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一百零一章
“飛劍之術(shù)!!”
千鈞一發(fā)之際, 王武通與尹笑谷紛紛屏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喘,唯恐留下破綻, 干擾飛劍殺敵。
然而令三人都沒想到的是, 危急關(guān)頭這蝠王居然能屈能伸,沒有選擇逃跑或者拉身后的蝙蝠頂缸,而是干脆利索的做出了臣服的動作。
“吱吱!”
殷洺手指微動,猛地收力, 沒有靈力驅(qū)動的飛劍堪堪在半空停住,洶涌的數(shù)道劍光傾斜而下,繞過蝠王直撲后方的崖壁而去。
“轟隆……”
“砰!”
頃刻間,崖壁上凸起的幾塊光滑石塊四分五裂, 落石如流沙一般簌簌落下, 在峽谷內(nèi)發(fā)出巨大的回聲。
蝠王人性化的伸出翅膀拍了拍胸脯, 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樣,連連沖殷洺所在的方向作揖。
更是暗中下令,阻止了蝙蝠大軍對尹笑谷和王武通二人的攻擊,不多時昏暗的峽谷內(nèi)成千上萬的蝙蝠整齊排列著,齊齊學(xué)著蝠王的模樣向殷洺作揖。
這一切發(fā)生的太快了,幾乎在電光火石之間開啟又在電光火石之間結(jié)束。
以至于尹笑谷與王武通兩人此時才反應(yīng)過來。
“劍光分化!!”
“殷師兄(師弟)你居然有這等劍道境界!”
二人齊齊高呼。
尹笑谷雙眼亮晶晶的看著不斷發(fā)出嗡鳴的飛劍, 渴求與喜愛之色溢于言表。
“殷師兄,你的御劍術(shù)越發(fā)厲害了!要是我也能像你一樣學(xué)會就好了……”
想當(dāng)年, 原本他一直想加入的是劍脈, 劍修多好, 戰(zhàn)斗力驚人不說, 個個都光鮮亮麗的,御使飛劍千里之外滅敵。
聽起來就厲害好嗎?比他們這些需要自己上場打架, 并且拳拳到肉的體修炫酷多了。
可惜他一點劍道天分都沒有,練劍十幾年,連劍氣化形的邊兒都摸不著。
尹笑谷遺憾的搖了搖頭,對殷洺這個劍道天才更添幾分欽佩。
王武通在一旁看到自家小師弟哈喇子都快流出來,很是不客氣的數(shù)落:
“切,不就是劍修嗎?有什么了不起?雖然他們的戰(zhàn)斗力的確比我們體修厲害,看起來也衣冠楚楚、人模狗樣的。
但打起架來斯斯文文的哪有咱們體修痛快。”
“師姐,別鬧了。你把嘴角的口水擦擦可能更有說服力。”尹笑谷低頭撇嘴。
“口水?哪有口水?”
王武通尷尬的摸了摸嘴角,發(fā)現(xiàn)的確有一點晶瑩時輕咳兩聲,兀自嘴硬。
“咳咳……那什么,劍修厲害,我們體修也不差是吧……就是沒劍修那么吸引人而已……”
嘴硬如王武通,居然承認(rèn)愿意承認(rèn)劍修比體修厲害!可想而知,劍修在昆吾界是何等地位。
要說這錘硼真君一脈也是奇葩,明明是煉器一脈的弟子偏偏往體修的路子路子上走,說什么煉器與煉體雙修。
若非煉器能力出眾早就被趕到體脈去了。
殷洺早就過來,看著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互懟,硬是插不上嘴。直等到這段對話告一段落才無奈出聲:
“兩位,別吵了。我還沒到劍光分化那種境界,現(xiàn)在充其量是劍氣凝絲。連劍道雷音都沒學(xué)會,你們不必羨慕。”
“啊?”尹笑谷張大了嘴。
王武通皺眉,“殷師弟,你沒開玩笑?若我所記不錯,劍道的境界一開始是劍氣化形,第二階段劍道雷音,第三階段劍氣凝絲。你怎么跳著來?”
殷洺攤了攤手,“我也不知道,直接一躍跳過劍道雷音跑到了劍氣凝絲。”
現(xiàn)在他的劍道境界再過不久就有望突破劍光分化了。
之所以許多人認(rèn)錯將其認(rèn)成劍光分化,主要原因是他們都沒有見過這種劍道修為的劍修。
見三人聚在一起之后依舊說個不停,早在一旁恭候多時的蝠王急的抓耳撓腮。
“吱吱吱!”
看看我,看看我啊……本王還在這兒呢,都當(dāng)我不存在是吧?
王武通嫌它吵鬧,一掌揮了過去,將毫無防備的蝠王打飛出去。
“殷師弟,你難道沒有劍道秘籍?按照秘籍修煉,怎么可能出現(xiàn)這種情況?”
“沒有,我剛剛筑基,還沒有機會去找劍道秘籍修煉。”殷洺看了一眼蝠王,毫不在意。
“嘶,沒有劍道秘籍都能練到這個程度?”尹笑谷與王武通齊齊咋舌。
覺得深受打擊的尹笑谷僵硬得轉(zhuǎn)移了話題。
“咳……殷師兄,師姐。先別管劍道的問題,這只蝠王似乎想說些什么。”
殷洺與王武通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同時看向腳邊的蝠王。
蝠王心中一喜,“吱吱吱……”
終于看到本王了!
趕忙比比劃劃,不知從何處扒拉來一枚飽滿的松塔,遞了出去。
尹笑谷連猜帶蒙,“你是說只要我們放過你們,你就給我們這個松塔?呃,許多松塔?”
蝠王點頭如搗蒜,小眼神不斷瞟著殷洺,翅膀指向不遠(yuǎn)處一個洞口,“吱吱吱!”
“你愿意給我們許多許多松塔,只要殷師兄幫你殺掉里面可怕的妖獸?”
尹笑谷瞪大眼睛,猛地回頭看向殷洺,“殷師兄,這……”
“可怕的妖獸?”
殷洺長袖一招,飛劍回到手中,垂眸沉思片刻。
“能被有群體音攻小神通的蝠王忌憚,里面很有可能是五階妖獸。”
“嘶!”尹笑谷抿唇,“不是說這蒼梧界五行山脈內(nèi)一旦出現(xiàn)五階妖獸就會遭到靈族的扼殺嗎?”
“管他有沒有五階妖獸,成王敗寇,蝠王既然輸了自然該獻(xiàn)上寶物,什么時候輪到手下敗將提條件?”
王武通鼻孔朝天,揮了揮沙包大的拳頭,“你,把你所有的松塔都拿出來!不然的話……哼哼……”
“吱吱吱!”能聽懂一些人話的蝠王氣憤的大叫起來,竟是當(dāng)頭扔下一大坨蝙蝠糞后快速躲到殷洺身后。
遭到大糞攻擊的王武通臉色一青,運起凌波訣速速后退。
三秒后,一坨巨大的蝙蝠糞落在距離王武通幾厘米的地面上,發(fā)出濃重的惡臭。
“噦……蝠王,你找死!”
殷洺:“……”
尹笑谷:“……”
“噗……哈哈哈哈……”難得見到自家?guī)熃愠园T的尹笑谷忍不住笑的前仰后合。
殷洺低頭掩飾住嘴角的笑意,肩膀微微顫動。
“嗯?”王武通的死亡視線很快掃了過來。
控制力強大的殷洺笑意一收,神色嚴(yán)肅的回視一眼,直看的王武通都有些心虛。
于是她炮口一轉(zhuǎn),直接對準(zhǔn)至今還不知死活瘋狂大笑的小師弟尹笑谷,“師-弟!很好笑嗎?”
尹笑谷:“……”
殷師兄你好不講義氣。
“嘿嘿……”尹笑谷艱難的控制住自己,訕訕一笑,“師姐,我是太高興了。這蝠王的蝙蝠糞這么大,說明峽谷中的夜明砂也不小,我那兒有一件法器正需要呢。”
“哼!”
王武通看他編的尚且能聽就冷哼一聲,大發(fā)慈悲放過了他,轉(zhuǎn)而對殷洺道:
“殷師弟,這妖獸蹬鼻子上臉,一旦縱容它,它很快就能爬到咱們頭上拉屎,還是殺了吧!”
“吱!”悄悄從殷洺身后伸出小腦袋偷看的蝠王嚇得尖叫一聲,再次縮到殷洺背后。
這還沒完,它似乎也意識到今天不出點血是不行了,麻溜的從自帶的妖獸空間內(nèi)倒出一小堆松塔,討好的挑出最大的一枚遞給殷洺。
“吱吱……吱吱吱……”
“……它這是……先付報酬?”
