覺得有些眼熟,忍不住開口詢問道:“我怎么覺得蘇同志看起來有些眼熟!
蘇青漓想著這位廠長應(yīng)該是見過蘇父,畢竟蘇父在鋼鐵廠干了差不多一輩子,便開口道:“我爸蘇衛(wèi)國之前是鋼鐵廠的七級鉗工。”
“原來是蘇衛(wèi)國的閨女。”嚴廠長恍然大悟,這蘇衛(wèi)國他還真認識,他上任前看過廠里的記事,對于這個以前冒火搶救過廠里重要物資的好同志很有印象。
褚老聽了開口:“這小蘇同志的父親?”
嚴廠長便為褚老解答了之前蘇父的事跡,褚老聽了連連點頭,老一輩的人對于這種有大愛的人都很有好感。
“蘇同志韓同志,你們家住哪……”褚老想著找個時間親自上門感謝一番。
屋里大人們還在說話,褚向然推開病房的門走了出去向一旁的樓梯間走去,坐在樓梯上,忍不住把頭埋在臂彎里小聲哭泣。
當他看到爺爺頭上纏著布帶時就忍不住紅了眼眶,雖然爺爺安慰他沒事但他知道破了頭哪里就沒事了。
他從小就是爺爺奶奶帶大的,他們是他最親的人,現(xiàn)在看到爺爺受傷自己卻幫不上什么忙忍不住出來小聲哭泣。
在病房里他忍住了沒哭,走出病房來到無人的樓梯間才敢小聲哭出來。
“哥哥!蓖蝗灰坏琅磁吹穆曇繇懫。
褚向然轉(zhuǎn)頭就看到一個小女孩站在他身后,然后向他伸出手,手里躺著一顆大白兔奶糖,“哥哥,不要哭,請你吃糖。”
陸寶珠剛剛在病房里就注意到這個哥哥了,看他眼睛紅紅地走出去,趁媽媽不注意便跟著跑了出來。
陸寶珠看他不接,伸出小手拉過他的手把糖放在他手里,然后又把他的手緊緊合住,嘴角笑出個梨渦,“我告訴你哦,我爸爸是個可厲害的醫(yī)生呢,他一定會把你爺爺治好的!
看著小女孩燦爛的笑容,褚向然緊緊捏住手里的大白兔奶糖,鬼使神差地點頭:“嗯!
“寶珠,寶珠。”
陸寶珠聽到媽媽的聲音,跟褚向然揮了下手,“哥哥,再見!闭f完就往回跑,“媽媽,我在這里。”
蘇佩珺從病房里走出來一把抱起女兒,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跑去哪了?怎么那么調(diào)皮,一不注意就跑出去。”
陸寶珠抱著媽媽的脖子撒嬌求饒,“沒去哪呀。”
褚向然看著遠處從媽媽懷里探出腦袋最后跟他再次揮手的小女孩笑了下。
蘇青漓和韓湛看褚老的家人過來了便沒有再多打擾他休息,提出了告辭。
兩人回去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多快十點了,路上一個行人都沒有,天上時不時地飄落著雪花。
回到大院,蘇青漓和韓湛洗了個熱乎乎的澡把身上的冷氣洗去,便上炕躺著了。
蘇青漓緊緊地縮在韓湛懷里,兩人相互依偎著取暖。
韓湛把人抱在懷里,一只手抓著她的手捏了捏,“今天上班怎么樣?”
蘇青漓靠在他懷里玩著他的睡衣紐扣,“其他都很好,就是沒想到和之前下鄉(xiāng)的一個男同志在一個科室!
韓湛聽了皺眉:“是那個祝同志?”
“嗯!碧K青漓點頭,“不過我們沒有說一句話,聽說后來他被部里批評了,現(xiàn)在還邊緣化了。”
“嗯!表n湛還是相信小姑娘能處理好她工作上的事的,不過還是叮囑道:“如果有什么事就和我說!
“好!碧K青漓點頭然后打了個哈欠。
韓湛伸手給她掖了下被子,輕聲道:“困了就睡吧!碑吘菇裢硭苌吓芟碌貛兔热。
“嗯!碧K青漓迷迷糊糊地點頭便睡了過去。
周家,李婉茹從回來就忍不住注意著對面西廂房的動靜,然后一直到她熄燈睡覺,那邊好像都沒人回來,她心中納悶?zāi)莻蘇青漓大晚上的去哪居然還沒有回家,不過心中想到她哥之后會遭遇的事又有些幸災(zāi)樂禍,就讓她現(xiàn)在先得意著。
第二天,褚老夫人聽說了褚老被救的事便說今天就過去一趟人家家里感謝一番。
褚老原本想說等他好了親自登門感謝,不過褚老夫人覺得感謝宜早不宜遲,便決定今天她帶著孫子親自上門感謝,便收拾了一些禮品往那間大院去,嚴廠長聽說了便派了張秘書一起跟著過去。
褚老夫人選的時間是蘇青漓和韓湛他們晚上下班前的時間過去的,到大院的時候他們?nèi)诉沒回來。
不過其他大院的人都陸陸續(xù)續(xù)地回來了,看到等在院里的三個陌生人都好奇地打量幾眼。
馬大嬸更是走上前,眼神滴溜溜地在那男人手上提的東西打轉(zhuǎn),“你們找誰?”
褚老夫人禮貌地笑道:“我們在等蘇同志和韓同志!
馬大嬸一聽心里嫉妒了,眼睛從那些東西身上挪不開,再看這三人穿著可以看出家境不差,怎么是來找蘇青漓她家的,想著馬大嬸有些酸溜溜地繼續(xù)道:“找蘇同志什么事?跟我說說唄,我們一個大院的。”
褚老夫人臉上的微笑不變,“不麻煩同志你了,我們在這等一會兒蘇同志他們就下班了!
馬大嬸聽了只能尷尬一笑,心里撇嘴,有啥好裝的當她很樂意知道似的。
蘇青漓和韓湛兩人回到大院的時候就見到昨晚見過的張秘書祝老的孫子還有一個陌生的老太太。
張秘書為他們介紹道:“蘇同志,韓同志,這是褚老的夫人倪毓貞女士。”
“這就是小蘇同志吧。”褚老夫人親切地拉著她的手,夸道:“長得真水靈!
“老夫人你好。”蘇青漓沒想到老夫人親自登門了,忙把人領(lǐng)了進去。
韓湛從水壺里倒了熱水給幾人泡了茶。
褚老夫人看著兩人誠懇道:“昨晚真是太謝謝兩位小同志了,要不是有你們我家那位老頭子真是躺在那里也沒人知道!瘪依戏蛉嘶叵胱蛲碲s到醫(yī)院看到老頭子的那個樣子心里還是很后怕。
“褚老沒事我們就安心了!碧K青漓連忙開口安慰道。
“還是要謝謝你們。”褚老夫人把那些禮品推過去,“這是我們的一些小小心意,希望你們能收下!
“不用了。”蘇青漓擺手,“這禮太貴重了我們不能收下。”看那幾袋東西就不便宜。
褚老夫人和藹地說道:“只是一些小東西不值錢,這些東西跟你們對我老頭的救命之恩完全沒有可比性!
“是啊,蘇同志你們就收下吧,這也是褚老和廠長的意思!睆埫貢苍谝慌詣竦馈
最后褚老夫人離開的時候堅決不肯把東西拿回去,還打趣道:“這些東西我一個老太太可拿不回去,等下張秘書要回廠里跟我不順路!
蘇青漓他們只能收下了,跟著來的小男孩離開前給蘇青漓韓湛鞠了一個躬:“謝謝叔叔阿姨救了我爺爺。”
蘇青漓昨晚也注意到了小男孩紅紅的眼眶,顯然很擔心他爺爺,揉了揉他的頭,“不用謝,你爺爺會很快好起來的。”
“嗯!瘪蚁蛉幻偷攸c頭。
送褚老夫人出了大院后,蘇青漓回來看了一下褚老夫人提過來的謝禮,發(fā)現(xiàn)有幾塊上好的絲綢布,一支鋼筆,幾盒精致的糕點,還有實用的各種布票糧票,除了這些居然還有一根人參,蘇青漓打開的時候都不敢相信,那人參看起來起碼有上百年年份的。
“會不會太貴重了?”蘇青漓對韓湛問道,她還以為只是一些東西,不說其他東西,光這根人參就有錢也買不到。
韓湛開口道:“收下吧,我看褚老夫人他們是不愿意再拿回去的!比绻偎突厝,人家還會琢磨是不是他們有哪里做不對的地方。
蘇青漓想了一下便也沒有再說什么把東西收好了。
隔壁李婉茹下班剛好撞到蘇青漓把褚老夫人他們送出大院,她和他們打了一個照面,突然覺得那個小男孩好像有些眼熟,她前世好像在哪里見過他,但是一時間想不起來也只能放棄了。
走進大院就聽到馬大嬸酸溜溜地說剛剛有人提著一大堆禮往蘇青漓家去了。
李婉茹聽了她的描述想到剛剛打照面的那個老太太,看氣質(zhì)穿著就是富貴人家養(yǎng)出來的,心里也酸了,這蘇青漓怎么盡搭上這些人家的,心里不平衡極了。
入了冬,天黑得快,好像一天的時間也過得快了不少,隨著雪越下越大,時間也進入了十二月底。
鋼鐵廠,某廠房,又到了一天的下班時間,某個工位上的人懶懶散散地站了起來,插著褲兜就往準備外走,被巡邏的車間主任叫。骸敖鹩胸敚愕臋C器關(guān)好了沒,檢查過了?”
金有財嬉皮笑臉地道:“主任,我早就檢查過也關(guān)好了!
車間主任并不相信他的話,上前去檢查了一下機器,看他真的關(guān)好了才放他走,走前又說了幾句:“金有財,我們車間從事的工作都是有一定危險性的,所以用過的機器一定要關(guān)好,要不然會出事故的。”
金有財滿臉不耐煩,揮手:“主任你不是檢查過了我用的機器了,又沒有問題,啰嗦!闭f完就踢踏著腳走了。
車間主任看他一副懶懶散散并不把工作安全當回事的樣子皺著眉,心里生氣極了,這個金有財是頂替他父親工作過來的,平時干活并不積極,對他的話也是完全不聽,一副刺頭的模樣。
前幾次他檢查過發(fā)現(xiàn)這個金有財使用完切削這種危險機器后并不會把機器關(guān)好,完全不把生產(chǎn)安全當回事,而且還聽說這人整天下班就是去喝酒,平時也是一副醉著的樣子上班,哪有這樣工作的,還是他們鉗工這種有一定危險性的工作,不行,他過段時間一定要向領(lǐng)導(dǎo)反映把這個金有財調(diào)到另一個車間。
蘇從南從工位上站了起來,看到車間主任打了個招呼,“主任好!
“哎!避囬g主任重新?lián)Q過另一副友善的面孔,“蘇同志下班了?”
蘇從南點頭道:“是。”
“那回家去吧!
車間主任看著蘇同志離開的背影,心里感慨,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這么大呢。
這蘇同志和金有財一樣都是頂替自己父親工作進來的,但蘇同志平時工作就認真極了,短短兩個月就升到了二級鉗工,而那金有財連一級鉗工都沒有考上,平時工作態(tài)度也不端正,真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他們這個車間的粥。
蘇從南回到胡同的時候,碰到從胡同出來的李婉茹,他看了她一眼,小妹和這個朋友的關(guān)系蘇母他們也跟他說了,所以他也不搭理這人,只是收回冷淡的目光往筒子樓走。
但這姑娘卻用一副看可憐人的目光看著他,蘇從南皺了下眉覺得這人莫名其妙。
李婉茹看著走遠的蘇從南才收回目光,她記得也就是今年月底吧,這蘇青漓的大哥的手臂就會被機器切了,那天整個筒子樓都是蘇家凄厲的哭聲,想想很快就能見到蘇青漓的慘樣了,李婉茹就覺得高興。
后天,蘇從南像往常那樣準備去上班,出門前把小閨女抱起來和她玩了一下轉(zhuǎn)圈圈,逗得閨女“咯咯”笑。
蘇從南看閨女臉色多了絲紅潤,心里欣慰極了,心里想好好干活掙錢的沖勁更大。
陪小閨女玩了一會兒蘇從南便準備出門了,陳秋霜叫住他給他塞了一個自己弄的暖手寶,叮囑道:“雖然熱度不高但也好過沒有,工作的時候就放在腿上可以暖暖!
蘇從南接了過來,握了下妻子的手:“好,我知道了!
陳秋霜把女兒抱在懷里看著他下樓的身影,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總有些不安。
“媽媽,你怎么了?”蘇勁竹伸出小手捧著媽媽的臉蛋歪著頭困惑道。
陳秋霜回過神來摸了摸小閨女的臉蛋,“沒什么。”便抱著她往屋里走不讓她多吹風凍到,那種不安也被她拋到了腦后。
鋼鐵廠,蘇從南坐到工位上開始工作。
這時車間主任走了過來,看到工位上還空了一個人,一看又是那個金有財,看來那金有財上班又遲到了,生氣極了,只能交代他旁邊的一個工人:“等金有財來上班的時候讓他去找我。”
不行,他今天就要帶著那金有財去找領(lǐng)導(dǎo),讓領(lǐng)導(dǎo)把他調(diào)到另一個車間去。
那位工人點頭應(yīng)是:“收到了,廠長!
蘇從南旁邊的一個工人低聲和他說道:“這金有財真是個刺頭,連車間主任也不怕,整天不是遲到就是早退,干活也不認真!
蘇從南聽了只是笑笑并不多說什么,他現(xiàn)在只想好好工作,哪里有時間去八卦。
那工人看他沒興趣八卦也知道他性子,也不再拉著他八卦,而是向他問了個問題,“從南,你幫我看看這零件我從這里切對不對?”
蘇從南雖然剛來車間不久,但同車間的工人都知道他專業(yè)知識扎實,平時有什么問題都會向他咨詢,他也會熱心解答。
半個小時后,那金有財才姍姍來遲,臉上帶著宿醉的迷茫,一坐下旁邊的人就聞到他身上的酒味,頓時都皺眉,這金有財真是越來越過分了,上班了還要喝酒也不怕耽誤工作。
不過他們知道這金有財?shù)墓菲,也不愿意去招惹他,只是默默地往旁邊挪離他遠點。
被車間主任交代過的工人看到金有財來了便開口道:“金有財,剛剛車間主任說讓你上班了就過去找他!
金有財聽了只是說了聲“知道了。”但屁股挪都沒有挪,顯然不像是會去找車間主任的樣子。
那工人見他這個樣子也不再多說什么,反正他把話傳到了,這人去不去也不關(guān)他的事。
一時間車間里只剩下工人工作的聲音。
蘇從南又幫幾個工人解決了問題便站了起來走出去上了個廁所。
回來經(jīng)過隔壁數(shù)控機床,看到一堆人圍在那里,能聽到一個人的怒罵聲,“那些洋鬼子真不是人,高價賣給我們的東西三天兩頭的出問題,給我們的說明書那上面也是語焉不詳!
“何止啊!绷硪粋人接話道,“一起過來的那些維修師,平時請他們過來幫修理還要三請四請的,有時甚至都不給我們面子,今天過去請人家好家伙居然說沒睡夠明天再看。”
囂張得恨不得把這些外國佬揍一頓,但他們現(xiàn)在又依靠著別人的技術(shù),哪怕有再大的委屈也只能忍著。
大家聽了都痛罵起來這些龜孫子,不就是看他們?nèi)A國技術(shù)落后不想他們發(fā)展起來各種對他們卡脖子嗎。
“好了!币粋領(lǐng)導(dǎo)模樣的人開口道:“罵再多也沒有用,現(xiàn)在我們的首要事情就是把這機床修好,你們有看出是哪里出了問題了嗎?”
話落,其他人都面面相覷,雖然他們也是維修師,但對這些從國外進口的機器完全沒有實操經(jīng)驗,哪里能看出什么問題。
大家只能嘗試開口提出自己的見解,“我覺得可能是冷卻液的循環(huán)系統(tǒng)出了問題……”
“不對,我覺得是系統(tǒng)的參數(shù)一開始就弄錯了……”
“不對,應(yīng)該是……”
大家各抒己見,但誰都不能說服誰,一時都檢查不出是哪里出了問題。
站在一旁的蘇從南聽了他們的對話,再看了眼旁邊數(shù)控機床發(fā)出的聲音突然眉目一動。
前段時間他曾經(jīng)去市圖書館查找書籍,里邊有一本外國雜志就對這款機床有專業(yè)的介紹,而他看了那雜志之后對這款機床也起了濃厚的興趣,之后又找了許多外國資料對這款機床有了不淺的了解。
之前他下鄉(xiāng)的大隊,關(guān)在牛欄的人里邊有一位曾經(jīng)是大學機械工程教師,他帶來的資料里就有不少機床資料,國內(nèi)外的都有,蘇從南和他熟悉以后便有幸從他手中熟讀了不少機床資料。
再加上他最近查找過的機床資料,他對這款機床問題倒是有些了解,看著還在爭論不休的人,蘇從南呼了口氣開口道:“我可能知道是哪里出了問題。”
他這聲音一插進去,大家都向他看了過來,看到他這陌生的樣子,有人疑惑地問道:“你是誰?”這人他們怎么沒有見過。
蘇從南剛要回答,其中一個人看了眼他身上穿的工裝皺眉道:“你是隔壁鉗工車間的工人?”
蘇從南點頭,“對,我是隔壁車間的鉗工!
“你一個鉗工懂什么機床,過來湊什么熱鬧?”一個人不客氣地開口道,還有些生氣,他主要是怕這些不懂的人過來瞎湊熱鬧別再把機床折騰得更壞了。
其他人顯然也是這樣認同的,他們這些人都找不出問題,一個鉗工怎么可能找得出問題。
那個領(lǐng)導(dǎo)模樣的人也只是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什么。
蘇從南看他們這樣子倒不覺得屈辱,他是知道他們這些工程師對機床的珍視的,也是怕不懂的人來搗亂破壞了機床,換位思考如果是他,也不會讓一個不知底細的人動機床的。
但蘇從南心里又有些沮喪,看他們不搭理便準備離開。
這時幾位從外邊走進來的人顯然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打頭的一個老人目光在蘇從南臉上眉目停留了一會兒,看著他開口道:“這位小同志難道看出來了這機床的問題?能跟我說說嗎?”
蘇從南對上老人家平靜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開口闡述道:“這機床的軸承噪聲在變大,反向間隙也在增大,應(yīng)該是靜壓導(dǎo)軌和塑料導(dǎo)軌的角度調(diào)整出現(xiàn)了偏差……”
蘇從南一口氣把他想到的問題說了出來,有些忐忑地看著這位老人家。
老人家也不說什么而是突然問了個不相關(guān)的問題,“小同志叫什么名字?”
“我叫蘇從南!碧K從南不知道老人家怎么突然問他的名字,但還是誠實地回答了。
“姓蘇啊!崩先思颐寄恳粍,旁邊一個秘書模樣的人也多看了幾眼蘇從南,然后靠近低聲和老人家說著什么。
蘇從南就見老人家恍然大悟地說了句,“原來是小蘇同志的哥哥!
蘇從南一頭霧水不知道他話里的小蘇同志是指誰。
老人家目光轉(zhuǎn)向蘇從南身后,對剛剛領(lǐng)導(dǎo)模樣的人說道:“彭工,我也贊同這位蘇同志的說法,你就讓他試一下。”
“褚老,這怎么行,他不過是一個鉗工。”其他工程師開口道,不是他們歧視鉗工,而是這鉗工的工作跟他們工作完全不是一回事。
彭工看褚老這樣說,他也聽到了這位同志剛剛的說法,想了想一咬牙點頭,“行,這位蘇同志你就過來試試!
其他工程師看彭工和褚老都同意了也沒有再說什么。
蘇從南沒有想到他們居然愿意相信他給他這個機會,有些忐忑又激動地往機床走去。
鉗工車間,金有財打了個盹,沒發(fā)現(xiàn)他的手無意識碰到一個螺絲釘,那顆螺絲釘便從臺上滾落到切削機器里邊。
金有財繼續(xù)用著切削機切著鋼板,用了一會兒覺得有些卡頓,檢查了一下沒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便繼續(xù)使用,但依然卡頓不已,只能泄氣地轉(zhuǎn)頭想找他們車間的蘇從南幫看看。
這位蘇從南和他是前后腳進車間的,大家一樣是頂替父親的工作進來的,而那蘇從南卻頻頻受到車間主任的夸獎,他卻每次都被批評,讓金有財心里不由暗暗嫉恨起了蘇從南。
不過這蘇從南也是個愛裝的,整天在車間顯擺他的能力,好像他對這些機器了如指掌一樣天天給其他人解決問題,金有財雖然看不上他這樣,但是有冤大頭幫解決麻煩,金有財也愿意平時機器有什么問題都找他幫忙,誰叫他好為人師有用白不用。
轉(zhuǎn)身一看蘇從南卻不在工位上,便向其他人問道:“那個蘇從南去哪了?”
其他人回答道:“好像說去上廁所了!
金有財撇嘴只能繼續(xù)坐回工位等著他回來,哪知道等了二十多分鐘那人居然還沒回來,心里不由鄙夷,這蘇從南肯定是偷懶去了,哪有人上個廁所花半個小時的除非他掉進廁所了,切,平時車間主任還夸那蘇從南工作認真勤勞,看看,人家還會;^呢,不過是會裝模作樣。
金有財目光瞥向一邊,突然看到車間主任走了進來,連忙拿過鋼板繼續(xù)工作,省得這個死車間主任等下又念叨他偷懶。
但這機器切割一點也不順暢,金有財不由得用力狠狠地踢了一腳,他不知道他這一腳把剛剛掉進去的螺絲釘踢了下來,機器又順暢地運轉(zhuǎn)了起來。
金有財原本他壓著那塊鋼板使勁想往前推,突然感覺機器運轉(zhuǎn)了起來,再加上他的推力,那鋼板便順著機器運轉(zhuǎn)的力道快速往前移,因著這股慣性金有財沒來得及收回手,右手便隨著鋼板往切片處移動。
“啊!币宦暭饨新曧懫栖囬g。
旁邊的工人聽到聲音轉(zhuǎn)頭看去,“滋”地被濺了一臉血,嚇得大喊起來,“出事了!”
一時間整個車間都躁動了起來,車間主任原本進來目光就在注視著金有財,抬腳往他那怒氣沖沖地走去,想罵他一頓居然無視他的話,今天他一定要把他調(diào)走。
哪知道還沒走近,就聽到他凄厲的尖叫聲,再看,就看到他捂著斷了一截的手臂在地上打滾,鮮紅的血噴涌而出。
車間主任看到這一瞬間發(fā)生的慘狀差點嚇得腿軟跌倒在地上,強撐著跑過去把那還運行著的機器關(guān)了,目光匆匆地從臺上那一截手移開,指揮著旁邊嚇傻了的工人道:“快,拿塊布來!
車間主任接過遞過來的布蹲下身子,又讓幾個工人壓住金有財,*車間主任狠心用布把金有財還噴血的手包住,頓時疼得金有財大叫起來,要不是有人壓著還真被他掙脫了。
包完車間主任大喊道:“送去醫(yī)院!”
第36章 醉酒的小姑娘
我要在上面
“真修好了!”
“我看看,機床可以用了!
“蘇同志真厲害!”
大家圍在蘇從南身邊高興地夸道,沒想到這位蘇同志真的有兩下子,幾下就把機床弄好了。
剛剛之前還看不起蘇從南的工程師紛紛不好意思道歉:“蘇同志,剛剛是我們心思狹隘了!
“對,你這技術(shù)比我們還厲害!
蘇從南聽了連連擺手:“我這也是湊巧剛好了解這款外國機床,你們?nèi)绻私獾脑捒隙ㄒ材苄藓谩!?br />
這是實話,這些工程師的水準還是很高的,只不過對這款新進口的機床不怎么了解而已,所以一時間找不出問題。
大家看這小伙子不僅有技術(shù)還很謙虛對他更有好感了。
“蘇同志平時對機床很了解?”褚老看著蘇從南道,眼睛里透露著滿意。
蘇從南點頭解釋:“有這方面的涉獵,之前下鄉(xiāng)的時候有幸了解過這方面的資料!
