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靜室的秦狩坐下,顏色淺淡的眸子垂下,看向手掌,那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正捏著一抹紫意。
這是之前他趁亂帶走的魔界女子殘魂,由于秦狩擔心暴露,并且帶著拖油瓶葉青流不太放心的緣故,所以當時只是隨手一薅,撈到殘魂就立刻遠離了那個地方。
現在就是時候搜刮這個殘魂的記憶了。希望這點殘魂能記住重點。至于救醒詢問這個方案不在秦狩的選擇行列里,他又沒有見色起意,時間也不多,做什么多此一舉呢?
直接用神識碾碎這個殘魂獲取記憶就行,也別怪他出手狠辣,這女子雖然身上的血孽沒有追殺他的人多,但也不是什么好東西,犯不著對她心慈手軟。
秦狩如今的殼子眉眼如畫,就像凡人幻想中的仙人一般好看,但現在卻因為表情過于冷漠,顯得冷血和令人害怕。
溫和清雅都是傅驚鴻這個男主的形容詞,秦狩他身上可從來沒有這些標簽。如果有多余憐憫之心,他也活不到如今來。
現在當務之急肯定是優先剔除自身隱患,再享受快樂生活。解決掉女主這個大麻煩,就行了。
秦狩盯著自己修長白皙的手指件那殘破的魂體,重新抬頭看了看四周的陣法是否都已經開啟,就是只是在普通的凡間,身邊是一個傻白甜師弟,沒有旁人,也需要警惕。
這種修仙側的世界對秦狩是有可能造成傷害的,科技側他反倒不怕,不過都需要警惕,玩可以,別把腦子玩沒了就好。
一切正常,青年閉上眼,用神識將那殘魂攆成了碎沫,并開始提取其中的記憶來;璋档姆块g開始陷入安靜,青年纖長濃密的睫毛搭下來,在白皙的皮膚上襯得分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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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時間轉瞬即逝,修煉之人可能只感覺自己一個睜眼一個閉眼,時間就這么過去了。而凡人卻忙忙碌碌的度過了充實的好幾天。
這種時間差的割裂之感也是修仙界跟凡人隔開的原因。凡人太脆弱了,在修煉之人的眨眼之間,他們可能已經老去,或者死去,就像春去秋來的花朵果實,循環往復,直至遺忘。
絕大數的凡人,一輩子都見不到所謂的仙人,凡俗的皇朝也一樣,可能他們會知曉一些,但有天賦能修煉的往往少之又少,有些凡人的傳承漸漸就斷了。
從凡間有仙緣的人,第一次下宗門都要去斬斷凡俗,不一定是用殺/人的方式,只需要他們遺忘就好。當認識你的忘記了你,也就在凡間沒有了牽絆。
秦狩睜開的眼睛里閃過一抹紫意,他眨了下眼,清澈的眼眸便恢復如初。關于那位女子的記憶,秦狩已經大致整理完畢了,刨去無關緊要的部分,鎖定了他們之前討論的主子是誰。
那位主子是目前魔界之主的寶貝女兒,也是他唯一的子嗣——那可是當之無愧的魔界公主啊。
就在不久前,他們的魔界小公主梓月莫名失蹤了,這個時間段,魔主正好閉關修煉許久,沒有出來,魔界有些人就有些蠢蠢欲動了,在梓月消失后,更是一團亂麻,各方勢力,人腦子都打成狗腦子了。
誰知道究竟是哪方勢力按耐不住對梓月下的手,說不定真的人已經沒了。
而這位離護法,其實是梓月身邊伺候的人,修為實力不算高,天賦也一般,修為能到這個地步全靠主子提攜,也不知道她哪來的勇氣自爆,想來是不想逃無可逃,最后落到對方手里吧。
比起靈修的道貌岸然,起碼做什么事情都要有個名頭來遮羞,魔界之人的行為處事就更隨性野蠻了不少。
各種殘忍和不人道的折磨手段,他就不具體說明了。
總之,秦狩覺得比起魔界的大多數人,像他這種只是單純喜歡美色,饞別人身子的家伙,行事作風清白的,那簡直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大白蓮花啊。
秦狩饞身子就是很正常的饞,他也懶得弄什么刻意的打壓,讓人墜落塵埃什么的惡趣味。也沒有什么挽娼從良,勸良墮娼的想法。他更喜歡,在某一個他覺得合適的時機,直接直白a上去。
如果那個時候人家不同意,就有兩種分支了,一是繼續強行扭不甜的瓜,我不管你瓜甜不甜,反正今天這瓜我是吃定了,吃到嘴里那就是好瓜;二則是瀟灑放手,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在垃圾堆里繼續找?
這個世界放過了,下個世界說不定有更好的。畢竟他每進一個小世界,就像開盲盒,處處充滿驚喜。
即使他現在這個世界最滿意的兩個人都不好下手。一個是他自己的殼子,一個是個傻白甜,不怎么感興趣。
希望能來點驚喜給我刺激刺激,秦狩嘆息。
內心失落,但日子還是要過,往前看,美人總會有的。
秦狩推開幾天沒打開的房門,院子里那棵老樹枝椏上躺著,嘴里還叼著一根野草的人,立馬像是接受到了雷達的信號似的,嗖的一下,跳下來,飛快的來到了他跟前。
金色的陽光落在身后,修長高挑的身體靠近時帶起來一陣輕風,輕輕撩動了他的額發,是陽光和草木清新氣息。
葉青流抬手搖了搖:“上午好啊,師兄!”