尹笑谷看著那一小堆松塔,眼睛都要冒綠光。
比他更猥瑣的是王武通,幾步躥過來,用色瞇瞇的目光緊緊盯著蝠王,仿佛在想什么壞主意好讓蝠王再拿更多的寶貝。
嚇得蝠王狠狠一哆嗦,一頭鉆進(jìn)殷洺的長袍下不敢露頭。
“王師姐,尹師弟。這蝠王不能殺。”
到了此刻,殷洺已經(jīng)有了決斷。
隨后在尹笑谷和王武通同樣疑惑的目光中解釋道:“你們大概不知,這一帶高度不夠,山脈也太過擁擠,并不適合昇陽青靈松生長。”
“之所以能長出這么一大片昇陽青靈松,大概要感謝這些紫骨蝙蝠。它們和昇陽青靈松互相依存,少了任何一方,另外一方都不能獨立生存。”
紫骨蝙蝠是一種不太有名的低階妖獸,最高修為的蝠王也不過能勉強到達(dá)五階。
難得的是,它們可以在日出之前沖上高空吞下一小縷紫氣,這使得紫骨蝙蝠的糞便也是至陽至剛之物,內(nèi)里蘊含少量紫氣。
許多煉丹師都會用這個東西煉丹,比一些至陽至剛的靈植要便宜的多。
仔細(xì)解釋一番自己的想法,意有所指的沖王武通和尹笑谷眨了眨眼,殷洺接著道:
“既然他已經(jīng)表示臣服,且愿意拿出這么大一堆松塔,我們今日就放它一馬吧。
只要蝠王活著,今后這里的蝙蝠群就會生生不息,昇陽青靈松也可以長得更好。我們可以記下這個地點……”
以后常來光顧不是更好?
尹笑谷和王武通兩個都是那種不喜歡讀書,只喜歡打架的粗人,哪里會注意到這種不太有名的妖獸介紹。
經(jīng)殷洺一描述,馬上遞過來一個“好小子,還是你心黑”的表情,欣然同意了這個提議。
“好好好!都聽殷師兄(師弟)的。”
第102章 第一百零二章
將蝠王給的一小堆松塔分了分, 具有決定性作用的的殷洺得的最多,得了其中四成。
尹笑谷與師姐王武通一人三成,修真界以實力說話, 二人也沒啥不滿意的。
臨走前, 殷洺還薅了一株一米高的昇陽青靈松,蝠王還狗腿的命令它的子民全都當(dāng)場拉屎,給了殷洺一大堆新鮮的蝙蝠糞。
足夠這株昇陽青靈松長到成年。
早就對植修做派有所耳聞的王武通對此見怪不怪,拽著同樣想撈一株昇陽青靈松的尹笑谷掉頭就走。
“人家殷師弟是植修, 你學(xué)人家干嘛?那昇陽青靈松難種的很,沒有那金剛鉆,別攬瓷器活。”
殷洺默默將昇陽青靈松與蝙蝠糞都扔進(jìn)空間,吩咐華青子種下后, 滿意的趕走顛顛跟在身后的蝠王, 隨著尹笑谷二人一同進(jìn)了山洞。
要說他們答應(yīng)蝠王的原因之一, 就是蝠王指的這個山洞剛好與那生有五行水芝的地下湖泊相通。
這種一箭雙雕的買賣自然不會有人不做。
反正待會兒他們下去之后,肯定要碰到蝠王所說的那個可怕的妖獸。
進(jìn)入山洞,外界少量的光線瞬間消失了,四周變得伸手不見五指。
走在最前方帶路的王武通拋出一盞花燈模樣的法器。
這是一盞漂亮非常的龍魚燈,發(fā)出的光線暖融融的,似乎能驅(qū)散地下黏膩的濕氣。
王武通介紹, “這是我煉制的引路法器,能順著水汽的指引找到附近最大的水源地。”
“這一定不是這件法器最大的功效吧?”殷洺輕笑, “五階水妖的龍骨…只用來煉制一件極品法器…呵…師姐好大的手筆!”
“殷師弟好眼力!”王武通贊賞一笑, 自信滿滿。
“我這件龍魚燈非是凡品, 不僅能尋路還能破壞某些水系陣法……
像這樣的燈我一共練了五個, 金木水火土皆有,殷師弟要是有材料可以隨時來找?guī)熃? 師姐立馬給你煉制。”
殷洺嘴角微抽。
很想問問為什么不煉制一盞五行俱全的。
中間的尹笑谷說話了,“師姐,你就是太苛刻了。明明煉制一盞五行俱全的燈就行,非要一次煉制五盞。五行法器的破陣效果也沒比這個燈差多少。”
這算是間接解釋了殷洺的疑問。殷洺搖頭失笑,緊緊閉緊了嘴。
王武通不服,“那五行俱全的法器有啥好的,所有的功效都均衡的平平無奇。反正我材料多,我想煉制多少就煉制多少!”
得,這一下子尹笑谷也閉嘴了。五行法器的效果與那些偏科的法器比,好像確實有些平平無奇……
實際上丹符器陣四脈弟子多是如此執(zhí)拗之輩,每個人有每個人獨特的風(fēng)格,若非如此,他們也難以在這一道上有所收獲。
說話間,三人隨著龍魚燈走過一段九曲十八彎的狹窄通道,前方逐漸能聽到轟隆的水聲。
“快到了,前面三百米是一個小瀑布,下方就是那個長有五行水芝的小湖。”
王武通小聲道。
“你們小心,這里的魚妖聽覺異常敏銳,經(jīng)常跳出來襲擊闖入者。”
殷洺與尹笑谷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將斂息術(shù)又拿了出來。在轟隆水聲的掩護(hù)下,悄無聲息的摸向瀑布下方的湖泊。
在經(jīng)過瀑布時,三人只覺周圍靈氣稍稍有些不同,眨眼間前方的湖泊不知何時已經(jīng)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條位于洞穴夾縫中的小路。
王武通面上的疑惑之色一閃而過,不過到底沒有多想,依舊加快步伐朝對面走了過去。
尹笑谷就更不用說了,練氣期的他極為信任自家?guī)熃悖挍]說也跟了過去。
走在最后的殷洺皺了皺眉,總覺得有些不對,“王師姐!尹師弟,你們等等。”
可惜他的話還沒說完,前面兩人已經(jīng)消失在小路盡頭。無奈之下,殷洺只好執(zhí)劍跟了過去。
就這樣,三人一路向前,不知怎的又回到了先前待過的那條地道。
看著兩旁熟悉的洞穴植物,王武通不可置信道:“怎么又回來了?”
尹笑谷打量一番四周,也想起來,“是啊!師姐,咱們剛才還在這兒摘過一枚一階草果呢。”
殷洺沉默的看著四周,心思急轉(zhuǎn)。
靈氣躁動、熟悉的路徑、洞穴小路、小路附近模糊不清的環(huán)境……
這似乎是個迷陣?
不信邪的王武通咬了咬牙,“怎么可能?難道我們迷路了?”
不信邪的她拽著師弟尹笑谷再次出發(fā)。
“走,我們再去試一試!這次細(xì)心點,一定能通過。”
尹笑谷也有再試一次的想法,匆忙回頭大喊,“殷師兄,咱們一起呀!”
殷洺搖了搖頭,“不了,你們?nèi)グ桑以傧胂雱e的辦法。”
最后殷洺在原地等待,尹笑谷和王武通再次出發(fā),結(jié)果二人再次回到了這個節(jié)點。
王武通有些繃不住,“這是怎么回事?我上次來這兒的時候附近很正常啊,根本沒有發(fā)生這種情況。”
這次剛來就碰上這鬼打墻一樣的玩意兒,難道是外面那蝠王做的?
尹笑谷抿唇看向不發(fā)一言的殷洺,“殷師兄,你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嗎?”
總不可能莫名其妙的突然出現(xiàn)一個迷陣什么的吧!這兒又少有修士光顧,也不可能是人為的。
尹笑谷比較傾向于此地妖獸作祟,為了掩飾路徑。
殷洺的想法卻與他有些不同。
“此地至多只有五階妖獸,想要依靠修為影響附近的環(huán)境根本不可能。
別忘了這是一條暗河聚成的湖泊,魚類妖獸并不擅長陣法。我覺得此地應(yīng)該有天然形成的陣法。”
同為筑基,王武通馬上反應(yīng)過來。
“對對對!應(yīng)該就是天然陣法,人族或者妖類的陣法都有破綻,運轉(zhuǎn)起來不會這樣毫無瑕疵。可是我上次來的時候明明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陣法……”
真是奇怪!
殷洺使出靈力,稍稍試探片刻,簇起的眉峰緩緩放松:“陣力并不強大,只是一個偏水屬性的迷陣。”
尹笑谷一副還好還好的表情。
“那就好,那就好。要是個五行陣法,相生相克的那種,咱們就該打道回府了。”
“師姐,靠你的龍魚燈了。”
王武通也狠狠松了口氣。
“幸好幸好這天然陣法因為在暗河附近的原因,水屬性更強一些。交給我吧!”
她一手掐訣,前方一直引路的龍魚燈光芒大亮,魚嘴微微張開,吐出一枚青灰色的珠子。
剛一出現(xiàn),這珠子就化作一道白光飛向東南方。
王武通操縱著龍魚燈緊隨其后,“師弟,殷師弟。你們快些跟上!”