“那很不錯。”褚老先生點頭,知道他未盡的話語里的下鄉(xiāng)了解到可能是從那些下放的老師教授那里了解到的,也就沒有詳細追問,轉(zhuǎn)而又問道:“正巧,我這邊有個機床工程項目,不知道蘇同志愿不愿意加入這個項目。”
張秘書在一旁解釋道:“這位是褚長鴻老先生,是我們?nèi)A國有名的機械工程師,來我們鋼鐵廠組建了一個機床項目!
蘇從南聽了心里震驚極了,他沒想到這位老人家居然就是褚長鴻先生,他也在報紙上認識到這位老人家,對他也佩服不已,他出的書或者發(fā)表的文章蘇從南都有購買閱讀,而且不止閱讀過一遍,幾乎能把那些知識倒背如流。
一瞬間蘇從南變得恭敬又拘謹,再聽到褚先生居然邀請他進項目既激動又惶恐:“褚老,我只有高中畢業(yè)水平,平時的機床知識也是自己了解的,我可能不夠格。”
雖然這個誘惑很大但是蘇從南還是實誠地說了自己的學業(yè)背景,畢竟能進褚老項目組的哪個不是上過大學的,專業(yè)知識比他豐厚。
哪知道褚老聽了露出寬和的笑容:“人才不拘于學歷,專業(yè)知識這些在學習中都可以彌補,最主要的是你的思維能力是你的一大優(yōu)點。”
說著褚老拍了拍他的肩膀:“現(xiàn)在問的是你愿不愿意加入我的項目!
蘇從南聽了哪有不愿意的道理,這對于他來說可是一個很好的想都不敢想的好機會,連忙點頭:“能進褚老您的項目是我的榮幸!奔热蝗思叶伎吹闷鹚,他也不會再糾結(jié)妄自菲薄。
“行,那從明天開始就到我組里報到!瘪依弦膊皇莻拖沓的人,便一錘定音道。
張秘書也在旁邊說道:“稍后我會跟你車間領(lǐng)導(dǎo)說以后你的工作就轉(zhuǎn)調(diào)了!
能在褚老項目組待一兩年,這受益可是匪淺,之后出來完全可以在他們廠里當個初級工程師,也不用再回去干鉗工的活了。
蘇從南沒想到他前段時間還在憂心自己的工作,今天就峰回路轉(zhuǎn)了,一下子他的工作就有了很大的調(diào)動,而且還是他以前想走的規(guī)劃,一時間激動得恨不得跑回家跟妻子分享這個消息。
敲定了他的工作變動,褚老笑瞇瞇地看著他道:“其實我和蘇同志你還有些緣分,你妹妹蘇青漓同志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蘇從南聽了這話訝異極了,再聽了褚老說前段時間是小妹和妹夫救了他才恍然大悟,同時也知道今天褚老愿意讓他試試可能就是看在他妹妹的份上,想不到居然是沾了小妹的光,蘇從南心里頓時對小妹妹夫他們感謝不已,如果不是他們他可能就沒有這個表現(xiàn)的機會。
世界上多少人有能力卻缺了一個機會呢。
幾人正在說著話,這時旁邊鉗工車間突然傳出一聲凄厲的喊聲,把大家都嚇了一跳,聽這聲音顯然是發(fā)生事故了。
這種工廠每年幾乎都有事故發(fā)生,大家一看這架勢就猜出可能是發(fā)生事故了,便急匆匆地往隔壁車間走。
剛走到車間門口就看到幾個工人用一塊木板抬著一個人快步地走了出來,再看木板上的人,赫然發(fā)現(xiàn)那人的右手臂斷了一截血淋淋的,大家心口都是一緊,想不到居然這么嚴重,半截手臂直接被切斷了。
張秘書趕忙走了上去,“何主任這是怎么回事!
車間主任聽到聲音抬眼一看居然是廠長的秘書,趕忙把剛剛發(fā)生的事故說了一遍。
車間主任心里也是發(fā)苦,同時又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按金有財平時的工作態(tài)度繼續(xù)下去,車間主任就猜到會發(fā)生事故,所以才想把他調(diào)離出去,哪知道他還沒行動,這事故就發(fā)生了,真是讓人猝不及防。
張秘書聽了開口道:“我和你一起送他去醫(yī)院。”畢竟在廠里發(fā)生了事故,最后廠長肯定要了解,他現(xiàn)在跟著過去把握事態(tài)到時好跟廠長交代。
說完張秘書和車間主任連同幾位工人立即快步往廠外走,身后還跟著一個用布包著什么東西的工人緊跟在他們身后,看到那布滲出的血跡大家都猜到那是金有財?shù)臄嗍郑膊恢廊メt(yī)院還能不能接得回去。
發(fā)生了這種事工人們都有些人心惶惶,蘇從南回到工位,他的工位離金有財?shù)墓の恢桓糁鴰讉人,一眼就看到了他工位上那鮮紅的幾攤血跡,那血跡仿佛訴說著剛剛的事故是多么的慘烈。
其他工人都在那議論紛紛,看到蘇從南回來,相識的工人拉住他把剛剛金有財怎么發(fā)生事故的情況說了一遍。
“剛剛我看到他那個機器好像切割不怎么順利,他就狠狠踢了一腳然后沒發(fā)現(xiàn)那機器突然好了,便連帶著把他手也卷過去了。”工人回憶的時候也是一陣后怕。
“哎,這也不能怪得了別人,這金有財平時工作就懶懶散散的一點也不嚴謹,今天早上我看他還是喝醉酒來還上班的,出事故也是遲早的事!
其他工人聽了點頭贊同,他們這些工作都是高危工作平時稍不注意就會容易出事故,而金有財這個工作態(tài)度遲早會出事,想不到這一天會這么快到來。
平時車間主任也找過他談話,但他根本就沒聽進去,現(xiàn)在發(fā)生這種事也怨不得別人。
“對了,剛剛金有財還找了你過去幫他看機器!绷硪粋工人想到什么對蘇從南道,說著壓低聲音繼續(xù)道,“也幸好你剛剛不在,要不然……”
蘇從南聽了心中一凜,明白他未說完的話,如果他剛剛在的話他就會過去幫金有財看那個機器,那很有可能剛剛發(fā)生事故的就會是他。
想到這蘇從南心里一陣后怕,他簡直不敢想他發(fā)生這種事會怎么辦,想著都覺得右手臂都有些灼燒感,又慶幸他剛剛留在了隔壁車間修機床。
因為車間里發(fā)生了這種事,車間副主任看工人都有些心神不寧也怕再出什么事故,今天便先讓他們回去了,因此蘇從南得以先下班。
回到家,陳秋霜看他有些心神不寧的樣子便擔心地問道:“今天怎么提早下班了,廠里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蘇從南便把剛剛廠里發(fā)生的事故跟她簡要地說了一遍。
陳秋霜聽了心里也是一陣心悸,忍不住抱住男人的手臂,想到差點發(fā)生事故的就是她家男人心里就后怕不已,怪不得她早上也有些心神不寧,還好不是他男人。
蘇從南看妻子有些發(fā)白的臉色,不想再拿這件事嚇她,便跟她提起他工作調(diào)動的好消息。
“真的?”陳秋霜激動極了看著他開心道,“那真是太好了,以后你就可以做你想做的工作了。”她知道男人的郁結(jié),現(xiàn)在這個郁結(jié)能解開也為他高興。
“嗯,明天我就進褚老的項目組了!碧K從南嘴角笑起,“不過這還要多謝小妹和妹夫,因為他們褚老才給了我這個機會。”蘇從南便又說了下小妹妹夫和褚老的淵源。
“想不到這里還有小姑子的事,我們真的要好好感謝小姑子!标惽锼犃讼氲绞裁蠢^續(xù)道,“要不是有小姑子,褚老可能不會留下你,然后你就回到了車間,可能就去幫了那個人修機器。”
陰差陽錯之間,因為小姑子讓蘇從南躲避了這一災(zāi)難,陳秋霜想想都對小姑子一家感激不已,“前段時間我不是勾了一雙毛鞋嗎正好適合小姑子穿,還有我爸媽寄來的牛肉干也勻一點給她,還有……”
蘇從南也沒有反對,點頭:“是要好好感謝小妹。”
晚上蘇青漓下班回到家,想到上次褚老夫人過來送的那一根人參,征求了一下韓湛的意見,便切了一半準備往蘇家送去。
這一半她又分成了兩半,一半給小外甥女蘇勁竹,畢竟她身體弱這人參正好能滋養(yǎng)身體,另一半給蘇父蘇母補身體。
到蘇家的時候蘇青漓便把這些人參分別給蘇父蘇母和蘇大哥。
蘇母看到這么貴重的人參訝異道:“你哪里來的人參?”
蘇青漓便把之前和韓湛救人的事說了一下,“這是那家人的謝禮!
蘇母聽了原來是這么回事,然后把人參遞回去,“這么貴重的東西你收回去!毕麓我|女好好說,不能什么東西都往娘家拿就算女婿不介意也不行。
“媽,我們還留有半根呢。”蘇青漓說道,“你和爸都老了需要補補,而且勁竹身體也不好也需要補補。”
“媽,你們收下吧!表n湛也開口道。
蘇母看女婿這樣說也只能收下了,不過還是拉過閨女叮囑下次不要什么東西都往娘家拿,蘇青漓聽了只能應(yīng)下。
“小妹,今天謝謝你和妹夫了!碧K從南認真道,便把今天發(fā)生的事跟他們一一說了。
蘇青漓聽后又擔心又慶幸,想不到上次救了褚老,施展善意的回饋在這里。
蘇母聽了也是又后怕又慶幸,“阿彌陀佛,果然還是要多做善事!
“那哥明天你是不是就能進褚老項目組了?”蘇青漓想著真為大哥高興,大哥從小學習成績就好,特別是數(shù)學物理這些幾乎次次都能考滿分,如果不是下鄉(xiāng)能高考的話大哥肯定能考上一個好大學。
“嗯。”蘇從南笑容擴大,“工作調(diào)動到項目組!
“那很好,好好干。”蘇父欣慰地拍了拍大兒子的肩膀,雖然鉗工是一份工作但不適合大兒子,現(xiàn)在他能換到更好的工作也讓蘇父的內(nèi)疚少了些。
蘇青漓他們在蘇家待了一會兒便回去了,走前大嫂給她拿了一大袋東西,“這是我勾的一雙毛鞋,還有我爸媽寄來的一些牛肉干和山貨,小姑子你拿回去。”
今晚小姑子還給女兒送來了人參,陳秋霜頓時覺得自己收拾出來的東西少了,那人參可是有市無價啊。
蘇青漓知道大嫂的心意便沒有拒絕收下了。
樓下,李婉茹今天也回了趟家,剛走進胡同,便聽到胡同里的嬸子們正在說話,當聽到一句“鋼鐵廠今天聽說出事故了,有人的手臂被截了一截……”
“是不是蘇家蘇從南,他是不是截肢了?”李婉茹插進去打斷他們,話語帶著高興和幸災(zāi)樂禍。
她沒發(fā)現(xiàn)她說了這句話后,其他大嬸都安靜了下來默默地看著她,還在繼續(xù)說著:“嘖嘖,真是太慘了,這蘇家可咋辦,唯一的兒子截肢了。”
李婉茹心里狂笑,哈哈,看來蘇大哥還是被截肢了,這下蘇青漓可不得被打擊到,看她還怎么得意。
蘇青漓走下來就聽到她說的話,頓時氣得走上前“啪”地扇了她一巴掌,“你在胡說什么,居然咒我哥。”
李婉茹被扇了一巴掌,抬眼一看居然是蘇青漓,忍不住后退了幾步,她怎么也會在這里,但想到自己又沒說錯理直氣壯道:“我又沒說錯!
“哎喲,李家閨女你是從哪里聽來的假消息,人家蘇從南好好的呢。”一個大嬸開口道,這李家閨女咋回事,鄰里之間的居然還詛咒人家,就算人家真有什么也不該是這種語氣,也活該被蘇家閨女打。
“就是,李家閨女你怕不是聽岔了,受傷的是蘇從南車間的一個同事,而不是蘇從南!
“怎么可能!”李婉茹聽了大聲反駁,心里震驚極了,怎么受傷的不是蘇從南,明明上輩子受傷的就是他,這輩子怎么就變了。
“你很想我哥出事?”蘇青漓瞇著眼看她。
李婉茹看她這副樣子,好像要是她再亂說就恨不得上來再扇她一巴掌,頓時嚇得她訥訥不能言,她怎么可能敢再說。
李婉茹也不敢再跟她對峙只能轉(zhuǎn)身往家里走,但是心緒不平極了,為什么蘇從南沒有事,到底是哪里變了,這樣豈不是看不到蘇青漓悲痛的樣子了。
蘇青漓收回看著李婉茹的目光,心里狐疑極了,出了胡同便跟身邊的韓湛說道:“我總覺得這個李婉茹有些奇怪,想起那次在醫(yī)院她也說過這種過于肯定的話,好像對未來很有把握似的!
那次就神神叨叨地說什么她未來一定會過得很好,那時她只是當作她是因為嫉妒所以想改變生活,但是現(xiàn)在再看那種信誓旦旦的把握好像是她預(yù)估到了什么,再有這次,她剛剛觀察了她說話的語氣和神態(tài),她好像十分肯定出事的會是蘇大哥,所以聽到不是時那種震驚不是假的。
韓湛聽了皺了下眉,回想剛剛李婉茹的動作神態(tài),是事情不像她預(yù)估那樣的震驚,“是很奇怪!
蘇青漓心里思索好像自從那次醫(yī)院李婉茹發(fā)燒生病后人就變得奇奇怪怪的,帶著一種對這個年代看不起的優(yōu)越感,真是奇怪。
回到大院,蘇青漓韓湛兩人洗完澡便回房了。
蘇青漓從衣柜里拿出兩件毛衣走到床前遞給男人:“試試,我織好了兩件毛衣!
這兩件毛衣都是她這段時間趁著空余時間織好的,一件黑色高領(lǐng)的一件灰色小v領(lǐng)的。
說著蘇青漓就把男人拉起來讓他先試那件黑色的,“我還沒看過你穿過高領(lǐng)毛衣,快試試!
韓湛順從地聽她指揮,拿過那件黑色毛衣從頭套了起來。
蘇青漓看他穿好,伸手把他的領(lǐng)子弄好,然后退后一步打量起來。
男人脖子修長高領(lǐng)毛衣也能撐得起來,這種禁欲的黑色讓他的氣質(zhì)更加冷凝,像是雪中松柏透著一種淡淡的冷香。
蘇青漓滿意地點頭:“很適合你,穿起來很帥氣!
韓湛只覺得身上的毛衣柔軟溫暖,這種溫暖是她一針一線織出來的。
蘇青漓又讓他穿上那件灰色的毛衣,小v領(lǐng)的灰色毛衣沒有像黑色那樣禁欲,這件毛衣蘇青漓用的是拉絨。
這些拉絨還是有天,院里林大嫂回來看到她在織毛衣說供銷社新進了一些拉絨,有一些有瑕疵的問她要不要,蘇青漓便買了下來。
拉絨可很難買到,平時他們織毛衣都習慣用粗細毛線,因此蘇青漓毫不猶豫地買了下來,給男人織了一件毛衣。
用拉絨織的毛衣帶著一些細長的絨線,男人穿在身上有種居家的柔軟。
蘇青漓忍不住上去抱住了他的腰,在他胸膛蹭了蹭,“真暖和!
韓湛伸手攬住她的腰,低頭下巴在她頭頂蹭了蹭,“你織的毛衣穿著很舒服暖和!
蘇青漓聽了有些小得意,“畢竟我織毛衣技術(shù)好!
韓湛看著她這個可愛的樣子嘴角勾起,抱著她輕輕搖晃。
蘇青漓很享受這種兩個人靜靜相處的安謐,靠在他懷里輕扯了一根絨毛拿在手里玩。
“明天我們休息,我有個好友馮生從軍隊休假回來,馮姨明天請我們兩個過去吃飯,去嗎?”韓湛手輕輕地順著她披散的頭發(fā),語氣帶著種安逸的懶洋洋。
蘇青漓聽了想著是他好友,而且馮姨也好久沒見了,便點頭:“好,明天我們一起過去!
第二天,蘇青漓和韓湛兩個人都睡到自然醒,冬天被窩里暖和又不用上班,兩人便不急著起床,又在床上賴了一會兒才起床。
馮姨請他們過去吃的是晚飯,他們便不用趕著過去。
吃完早餐,蘇青漓打算回房算一下他們最近的花銷和存款,她有每天記賬的習慣。
這時突然聽到大院里傳來激烈的爭吵聲,蘇青漓好奇得就要打開門出去看看發(fā)生了什么事被韓湛拉住了,男人給她穿了一件厚外套再塞了一個暖手寶,無奈道:“看熱鬧也要注意保暖!
蘇青漓看他像一副老父親的樣子乖乖地點頭:“哦。”
蘇青漓被他裹成了一個熊樣然后揣著暖手寶才走出門,一走出門一陣冷風就吹了過來,冷得蘇青漓縮了縮脖子,心里嘀咕還是男人有先見之明。
再抬頭就看到院子里兩家人打了起來,定睛一看居然是馬大嬸和陳大嬸。
蘇青漓往前走了幾步,林大嫂朱大嫂正站在屋檐下,便好奇地走過去向她們問道:“陳大嬸她怎么和馬大嬸打起來了!
林大嫂開口道:“好像是馬大嬸又在背后說陳家的壞話被陳大嬸逮到了!
原來因為天氣變冷陳大姐的女兒感冒發(fā)燒了,發(fā)燒一直反復(fù),陳大姐擔心孩子便和丈夫帶著女兒去住院。
陳大姐和丈夫陳大石只生了一個女兒,陳家陳嬸也是生了三個女兒,除了陳大姐招了個女婿,老二下鄉(xiāng)了,老三在讀書,家里人丁凋零。
從前馬大嬸就喜歡嘲諷陳大嬸只會生女兒,說陳家以后會絕戶,為此陳大嬸還和她大吵過一架,馬大嬸便收斂了一些不過暗地里沒少嘲諷。
這次陳大嬸想去醫(yī)院看一下孫女,哪知道剛走出大院的門,便又聽到馬大嬸在和別人說她家壞話,說什么“這陳家都是生女兒的命,女兒生的女兒我看還是個短命的,那小丫頭感冒了還去住院,真是金貴得不得了……”
陳大嬸聽了氣血頓時上涌,她孫女正生著病呢,這人就在背后詛咒,陳大嬸恨不得把馬小翠撕了,氣得就把手里的鐵飯盒猛地扔到馬大嬸頭上,連里邊的飯菜都顧不得浪不浪費了。
馬大嬸頓時就疼得捂著腦袋嚎了起來,轉(zhuǎn)頭吼道:“哪個天殺的居然敢扔我!
就對上陳大嬸充血要殺人的目光,馬大嬸看到她這神情嚇了一跳,就想起以前和陳大嬸干架的日子,而且這次是她在背后說人壞話被逮到的,只能理虧地想往家走,也不敢招惹此時的陳大嬸。
但陳大嬸聽了馬小翠的話那是氣得發(fā)抖,怎么可能就這么容易地放過她,頓時追著就往院里打,邊打邊罵道:“馬小翠你個毒婦,長舌婦下地獄的東西,我撕爛你的嘴巴。”
“啪啪”幾聲陳大嬸就扇了馬大嬸幾巴掌。
馬大嬸被打了幾巴掌也跳了起來打回去,“我又沒有說錯,你們陳家就是生女兒的命……”
蘇青漓聽了經(jīng)過頓時覺得陳大嬸還是打輕了,就該狠狠地打。
林大嫂和朱大嫂也贊同,“主席都說婦女能頂半邊天,生女兒咋了又不吃你家大米,馬大嬸真是個嘴里噴糞的!
院里的嫂子都不喜歡馬大嬸,就算是她的兒媳也不喜歡她,平時要是誰家生了女兒都會說一句生的是女兒啊沒用,或者哪家媳婦不干活,她都會跟人家丈夫說一句不能慣著媳婦就應(yīng)該讓媳婦多干活的話……
院里的人都不喜歡這馬大嬸,她也沒少和人吵架。
就在這時眾人突然聽到馬大嬸大喊一聲,“殺人了。”
蘇青漓幾人看過去,只見從醫(yī)院回來的陳大石手里拿著一把菜刀向馬大嬸走去,眼神狠厲,顯然是知道了馬大嬸咒他女兒的話。
馬大嬸看這陳大石居然拿把菜刀要砍她,頓時膽子都嚇破了,轉(zhuǎn)身就要往家跑,哪知道腿被嚇得發(fā)軟,地面又滑溜頓時“碰”的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只能狼狽地坐在地上死命地往后退,嘴里驚恐地看著不斷靠近的陳大石,大喊著:“殺人了,救我……”
眾人沒想到陳大石突然拿著菜刀冒了出來,一時間也被嚇得不敢上前阻攔,畢竟人家手里拿著的是菜刀,怎么敢上去。
陳大嬸看到女婿這狠厲的樣子也嚇了一跳連忙拉住他,“大石把刀放下。”雖然她也恨不得殺了馬大嬸,但是這是法治社會殺人是要償命的,為了這種人搭上自己不值當。
陳大石完全沒聽進去,掙脫陳大嬸繼續(xù)往馬大嬸走去。
急得陳大嬸只能用力拉著他的手,“大石,別為這種人做傻事,想想你女兒還在醫(yī)院……”
其他人也嚇得紛紛勸道:“大石把刀放下,不值當……”他們沒想到平時沉默寡言的陳大石生起氣來那么嚇人。
馬小翠更是嚇得眼淚鼻涕一起流,哭嚎求饒:“我錯了,我以后再也不扯舌根了,我是短命鬼,我錯了……”
“我要殺了你。”陳大石眼睛血紅,高高地舉起菜刀。
“啊。”馬小翠看著向她高高舉起閃著白光的菜刀,徹底癱倒在地。
大家也唬得往后退一步,有哪些膽小的更是害怕得閉上了眼。
“咔”的一聲,那把菜刀落在離馬大嬸一厘米的地方。
“再有下次就不是砍在地上了。”陳大石說著拔出菜刀,站起來往家走。
眾人看去只見地上一道深深的刀印,如果再偏一點這把刀就砍在了馬大嬸身上。
再看馬大嬸就發(fā)現(xiàn)她褲子下面一攤不明液體,顯然被嚇得尿失禁了。
馬大嬸也顧不得出丑了,看自己死里逃生連忙連滾帶爬地跑回家,眾人看她這副嚇破魂的樣子都鄙夷不已,看來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馬大嬸都不敢再嘴碎了。
蘇青漓和林大嫂朱大嫂對視一眼都“撲哧”笑出了聲,異口同聲道:“活該。”
就該讓這馬大嬸吃個教訓(xùn),看她以后還敢不敢到處扯舌根。
蘇青漓看完熱鬧便往屋里走,男人正紋風不動地在臥室里看書,對外面的八卦充耳不聞,蘇青漓真佩服他這股淡定勁,她就不行哪有熱鬧她就喜歡往哪里湊。
“看完熱鬧了?”男人向她伸出手,“過來。”
蘇青漓走了過去把手放在他手里,男人便握住了,發(fā)現(xiàn)她手不冷便又牽起她另一只手。
蘇青漓看他的動作開口道:“我揣著暖手寶呢!
“嗯!表n湛點頭也沒有把手收回來依然牽著她的手,“熱鬧好看嗎?”
蘇青漓便很有八卦欲地跟他講了剛剛大院里發(fā)生的熱鬧,男人很給面子地聽她說,時不時還會給些反映。
蘇青漓說完想到什么,開口問道:“你喜歡女孩還是男孩?”畢竟現(xiàn)在這個年代大家普遍喜歡生男孩。
韓湛看著她:“只要是你生的都行!闭f著停頓一下,“如果是像你一樣的女孩就更好了。”想象一下一個縮小版的蘇青漓想想就讓人心軟。
蘇青漓聽了嬌嗔地看著他,“什么叫像我一樣,如果像你怎么辦?”
韓湛還沒說話,蘇青漓想象閨女長得像縮小版的韓湛,整天冷冰冰的板著臉就忍不住笑了出來,歪在他身上樂不可支:“不行,如果閨女像你這樣整天板著張臉可怎么辦!
