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因為還蠻有趣的,你沒有拒絕諸星大的接近,甚至還“無意間”給他提供了朗姆的門路,讓他成功加入了組織。
你不知道他一個fbi是怎么通過朗姆的審查的,但他在組織里的標簽是“朗姆看好的新人”而不是“蛇酒的情人”,出了問題反正不是你背鍋。
而對于諸星大迅速拿到黑麥威士忌的稱號一事,你也并不意外。
“厲害,黑麥。”
訓練基地里,你舒舒服服地躺在軟墊上,看一旁練習射擊的諸星大,為他精湛的狙擊技巧真誠地鼓了鼓掌。
“怎么不叫我大君了,千秋。”
諸星大放下槍,活動活動肩膀位置,看向你的表情放松而親昵。
他將長發(fā)在腦后束了起來,側(cè)臉的線條硬朗,挽起的袖子露出漂亮的小臂肌肉線條。他向你走了過來,輕車熟路地在你額頭上落下了一個吻。
“你也接到今晚琴酒的集合指令了吧。”
你用手指繞了繞他落下的一縷碎發(fā),微笑道。
“說不定我們以后就是搭檔了,要習慣用代號稱呼哦。”
“搭檔?組織里也有固定搭檔嗎?”
諸星大頓了一下,用恰到好處的疑惑語氣問道。
“也沒那么固定,只是為了任務叫人方便而已。我跟基安蒂搭過檔,她也是一個不錯的狙擊手,只可惜現(xiàn)在被安排到其他地方去了。”
你隨口編排道。
“像琴酒那家伙,因為又多疑脾氣又差,就從來沒有過搭檔呢。”
“他的搭檔不是叫伏特加嗎?”
諸星大忽略了你對琴酒的意見,包容地順著你的話往下說。
“比起搭檔,伏特加更像個司機吧。”
你看向他,笑瞇瞇地說。
“你還有其他的問題嗎?只要我知道,我全都會回答哦。”
“千秋真是信任我啊。”
諸星大輕笑了一聲,嗓音低沉而磁性,一副開玩笑的樣子。
“你的警察男朋友知道了會傷心的。”
你嘆為觀止,腦內(nèi)似乎響起了“為所有愛執(zhí)著的痛,為所有恨執(zhí)著的傷”。
這人當小三真的好稱職,時不時就會搞一些不倫元素ntr文學,玩的比陣平野多了。不愧是你,fbi。
一絲當人渣的歉疚掠過你的內(nèi)心,然后消失無蹤——打攻略游戲多線操作有什么問題嗎,小孩子才選擇,腰好腎好的大人表示我全都要。
夜晚很快就降臨了。你和諸星大來到了訓練基地后面,那里是琴酒口中的老地方。
這里漆黑一片,只有路燈的些微照明。涼風襲過,吹動四個人黑色的衣角,看上去就像是警匪電影里壞人的老巢。
“琴酒。”
諸星大禮貌地點了點頭。
“嗨琴酒,好久不見,你還是老樣子一張死人臉啊。”
你揮了揮手,友善地打招呼道。
“你也是老樣子這么欠揍啊,蛇酒。”
琴酒依舊穿著那件黑色的風衣,將叼著的煙用銀質(zhì)打火機點燃,淡淡地說道。
你覺得他對你的垃圾話已經(jīng)差不多免疫了,不禁感到有點可惜。
“這是你的新搭檔,波本,你的下個任務和他一起出。”
琴酒側(cè)過臉,用香煙的一點火光指了指身旁那個金發(fā)黑皮的帥哥。
“波本,這是蛇酒。除了她那根應該被剁掉的舌頭,多跟她學學。”
“雖然你竟然夸我了我很開心,但我和誰搭檔?波本?”
你挑了挑眉,問道。
“不該是黑麥嗎?”