這一次總算沒有再兜圈子。
三人隨著龍魚燈一路快步前進(jìn),走過各種看起來千奇百怪的環(huán)境,最后一步跨過一道顯眼的地下懸崖。
倏忽,一個黑色的大型湖泊浮現(xiàn)在眼前。
湖水整理呈現(xiàn)灰黑色,湖面風(fēng)平浪靜,平淡無波。連外界隨處可見的小魚小蝦也消失不見,只余湖中心一株亭亭玉立的白蓮,在黑暗的地下散發(fā)著月白色的靈光。
“五行水芝!”王武通收起魚龍燈,不動聲色的給兩個師弟傳音。
三人已經(jīng)默契十足的全部用上斂息術(shù),此時看起來并不顯眼。
殷洺仔細(xì)觀察了片刻,滿意的點點頭。
“不錯,這株五行水芝已經(jīng)有百年藥力,結(jié)出的蓮子健壯之余生機濃郁。
若我所料不錯,所有蓮子在一日一夜之后就會成熟。”
“厲害!”尹笑谷給殷洺豎起了大拇指。
王武通悄悄給二人傳音。
“兩位師弟,那魚妖平日里都守在五行水芝下,想要摘取蓮子必然要與其對上,你們有什么看法。”
殷洺提議:“不如我們先退回陣法內(nèi),盡量不被魚妖發(fā)現(xiàn)。”
“那咱們快走。”尹笑谷點頭同意。
作為修士,任何殘酷的環(huán)境都要適應(yīng),只是在迷陣中待上一段時間而已,就算是還沒辟谷的尹笑谷也能依靠辟谷丹活著。
王武通同樣沒有異議,三人悄無聲息的退回陣法之中。
不敢大膽使用神識的三人沒有發(fā)現(xiàn),在他們退回之后,湖中央的五行水芝微微晃動片刻,下方一頭全身雪白的巨型身影一閃而過。
轉(zhuǎn)眼間一日一夜時間已經(jīng)過去。
精神奕奕的三人再度以斂息術(shù)護(hù)身,踏出陣法。
湖泊中心,五行水芝蓮蓬之上,月白色的花瓣已經(jīng)脫落了一半,還剩下一小半頑強的生長著。
“半個時辰!”殷洺斬釘截鐵。
三人對視一眼,行至湖畔,各自取出避水珠潛入水中。
尹笑谷手中的避水珠拳頭大小,顏色有些渾濁,進(jìn)入水中水泡只有兩米大小。
一旁緊握一枚人臉大小避水珠的王武通得意的看向自家小師弟,晃了晃手中的避水珠。
“師弟,你的避水珠好小。不會是師父不要的破爛吧?”
尹笑谷臉上笑容微滯,“師姐,咱能別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現(xiàn)在只能煉制一些普通法器,根本沒啥來錢路子,所用的丹符器陣和其他東西都是自家?guī)煾覆灰钠茽。
錘硼真君喜愛煉制各種法器,稍好一些的避水珠都被煉制成了法器。現(xiàn)在他這個小弟子只能用這個不是很正常嗎?
尹笑谷哼哼兩聲,不服氣的看向右手邊的殷洺,剛想對比一下增加一些自信。
在看到殷洺那枚避水珠的那一刻,眼珠子都險些瞪出眼眶。
“我去……這是什么東西?”
只見殷洺手掌之上放著一枚直徑一米的巨大避水珠,只水泡都有幾十米寬。
同樣看過來的王武通:“…………”
第103章 第一百零三章
好吧, 是他們不配了。
尹笑谷與王武通互相做了個鬼臉,齊齊沖殷洺伸出了大拇指。
你牛!
尹笑谷沖自家?guī)熃銛D眉弄眼。
“師姐,你說你也跟師傅學(xué)了十幾年, 已經(jīng)是宗門小有名氣的煉器師, 怎么比剛筑基的殷師兄還要窮?”
“嗯?”王武通面帶微笑,另一只沒握避水珠的手捏的嘎嘣作響,“師弟,你說什么?”
“沒沒沒……”
看到這個熟悉的笑容, 尹笑谷嚇得一激靈,趕忙擺手否認(rèn)。
“我什么都沒說。咳…咱們還是小心點,湖中妖獸可能擁有堪比金丹真人的修為。”
哼!
這小子,又開始轉(zhuǎn)移話題了……
算了, 看在今天還有正事的份兒上, 就暫且放你一馬。
王武通移開死魚眼, 面目表情逐漸嚴(yán)肅起來。
“殷師弟,我此前來這兒的時候湖水并不像今日滿溢,也不曾碰到過什么五階妖獸。
外面那蝠王如此懼怕,想必是有什么外來的五階妖獸占領(lǐng)了此地。
像這種等級的妖獸,無論再怎么謹(jǐn)慎也不為過。
你雖然劍道天賦極佳,卻也僅僅只有筑基初期的修為, 而你師姐我也不過是筑基中期,再加上一個練氣期的拖油瓶。
待會兒千萬要小心, 再小心, 千萬不要貿(mào)然行事。”
妖獸與人族互有長短。
妖獸依靠血脈之力, 血脈之力越強大則實力越強大, 而人族雖然肉身脆弱,但有智慧的加持, 可以煉制各種增加實力的法器傍身。
對于人族修士來說,這樣普通種類的妖獸,一階到四階都不足為懼。到了五階就要立刻重視起來。
因為五階妖獸體~內(nèi)都修煉出妖丹,就像人族的金丹一樣,妖丹不僅可以提供龐大的妖力,還能極大的提高妖獸的抗擊打能力。
除此之外,五階之后的普通妖族于靈智一項增長頗多,與那些未開化的同族有著云泥之別,甚至可以煉化橫骨,口吐人語。
在妖族不豐的昆吾界,到了五階的妖獸已經(jīng)能夠霸占一片地盤稱王做祖。
王武通此前也僅僅在師父錘硼真君的安排下,對付過一只深受重傷的五階狼妖。
那時的她還是筑基初期,與那五階妖獸一戰(zhàn),付出了極大的代價,險些重傷瀕死。
是以對于湖泊中的五階妖獸,王武通絲毫不敢掉以輕心,亦對殷洺與尹笑谷諄諄教導(dǎo),唯恐這兩個年紀(jì)不大的師弟太過輕敵。
不過她顯然是有些想多了。
因為殷洺、尹笑谷這兩人,一人有著十幾世的經(jīng)驗與閱歷,不會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
另一人曾為散修,早習(xí)慣了時刻謹(jǐn)慎,哪怕跟著錘硼真君許久也不習(xí)慣魯莽做事。
都是求穩(wěn)健的人,自然十分聽話。
殷洺:“師姐放心,我心中知道,自己的劍道修為遠(yuǎn)遠(yuǎn)沒到能對付五階妖獸的程度,不會魯莽的。”
“師姐,你還不知道我?我一向最喜歡穩(wěn)健了,待會兒你們上就行,我?guī)湍銈兙洹!?br />
尹笑谷也乖乖道。
見兩個師弟都十分聽話,王武通滿意一笑,身先士卒加快速度向那株五行水芝所在的方向挪去。
殷洺與尹笑谷緊隨其后。
約莫快到半個時辰的時候,暗湖中央亭亭玉立的五行水芝輕輕顫了顫,最后一片花瓣緩緩凋落。
在花瓣凋零的瞬間,碧如翡翠的蓮蓬飛速生長,而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變黃。
蓮蓬之上,除了中心那枚最大的粉色蓮子之外,四周的99枚白蓮子同時成熟。
旋即蓮子逐漸脫落,被晃動不停的蓮蓬拼命拋灑出去。
“砰!”
“砰!”
“砰!”
霎時間,原本平靜無波的暗湖烽煙四起。
幾聲巨響過后,尹笑谷與師姐王武通破水而出,齊齊追上將要掉落的蓮子。
他們的競爭對手是數(shù)不盡的四階魚妖。
簡直難以置信,在這種疑似有五階妖獸的地帶,居然會有幾十頭體型彪悍的四階魚妖。
它們最短的也在三米大小,皆是一口尖牙的肉食性妖類,從湖水中跳出時發(fā)出的巨大聲響?yīng)q如雷鳴。
“噗通!”