韓湛扶著小姑娘的身子看她樂呵的樣子,再想象一下像他的閨女,頭疼地捏了捏額頭,算了,還是像小姑娘吧。
下午五點,蘇青漓韓湛他們便往馮家去,路上順便買了一些禮品。
馮家住在醫(yī)院家屬院,離蘇青漓二姐家直線大概五十米的距離。
敲門,過來開門的是一個身材高大剪著個寸頭的年輕男人。
一看到韓湛就激動地抱了上去,喊道:“營長!
韓湛也露出了個微笑,拍了拍他的背,“站好,叫什么營長。”
男人站好,嘿嘿笑了一聲:“營長你雖然轉(zhuǎn)業(yè)了,但永遠是我的營長!
看到旁邊的蘇青漓,男人“唰”地立正稍息敬了個禮,聲音洪亮,“嫂子好!
蘇青漓不妨他突然向他敬了個禮,連忙開口道:“你好!毙睦锵氲侥谴喂珗@韓湛給她敬的禮,心想當兵的都喜歡敬禮嗎。
“馮生,你還杵在門口擋著門干嘛,天寒地凍的快讓小蘇和阿湛進來。”馮姨走過來拍了下他兒子說道。
馮生聽了連忙讓開門:“營長嫂子快進來。”
“馮姨。”蘇青漓喊了聲。
馮蘭親親熱熱地拉著她的手,“哎小蘇,快進來!痹倏吹巾n湛手上提的東西不贊同道:“來就來了,怎么還買東西來了。”
蘇青漓笑道:“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哪有空手上門的。”
馮蘭知道小蘇是個知禮的孩子便也不再多說什么。
“過去吃飯,正好我的菜炒好了。”馮蘭拉著蘇青漓的手往餐桌走,韓湛和馮生也走了過去。
幾人紛紛落座,馮蘭從灶頭拿了一瓶剛剛溫著的酒過來,開口道:“這是我自己泡的中藥酒,養(yǎng)身體的,冬天喝著正好,小蘇,要不要來一杯!
蘇青漓看著那散發(fā)著不同于以往其他酒香的酒有些嘴饞,便點頭,“好。”
馮蘭便給她倒了一杯,看她喝了一口問道:“怎么樣,好喝嗎,好喝的話我那里泡了一桶,你等下可以裝些回家喝。”
蘇青漓喝了一小口,入口潤滑帶著醇香,再落到肚子里頓時升起一股暖流讓全身都暖和起來了,點頭:“好喝,那我就不客氣了,馮姨等下我拿些回去!
馮蘭看她喜歡滿臉笑意點頭:“你喜歡就多裝點回去。”
旁邊馮生也給韓湛倒了一杯酒,“營長,我們也喝一杯!
韓湛拿起杯子把酒喝完,看了一眼旁邊喝著酒美得眼睛瞇起來的小姑娘,嘴角勾起也不打擾她飲酒的興致。
馮生看他喝完又給他倒了一杯,韓湛讓他倒完這一杯便開口阻止道:“喝完這杯我不喝了!
馮生看營長居然只喝兩杯不由得有些納悶,要知道在部隊時營長可是個酒蒙子,再循著他的目光看去看見正在飲酒的嫂子,心里恍然大悟原來營長是要看顧喝酒的嫂子,便也沒有再勸著營長喝。
蘇青漓一頓飯不知不覺就飲了三杯藥酒,她還從來沒有一次性飲過那么多酒,雖然馮姨說這酒度數(shù)不高,蘇青漓還是覺得有些腦袋蒙蒙的。
吃完飯,韓湛看小姑娘有些醉酒的樣子便和馮姨他們提出告辭。
馮蘭看到有些醉喝的蘇青漓有些內(nèi)疚:“怪我,應(yīng)該攔著點不讓她喝那么多的!彼龥]想到小蘇酒量那么淺,那藥酒度數(shù)也就十幾度,“要不今天你們就在這里歇下?”
“不用麻煩了。”韓湛開口拒絕,“沒事,我可以把她帶回去,馮姨,我們先走了!
馮蘭看韓湛這人高馬大的樣子,照顧一個姑娘不在話下便沒有再勸。
走到樓下,韓湛看著小姑娘臉蛋紅紅的樣子,又無奈又好笑,拉住小姑娘阻止她要坐在后座的動作,她這副醉酒的樣子他可不放心讓她坐在后邊。
“怎么了?”蘇青漓仰起頭看著他,“唔,怎么有兩個,不對,三個阿湛啊!
韓湛捏了捏她的鼻子,寵溺道:“小酒鬼!比缓笠话寻阉У阶孕熊嚽案苌希置撓虏弊由系膰碛脟戆阉托」媚锝壴谝黄鹨悦馑は氯ァ
小姑娘被綁住有些不安分地動了動,韓湛低頭摸了摸她的臉蛋輕哄道:“乖,不要動,靠在我懷里乖乖睡一覺,很快就到家了!
可能是他的聲音太溫柔,小姑娘聽了果然乖乖不動了,腦袋搭在他胸口輕輕合上了眼睛。
韓湛看她這副像小貓般乖巧靠在他懷里的樣子心軟軟,拉起她衣服的帽子幫她戴上以免被冷風吹到,又解了自己外套的拉鏈用外套把她一起裹住重新拉上拉鏈,才騎著自行車往家走。
冬天的路上,只有月亮雪花伴著他們。
回到家韓湛直接把小姑娘抱回臥室,把她鞋子脫了外衣解了塞進被窩里,然后走去廚房,不一會兒端進一盆熱水,用熱毛巾給小姑娘擦了臉。
擦好再把熱水端出去,然后又端了一碗醒酒湯進來,靠在床頭,把小姑娘從被窩里挖出來讓她靠在他懷里,把碗湊到她嘴邊,低頭哄道:“張嘴把醒酒湯喝了,要不明天起來會頭疼!
小姑娘可能是被打擾了睡眠了,皺眉搖頭抗議:“不要,我要睡覺。”
“喝了再睡,嗯?”韓湛很有耐心地低聲哄道。
可是小姑娘根本不買賬,伸手像趕蒼蠅一樣把他臉推到一邊,然后身子就要一滾滾進床里邊。
韓湛趕忙伸手把小姑娘撈回來用腿壓住她的雙腿,緊緊把她摟在懷里。
看她這副不配合的樣子韓湛無奈極了,沒想到小姑娘喝醉酒了比平時難纏許多,看了一眼醒酒湯,再看小姑娘一副死也不喝的樣子,韓湛捏了捏額頭,然后一手拿著碗,一手捏住小姑娘的鼻子等她張嘴便把醒酒湯給灌她嘴里。
小姑娘被灌了一碗醒酒湯,苦得臉都皺巴巴的,“好苦!
韓湛看小姑娘被苦得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連忙給她喂了一顆糖才讓小姑娘重新舒展容顏。
給她收拾好,大冬天的韓湛就快熱出了一身汗,把碗放好,便關(guān)燈上床把小姑娘抱在懷里,拍著她的背哄著她一起睡去。
后半夜,熟睡中的韓湛突然感覺到肚子上壓下一股重量,睜開眼,只見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時候坐在了他肚子上,頓時韓湛覺得有些頭疼,看小姑娘這樣子顯然酒還沒醒,伸手拉過被子給她蓋著,“怎么了?”
蘇青漓睡到后半夜覺得自己仿佛被困在一個大火爐中熱得不得了,忍不*住掙扎著翻身坐了起來,她不知道她自己此時坐在了韓湛身上。
聽到男人熟悉的聲音,蘇青漓睜開迷蒙的雙眼低頭看著男人,手揉著他的臉,“唔,我認識你,你是我的阿湛。”
韓湛聽到這句話嘴角勾起,應(yīng)和她:“嗯,我是你的阿湛!
蘇青漓聽了滿意地點點頭,“對,你是我的!
說著才發(fā)現(xiàn)自己坐在他身上比他高,這讓蘇青漓更滿意了,得意地點頭,“這次我要在你上面了。”
韓湛聽了這話,眼神倏地變得幽暗,仰頭看著小姑娘,此時她的睡衣紐扣解開了一顆露出鎖骨,韓湛喉結(jié)上下滑動聲音沙。骸澳阏f的!
蘇青漓沒有察覺到男人話語中暗含的危險,傻乎乎地點頭:“對,我說的,我就要在上面。”
“好。”
第37章 新年快樂
把我的好運分你一半
寒冬深夜,在這種能把人冷的凍成冰塊的天氣,人們早早地就鉆進被窩睡覺了,到后半夜院子里更是一點聲音都沒有。
“吱呀”一聲周家的門被輕輕打開,黑暗中那人用眼睛觀察了一下大院,在原地等了一分鐘發(fā)現(xiàn)沒有其他響動,便走出門反身把門輕輕關(guān)上,接著躡手躡腳地往大院外走。
走出大院他便一路往公共廁所那個方向走去。
靠近廁所旁邊有一間荒廢的小木屋,平時大家用不到的東西都會扔進小木屋里,因此久而久之這間小木屋也變成了一個倉庫。
倉庫里邊此時站著一個女人,聽到外邊靠近的腳步聲,小心地探出頭來輕聲道:“正陽哥是你嗎?”
男人走進來應(yīng)道:“是我,招娣。”
朦朧的月光一照,能勉強看出一男一女的面容,赫然是院里的周正陽和馬招娣兩人。
馬招娣抬頭看到他勾起了個溫柔的笑:“正陽哥!
周正陽看到她猴急地一把抱了上去,嘴里熱切道:“招娣想死我了!
馬招娣故作輕輕地反抗了一下,嘴角揚起,“討厭!
不一會兒倉庫里就響起含含糊糊的聲音。
八號院的麻子半夜突然被尿憋醒,原本這天寒地凍的他不想離開被窩去上廁所的,但是醒了之后被這尿意擾得怎么都睡不著,只能罵罵咧咧地起床往公共廁所走。
來到廁所他脫了褲子上廁所,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聲女聲,霎時把他嚇了一大跳,再聽發(fā)現(xiàn)又沒聲了,他還以為自己出現(xiàn)幻聽了,下一秒這女聲又響起了,剛好這時一陣冷風吹進廁所,麻子頓時覺得背后發(fā)涼,腦海里各種嚇人的想法閃過,這大半夜的哪有女人怕不是鬧鬼了,一想到這麻子頓時心里發(fā)冷也顧不上再上廁所了拉上褲子就飛奔往外跑,嘴里大喊:“鬧鬼了!
大半夜這一聲喊特別突兀,把倉庫里的周正陽馬招娣兩人嚇了一大跳。
周正陽更是在關(guān)鍵時刻就被嚇得戛然而止了,臉一瞬間都黑了。
馬招娣也是十分尷尬,只能干巴巴地叫了一聲:“正陽哥!
周正陽覺得此時自己男人的臉面都丟盡了,黑著臉穿好褲子,臉上不好看,硬邦邦道:“我先回去,要不等下那聲招來人了!
馬招娣聽了只能點頭,等男人離開后撇了撇嘴嘀咕:“不中用的東西!
周正陽一路小心回到家,回到臥室輕手輕腳地上床,這時睡在里邊的李婉茹突然睜開眼說了句,“去哪了?”
這聲音把周正陽嚇得差點摔下去,仔細看著她的表情吞了吞口水保持鎮(zhèn)定道:“去上廁所了!
李婉茹沒有注意到他的神情,她本來就是被他的動作吵醒朦朦朧朧地睜開眼隨口一問,也沒聽清他答的什么便又睡了過去。
周正陽看沒察覺到異樣又睡了過去舒了口氣,不敢再有什么動作連忙躺下睡覺。
第二天早上,蘇青漓醒來躺在床上有些生無可戀,昨晚醉酒后發(fā)生的事在她腦海里回蕩,想到昨晚自己膽大的樣子她就羞恥得想找個地縫鉆進去,堅決不承認昨晚那個人是自己。
韓湛走進來靠在門框上,看著小姑娘在床上滾了幾圈羞惱的樣子忍不住悶笑出聲。
蘇青漓聽到笑聲抬頭一看男人正好整以暇地看著她,頓時男人昨晚那煩人的樣子在腦海里回現(xiàn),蘇青漓咬了下嘴唇,故作自然地起床想裝作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早餐做好了?”
“嗯。”韓湛點頭,“頭還疼嗎?”
蘇青漓聽了差點腳軟,咳了一聲,“不疼了!碑吘顾浀米蛲砟腥私o她喂了一碗醒酒湯。
韓湛看小姑娘這樣子也不敢再逗她怕把她惹毛了,走向衣柜把她的衣服拿出來給她放在床邊,“先換衣服再出來吃早餐!
“哦!碧K青漓看男人出去便拿起衣服換上,穿好衣服照著鏡子準備梳頭發(fā),突然看到鏡子里脖子上露出的紅痕,整片脖子幾乎都是,羞得蘇青漓趕緊去拿了件高領(lǐng)毛衣把身上的短領(lǐng)毛衣?lián)Q了。
穿好衣服來到客廳,韓湛看到她沒穿自己給他拿的那件毛衣隨口道:“那毛衣不好看?”
蘇青漓聽了嗔了他一眼,“那件毛衣是短領(lǐng)的!
韓湛察覺出她話語里有些咬牙切齒再看她身上的高領(lǐng)毛衣回過味來,昨天小姑娘難得主動所以他有些過火了,摸了摸鼻子有些理虧,把新蒸的熱騰騰的包子遞給她討好道:“今天吃肉包。”
蘇青漓看到有包子給面子的放過他,走過去坐下來和他一起吃早餐,看了一眼旁邊桌子的日歷開口道:“是不是還有七八天就到除夕了!
韓湛點頭:“嗯,三十日是除夕!
蘇青漓不由得感慨時間過得真快,距離他們結(jié)婚已經(jīng)差不多四個月了,轉(zhuǎn)眼時間就到了新的一年。
“那我們是不是要開始準備年貨了?”蘇青漓還是第一次自己準備過年的東西,平時都有蘇母把關(guān),一時間不知道都需要準備什么,看來要把需要的東西記下來才行。
“我麻煩新疆的朋友給我寄了半邊羊肉過來。”韓湛開口道。
蘇青漓聽了驚喜地開口道:“那我們到時可以弄個羊肉火鍋,冬天涮羊肉最幸福了。”
韓湛看她很有興致點頭同意:“嗯,都聽你的!
兩人吃完早餐便出門上班了,剛走出大院門口就看到好幾個大院的人圍在一起說話。
中間一個男人激動地說著他昨晚半夜出去上廁所聽到了女人的聲音,肯定是遇鬼了。
旁邊人聽了不相信:“麻子,你怕不是幻聽了,怎么可能有鬼?封建迷信要不得!
“就是二麻子,現(xiàn)在可不興搞這種封建迷信!
麻子看到大家居然都不相信他,急得臉蛋通紅,“我沒有騙你們,我真的聽到了,如果我騙你們的話那我就天打雷劈!
大家看麻子居然都發(fā)毒誓了不由得相信了幾分,“不會真鬧鬼了吧?”
這話一出,有些膽小的小聲道:“別嚇人,大院怎么可能鬧鬼!
“別說,還真有可能,聽說啊以前在公廁那邊可是死過人的……”那人半真半假地說道。
有人眼珠一轉(zhuǎn)開口:“或許不是鬧鬼,而是昨晚有哪對野鴛鴦出來打野食了呢!
這話一出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想想也不是沒有可能,這麻子可能遇到打野食的人可能性更大一點。
一時間大家紛紛猜測,“你們說會是誰。俊
“要不今晚蹲點把他們抓住押去革委會!
“啪”的一聲伴隨著呼喊,“正陽你怎么摔倒了!
正在議論的眾人和剛走出幾步的蘇青漓韓湛都忍不住向聲音傳來處看去,只見他們大院門口周正陽摔了個狗吃屎。
周母一邊驚呼一邊趕忙去把兒子拉起來,“兒子你沒事吧?”
周正陽一出門就聽到大家的議論聲頓時被嚇得半死,慌張下沒看清路就摔在了地上。
現(xiàn)在迎著大家注視的目光,他面紅耳赤地推開周母騎上自行車就走了,背影怎么看怎么有種落荒而逃的慌張。
其他人收回目光,有些認識周正陽的好奇地開口道:“這周家小子前段時間不是頭破了,好了?”
“好了吧,不過聽說在醫(yī)院頭又破了一次,你說這人咋這么倒霉,出個門都能摔個跤!
“誰知道呢?”
……
蘇青漓到辦公室的時候先裝了滿滿一杯熱水然后把幾顆紅棗丟進去泡,這還是受旁邊廖姐的影響。
廖姐上了年紀就喜歡泡各種東西喝,說這樣養(yǎng)生對身體好,蘇青漓便跟著試著泡了幾顆紅棗覺得有種甜滋滋的味道,便也習慣上了每次喝熱水都會泡幾顆紅棗。
韓湛發(fā)現(xiàn)了她這個習慣之后,便麻煩朋友從新疆郵寄了一大包正宗的紅棗干過來,蘇青漓吃了幾個發(fā)現(xiàn)新疆那邊的紅棗確實比其他地方的好吃。
便也拉著男人讓他平時在辦公室也用紅棗泡水喝,被劉偉打趣說副隊年紀輕輕就過上了跟他們局長一樣的養(yǎng)身生活,被韓湛一句“我媳婦要求的我樂意”噎得說不出話來。
蘇青漓剛坐在椅子上,廖姐就遞給了她一份文件:“這是省里最新下達的指示,在年后要開展一次學生的思想教育宣傳,我們這邊需要出一篇宣傳稿子,科室里每個人都需要寫,最后再由主任他們選出一篇!
蘇青漓接過文件看了起來,這對她沒什么難度,上班這一段時間以來她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科室的工作,而且這種政治性宣傳稿她在機械廠也寫過沒什么難度,難的是怎么做到既嚴謹又不千篇一律。
祝高遠也收到了這任務(wù)指示,把文件看完忍不住抬眼看了眼不遠處的蘇青漓,心里想著這次自己肯定會好好寫揚眉吐氣一番,把這段時間的衰氣都去了。
下午下班時間,蘇青漓和王艷梅約好了在附近的國營飯店吃飯便沒有去食堂。
到了國營飯店,王艷梅已經(jīng)坐在了餐桌前等她,看到她進來招了招手,等她落座開口道:“我點了幾樣菜,看看你還想吃什么?”
蘇青漓看了一眼她點的菜搖頭,“菜夠吃了不用再點了,怎么,今天又不是發(fā)工資的日子居然請我吃飯,是有什么好事嗎?”
蘇青漓也只是隨口一說,哪知道她說完就看到王艷梅有些嬌羞的神色不由得有些稀奇,要知道平時她可不會露出這種神色,不由得訝異道:“不會真的有什么好事吧?”
王艷梅清了一下喉嚨看著她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后天要結(jié)婚了!
“咳咳。”蘇青漓正在喝水聽了這話頓時被嗆到了,回過神來瞪大眼睛看著她,“你說你要結(jié)婚了,還是后天?!不對,你什么時候有對象了,我怎么不知道。”
蘇青漓現(xiàn)在完全一臉蒙然,她們只不過是有一段時間沒有見而已,好友什么時候就談上了對象了。
而王艷梅聽到她問她的對象時表情比剛剛還不好意思,眼神飄忽:“人你也認識!
“我認識?”蘇青漓疑惑道,她平時沒有和什么男人打過交道,認識的男人一只手都數(shù)得過來,不由回想了一下她認識的和王艷梅適齡的男人,突然想到什么再看王艷梅有些心虛不自在的神情瞇起眼睛,“別告訴我是劉偉?”
“咳咳就是他!蓖跗G梅點頭,眼睛不敢看蘇青漓,畢竟之前人家還問過要不要去和他相親但那時王艷梅拒絕了,而現(xiàn)在自己卻又和人勾搭在一起了,怎么說都有點說不過去。
“嘖嘖。”蘇青漓是真的沒有想到這兩人峰回路轉(zhuǎn)居然又在一起了,再細看王艷梅有些紅潤的臉蛋顯然兩人應(yīng)該是互相喜歡的,不由又有些好奇兩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便開口她問道。
王艷梅回想她和劉偉走到一起的契機也有些感慨,“一個月前有天我媽……”
一個月前。
王母在供銷社上班,那天晚上下班前供銷社因為新進了不少貨,王母作為副主任便留下來登記物資。
等登記完時間已經(jīng)過了一個小時了,天也黑透了,王母便騎著自行車急匆匆地往家趕,哪知道雪天路滑,而且加上太著急便連帶著自行車摔在了路上。
那個時間段下班的人早就已經(jīng)回家了,路上一時間沒有什么行人,而王母這一摔還扭到了腳一時間站不起來,只能坐在地上等著有好心的行人路過。
但等了十幾分鐘都沒有看到一個人,王母便打算咬咬牙拖著斷了的腿推著自行車往前走時,一位騎著自行車的年輕小伙經(jīng)過。
那小伙看到她倒在地上連忙停好自行車走過去把王母扶起來,“阿姨,你沒事吧?”
王母一看是個穿著公安制服的年輕同志心里松了一口氣,開口道:“小同志,我不小心騎車扭到腳了,麻煩你把我送去醫(yī)院!
小公安正是劉偉,今晚剛好局里有案子他下班便遲了些便遇到了摔倒了的王母,聽到她的話點頭:“不麻煩,阿姨我送你去醫(yī)院!
等王艷梅收到消息和王父趕到醫(yī)院時,便看到病房里正在幫王母倒水的劉偉,脫口而出:“劉偉你怎么在這里?”
劉偉看到王艷梅也很驚訝,他沒想到救的阿姨居然是王艷梅的母親。
自從副隊的婚禮后兩人便沒有再見過,王艷梅拒絕了他,他也沒有再糾纏,只是心里有些惆悵,現(xiàn)在突然見到她不由得有些拘束:“我下班路上看到阿姨摔倒了便送她過來了!
王艷梅聽了連忙道謝:“謝謝你劉同志!币皇撬龐屵不知道要在原地躺多久,天寒地凍的。
王母看了眼閨女再看了眼送她過來的小同志,笑瞇瞇道:“閨女,你還和這位公安同志認識啊?”
王艷梅點頭:“之前在青漓婚宴上見過一面。”
王母也知道閨女的好朋友蘇青漓,聽了點頭。
“醫(yī)院之后那劉偉有時間便過來探望我媽,我媽出院回家休養(yǎng)后,上下樓不方便他更是過來把我媽背著上樓下樓的!蓖跗G梅看著蘇青漓繼續(xù)說著他們相處的過程,“就這樣一來二去我重新認識了劉偉這個人,便慢慢對他產(chǎn)生了好感就在一起了!
“這是不是烈女也怕郎纏。”蘇青漓聽了打趣道,沒想到這劉同志是這樣把王艷梅追到手的真是有毅力。
“嘿嘿!蓖跗G梅笑了笑,“其實劉同志也還好,為人實誠長得也還行!
“喲,這就維護上了!碧K青漓笑著看她,不過看好朋友是真的喜歡也跟著開心。
“今天約你出來就是請你和韓公安后天去參加我們的婚宴!蓖跗G梅說道。
“好,我們到時候一定過去!
和王艷梅分開后蘇青漓還是有些感慨,沒想到兩人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還是走到了一起,也是有緣分。
晚上回到家蘇青漓便和韓湛說了這事,看著男人道:“劉偉有和你說這件事嗎?”
韓湛搖頭:“沒有。”想到剛剛下班時劉偉和他說回家嫂子有話跟你說,他覺得莫名其妙,原來在這里等著他。
“那我們后天就請半天假過去?”
“嗯。”韓湛點頭,“沒問題!
“那我要給艷梅準備一份新婚禮物!碧K青漓想到之前那人送給自己的新婚禮物,想起來還有些臉紅。
“怎么了?”韓湛看著小姑娘突然染上紅暈的臉蛋有些莫名。
蘇青漓趕緊搖頭,“沒什么!蹦哪芨嬖V男人自己在想什么,那天的裙子之后她沒敢再穿過。
后天,今天難得一早就出了大太陽,是個好日子。
蘇青漓自己一個人往王艷梅家去,而韓湛往劉偉家去,原本韓湛準備陪著蘇青漓往王艷梅家去的,后來劉偉拉著他副隊說要他跟他一起去接親,蘇青漓韓湛兩人便分開行動了。
蘇青漓到王家的時候,王艷梅正在化妝。
王母熱情地拉著蘇青漓:“這就是青漓吧,長得真俊!
蘇青漓嘴角彎起叫了聲“阿姨!