充滿活力精氣神的聲音將他的注意力拉回現實,秦狩面無表情的繞開英俊的師弟,坐到了院子里的石凳上,平復自己剛被撩了一下,又突然摔回地面的小心臟。
如果葉青流他不開口說話的話,剛剛就這么用那雙好看多情的桃花眼盯著他看,說不定自己當場就把握不住了。
可是沒有如果。
秦狩他們停留的這座城池規模還算不小,隔著院落的墻,也可以聽見對面人們喧鬧熱鬧的聲音。
葉青流聽的心癢難耐,恨不得現在出去瘋玩,但他看了看穩坐如松的師兄,泄了氣。
自家大師兄都沒有動,那還是聽話的再等等吧。不然,被大師兄丟回宗門,他又要被關進冷冰冰的洞府修煉好幾年才能出去,明明他的修為在同齡人里,除了比不上像師兄這樣的絕世天才,也很出類拔萃啊。
為什么他的爹娘像防什么似的防著他出門,一副生怕自己遭遇不測的模樣。真是想不明白,葉青流搖搖頭,不再思考得不到答案的東西,轉而回身看著傅驚鴻發呆。
秦狩剛開始還好好的在一邊安靜做自己的事,但任誰頂一個一對明亮的燈泡注視著,也會不自在,他嘆息一聲,用手撐住額頭,另一只手揮了揮,示意葉青流快滾。
“真是怕了你了,記得在凡人面前,如非必要不準使用法術,知道了嗎?”
英俊的青年臉上綻放出快樂的笑容,就像是被放開了束縛的大狗,直接就沖了出去,速度之快,帶起一陣風和泛黃樹葉。
秦狩收起剛封印好的月靈花玉盒,還是跟了出去。
再怎么說也是難得合自己心意的殼子,別不小心整出啥事,給弄沒了。
他沒有在劇情里看見葉青流,可能他的身份就是炮灰或者配角之類的,連他這個主角都能涼,配角可比主角沒什么保障多了。
已經是傍晚黃昏了,太陽慢悠悠的朝地平線落去,染紅天邊的云霞。
街上已經有來來往往的熱鬧凡人在觀賞游玩,秦狩知道自己這殼子容貌有多出眾,多容易引起注視的目光,就隨手在小攤邊上買了個狐貍面具,戴在臉上遮住了上半的臉。
立馬輕松許多,不會再有走著走著就來個含情脈脈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姑娘,試圖搭訕自己。
不是秦狩不心動,問就是沒能看入眼的。
鐘靈頂秀的美人,在修真界能入他眼的都不多,就別說沒有修煉,經歷洗經伐髓的普通人了。
不過若是真要見到此種人,那估計大部分都有一定不弱的修煉天賦在身。
因為他們即使不懂修煉,但優秀的身體會本能的幫忙改善外在因素,所以長得漂亮的,很有可能有靈根,而越漂亮天賦就越好。
當初傅驚鴻的師傅,下山辦事,從劫匪手下救出他的娘親。已經身懷六甲的孕婦,當時奄奄一息,為了保住胎兒,拼命生下的他。
閣主來的時機不算早。那個時候,傅驚鴻天賦太好了,為了成功出生奪取了母親所有的生命力。閣主看見孩子時,他的母親已經奄奄一息,眼看著活不成了。
女人也沒怪孩子,甚至說她就是這么希望的,希望孩子可以平安出生,平安長大。傅驚鴻能被高高在上的仙人收為徒,那是再好不過,這是一個母親對孩子最無私的愛。
傅驚鴻天賦絕佳,他出生后就已經可以記事,且不哭不鬧,短短時間就身體自發吸收靈氣,皮膚變得白嫩起來,好看的像個瓷娃娃。
記憶中那個女人溫柔的樣子和姬小溪幾分相似,傅驚鴻記得那個在血泊里的女人,也感謝師父當年伸出的援手。
盡管那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個小動作,或者他只是為了那個萬里無一的好苗子,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那個時候給與了幫助。
殘魂的記憶力混雜無序,秦狩整理著的時候,也順便看了一下原主的記憶?赐曛荒芨袊@一聲——不愧是主角。
身世果然就是比一般人要不同尋常一些。不光這個,還要有各種各樣的心理創傷,以便留下給定下天命緣分的人,一些強而有力的攻略輔助。
燈火通明的街巷中,清潤俊美的青年似乎找的累了,手指捏著兔子花燈,帶著狐貍面具,放慢了腳步悠悠的走著,放任自己的思緒萬千。
有人悄悄的靠近自己,秦狩沒有理會,任由那人砰砰跳跳的拍了一下他的肩。伸手遮住了他的眼,刻意壓低的聲音聽起來很古怪,他說,“猜猜我是誰?”
青年突然笑起來,花燈飄搖的燭光中,白皙的臉頰染上紅色的燈影,為他添上迤邐神秘的誘惑風情。
他抬手搭上了遮住自己的手,聲音的輕輕說。
“抓到了,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