王武通旋身飛起,一腳踢飛其中那條體型最大,魚嘴已經(jīng)快要夠到蓮子的魚妖,伸手抓住三枚蓮子。
隨后故技重施,短短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已經(jīng)搶到了20枚蓮子。
與此同時,噗通噗通的落水聲不絕于耳。
不過落入水中的魚妖們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反應(yīng)過來,口中吐出一條條鋒利的水箭。
它們的水箭看起來很正常,似乎就是壺中普通的水流一般,也沒有什么特別的顏色。
但其實這些魚妖在這種黑暗的洞穴內(nèi)生長的時間長了,早已練就了一身毒功。
這些水箭中含有它們的口水,一旦被其沾染上,輕則腐蝕皮膚,重則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身中劇毒瀕臨死亡。
所以與他們打斗之時,身上的傷口必須格外注意。
好在王武通是個老手,從前來這個暗河時也不是沒和這群魚斗過。
見這些老對手還是這些花樣,她熟練的轉(zhuǎn)變策略,拿出一件冰屬性的銀槍舞的虎虎生風(fēng)。
這件法器也沒啥別的功效,主要就是能將周身四尺之內(nèi)的水元素全部凍結(jié)成,正是為了對付這些水屬性妖獸煉制。
在法器的作用下,無論這些魚妖向它吐出多少水箭,通通被轉(zhuǎn)化成了一坨坨的冰坨子,墜入湖水之中。
“砰……劈劈啪啪……”
王武通得意一笑,繼續(xù)開始踹魚搶奪蓮子。
在另一側(cè)搶蓮子的尹笑谷用的也是老辦法。
他繼續(xù)大手大腳的拿出一大把符箓,將其中的攝物符都祭出來,在將這片水域的蓮子都攝走后,隨手給洶涌撲來的魚妖送了一場爆炸盛宴。
而自始至終不見蹤影的殷洺此刻依舊不動如山的守在五行水芝下。
五行水芝這種五階靈植的壽命并不長,充其量只能活50年左右。
像這枚蓮蓬上巨大的粉色蓮子,只有這種將要老死的五行水芝才會生出。
不像其他那些需要十年才能完全長大的小蓮子,這枚蓮子生長的時間更快,僅僅需要一個月的時間就能發(fā)芽長大變成一株全新的五行水芝。
靈植雖然不比人族與妖獸聰慧,為了繁衍也能被動衍生出一些新機。
就如同眼前的五行水芝,為了防止自己的蓮子全軍覆沒,被妖獸吞吃殆盡,五行水芝會先拋灑那九十九枚小蓮子。
待四周所有妖獸都去搶奪之時,再將最有可能長大的這枚粉色蓮子悄無聲息的抖落,使其墜落泥水之中。
這一招對付那些靈智不足的妖獸是完全可以的,因為五行水芝的這枚粉色蓮子自始至終不會散發(fā)任何香味。
看上去平平無奇,甚至像一枚凡間尋常的蓮子。
而那九十九枚小蓮子香氣撲鼻,極為吸引妖獸。
可惜在場的不僅有人族,還有在暗中躲藏的五階妖獸。
到了五階,妖獸的靈智已經(jīng)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自然不會被五行水芝的小把戲影響。
現(xiàn)在可能就躲在某個地方,等著這最好的一枚蓮子成熟。
“嘩……”
隨著蓮莖的抖動,最后一枚蓮子眼看就要滑落,暗中隱藏的妖獸總算繃不住了,驟然從三米高的蓮莖下躍起,看不見牙齒的大嘴直逼蓮子而去。
其狀似鯉魚,全身雪白,雙眼似牛,身量輕盈,魚鰭飄逸似裙,倒有一些仙氣。
哼!終于出來了。
殷洺手中玄鐵劍猝然飛出,劍身縈繞著危險的劍氣。
一股強烈的危機感襲來,那魚妖匆忙晃動魚身躲避,玄鐵劍劃過其華美的鱗片,留下一道顯眼的傷痕。
滾燙而香甜的妖血一滴滴落下,引來四周搶奪蓮子的魚妖。
殷洺一愣。
這五階魚妖怎的沒有尋常妖獸的腥氣,反而像極了與宗門前輩一同修煉功法的靈獸?
不過,此刻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那白魚妖吃痛,一雙魚眼珠中流露出人性化的惱怒。
“該死!你是何人?這是我主人種的五行水芝,蓮子都是我的,你居然敢跑來搶!”
這宛如十幾歲女孩的聲音一出,不要說面對面的殷洺,就連那邊忙著搶蓮子的尹笑谷與王武通都愣住了。
倒不是驚奇于這魚妖在人族稀少的蒼梧洞天還能學(xué)會說話,而是被其話語中的“主人”二字驚住。
既然有主人,這妖獸必然是宗門某位前輩的靈獸。
在蒼梧洞天內(nèi),這種情況并不罕見,有時候接了某種較為困難的宗門任務(wù),弟子們都喜歡帶上自己的靈獸。
多少也算個助力,后期要是弟子身死,這些靈獸就會被遺留在蒼梧洞天內(nèi)。
還有的宗門弟子會在洞天內(nèi)種一些靈植,并留下靈獸看護(hù),以便今后再來摘取。
看這條魚的五階修為,它的主人必然是金丹修為以上的修士,這算是前輩……
殷洺三人對視一眼,手中的動作停了停,面色緩和稍許,拱手一禮。
“這位前輩,我們是混元道宗弟子,因接取了采蓮子的宗門任務(wù)才到了此處。”
殷洺解釋。
“方才不知此處有主才闖入貴寶地,還請前輩勿怪。”
白魚妖游弋在空中,嬌俏的哼了一聲。
“好了,看在主人的份上,那些小蓮子就送你們了。盡快離開這里,也不知道你們是怎么越過此處的陣法的……”
嘟囔幾句,白魚妖甩了甩裙擺一樣華麗的魚尾,將早已攝到跟前的粉色蓮子一口吞下。
殷洺三人訕訕一笑,互相使眼色準(zhǔn)備趕緊離開。
誰知還沒抬腳,枯萎的五行水芝下忽然出現(xiàn)一個巨大的漩渦。
“啊啊啊……”
由于事發(fā)突然且沒有任何征兆,不論是修為不高的殷洺、尹笑谷和王武通還是五階修為的白魚妖都被一道洶涌的潮水吞沒。
片刻后,整個暗湖完全干涸,洞穴之下再度恢復(fù)了平靜。
第104章 第一百零四章
在漩渦出現(xiàn)的同時, 洞穴內(nèi)的天然陣法隨之發(fā)力,徹底將整個地下暗河和山洞、小徑全部掩蓋。
“嘰!”
還在外面等著殷洺等人大勝歸來的蝠王驚叫一聲,眼睜睜看著巨大的黑色山洞從面前消失。
如驚弓之鳥一般連連后退……
我的山洞呢?我那么大一個山洞呢?
蝙蝠群同樣一陣騷動, 隨后在蝠王的帶領(lǐng)下飛速轉(zhuǎn)移了巢穴, 將新家安在了峽谷最邊緣。
……
洞穴內(nèi),干涸的湖泊中央不知何時呈現(xiàn)出一個直徑三米的巨洞,其內(nèi)漆黑如墨,十分瘆人。
順著洞口向下看去, 下面仿佛是一條天然形成的水道。
水道幽深狹窄,在湖水的劇烈沖刷下顯露出兩側(cè)經(jīng)年累月才形成的溶洞狀石柱。
在巨型避水珠的保護(hù)下,殷洺奇跡的沒有昏厥過去。一邊竭力閃躲避過一個個尖利的石柱,一邊控制不住的隨著湍急湖水一齊向前奔涌而去。
而手中避水珠不大的尹笑谷和王武通就沒這么好運了。
“嘶……啊……”
王武通仗著筑基中期修為, 倒是沒暈過去, 只是一路上控制不住的砸向四周的鐘乳石, 若非她銅墻鐵骨修煉體修功法,此刻早已經(jīng)被拍成了一攤?cè)怙灐?br />
比王武通這個師姐還要倒霉的自然是修為最低的尹笑谷,手中的避水珠又是三人中最小的。
在漩渦潮水涌來的瞬間就在超強的擠壓下失去了意識。
好在當(dāng)時他距離那頭金丹期的白魚妖挺近的。
念在他們?nèi)撕椭魅送瑸榛煸雷谛奘康姆萆希佐~妖盡管不太樂意還是吐出一個直徑三米的泡泡,將尹笑谷包裹起來。
這才讓尹笑谷免于一死。
不過由于水流太過湍急,三人一妖根本難以分辨彼此的位置, 只能隨波逐流不斷向前。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仿佛有一個世紀(jì), 湖水陡然加快速度, 帶著四人一妖陡然沖出通道, 沖上了高空。
“噗!”
“砰…砰…砰……”
隨即重重跌落, 掉入腳下深不可測的大湖之中。
“師姐,小心!”
殷洺快速撈起漂浮在水面上依舊昏睡的尹笑谷, 急聲提醒。
聞到身后隱隱傳來的腥臭之氣,王武通面色一變,如奔重的海牛一般,艱難扭轉(zhuǎn)姿態(tài),躲過背后的一擊。
其身后一張血盆大口咬了個空,發(fā)出憤怒的嘶鳴。
“嘶嘶……”
躲過一場危機的王武通從水中微微露出一個頭顱,看向自己剛才所在的位置時,不由得抽了一口冷氣。
“嘶……這是什么鬼東西?”
只見一頭身長二十米的黑色雙頭巨蟒,不知何時從水中鉆出,貪婪的蛇眸緊緊盯著他們,仿佛在看幾樣小點心。
“師姐小心,這蟒蛇比那魚妖的修為還要高一些,恐為六階妖獸!”