“哎!蓖跄感χc頭,心里對閨女的這個好友很滿意,自從和她交了朋友以后閨女都上進多了,“艷梅在屋里正等著你呢,對了,小蘇同志吃了早餐了嗎,沒吃廚房有吃的,阿姨過去給你拿點。”
蘇青漓連忙拉住王母,“不用了阿姨,我吃過早餐才來的,我先過去找艷梅了!
“那行,你要肚子餓就跟阿姨說!
“好!碧K青漓點頭,和王母說完話便往王艷梅的房間走去。
進去王艷梅正被拉著用線絞臉,嘴上“哎哎”的呼著痛,“嫂子,輕點。”
王大嫂看著小姑子叫疼的樣子哭笑不得,“已經(jīng)很輕了!
王艷梅只能受著,突然從鏡子里看到走進來的蘇青漓高興地轉(zhuǎn)頭拉著她的手,“青漓你來了。”也顧不得上自己正在絞臉了。
“哎哎你這丫頭!蓖醮笊o奈地收回手說道。
蘇青漓趕忙過去把王艷梅的臉轉(zhuǎn)回去,“還是讓你嫂子先給你開臉吧!
王艷梅乖乖聽話地重新坐得端正,嘴上跟蘇青漓小小聲抱怨道:“青漓你之前結(jié)婚也開臉了嗎,可疼了!
蘇青漓點頭,“嗯,開了。”不過疼倒是不怎么疼。
“你吃了早飯了嗎,沒吃叫我媽給你弄點,”王艷梅問了跟王母一樣的問題。
“吃了!
蘇青漓在房里一邊和她說著話,一邊看她化妝換衣服。
時間就這樣過去,等王艷梅妝扮好,蘇青漓又陪著她在房間待了一會兒就聽到樓下傳來嘈雜的聲音,能聽到孩童們高興的叫聲,“接親的來了,新郎來了……”
蘇青漓聽到聲音好奇地走到窗口往下看,只見一群穿著公安制服的接親隊伍正往王家來,看到這接親隊伍蘇青漓一時有些恍惚,好像回到了幾個月前她結(jié)婚時的場景,那時也是這一隊差不多的接親隊伍。
蘇青漓目光在隊伍里尋找,就看到了走在末尾的男人,穿著一身公安制服,帽子被他拿在手里,可能感覺到被注視的目光男人抬眼看了過來,兩人便對上了視線,蘇青漓就看到男人對她勾起了唇角,她也忍不住揚起笑臉,只對視一瞬男人就跟著隊伍往樓上來了。
“他們上來了嗎?”旁邊偷偷靠過來往下看的王艷梅開口道,看到蘇青漓站在窗前往下看的樣子,笑道:“青漓你覺不覺得我們現(xiàn)在這副樣子好像你結(jié)婚時,不過那時我是光明正大地往下看,那時你害羞只敢偷偷看,現(xiàn)在我們完全對調(diào)過來了!
蘇青漓聽了也笑了,“是啊!蹦菚r她害羞只敢像現(xiàn)在的王艷梅一樣偷偷往下看。
不一會兒接親隊伍就過五關(guān)斬六將走進了婚房,蘇青漓看到一群人涌進來連忙走到了角落,臉上帶著笑容看著這熱熱鬧鬧喜慶的場景。
這時她感覺自己的手被人勾住了手心被塞進什么東西,側(cè)頭對上韓湛的臉,男人也側(cè)著頭看著她,“吃顆糖。”說完便克制地收回了手。
蘇青漓展開手心一看,手里躺著一顆大白兔奶糖,嘴角彎起,拆開包裝把糖塞進嘴里,然后伸手勾了勾男人的手心,在他看過來時說道:“奶糖很甜!
韓湛聽了嘴角彎起,又說道:“等下你坐我的車一起過去劉家!
等下蘇青漓還要陪著王艷梅到劉家,于是點頭:“好。”
不一會兒新郎便拉著新娘往樓下走,他們這些迎親地也跟著往樓下走,新郎新娘騎著自行車走在前頭,后邊跟著一群人,蘇青漓和韓湛騎在最后頭。
前邊的人看不見,蘇青漓便伸手抱著韓湛的腰,“這像不像我們結(jié)婚時你也是這樣騎著自行車把我載回家!
“嗯。”韓湛也想到了那天的場景,那時他感覺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他的后座載著他心愛的小姑娘把她娶回家。
到了劉家之后,他們的婚禮流程也是跟上次蘇青漓韓湛的一樣,領(lǐng)導(dǎo)講了幾句祝福語,然后新郎新娘拿著主席語錄朗讀。
蘇青漓和韓湛在禮成之后又待了一會兒便提出了告辭,走前蘇青漓把手中拿著的袋子遞給王艷梅,對她道:“新婚禮物,祝你新婚快樂。”
“什么禮物?”王艷梅好奇道。
蘇青漓調(diào)皮地眨眼,“你說呢?”
王艷梅秒懂,有些臉紅:“你還記得呢?”送給別人時不覺得有什么現(xiàn)在自己收到了終于懂得了那種不好意思。
“嗯嗯。”蘇青漓笑了笑,“好好享用!
參加王艷梅婚禮后,還有三天就到春節(jié)了,這幾天蘇青漓和韓湛就像兩只小倉鼠一樣,一下班就去百貨商店買東西,一點點把過年需要的東西往家里填。
到二十八號放年假那天,單位發(fā)了年貨,蘇青漓得了一袋十斤的米五斤的油,兩把掛面,幾張肉票,還有兩個水果罐頭,年禮算是很豐厚了的。
回到家發(fā)現(xiàn)韓湛的年禮跟她差不多,不過多了六個水果罐頭,和兩斤臘腸。
蘇青漓看著那些水果罐頭好奇道:“怎么那么多罐頭?”
韓湛自然地開口:“原本有一瓶酒我沒要,便跟人換了水果罐頭。”
蘇青漓聽了心中一暖,平時男人不喜歡吃水果罐頭,顯然這些罐頭是換給她的,不由走過去踮起腳圈著他的脖子讓他低下頭親了親他的下巴,“謝謝,那我有很多罐頭吃了。”
“怎么謝?”男人吻落在她額頭,漸漸往下到鼻子再到唇上:“剛剛那樣謝可不行!
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沒有開始時的害羞,圈在他脖子的手忍不住扯了下他的頭發(fā),嘴唇張合時不時碰到他嘴唇,“你想要什么謝法?”
韓湛看著女人此時好像帶著雙鉤子的眼睛,喉結(jié)上下滑動,一把把她抱了起來,“去床上謝。”
蘇青漓雙腿便搭在他腰上,“可是我們年禮還沒有整理好。”
“沒事,明天不用上班再整理!蹦腥寺曇羯硢。瑳]再給她反抗的機會抱著她往臥室走。
第二天早上蘇青漓韓湛他們起來便開始打掃房間,俗稱掃塵,他們倆可以說是大院里最晚掃塵的一家,其他家都早早地已經(jīng)打掃過了。
大院其他人看到他們在干衛(wèi)生都打趣道:“蘇同志你們那么晚大掃除?”
“明天就過年咯!
蘇青漓笑著回答:“是啊,要上班,只能放假打掃了!
其他人聽了理解地點頭,人家小夫妻都有工作可不得放假再掃,不像他們家都有閑人。
天冷,蘇青漓他們燒了熱水兌了些冷水才擦窗,擦到高的地方韓湛踩在梯子上,蘇青漓在下邊給他遞抹布,兩人分工合作異常和諧。
經(jīng)過的馬大嬸看到蘇青漓腳邊冒著熱氣的熱水心里撇了撇嘴,真是嬌氣,擦個窗都需要熱水。
回到后罩房看到馬招娣,想到之前叫她去勾搭韓公安沒成功的事,不由得罵道:“真是個沒用的東西,你看看西廂房人家那過得是什么好日子整天吃香喝辣的,連活都不用妻子干,人家擦個窗都給巴巴燒熱水,要是你之前成功了這過好日子的不就是你了,真是個沒用的東西!
馬大嬸心里是那個不平衡啊,要之前馬招娣成功了,她也不就能借著光過上好日子了。
馬招娣聽了馬大嬸的話低下頭不說話,眼里帶著鄙夷,她也真敢想,那個韓公安一看就不是好招惹的,還想借著光得好處做夢呢。
蘇青漓他們不知道后罩房還有人眼紅他們的生活,和韓湛打掃了兩個多小時終于把家里打掃干凈了,兩人看著整潔的屋子都幸福感滿滿。
打掃完,兩人看了下時間便決定午飯不做了直接去國營飯店吃。
大家都放假了,街上的行人都多了起來,都爭著搶著買年貨,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要過年的喜氣洋洋的神情。
國營飯店里反而沒有什么人,畢竟明天就要過年了,除夕夜哪怕家里再窮都會吃一餐好的,因此沒有什么人那么奢侈在過年的時候還去國營飯店吃飯。
因此店里菜很快就上來了,大廚可能看這個時候還有人過來吃飯也是稀奇,一道菜給他們裝得滿滿的,導(dǎo)致蘇青漓和韓湛他們走出國營飯店時都吃撐了。
兩人便決定向四周去散步消消食,兩人也沒有什么目的地只是沿著大路慢慢走。
走了一條街,這邊是條老街以前這里有個工廠但工廠搬遷了便沒什么人了,蘇青漓他們逛了一下便決定往回走。
哪知道轉(zhuǎn)身蘇青漓就看到不遠處一個拐角,周正陽和一個女人親密地走在一起,而那個女人顯然不是李婉茹。
但那女人給人一種熟悉感,蘇青漓再細看發(fā)現(xiàn)女人居然是大院里馬大嬸家從鄉(xiāng)下來的侄女馬招娣,她和馬招娣只打過幾次照面平時沒說過話,因此第一時間完全沒認出來。
看到這兩人走在一起蘇青漓震驚極了,然后她就看到那兩人走著便走進了一間屋子里,迅速關(guān)上了門,這一舉動兩人的關(guān)系不言而喻。
蘇青漓心里迷惑不解這兩人是什么時候勾搭在一起的,突然想到那天在大院門口聽到的八卦說什么聽到女聲大院鬧鬼了,再想到那天周正陽在大院門口摔了一跤,顯然他也聽到了大家的議論,因此摔倒不是因為腳滑而是心虛,可能那天晚上他就和馬招娣勾搭在了一起差點被人發(fā)現(xiàn)了。
蘇青漓不由得感慨:“大院里真是熱鬧啊。”也不知道這兩人事發(fā)的時候大院里會是怎么樣的熱鬧。
蘇青漓不打算去李婉茹面前說這件事,先不說李婉茹會不會相信她可能還會認為她在挑撥離間,再說她和李婉茹的關(guān)系,她沒有那么好心去提醒她,李婉茹之前可是幾次挑釁想害她,她又不是個軟包子。
于是回去后蘇青漓就把這件事忘在了腦后。
新歷一月三十日是除夕日,那天蘇青漓還在睡夢中就聽到窗外“噼里啪啦”的鞭炮聲,忍不住把頭埋在男人懷里企圖把這聲音擋住,但哪怕男人把手放在她耳朵她還是能聽到鞭炮聲,只能起床了。
睜開眼看到男人,蘇青漓不由得露出了個微笑,“新年快樂。”
韓湛嘴角勾起:“新年快樂。”
兩人又在床上膩歪了一會兒才起床,因為家里只有他們兩個人,也不用趕著做什么事,就算過年也按著自己的節(jié)奏來。
吃完午飯后,蘇青漓和韓湛兩個人便慢慢地準備今晚的年夜飯,兩人看著自己有的食材開始擬定年夜飯,首先是羊肉鍋,山貨燉雞,那些山貨是大嫂給的,之前蘇青漓一直沒找到機會煲湯,今天終于有時間了,其它肉菜還有清蒸鱸魚和醬排骨。
“我們有很多料可以包好幾種餡的餃子了,像羊肉餡,豬肉白菜餡,韭菜雞蛋餡!碧K青漓看著這些食材琢磨著今晚包餃子可以弄的餡。
“可以。”韓湛沒有什么意見,小姑娘想吃什么餡的就包什么餡的。
擬定好了菜單,兩人便分工合作一起準備晚餐,先把食材都洗好,然后蘇青漓燒火,韓湛負責炒菜。
每炒好一道韓湛都會讓蘇青漓先試吃,吃得蘇青漓頻頻點頭,“好吃!
“嗯這個也好吃!
“這個味道也不錯!
一直到韓湛把菜炒完,蘇青漓感覺自己肚子都有五分飽了。
菜端好上桌擺了滿滿的一桌,蘇青漓看著這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肚子里的饞蟲都要叫了,想到什么開口道:“我們要不喝一杯?”上次從馮姨家拿回的藥酒還沒開過呢。
韓湛聽了挑眉看她:“不怕再次喝醉?”
蘇青漓想到自己之前的光輝事跡,臉上鎮(zhèn)定道:“我只喝一小杯又不會醉!
韓湛便起身給她把酒拿過來倒了一小杯給她,蘇青漓也給他倒了一杯,然后舉起杯子跟他碰了下杯,“干杯!
兩人一邊吃著菜一邊時不時說幾句話,羊肉鍋“咕嚕!钡孛爸鵁,配著他們的說話聲奏成一曲和諧的小曲。
吃完飯兩人便一起去貼春聯(lián),韓湛站在梯子上拿著春聯(lián),蘇青漓往后退了幾步給他指揮,“往左邊一點,太過了,再往回一點,對,好了!
貼完春聯(lián),蘇青漓把春聯(lián)念出來,“迎春接福慶團圓,家和事興好運連,闔家歡樂!弊詈笏膫字蘇青漓看著身旁的男人笑著念了出來。
男人仿佛跟她心有靈犀似的,也側(cè)頭看著她隨著她的步調(diào)一起念了出來:“闔家歡樂!
貼完春聯(lián),兩人便走進屋里,打開收音機,收音機里此時主持人正念著新年祝福語,“華國的人民群眾新年快樂,想必大家現(xiàn)在正和家人一起吃完一頓和和美美的年夜飯……”
蘇青漓韓湛兩人就著這廣播在客廳包著餃子,面是韓湛中午一早就和好了的,餡他們剛剛做飯時也調(diào)好了。
蘇青漓拿著餃子皮包了一個餃子,她包餃子技術(shù)還是挺好的,包完一個餃子看了眼旁邊的男人,“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只見男人包的餃子歪歪扭扭的甚至里邊的餡都露了出來,然后男人便想把那露出的地方捏好,哪知道拆了東墻補西墻,捏好了這一邊另一邊又破了,男人完全被一個餃子弄得手忙腳亂。
蘇青漓沒有想到男人廚藝那么好,包餃子的技術(shù)卻讓人不敢恭維,“你不會包餃子嗎?”
韓湛無奈地點頭:“不會!
蘇青漓聽了樂了,自己廚藝比不上男人但包餃子比他好啊,便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開口道:“沒事,你不會包我來包,我餃子包得可好了!
韓湛不死心地和那個餃子奮斗了一會兒最后只能無奈放棄,看著身邊小姑娘靈巧的手幾秒鐘就包好一個餃子心服口服。
“好看嗎?”蘇青漓舉起餃子給他看。
“嗯,好看!表n湛點頭夸道:“包得很好。”
蘇青漓得意地繼續(xù)包著餃子,包到一半想到什么,跑進臥室拿了一些硬幣出來洗干*凈,然后一邊放在餃子里一邊和男人說道:“我媽說了,在餃子里放幾個硬幣,吃到了新的一年就會走大運,生活和和美美!
韓湛看小姑娘一連包了十個有硬幣的餃子,不由得開口道:“這硬幣是不是有點多?”
“咳咳,不多!碧K青漓煞有其事地搖頭誠實道:“多包幾個然后我們兩個人吃到的概率就會大很多!
韓湛聽了嘴角勾起隨小姑娘的意思,便沒有阻止她。
包完餃子兩人把餃子放在一邊等著晚上晚一點再煮,畢竟剛剛才吃完晚飯。
除了聽收音機兩人也沒有什么事干,蘇青漓便提議回房看書打發(fā)時間。
兩人便躺在炕上,韓湛手里拿著一本書,蘇青漓靠在他懷里聽他念著書,書不是什么故事書只是一些語錄,但哪怕這些語錄枯燥蘇青漓此時也聽得津津有味。
窗外的鞭炮聲很大,但男人念書的聲音恍如清泉流進蘇青漓的耳朵里,就這樣靜靜地聽著他念著枯燥的書也幸福不已。
念完一本語錄兩人看了眼時間便又起床去廚房煮餃子,餃子煮好,蘇青漓負責撈,撈完把其中一碗遞給他催促他快吃一個。
韓湛接了過來夾了一個吃起來,剛咬一口就咬到了一個硬幣。
蘇青漓觀察著他的神情開心道:“是不是吃到硬幣了,太好了,你新的一年走大運了。”
韓湛看她這樣子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小姑娘給他盛的餃子可能有一半都是有硬幣的就怕他沒吃到硬幣,心里一暖,夾起一個餃子遞給她。
蘇青漓看著遞過來的餃子張嘴吃了進去,第一口也咬到了硬幣。
韓湛摸了摸她的頭,“把我的好運分你一半!
第38章 打群架
蘇家眾人齊上陣
除夕夜,陸家。
蘇佩珺雖然和陸母關(guān)系不好,但是春節(jié)那天還是和陸修文帶著女兒回了陸家,不過三人是快到吃晚飯的時間才過去的。
以前春節(jié)蘇佩珺也早早地過來,忙著準備年夜飯,但是每次陸母都挑三揀四這個不滿意那個不滿意,之后蘇佩珺便不再伺候這一大家子了,過年年夜飯也不做了,每次都是踩著飯點到。
陸母看著到了吃飯時間才過來的一家三口臉拉得老長,就想象平時那樣擠兌大兒媳幾句,但是想到今天的目的她只能忍住了,臉上扯出個要笑不笑的表情:“來了,快進來,正好可以吃晚飯了!
蘇佩珺聽到陸母的話納悶地看了她一眼,今天陸母是抽風了?居然這么心平氣和,蘇佩珺心里狐疑她不相信陸母會這么客氣地對待她,指不定心里憋著什么事,面上也只扯了個淺笑。
來到餐桌上,桌上已經(jīng)擺了不少菜,陸家一家人坐在桌子上。
陸父坐在上首,陸父平時是個寡言少語的人,在機關(guān)單位工作,家里的事幾乎都是陸母操持完全一個耍手掌柜,和大兒子陸修文的關(guān)系也是不咸不淡,雖然那年把大兒子丟給父母養(yǎng)是陸母的意思,但陸父也是默認的。
蘇佩珺和這個公公的關(guān)系也只是平淡,平時沒打過什么交道。
陸父旁邊坐著陸母,陸母旁邊緊跟著是陸修海陸夢兩兄妹。
陸修海被陸母打通關(guān)系塞進了街道辦事處,平時工作也是懶懶散散,但有陸母寵著吃喝不愁,而陸夢正在上高中,今年中就畢業(yè)了。
蘇佩珺和這小叔小姑子的關(guān)系更加淡了,陸修海陸夢和他們媽同仇敵愾對蘇佩珺也是各種看不上,完全沒把她當大嫂尊敬,他們這樣蘇佩珺也沒把這小叔小姑子當回事,平時都懶得搭理他們。
剛開始嫁過來時還會時不時地關(guān)心一下他們,后來完全當個陌生人了。
這時陸母突然站了起來走過去拉著一個從廚房走出來手里端著菜,看起來挺年輕的小姑娘的手,“哎呀若云啊,菜我來端,今晚的晚飯真是麻煩你了!
說著把菜放到桌子上,拉著小姑娘目光看向蘇佩珺那邊開口道:“這是我老家伯叔家的閨女方若云,今晚的年夜飯都是她做的,若云真是一個勤快的好姑娘,給我們做了這么多菜。”
陸母說這話時若有若無地瞥了一眼蘇佩珺,蘇佩珺接到她的眼神沒有說話。
“方姨,我哪有你說的那么好,只是一些家常菜而已。”方若云有些羞答答地道。
“可不能謙虛,你看真是又勤快又懂事!标懩刚f著那樣子好像對小姑娘滿意得不得了,拉著她的手入座,“來,若云你坐你修文大哥旁邊……”
陸母剛想說讓她坐陸修文旁邊,但是一看陸修文坐在了蘇佩珺和他女兒陸寶珠中間。
蘇佩珺聽到陸母的話瞥了她一眼,看著陸母再看了眼那個小姑娘,小姑娘看起來二十來歲和她小妹一般大長得白凈,再品味今晚陸母對她態(tài)度的大變化,心里有一個猜想頓時一股惡心感涌上來。
陸母看那邊沒位置只能拉著方若云坐在了她旁邊,一坐下每吃一道菜陸母都會夸幾句方若云,餐桌上幾乎都是她們的說話聲。
陸母有心拉著大兒子說幾句,但是陸修文態(tài)度冷淡都不搭理她,反而一心一意喂著孩子,再看她那個大兒媳居然孩子也不喂,自顧自地在吃著飯,陸母看得心梗陰陽怪氣地說了句:“有些人也不知道是怎么當母親的,孩子都不喂只顧自己吃!
蘇佩珺還沒有說什么,陸修文就先開了口冷冷地看著陸母:“我從小也沒媽喂!
這話一出餐桌都是一靜,陸母更是被說得臉色青白交加,她可不就是孩子一出生就把孩子扔給公婆帶,帶也沒帶過一次大兒子嗎,剛剛那些話她可沒有立場說。
餐桌安靜了幾分鐘,不甘心的陸母盯著蘇佩珺又開口道:“佩珺啊,你和修文年紀都不小了也快三十歲了,可要抓緊要二胎啊,只生一個女兒哪行!
陸修文給女兒夾了個肉丸,然后桌下握了握蘇佩珺的手代替她看著陸母開口道:“媽,我們只決定要一個女兒,有寶珠就夠了!
“那怎么行!标懩嘎曇艏鈪枺芍@個不知道怎么被那女人灌了迷魂湯的兒子,隨后又瞪著蘇佩珺:“這是不是你的主意?我就知道你是個心大的,我兒子怎么可能只生一個女兒,以后絕后怎么辦!
旁邊陸父聽了陸修文的話也是皺著眉頭看著他們夫妻,開口道:“生一個是少了一點!彪m然話語不強勢,但話中暗含的意思也是不認同他們只生一個。
陸母聽了陸父這話,頓時覺得有人撐腰了繼續(xù)看著蘇佩珺道:“作為我們陸家的大兒媳怎么可能只生一個,你要給我們陸家生一個大長孫出來!
蘇佩珺聽了嗤笑了一聲,看著陸母:“什么年代了還搞嫡子嫡孫那一套,怎么打倒地主的時候沒告訴你們陸家啊?”
“慎言。”陸父開口道,這些話要是傳出去他們陸家哪里還有好的,陸父也不喜歡這個大兒媳覺得她太過強勢了,為陸家多生幾個孩子怎么了。
陸父有三個孩子,看來看去現(xiàn)在就大兒子最有出息,老二被他媽寵壞了就一個無所事事的混子,陸父根本指望不上他,而老三是個女兒遲早要嫁出去。
只有老大是個醫(yī)生,在市一院也有名氣,平時同事都會羨慕他有這么個有能力的兒子,陸父便打算改善一下父子關(guān)系。
他沒覺得把兒子從小丟給父母養(yǎng)有什么錯,那個時候他正拼搏事業(yè)哪有時間關(guān)心兒子,而且這個選擇還是陸母做出的完全和他沒有關(guān)系,大兒子就算怨也怨不到他身上。
就算和兒子改善不了關(guān)系,他便打算讓兒媳和兒子生一個孫子下來,到時候由他來撫養(yǎng),有孩子牽絆著還怕兒子不妥協(xié)嗎。
蘇佩珺看著陸父虛偽的樣子覺得作嘔,看似每次是陸母出頭,躲在背后的陸父還不是在推助波瀾,聲音冷淡但堅定道:“不可能,我就生這么一個!
