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鮮牛奶
“就選在那邊了。”聞?chuàng)裉忠恢盖胺健?br />
綠油油的厚實草墊, 正隨風搖曳，幾棵大樹舒展著枝條，野蠻生長著。
大家把手搭在額頭上, 眺目遠望，紛紛說道：
“樹那邊？和卓穆的山洞離得很近啊。”
“為什么選在那？”
“沒想到是這么開闊的地方。不過房子和山洞本來就不一樣，又不需要把山挖開, 哈哈。”
聞?chuàng)褚灰换卮鹬骸皩? 樹可以留在屋后，用來擋擋太陽。那里的地勢、土質都好，離水源也近。周圍空地多, 我可以用籬笆圍幾塊菜地, 再蓋個牲畜棚出來, 不過具體的還沒規(guī)劃好。”
反正有族長發(fā)話, 他想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 不急在一時。
而且那里距離卓穆的山洞有上千米, 是大家的獸形太大了, 所以才會覺得近。
到時他和印河搬過去，不僅打擾不到卓穆，做了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還能喊卓穆過去嘗嘗。
越想, 聞?chuàng)裨綄ψ约旱倪x址滿意。
聽聞?chuàng)裾f完, 在場有幾個人表示：“正好我明天上午也不去打獵, 過去幫你開荒。”
“對，我們用獸形，干活很快。”
聞?chuàng)翊﹣磉@個世界有段時間了，但還是不大適應大家的淳樸和熱情，不好意思地說：“我和印河慢慢干, 冬天之前把房子之前蓋起來就行。”
“那也太慢了。反正就這么說定了！”
聞?chuàng)駬狭藫项^，決定入鄉(xiāng)隨俗。
“行，那我給大家準備食物。”
大家擺擺手：“不用那么麻煩。那我們走了哈，明天見！”
沒給聞?chuàng)裢炝舻臋C會，這群人呼啦啦地撤了。
望著大家的背影，他笑著搖了搖頭。
＊＊＊
晚上做了一批普通肥皂，聞?chuàng)窬退铝恕?br />
惦記著開荒的事，不光是他，就連愛睡懶覺的印河都起了個大早。
卓穆不必說，聞?chuàng)窬蜎]見他晚起過。
山洞外的曠野上，皆是白茫茫的霧氣。
卓穆劈柴，印河生火燒水，聞?chuàng)駝t是先去看了眼兩頭牛。
小牛的傷口恢復得更好了，已經(jīng)可以行走，就是稍微有點跛。
大牛應該是出去覓了一次食，肚子吃得半鼓，正趴在地上，閉著眼睛，閑適地反芻。
聽到聞?chuàng)竦哪_步聲，兩頭牛齊刷刷站起來，期待地“哞哞”叫著。
“稍等我一下，我現(xiàn)在去給你們割草。”聞?chuàng)裥χf。
經(jīng)過大牛時，他還抬手拍了拍它敦實的身子。
大牛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抗拒他的觸碰了，至于小牛……
聞?chuàng)裼辛藗�想法，轉頭招呼卓穆：“我準備把小牛松開一下，你幫我看著點它們行嗎？”
卓穆：“行。”
聞?chuàng)裉郑砷_了綁著小牛的麻繩，又順手擼了擼它厚實的耳朵。
“好了，我走了。”
他就在前面的草墊，用新做的彎骨鐮刀割草，時不時扭頭看看兩頭牛在做什么。
小牛被松開后，開心地走來走去，最后竟然朝著他來了。
大牛“哞哞”的叫了兩聲，慢吞吞跟上小牛的步伐。
等小牛走到他身旁，還用圓溜溜的腦袋蹭了蹭他。
“哞～”
它的親近讓聞?chuàng)駱妨耍骸昂脴拥模瑳]白救你，還知道來找我。你們要是自己過來吃草，那我就省事了。”
小牛好像能聽懂一樣，“哞”地叫了一聲，低頭吃起草來。
大牛甩甩尾巴，也挑著細嫩的草葉吃起來。
聞?chuàng)窨戳怂麄円粫䞍海_往回走。
讓他驚喜的是，小牛竟然也跟過來了！大牛當然是緊隨它的步伐。
卓穆見到這一幕，問道：“這是認主了？”
聞?chuàng)裥χ咽执钤谛∨５谋成希f：“不確定，不過是個好兆頭。”
卓穆：“嗯。”
他又看向大牛，問：“我看母獸也不抗拒你，要不要試試擠奶？”
聞?chuàng)裱劬σ涣粒氲脚Ｄ痰拿烂钭涛叮幕盍恕?br />
隨著小牛一天天長大，需要的奶水越來越少，不擠的話，母牛過段時間就沒奶了。
“那就試試？”
“我去取個干凈的獸皮囊過來。”
“好！”
印河正好把水燒好，一聽說要擠奶，填了兩把柴，就興奮地跑了過來。
“哥，需要我?guī)兔幔俊?br />
聞?chuàng)裥ζ饋恚骸皶簳r先不用。你稍微離遠點，我怕牛踢你。”
印河挺起腰板，哼哼兩聲：“放心吧，我靈活著呢！”
聞?chuàng)裣肫鹨郧霸趧游飯@見過的“雜耍熊貓”，沒否定印河的話。
他先去打了捆細嫩的青草，丟到大牛的腳邊，才洗干凈手，和卓穆各自找好位置。
“呼……”聞?chuàng)癯隽丝跉猓顒踊顒邮种福瑔枺澳俏议_始了？”
“嗯，不用擔心。”
不得不說，有他在，聞?chuàng)袷钦娴陌残脑S多。
大牛的這個高度，他擠奶根本不需要蹲下來，只微微彎腰就行，非常省力。
“我慢慢擠，你好好吃草，千萬別亂動哦……”
嘴上念叨著，他手上慢慢用力。
“呲——”好大一股牛奶，被擠到了卓穆?lián)沃墨F皮囊中！
除了淡淡的膻味兒，聞?chuàng)衤劦降亩际菨庥舻哪滔悖?br />
并且大牛只看了他一眼，就繼續(xù)去吃草了！
這個頭開得不錯！
聞?chuàng)竦难劬Ω粒θ菀哺笠缌耍苫罡淤u力。
大牛的奶水很多，他感覺自己擠了得有半個小時，才擠完。
一開始拿的獸皮囊根本不夠裝，他們后面都用上木桶了。
擠奶也是個力氣活兒，聞?chuàng)裢耆逼鹕恚檬直巢林^上的汗。
視野中，東方已經(jīng)亮起了日光。
“辛苦了。”卓穆說完，提起大半桶牛奶，走遠了些，免得被牛碰倒。
聞?chuàng)裥Φ檬珠_心：“能擠到這么多奶，我一點兒也不覺得辛苦！”
注意到卓穆的瞳孔驟然一縮，聞?chuàng)癫挪煊X頭頂有東西靠近，已經(jīng)來不及躲開了。
此刻他身邊，只有一頭大牛！他的心咯噔一聲。
就在卓穆即將變成獸形的前一瞬，那東西也落了下來……竟然是大牛的舌頭。
聞?chuàng)衩兹椎哪X袋，被它舔了一下。
他愣在濕乎乎的觸感里，第一反應是：還好它舌頭上沒倒刺。
“哞。”大牛溫溫和和地叫著，還要再舔。
聞?chuàng)衩偷靥_了：“停停停，我早上起來剛洗的頭！”
大牛：“哞。”
聞?chuàng)褚娝鼪]有敵意，失笑嘟囔著：“好端端的，舔我干什么，我又不是牛犢。”
卓穆說：“它似乎在表達感謝。”
聞?chuàng)瘢骸案兄x？難道是因為擠奶？”
他聽說過人類漲奶會痛，類推的話，或許動物也會？
正好大牛低著腦袋，他笑瞇瞇地抬起手，在它臉上揉了揉：“希望咱們以后也能合作愉快。”
“哞。”
“行了，我得去重新洗個頭。”他對卓穆和印河說，“牛奶稍等我片刻，我回來就煮。”
印河就盼著這句話呢，大聲應著：“好！！”
飛速把自己清理干凈，聞?chuàng)耥斨�在滴水的黑頭發(fā)，回到了灶臺邊。
迎著朝霞，他再次拿出自己的“傳家陶釜”，小心翼翼地架在灶臺上，又準備好了干凈的獸皮墊子。
“哥，”印河說，“剛剛我就想問了，直接喝不就行了，為什么要煮？”
聞?chuàng)裼盟芾斫獾脑捊忉屩骸斑@里面可能有些會讓人生病的東西，加熱可以殺死它們。不光是牛奶，咱們以后喝水，盡量都喝煮開的。”
印河點頭：“這個我知道，白峽哥不就是用溪水洗了頭，然后就生了虱子嘛，溪水里肯定有蟲卵，我可不想長一肚子蟲。”
聞?chuàng)瘢骸皩Γ愫苈斆鳌！?br />
印河嘿嘿笑，幫忙燒猛火，聞?chuàng)裣韧崭锩娴沽税胪暗呐Ｄ獭?br />
牛奶煮開很短的時間，聞?chuàng)窬桶烟崭说搅艘慌浴?br />
“這鍋等晾涼些就能喝了。”
聞?chuàng)裥恼f，可惜沒有巴氏殺菌機，只能采用高溫滅菌的方式，流失了一些牛奶的風味。
印河問：“那剩下的呢？”
“我再做個雙皮奶。”
“雙皮奶是什么？”
“一種快手奶制品……”聞?chuàng)駪械迷俳忉屃耍澳阆劝巡癯槌鋈ヒ话搿！?br />