殷洺面目凝重,他們似乎被那漩渦帶到了一個龐大的天坑。
用他如今相當(dāng)于筑基后期的神識居然難以探查到這天坑真正的邊界。
更加不妙的是,這里似乎沒有陸地,目之所及之處皆是漆黑如墨的水域。
用神識探下去,這湖水居然有千米之深。
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要和一頭相當(dāng)于金丹中期,又善水的蛇類妖獸爭斗,實在有些力不從心。
或許正因如此,這條巨蟒完全沒將他們當(dāng)做合格的對手。
偷襲失敗之后,居然待在原地饒有興致的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沒有選擇第一時間撲上來攻擊。
王武通全身僵硬,一面不錯眼的面前蟒蛇的一舉一動,一面用神識打量一番四周環(huán)境。
在發(fā)現(xiàn)他們所處的地帶的環(huán)境時,不禁心中驚呼出聲:“這里是……五行天坑?”
宗門傳聞蒼梧洞天五行山脈最深處有一座不著邊際的五行天坑,其面積不吝于三個混元城。
里面不僅有許多難得一見的奇花異草,高階靈植,還有許多實力超強的妖獸。
不過天坑一帶似乎有一個天然形成的地階陣法,洞天內(nèi)除了前來清掃高階妖獸的高階靈族之外,甚少有人愿意進(jìn)入此地。
以至于許多宗門弟子將此處傳的神乎其神,去年仿佛還有一位弟子認(rèn)定這天坑內(nèi)生長有一種不能化形的頂級靈植,滿宗門的宣揚。
殷洺很快從記憶中翻找到了此地的所有消息,面上的神色一變再變。
據(jù)宗門典籍記載,他要找的五行草就在這里,原本還以為要經(jīng)過一番磨難艱難的通過那地階陣法。
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他們因禍得福,居然誤打誤撞的通過地下河流進(jìn)入了這片神秘的地域!
可是五行草究竟在天坑何處?
明明典籍上記載這種靈植乃是是陸生而非水生……
思緒翻涌,殷洺強自壓下心中的振奮之情,強迫自己將注意力轉(zhuǎn)移到眼前的巨蟒身上。
眼下還是巨蟒的事要緊,至于五行草…待解決了眼前威脅再仔細(xì)尋找不遲。
與王武通對視一眼,兩人默契的摸出避水珠一頭扎入水中。
妖獸到了5階以后,和人族修士一樣,同樣擁有了長時間的懸空能力。在這種情況下,像往常那樣通過法器,從上空逃脫是不可能了。
反而在這昏暗的湖水中才有一線生機。
殷洺的避水珠夠大,再加一個昏迷不醒的尹笑谷也綽綽有余。
一入水中,這枚稍加煉制的避水珠便瘋狂加速,帶著殷洺與尹笑谷二人如游龍般流竄開來。
耳邊忽然傳來王武通低沉的傳音:
“殷師弟,這頭六階的巨蟒,我們倆聯(lián)手也對付不了。你可有御敵之策?
在進(jìn)入蒼梧洞天之前,我?guī)Я艘幻蹲约鹤龅霓Z天雷,應(yīng)該可以解決這頭妖獸。
只是……這類法器太過死板,單靠我們兩人實在難以成功。”
“師姐,我們仿佛忘了,和我們一起到這個地方的,還有那頭5階魚妖。”
殷洺眉梢微動,馬上有了想法。
“不如我們盡快找到對方,以利誘之……”
言下之意,那頭白魚妖到底是宗門修士養(yǎng)的靈獸,在這個鬼地方也算半個自己人。
六階妖獸單靠他們兩人是肯定拿不下來了,這妖獸看樣子又不想放過他們,只能和那頭魚妖聯(lián)手。
王武通也不是真莽夫,這種時候有人幫忙,自是比沒人幫忙強。
“師弟,剛才我們一同落水,那魚妖必然在附近,你可有法子將其引出?”
殷洺想了想,還沒來得及回答,兩人正后方忽然出現(xiàn)兩個猙獰的蛇頭。
第105章 前人洞府,陣法變幻
巨蟒吐著信子在前面飛速游動, 殷洺與王武通被粗壯的蛇尾卷著動彈不得,也只能隨著巨蟒一同向前。
由于速度過快,劇烈的波浪和水流化作一柄柄利劍將毫無還手之力的三人傷的體無完膚。
隨著水壓越來越高, 修為最低的尹笑谷最先堅持不住, 再次兩眼一閉昏睡過去。
脾氣急躁的王武通很快按捺不住,“殷師弟,我們就這樣被它抓到深處?沒有避水珠,我?guī)煹芩麍猿植涣硕嗑昧恕2蝗纭蹅冇棉Z天雷跟它拼了!”
得到傳音, 殷洺微微皺了皺眉頭,斷然拒絕。
“不可!”
“這巨蟒已經(jīng)是七階妖獸,這等相當(dāng)于金丹中期修士的大妖,拼蠻力的話我們必然拼不過。只能智取!”
剛才在被巨蟒追上之時, 他們已經(jīng)試過, 修為上的巨大鴻溝導(dǎo)致兩人一直處于下風(fēng)。
后來沒過幾分鐘, 殷洺與王武通就因為靈力耗盡被巨蟒捉住,手里的避水珠也被搶走了。
說來也是好笑,也不知這巨蟒到底窮成啥樣,看到殷洺手中的避水珠時眼睛都亮了,居然連尹笑谷手中那枚殘次品也沒放過。
好在尹笑谷一直都在昏睡,直到剛剛進(jìn)入深處才有了些意識。不然的話一定會被這巨蟒氣吐血。
好歹也是七階大妖!我這點垃圾你也搶?
殷洺補充, “尹笑谷這邊你不用擔(dān)心。”
話落就在王武通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給尹笑谷喂食了一枚玄階極品避水丹。
下一秒,尹笑谷身上因水壓而裂開的細(xì)小傷痕立馬被修復(fù), 皮膚上細(xì)小的血珠被水流一沖, 了無蹤跡。
王武通瞠目咋舌, “能打開儲物袋, 還能使用法術(shù),你的靈力這么快就恢復(fù)了?”
明明他們兩人同時靈力耗盡, 自己修為還比這個殷師弟高一些,現(xiàn)在自己的靈力還未有任何恢復(fù),殷師弟卻已經(jīng)能夠打開儲物袋了!
想要打開儲物袋至少也要恢復(fù)一成靈力吧……居然只用了區(qū)區(qū)三分鐘時間……
這這這……
這是不是也太快了一些!
殷洺但笑不語。
王師姐哪里知道,這丹藥不是從儲物袋內(nèi)取出來的,而是寶葫空間內(nèi)的存貨。
只要有混沌寶葫在,不要說沒有靈力,就算他徹底變成凡人也照樣能從這巨蟒口中逃脫。
不過這樣的事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王師姐,接下來我們必須要小心了。這巨蟒找上我們卻沒有將我們殺掉,還將我們擄到這最深處必然有所圖謀!
此刻不是拼命的時機,請師姐暫且忍耐。待會兒咱們看看這巨蟒到底想做什么。”
等到尹笑谷的傷勢完全復(fù)原,殷洺面色稍好:
“我們盡快服下補靈丹將靈力恢復(fù)才能應(yīng)對接下來的挑戰(zhàn)!”
再次從空間內(nèi)弄出兩枚黃階極品補靈丹,殷洺快準(zhǔn)狠一口吞下其中一枚漂浮的補靈丹,將另一枚推向王武通的方向。
“你說得對!現(xiàn)在還不能著急!”
王武通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同樣從湍急的水流中捕捉到另一枚,等到充裕的靈氣再次在經(jīng)脈中流轉(zhuǎn),終于強迫自己沉靜下來。
其實,巨蟒暫且不會殺人這一點從一開始殷洺就察覺到了。
這雙頭巨蟒與其說在攻擊他們,不如說是在圍堵。
仿佛想把他們逼到湖下某處,因為他們的劇烈反抗才不得不出手,但過程中也“小心翼翼”唯恐將兩人弄殘。
殷洺現(xiàn)在是真有些好奇,這頭的巨蟒到底有何目的!
一頭七階大妖,做出此等行徑,莫非“有求”于人族?
很快他的想法就得到了證實。
作為七階妖獸,水下的阻力對于巨蟒來說已經(jīng)幾近于無,哪怕拉著殷洺三人也絲毫不減其速度。
約莫過了半刻鐘的時間,蜿蜒向前的巨蟒陡然停下,同時毫不猶豫的松開蛇尾,狠狠朝被禁錮的三人拍了過來。
“啊……”
受慣力影響,三人直直沖著不遠(yuǎn)處的一塊巨大的湖底巨石而去。
這一下要是撞實了,哪怕以筑基修士的防御力也難以抵擋得住,更別提還在昏迷中的弱雞練氣。
“……師弟!”
王武通大叫一聲,快速矮身,死死抓住湖底一塊露出湖床的尖頭石頭,另一只手則緊緊抓著自家小師弟的衣襟。
哪怕布滿老繭的雙手都在擠壓下滲出鮮血也絕不放棄,總算得以控制住自己和小師弟的速度,趴在湖床上大口喘氣。
接收了七成力道,被推到最前方的殷洺看到這一幕緩緩松了口氣。
此時的他距離前面的一塊巨石已經(jīng)不足一米,自顧不暇之下根本無法救昏迷的尹笑谷。
現(xiàn)在看到王武通兩人安全落地,便再不忍耐,手中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玄鐵劍嗡鳴一聲。
數(shù)道劍光閃過,不遠(yuǎn)處的巨石轟然炸裂。
“轟……”
碎裂的石塊在湖底四濺開來,殷洺眸光微動,運作學(xué)會的身法,借這些大型石塊不斷減緩自身速度,最后緩緩落在一扇紅色的大門前。
“五陣府!”