“黑麥會是我的搭檔。”
琴酒平淡地說道。
啊這。
你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神色凝重道。
“不是吧琴酒,你看上黑麥什么了······就算我們是競爭關(guān)系,你也不至于連情人都跟我搶吧。”
這眼神也太精準了,從來不要搭檔,第一個看上的搭檔就是臥底。你不禁為琴酒鞠了一把老淚。
那邊的波本似乎咳了一下。你轉(zhuǎn)頭看向諸星大,諸星大立馬舉起雙手,十分無辜地說了句他什么也不知道。
“這是最合適的安排。這個片區(qū)的人員安排由我負責,蛇酒,你無權(quán)置喙。”
琴酒冷言警告道。
“好好,最起碼讓我知道,你為什么覺得波本適合跟我搭檔吧。”
你抱著手臂,手指在小臂上敲了兩下。
“又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新人。我可是從來沒見過他。”
琴酒似乎是煩透了你,在發(fā)怒的邊緣緊繃著語氣說道。
“他的臉。理由夠充分嗎。”
你立馬看向波本的臉。
啊,是黑皮紫眼大帥哥。
這個游戲的帥哥濃度有點高啊,希望多來點美女中和一下,不過你不挑食的。
“好的我知道了。感謝大自然的恩賜,保證完成任務。”
你乖巧地點點頭,成功在琴酒的底線上大鵬展翅然后安全撤離。
琴酒似乎不想跟你說話,交代完任務內(nèi)容就冷哼一聲離開了。
“什么,原來你真的只看臉嗎。”
諸星大一手揣兜,一手環(huán)過你的腰,似真非假地調(diào)笑道。
“真是無情啊,蛇酒,有新人就要拋棄我了。”
“怎么會,我可是很喜歡黑麥的。”
你微笑著說道。
你能感到黑麥對我的試探一天天在增加。確實,一個各方面都很優(yōu)秀還在組織里爬得那么快的狙擊手當初竟然淪落到要上街碰瓷,還精準碰瓷到明美和你身上,你真是一點都不感到奇怪呢。
你知道組織很信任你,因為你的身份卡入職時間長,任務成功率高,性格夠瘋且毫無同理心。怎么看你都是一個合格的法外狂徒,就連琴酒都對你有些不著痕跡的寬容。
你也知道諸星大一定會警惕你,因為你對他展現(xiàn)出的懷疑太少了,甚至沒有要求他做些什么來證明自己。而且你的身份比他想象中還高,他的行蹤根本脫離不了你的視線。
但游戲里的角色就算再真實也不過是游戲角色,他們用于推測你的基本假設就是錯的,你做事根本不遵從他們的邏輯。
你是個玩家,目標是自己玩得盡興,然后在興趣消失后完成所有的主線任務離開這里。
至于在游戲里對角色和情節(jié)付出真情實感什么的,你已經(jīng)過了那個年紀了。
啊,或者不完成任務也可以。【永生】以前提醒過,如果你在游戲里沒有完成任務就死亡或選擇退出,你會失去關(guān)于這個游戲的記憶。這種事也發(fā)生過一兩次,說實話你無所謂。
“請多指教,蛇酒。”
金發(fā)黑皮的帥哥似笑非笑地看著你們,看起來對你們的混亂關(guān)系很有興趣。
你對他也很有興趣。
“提示,主線【一個壞人的一生】,基本任務【一炮泯恩仇】(2/5)現(xiàn)包括黑方:無;紅方:日本警察,美國fbi,請玩家再接再厲。”
你已經(jīng)摸清了與你同陣營的人不會觸發(fā)提示,比如琴酒,那么波本的背景顯然沒那么單純。
“明天的任務在米花大飯店,我會穿深紅色的裙子。記得打顏色相稱的領(lǐng)帶,或者佩戴紅玫瑰。”
你說完便一邊跟諸星大閑聊著,一邊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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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一算時間,你和松田陣平已經(jīng)交往了將近一年了。以前你們是對門的鄰居,經(jīng)常留宿在對方家里,現(xiàn)在你們已經(jīng)一起搬到了另一套大點的公寓同居。
你和陣平都不是對裝修過分熱衷的人,所以精裝公寓基本保持了搬進來的樣子。但門前放滿皮鞋與高跟鞋的鞋柜,冰箱里的啤酒與下酒菜,毛茸茸的地毯,搭在沙發(fā)上的領(lǐng)帶,西裝外套,或絲襪還是讓這里多了些生活的氣息。
“陣平,便當放在餐桌上了,記得拿哦。”
你在廚房里給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笑瞇瞇地看著起晚了的警察急急忙忙吃完早飯就往門外跑。
“抱歉,千秋,我今天大概又要通宵不回來了。”
松田陣平愧疚地抱著你親了親。
你搖了搖頭,手指翻飛,快速給他打好了領(lǐng)帶。他脆弱的咽喉毫無防備地暴露在你眼前,線條瘦削漂亮,被你用襯衫的領(lǐng)子妥帖地遮住。
“你工作忙嘛,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在保溫杯里泡了舒緩心情的柚子茶,不要讓自己太累了。”
你溫柔道。
倒不如說陣平工作忙真是太好了。如果他老是呆在家里,你可懶得找借口在陰間時間做任務啊。
“沒有你的話,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年輕有為的警察對犯罪組織高層成員溫情脈脈地如是說,然后神清氣爽地出門上班了。