“好！”
反正只要是吃的，印河就響應得十分積極。
雙皮奶的做法十分簡單，聞?chuàng)褚郧皡⒓訉W校美食節(jié)時，看隔壁專業(yè)的學姐們做過一次，就記下來了。
不過第一次實踐，他做得比較小心。
為了這道小吃，他還特意從空間里取了蜜塊出來，清洗干凈，放到牛奶中。
然后，他用小火，將牛奶煮到冒小泡泡，再把牛奶倒入一個個碗里晾涼。
趁這段時間，他重新起了鍋，為幾個人準備早飯。
對牛奶的期待，讓他心情特別好，甚至哼起歌來。
等之前的牛奶晾好，表面形成了一層起皺的奶皮，聞?chuàng)褫p輕撇開奶皮，將牛奶倒了大半出來。
然后把倒出的牛奶里加入蛋清，攪拌均勻，再從奶皮下面倒回去。
他在碗上墊了一片干凈葉子，放回鍋里蒸起來。
“咱們先吃早飯吧，吃完就差不多了。”聞?chuàng)穸酥肟辏χ泻羲麄儭?br />
吃飯之前，他給每個人都盛了滿滿一大碗牛奶。
一品嘗，別說很少能喝到鮮奶的獸人，就連聞?chuàng)瘢急幻牢墩痼@了。
這么醇厚的口感，濃郁甘甜的香氣，他之前從來都沒體會過！
一口咽下去，滿足感簡直從喉嚨到胃，眨眼又蔓延到了全身。
熱騰騰、原汁原味的鮮牛奶，真的是太太好喝了！
聞?chuàng)衿炔患按目聪蛴『雍妥磕拢罢弑е耄肮具斯具恕焙葌�不停。
后者用舌尖舔了舔唇上的奶沫，淺笑著看過來，說：“就沖著牛奶，把它們帶回來養(yǎng)也值了。”
得到了肯定，聞?chuàng)裥Φ檬珠_懷。
“對！比我想的還要好喝！”
鮮牛奶只是開胃小菜，更勾人的還在后面。
第25章 雙皮奶
鍋里的雙皮奶蒸了一會兒, 就拼命地向外散發(fā)著“來吃我呀”的誘人香氣。
加了蜜塊和攪勻的蛋清后，奶味不僅變得香甜，還多了幾分絲滑, 光是聞著，鼻腔都像是做了按摩一樣舒服。
更別提口中本能分泌而出的唾液，讓手中的莖塊有點難以下咽。
聞?chuàng)窈妥磕聝蓚�大人還好, 印河是一顆心都飛到鍋里面去了, 時不時就往那邊看，期待地和聞?chuàng)駞R報：“哥，水已經(jīng)開了哦。”
“嗯, ”聞?chuàng)窆创叫? “再等一會兒, 里面還沒熟透。”
“哦哦。”他眼巴巴地問, “我要不要留點肚子啊？”
聞?chuàng)袷Γ骸安挥? 就做了那么幾碗, 只能當飯后甜點。”
印河又嗅了嗅, 癡迷地感慨：“真的好香啊……”
早飯的時間變得漫長，同樣因為雙皮奶，而有了期待。
終于等到聞?chuàng)裥肌安畈欢嗔耍胰ザ顺鰜怼睍r, 印河“嗷”的一下蹦起來, “哥, 要不我來吧，別燙到你！我爪墊厚！”
聞?chuàng)襁@次沒拒絕了：“行，你來。”
印河小心翼翼地將幾個碗端出來，放在灶臺的邊沿上。
聞?chuàng)裼檬帜笾厦娴娜~子，緩緩揭開——
牛奶已經(jīng)凝結成了淡黃色的慕斯狀, 因為他沒有過篩，表面并不平整，不過也讓奶皮看起來很有質感。
奶香和甜香，隨著熱氣撲面而來。
印河從來都沒見過這樣的食物，“哇”了一聲，嘴饞地說：“哥，好漂亮啊！”
聞?chuàng)裰笓]他：“你取幾個干凈的木勺過來，這邊還差最后一步，就能吃了。”
印河：“好！！”
他轉身去拿勺，聞?chuàng)袢チ松蕉矗袅艘恍∨铦{果出來。
這是他之前采集到的，樣子有點像樹莓，不過顏色是紫紅色，比樹莓個頭大，味道也更酸一些。
在山洞里催熟了兩天，現(xiàn)在果子的顏色更加濃郁，除了十足的果香，還帶了點淡淡的酒香。
卓穆主動走過來，和他一塊挑著筐里的雜物、清洗果子。
聞?chuàng)裥睦镒聊ィ绻诱亩啵圆煌甑脑挘蛟S可以考慮把味道不那么好的釀點果酒。
只是他手上沒有酒曲，也不知道純靠發(fā)酵，能不能成。
別酒沒釀出來，再把果子浪費了。
除了果子，糧食和牛奶也能釀酒。糧食不用說了，他沒有。
牛奶嘛……他不知道怎么操作。
心里琢磨不耽誤手上動作，清洗干凈紫紅漿果后，他用勺子，把還帶著水珠、晶瑩剔透的漿果，舀了輕輕放在雙皮奶的中間做點綴。
紫紅色和淡黃色交相輝映，完全不同的美妙氣味交織在一起，可謂色香俱全。
聞?chuàng)窨粗约旱某晒臐M意足地拍拍手，說：“開吃！”
印河就等這句話呢，踴躍地捧起了其中一碗，猶豫著從哪里下勺子。
“哥，這么好看的東西，我都有點不舍得吃了。”
聞?chuàng)窆恍Γ坝惺裁床簧岬模蹅凁B(yǎng)著奶牛，往后一直有牛奶喝。”
聽他這樣說，印河終于舀了一勺，虔誠地送進口中。
聞?chuàng)窨醋磕聸]動，問：“怎么不吃？”
卓穆：“你們兩個吃吧，我就不吃了。”
“不行。”聞?chuàng)窭∷苯咏o他手中塞了一碗，“不僅牛奶是你幫忙擠的，蜜塊也是用硫磺皂換的，你是大功臣，要吃。”
卓穆靜靜地看了他兩秒，拗不過他，最終淺淺勾唇，把碗捧了起來。
聞?chuàng)袷亲詈笠粋�吃的。味道嘛，因為吃多了現(xiàn)代的“科技與狠活”，所以沒他想象中那么驚艷。
口感上，也不是特別順滑。
勝就勝在原汁原味，風味醇厚，輕輕咀嚼時，雙皮奶的絲滑從口腔流淌進喉嚨，草墊上清新的風撲面而來，他覺得自己像一瞬置身在柔軟云層之中，酸甜漿果成了他身邊一個個小小的島嶼。
他跳躍在一個島嶼之上，回味著雙皮奶格外突出的奶甜。
最重要的是，這樣一碗在現(xiàn)代唾手可得的東西，此刻需要他付出數(shù)倍的努力。
含著汗水和成就感的食物，怎么可能不美味呢？他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今天的滋味。
他和卓穆慢慢品嘗著，印河速度比他們快上許多，不一會兒，一整碗就吃光了。
“好香好甜啊……尤其是里面的蜜塊，太好吃了。”印河說著說著，都快哭了，“哥，我現(xiàn)在最喜歡的就是這個雙皮奶了。”
聞?chuàng)窀惺艿教鹗辰o他帶來的幸福感，“噗嗤”笑出聲，伸手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腦袋。
“這次我用硫磺皂和部落里的人換了些蜜塊，喜歡以后還給你做。就是之前我做須須頭炒肉、炸蘑菇時，你也說是你最喜歡的食物，后來嘛……”
印河腦海里自動補全了他沒說完的話：后來你就吃膩了。
他臉一紅，捧著空碗，信誓旦旦道：“這次我肯定不會膩的！一輩子都不會膩的！”
聞?chuàng)瘢骸肮 ?br />
卓穆聽著兩兄弟的對話，嘴角勾起的弧度更深了些。
還剩下兩碗雙皮奶，他和聞?chuàng)駴]再吃，都留給印河了。
聞?chuàng)袷帐巴肟陼r，見卓穆還沒走，便問：“你今天不去狩獵嗎？”
卓穆意味深長地看向他：“嗯，有別的安排。”
聞?chuàng)駴]多想，說起了另外一件事。
“我答應了部落里的人，再做一批硫磺皂出來，你能不能給我指個溫泉的方向？我去找點硫磺礦回來。”
“你準備什么時候去？”
“上午我要開荒，順利的話……今天下午？”
“那我?guī)氵^去吧，那邊的路不好走，容易迷路。”
聞?chuàng)裱劬σ涣粒骸澳翘昧耍α耍移鋵嵾�想抽空去撈點鹽水，撿點蚌殼回來。”
“是鹽不夠用了嗎？”
“鹽還夠的，我是想試試加在肥皂里面。現(xiàn)在做的這些肥皂，就算是凝固了也比較軟，質感不太好。不過這個就不用你帶我了，我知道鹽海的位置。”
“再看吧。”
獸人大陸也有海洋，聽說海島上還有獸人部落。
山南部落都是山地，領地內的水源也都是淡水，正兒八經(jīng)的大海離他們很遠。
但有一段支流，水咸度很高，大家吃的鹽，就是用那個水蒸發(fā)出來的，所以管那處叫“鹽海”。
聞?chuàng)駪岩桑窍旅婵赡苡袀�鹽礦。
到時候他帶上工具，往河灘深處挖一挖，說不定能挖出天然的鹵水。
鹵水的用處可太多了，如果能找到，最起碼不用每次做肥皂時，都費勁兒過濾草木灰了。
等他再找到豆子，說不定還能做點豆腐出來吃吃……
回味著豆腐的滋味，他干起活十分賣力。
把家中都拾掇好，確定小牛也拴好了，他背上筐，朝著卓穆擺手：“那我和印河去開荒了啊！”