急急忙忙拖著尹笑谷趕來的王武通面色一喜。
“這是什么地方?好像是我們宗門某位前輩的洞府!”
方才在巨石崩裂的瞬間,原本黑暗一片的湖底忽然亮起點點星光。
將附近的景致照的分毫畢現(xiàn)。
他們這才發(fā)現(xiàn),此處別有乾坤,居然有一座人為建造的水下洞府!
為什么這么肯定這洞府使人族建造而非妖獸呢?
因為這洞府的規(guī)制和混元道宗那些宗門建筑非常相似。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殷師弟,現(xiàn)在我們有救了。”王武通又拿出一枚拳頭大小的避水珠,欣喜的指著洞府大門道:“能在這地方建造洞府,這位前輩至少也擁有金丹的修為。觀其洞府名字,似乎是陣脈的前輩!”
現(xiàn)在他們打不過那頭巨蟒,靈獸白魚又不知去了何處,正是需要幫手的時候。
有宗門前輩做幫手自然再好不過,王武通心中的壓力減弱稍許,臉上有了些笑容。
殷洺卻是微微搖頭。
“既然知道此處有我宗門前輩,那巨蟒怎敢將我們丟在此處?我想這位前輩定然是發(fā)生了什么意外,或者根本沒在洞天內(nèi)。”
“啊?”王武通臉上的笑容一垮,“那那個狗東西帶我們來這兒干嘛?難不成是看中了洞府內(nèi)的寶物又解不開陣法,這才抓了我們?nèi)齻倒霉蛋?”
殷洺還沒來得及說話,二人背后傳來讓人后輩發(fā)涼的聲音。
“嘶嘶……哥哥,人族果然聰明!這么快就猜到了哥哥的目的。”
“嘶……你懂什么!猜到又如何?洞府里面的死鬼早就死了,有天然陣法的保護(hù),就算混元道宗手段通天也別想在短時間內(nèi)進(jìn)來。
這幾個小蟲子的性命就捏在我的手上,我讓他們干什么他們就得干什么……嘶嘶。”
兩道聲音,都為男聲。
一個尖利無比,陰柔嘶啞。另外一個語氣陰沉,又帶著滿滿的戾氣,令人不寒而栗。
殷洺與王武通霍然轉(zhuǎn)身,渾身都緊繃起來,警惕的望著不遠(yuǎn)處黑暗的湖床。
果然如同他們所料,須臾,黑暗中逐漸顯露出一個危險而龐大的身影。
正是那條將他們帶到此處的雙頭黑蟒。
親耳聽到他們的真實目的,殷洺與王武通兩人的警惕心已經(jīng)被拔高到了頂點。
殷洺沉聲道:“是你們害死了我宗門前輩?”
能在危險的五行天坑修建這樣的洞府,這位宗門前輩絕不簡單。
這樣的人物居然無聲無息的死在此地,無論怎么想都有些奇怪。
殷洺可不覺得,僅憑這頭巨蟒能拿下陣脈的高階修士!
王武通顯然也是如此認(rèn)為,緊緊抱住昏迷的尹笑谷心下一片沉重。
“你們居然敢擅自殺害我宗門高階弟子,我混元道宗執(zhí)法隊不會放過你們的!”
“哈哈哈哈哈……”
王武通這話原本是想給巨蟒施加一些壓力,幫己方爭取更多的逃命時間。
誰知雙頭蟒中的紅眼蟒頭不僅不怕,反而如同聽說了什么笑話一般險些笑出眼淚。
聲音陰柔嘶啞的綠眼蟒頭同樣嗤笑:
“呵呵……混元道宗?這里是蒼梧洞天,可沒有混元道宗的執(zhí)法隊。
只要我們殺了你們這兩個知情人,還有誰會知道此事?”
滿意的看著殷洺與王武通變幻的臉色,深諳打個巴掌,給個甜棗的紅眼蟒頭高高在上的補充道:
“放心,我弟弟說的只是你們想要逃跑的情況。
我可以承諾你們,只要你們幫我們解開這洞府的陣法,我就放你們一條生路。
并且收你們做我貼身的奴仆,如何?”
這居高臨下的語氣,這毫不在意二人想法的態(tài)度,仿佛做它的奴仆是多么光彩的事!
殷洺與王武通面色黑沉,久久沒有說話。
但更讓人心梗的事還在后面。
就在二人還在苦苦思慮對策之時,雙頭蟒突然出手,蛇尾翻轉(zhuǎn)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走了王武通懷里的尹笑谷。
“如果我們沒有猜錯,這個小修士應(yīng)該跟你們很熟吧,現(xiàn)在我給你們兩個選擇。
要嗎?你們現(xiàn)在就去幫我們把洞府上面的陣法破解掉,我將小修士還給你們。
要么你們就眼睜睜的看著這個年紀(jì)不大的小修士如何成為我的口中之食。”
“師弟!!”
王武通目眥盡裂,愧疚之感瞬間涌上心頭。
該死!是她反應(yīng)慢了一拍!
殷洺上前擋住雙頭蟒玩味的目光,死死壓住想要逃出轟天雷與巨蟒同歸于盡的王武通,快速傳音。
“師姐你冷靜點,別中了他們的圈套。你忘了它們是金丹中期修為,就算你有了準(zhǔn)備,也反抗不過它們的,反而還有可能傷到尹師弟!”
片刻后,待王武通的情緒平靜下來,想通這一切,他面無表情的看向雙頭蟒。
“我們答應(yīng)你的要求,不過有一個條件,我要用我們出入蒼梧洞天的界牌換我的師弟。
你們對我們混元道宗十分了解,應(yīng)該也知道沒了界牌我們是怎么也出不了洞天的。
所以用界牌換我?guī)煹埽@是一筆十分劃算的買賣,你們覺得呢?”
第106章 洞府闖陣,請君入甕
看著殷洺面不改色的用自己的翠玉界牌換回了昏迷的尹笑谷, 王武通瞪大了雙眼,神色焦急的傳音:
“殷師弟!萬萬不可呀!我和師弟的界牌只能供兩人出入,你根本用不了, 將界牌給了那孽畜, 你將來如何出的去?”
“無妨!我自有辦法,師姐莫要露出端倪,這妖獸以為我三人是一起的,不知道我們擁有兩個令牌, 你要是再問我的話,肯定會被發(fā)現(xiàn)。”
殷洺拉著王武通和尹笑谷,轉(zhuǎn)身走向洞府大門,臉上流露出若有似無的笑意。
王武通趕緊閉緊了嘴。
雖說人族常常看不起妖獸, 但這頭蟒蛇畢竟是七階保不齊能破解他們的傳音秘術(shù), 還是暫且住嘴比較好。
走至門前, 殷洺掰開尹笑谷的嘴,屈指彈出一枚黃色丹藥。
王武通聞到那丹藥上的香味,驚訝:“這是……明心丹?”
不怪王武通驚訝,明心丹是一種比較冷門的靈丹,作用也非常單一,只是為了強制修士保持清醒。
殷洺連這種冷門的靈丹都有, 還是帶有丹紋的極品靈丹,這讓她回想起這一路殷洺使用過的其他靈丹。
先不說種類單就靈丹的品質(zhì)而言, 似乎次次拿出的都是極品靈丹。
這不得不讓王武通高估殷洺的煉丹術(shù), 心中更添幾分結(jié)交之心。
殷洺點點頭, 朝尹笑谷輕輕一拍。
“咳!咳咳咳咳……”
昏睡的尹笑谷猛地睜開雙眼, 站直了身子,習(xí)慣性的向后看去, 剛好對上雙頭蟒不耐煩的視線,登時被驚得語無倫次。
“殷師兄,師姐,咱們這是……啊……”
來不及多說什么,三言兩語解釋了他們現(xiàn)在的處境,王武通一把拉過弱雞師弟,指了指前面若有似無的陣法紋路。
“師弟,別說那么多了。趕緊幫師姐解陣!”