“不可能!标懩复舐暤,看了一眼旁邊的方若云,脫口而出道:“你不生有的是人生。”
這才是她今天的目的,她早就知道這個大兒媳不可能再生一個孩子,所以她便琢磨著從老家的伯叔家找了一個女孩過來,那女孩的媽媽聽說可是一連生了五個兒子才得一個閨女,看著就是能生養(yǎng)的,所以她才把人找過來許諾她過上城里的生活,讓她給大兒子生個兒子。
方若云家開始是不答應(yīng)的,畢竟他們家就一個女兒也是好好養(yǎng)著的,怎么可能讓同意她去借腹生子,但最后是方若云點了頭。
陸家家庭條件好,完全不是鄉(xiāng)下人能比得上的,方若云想進城不想在鄉(xiāng)下找個人就隨便嫁了,而且她看過陸母寄來的陸修文的照片,她心動了,所以她答應(yīng)了。
“啪”的一聲蘇佩珺放下筷子,冷冷地看著陸母:“我說你今天打的什么主意,原來你比我想得更齷齪惡心!
陸母被一個兒媳指著鼻子罵,心里那個氣呀,而且她沒覺得自己提出這個主意有什么錯,既然兒媳不愿意生那就讓愿意生的來,“誰叫你不愿意生,你不愿意大把的人愿意……”
“住口!标懶尬摹芭尽钡匕咽种械耐胨Φ阶雷由希D時那碗碰到一桌子的菜,那些菜汁都灑向了坐在對面的陸母一行人。
“啊。”陸母身上都濺上了菜汁一臉狼狽,她沒想到兒子會突然發(fā)怒,看著他冷冰冰的臉心里一怵,但又想到他居然敢掀桌,她可是他母親便生氣地指著他大罵道:“我還不是為你好……”
“閉嘴!标懶尬恼酒饋硪皇直е畠阂皇掷K佩珺,他沒想到他媽居然打的這個主意,這只讓他覺得惡心,他的父母齷齪得讓他惡心,冷冷的視線從陸家眾人臉上一一掃過:“以后我們都不用聯(lián)系了,我就當沒有你們這對父母你們也當你們的兒子死了,不要再來打擾我的妻子和孩子,要不然就魚死網(wǎng)破。”
“逆子!标懜钢钢R道,他對陸母的這個主意是贊同的,只是覺得她太過著急,應(yīng)該一步步攻克先把人安撫好再提出,而不是鬧到和兒子撕破臉的地步,“好了,大家都退一步,修文你不準再說這種話,秀華也不準再提這件事!
“那怎么行!标懩嘎犃思鼻械亻_口道。
“呵。”蘇佩珺冷笑一聲,實在是不明白他們臉皮怎么那么厚,能提出這么惡心的事還能當作一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的樣子,“不好意思,沒有各退一步的想法,既然你們陸家做得出想必也不怕別人知道!
陸父聽了她這話心中一凜:“大兒媳你想干什么,知不知道家丑不可外揚!
蘇佩珺輕蔑地瞥了他一眼,“出丑的是陸家人又不是我!彼蓻]有什么家丑不能外揚的想法,相反她要把這惡心的一家人做的事給大家看看。
“我說大哥,你怎么也不管管嫂子,一點禮貌也沒有,有哪家兒媳會像她那樣頂撞公婆……”旁邊的陸修海指著蘇佩珺不客氣地開口道。
陸修文聽了看了他一眼,把女兒放到蘇佩珺懷里,然后猛地向陸修海走去,抓著他的衣服把人狠狠地拖倒在地,隨即猛地揮拳砸了下去,陸修海頓時被打得痛叫起來。
這事只發(fā)生在一瞬間,大家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看到陸修文壓著陸修海打了起來。
別看陸修文只是個醫(yī)生,但平時也有鍛煉身體,而陸修海只是個酒囊飯桶被打得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住手,你給我住手。”陸母看到自己的寶貝兒子被打了,頓時急得上去要打陸修文。
陸修文偏過她,拉著陸修海壓在桌子上狠狠揍著,“噼里啪啦”那些菜從桌子上掉了一地。
陸母阻止不了只能在一旁干著急,叫其他人上前幫忙把人拉開,“你們都是死人啊,還不過來把這個畜生拉開!
陸夢方若云看到陸修文那狠厲的樣子完全不敢上前,陸父氣血上涌站在一旁吼道:“你們兩個給我住手!
陸修文完全沒有聽他的話,手下動作不停,痛得陸修海只能求饒,“哥,我錯了……”
蘇佩珺看丈夫應(yīng)付得來,幫著女兒就往外走,陸母在身后大喊,“你個攪家精還不把你丈夫拉開。”
蘇佩珺當沒聽到,抱著女兒往陸家旁邊的第三間房子走,低聲跟女兒說了幾句話,然后“砰砰”用力地敲著門。
等門一打開蘇佩珺的眼淚“唰”地就流下來,聲音凄楚道:“朱主任,我不想活了,我婆婆他們居然想借腹生子,太惡心了,新華國成立了這么多年,他們還想壓迫我,我婆婆還是干婦聯(lián)的,婦女主任我就想問問你……”
蘇佩珺敲開的是婦女主任家的門,朱主任一打開門就聽到了這一段話,臉色頓時嚇得發(fā)白,趕忙拉住蘇佩珺:“蘇同志有話好好說,可不能尋死。”
“不是我想死啊,是我婆婆和公公他們要逼死我啊!碧K佩珺眼眶通紅,臉上一片死灰好像再也活不下去了。
懷里的陸寶珠也“哇哇”地哭了出來,抱著媽媽的脖子,“嗚嗚,媽媽不要哭,爺爺奶奶壞,不要姨姨生孩子,我只要媽媽,嗚嗚……”
這對母女互相抱著哭得凄慘,旁邊圍過來了一群家屬院的人,他們剛剛就聽到陸家發(fā)出了不小的動靜,都在悄悄關(guān)注著發(fā)生了什么事。
看到那陸家大兒媳抱著個孩子敲開婦女主任的門頓時都圍了過來,一聽她話里的話都震驚極了,沒想到這方秀華居然想借腹生子,她還是做婦聯(lián)工作的呢,居然做這種毀三觀的事。
有那也是做兒媳的聽到蘇佩珺的遭遇頓時痛罵出聲道:“黑心肝的,哪有這樣當婆婆的,居然想讓別人給她兒子借腹生子,這把兒媳當什么人了!
“呸,惡心的東西,人蘇同志和陸同志都有孩子了,這婆婆還想做這種惡心事,借腹生子虧她想得出來。”
“呵呵,就這種思想還是干婦聯(lián)的,也不知道之前在婦聯(lián)有沒有殘害到其他人,這婦聯(lián)里邊我看也不干凈,如果里邊都是這種思想的人還要這婦聯(lián)有什么用!绷硪粋人氣憤填膺地開口道。
這話一出,大家紛紛點頭認同,實在是這方秀華的想法太惡心太惡毒了,一想到她還是在婦聯(lián)工作的就讓人不寒而栗。
朱主任聽到大家的話臉也是黑得如鍋底,今天方秀華做的事一旦傳開他們婦聯(lián)以后也別想要什么名聲了,名聲都被她搞臭了,也不會有同志再相信他們了。
這讓朱主任恨不得把方秀華撕了,連忙拉住蘇佩珺安撫道:“蘇同志,如果方秀華同志真的做了這種事,我們婦聯(lián)肯定不會姑息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走,我們現(xiàn)在就去找方秀華同志說道說道!
蘇佩珺抱著女兒含淚地點頭:“好,我聽婦女主任你說的,我也相信婦聯(lián)會給我一個交代的!
這話把朱主任高高架起,如果她今天膽敢包庇方秀華,那么她這個婦聯(lián)主任也不用當了。
其他人看婦女主任和蘇佩珺往陸家走,對視了一眼也紛紛跟了上去。
陸家,陸夢看到蘇佩珺抱著孩子走出去敲開婦女主任的門,連忙跑進來跟陸父陸母道:“媽,大嫂抱著孩子去敲了婦女主任的門了!
陸父陸母一聽都大驚失色,“她怎么敢!
陸母更是急得也顧不上小兒子了心里慌張極了,雖然她敢向兒子兒媳提出這個主意,但是她卻不敢讓外人知道的,畢竟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聽到大兒媳居然去找了婦女主任頓時心里發(fā)慌。
“還不去把她拉回來。”陸父也是急得出了滿頭大汗,這種事決定不能讓外人知道,那陸家還有什么臉面可存。
“我就去。”陸母被陸父吼了一句回過神來,對,現(xiàn)在應(yīng)該把兒媳拉回來,想著便急急忙忙地往外走。
只是沒等她走幾步,呼啦啦的一群人就走進了陸家。
陸修文在那群人走進來時就放開了陸修海,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又變成了平時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絕對看不出他剛剛是怎么暴打別人的,
“朱主任你怎么過來了?”陸母看到打頭走進來的人聲音有些忐忑,“看我,我去給你倒杯茶!
“不用了。”朱主任擺手,看了一眼陸家,發(fā)現(xiàn)地上撒著一地的菜,椅子也倒在了地上一片狼藉,不難看出剛剛這里發(fā)生了怎么一場激烈的爭吵,再看到站在客廳中央的一個陌生的姑娘,顯然蘇同志沒有撒謊,她沒有想到這個方秀華居然把人都帶來了。
跟著過來看熱鬧的其他人也看到了那位陌生的姑娘,心里原本還有些不相信蘇佩珺說的話的人都紛紛鄙夷地看著陸母,沒想到這人還真做得出來這種喪盡天良的事。
朱主任厲聲開口道:“方秀華同志,你大兒媳說你找了個姑娘來借腹生子,有沒有的事?”
陸母心里猛地一跳,她沒想到這個蘇佩珺真的出去把這事跟人家說了,她不知道這樣做就連她自己也丟臉會被別人說嗎,面對婦女主任的詢問陸母心里心虛一時訥訥不知道說什么。
“沒有的事,我兒媳聽錯了,我們怎么會做出這種事!标懜该嫔湘(zhèn)定地開口道。
“對,沒有的事!标懩富剡^神來趕忙附和道,絕對不能承認,如果承認了出去她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呵呵,陸嬸你說沒有,那那個姑娘是哪來的,我們院里可沒見過這姑娘!笨礋狒[的其中一個人指著方若云道。
“她,她是……”陸母心里著急頭腦空白一時間想不到理由。
就在這時方若云開口道:“我是方姨給修海哥說的對象,今天是上門來吃飯的!
方若云面對這么多人,心里也是慌得不得了,她沒想到好好的事情怎么突然發(fā)展成這樣,但是現(xiàn)在絕對不能承認跟陸母謀劃的事,而且她這幾天住在陸家,看著陸夢過的生活她再也不想回到鄉(xiāng)下了,著急時刻看到地上的陸修海靈機一動便開口說是陸修海的對象。
陸母聽了臉色有一絲扭曲,瞪著方若云,她怎么可以說是修海的對象,她的修海怎么可能娶一個鄉(xiāng)下的孩子,絕對不行。
陸父看到陸母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心里罵了一聲蠢貨不知道現(xiàn)在解決這個麻煩最重要嗎,先一步開口道:“對,這姑娘是修海的對象,今晚過來吃頓飯!
“呵呵,真的假的!逼渌瞬⒉幌嘈牛搓憢鹉桥で磺樵傅谋砬殚_口道:“陸嬸,這是你家修海的對象?”
陸母盡管心里嘔得要死,但面上只能咬牙認道:“對,這是我們家修海的對象,我兒媳誤會了在外亂說呢,佩珺還不快點跟主任他們說你剛剛說錯話了!
但就在這時躺在地上的陸修海站了起來大聲反駁道:“她才不是我的對象,我怎么可能會娶一個鄉(xiāng)下姑娘,媽你明明說這是你給哥找來的,讓她給哥生個大胖兒子,怎么又成了我對象了。”
這話一落全場都是一靜,陸父沒想到關(guān)鍵時刻這個蠢貨兒子居然跳了出來,氣得指著他大罵道:“蠢貨,你給我閉嘴。”
“你才蠢貨,我說的是實話,這就是給大哥找的!标懶藓1魂懜冈谶@么多人面前指著罵頓時覺得沒面子,平時他可是被陸母寵上天的哪里受過這個委屈,而且他也不喜歡陸父,因為平時陸父對他非常嚴厲,反骨一來,陸父不讓他說他偏要說,“呵,我才沒撒謊,不信給你們看證據(jù)!
陸修海突然走進這幾天方若云住的房間,然后從里邊拿出幾張信紙,他記得陸母曾寫信回鄉(xiāng)給方若云說了讓她過來的目的,那封信還是陸修海幫忙寄出去的,他想著方若云肯定會把信帶來了,便走進她房間翻找了一下,沒想到還真找到了。
“看,這就是證據(jù)!标懶藓P著手中的信紙,“這是我媽寫給方若云的信,信里說了讓她過來給我哥生兒子,哼,我可沒騙人。”
“逆子!标懜钢钢懶藓,臉被氣得通紅,“嗬嗬”地喘著粗氣,讓人生怕他下一秒會被氣過去。
“修海!标懩敢矝]想到這個小兒子此時那么蠢,不知道他這時候在較勁什么,他們說方若云是他對象不過是權(quán)宜之計,之后再把人送走就是了,她絕對不會讓一個鄉(xiāng)下丫頭進她家的。
陸母急得走過去就要把那些信件搶了過來,不過有一個人比她先快一步。
蘇佩珺快步走過去從陸修海手中把信搶了過來,她沒想到居然還有證據(jù),剛剛陸父陸母這么一通把黑說成白的,很可能就讓他們蒙混了過去。
拿到信件蘇佩珺快速看了一眼,陸母真在信上說了讓方若云過來的目的,看完蘇佩珺反手把信給了婦女主任。
朱主任接了過來,旁邊其他人也擠上去圍著信件看,上面果然像陸修海說的那樣,而且陸母在信件里不停貶低她的大兒媳,那些難聽的話他們這些人都說不出口,沒想到平時看起來有修養(yǎng)的陸母就像個潑婦一樣辱罵兒媳,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嘖嘖,方秀華你這樣還怎么抵賴,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挑撥兒媳與兒子關(guān)系的人,是不是看不得兒媳過得好,你怎么這么惡毒!币粋年紀跟陸母一樣大的嬸子開口道。
有那知道方秀華往事的人一針見血地開口道:“她都沒有養(yǎng)過她那個大兒子,那修文從小就被扔給了爺爺奶奶帶,她能對大兒子有什么感情,現(xiàn)在不過是看大兒子比她自己養(yǎng)的兒子出色不甘心罷了,所以看不得人家過得好想插一腳唄。”
“你說這當媽的心怎么這么壞,我看蘇同志和陸同志兩個小夫妻生活得幸福美滿,她居然干出這種事!
“你們知道什么,是她,是這個兒媳居然只想生一個閨女就不生了,那怎么行!标懩笡]想到大家一致討伐她,她哪里丟過這種臉,不由得指著蘇佩珺破口大罵道,“都是你,要不是你只生出一個女兒,我怎么會干出這種事,你既然不想生那就有想生的人……”
“閉嘴!标懜复驍嗨脑,沒想到這也是一個蠢貨就跟她兒子一樣蠢,別人激一下就什么都交代完了,捂著胸口氣得血壓飆升。
氣急之下陸母口不擇言起來,自爆了自己的打算。
大家一聽紛紛鄙夷地看著陸母:“呵,陸嬸剛還說什么是修海的對象,真是謊話連篇!
“方秀華你這種思想可要不得,現(xiàn)在新華國都成立了,你這種思想可是要拉去革委會批斗的。”
“就是,虧你還是婦聯(lián)的,就這種思想,是不是整天想著壓迫女同志?生女兒怎么了,主席都說婦女能頂半天,怎么你覺得不對嗎?”
這一條條壓下來,陸母嚇得后退幾步,臉色蒼白,“我沒有……”
陸父更是恨不得現(xiàn)在自己就暈了過去,這些話明天傳出去他也要跟著受牽連。
“方秀華同志!敝熘魅螄绤柕亻_口道:“你這種思想還有做的事到時我會如實上報組織,現(xiàn)在就責令你把這位女同志送回去。”朱主任指著方若云道。
然后看了一眼陸父道:“陸茂軍你和方秀華同志作為夫妻,沒有及時阻止她的行為聽之任之,而且剛剛還試圖欺騙大家污蔑兒媳,你的這種行為我也會向你的相關(guān)組織上報。”
陸父聽了這話臉色蒼白,心里直呼完了。
朱主任目光又轉(zhuǎn)回看著陸母道:“最后,方秀華同志請向你的兒子兒媳道歉,承認自己的錯誤。”
方秀華聽了嘴唇嚅動,讓她低頭向兒子兒媳道歉怎么可能,那還不如讓她死了算了。
而還沒等她開口,陸修文就走過來抱過蘇佩珺懷里的閨女,牽著蘇佩珺的手看了一眼陸家眾人,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地道:“以后我們兩家就不用往來了,我沒有這樣的爸媽,你們也不用認我這個兒子,以后不要再來打擾我一家!
陸修文說完就抱著女兒拉著妻子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陸家。
大家看到他這樣決絕的樣子面面相覷,有理解地開口道:“我要是攤上這樣的爸媽,看不得自己兒子過好日子的,我也不認這樣的爸媽!
“這陸修文也是慘,陸父陸母都不把他當兒子,從小就不養(yǎng),現(xiàn)在卻過來要吸血!
也有些覺得這陸修文也太無情了,畢竟是親生父母哪能說不認就不認。
不管大家怎么想,蘇佩珺陸修文都沒在意這些人的看法,經(jīng)過這一出,他們是完全和陸家斷絕了往來,下次他們再惹上來他們也不會客氣了。
不過這一次也夠陸父陸母喝一壺了,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陸家都不能安生,但這都不關(guān)他們小夫妻的事了。
陸修文懷里抱著閨女,看著和女兒一樣紅通通的雙眼的妻子,伸手摸了下她的眼睛,“怎么哭得這么厲害,明天眼睛該疼了!
蘇佩珺抱著他的手臂走在他旁邊,“不哭得真情實感一點怎么博取大家的同情,有時候還是需要示弱一下,這可是小妹教我的。”
平時她對外都是一副冷靜的樣子,今天哭這么一場家屬院的人都被嚇到了,大多數(shù)人都十分同情她站在她這一邊。
蘇佩珺說著抬頭看著身旁的男人,畢竟才剛剛和父母斷絕關(guān)系,但從男人的表情來看,依然像平時一樣沒有一點傷心和介懷。
陸修文感受到她的目光讀懂了她的眼神,開口道:“沒什么可傷心的,我對他們本來就沒有期待,而且我現(xiàn)在有你和寶珠,有你們兩個就夠了!
“寶珠也有爸爸媽媽就夠了。”待在爸爸懷里的寶珠仰頭看著爸爸媽媽,圓溜溜的大眼睛都是對他們的孺慕。
蘇佩珺和陸修文聽了對視一眼,分別在陸寶珠臉上親了一口異口同聲道:“爸爸媽媽也是有寶珠就夠了!
初二是回娘家探親的日子,蘇青漓和韓湛也提著禮來到了蘇家。
坐下就聽到二姐說了除夕夜陸家發(fā)生的事,蘇青漓頓時氣憤極了,“怎么會有這樣的人家,太惡心了。”
蘇母也被惡心透,恨不得過去扇幾巴掌方秀華,黑心肝的東西敢這樣糟蹋她的閨女,越想越氣,不行不能就這樣放過她好像他們蘇家沒人似的,想著蘇母就倏地站了起來,走進廚房拿了根搟面杖走了出去。
蘇佩珺一看到蘇母這架勢連忙站起來開口道:“媽,你這是?”
“能干嘛,我要去揍方秀華那個老東西,居然敢這樣對我閨女。”說著蘇母拿著搟面杖就氣沖沖地往外走。
蘇青漓見了也立刻跟了上去,“媽我跟你一起去!
說完蘇青漓和蘇母就“噔噔”地往樓下走,那氣勢遇到的人都不敢攔路。
韓湛也起身跟了上去走在蘇青漓旁邊。
蘇佩珺看媽和小妹氣沖沖地就往外走了,對蘇父蘇大哥急道:“爸,哥,你們趕緊拉住媽和小妹!
蘇大哥沒有回話,看了一眼客廳,順手拿了一根小兒子不知道從哪拿回來的木棍:“你還不知道媽和小妹的脾氣,怎么可能勸得住,我也生氣啊,沒有這樣欺負我們蘇家人的。”說完蘇大哥也跟著出去了。
蘇父更不用說了,把懷里的孫女放在沙發(fā)上也站了起來,“哼,我也過去把那個陸老頭揍一頓,沒一個好東西。”
蘇佩珺看他們都往陸家去了,只能麻煩大嫂看著幾個孩子,拉著陸修文也跟了上去。
陸家,自從除夕夜那晚發(fā)生了爭吵后,現(xiàn)在家屬院都對他們一家人議論紛紛,羞得陸家?guī)兹硕紱]臉出去,拜年也不去拜了只關(guān)在屋里躲著人。
陸父陸母現(xiàn)在更是著急,他們知道那天朱主任說的不是嚇唬人的話,等正式上班她一定會把他們做的事上報的,那么等著陸父陸母的就是組織的調(diào)查和決定,嚴重點他們兩個都有可能被踢出組織隊伍。
于是他們第二天就把方若云送上了火車,讓她哪里來就回哪里去。
除了這,他們也嘗試過聯(lián)系好友或者其他人幫一下忙,但其他人也知道了他們做的事,哪里有人愿意去趟這趟渾水,急得他們這兩天也不知道怎么辦才好,心里對大兒子大兒媳是恨極了。
陸父現(xiàn)在也不想著要幫大兒子養(yǎng)孫子了,他恨不得在生下他時就把他掐死算了。
“老陸,你說我們怎么辦?”陸母現(xiàn)在急得白頭發(fā)都多了幾根,臉上都憔悴了很多,哪還有平時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
“怎么辦?涼拌!”陸父瞪著陸母,指著她罵道:“都是你這個蠢貨想出的餿主意,惹出這種麻煩事!
陸母被罵了心里委屈,反駁道:“你也還不是默認了,怎么到現(xiàn)在卻全都怪我了。”明明他也沒有反對她的主意。
“你。”陸父指著她說不出話來,看到旁邊坐著的陸修海轉(zhuǎn)而把怒氣發(fā)泄在他身上,“都怪你這個蠢貨敵我不分,要是你認下那姑娘還有個屁事!
陸修海踢了一腳桌子,“關(guān)我屁事,說我蠢,你以為你自己多聰明,你現(xiàn)在聰明的大兒子還不是不認你這個老東西了!
“逆子!
“老東西!
頓時陸家三人互相破口大罵起來,陸夢下來看到他們在吵架趕忙過來勸架,哪知道又被逮著罵,于是她也加入了罵仗。
就在這時陸家的門被拍得“砰砰”響。
陸家四人頓時停下了罵仗,陸母皺著眉頭:“這個時候誰會上門來!
但門被敲得震天響,她也只能站了起來走出去開門,“誰啊,敲壞了我的門你賠啊…*…啊”
陸母剛打開門還沒看到人迎面就挨了一棒,然后就感覺自己的頭發(fā)被扯住了,“啪啪”臉上就挨了幾巴掌,頓時痛得大聲叫起來,“你誰啊,快把我放開……”
“你爺爺!碧K母打了她一棒發(fā)現(xiàn)搟面杖不順手便扔給蘇父,然后直接上手抓著陸母就是重重的幾巴掌,頓時陸母的臉就腫了起來。
陸父陸修海陸夢幾個聽到陸母的慘叫趕忙跑了出來,就看到氣勢洶洶的蘇家一家人,頓時嚇了一大跳。
陸父試著扯出個笑臉,“原來是親家啊,誤會都是誤會……啊”
陸父話還沒有說完,蘇父拿著搟面杖上去就是當頭一棒,嘴里罵道:“誤會個錘子,死老登,敢欺負我閨女,讓你欺負我閨女!