沒想到，卓穆也走了過來，說：“我和你們一塊過去。”
“啊？”聞?chuàng)褚汇丁?br />
“不是要開荒嗎，走吧。”
“你要來幫忙？會不會耽誤你的事啊？”
“不會。我正好也要清一塊地出來，”卓穆淡定地說，“陶器都壞得差不多了，要重新燒一批。”
“哦哦。”聞?chuàng)窕腥淮笪颍按_實，好多都有裂紋了。”
“而且……”卓穆的俊臉上罕見出現(xiàn)了一絲尷尬，“開荒的話，我能幫上的忙有限，希望你不要嫌棄。”
聞?chuàng)耨R上說：“你能來幫忙就很好了，我哪會嫌棄？”
房子的選址離卓穆的山洞一千來米，走一會兒就到了，卓穆和印河都沒變獸形。
幾人剛到，一隊黑、白、灰熊就背著各自的亞獸人伴侶跑了過來。
這些大熊身高普遍超過了七米，有的特別高的，直立起來過了十米，跑起來簡直地動山搖，場面壯觀。
聞?chuàng)穸紤岩桑柯淅锏牡啬敲磮詫崳撬麄兤匠２瘸鰜淼摹?br />
等等，聞?chuàng)窨聪蜿犖楹竺鎺讉�小熊，緩緩瞪大了眼睛。
不是印河那種獸形兩米的“小熊”，而是一米來高，腦袋屁股都圓滾滾，眼神清澈靈動，跑起來軟肉一顫一顫的“真”小熊！
小黑熊、小白熊都夠可愛了，竟然還有一只黑白兩色的熊貓幼崽！
聞?chuàng)褚凰簿捅凰チ俗⒁饬Γ擒浐鹾醯亩洌潭痰奈舶停粍右粍拥男⌒芏洌喼卑阉男亩济然耍?br />
要不是顧及著人家的父親在，他真想沖上去，把他給抱起來，狠狠吸一頓！
跑到距離他們一百米左右時，大熊們變成了人形。
聞?chuàng)褚姷搅藶跞~、吉砂、白峽等熟人，也有不太熟的，比如和離水走在一塊那位黑發(fā)灰瞳的健朗男人。
可愛的熊貓幼崽，此刻正扒拉著男人的褲腿，往他背上爬。
印河在部落里玩得好的幾個伙伴也過來了。
柏靈走在最前頭，朝著聞?chuàng)裼昧[手：“聞?chuàng)瘢覀儊韼湍汩_荒！”
這么多人，聞?chuàng)癯擞悬c手足無措，感到更多的是驚喜。
“我真沒想到你們會過來。”他不好意思地說，“耽誤你們打獵采集了吧？”
柏靈走到他面前，伸手攬住他肩膀：“晚一點再去又沒事，而且天天打獵采集，無聊死了，哪有開荒有意思？不光是我，我亞父也對你要蓋的房子特別好奇，是吧？”
最后兩個字，他是扭頭問的桑回。
溫和儒雅的青年沖聞?chuàng)裎⑽⒁恍Γ骸笆牵愫筒柯湟思t陶土后，我就一直想知道你要怎么用，這個能說嗎？”
聞?chuàng)褚残Γ骸皼]什么不能說的。”
第26章 來人了
和腰機織布、肥皂制作那種能關起門來做的事不同, 考慮到印河成年后的龐大獸形，他要蓋的是很大的房子。
也因此，注定了他瞞不住其他人的目光, 不如大大方方地展示出來。
自己的房子蓋好后，如果有部落里的人想學，正好還省得他從頭開始教了。
此刻, 他的話音剛落, 就有一群獸人、亞獸人呼啦圍了過來，顯然和桑回一樣好奇。
有人問：“是不是要先把土捏成房子的形狀，再燒出來？就像燒陶器那樣？”
馬上有人反駁：“怎么可能啊, 不說燒的時候就會碎, 燒出來那么脆, 也不頂用啊。”
“那要怎么用？我實在是想不到。”
聞?chuàng)駵\淺一笑, 問大家：“你們知道什么叫‘磚’嗎？”
不少人困惑地搖頭, 說：“不知道。”
桑回：“我倒是聽說過一種叫石磚的東西, 其實就是形狀規(guī)整些的石頭, 有的部落會用這種石磚搭房子。”
聞?chuàng)駴_桑回點點頭：“我要用紅陶土做的，就是土磚。”
他伸手比劃著：“紅陶土不是有粘性嗎，挖來以后，用水泡上一夜, 再不停地踩, 可以讓它變得更有粘性。重復這個步驟幾次后, 把里面添上干草，增加它的拉力，然后把它規(guī)整成一塊塊長方體……”
說著，他隨手折了跟木棍，在地上幾筆就劃出了一個長方體。
“都做成這么大的, 晾干，就能用了。土磚一塊塊地往上搭，就能砌出墻來。”
大家聚精會神地聽完，都震驚了。
“獸神啊，還能這樣？磚只要曬干就行了？”
“聽著很容易啊，不過，搭出來的墻能結實嗎？”
沉默了半晌的卓穆開口：“這樣處理后的紅陶土不易碎，遮風擋雨應該可以。”
聞?chuàng)裥恼f，這可是華夏老祖宗的智慧，不是應該可以，是相當可以。
維護得好，夯土房子甚至能送走一代人。
在場的獸人們琢磨著卓穆的話，也覺得很有道理。
他們的力氣都很大，沒什么建筑能承受得住他們奮力一撞。
話說回來，他們又不可能在房子里橫沖直撞……
“這么說，房子還是用土搭的啊？和住在山洞好像也沒什么不一樣？”烏葉問。
白峽點頭：“土磚制作再容易，也不如挖山洞容易，反正我是不想費那個勁兒。”
聞?chuàng)駴]再解釋。說的再多，也不如等房子蓋出來了，讓他們看一看。
“反正紅陶土就是這樣用的，時間不早了，咱們開始吧？”他說。
“好！”大家熱烈響應著。
聞?chuàng)裣日f了下他圈定的地塊，然后表示：“長得高的草，和大塊的石頭都要清理掉，有兩棵樹也要砍掉。地形不用修平整，因為后面還得挖地基。”
不等大家詢問什么是“地基”，聞?chuàng)窨聪蜃磕拢澳隳軒臀医o大家分配一下任務嗎？”
他是部落勇者，雖然話不多，但是帶隊經(jīng)驗豐富。
卓穆點頭：“好。”
有他幫忙，隊伍很快就分好了，大人和少年負責干活。
幼崽們一看，紛紛圍到聞?chuàng)窈妥磕律磉厑怼?br />
他們雖然還不能化形，但已經(jīng)可以講話了，奶聲奶氣、七嘴八舌地問：“卓穆叔，那我們呢？”
“我也要幫聞?chuàng)窀绺绺苫顑骸?br />
“咦？什么味道，好香。”
幾個小熊的注意力瞬間偏移，更湊近了些，嗅著兩人身上的味道。
他們短短的鼻筒子甕動，離水家的熊貓小崽嘉意眼睛猛地一亮，率先喊道：“是獸奶的味道！”
其他小崽也分辨出來了，不甘示弱：“還有蜜糖味兒！”
“還有果子！”
“好好聞呀！”
這些小熊嚷嚷著，口水都流出來了。
他們沒管聞?chuàng)褚缘模郯桶偷乜粗�用軟乎乎的爪墊扒拉他的褲腳，殺傷力更強。
他哭笑不得的同時，不禁有一種吃了獨食的罪過感。
離水和他伴侶連忙走過來，把嘉意給拉開了。
“來的時候怎么說的，不能打擾大人們干活。”離水板著臉教育嘉意。
熊貓小崽腦袋耷拉下來，耳朵也順勢往下垂，發(fā)出了熊類動物特有的“嚶嚶”聲。
聞?chuàng)竦睦⒕沃蓄D時更濃了，寬慰著他：“早上擠的牛奶還剩下一些，等干完活，我給你們做好吃的。”
離水一愣，忙拒絕：“不行不行，不能慣他嘴饞的毛病。”
其他的大人也說著同樣的話，把自己的小崽拽到身邊。
嘉意明顯心活了，兩只小熊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聞?chuàng)瘛?br />
離水應該拿硫磺皂給他洗了澡，他現(xiàn)在特別干凈，再配上一副渴望的純真小表情，真是可愛瘋了。
做！等回到山洞，他就把牛奶全拿出來，給大家做吃的！
“嘉意。”一道低沉威嚴的男聲響起，熊貓小崽立馬打了個激靈，灰溜溜躲到離水身后去了。
“父親。”小崽乖乖叫著。
聞?chuàng)裉а劭慈ィx水主動介紹道：“這是我的伴侶，秦山。”
他點點頭，表示知道。
印河有個很好的玩伴叫秦樹，就是秦山的親弟弟。
這兩兄弟都是獸人，長得也像。秦山是五官深邃，面孔堅毅的帥哥，因為不茍言笑，比起性子冷淡的卓穆，族里的小崽更怕他一些。
教育好小崽們，大人熱火朝天地干著活，聞?chuàng)褚布尤肓似渲小?br />
他是狼系獸人，變出的爪子不夠鋒利，好在提前準備了許多的工具。
其他的亞獸人們各有各的手段，拔草的拔草，清理石塊的清理石塊。
出力最大的還是獸人們，他們變成獸形，拿爪子在地上刨一刨，土就被翻過來了。
聞?chuàng)襁@個時候才明白卓穆那句“我能幫上的忙不多”是什么意思。
他的獸形是純白巨蟒，沒有利爪，不擅長“挖地”這種活。
塵土飛揚里，聞?chuàng)裢敌χ赫嫦∑妫谷挥兴簧瞄L的。
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他看到卓穆走到了一棵樹邊。那樹年頭短，樹干不如他在野外見過的粗，但也和獸人的腰相當了。