“噢噢……”
尹笑谷迷迷瞪瞪的取出儲物袋內(nèi)輔助解陣的法器,正準(zhǔn)備動手,忽然感受到身后殷洺熾熱的目光。
由于這視線太過強烈,尹笑谷不得不轉(zhuǎn)身同殷洺解釋:
“嘿嘿……殷師兄你放心,我?guī)熃闶菬捚饕幻}的弟子里陣法最好的,當(dāng)年險些被陣法一脈的人搶走呢。
啊,這洞府外側(cè)的陣法看起來已多年沒人維護(hù),師姐用上我?guī)煾附o的法器應(yīng)該可以解開。”
這倒不是說大話,也不是吹噓自家?guī)熃悖乔闆r的確如此。
眾所周知,想要學(xué)習(xí)煉器,就必須會一些簡單的陣法,可以說陣法一脈和煉器一脈是相輔相成的。
尹笑谷雖然現(xiàn)在還看不出眼前洞府陣法的深淺,但他會看師姐的臉色。
每每遇到能解開的陣法,他師姐的反應(yīng)往往都是喊上自己直接上手,所以尹笑谷確信這個陣法并不難。
見他們二人都自信滿滿,殷洺給在混沌寶葫中等待多時的華青子傳音道:
“華青子,我這里的事情自己可以解決,你去忙吧。”
原本他是打算和從前一樣讓華青子隱身出場,用混沌之氣神不知鬼不覺的破壞這里的陣法。
不過現(xiàn)在有王武通在,顯然暫且不需要了。
殷洺走到近前,就見王武通和尹笑谷各自使用兩個錐形的奇怪法器,在陣法痕跡上敲敲打打。
每敲打一一次,近乎于隱身的陣法蹤跡就逐漸顯露出來。
王武通與師弟尹笑谷難得的全神貫注,心無掛礙,幾乎將一切精力都投入到破陣上面,連后方虎視眈眈的巨蟒都已忘卻。
在這樣忘我的氛圍中,也不知過了多久,王武通驚喜道:
“陣法節(jié)點出現(xiàn)了!”
陣法是一種高深的技藝,沒有天分的人,猴年馬月也休想有所進(jìn)益。
可在王武通這樣的天才面前,就如同1+1,不論多難的陣法,只要她盡力研究,最后總會被全部吃透。
“這個陣法就像門上掛的匾額一樣,屬于五行類陣法。這類陣法的特點就是五行靈力,相生相克永不枯竭。
因此想要靠蠻力破除,非常困難。不過這只是對于不通陣法的修士而言,懂陣法者只要找到陣法真正的節(jié)點就能一擊即中。”
說起自己喜歡的東西,王武通難得話嘮了許多。捕捉到這一個陣法節(jié)點的瞬間,她精神一振,馬上指揮尹笑谷和殷洺。
“兩位師弟,快!五行陣法的陣法節(jié)點可以隨時變換,捕捉到十分困難。
快些用法器攻擊這一點擴大節(jié)點面積!”
等待良久的殷洺率先出手一劍斬上指甲蓋大小的陣法節(jié)點,尹笑谷緊隨其后亦一拳砸了上去。
“轟……”
隨著一聲沉悶的巨響,陣法成功被撕開了一小道口子。
三人對視一眼,幾乎毫不猶豫的一腳跨了進(jìn)去。
緊緊盯著他們的雙頭巨蟒兩雙蛇眸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貪婪之色,吐著信子亦步亦趨。
誰知兩個巨大的蛇頭剛要穿過那條縫隙,在五行靈力的龐大修復(fù)能力下,被撕裂的陣法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修補完全。
“砰!”
狠狠撞在陣法上,撞的頭頂鼓起一個碗大血包的巨蟒氣急敗壞的大喊,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殷洺三人的身影逐漸消失。
“啊啊啊啊……該死!”
與此同時,殷洺三人成功穿過第一道陣法,來到一處看上去頗有些精致的庭院。
和他們想的一樣,這水中庭院中仿佛有什么避水珠類的寶物,將整個巨大的庭院都包裹在內(nèi),使其看上去和岸上的宅院別無二致。
王武通一把拉住想要向前探索的殷洺和尹笑谷,語氣嚴(yán)肅:
“別再往前走了,這里就是第二處陣法所在。只有穿過這層攻防兼?zhèn)涞男A陣法,我們才能去去到最核心的真實洞府。”
“攻防兼?zhèn)洌俊币鬀丑@訝,“還是玄階陣法?”
尹笑谷同樣一臉疑惑。
“你們不會以為這陣法和外面的差不多吧?”
王武通笑看他們一眼,沉聲解釋:
“說實話,之所以外面那層陣法那么好破,主要是因為那只是普通的玄階陣法而已,那個陣法只有一點隱藏功效,就是個障眼法。
正因為那是玄階陣法里面最簡單的,我才能控制陣法只開出一條小縫讓我們通過,而將那蛇妖攔在門外。
真正的殺招還在這里面,這叫五行顛倒陣。坦白的說,這個攻防兼?zhèn)涞男A陣法我不一定能解開,必須動用師父給的破陣法器了!”
殷洺若有所思,片刻后詢問:“師姐,動用真君賜下的破陣法器會不會導(dǎo)致這整個洞府的陣法全部破滅?”
這次不用王武通回答,尹笑谷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炫耀。
“當(dāng)然了!殷師兄,我?guī)煾附o的破陣法器可是一次性的,相當(dāng)于金丹修士的法寶了。
像這種長時間沒有人維護(hù)的陣法,很快就會被法器整個抹去。”
殷洺皺了皺眉。
他們現(xiàn)在還要靠陣法抵擋外面的巨蟒,要是真如那蟒蛇所愿,把所有的陣法都抹除。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還有其他的辦法嗎?如果整個陣法都沒有了,那巨蟒得到了想要的東西必然殺人滅口。”
王武通和尹笑谷也有些苦惱。
“師姐你應(yīng)該帶那個威力小一點的破陣法器,這一次你帶這個好像不太好用啊。”
“是啊,瞧我這運氣!每次帶什么什么東西就用不上!”
殷洺想了想,提議:“既然如此,不如師姐,你帶著尹師弟先行離開洞天。此時正是離開的好時機!”
此時此刻這應(yīng)該是最好的辦法,殷洺手中底牌無數(shù),一人行動遠(yuǎn)勝三人。
尹笑谷和王武通在這兒不但幫不了他反而還會拖后腿。
所以殷洺的語氣極為真誠,看不到一絲勉強。
然而尹笑谷與王武通又怎能知道殷洺的真實想法,聽到這個提議之后,斷然拒絕。
“殷師弟,那怎么行!你已經(jīng)沒有出入洞天的界牌了,我們要是離開了,你豈不是要陷在這里!”
“就是,殷師兄。你為了救我才把那界牌給了巨蟒,現(xiàn)在我和我?guī)熃阍趺茨軄G下你直接跑路呢!”
這二人可能是所練功法的原因,最重義氣,看那模樣,恨不得沖到跟前搖醒殷洺 。
“……”
殷洺此時的感受真實,又感動又無奈,卻無法將實情和盤托出。只能無奈的沉默下來。
正當(dāng)此時原本一成不變的陣法忽然出現(xiàn)了一點變化。
眼尖的王武通馬上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又驚又喜道:“師弟,快看!這陣法似乎運轉(zhuǎn)出現(xiàn)了問題,我看看我看看,快快快,繼續(xù)幫我破陣!”
尹笑谷高興的跳起來。
“來了來了!”
也不知是三人運氣太好,還是走了狗屎運。反正,沒過多久第二層攻防兼?zhèn)涞奈逍蓄嵉龟嚲驮俅纬霈F(xiàn)了裂縫。
王武通拉著兩個師弟風(fēng)一般的穿過縫隙跳了進(jìn)去。
被拉著的殷洺眉頭皺了皺。
總覺得這件事過于巧合,似乎有些請君入甕的嫌疑。
他們剛剛還在抱怨,無法解開這個陣法,陣法就突然出現(xiàn)了凝滯……
就算他是天選之子,天道的親兒子也不會好運到這份上吧!
不過此時他們已經(jīng)完全進(jìn)入洞府之中,就算再有懷疑,殷洺也只能暫且壓在心底。
通過了第2層的陣法,三人眼前出現(xiàn)一個長寬約十米的荷塘。
“天道在上,這里居然有這麼多五行水芝!!”
伴隨著尹笑谷的驚呼,殷洺與王武通臉上齊齊流露出詫異神色。
只見這荷塘之內(nèi)密密麻麻種滿了五行水芝,這密不透風(fēng)的程度,簡直讓人難以置信這些靈植都是怎么生長的。
要知道靈植和妖獸一樣,也有各自的領(lǐng)域。
品階越高的靈植越霸道,幾乎能吸光領(lǐng)域內(nèi)的靈氣,從不允許其他靈植正常生存。
五行水芝也不例外,其他種類的倒也罷了,若是同類必然相隔甚遠(yuǎn)。
眼前的這些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想象。
然而三人也僅僅是驚訝了一瞬,就被荷塘那一頭身姿優(yōu)美的白色魚妖吸引住了視線。
“前輩!”
居然是那條曾經(jīng)和他們一起被水沖進(jìn)五行天坑的魚妖。
這么長時間不知去向,沒想到居然待在這個洞府里面。
更令三人驚訝的是,這次見面,白魚妖竟是淚濕眼眶。
“又見面了,主人的同門!我家主人是被這天坑內(nèi)的妖獸害死的。
只要你們答應(yīng)今后幫我家主人報仇,我就將這洞府那所有的靈物都送給你們……”
第107章 天坑之變,危急關(guān)頭
殷洺:“所以剛才的陣法是你故意放開的?”