過了一會兒,為了完善你的表層身份,你也出門去藝術(shù)大學當模特了。你喜歡這份工作,因為對肌肉的極強控制力讓你能輕松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還有余力想東想西。
松田陣平是個聰明人,但不知道是不是你偽裝得太好了,他對你似乎從來不設防,讓你的良心也難得受到了一點譴責。
更糟糕的是你們有一個共同的銀行賬戶,你發(fā)現(xiàn)最近陣平好像在存私房錢。
結(jié)合你的裝飾戒指不見了一天,陣平的前輩佐藤美和子上次見到你露出的神秘吃瓜笑容,陣平開始有意無意看新的樓盤和車,陣平在老家的父母時不時就給你寄些禮物······你合理懷疑陣平想求婚。
你思考了一下,決定順其自然。
反正感覺挺刺激的。
當完模特,在花店打完工,天終于快黑了。你悠閑地回到貝爾摩德的安全屋之一,換上了參加晚宴的裝扮,然后坐進了波本的車里。
“晚上好,蛇酒。”
波本用欣賞的眼神看了你一眼,然后相當有禮貌地收回了視線。
“紅色很襯你。”
“謝謝。”
你喜歡和嘴甜又懂分寸的人,即使他可能目的不純。
“今天的目標是這個人口拐賣與拍賣組織的會長,小林健吾。我的情報顯示公安得到了今晚這場宴會的一部分消息,動靜太大的話很有可能驚動他們。”
波本一邊開車,一邊淡淡地說道。他是情報人員,在今天的任務中屬于輔助角色。
“如果有個狙擊手,那這場任務可能會輕松很多。”
你摩挲了一下下巴,遺憾道。
“真可惜啊。”
要是黑麥在,你就可以摸魚了。
“我的建議是單獨引開小林健吾,暗殺后直接撤退。”
波本停下車,為你打開車門,平靜地說道。
“這個任務并不復雜。”
“給我們練手的任務,當然不復雜咯。”
你帶上要求的面具,微笑著說道。
“但我對團隊合作沒興趣,你只要在我身邊當擺設就好了,波本。”
-
小林健吾,雖然干著非法的勾當,本質(zhì)上依舊是個商人,也是你最擅長打交道的那種人。
你帶著波本在拍賣會上摸魚,然后在酒會上跟小林當謎語人,被成功邀請到參與人數(shù)不超過十人的私人拍賣會中。
你在進入會場前就把整座酒店的監(jiān)控系統(tǒng)和信號搞癱瘓了,進入私人拍賣會就是亂殺,包括客人和商品。
一刻鐘不到,會場里還站著的就只剩你和波本。
而會場好到可笑的隱蔽性,在此刻成為了你們最好的掩蓋。你們撤退的速度悠閑到比散步快不了多少。
“還真是厲害啊,蛇酒。”
在送你回去的路上,波本臉上的笑虛假到了一個新的境界。跟諸星大比起來,他的性格確實更急躁,也更喜怒形于色一點。
“殺人對你來說是一種享受嗎?我果然還是修行不足。”
“享受倒不至于。我只是順手接了另外兩個任務,剛剛一起完成了。”
你打了一個哈欠,回答道。
“這樣效率比較高。”
至于場面血腥什么的,你無所謂。
以前你玩過一個叫《hunterxhunter》的游戲,經(jīng)過了流星街求生,獵人考試,天空競技場,獵殺蟻王等一系列主線任務,現(xiàn)代社會的血腥程度對你來說像是幼兒園。更別提一個叫《進擊的巨人》的游戲,把你的下限刷新到不能更低。
“但果然還是會覺得冷啊。”
你喃喃道。
“什么?”
波本沒聽清楚,下意識問道。
“雖然任務不過是游戲的一部分,但殺人的手感實在是太具體了,跟真的大概沒有區(qū)別。”
你露出了一個笑容,回答道。
“所以有時會有種異常孤獨的感覺呢。如果一直這樣下去,說不定總有一天我會瘋掉。”
你沒指望波本能理解我。以前在游戲中,你也提到過跟游戲相關(guān)的字眼,但角色們只會忽略你說的話。
但正因為游戲角色無法理解,你才會真誠地吐露你連仗助都沒有告訴的陰暗面吧。
你們一路沉默地開到了貝爾摩德的安全屋。在下車前,波本卻突然開口了。
“所以你覺得,這一切只是游戲而已嗎?”
你愣了愣,轉(zhuǎn)頭看向他。
年輕男人有著比陣平和黑麥都更稱得上雋秀的面容,淡金色的額發(fā)柔軟地垂在眼前,紫色的眼睛如同澄澈的紫水晶,幾乎要把人的視線吸進去。
他依舊穿著那身西裝,胸口佩戴著跟你裙擺同色的、一支短短的玫瑰花苞。花瓣深邃而艷麗,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采摘下來,永遠失去了綻放的機會。
啊,你知道了。
一定是因為【永生】進化了,所以出現(xiàn)了這種游戲npc仿佛知道玩家身份的演出,來增強游戲的體驗。
波本,跟其他所有人一樣,也只不過是一個虛假的游戲角色罷了。
可為什么你在哭呢。
“好冷。為什么這么冷啊。”
你輕聲道。
“你能抱抱我嗎。”
波本沉默著把你從車上一路抱到了安全屋里。
而你向他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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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示,主線【一個壞人的一生】,基本任務【一炮泯恩仇】(3/5)現(xiàn)包括黑方:無;紅方:日本警察,美國fbi,日本公安,請玩家再接再厲。”
果然是游戲里為了方便完成任務才會有的巧合。哪有在犯罪組織隨便睡兩個人都是紅方臥底的。
你扯了扯嘴角,興致缺缺地準備睡個回籠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