卓穆淡淡地打量了兩眼，然后，張開手，抱住了樹干。
兩條長腿一前一后分開，在地上重重一瞪，腰腹手臂同時發(fā)力。
聞?chuàng)窬吐犚魂嚳植赖摹案轮ǜ轮ā甭暎詷錇橹行牡牡孛妫荚谡饎印?br />
隨著用力，卓穆咬緊了牙，凌厲的下顎緊繃，喉間發(fā)出一聲悶哼——
“噼啪！嘩！”
埋在土壤里的無數(shù)樹根被粗暴拽斷，那棵樹，就這么被他徒手拔了出來！帶出的泥土濺出了好遠！
聞?chuàng)窨粗褬鋪G在一旁，面色自若地活動活動手腕，目瞪口呆。
不是，他拔一棵大樹，怎么比我拔草還省勁兒啊？
好可怕的力量！！
“豁，卓穆，不愧是你啊！力氣這么大！”注意到這邊的動靜，白峽說，“正好這邊還有一棵樹，你也來拔了吧。”
烏葉打趣道：“白峽，明明是你離樹更近。”
白峽攤開熊掌：“我人形可沒有卓穆這么大的力氣。”
烏葉：“……可你現(xiàn)在不是獸形嗎？”
十來米的大熊，還能拔不動一棵樹？
白峽白了他一熊眼，“我這塊地還沒翻完呢。”
吉砂忽然耿直地來了句：“他可能是想到前幾年競爭勇士時，被卓穆的人形摁在地上打的樣子，不好意思了。”
白峽一頓，大吼：“誰不好意思了！不就是拔樹嗎！我現(xiàn)在就拔！”
吉砂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說：“你用人形拔？”
白峽咬牙切齒：“……人形就人形！”
桑回無奈扶額，給了吉砂一個眼刀：“你好好干你的活。”
憨厚的吉砂：“哦。”
白峽已經(jīng)放出了話，砰砰砰往樹邊走，被烏葉攔了下來，兩個大熊爭講著什么。
卓穆邁著雙腿，經(jīng)過他們，看都沒看他們一眼。
抱著剩下那棵樹，用力，咔嚓！又拔起一棵。
白峽崩潰：“我都說了我來拔！！”
聞?chuàng)衲慷昧巳蹋自诘厣希Φ眉绨蚨家欢兑欢兜摹?br />
他現(xiàn)在算是明白了為什么大家喜歡一塊活動，真的很有意思哈哈。
獸人們戰(zhàn)斗力超群，亞獸人們耐心細致，小崽們時不時幫點倒忙……
本來預計半個月才能開完的荒，還不到半個上午，就結束了。
不僅是聞?chuàng)裥枰牡貕K，大家還往外清理了一圈，用來堆燒陶器——
和卓穆有同樣情況的家庭，著實不少。
“反正都這個時候了，要不咱們也別去采集了吧？”柏靈看了眼天色，征求桑回的意見，“和大家一塊，燒點陶器出來？”
桑回想了想，說：“行，讓你父親去撿柴。”
燒陶需要先取土制陶胚，這種細致活兒交給巧手的亞獸人比較合適。
沒用聞?chuàng)癜l(fā)話，大家很快就自行將任務分配好了。
堆燒用的是黃陶泥，運回來后，濕淋淋地堆在地上。
一群亞獸人圍著陶泥坐，邊聊天，邊制作陶胚。
聞?chuàng)衲筇张叩氖炙嚿瑁思易龀鋈齻�，他才做出一個，并且丑得讓他汗顏。
想到自己的兩個“傳家陶器”，他開口問：“部落之前，是從虹日部落換的陶器吧？”
柏靈說：“是的，虹日部落有陶窯，燒出來的陶器耐用很多。但他們架子大著呢，其他的物資都不要，只要咱們的紅陶土。二十個陶器的紅陶土量，才能換一個成品陶器！真是黑死了。”
聞?chuàng)顸c頭。這個比例確實黑。
離水也感慨：“要是咱們部落也有陶窯就好了。”
柏靈：“別想了，虹日部落不可能透露陶窯的建法，他們就是靠陶器，才成為了附近最壯大的部落。”
“卓穆！烏葉！桑回！”有獸人高呼著他們的名字跑過來，“虹日部落來人了！族長讓你們過去！哦對，聞?chuàng)褚惨粔K來！”
第27章 條件
聞?chuàng)褚荒樢苫蟮赝Ｏ铝耸稚系膭幼鳌?br />
其他人是部落的管理者, 被叫過去情有可原，自己又不是啊。
他看向離自己最近的桑回，后者臉上并沒有意外之色, 拍拍手，站起了身。
“走吧，過去看看。”他說。
聞?chuàng)裰缓命c頭, 把手洗干凈, 跟上了大家。
為了趕路，烏葉變成灰熊獸形，載著桑回；卓穆則是變成了數(shù)十米長的巨蟒, 載聞?chuàng)瘛?br />
路上, 大概是看出了聞?chuàng)竦木o張, 桑回笑著和他說：“你不用擔心, 如果我沒猜錯, 虹日部落是為了織布的方法來的。”
聞?chuàng)駟枺骸昂缛帐歉浇畲蟮牟柯浒桑俊?br />
桑回：“對, 他們部落有兩千多個人。”
聞?chuàng)窀袊@：“好多……”
山南部落滿打滿算, 才八百人，已經(jīng)算是規(guī)模不小了。
想養(yǎng)活兩千人的大部落，不僅需要足夠大的領地，還要有足夠多的資源。
聞?chuàng)褡诰掾? 身子微微前傾, 好奇地問：“那你怎么知道, 他們是為了織布方法來的？”
桑回答道：“其實這段時間，已經(jīng)來過不少小部落，想要和咱們學習織布。但你也看到了，虹日因為一個陶窯，就能那么強盛, 族里不可能把重要的織布方法輕易換出去。”
“既然沒換，族里也就沒和你說。小部落出不起學習織布的物資，或許虹日部落出得起。”
聞?chuàng)衩靼琢恕Ｗ彘L以巖叫他們過去，這事已經(jīng)成了一半。
現(xiàn)在就要看虹日部落的誠意了。
走過山南部落的祭壇，就是以巖的家。
他的山洞外，同樣搭了個質樸的草棚，里面擺著石凳、石桌、陶碗等物。
至于麻線和腰機，完全看不到，應該是被收進空間里了。
虹日部落的人起先都在草棚中坐著等，聽到動靜，齊刷刷站了起來，走向他們。
桑回和聞?chuàng)衤淞说兀瑸跞~與卓穆變成了人形，虹日部落的人也走到了他們面前。
這是聞?chuàng)翊┑将F世后，第一次見到其他部落的人，好奇地多打量了兩眼。
他們的人形同樣精壯挺拔，各個都超過了一米八五，長相也是帥得各有千秋。
聞?chuàng)癜l(fā)現(xiàn)了，他在獸世就沒見過誰長得丑，哪怕超過一百五十歲的以巖，也是個矍鑠的老頭。
獸世的人們，真是被上蒼偏愛著。
大概是獸形上有區(qū)別，虹日部落的獸人，身材沒有山南部落的獸人那么健碩，肌膚也偏白許多。
打頭的青年，一頭紅色的長發(fā)綁成了漂亮飄逸的馬尾，五官陰柔，眉眼出奇的精致。
他身上穿的，是用幾大張銀白色帶著淺黃紋路的魚皮，縫制成的短袍，輕薄順滑、流淌著光澤，V字領開得很深，露出了健美的腹肌紋路。
離遠了看，很像現(xiàn)代的那種真絲睡袍。
只見他未語先笑，一雙狐貍眼彎彎的，看向聞?chuàng)瘢焉频貑枺骸澳憔褪锹創(chuàng)癜桑课沂呛缛詹柯涞淖彘L，赤嶼。”
聞?chuàng)駴]想到他一上來就和自己打招呼，有點緊張地問：“你認識我？”
同樣，也吃驚于他族長的身份。他的年紀，明明看起來和卓穆差不多。
赤嶼笑瞇瞇：“聽說過你。卓穆他們幾個我都見過，只有你沒見過，所以猜的。我早就想和你認識了。”
聞?chuàng)窬执俚貞暎骸澳愫茫鄮Z族長，歡迎你們來山南部落。”
赤嶼又上前一步：“別這么客氣，咱們兩個部落離得還是很近的……”
說著，他還想伸手，拉著聞?chuàng)裾f話，被卓穆微冷著臉隔開了。
“到里面坐吧，說說你們來的目的。”卓穆淡淡道。
赤嶼狹長的狐貍眼里，極快地閃過一絲不滿，嘴角依舊勾著笑。
“我是見到聞?chuàng)瘢吲d了，那咱們進去說？”最后一句，他問的是以巖族長。
草棚不夠大，以巖請大家到山洞中。
卓穆那山洞是往下挖的，他這個是往山體里面，洞口開得比較大，正好上午的日光照過來，也比較亮堂。
石凳不夠多，沒分到的人也不介意，就這么一撩下擺，盤腿坐在了地上。
赤嶼微岔開腿坐，頗有氣勢地開口：“那我就直說了，我們這次來，是想和山南部落做個交易，學習你們織布的方法。”
他并沒有多看聞?chuàng)袼麄兩砩洗┑囊路孟癫皇呛茉谝庖粯印?br />
就連他帶來的那幾個穿著獸皮裙的獸人，都一臉淡定。
聞?chuàng)裨倏醋约哼@邊的人……比他們更冷靜。
為表禮貌，以巖開口說：“赤嶼族長的消息很靈通啊，想來也聽說了，我們和別的部落都是交易布料，不教方法的。”
赤嶼微微抬高下巴，自信地道：“那是他們出不起物資，我們不同。”