陸父被打得抱頭鼠竄,“住手,蘇衛(wèi)國你給我住手。”陸父什么時候有過這么狼狽的樣子,打也打不過只能逃跑。
陸修海陸夢看父母被打了,趕忙一人去幫一個。
只不過陸修海還沒靠近蘇父,便被蘇從南拿著棍子上去就是幾棒,頓時哪里還顧得陸父。
陸夢也還沒靠近蘇母便被蘇青漓上去一手就反剪她的雙手在她背后讓她動彈不得,“痛,痛,放開我。”
這只是發(fā)生在一瞬間的事,陸家四口頓時被揍得嗷嗷叫,引來了家屬院的其他人。
家屬院眾人看到陸家這一幕慘象都瞪大了眼睛,這陸家除夕夜那晚才鬧了熱鬧,今天怎么又被打上門了。
有那認識蘇家人的便開口道:“那不是陸家的親家嗎,他大兒媳的娘家。”
大家聽了恍然大悟,原來打上門的是親家,不過一想陸家做的事,如果是他們的女兒受到這樣的欺負,他們也會打上門去的,誰讓陸家欺人太甚,因此都沒有人上去幫忙拉架,有那些的更想叫好幾聲。
最后還是幾個領(lǐng)導(dǎo)模樣的人過來勸架,蘇家?guī)兹瞬彭槃萃O聞幼鳌?br />
陸家?guī)兹吮蛔岬帽乔嗄樐[完全看不出本來的面容,陸母捂著臉牙齒都被打落了幾顆,發(fā)瘋道:“我要報警把你們通通抓進去!”
“啊呸!碧K母唾了一口,雙手叉腰,“去啊,我也要去革委會說道說道你方秀華干的好事,來啊誰怕誰!
“親家,不會報警!标懜咐懩纲r笑道,怎么可能去報警,吃虧的肯定是他們,而且是他們有錯在先做的事也不光彩。
“呸,誰跟你們是親家!碧K父吐了一口,“別侮辱親家這兩個詞,以后叫一次打一次!
陸父臉上的笑一僵,看蘇家一伙人的神情顯然會說到做到,也不敢再喊親家了。
蘇母從兜里掏出一張大團結(jié)扔在地上,“施舍你們的醫(yī)藥費,以后你們?nèi)俏乙淮伍|女,我就揍你們一頓,老娘什么都不多就錢多!
蘇母說完也不管他們什么反應(yīng)帶著蘇家眾人便往回走,留下氣得要吐血的陸家人。
最后那些領(lǐng)導(dǎo)象征性地警告了陸家?guī)兹藥拙洌吘故虑槭撬麄內(nèi)浅鰜淼模疫@是兩家家務(wù)事他們也管不了什么。
蘇家這邊把陸家?guī)兹送醋崃艘活D,心情都變得美好起來。
蘇母拉著蘇佩珺沒好氣道:“你要像你妹那樣就好了,不服氣就干!逼鸫a這樣不憋屈。
蘇佩珺抱著蘇母的手,看著一家人為她出頭心里暖暖的,“媽,我下次保證!
韓湛剛剛就一直護在蘇青漓旁邊方便她揍人,時刻注意著她,現(xiàn)在看她捂著肚子頓時眉頭皺起來,擔心道:“怎么了?肚子不舒服?”
蘇家一行人聽到韓湛的話也看了過來,蘇青漓迎著大家擔心的目光擺手道:“沒什么,就是肚子突然疼了一下,可能是肚子餓了!
大家看她臉色紅潤也不像生病的樣子舒了口氣。
蘇母便開口道:“真是個饞鬼,回去吃飯!彼麄兛墒沁B飯都沒顧得上吃就出來了的。
第39章 懷孕了
都是閨女的名字呀
蘇家,四顆小腦袋排排搭在窗口往下看,像是四只小雛鳥探著小腦袋乖乖等著家長回來。
“你說外公外婆他們誰打架厲害啊?”
陸寶珠踩在一個小凳子上,手搭在窗口踮著腳尖往樓下看,肉肉的小手縮在一雙粉紅色畫著只小豬圖樣的手套里,這雙手套是舅媽給她勾的,她和勁竹表妹一人一雙,她可喜歡這雙手套了。
剛剛他們可是看到外婆和舅舅他們拿著棍子出去了,一定是去打架了,他們也好想跟著出去啊,但是舅媽不讓他們出去,于是他們只好搬來椅子隔著窗口往下看。
“小姑!”蘇辰安蘇辰遠蘇勁竹三兄妹異口同聲道,他們可是聽爸爸說過小姑打架是最厲害的,連他們爸爸都打不過小姑呢。
“嗯嗯,我也覺得是小姨!标憣氈橐裁偷攸c頭認同,“小姨力氣可是很大的,一只手就能把我提起來了!彪p手張得大大的好像在演示她小姨的力氣有多大。
“對,上次小姑兩只手一人一只把我和哥哥都抱起來了!碧K辰遠手里拿著根木棍比劃著。
蘇辰安看著他手里的木棍疑惑道:“你木棍哪里來的?”剛剛他看到爸爸也拿了一根。
“嘿嘿,那是我和金寶在路上撿到的,我們可是要收著用來打鬼子的!贝蚬碜邮撬麄冞@些小孩經(jīng)常玩的游戲。
蘇辰遠肯定不能說那是有一天他和熊金寶去一個小山坡找到的,說了哥哥肯定告訴媽媽,然后他就要被媽媽打屁股了,因為媽媽不準他到處亂跑。
蘇辰安看弟弟這個表情就知道他在撒謊,皺著眉頭狐疑地看著他。
蘇辰遠一看哥哥的這個表情連忙轉(zhuǎn)向旁邊的陸寶珠,“表妹,你要不要和我玩打鬼子游戲?”
“好啊,要玩!标憣氈槁犃藦男〉首由咸聛,眼睛亮晶晶的。
“給你棍子,這是你的武器槍哦,像這樣‘突突’就能打倒鬼子了!碧K辰遠拿著木棍雙手舉起來像拿著把槍那樣演示一番。
“哇二表哥好厲害,我會了。”陸寶珠鼓掌歡呼,特別捧場。
蘇辰遠得意地昂著小下巴,“打鬼子我可是專業(yè)的!
“爺爺奶奶他們回來了。”還站在凳子上的蘇勁竹指著樓下雀躍道。
“哪里?”陸寶珠三人聽了連忙踩上凳子往下看,就看到了蘇母一行人正在往家走。
陸寶珠和蘇辰遠頓時歡呼一聲,打開門就跑了下去,“外公外婆!
“爺爺奶奶。”
而蘇辰安牽著妹妹的手等在樓梯間,陳秋霜聽到他們的聲音從廚房探出腦袋看了一眼,她也聽到了樓下蘇從南他們的說話聲,便沒有阻止他們出去。
陸寶珠蘇辰遠兩人跑到樓下,一直跑到蘇母蘇父面前,仰起頭睜著圓溜溜的大眼好奇道:“外公外婆,你們誰打贏了。俊
“爺爺奶奶你們是不是去打鬼子?”
蘇母聽了驕傲地說道:“當然是我們打贏了,對,我們是去打鬼子了,把那些小鬼子打得屁滾尿流!标懠夷菐讉人可不就是像鬼子一樣惡毒讓人憎恨嗎。
“哇,外公外婆你們太厲害了!
“爺爺奶奶你們下次打鬼子能不能帶上我?我可是很厲害的,看我!闭f著蘇辰遠就拿著一根木棍耍了起來。
還沒耍幾下就感覺手里的木棍被人拿了去,抬頭就看到他爸笑瞇瞇地看著他:“原來這些木棍都是你的啊,說,藏了幾根木棍?”
蘇辰遠眼珠一轉(zhuǎn),木棍也不要了,轉(zhuǎn)身就往樓上跑,嘴里喊著:“媽,爺爺奶奶他們回來了,可以吃晚飯了!
大家看著他這古靈精怪的樣子都笑了起來,也跟在他身后一起往樓上走。
陸修文把女兒抱在懷里,蘇佩珺看到女兒手上戴著的手套,不是她今天早上給她戴的那雙便問道:“寶珠,這雙手套哪里來的?”
陸寶珠把雙手伸到媽媽面前展示她的手套,開心地道:“是舅媽給我的,我和勁竹表妹一人一雙哦,媽媽看這里有個小豬是不是很可愛的!
蘇佩珺看著那個惟妙惟肖的豬頭點頭,“嗯很可愛,你舅媽的手真巧!币撬晒床怀鰜。
蘇青漓和韓湛走在最后,韓湛扶著她的肩,他還是有些擔心便開口問道:“肚子真的不痛了?”
蘇青漓拉過男人的一只手在手里玩著他的手指,搖頭:“嗯,不疼了。”
“不舒服就告訴我!
“好!
陳秋霜已經(jīng)把晚飯做好了,大家便坐下一起吃晚飯。
陳秋霜聽了蘇從南說了剛剛過去打陸家的事也是義憤填膺,要不是她要看孩子,她也跟著過去把那些人揍一頓了,就沒見過這么惡心的人,虧他們還是城里受過教育的文化人,在他們鄉(xiāng)下都不會有這種思想的人。
這邊,韓湛看有蘇青漓喜歡吃的魚便伸手給她夾了一塊魚肚放在她碗里,“有你想吃的酸辣魚!
蘇青漓眼睛一亮夾起那塊魚肉就準備放進嘴里,哪知道魚肉還沒到嘴里她就聞到了一股魚腥味,頓時肚里一陣反胃忍不住側(cè)過頭捂著嘴就嘔了一聲。
她這一舉動把全桌的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韓湛更是焦急地輕輕地拍了下她的背,“怎么了?”
蘇青漓拍拍胸口皺著眉道:“我聞到那魚腥味就想吐!钡綍r卻不會這樣的。
蘇母和蘇佩珺陳秋霜三個過來人聽了對視了一眼,小妹這癥狀很像是懷孕了,想著蘇佩珺站了起來走過去對蘇青漓道:“把手伸出來,我給你把把脈。”
“對,快給你姐把把脈。”蘇母也趕緊開口道。
蘇青漓看蘇母二姐的表情心中一動,她也是見過姐姐懷孕的癥狀的,便伸出手給蘇佩珺,眼神有些期待地看著她。
旁邊韓湛對這方面知識是完全不了解,他只知道人不舒服了,緊張地看著二姐給青漓把脈。
好一會兒蘇佩珺才收回手開口問道:“上次月事是什么時候?”
蘇青漓還沒回答旁邊的韓湛就脫口而出,“已經(jīng)遲了幾天了。”這幾天放假,兩人整天待在一起,韓湛也一時沒想起她月經(jīng)已經(jīng)好幾天沒來了。
蘇青漓聽到韓湛的話頂著姐姐揶揄的目光耳朵變得通紅,沒想到男人還把她月事記得那么清楚。
“二閨女,怎么樣?”蘇母也是期待地看著她。
蘇佩珺也不賣關(guān)子開口道:“小妹的脈是滑脈,已經(jīng)懷孕一個多月了!
“太好了。”蘇母樂得拍了幾掌坐在她身邊的蘇父的肩膀,蘇父也顧不得疼,齜著牙一起樂,“我又要當外公了。”
蘇青漓也睜大了眼睛,雖然剛剛就有些許懷疑但是得到姐姐的肯定答復(fù)還是有些沒回過神來,“我真的有寶寶了?”
說著轉(zhuǎn)頭看著韓湛,眼睛里都是歡喜,“阿湛,我們有寶寶了。”
雖然和韓湛兩人的婚后生活很美好,但有小孩子會更熱鬧些,而且韓湛從小就沒有怎么感受到親情,蘇青漓想著有了孩子男人在這個世界上就有了血緣牽絆,總歸是不一樣的。
韓湛自從聽到二姐說的話,就有一種困在夢中不真實的感覺,直到小姑娘轉(zhuǎn)頭笑吟吟地看著他,他才回過神來,那句“我們有寶寶了”像是一曲仙樂直入他心底,讓他臉上情不自禁地綻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語無倫次地開口道:“青漓,有寶寶了?我們有寶寶了?”
蘇青漓還是第一次看到男人這么外放的情緒,可以直白地感受到他的激動和開心,輕握住他的手點頭,“嗯,我們有寶寶了!
一瞬間她好像看到了男人眼眶閃過水光,手緊緊回握她的手,嗓音沙啞:“真好!彼谶@世上也有了血脈相連,還是他和小姑娘的血脈,這怎么不讓他激動。
蘇佩珺看著激動的小夫妻倆也為他們感到高興,開口道:“脈象有點淺,還需要去醫(yī)院再檢查一遍!
韓湛聽了連忙點頭:“我們現(xiàn)在就去醫(yī)院!闭f完韓湛就想站了起來。
蘇母看著這女婿激動得亂了陣腳的樣子有些好笑,連忙開口道:“現(xiàn)在都幾點了,去醫(yī)院哪里來得及做檢查!
蘇青漓也哭笑不得地拉住人,“明天再去,也不急這一會兒!
韓湛有些不好意思地重新坐了下來,他剛剛也是急昏了頭,“好,明天再去!
“哈哈,看到妹夫就想到我第一次做爸爸也是這樣!碧K從南開口道,以前秋霜第一次懷孕時他也是像個二愣子一樣。
“對,第一次做爸爸是這樣的。”陸修文也點頭認同,那時候第一次知道佩珺懷孕時,他自己雖然就是醫(yī)生但還是緊張得手忙腳亂。
“小姨是有寶寶了嗎?”陸寶珠手里拿著個勺子睜著大大的眼睛好奇地問道。
“對,你小姨有寶寶了。”陸修文摸了摸閨女的頭開口道。
“哇,那我又要有表弟表妹了,我又可以當姐姐了。”陸寶珠開心極了,那樣的話她就可以有很多弟弟妹妹叫她表姐了。
“我我,我也要當表哥!碧K辰遠踴躍地舉起手道,隨即想到什么看著蘇青漓道,“那小姑生的寶寶力氣會不會跟小姑一樣大,如果力氣和小姑一樣大的話那我可打不過他們!
蘇辰遠說著滿臉糾結(jié),“那我多沒面子啊。”
“哈哈哈!贝蠹衣犃怂耐灾烧Z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陳秋霜哭笑不得地揉了揉他的小腦袋,“你這腦袋瓜子整天想什么,生下的弟弟妹妹是和你打架的嗎。”
蘇青漓聽了也笑了,開玩笑道:“很有可能哦,到時辰遠打不過表弟表妹怎么辦?”
“。俊碧K辰遠張大嘴巴不愿相信。
“好了,你小姑逗你的呢!碧K母笑著開口道,“你表弟表妹生出來小小的哪能和你打架!
蘇辰遠聽了大大地松了一口氣,“那就好!
“小漓不能吃魚就不用吃,阿湛你看看她想吃什么就夾給她!碧K母又轉(zhuǎn)頭關(guān)心蘇青漓道。
“好!表n湛把蘇青漓那碗飯拿過來放到自己面前,那碗飯剛剛沾了魚的味道,韓湛便把自己那碗沒吃過的換到她面前,“想吃什么?”
蘇青漓看到有辣炒雞丁便開口道:“想吃辣的!
“好!
從蘇家吃完晚飯,趁著天還沒黑,蘇青漓和韓湛便先回家了。
路上韓湛把車騎得很慢時不時還會問一下蘇青漓有沒有舒服,完全把她當成了一個容易摔壞的瓷器。
蘇青漓知道他這是因為第一次當父親有些過度緊張,也理解他的這種心情,便抱著他的腰每次他問都會耐心地回答:“沒有不舒服!
到家的時候男人更是什么活都不讓她干,就差連洗澡都要幫她洗了。
蘇青漓看著因為緊張地滑害怕她摔倒站在浴室門口候著的男人有些無奈,走過去讓他彎下腰捧著他的臉道:“爸爸不用太緊張哦,要不然媽媽也會緊張的。”
蘇青漓知道男人最緊張她,這樣說更能勸解他。
男人聽了呼了一口氣,頭抵著她的額頭,“對不起害你緊張了,我會調(diào)理好的!
蘇青漓摸了摸他的臉安撫他,輕聲細語道:“沒關(guān)系阿湛,我們都是第一次當父母,但是沒事呀,我和你一起呢,還有我!
“嗯。”韓湛點頭,聽了小姑娘的話心里一松,他從小就沒有感受到過父愛,這讓他很苦惱怎么做個好爸爸,因此讓他焦慮不安,但是聽了小姑娘的話心里的焦慮減了大半,現(xiàn)在他不是一個人還有小姑娘陪著他,他們可以一同學習怎么做父母。
蘇青漓手拉著他的手摸在肚子上,嘴角彎起,“寶寶說爸爸是個聽話的好爸爸哦!
韓湛嘴角也勾起,輕輕摸著她的肚子,手也有些顫抖,小姑娘現(xiàn)在的肚子孕育著他們的結(jié)晶,“你也是個好媽媽!
兩人深度交談了一番,男人之后果然沒有那么緊張了。
洗完澡后,蘇青漓回到臥室就看到男人坐在書桌前,旁邊放著一本字典,還有幾張寫滿字的紙,神情專注極了。
蘇青漓好奇地走過去拿起其中一張紙看了起來,紙上寫的不是什么報告而是一些名字,她還以為他在寫報告呢那么專注,原來是在給孩子起名:“靜姝,熙媛……怎么都是女孩的名字?”
韓湛聽了摸了摸鼻子,“男孩的還沒想好!
蘇青漓好笑地看著他的表情也不揭穿他,不是沒想好而是現(xiàn)在只惦記閨女的名字吧,“那你想好取什么名字了嗎?”
看那一桌子的紙,顯然男人對女兒的名字異常糾結(jié)。
“沒想好。”韓湛拉過她的手握在手里,感覺每一個名字都配不上他的閨女。
蘇青漓讀懂了他的想法,“照你這樣的速度可別孩子出生了你的名字還沒想好。”
“不會的!表n湛保證道。
“好吧!碧K青漓打了個哈欠,最近她都異常困,今天之前還以為是這幾天沒睡好,現(xiàn)在才知道是懷孕引起的。
“是不是困了,我們睡覺吧!表n湛站了起來也顧不上取名字了,拉著小姑娘讓她躺在床上,他也躺在她身旁,伸手把小姑娘抱在懷里,輕輕拍著她的背,“睡吧。”
吃完晚飯后,蘇母和蘇二姐拉著蘇青漓給她講了許多懷孕的注意事項,韓湛也一起聽了,而且聽得比她還認真。
蘇青漓也是真的困了,在男人輕聲地安撫中慢慢地睡了過去。
而韓湛看著小姑娘恬靜的睡顏久久不能眠,他有孩子了,以后會有人叫他“爸爸”,也會叫小姑娘媽媽,這是他們共同的家,想著更加把懷里的小姑娘抱緊。
第二天蘇青漓和韓湛便往醫(yī)院去了,哪怕是春節(jié)期間醫(yī)院也有醫(yī)生在值班。
蘇青漓他們往婦產(chǎn)科走,巧的是給他們看病的是馮姨。
馮蘭看到他們激動道:“我剛還以為是同名同姓,原來還真是小漓你們。”
蘇青漓走過去韓湛站在她身后,“馮姨,昨天我姐給我把了下脈說是滑脈,今天便過醫(yī)院來檢查下!
“快快,馮姨給你把下脈!瘪T姨有些激動道,沒想到這對小夫妻那么快就有孩子了。
蘇青漓便把手遞給她,馮姨仔仔細細地給她把脈,過了一會兒,滿臉高興地點頭:“是滑脈已經(jīng)一個多月了,不過可以照一下b超,這還是我們醫(yī)院新進的機器,可以清晰地看到胎兒的發(fā)展!
b超現(xiàn)在在各大醫(yī)院都慢慢盛行起來,他們醫(yī)院也新進了一臺,有了b超各種孕檢也是方便多了。
蘇青漓和韓湛對視了一眼點頭:“好,那我們?nèi)フ照铡!?br />
“行,那跟我過來!瘪T蘭站起來帶著這對小夫妻走到超聲檢查室,“來,躺上來,阿湛你幫小漓把肚子的衣服撩起來!
韓湛把蘇青漓外套拉鏈拉下沒有脫,然后掀起她肚子的衣服,“會不會冷?”
馮蘭看他擔心的樣子笑道:“很快的,不過這些耦合劑會有些涼。”
“沒事!碧K青漓握了握男人的手,韓湛回握過去。
“看到?jīng)],這個小黑點就是了。”馮蘭指著顯示器上一個像胚芽的小黑點開口道。
蘇青漓和韓湛都看了過去,看著顯示器像小海馬形狀的胚胎感慨道:“好小啊。”
“一個多月胚胎是這樣的!瘪T蘭解釋道,“只有頭部和軀體,眼睛嘴巴那些都沒長出來。”
“原來這樣!碧K青漓點頭,看著那小胚胎有說不出的可愛。
韓湛看著顯示器上那個小小的胚胎,心幾乎軟成一團,他現(xiàn)在還這么小,很難想象幾個月后就長成了會哭的小嬰兒了。
“咦!瘪T蘭突然皺著眉,“好像有些不對!
“怎么了?”韓湛緊張地問道,蘇青漓也有些擔心看了過去。
馮蘭看小夫妻緊張的樣子安撫道:“只是側(cè)邊擋住還有個小黑影,看不太清楚,我懷疑是另一個胚胎!
韓湛聽了嗓子有些干啞:“你是說這可能有兩個胚胎!
“有可能!瘪T蘭點頭,“不過要等到五六個月后照得清楚才能確定!
蘇青漓心里也是很激動,她現(xiàn)在很有可能懷了雙胞胎,“我媽也懷過雙胞胎,我大哥二姐就是雙胞胎,聽我媽說我曾外婆也懷過雙胞胎!
“那就對了,你家攜帶有懷雙胞胎的基因,所以你很大可能也會懷上雙胞胎。”馮蘭開口道。
蘇青漓和韓湛聽了都很高興,這可是雙胞胎啊,意味著他們將會有兩個小寶貝。
馮蘭檢查完開口道:“小漓的身體很健康沒有問題,胚胎發(fā)育也很好,以后定時過來檢查就行了,放寬心。”
“馮姨,平時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嗎?”韓湛詢問道,雖然昨晚蘇母和蘇二姐也說了一些注意事項,但馮蘭作為婦科主任了解得更全面些,韓湛想事無巨細地了解好以便更好地照顧青漓。
馮蘭看他這副疼人的樣子有些欣慰,和以前冷冰冰的樣子完全不一樣,更有人情味了,“孕期有許多需要注意的地方,作為丈夫也要承擔起責任,像……當然孕婦的情緒也是很重要的,因為激素原因有時孕婦情緒會變得多變,所以對孕婦要多些耐心和寬容……”
韓湛一邊聽一邊還從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個本子記了起來。
蘇青漓都納悶了,不知道這人什么時候把本子揣上兜里了,不過看到他認真細致把馮姨說的每一句話都記下來的樣子讓蘇青漓感覺心里暖暖的。
兩人做完檢查便從醫(yī)院出來了,韓湛騎著自行車載著蘇青漓慢慢往家走。
蘇母一大早起來,還是不放心蘇青漓韓湛這對小夫妻,畢竟閨女是第一次懷孕,身邊也沒有長輩叮囑,起來便收拾了不少東西準備往韓家走一趟。
“奶奶你去哪里?”蘇辰遠看奶奶收拾大包小包的好奇道。
“去你小姑家看看!
蘇辰遠聽了眼珠子一轉(zhuǎn),開口道:“奶奶我也想去小姑家,我們還沒去小姑家看過呢,”
蘇辰遠說完拉過一旁的蘇辰安道:“哥哥是吧,你也想去的!
蘇辰安被弟弟拉著想了一下,他也沒去過小姑家心里也很想去便點頭,“嗯。”
“奶奶看,哥哥也想去。”蘇辰遠見有伴更加撒嬌道:“奶奶,帶上我們一起去吧,奶奶。”
“蘇辰遠,別吵你奶奶!标惽锼哌^來看到小兒子又在磨人便開口道。
蘇母看著兩個乖孫子點頭,“行,你們也一起去,帶上妹妹,秋霜你也跟著過去認認青漓的家!
陳秋霜他們還沒去過青漓家,是要去認認門。
“太好了,我們一起去了!碧K辰遠歡呼。
陳秋霜聽了蘇母的話沒有反對答應(yīng)下來,“行,媽,我們和你一起過去!
說完她就回房,她想起前段時間爸媽有給她寄了一些大西北的棉花過來,那些棉花可暖和了,可以勻一些給小姑子讓她拿去做小孩子的衣服。
最后連帶著蘇父跟蘇大哥也說一起過去,因此最后蘇家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韓家走。
大院里,朱大嫂看到蘇母過來,蘇母之前來過幾次,朱大嫂認識這是青漓的母親,便開口打招呼道:“蘇嬸,來看女兒。俊
蘇母笑瞇瞇地點頭,“是,閨女她嫂子還沒來過她小姑子家,便帶他們過來認認門。”蘇母沒說蘇青漓懷孕的事,畢竟月份還小。
朱大嫂聽了看韓家關(guān)著門便道:“這青漓和韓公安一早就出去了,蘇嬸子要不要先到我家喝杯茶,天寒地凍地等在外邊也凍人。”
蘇母原本想不麻煩人家的但是看小孫女可不能挨凍,正想點頭,這時蘇青漓和韓湛剛好從外邊進來,看到他們蘇青漓開口道:“媽你們怎么過來了?”