桑回一挑眉，接話：“哦？那虹日部落準備拿什么和我們換？”
赤嶼：“陶器如何？二百個燒制好的紅陶器。”
聞?chuàng)衲懔艘槐樗麄兤匠Q兩百個紅陶器，得付出多少紅陶土，暗暗咋舌。
不愧是附近最強大的部落，真是財大氣粗。
山南部落的所有人，卻都不為所動。
烏葉甚至皺了皺眉，說：“二百個雖然不少，可陶器總有用光的時候。”
赤嶼繼續(xù)道：“沒什么是永遠不會壞的，織出的布料也會用破。二百個陶器，足夠你們用很長時間了，就算你們不用，拿去和其他部落換物資也不虧。”
桑回還是搖頭：“不行。我們慢慢織布，用織出的布料，也能換到不少物資。如果這就是虹日部落的誠意，我們無法與你們做交易。”
赤嶼笑意微斂，周身氣壓沉了沉。
他帶來的幾個人，沒有他這么沉得住氣，或多或少都露出了焦灼之色。
聞?chuàng)褚豢淳投耍麄冞�是想要織布方法的。
沉默須臾，赤嶼復笑起來，說：“這樣吧，我們部落再讓一步，燒制陶器的紅陶土，我們用物資和你們換。”
聞?chuàng)袢滩蛔∴洁炝司洌骸霸瓉碇澳愕囊馑迹沁�要我們自己出紅陶土啊？”
赤嶼的笑有點繃不住了：“我們部落的領地里，沒有紅陶土。”
……難怪那么黑心。
卓穆嚴肅地說：“就算如此，我們也不會和你們交易。”
赤嶼帶來的人急了，起身大聲說：“你們別太貪心了，知道兩百個紅陶器，我們從準備陶胚，到撿柴燒窯，要費多少物資、人力和時間嗎？就一個織布方法而已，反正都快入秋了，大不了我們不換了！天冷了，我們穿獸皮衣也是一樣的！”
有人附和：“是啊，你們去別的部落問問，他們能不能出得起這個價。虹日部落已經(jīng)拿出了自己最大的誠意了！現(xiàn)在是你們不誠心！”
他們唱罷，赤嶼登場。
狐貍一樣的陰柔青年露出了尷尬之色，冷聲說：“都坐下，大吵大叫，像什么樣子。”
底下的人被他鎮(zhèn)住，紛紛閉上了嘴，不情不愿地坐下了。
赤嶼又看向山巖等人：“你們別介意，我相信山南部落的大家不是貪心的人。這樣吧，你們不妨說說，要多少物資才能和我們交易？為了咱們兩個部落的友誼，我肯定盡我最大的努力，吃虧我都認了。”
聞?chuàng)癜档溃翰焕⑹且蛔逯L，這一套組合拳，直接把山南部落架起來了。
山南部落要是真的獅子大開口，壞名聲很快會傳開的。
赤嶼族長一看就是個奸商，他能吃虧？
還說為了兩族的友誼，以前怎么不見他們主動探訪山南部落？還不是嫌山南部落貧窮弱小。
他看向以巖，同樣好奇他會提出怎樣的條件。
任虹日部落的人演了一通，以巖依舊坐在石凳上，八風不動。
他不像幾個小輩那樣尖銳，溫和地笑笑，說：“既然赤嶼族長問，那我也就直說了。山南部落的織布方法，只能用你們陶窯的建法來換。”
赤嶼猛地睜大了眼睛。
短暫的沉寂后，他帶來的人全都真心實意地炸了。
“什么？你們要換我們的陶窯？！”
“這不行！絕對不行！陶窯付出了我們數(shù)代人的心血，怎么能換給你們？”
“哈，今天真是白來了。山南部落這么不誠心，往后誰還敢和你們做交易？”
桑回涼涼地掃了他們一眼，冷聲說：“真不想交易，直接離開就是，別在這抗議。”
赤嶼是一族之長，不能任由兩個部落交惡，因此哪怕他對山南部落不滿，還是要出來打著圓場。
“桑回，我們不是這個意思。實在是山南部落要的太多。布料就算再好，也有許多能替代的東西。”
“但那些東西，沒有布料好用也是事實。就像我們堆燒出的陶器，也沒有你們部落陶窯燒出來的好用。”
這次開口的，是將腰機帶到遠古獸世的聞?chuàng)瘛?br />
包括赤嶼在內，虹日部落的人都沉默了下來。
以巖族長不愧是活了許多年的老人，他提出的條件，聞?chuàng)裨较耄驮接X得妙。
換來的物資，總有用完的一天。而織布技術一旦傳開，山南部落就會失去優(yōu)勢。
既然建造陶窯和織布，都有獨特的方法，那為什么不能換？
換個角度來說，這兩種方法，才是對標的，用來做交易，相當合理。
聞?chuàng)襁z憾的是，他了解的知識多是與植物有關，并不清楚那種能多次利用的陶窯要怎么建，不然他就自己上了。
看出了赤嶼的猶豫之色，他又拋下了一個重磅炸|彈。
第28章 大狐貍
“你們部落就算是不和我們換, 我們也能燒出比現(xiàn)在更好的陶器。”
赤嶼一怔：“什么？”
山南部落的幾個人，神色各異地看向了聞?chuàng)瘛?br />
桑回有心勸他兩句。讓他一并過來，是因為織布的方法源自于他, 部落不能背著他交易，但他也不能說這樣的大話啊。
到時燒不出來，不是讓其他部落看笑話嗎, 尤其虹日部落, 背后指不定怎么傳他們。
只是還不等桑回琢磨好怎么勸，卓穆就篤定開了口：“是的。”
桑回等人不停地給他使眼色：你是什么是？你知道怎么燒出好的陶器嗎，就這么附和他的話？
卓穆俊美的臉龐, 沉著冷靜。
山南部落的人見狀, 犯起嘀咕：難道聞?chuàng)裾娴陌迅玫臒辗椒ǜ嬖V他了？
那自然是沒有的。卓穆只是相信聞?chuàng)窦热荒敲凑f, 就是有把握。
這段時間和聞?chuàng)裆钤谝粔K, 他帶給了自己很多驚喜, 所以自己毫不猶豫地選擇站在他那邊。
卓穆的堅定, 也讓虹日部落的人動搖起來。
他們多少聽說、接觸過卓穆, 知道他不是會拿這種事說笑的人。
莫非，聞?chuàng)裾娴臅ㄌ崭G？
虹日部落的一個獸人擰眉：“不對啊，如果你會建陶窯，還和我們換方法做什么？別是唬我們的吧？”
聞?chuàng)竦溃骸拔也⒉粫銈兡菢拥奶崭G, 但我知道你們燒出的陶器為什么更好。”
赤嶼來了興致：“哦？”
聞?chuàng)瘢骸疤崭G里的溫度比露天堆燒要高。”
看出他們對“溫度”這個詞陌生, 聞?chuàng)駬Q了個說法：“就是陶窯更熱, 燒出來的陶器更結實。”
赤嶼的笑意僵在了嘴角，幽幽地凝視著聞?chuàng)瘢麕淼娜送瑯用嫔笞儭?br />
聞?chuàng)窭^續(xù)說道：“我們完全可以建個一次性的小陶窯，將陶胚放進去后，就將窯封起來, 以提升里面的溫度。”
“開窯的時候，直接把窯砸了就行，等下次燒窯再建。”
“這種方法雖然麻煩，但只要不斷改進，燒出來的陶器，一定能比堆燒的更好。”
虹日部落的人們臉色一個比一個差，有人明顯心虛地小聲嘟囔著：“那得改進多少年去……”
山南部落的人一看，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虹日部落能燒出更好的陶器，靠的就是提升聞?chuàng)裾f的那什么……溫度！
年輕氣盛的烏葉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中氣十足地說：“我們不怕麻煩！獸人的壽命那么長，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摸索！正好今天咱們不就要燒陶，按照聞?chuàng)衲阏f的，建個一次性的陶窯試試！”
桑回在怔愣后，也期盼地展顏笑起來：“對，陶土咱們部落有的是，也不怕浪費。如果真能燒出更好的陶器，就不用再花大價錢和別的部落換了。”
說到“別的部落”幾個字時，他還瞥了赤嶼一眼。
就連以巖這位老獸人都沒法淡定了，眼睛發(fā)亮地看著聞?chuàng)瘢B連夸獎道：“好孩子！太聰明了！有你是部落之幸，獸神之佑啊！”
卓穆幽邃的赤瞳望著聞?chuàng)瘢瑯痈‖F(xiàn)了驕傲的笑意。
大家的肯定，讓聞?chuàng)裼悬c不好意思，微紅了耳根，同樣也堅定了燒出更好陶器的決心。
山南部落的幾人喜氣洋洋，虹日部落那邊卻是烏云密布。
有莽撞的獸人直接問赤嶼：“族長，咱們怎么辦啊？”
來之前，他們誰都沒想到，山南部落還有這么一手！
建窯的方法，可是他們虹日部落的根本。這些年，他們享受著陶器帶來的高地位，根本瞧不上周邊這些小部落，也不和他們主動來往。
山南部落織出來的布，是他們唯一能瞧得上眼的東西。
本以為很容易就能換到織布方法，還恥笑他們敢拿陶窯建法談條件。
現(xiàn)在，人家山南部落摸透了陶器燒制的竅門，他們的陶窯不再是寶貝了！
而人家的布是怎么織出來的，那么平整漂亮、柔軟又有韌性，他們完全不明白！
一個獸人開口后，焦急的情緒傳染給了其他人。
“族長，我出門之前，我伴侶告訴了我一萬遍，讓我一定要給他換一捆布回去。我能以自己的名義，和山南部落交易嗎？”
“我家小崽吵著穿漂亮衣服，我也想換塊小點的布。”
“唉，聽說現(xiàn)在織出來的布都帶花紋了，族長，咱們真的不能再和他們談談嗎？”
聞?chuàng)窨粗麄冄壑心敲骰位蔚目释悬c想笑。
不是你們一開始裝不喜歡、不在意的時候啦？哈哈。
為了拿捏赤嶼等人的心理，這次輪到聞?chuàng)裱b冷淡了。
剛剛唬了他們一下，聞?chuàng)裼纸o了他們一個甜棗。
“赤嶼族長，我們山南部落很想和虹日部落友誼長存，所以哪怕知道了燒陶的秘訣，我們還是坐下來和你們談了。如果這樣還不能表明我們的誠心，”聞?chuàng)裾f，“我以個人的名義，再給你們添一些好處。”
赤嶼凝著他：“什么好處？”
“我給你們售后。”他解釋了下這個詞，“如果后面我把織布的機器改造，你們部落可以優(yōu)先學習。當然，得付相應的物資啊。”
赤嶼皺眉：“和建窯方法類似的？”
聞?chuàng)駭[手：“當然不會要那么多，普通物資即可，放心，不會太多的。”
赤嶼思索片刻，還是不放心：“如果你一直不改造，豈不是等于沒承諾？”
卓穆冰冷的目光扎過來：“赤嶼族長這是在質疑他的人品嗎？”
赤嶼連忙否認：“不是的，如果是我一個人，我很樂意賣聞?chuàng)褚粋�好，但我代表的是整個虹日部落，必須要得到切實的條件。”
他帶來的人也跟著辯解：“對，我們族長只是正常問一句。”
聞?chuàng)窀袆拥乜戳俗磕乱谎郏瑢W他的樣子，淡淡道：“我不會空口承諾，實際上，我已經(jīng)準備改造紡線的工具了，最遲半個月，就能有成果。”
赤嶼眼睛一亮，下意識問：“怎么改造？”
聞?chuàng)窨粗骸澳悴缓臀覀儾柯浣灰祝∥也荒苷f。反正會讓紡線變得更快，更容易。”
赤嶼也意識到自己問了個不得體的問題，尷尬地笑笑。
“這就是我們全部的想法了。”聞?chuàng)襁呎f，邊征求地看向以巖。
以巖暗暗點頭，示意他放手去做，部落里的人都支持他。
聞?chuàng)褚虼烁佑械讱猓瑢Τ鄮Z繼續(xù)道：“交不交易，你們要盡快考慮，如果有別的部落能給出我們滿意的物資，我們可不會等你們。”
最終，赤嶼說：“好，我們會盡快給你們答復。”
又掃了眼手底下的獸人們，“不知他們能否以個人的名義，和你們部落交易布料？”
以巖和善地說：“當然歡迎。”
最終，虹日部落的每個人都花了大價格，在山南部落交易了布料回去。
聞?chuàng)窨此麄兡玫讲剂蠒r，那愛不釋手的樣子，覺得這次的交易，很大概率穩(wěn)了。
值得一提的是，赤嶼的獸形果然是一只火紅的大狐貍，眼尾還帶著祥云一樣的白色紋路，妖孽極了。
送走赤嶼等人后，山南部落的大家終于可以說點自家話了。
“聞?chuàng)瘢热辉蹅冏约耗芙ㄒ淮涡缘奶崭G，其實不和他們交易也可以啊。”烏葉困惑地說。
其他幾個人，同樣看向聞?chuàng)瘢人幕貜汀?br />
聞?chuàng)駝倓倧姄纬鰜淼臍鈩菀呀?jīng)散了，局促地撓了撓頭，紅著耳根說：“我只是知道道理，并不知道窯該怎么建，這里面的差距大著呢。”
有句話不是說嗎，道理都懂，一做就廢。
“原來是這樣。”桑回點頭，理解了聞?chuàng)竦囊馑肌?br />
“嗯，”聞?chuàng)裾f，“光靠咱們部落的人摸索，指不定要多長時間，才能把窯建出來。這其中耗費的人力、物力不必說，建的窯還是一次性的小窯，哪有大窯燒制陶器穩(wěn)定？”
卓穆補充：“而且織布和建窯不同，聽說虹日部落的陶窯被嚴加看管著，只有一小部分人能進入，所以這么多年，也沒有泄密。”
烏葉明白了：“但咱們的織布方法，可是整個部落的人都會。有些的親人到別的部落生活了，難保他們不會把織布方法悄悄告訴他們。”
聞?chuàng)瘢骸笆堑模晕矣X得和虹日部落換不虧。”
以巖笑著拍了板：“不僅不虧，還得抓緊換。”
他看向大家年輕俊美的臉龐，心中倍感欣慰。
有這些聰慧能干的好孩子在，他可以放心老去了。
桑回：“反正咱們把能做的都做了，接下來就看虹日部落了。尤其聞?chuàng)瘢�要改造紡線的工具，不管結果怎么樣，你都是我們的大功臣。”
聞?chuàng)褚槐豢渚秃π撸瑩u著頭：“桑回叔別這么說，我也沒做什么。”
烏葉反駁：“桑回說的對，你的功勞最大！哈哈，以前虹日部落這些人都高高在上的，誰能想到，還有和咱們低頭的一天呢！”
桑回也笑起來：“走走，回去看看咱們的陶器燒得怎么樣了，這么高興，晚上聚個餐吧？”
烏葉積極響應：“好啊！你們稍等，我?guī)c食材。”
“那我燒篝火，”卓穆看向以巖，“族長來嗎？”
以巖慈祥一笑：“我就不去了，你們玩兒。”
聞?chuàng)袢潭紱]能發(fā)表意見，被幾個人高高興興地拉著往回走。
日頭西落，他坐在巨蟒寬闊的身軀上，離了很遠就看到了他們開荒出的空地上，飄起燒陶的濃煙。
燒陶只需要很小一塊地方，這會兒沒風，不用擔心會燒到草甸上去。
許多人聽到動靜，朝他們這個方向揮起手來。
“你們回來啦！”
望著大家喜氣洋洋的臉，聞?chuàng)褚膊唤α恕?br />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今朝有聚餐，就今朝樂！
大家?guī)退_荒，正好他還要給大家做點沒吃過的稀罕食物呢！
第29章 牛奶麻薯
長相帥氣的柏靈先笑著迎了過來, 隨口問桑回：“亞父，族長找你們是什么事啊？”
事情還沒定下來，桑回不好得那么明白, 只道：“虹日部落來了人，和我們商量換布的事。”
柏靈表示理解地點點頭，有分寸地沒問了, 而是由衷感慨：“這段時間, 部落里不少人閑著的時候都在織布。布料真是個一點兒也不愁換的好東西，就連咱們手上，物資都積累了不少。”
來換布的多是其他部落的人, 也有白峽、卓穆這種單身獸人。
想和擅長織布的人家交換, 甚至還要排隊。
就連他們家, 都排到十幾天之后了, 更別說離水他們那種又擅長織布, 又擅長做衣服的。
桑回點點頭, 順勢看向聞?chuàng)? 想說多虧了他。
聞?chuàng)褚幌戮筒碌剿f什么，再不好意思挨夸了，連忙岔開了話題。
“我們商量了下，今天晚上聚餐吧？就在這片空地上。”
年輕人都喜歡熱鬧, 聞?chuàng)裨捯怀隹? 得到了大家積極的相應。
“好啊好啊！正好燒陶的柴還剩下不少呢, 我來堆幾個火塘出來。”
“我回山洞里取食物！再把家中的陶釜拿來！”
“我去打水！”
……
大家自告奮勇，很快就忙碌起來。
聞?chuàng)裉街X袋，很快找到了在卓穆山洞附近吃草的兩頭牛。
卓穆問：“你要去喂牛？”
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日子，聞?chuàng)褚呀?jīng)習慣兩人之間的默契了。
“對，”他笑著說, “還想看看能不能擠點牛奶。”
卓穆略一沉吟，“我和你一塊去吧，之前開荒的時候，雜草都堆在那邊了，你一個人一趟也抱不完。”
聞?chuàng)裥廊唬骸昂冒 ！?br />
兩人一說，印河和他的小伙伴們也來湊熱鬧，尤其是嘉意，對聞?chuàng)窦业膬深^牛特別感興趣，黑白團子嬌憨可愛地在他腳邊打滾，央求他一塊去。
聞?chuàng)袷Γ骸靶校悄銈兌紒戆桑贿^要當心些，別嚇到牛，也別被踩到了。”
“知道啦！”大崽小崽們齊聲說，“謝謝聞?chuàng)窀绺纾 ?br />
其實大人們也好奇，慢慢獸那么大，是怎么乖乖由聞?chuàng)駭[弄的。
不過他們要準備晚上的聚餐，抽不開身，只叮囑各自的幼崽，讓他們多幫忙，少添亂。
幼崽們積極得很，能化成人形的，每個人都抱了一捆草。
不能化形的，就讓他們的阿父或者亞父，給他們捆了背在背上。