“來看看你!碧K母開口道。
蘇青漓聽了便高興地打開門把他們迎進去,“快進來,外邊冷!
“哎。”蘇母轉(zhuǎn)頭笑著對朱大嫂道謝道:“我閨女回來了就不麻煩你了,下次有空再上你家喝茶。”
“那行。”朱大嫂看青漓回來了也不再打擾他們一家便告辭回家了。
“閨女去檢查醫(yī)生怎么說?”蘇母一進門便先問了檢查情況,其他人也看著蘇青漓。
蘇青漓便把檢查結(jié)果說了,“沒有什么問題,醫(yī)生說我身體很好,胎兒發(fā)育也很好,不過……”
“不過什么?”蘇母原本聽前半段松了口氣,一聽好像還有其他問題不由得急切地問道,其他人也擔心地看著蘇青漓。
蘇青漓看他們擔心的樣子趕緊接著道:“不是壞消息,只不過醫(yī)生說我好像有兩個胚胎,可能懷了雙胞胎,不過現(xiàn)在不怎么看得出來,得等幾個月后才能肯定。”
“你這孩子說話大喘氣的,這不是好事嘛,懷雙胞胎好啊!碧K母長長舒了口氣,“是有很大可能會懷雙胞胎,我們蘇家這邊就有懷雙胞胎的基因。”
“是,你媽那邊是有懷雙胞胎的基因!碧K父也點頭開口道,“不過這懷雙胞胎會辛苦一點。”
以前蘇母懷著大兒子二女兒的時候就比懷著小漓辛苦。
韓湛聽了腦袋擔心得冒汗,看著蘇父道:“很辛苦嗎?”但也知道自己問的話是多余的,懷著兩個孩子肯定比懷著一個辛苦多了。
“哎呀,你這老頭子不要嚇唬人。”蘇母看女婿擔心得都急得冒汗了連忙開口道:“辛苦是辛苦點,不過多注意點就行了!
蘇母也不想跟閨女女婿把懷孕說得太辛苦,要不然閨女患上恐懼癥就不好了。
“來,閨女這是媽給你拿來的一些東西……”
“青漓,我媽之前給我寄了些棉花,你可以拿去做幾件小孩子的衣服!标惽锼查_口道。
蘇青漓看著蘇母和大嫂拿過來的東西,“媽,大嫂,你們怎么拿了那么多東西過來!
“不多,你懷孕用得著!碧K母不以為然,“我還嫌少呢,這幾件是你以前嬰兒時穿的衣服布料還很好呢,我都給你收著,現(xiàn)在你可以重新拆了洗洗!
“我這里也有幾件勁竹他們小時候穿的衣服,小姑子你不嫌棄的話可以拆了布料重新做幾件小衣。”
蘇青漓看那些衣服都是干凈整潔的,丁點補丁也沒有,怎么會嫌棄,這么多布料完全可以做好幾件嬰兒衣也不用愁布料了,“謝謝大嫂,我就收下了!
蘇母他們坐了一會兒,韓湛看快到午飯時間了便去做午飯,蘇大哥也過去幫忙。
蘇青漓從臥室里拿出一盒巧克力,這還是之前和韓湛去買年貨的時候去友誼商店買的,“來,辰安辰遠勁竹過來,小姑給你們吃巧克力。”
三兄妹聽了都跑了過來,不過快到蘇青漓跟前時都停下了腳步慢慢走過去,他們都被媽媽交代過小姑懷了寶寶了,不能沖撞到小姑。
“來,一人兩塊!碧K青漓給他們每人拿了兩塊。
“謝謝小姑。”三個孩子都乖乖地道謝。
蘇青漓一一摸了摸他們的頭,“真乖,去玩吧。”
蘇勁竹拿著巧克力到陳秋霜面前,拿起一塊遞到她面前,“媽媽給你吃!
而蘇辰安和蘇辰遠也分別把其中一塊遞給了蘇母蘇父,“爺爺奶奶你們吃巧克力!
幾個大人都欣慰極了,沒有接他們的巧克力夸道:“我們不吃,你們自己吃。”
蘇辰安三兄妹看他們不吃才收回手,吃完巧克力,蘇辰遠拉著哥哥妹妹的手開口道:“我們可以出去玩嗎?”
蘇母看他們想出去玩,便叫他們只在院里的門口玩。
蘇辰安便帶著弟弟到院里玩,院里的雪都被掃成一堆,平時也有院里的小孩在打雪仗。
蘇辰安三兄妹來到院里的時候,那里已經(jīng)有幾個小孩在玩雪了。
兩個男孩一個小女孩看到他們過來,其中大一點的開口道:“你們是不是蘇姨家的孩子?”
蘇辰安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蘇姨是他們的小姑便點頭,“對,她是我們小姑。”
“哦,這樣啊。”大孩子聽到他的話友善地對他們道:“那你們過來玩吧,我們家在那倒座房那里,我叫鐵蛋,這是我弟弟鐵柱,還有我妹妹玲玲。”
“哇,你叫鐵蛋啊,我叫金蛋哎。”蘇辰遠自來熟地上去說道。
蘇辰安聽了滿臉黑線,看著又開始跳脫的弟弟道:“他不叫金蛋,他叫蘇辰遠,我叫蘇辰安,還有這是我們妹妹蘇勁竹。”
幾個孩子介紹完便一起往雪堆走去,鐵柱開口道:“我們要不要玩打雪仗,正好我們幾兄妹分別一組!
打雪仗對小孩子的誘惑還是很大的,蘇辰安他們點頭:“可以!
于是便分成了兩組,朱家小孩一組,蘇家小孩一組。
兩組人開心地玩起了打雪仗,玩了一會兒蘇辰安記掛著妹妹的身體,便讓她站在一旁休息不用再玩了,朱玲玲看到妹妹一個人站在旁邊也說不玩了走過去和她說話。
于是場上變成了二對二,蘇辰安蘇辰遠和鐵蛋鐵柱兩兄弟繼續(xù)打著雪仗。
蘇勁竹很喜歡旁邊的姐姐,剛剛打雪仗時她也讓著她,便把剛剛小姑給的還剩一塊的巧克力遞給她,“姐姐,請你吃巧克力!
朱玲玲看到巧克力饞得要流口水,她還沒吃過巧克力呢,大院里只有林建寶吃過巧克力,雖然她很想吃,但也知道巧克力是很珍貴的東西,于是搖頭:“不用了,妹妹你自己吃!
蘇勁竹伸手把巧克力遞到她手里,“姐姐我剛剛吃過啦,這是給你吃的,巧克力很好吃的哦!
朱玲玲看她這樣說也很想吃便接了過來,“謝謝妹妹!
“不用謝!碧K勁竹笑起來,露出一個可愛的梨渦,“姐姐快吃。”
“嗯!敝炝崃狳c頭,正要把巧克力拆開,這時突然冒出來一個小男孩,一把搶過她手里的巧克力。
朱玲玲抬頭看到是周家的周愛國,生氣道:“周愛國,把巧克力還回來,那是我的。”
“咯咯,誰說是你的,我現(xiàn)在搶到了*就是我的!敝軔蹏隽藗鬼臉,誰搶到就是誰的,巧克力那么好吃他怎么可能還回去。
“哥哥,我也要吃,你要分給我一半。”男孩旁邊的女孩眼巴巴地看著巧克力道。
“你們不能吃,把巧克力還給姐姐,這是我給姐姐的!碧K勁竹皺著小眉頭看著他們,“你們這樣做是不對的!
“切,我們就要吃。”周愛國才不管她,厚著臉皮就要把巧克力的包裝撕開。
朱玲玲看周愛國周愛紅兩兄妹居然就要把巧克力拆開,生氣地走上前就要搶回來。
哪里知道周愛國比她大三四歲身體也比她壯,一看她要搶回去,伸手就把她推倒,兇狠狠地道:“這是我的,再搶我打死你!
旁邊的蘇勁竹看姐姐摔倒了,急切地去拉人,被周愛國的眼神嚇到忍不住哭了起來。
她還沒有被小朋友欺負過,平時蘇從南和陳秋霜把她看得很緊,就算出去玩蘇辰安蘇辰遠兩個哥哥也會看著她不讓她受欺負,在鄉(xiāng)下的時候周圍的小朋友都被兩兄弟嚇唬過打過,因此也沒有孩子敢去惹他們的妹妹,這還是第一次遇到這么兇的小朋友。
蘇辰安蘇辰遠一聽到妹妹的哭聲,就飛奔跑了過來,蘇辰安把妹妹和朱玲玲拉起來,安撫被嚇到的妹妹。
蘇辰遠更是用頭猛地一撞就把比他高半顆頭的周愛國撞倒在地,等他倒了,又一蹦壓在他身上不讓他起來,壓著他就打,“敢欺負我妹妹,打,打……”
“啊,放開我,敢打我……”周愛國被打了幾拳頓時反應(yīng)過來,伸手就要把身上的蘇辰遠推開,畢竟他比蘇辰遠高多壯多了,就要把他推開時,鐵蛋鐵柱兩兄弟也跑了過來,一人拉著周愛國一只手不讓他動。
旁邊的周愛紅被嚇哭了,連忙跑回家嘴里喊道:“奶,爸爸媽媽,哥哥被打了……”
“誰敢打我孫子!辈灰粫䞍褐苣钢艽蟾缰艽笊,還有在家的李婉茹就走了出來。
蘇辰遠看到他們家大人出來了,連忙站了起來喊著鐵蛋鐵柱兩兄弟跟著撤退,拉著哥哥妹妹的手也跑回家喊,“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小姑姑父,有人欺負我們了哇……”
蘇青漓他們聽到聲音時就走了出來,蘇母讓她往后站點別出頭,畢竟她現(xiàn)在還懷著孕一不小心就會被碰到,這種小事蘇母就能解決。
周母看到大孫子被揍得紅腫的臉那個氣啊,雖然她最疼小兒子,但是這大孫子平時也還是挺疼的,現(xiàn)在看他被人揍得一副豬頭樣心疼道:“我的大孫子,是哪個龜孫子揍的你,告訴奶奶!
“愛國疼不疼,天殺的哪個混蛋打我兒子!敝艽笊┛粗鴥鹤拥膽K樣也是氣極了。
“嗚嗚,奶奶,媽,是他們揍的我。”周愛國指著躲在蘇母后邊的蘇辰遠幾人。
周母一看,好啊,冤家路窄,這不是蘇青漓的母親他們嗎,周母和蘇母之前在相親時就見過一面,不過人家沒看上他兒子,周母頓時更氣了,“你孫子打了我孫子,給我道歉賠錢!
“周奶奶,是周愛國搶了我們妹妹的巧克力先的,他還推了我們妹妹!辫F蛋開口道。
朱玲玲也回家找了朱大嫂,朱大嫂過來就聽到這句話,罵道:“誰賠誰錢,誰叫你孫子搶我閨女東西,還打我閨女,賠錢!
周母瞪著眼睛:“我孫子不就推了你閨女一下嗎又沒有受傷,你看我孫子這臉腫的哦,是不是你們這些龜孫子打的!敝苣刚f著,指著蘇辰安他們罵道。
蘇母聽了擼著袖子上前“啪”地把她的手打掉,“說誰龜孫子呢,搶東西還有理了挨打也是應(yīng)該的,還想賠錢沒門!
“好啊,敢不賠錢,那我們就揍回去。”周母招呼旁邊的周大哥周大嫂,“還傻站在那,打啊!
周大哥周大嫂看兒子被打成這樣也是生氣,上前就要揍人。
蘇從南和陳秋霜站在蘇母兩旁看他們想動手便先一步,一人抓住一人,“來啊,誰怕誰!
蘇母更是抓著周母的頭發(fā)讓她反抗不能扇了幾巴掌,“行,要打是吧,我們蘇家從來沒有怕過。”
李婉茹在看到蘇家眾人動手時就默默地往后退,看到不遠處沒動的蘇青漓有些狐疑,平時蘇家有打架的她也會上前的,今天怎么居然一動不動。
周母一家沒想到蘇家這些人這么彪悍,完全被壓著打,頓時嚎叫了起來。
圍過來看熱鬧的大院眾人都佩服地看著蘇家眾人,沒想到他們這么能打,小的能打大的也能打,不過一想到之前蘇青漓同志能空手制賊的事跡又覺得這蘇家能打不是什么讓人驚訝的事。
最后還是陳大爺林大爺出來蘇家眾人才給面子地松了手,一場架下來只有周家一行人受了傷,看著那鼻青臉腫的周家人大家都記下了蘇家不好惹的事實。
周母哭嚎道:“陳大爺林大爺你可要給我們做主啊,哪有讓人上門打到我們院里來的!敝苣腹室獍言捳f得嚴重,拉上全院的人為他們出頭,蘇家這些人欺負他們就是欺負他們大院。
蘇母嗤了一聲,“你這話說的,要真這樣說,那我們還是客人咧,客人上門你們就搶我們的東西,有這樣的待客之道?”蘇母完全不怕她的小伎倆。
朱大嫂接話道:“周大嬸你這話說的,大院誰家不知道你家愛國是怎么樣,今天還是你們愛國搶了我娃的東西欺負我娃在先,說破了天也是你們家沒理,我們大院有你家這種人,我還怕教壞大院的其他孩子呢!
“你,朱寡婦你個死了老公的東西……”周母聽了指著朱大嫂就要破口大罵。
“死鬼啊,你聽到了沒,現(xiàn)在院里的人都欺負我們孤兒寡母,都怪你死得太早了害得我們被這樣欺負,我還不如帶著孩子死了算了……”朱大嫂頓時抱著閨女哭嚎道,聲音凄切。
大院里的其他人見了紛紛開口道:“朱大嫂沒有的事,我們怎么會欺負你們!彼麄兇笤嚎刹灰成线@種欺負孤兒寡母的名聲,要不然他們大院的人還怎么在這里生活,走出去都要被人吐口水。
“周嬸子這就是你們家不對了,明明就是你們愛國先欺負人的,被打也是活該,怎么還想倒打一耙!
“就是,我們可是看著的,沒有這樣胡攪蠻纏的,人蘇家?guī)讉孩子也是好心幫朱大嫂閨女。”
“周嬸,你趕緊給朱家蘇家道歉,還想拉上我們,我們可不像你這樣不明事理!
……
周母沒想到最后整個大院都討伐他們,氣得罵道:“他們把我孫子打成這樣還有理了,我罵她是寡婦又沒罵錯……”
“好了,住口!标惔鬆斏鷼獾卮驍嘀苣傅脑,“鄰里鄉(xiāng)里的說話怎么這么惡毒,這次是你家愛國有錯在先,給朱家賠禮道歉的是你們!
“就是,錯的是你們周家!
周母聽了氣得胸口起伏,讓她道歉沒門,看現(xiàn)在這樣的架勢顯然大家不會站在他們這邊,周母只能吃了這個悶虧,甩手就往家走,誰愛道歉誰去。
周家其他人看周母都走了,只能灰溜溜地拉著兩個孩子回家去了。
這邊,朱大嫂拉著閨女跟蘇母他們道謝:“謝謝你家孫子孫女了!
“沒事!碧K母擺手,又拉著朱大嫂的手拍了拍,“甭管別人說什么,你自己心里明白自己的事,你們一家過好日子比什么都強。”
朱大嫂聽了差點落淚,這幾年她帶著孩子生活過得并不多么如意,時常有人說風涼話但朱大嫂都忍了下來了,接受了蘇母的善意點頭:“蘇嬸,我會的。”
第40章 新的一年
為了你的閨女兒子忍一忍
初五,各單位工廠都陸陸續(xù)續(xù)地上班了,蘇青漓和韓湛也是今天上班。
早上起來,韓湛先起床做了早餐,然后把還熱著的煤炭放在一個烤火爐里,把一邊燒著的滾燙熱水一半放到一個水盆里等著小姑娘起床洗漱用,一半灌到一個暖手寶里讓小姑娘拿去上班用。
全部準備妥當韓湛才重新走進臥室,臥室里小姑娘做的碎花窗簾被拉開了一半,暖暖的冬日陽光灑在床上,而小姑娘側(cè)著身,臉埋在棉被里睡得安心。
韓湛走過去俯下身,小姑娘臉蛋睡得通紅,讓人不忍心把她叫醒,看了下鬧鐘,又等了十分鐘,韓湛才伸手撫摸著她的小臉蛋低聲哄道:“小漓,起床了!
“唔!毙」媚锩碱^小小皺著,隨后臉蛋自然地窩在他寬大的手掌心蹭了蹭,聲音糯糯,“多少點了?”
“七點了!表n湛手指捏了捏她松軟的臉蛋。
又等了一會兒小姑娘才完全醒過來,伸出手向著他,“抱抱。”
韓湛自然地把她抱在懷里,拿過一旁被炕烘暖的衣服一一給她穿上,她睡著時穿著一條棉褲,韓湛拿了一條穿在外邊的褲子給她穿上,“抬腳。”
小姑娘就窩在他懷里乖乖地抬腳,韓湛給她穿好褲子,又彎下腰拿起她的襪子給她穿上,小姑娘的腳白嫩指甲紅潤,握在手里還沒他的手掌大。
“癢!碧K青漓縮了下腳,男人手掌心粗糲的厚繭磨著她的腳讓她有些癢意。
“不動,很快就好了。”韓湛喉結(jié)滑動聲音有些沙啞,沒讓小姑娘把腳縮回去,撇開目光,低頭細致地給她穿好襪子,然后拿過鞋子給她穿上。
沒一會兒蘇青漓就穿戴整齊了,然后被男人抱著往衛(wèi)生間走,洗漱的熱水男人已經(jīng)給她準備好了。
蘇青漓接過擠好牙膏的牙刷刷牙,看著站在一旁候著的男人,顯然她愿意的話男人還能給她刷牙。
刷好牙,男人便把浸過熱水的毛巾給她擰干然后細細地給她洗臉。
洗完臉,男人拿起木架上的一瓶潤膚霜問道:“是要擦這個?”
“嗯。”蘇青漓自然地享受著男人細致的服務(wù),從起床心情就很好,或者說從她嫁過來每天早上起床都是心情美滿。
蘇母都說她是嫁進福窩了,就沒見過有這么疼自己女人的男人,男人平時在家對她的樣子說出去可是會被其他人鄙夷罵他耙耳朵怕老婆,沒有男子氣概的。
蘇青漓把這些話說給男人聽,男人聽了只是輕蔑一笑,如果疼自己老婆要被這樣罵,那隨他們?nèi)ィ约菏呛屠掀胚^又不是和他們過。
韓湛把潤膚霜蓋子打開挖了一些細細涂抹在蘇青漓臉上,小姑娘臉蛋像雞蛋一樣嫩滑,他都不敢用力唯恐把小姑娘皮膚弄破了。
擦完,蘇青漓阻止他把蓋子蓋上,然后用手挖了一些對他道:“低頭!
男人順從地低下頭,蘇青漓便把這些潤膚霜給他涂到臉上,“外邊風大,雖然你們男人皮糙肉厚但還是要抹些潤膚霜保持你的帥氣,知道嗎。”
韓湛聽了看著小姑娘一副很看重他臉蛋的樣子悶笑出聲,“是,保持我的帥氣。”
經(jīng)過這么久的相處,他發(fā)現(xiàn)小姑娘對長得好看的男男女女都格外寬容,因此他也不阻止小姑娘要給他護膚,畢竟小姑娘對他的外貌還是很迷戀的,他要繼續(xù)保持,他本來就比小姑娘大幾歲不好好保養(yǎng)到時被小姑娘嫌棄了怎么辦。
“好了!碧K青漓滿意地搓了搓他的臉。
韓湛看到她笑吟吟的笑容忍不住低下頭吻了上去,把小姑娘柔軟的紅唇含在嘴里,手緊緊摟著她的腰把她鎖在懷里。
蘇青漓順從地把手搭在他脖子上,仰著頭承受他的熱意。
冬日陽光透過小窗口照了進來,可以看到陽光中漂浮的塵埃縈繞在他們身上。
許久之后,男人才放開她,頭埋在她脖頸蹭了蹭,“還有三個月。”話語帶著一絲委屈。
蘇青漓聽懂了他話語里的含義,前天馮姨也交代了他們懷孕前三個月和后三個月最好不要進行房事,馮姨也是看這對小夫妻黏黏糊糊的特意提醒了幾句。
那時蘇青漓羞得滿臉通紅,男人反而一副淡定的樣子,原來男人都記在了心里。
蘇青漓看他像個大狗狗委屈的樣子,揉了揉他的腦袋,一本正經(jīng)道:“嗯,為了你的閨女或者兒子忍一忍!
韓湛聽了輕輕咬了咬她的脖子,懷孕的一大不好之處就是這個了,但是自己的骨肉,還能怎么的只能忍了。
兩人在衛(wèi)生間磨蹭了一會兒才出來吃早餐。
蘇青漓發(fā)現(xiàn)今天的早餐男人還給她沖了一杯奶。
韓湛把已經(jīng)變溫的奶遞給她,“喝點奶粉可以補充營養(yǎng),家里只有麥乳精,等今天我去友誼商店看一下有沒有奶粉賣!
蘇青漓接了過來喝了一口,濃濃的奶香味,搖頭道:“不用再特地去友誼商店買奶粉了,喝麥乳精就行了,可以等孩子出生的時候再去買。”
“要買!表n湛難得的堅持,“奶粉更有營養(yǎng),家里還有外匯券你先喝著,等孩子出生我再去跟別人換一些。”
說著男人目光認真地看著她,“小漓,在我心里你最重要,你不需要為孩子退讓!
蘇青漓聽了這話怔住,她見過很多比起妻子更看重孩子的男人,他這番言論放在這個年代是很出格的,眼眶有些熱點頭:“嗯,聽你的!
吃完早餐兩人便出門了,從今天開始都是由男人先把她送到市政府,然后男人再騎著自行車去上班,以后蘇青漓上下班繼續(xù)由男人接送,這是昨晚兩人商議的結(jié)果。
原本蘇青漓認為她才剛懷孕一個多月沒什么大問題,自己完全可以騎車上下班。
但男人不同意,覺得株市冬天比較長雪天路滑,由他來接送更穩(wěn)妥,而且市公安局和市政府隔著兩條街也不是很遠,送完她之后男人再去上班完全來得及,最后蘇青漓被男人說服了,便由男人來接送她上下班。
到市政府的時候,剛好遇見廖科長和幾個同事,他們看到蘇青漓都打了個招呼,再看到蘇同志旁邊沒見過的陌生男人,不過看他和蘇同志親密的樣子兩人的關(guān)系不言而喻。
廖科長熱情地道:“小蘇,新年快樂,這位同志是?”
“新年快樂。”蘇青漓大方地給他們介紹道:“這是我家里那位,叫韓湛!
“新年快樂,你們好。”韓湛禮貌地跟他們打了個招呼。
“哎,新年快樂韓同志。”
蘇青漓看他們打完招呼便跟韓湛說道:“你先走吧,等下上班遲到了!
“好!表n湛點頭,“暖手寶在你包里,你想吃的話梅也給你裝好了,晚上下班你在辦公室等我,不用在外邊等,外邊風大……”
“好,知道了。”蘇青漓乖乖點頭,把他的話記進去了。
韓湛交代完原本想摸摸小姑娘的腦袋,看到旁邊還有人只能作罷,和小姑娘說了再見后便騎車走了。
廖科長他們等韓湛走了才走過來跟蘇青漓道:“蘇同志,你們兩口子關(guān)系真好。”
他們剛剛站在一旁,就看到那個韓同志事無巨細地跟她交代著,臉上神情耐心溫柔,跟他冷冽的外表完全不符,剛見第一面的時候還以為是個冷酷話不多的人,但是對蘇同志卻有無限柔情。
蘇青漓笑道:“可能是我們剛結(jié)婚沒多久。”
一個同事聽了點頭認同:“也是,剛結(jié)婚的小夫妻是有些黏糊,不像我們這些結(jié)婚三四十年了的,就是搭伙吃飯的伙伴。”
有同事不認同:“也不對,剛結(jié)婚也有不黏糊的,比如我,我和我家那位結(jié)婚也只不過大半年,現(xiàn)在還不是冷淡得就剩同一張桌吃飯的關(guān)系,蘇同志你和你家里那位也是相親認識的?”