山南部落大部分都是熊獸人，聞?chuàng)褡咴诤箢^，看幾個大熊小熊，還有可愛的小娃娃，蹦蹦跳跳、屁顛屁顛兒地山洞走，那畫面別提多萌了。
而他自己，像個“幼兒園園長”。聞?chuàng)癖蛔约旱南敕ǘ旱弥睒贰?br />
大家一塊抱過來的青草很新鮮，夠給兩頭牛加餐了。
它們沖著聞?chuàng)襁柽鑾茁暎吐耦^吃了起來。
幾個小崽望著它們，連聲贊嘆：“哇，它們脾氣好溫順。”
“獸奶就是大慢慢獸產(chǎn)的嗎。”
“我聞到奶膻味了！”
“它們看起來好好吃哦，吸溜。”
聞?chuàng)褡屗麄兟粗o卓穆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塊去洗了手，提著工具過來。
他彎腰檢查了下：“又有好多牛奶了。你幫我看著點兒，我來擠？”
卓穆：“行。”
不僅是聞?chuàng)褚换厣厥欤笈Ｖ豢戳寺創(chuàng)褚谎郏吐耦^吃草去了。
聞?chuàng)褓u力地干活著，呲呲呲，下方的小陶缸里，淡黃色的牛奶越來越多。
幼崽們起初還眼巴巴地看著，后來有人按捺不住，問：“聞?chuàng)窀绺纾懿荒茏屛以囋囇剑俊?br />
聞?chuàng)裼悬c擔心大牛會踢人，抬頭看向卓穆。
卓穆會意：“沒事。”
有他看著，聞?chuàng)窈芊判模阋恍χ逼鹕恚岄_了位置：“那你們來吧。”
“太好啦！謝謝聞?chuàng)窀绺纾 ?br />
一個亞獸人幼崽上前，學聞?chuàng)竦哪樱J真干活。
他把這當成了新鮮的游戲，驚喜地說：“哈哈哈，好好玩呀！”
其他幼崽一看，都心癢了，吵著：“聞?chuàng)窀绺纾乙惨乙惨 ?br />
印河其實也好奇，有心試一試，但他是幼崽里最大的，才沒好意思上前。
左右牛是他的，他以后有的是機會擠奶！
聞?chuàng)裥澚搜劬Γ悬c招架不住：“好好好，一個個來。”
有這些小崽們幫忙，牛奶很快就擠空了，不僅量不少，聞著膻味兒好像也比早上的淡。
看來這牛奶不能存，多擠才會多有。
“走吧。”卓穆得知聞?chuàng)褚悯r牛奶，主動抱起了陶缸。
聞?chuàng)瘢骸靶量嗬病！?br />
一行人往千米外，開荒出的空地上走。
聞?chuàng)衤犇切┬♂虈\嘰喳喳地討論著擠奶有多好玩，還和印河說：“你們養(yǎng)了慢慢獸，以后是不是天天能擠奶啦？”
印河有點驕傲地挺直了腰板兒：“應該是吧。”
“哇，太羨慕你了！”
“我也想天天擠奶！”
“你能分我?guī)状螁幔俊?br />
大家的追捧，讓印河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他止不住地笑：“行，都來都來！”
他們搶著干活的樣子，讓聞?chuàng)裥Φ貌恍小?br />
等新鮮勁兒過去，恐怕他們就不會這么喜歡了，哈哈。
“聞?chuàng)瘢銈兓貋砝玻 闭跓鸬陌讔{抬頭問。
“是的！”
“卓穆抱著的這個……是獸奶？”
“對，”聞?chuàng)裾f，“我想用來做點甜點。”
“甜點是什么？”不僅白峽，除了卓穆，其他大人也很疑惑。
“你們可以當成一種小零嘴。”聞?chuàng)窕卮稹?br />
人這么多，牛奶只有大半缸，肯定不夠敞開了吃的。
他準備往牛奶里面加點別的東西，做點飯后甜食出來。
聽聞?chuàng)襁@么一說，不管是大人還是幼崽，都非常期待。
其他回去取食物的獸人也回來了，簡易的火塘堆好，大家一塊忙活起來。
邊干活，邊聊天，時間過得很快。
因為大家今天來給聞?chuàng)耖_荒，所以聞?chuàng)裉峁┝撕芏嗟氖巢模际撬芭Σ杉⑦�有和部落換的。
現(xiàn)在雖然存貨快見底，但他一點也不心疼，再收集就是了。
今天的晚飯有鮮嫩多汁的烤肉，噴香撲鼻的燉菜，還有蒸好的莖塊。
這幾樣做起來，都不太費事。
做好后，大家捧著各自的餐具，將食物分了分，再隨便找個空地坐下吃。
人多吃飯也香，咀嚼聲就十分感染人，食物的香氣伴著木柴燃燒的干燥味道，飄滿了空地。
天已經(jīng)擦黑，巨大的篝火生了起來，正在噼啪噼啪地燃燒著，氣氛很輕松。
聞?chuàng)褚贿吙兄救猓贿呑谝粋�小火塘前，用木鏟，有耐心地一圈圈攪拌著陶釜中的食物。
這是牛奶、淀粉和蜜糖的混合，已經(jīng)完全混合在一塊，顆粒物很少。
做出來的成品，有個好聽的名字，叫牛奶麻薯。
聞著食物香甜的氣味，回想著麻薯那軟軟彈彈糯糯的迷人口感，聞?chuàng)裱柿搜士谒杏X自己嘴里的烤肉都要不香了。
做牛奶麻薯最要緊的就是不能急，得用小火一點點地加熱。
他估摸著，等大家吃晚飯，他就能做好了。
“什么味道，甜甜的。”有嗅覺靈敏的獸人吸了吸鼻子。
聽到這話，其他人也跟著看向了聞?chuàng)瘛?br />
柏靈期待地問：“聞?chuàng)瘢阏f的甜點，就是這個？”
“對。”
“我吃得差不多了，來幫你攪拌吧，我看你都沒吃菜。”
聞?chuàng)駴]推脫掉，叮囑了柏靈幾句注意事項，就去旁邊吃東西去了。
攪拌不難，柏靈一開始沒怎么在意陶釜里的食物，還和大家有說有笑。
有獸人說：“我這還是第一次吃聞?chuàng)褡龅臇|西呢，真好吃！”
柏靈點頭附和：“對對，明明是一樣的食材，他做出來的就是更好吃些。第一次吃他做的須須頭炒獸肉，我回去以后想了好幾天。”
“哈哈哈！”
“聽你這樣一說，我對甜點也好期待啊！”
柏靈往陶釜里瞥了一眼，一下冷汗都冒出來了。
獸奶怎么凝固了！在陶釜里凝成一大團了，還黏糊糊得粘在木鏟上。
糟糕！他不會是攪拌過頭了吧！
獸奶和蜜糖都那么難得，柏靈不僅羞愧，還很心疼。
“聞?chuàng)瘢憧靵砜纯矗液孟駢氖铝恕！彼载煹卣f。
聞?chuàng)裾靡渤缘貌畈欢嗔耍畔驴曜樱哌^來一看，說：“沒有啊，這不是挺好的嗎。”
“啊？可是，都黏在一塊了。”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聞?chuàng)癯焓郑笆Ｏ碌奈襾戆伞！?br />
柏靈松口氣，拍拍心口，讓開了位置。
“太好了，剛剛嚇死我了。”他低頭瞧著，好奇地問，“不過牛奶為什么能變成這樣啊？”
聞?chuàng)癖憬忉尩溃骸拔以谶@里面加了淀粉。而且這鮮奶油脂挺豐富的，勤攪拌些，也不用粘鍋。”
“怪不得。”
柏靈看聞?chuàng)裼苗P子不停修整著“甜點”的形狀，十分好奇，這到底是什么滋味。
隨著香味越來越濃郁，以印河為首的小崽們也沒心思去玩了，都圍了過來。
他們單純地表達著好奇：“哇，這個東西吃了會粘在牙上嗎？”
聞?chuàng)癫淮_定地說：“我也不知道。”
印河一心奔著吃：“粘了也沒事，舌頭舔舔就掉了！哥，還有多久才能好啊？”
鮮奶和雙皮奶有多好吃，他早就和小伙伴們顯擺過了，把大家的饞蟲都勾了起來，齊刷刷地盯著聞?chuàng)瘛?br />
終于，聞?chuàng)穸伎毂磺瞥鰤毫r，牛奶麻薯出了鍋。
第30章 同意
一整團的麻薯很燙, 聞?chuàng)裼媚剧P將其規(guī)整成一個橢圓形，放進一旁的木盆里。
那里盛了他之前炒好的淀粉，麻薯打了個滾, 再被他鏟出來，放在石板上，就沒那么粘了。
他比量了一下, 就緩緩下骨刀, 將麻薯切成了一個個、大概三分之一巴掌大的小塊。
之后，他再抓了一些炒熟的淀粉，輕輕撒在了上面。
本來用豆面更好, 但他手上沒有。
好在他做的這批淀粉, 沒什么苦澀的異味兒。而且有種莖塊獨特的清香, 吃起來別具一格。
“做好啦！大家來嘗嘗吧！當心燙哈！”
聞?chuàng)穸似鹗? 熱情地招呼大家過來。
嘉意他們幾個小崽是最先上前的, 乖巧可愛地和聞?chuàng)裾f了謝謝后, 每個小崽都取了一塊麻薯, 迫不及待張開小口啃著。
獸人和亞獸人們上前，見聞?chuàng)褡龅牟欢啵f他們每個大人分半塊就行。
聞?chuàng)駬u頭：“一人一塊，還能剩下一些呢, 我特意分好的。也是我這段時間太忙了, 沒補充淀粉, 不然還能再做點別的吃。大家快吃吧，別客氣啦。”
之前跟著聞?chuàng)駥W織布時，不少人都看到淀粉的制作有多繁瑣，現(xiàn)在他把獸奶、淀粉和蜜糖這些好東西都拿出來招待大家，讓他們十分感動。
“謝謝, 這么新鮮的東西，我可得好好嘗嘗。”
真摯地說著，他們也一人取了一塊。
等大家分完，聞?chuàng)癫沤o印河、卓穆，也一人遞去一塊，最后輪到的自己。
他先是端詳了會兒掌心的麻薯條，聞了聞香甜的奶香味兒，才放進口中。
剛出鍋的麻薯熱騰騰的，經(jīng)過炒制，口感是讓人十分驚喜的軟糯彈牙。
淀粉雖然剩的不多，但是鮮奶和糖塊，他都放得足足的，所以越嚼越香。
他享受地慢慢嚼著，不禁想到了以前吃過的糯米糕，不過那可沒有牛奶的香濃醇厚。
糖會讓人心情愉悅，飯后來上這樣一小塊甜點，真是掃清了一天的疲憊，滿足得無以復加，聞?chuàng)竦难劬Χ济云饋砹恕?br />
再看其他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崽，都吃得眼含驚艷，一臉認真，沒一個人講話。
嘉意有點心急，熊貓爪爪捧著麻薯穆，放進口中，嚼了幾下，就“咕咚”一聲，咽了下去。
他一下子愣了，黑亮的大眼睛看向離水，委屈地說：“亞父，沒了。”
都沒嘗到什么味兒呢！嗚嗚嗚！好傷心。
聞?chuàng)褚姞睿咽Ｏ碌穆槭碓俳o他拿一塊，離水已經(jīng)遞了半塊過去。
他把自己那部分省下來了。
“吃吧，這次慢點兒。”俊美的青年溫柔笑著說。
嘉意馬上破涕為笑，踮著腳，用兩只毛茸茸的熊貓爪爪，把麻薯接過來了。
“謝謝亞父！”
離水含笑望著他，旁邊伸過來一只修長的手，指尖也捏著半塊麻薯。
他轉頭一看，是伴侶秦山把自己的分給他。
他噗嗤笑了：“你自己吃呀。”
秦山是個不善言辭的冷峻酷哥，只說：“給你吃。”
離水推拒了兩下，還是沒拒絕掉，最后笑瞇瞇地把那半塊麻薯接過，放進了嘴里。
柏靈已經(jīng)吃完了，嘖嘖兩聲，笑著打趣道：“有伴侶就是好。”
離水瞧他一眼，耳根不好意思地紅了。
秦山卻很認真地點了一下頭，被離水睨了一眼，清咳一聲，移開目光。
兩人的小動作，逗得包括聞?chuàng)裨趦鹊暮芏嗳硕夹α恕?br />
嘉意把離水分給他的那塊吃完，還想再要，可是已經(jīng)沒有了，只能舔了舔小熊嘴巴，用亮晶晶的眼睛，崇拜地看著聞?chuàng)瘛?br />
其他的小崽也和他一樣，更喜歡聞?chuàng)窳恕?br />
“聞?chuàng)窀绺纾@個甜點真好吃！”
“獸奶好香好甜啊！”
大人們也說：“你做的這個東西真是不錯，尤其口感，前所未有。”
“果然是個新鮮東西，長見識了。”
嘉意纏著自己的兩位父親，撒嬌央求道：“我還想吃，咱們回去也做好不好？”
兩人對視一眼，笑著搖搖頭，心想，往后恐怕很長一段時間內，小崽都不會忘記“甜點”了。
“淀粉和糖塊倒是好說，獸奶卻不易得，你父親在外面都是不狩獵哺乳的母獸的。”離水溫和說道。
小崽一聽，嘴巴都撅起來了，眼淚汪汪的。
離水求助地看向聞?chuàng)瘛?br />
聞?chuàng)褚仓篮⒆觽兪潜凰吹模缓靡馑嫉乜粗x水，說：“現(xiàn)在我們養(yǎng)了牛，不出意外的話，每天都會擠兩次奶。如果你們想要，可以來和我換，提前說就行。”
離水眼睛一亮：“那太好了！”
其他小崽一聽，也吵著要喝獸奶，空地頓時都是他們稚嫩可愛的聲音。
家長們既無奈，又寵溺地哄著，答應收集了物資，一定來給他們換奶，他們才消停。
其實不少大人在嘗了牛奶麻薯后，深深愛上了，也但他們總不能去和小崽搶著換牛奶，就感慨著：
“要是還能碰上慢慢獸，我也想養(yǎng)兩頭了。”
“我就算了，獸奶雖然很香，但我連自己的飯都不想做呢，可沒耐心養(yǎng)獸。”
“除了慢慢獸，還有不少獸類產(chǎn)奶也挺多的，比如山巖獸、綿綿獸。”
聞?chuàng)褡谝慌裕闷娴貑柹磉叺淖磕拢骸熬d綿獸是什么？”
卓穆答：“和山巖獸長得差不多，不過身上的毛很多，一團一團的。”
聞?chuàng)裾ＵＱ郏趺锤杏X他說的好像是綿羊。
桑回接話：“對，部落里有些人會把獸毛剔下來，處理好，再紡成毛線，編織點布料什么的。”
毛線！那豈不是能織毛衣、毛毯？就算不織這么大件的，織個圍脖襪子也是好的啊！羊毛襪，冬天一定特別保暖！
聞?chuàng)裥幕盍耍磕拢骸澳銈兪裁磿r候打綿綿獸啊？”
“這個說不準，怎么？”
“打到的話，我想和部落里面換點獸毛。”
“行，那我?guī)湍懔粢庵！?br />
“嗯嗯！”聞?chuàng)裾诡佉恍Α?br />
大家邊聊天，邊消食。不知道是誰開始的，圍著篝火唱起歌來。
悠揚瀟灑的歌聲，輕易將歡快喜悅傳染給其他人，年輕獸人們站了起來，伴著歌聲開始跳舞。
這里的人普遍都長得帥、身材好，舞蹈動作大開大合，有種野性的美感。
聞?chuàng)衽闹驼疲蕾p了一會兒，被柏靈拉起來，和大家一塊跳舞。
他剛剛看了一會兒，有些不難的動作，已經(jīng)記下了，于是哈哈笑著，揮動起手臂。
氣氛熱烈，自然顧不上跳得好還是爛了，開心就行。
邊跳，聞?chuàng)襁呄耄沁@個時候喝點酒就太美了。
等他找到了谷物，一定要試試能不能釀出酒來。
大家玩玩鬧鬧到了月上樹梢，才帶好東西，熄了空地上的火，回了各自的山洞。
了卻了開荒的心事，聞?chuàng)袼嗣烂赖囊挥X，第二天早上醒來，他還躺在獸皮上不想起來。
記著卓穆領自己去找硫磺礦的事，他也沒賴床多久，伸了個懶腰，起身走出了山洞。
夏日天亮得早，山中霧氣未散，天邊已經(jīng)染上了朝霞。
不一會兒，卓穆也出來了。
“早啊。”聞?chuàng)裥χ蛘泻簟?br />
卓穆赤色的眸子泛起點點笑意：“早。”
兩人洗漱了一番，就開始準備早飯。
今天天氣不錯，上午他們一個要去打獵，一個要去采集，就約好下午再去溫泉附近找硫磺礦。
沒想到，計劃不如變化。
剛吃了早飯，部落巡邏的人就過來，說是虹日部落的族長又帶著人來了，讓他們兩個到以巖那去。
聞?chuàng)窈妥磕聦σ曇谎郏闹卸加辛艘粋�猜測。
只有印河不明所以地問：“咦？他們昨天不是剛和咱們交易了布料，怎么又來了啊？”
兩人沒答，叮囑印河看家，就跟著巡邏的人離去。
到了熟悉的山洞外，烏葉和桑回已經(jīng)來了，正站在以巖身邊。
一頭紅發(fā)，長相妖孽的赤嶼轉頭，笑著同他們打了個招呼。
“人來齊了，進來說吧。”以巖發(fā)話，先邀請了赤嶼。
赤嶼點點頭，進山洞后，便認真地說：“我們昨天回去后，仔細討論了，決定答應你們的條件，就用陶窯的建法，換你們織布的方法。”
以巖早有預料，微笑著說：“赤嶼族長是個爽快的人，我們很高興能與你們交換。”
赤嶼正色道：“但是我們也有條件，陶窯的建法，你們不能透露給其他部落，山南部落也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以巖：“這個我們明白。織布的方法，你們最好也別告訴其他人。”
赤嶼笑笑，說：“恐怕瞞不了多久。”
人人都要學織布，他哪管得住那么多人的嘴，這也是他們最大的顧慮。
但是赤嶼還是決定換，不為別的，就為聞?chuàng)裾f的那句“售后”。
他深深地看向聞?chuàng)瘢蟹N強烈的預感，這個亞獸人的存在，很可能會給這片土地帶來巨大的改變。
以巖明白他的意思，說：“理解。”
既然決定交換，剩下的就好辦多了。
兩個部落的人坐在一塊，商量了半個上午，最終，確定讓以巖帶著幾個信得過的人去虹日部落，先參觀、學習他們的陶窯。
這其中，就有聞?chuàng)瘛?br />
聞?chuàng)裰捞崭G以后定然是山南部落的機密，受寵若驚地道：“真的讓我去嗎？”
大家都很信任地看著他，桑回溫聲說：“織布方法是你教給大家的，當然要讓你去。而且，還要拜托你教一下虹日部落的人織布呢。”
烏葉贊同地點頭：“對，赤嶼族長不是說他們的陶窯很特別，你聰明，學東西快，正好去仔細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