蘇青漓點頭:“是相親認識的!
“哎,你們相親認識感情這么好,我和我們家那位也是相親認識的,現(xiàn)在就感覺是搭伙過日子!
“好了,各人婚姻有各人的活法!绷慰崎L開口道。
“也是!睅兹艘贿呎f著話一邊往辦公室走。
蘇青漓走到工位,先把暖手寶拿出來放在腿上,再把一罐話梅放到抽屜里。
這時廖科長站了起來對大家說道:“年前安排的學生教育思想宣傳稿今天中午大家就交上來!
“廖姐,這剛第一天上班就要交稿子啊?”同事們哀嚎道。
廖科長笑瞇瞇道:“就是第一天上班才要你們交稿子,好讓你們盡快回到工作狀態(tài),好了,不用廢話了,中午下班之前就交上來!
大家聽廖科長這樣說,也沒有什么反駁的,只能把自己寫好的稿子拿出來交上去。
蘇青漓也已經(jīng)把稿子寫好了,在中午下班前把稿子交給了廖科長。
中午,任副主任先把大家的稿子看了,發(fā)現(xiàn)大家寫的都大差不差,就在這時看到了一篇眼前一亮的文章。
大家寫的學生思想教育稿子一般都要求學校,老師對學生加強教育宣傳,但這篇文章不一樣,除了讓老師對學生加強思想教育宣傳外,重點闡述父母家庭也要潛移默化地對孩子進行思想灌輸,畢竟父母是孩子的第二任老師,有時候家庭對孩子的影響比學校對孩子的影響更大。
任副主任一邊看一邊點頭,他很認同這篇文章說的話,對孩子的思想教育可能由父母介入會有意想不到的結(jié)果。
就像之前省里查出的幾件特務(wù)案,有不少人原本生在華國長在華國,而之所以會走上特務(wù)這條路絕大部分原因都是受了父母的影響,父母從小就給他灌輸這種思想,而這種思想根深蒂固,所以哪怕他長大之后再矛盾再掙扎也逃脫不開這種思想。
任副主任越看越拍手叫好,再看發(fā)現(xiàn)里邊還提了幾種對孩子思想的宣傳活動,例如學?梢匝埣议L來到學校,把自己以前的生活工作跟孩子分享一下,通過這種和父母交流大會活動可以讓孩子們從生活經(jīng)驗中慢慢體會需要宣傳的思想。
任副主任看完完全認同這篇文章所說的,再看名字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還真是新來的同志蘇青漓同志寫的。
任副主任對宣傳科的科員都有了解,他們寫的文章他也有大概認知,剛開始看到這篇文章就知道不是科里他所了解的科員寫的,現(xiàn)在一看果然是小蘇同志。
把所有文章看完,任副主任便拿著這些文章往金主任辦公室去,敲門而入,“老金,你看看,這是這次學生思想教育任務(wù)我們科里寫的文章,你看看選哪篇交上去!
“我來看看。”金主任接了過來,戴上他的眼鏡,還沒看先問道:“老任你有選出哪篇好點?”
任副主任臉上表情不變:“還沒有,這不是等主任你看過再定奪嘛!
金主任狐疑地看著他,平時這個老任把稿子交上來的時候總會把篩選出的稿子跟他說一下,今天居然沒有選出來真是奇怪,金主任便帶著這種疑惑翻看起稿子來。
隨著時間流逝,金主任也看了一大部分稿子,沒有什么特別滿意的,可以說是平時科員的水平,直到再看到一篇文章忍不住叫好道:“這篇稿子寫得好的,用詞嚴謹老練,但出奇的是角度也新穎,我看看……署名是蘇青漓,咦,這個蘇青漓是不是就是從機械廠調(diào)來的新同志?”
“對,就是那位同志!比胃敝魅吸c頭。
“果然文章寫得很出色!苯鹬魅吸c頭,再瞥到旁邊任副主任的臉色,不由指著他道:“好你個老任,看你這樣子明明就選出了最好那一篇,還在那里給我賣關(guān)子,你是不是也認為這為小蘇同志寫的這篇是最好的!
任副主任笑道:“小蘇同志這篇是寫得好,但這不還是要主任你來定奪嘛。”
“你啊你老奸巨猾!苯鹬魅涡χ鴵u頭道,然后點著蘇青漓那篇文章,“就選這位小蘇同志這篇文章,對了,那文章里邊提到的邀請父母到學校和學生進行交流這個活動我覺得很好,可以在我們市實施一下,當然這還得征求上級領(lǐng)導(dǎo)的同意!
“明白!比胃敝魅吸c頭,“那我先把這篇文章在政府內(nèi)部發(fā)表傳閱,再讓市報那邊同志在市報上刊登!
“嗯,去吧,就按你說的做。”
于是到下班之前,宣傳科就收到了消息,他們交上去的稿子,主任和副主任最后選了蘇青漓同志的文章。
大家都有些訝異地看向蘇青漓,他們是有了解到這位蘇同志被從機械廠調(diào)到他們市委宣傳部,就是因為她有一手寫好文章的能力以及宣傳工作搞得很出色,沒想到上班后第一個宣傳任務(wù),她的稿子就被選上了,讓大家嘆服不已。
要知道他們這些同志剛工作的時候能把稿子寫好就行了,而稿子能被選上發(fā)表那也是他們工作很久之后的事了,沒有人覺得主任和副主任的選拔不公平,因為最后這些稿子都會發(fā)表出來的,好不好他們一看就知道。
因此許多同事們都紛紛恭喜蘇青漓,要知道宣傳科比的就是寫稿子搞宣傳的能力,而每次宣傳任務(wù)都會記錄進考核的。
“蘇同志恭喜你的文章被選上!
“蘇同志真厲害,恭喜!
蘇青漓謙虛地接受大家的表揚。
而角落的祝高遠臉色就沒有那么好了,他沒想到這次又被蘇青漓壓了下去,但哪怕心里大喊不可能也不敢去找主任和副主任對質(zhì),再看那些同志紛紛去恭喜蘇青漓頓時覺得他們虛偽極了,忍不住站起來鄙夷地哼了一聲那些同事就走了出去。
大家看到祝高遠的表情忍不住面面相覷,有人直接道:“這祝同志怎么還是這副清高樣,整天看不起誰似的,有毛病!
“就是,搞得全科室好像就他最厲害似的,其實不過是個繡花枕頭!庇型绿岣呗曇舻馈
祝高遠還沒走出科室,這些話當然聽到了,哪怕心里恨得咬咬牙,也不敢轉(zhuǎn)回頭去跟他們對峙,再被副主任抓到他在科室惹事他就被掃地出門了,于是只能憋屈地走了出去。
走到外面遇到毛雪,原本祝高遠想象平時那樣無視她的,哪知道還沒等他行動那個女人居然就先無視了他,就像沒看到他似的就要走了過去,頓時祝高遠忍不住出聲叫住她,“喂,毛雪!
毛雪聽到自己的名字只能停住腳步轉(zhuǎn)頭,眼神平淡地看著他,“祝同志有事?”
祝高遠看到她這么平淡的樣子皺了皺眉,看到她手上拿著的一包餅干,理所當然道:“我肚子餓了,你手上的餅干給我。”
他原以為這女人會像平時那樣,他提了她就會把東西巴巴地給他,哪知道這次這女人居然對他翻了個大白眼:“有病吧你,我的東西憑什么給你!
“你!弊8哌h沒有想到她居然這樣說,一副本應(yīng)如此的樣子繼續(xù)道:“你平時東西都是給我的。”
毛雪聽了白眼翻得更大了,“那是因為我平時想跟你處對象,但現(xiàn)在我不想跟你處了!
這男人一直吊著她,她平時送的東西拿了但一直不松口接受她,她也是清醒過來才明白這個男人只不過是把她當作提款機罷了,現(xiàn)在明白過來才覺得之前的自己有多傻。
“東西是你自己愿意送的,我又沒答應(yīng)跟你處對象。”祝高遠聽了心里生氣,那些東西明明都是她自己愿意給的,現(xiàn)在卻反過來說他,果然女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毛雪聽了心里頓時火冒三丈,原本她想送出去的東西就當是祭奠自己這段無疾而終的感情,哪知道這個男人比自己想的還要齷齪,頓時覺得以前送出去的東西就算拿回來喂狗也要讓他還回來。
于是毛雪生氣地開口道:“祝同志,之前我送你的東西,包括手表領(lǐng)帶,還有一些吃的以及其他票麻煩你明天全部還給我,如果那些東西不在了的話,就把它們按市價還錢!
“你瘋了?”祝高遠瞪著她,他陸陸續(xù)續(xù)從她手里拿的東西可不少,要全部還給她的話那可是一大筆錢,他怎么可能還,“我不跟你說了,東西都是你自愿送的,憑什么讓我還!闭f完就準備離開。
毛雪看到他這無賴樣再次覺得自己瞎了眼,擋住他厲聲道:“行,你不還的話,那些東西我買的時候都有登記,那我就去找你們的主任副主任讓他們看看你是個什么東西。”
“你敢!”祝高遠氣得指著她,心里卻發(fā)慌,如果去找主任副主任的話被批評的肯定是他,不能讓她去找,想到這祝高遠只能軟下聲音道:“毛雪,之前我們也相處很愉快沒必要把關(guān)系搞得這么僵……”
毛雪并不吃他的這套,直截了斷地打斷道:“說吧,什么時候還錢。”
祝高遠看她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氣得咬牙,雖然很不想還但看她現(xiàn)在的樣子顯然不會再被他哄騙,只能咬牙切齒道:“還,我一定會還,明天就還給你!
“那行,明天等著你!泵┎挪还芩F(xiàn)在是什么心情,只要把錢東西拿回來就行了,說完也不再搭理他離開了。
祝高遠站在原地恨恨地瞪著她,他現(xiàn)在最恨的兩個女人就是蘇青漓和她了,等著以后一定要讓她們好看。
晚上下班,韓湛一早就過來市政府等著蘇青漓,因此蘇青漓一來到門口就看到了男人,“怎么這么快?”從公安局騎車到市政府可要好幾分鐘。
“路上沒什么人!表n湛沒說他是一到下班時間便飛奔從辦公室出來了,還被劉偉笑稱他現(xiàn)在是他們局里第一個趕著下班的人。
韓湛扶著她坐在后座,后座已經(jīng)被他改造過了,墊了一個用舊棉花制作的坐墊,讓人坐上去不被冰到,等人坐好便慢慢地騎著自行車。
沒注意到路過的一個行人驚奇地看著他,這個路人剛剛原本是騎在韓湛前邊的,哪知道就被他飛一般地越過了,看著他把自行車騎得飛快,那樣子讓人以為他騎的不是自行車而是小汽車,沒想到現(xiàn)在再次遇見這個男人卻發(fā)現(xiàn)他把自行車卻騎得像蝸牛一樣慢,前后轉(zhuǎn)變讓人驚掉下巴。
不過路人在看到男人自行車后邊坐著的一個女人時恍然大悟,原來這個男人剛剛騎得飛快是著急去接媳婦,而現(xiàn)在把媳婦接到了可不就得騎慢點。
蘇青漓韓湛他們沒有注意到路人奇怪的目光,騎著自行車到了友誼商店。
兩人目的明確往賣奶粉的地方走,平時一罐麥乳精需要十元一罐,而友誼商店賣的外國奶粉一罐比它貴了三倍多,相同含量的一罐奶粉就需要一張外匯券和三十多塊錢。
最后兩人買了兩罐奶粉,花費了七十多塊錢,哪怕是蘇青漓都有些肉疼:“好貴哦!
韓湛提著奶粉,手摸了摸她的頭安慰道:“不貴,不用有壓力,這些是必需品,而且我會努力賺錢的!
然而說著是必需品的男人在經(jīng)過一間女服裝店時看到一件羊絨的毛衣說什么都要給她買下。
蘇青漓拉住他,“不用買了,我家里還有很多毛衣呢。”
“但是這件是羊絨的很保暖!表n湛堅持,“穿了不會冷到!弊詈竽腥吮惆涯羌沦I下了。
蘇青漓坐在自行車后座,抱著男人的腰,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腰,“說好只買必需品的呢!
韓湛“咳”了一聲,“你需要用到的就是必需品!
蘇青漓聽了嘴角彎起,真是的,頭靠在他背部,風被前頭男人寬大的身影擋住讓她一絲風也沒吹到。
回到大院,兩人吃完飯洗漱好便躺在了床上,男人讓她靠在他的懷里,然后拿了一本書美其名曰要給孩子們做胎教,做胎教還是從馮姨那里聽來的,聽說這樣有益于孩子的腦力發(fā)展,因此男人特別認真對待。
“可是馮姨不是說了過三個月之后才進行胎教嗎,前邊寶寶還沒完全長好呢!碧K青漓有些疑惑,她記得馮姨是這樣說的。
“咳,沒事,早點進行胎教讓他們早別人一步。”韓湛翻看一頁書開口道。
蘇青漓聽了手指在他胸膛點了點,仰頭揶揄道:“想不到你還是望子成龍的父親呀?”
韓湛抓住她的手指連忙解釋道:“不是,以后我們的孩子只需要平平安安,快快樂樂長大就行了!焙⒆踊蚵斆鼽c,或愚笨一點,他都會一視同仁地對待的。
蘇青漓也知道他以后不會是這樣的父親,聽了笑道:“那寶寶以后肯定會有一個很好的父親!
“寶寶也會有一個很好的母親!表n湛捋著她背后的頭發(fā)道。
冬夜,窗外雪花飄,冷風簌簌,窗內(nèi)相互依偎的兩個人兒溫暖得能化了雪。
深夜,雪花落地的聲音安靜無聲,某條小巷子,“吱呀”一聲一個女人推開門手里拿著個手電筒往公廁走,嘴里低聲罵道:“家里那個睡得像個死豬那樣,叫他起來陪去上個廁所都不去……”
一邊說著一邊給自己壯膽往公廁走去,她也不想這大晚上的出來上廁所,但尿意實在憋不住。
走進公廁,把手電筒擱在窗口,背對著門口,等上完廁所就要轉(zhuǎn)身,突然感覺一只手從背后死死地勒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拿著塊布死死地捂著她的嘴,讓她掙脫不了叫不了,她只感覺自己被人用力地拖著往外走。
一陣風吹過,亮著的手電筒被關(guān)掉丟在地上,滾呀滾滾到了一個坑里。
第二天早上,一聲刺耳的驚喊聲打破了西堤巷的寧靜。
“死人了!”
一大早上起來去上廁所的居民走進廁所就看到浮在坑里的女人,頓時嚇得腿軟,連滾帶爬地跑出公廁,嘴里大喊著:“死人了!”
這一聲驚雷把整個巷子的人都紛紛叫醒了,大家聽到聲音紛紛蜂擁過來,居民看著大家指著公廁驚恐地道:“坑里浮著一個人。*”
有那膽大的走進去看了一眼都被嚇得跑出來,嘴里呼喊著,“死人了!”
“快去報公安。”
韓湛送完蘇青漓去上班,剛來到局里,劉偉就神情嚴峻地對他道:“副隊,西堤巷出命案了!
韓湛神情一凜,連辦公室都沒有進便帶著人往西堤巷走。
西堤巷現(xiàn)在是圍滿了人,大多數(shù)人都沒有去上班,因為巷里公廁出了命案,大家都神情惶惶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韓湛他們和法醫(yī)一前一后到了公廁那里,有熱心的市民已經(jīng)把人撈了起來放到了公廁的空地前,而一個男人正撲在女人身上痛哭,“媳婦啊,我的媳婦……”
韓湛連忙指揮人把男人拉開,沒想到已經(jīng)有人動過尸體了,有些痕跡可能就被抹去了,不過現(xiàn)在群眾都沒有保護現(xiàn)場的意識。
走過去,一看到尸體公安們就知道女人不是因為自己掉到糞坑里而窒息而死的,因為女人的脖子上有一道紅色的勒痕,異常醒目。
隨行而來的法醫(yī)先做了個大概的尸檢,對韓湛開口道:“死因是由外力作用的機械性窒息死亡,其他結(jié)果還需要回去驗尸!
韓湛聽了點頭,讓幾個公安幫法醫(yī)把尸體運回去,然后向哭倒在地的男人走去詢問道:“這是你妻子?你叫什么名字,你妻子叫什么名字?”
男人哽咽道:“我叫向大東,我媳婦叫許香君!
“昨晚你最后一次見到你媳婦是什么時候?”韓湛繼續(xù)問道。
“睡覺前,我們像平時那樣一到八點多就上床睡覺了!毕虼髺|繼續(xù)道,“不過我記得在后半夜迷迷蒙蒙中聽到媳婦叫我起床陪她去上廁所,但我實在太困了就沒有應(yīng)又睡了過去,之后就是早上起來發(fā)現(xiàn)她不見了,然后聽到有人說公廁有人死了,我就跑過來就看到了我媳婦,嗚嗚,沒想到她死了……”
旁邊圍觀的群眾聽了紛紛開口道:“哎,太可憐了!睕]想到睡一覺醒來媳婦就死了。
有些對他罵道:“你說你也真是的,大冬天晚上都不陪媳婦出來上個廁所,睡得那么死。”所以才會發(fā)生了這件慘事。
“就是,平時我一個大男人大晚上的也不敢去上廁所。”
“是我,是我對不起我媳婦,早知道昨晚我就陪她去了,我為什么要睡那么死!蹦腥丝薜闷鄥,說著男人狠狠地扇了自己幾巴掌。
圍觀的眾人看到他這副傷心欲絕的樣子也說不出再難聽的話了,畢竟死的是他的親人,他們在這事后諸葛亮也不能改變什么。
韓湛又詢問了男人幾個問題,然后讓劉偉帶著幾個公安走訪一下附近的鄰居,看看昨晚有沒有聽到什么異常,或者有沒有目擊證人。
他向公廁走去,往里邊仔細檢查了一下,公廁里很多腳印,想到事發(fā)后進來過不少人,顯然這些腳印沒有什么用處了,除了這些腳印公廁里也沒有其他痕跡了。
韓湛又走了出來,在公廁周圍走了一圈,撿到一個掉落在地的手電筒,詢問過向大東后說是他家的,顯然這就是昨晚許香君出來上廁所帶的手電筒落在了這里,但是不知道那兇手為什么沒有把手電筒一起拿走,反而讓它遺落在這里。
韓湛抬眼看了一圈周圍的人,目光在每個人的臉上掃過,突然目光頓住,看向一個騎著自行車遠去有些慌張的人,叫來一個公安指著那個人道:“查查這個人。”
“是!
祝高遠騎著自行車往外走,他現(xiàn)在心“砰砰”跳個不停,手腳發(fā)涼沒有一絲知覺只機械地騎著自行車,心里驚駭極了,他沒想到昨晚真的發(fā)生了事。
思緒不由得回到昨晚,昨晚半夜祝高遠被尿意憋醒,便拿著手電筒出來上廁所。
上完廁所后他好像聽到不遠處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嚇得他心中一凜,拿著手電筒就往回走,沒走幾步突然聽到一聲小小的呼救聲“救命……”
他腳步頓住,但隨即只停留了一秒,又重新加快腳步往家走,好像聽到的那一聲呼喊只不過是他的幻覺。
一直快步回到房里鎖上門他心還是跳個不停,他確信剛剛自己真的聽到了呼救聲,但因為害怕所以沒有搭理,他低聲給自己安慰道:“一定是幻聽了,是的,一定是的……”
但躺在床上睡覺時腦海里卻時不時地回蕩著那聲音,使得他一晚上沒睡好。
早上醒來渾渾噩噩的洗漱完后,正坐在餐桌前準備吃早餐,他媽就急匆匆地走了進來,害怕道:“死人了,我們公廁那邊死人了,聽說有個女的被泡在了坑里……”
“啪嗒”一聲,祝高遠手中拿著的筷子頓時驚得掉在了地上,心里驚懼極了,真的出事了,他昨晚聽到的呼救聲不是幻覺。
“兒子,你怎么了,臉色那么蒼白?”祝母看著兒子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擔心道。
祝高遠搖了搖頭,“沒事,我要去上班了!
但站起來的時候腿一軟差點沒摔倒在地,嚇得祝母祝父趕緊扶住他,“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今天請假不去上班了!
祝高遠呼了口氣重新站穩(wěn),推開祝父祝母,“沒事我可以去上班!彼幌氪谶@個地方,要不然就會回想起昨晚的情景。
祝高遠推著自行車走出去,抬眼就看到公廁那邊圍了一大堆人,能聽到那個女人家人凄厲的哭喊聲。
祝高遠不知道那個女人是他們巷子里的誰,或許平時上下班有跟他打過招呼,但是他現(xiàn)在一點都不想知道,惶恐地收回目光,騎著自行車就走了。
來到辦公室后祝高遠依然六神無主,只呆呆地坐在工位上。
旁邊的同事看到他慘白的臉色,一副魂都丟了的樣子,畢竟都是同事雖然平時看不慣他但還是關(guān)心地問道:“祝同事你沒事吧?”
“祝同事?”
那同事一連喊了幾聲才看到祝同志一副被嚇到的樣子回過神來,只能再問道:“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我?guī)湍闳ハ蚋敝魅握垈假?”
祝高遠猛地搖頭,“不用,我沒有生病!
那同事看他這樣子也不再說什么,只時不時地留意著他。
就在這時,副主任走了進來,目光嚴肅地看著祝高遠,“祝同志,你出來一下。”
祝高遠聽到副主任叫他再看到他嚴肅的表情心里猜想著什么,站起來向他走去和他一起往外走。
不一會兒一個同事拿著瓶熱水進來納悶地開口道:“祝同志是犯了什么事?我剛?cè)ソ訜崴臅r候看到幾個公安同志和副主任和他一起往副主任辦公室去了!
“公安同志找祝同志?!”其他同事聽了都驚呼出聲,“公安同志為什么找他?”
“不知道啊,只看到他們都往副主任辦公室去了,門關(guān)上了,我想過去偷聽也聽不到!蹦莻同事開口道。
“怪不得他一早過來神色就不對。”剛剛坐在祝高遠旁邊的同事開口道,“他不會真的犯了什么事吧?”
有同志不想把人想得那么壞,為他說了句,“可能不是犯事,可能是公安同志有需要他協(xié)助的地方吧!
“對了,那個領(lǐng)頭的公安我見過,好像是蘇同志的丈夫!蹦莻同事一拍腦袋想起來開口道。
頓時科室里的目光又全都向蘇青漓看過去,有那好奇地問道:“蘇同志,你知道那些公安為什么找祝同志嗎?”
蘇青漓搖頭:“不知道,這是公安的事,就算我丈夫是公安也是不方便詢問的。”這是事實,早上男人送她過來的時候像往常一樣,她也不知道祝同志犯了什么事會被公安叫去。
大家聽了也都理解,不僅公安辦事是這樣,他們這里有些部門辦事也是不能對外說道的。
“好了,不要議論了,趕緊回自己工位上工作。”最后廖科長站出來說道。
大家聽了哪怕心中很好奇也只能繼續(xù)工作。
副主任辦公室。
祝高遠看到幾個穿著制服的公安臉色更白了幾分。
韓湛他們幾個公安看到他的神色變化對視了一眼。
韓湛向劉偉使了個眼色,劉偉便神色嚴肅地看著祝高遠開口道:“祝同志,請問昨晚半夜你在哪里?是否去過西堤巷的公廁?”
祝高遠咽了咽口水,神思恍惚,“我,我去過,我不知道……”
“什么時候去的,時間是多少點?”
“我不知道……”
“你遇到過許香君同志嗎?”
“我不知道……”
“你昨晚有聽到什么動靜嗎?”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知道那你神色為什么這么慌張?”劉偉逼近一步,倏地提高音調(diào)厲聲道:“許香君同志是不是你殺的?”
“不,不是我!”祝高遠終于崩潰了,捂著臉哭道,“不是我,我沒有殺她,我只不過是聽到她的呼救沒有去救她,不是我……”
【作者有話說】
發(fā)展一下男主的事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