白魚妖此時哪里還有先前五階妖獸的氣勢, 萎靡不振的點點頭。
“對。不過你們不用擔(dān)心我有什么壞心思,自從做了主人的靈獸,我就發(fā)下天道誓言, 絕不傷害混元道宗的弟子。”
“哦。”王武通狠狠拍了拍手, “我說原本好好的陣法,怎么突然出現(xiàn)了短路!原來是你搞的鬼……”
不得不說這兩人看起來都十分冷血,人家白魚妖哭的都快暈過去了,他們還在面不改色的詢問。
只有尹笑谷很是喜歡眼前的漂亮魚妖, 見它傷心不已,忍不住拍了拍胸脯:
“你別哭啊,我們和你主人都是混元道宗弟子。現(xiàn)在你的主人發(fā)生了不測,被妖獸所害。同為混元弟子的我們又怎能袖手旁觀。
你快同我們說一說到底是誰害了你主人, 只要你說出這個妖獸的信息和洞府所在地, 我們一定前去替你主人報仇!”
或許是對比過于慘烈, 哪怕白魚妖很是看不上尹笑谷的練氣修為,還是忍不住同他傾訴。
“嗚嗚嗚……主人,她是被這五行天坑內(nèi)的一頭化神妖獸所害,才在這洞府內(nèi)傷重逝去的。
我記得很清楚,仿佛是20年前的一天。那天五行天坑里面風(fēng)云大作雷聲滾滾,仿佛要有什么妖類將要渡劫。
主人前去查看, 發(fā)現(xiàn)是一頭難得一見的黑蛟。蒼梧洞天內(nèi)妖獸數(shù)量本就稀少,更別提這難得一見的蛟龍。
主人當(dāng)時非常動心, 想將其收為靈獸, 卻發(fā)現(xiàn)那黑蛟殺戮太重身上血氣翻涌, 怨氣幾乎直沖天際。
它居然想借天道之力沖破環(huán)繞五行天坑的天然陣法, 沖到外面的五行山脈去。
當(dāng)時正值天劫,有無數(shù)妖類被其連累死在雷劫之下, 整個五行天坑湖泊內(nèi)的妖類足足死了一大半。
當(dāng)時主人十分不忍,出手阻止了對方。那黑蛟忌憚主人的身份,選擇了退讓。
我們本以為事情就到此為止,因為那條蛟龍實在是怨念纏身,渡過雷劫的希望十分渺茫。
誰知其最后居然憑借著蛟龍之軀硬生生撐了下來,進(jìn)階為十階(化神)。
那蛟龍睚眥必報,十分記仇,我家主人原本就只有元嬰大圓滿的修為,根本就不是它的對手。
主人在一次外出觀摩那天然陣法之時被其偷襲,拼死才逃了回來。為了保護(hù)我才利用天然陣法將我送到了外面的五行山脈。”
誰知道天意弄人,剛好碰到殷洺三人,又被陣法給送回了五行天坑。
“什么?你說害你家主人的蛟龍是化神修為?”尹笑谷大驚失色,慌亂的后退幾步。
殷洺與王武通齊齊轉(zhuǎn)頭看了過來,死魚眼緊緊盯著尹笑谷。
尹師弟,你不是說你要為他主人報仇嗎?現(xiàn)在怎么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師弟,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口出狂言了!聽著沒?害死它主人的是個化神修為的妖獸,比咱師父的修為還高。
尹笑谷:“……”
尹笑谷欲哭無淚。
不是這位前輩,你是在耍我玩兒嗎?化神修為的,你跟我一個煉氣修士說什么?
“你家主人沒有進(jìn)出洞天的界牌嗎?”殷洺搖了搖頭,不在鵪鶉似的尹笑谷,轉(zhuǎn)而向白魚妖提出疑問。
畢竟只要有界牌在,不需要靈力就能被帶出洞天立一個元嬰大圓滿修士怎么可能就這樣死的無聲無息!
尹笑谷和王武通也覺得有些不真實。
“我說前輩,你沒有騙我們吧?你家主人既然精通陣法,還住到這五行天坑里面怎么可能連報信的能力都沒有?”
白魚妖癟了癟嘴,很是不情愿的回答。
“當(dāng)然是因為我家主人和她師父鬧翻了呀,當(dāng)時我家主人執(zhí)意要在洞天內(nèi)研究那天然陣法。
祖師并不同意,為此還沒收了主人的界牌。
可主人就是一根筋,不知道從哪兒淘到了一個有去無回的界牌,干脆住到這五行天坑里面,準(zhǔn)備化神之后再想辦法出去向師祖認(rèn)錯,誰知……嗚嗚嗚……”
殷洺三人齊齊扶額。
誰知道運氣不好,剛好碰上一個小心眼的蛟龍,在這五行天坑內(nèi)枉送了性命。
唉,該怎么說這位前輩呢……大約修習(xí)丹符器陣的修士都有一種癡性吧……
感慨片刻,殷洺忽然想起外面的巨蟒。
“外面那雙頭巨蟒,跟你所說的蛟龍有什么關(guān)系嗎?還有我聽說龍類妖獸都比較寶貝,你家主人這洞府里好歹還有些寶物,那蛟龍怎肯放過?”
如果那蛟龍如今真是化神修為,就這洞府外的小小陣法完全攔不住對方,又怎能輪到外面那不入流的巨蟒!
尹笑谷與王武通同樣好奇此事。
“對呀,難不成那蛟龍比較有錢,看不上你家主人這些寶貝?”
白魚妖想起這事更加來氣。
“什么呀,那蛟龍哪有我家主人富裕。哼,要是比寶貝,那蛟龍給我家主人提鞋都不配。
之所以沒來攻打這座水府,完全是因為主人當(dāng)著它的面將所有珍貴的寶貝都倒進(jìn)湖中心深不見底有天然天階陣法庇護(hù)的月洞里去了。
那地方煉虛修士也休想進(jìn)去,任憑那蛟龍有萬般手段也休想得到我主人的遺產(chǎn)。
所以它就想方設(shè)法打劫其他妖獸存下的寶貝。
我回來的時候聽這湖底的妖獸說,現(xiàn)在除了那蛟龍之外五行天坑內(nèi)所有的妖獸都一貧如洗了。
外面那頭巨蟒肯定也是被打劫的對象,人都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們肯定覺得我家主人的洞府多少也能有些寶貝唄。”
接下來的已經(jīng)不用多說了。
那蛟龍是化神修為,得了很多妖獸儲存的寶貝之后,再看這小破洞府內(nèi)的東西已經(jīng)完全看不上眼了。
估計怕白魚妖的主人死前留下什么后招,蛟龍也懶得再來這里。
而其他妖獸被打劫多了,自然而然的打上這座洞府的主意。
可它們之中連一頭元嬰妖獸也沒有,怎么也解不開五行類陣法。
巨蟒今天肯定覺得自己運氣好,剛好碰上他們?nèi)齻倒霉蛋……
殷洺覺得白魚妖的主人很有些惡趣味,居然能想出這個報復(fù)仇人的辦法,按照蛟龍的性子,現(xiàn)在肯定已經(jīng)搬到月洞附近了。
每天眼巴巴的看著月洞內(nèi)的寶貝卻一件都撈不上來,只能被氣的發(fā)狂!
王武通呲了呲牙,“所以這就是你給我們的酬勞?”
還說什么只要幫忙報仇,洞府內(nèi)的所有寶物盡管拿去。
蒙誰呢!
給這些報酬就想讓他們?nèi)齻去殺化神?
他們?nèi)齻看起來是傻子嗎?
白魚妖不好意思的吸了吸鼻子,“哼哼……我的意思是你們把我主人的死因上報宗門就好,這些東西就算報酬。”
尹笑谷想著這也不難,就想答應(yīng)下來,“行啊……我……”
不料話還沒說完,一股無法用言語描述的威壓直直朝湖底壓了下來。
“哼!本座的東西也敢動,真是活膩了。”
伴隨著這句不悅的話語,還在洞府之外,焦急等待的雙頭巨蟒陡然炸成一團血霧。
一頭七階大妖竟是沒有任何的抵抗之力的死去,連一聲慘叫也不曾發(fā)出!
雙頭巨蟒如此,更別提修為更低的殷洺三人和白魚妖。
哪怕有陣法的庇護(hù)還是被威壓壓趴在地上無法動彈。
白魚妖眼睛通紅,從牙縫里擠出幾句話。
“不好,那殺了我主人的蛟龍來了!你們快走,我擋住他。”
“那你怎么辦?你只是金丹期妖獸,就算駕馭陣法御敵,也根本擋不住他的。”
殷洺、尹笑谷與王武通齊齊看過來,忽覺心中酸澀。
白魚妖紅彤彤的眼珠顫了顫,幾滴熱淚涌出,咬牙切齒道:
“主人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它卻殺了主人,此仇不報,我死不瞑目。
我雖然弱小,卻可以用陣法跟它拼一拼,哪怕最后死無全尸,我也絕不后悔。
廢話少說,你們不是有界牌嗎?快走吧,主人也不希望同門弟子死在這個鬼地方。”
話畢,調(diào)動起全身的靈力跳起來咬住一株最大的五行水芝蓮子,剎那間整個洞府的陣法都被調(diào)動起來。
一只遮天蔽日的靈力大手涌現(xiàn),狠狠拍向洞府上方的黑衣男子。
這已經(jīng)是這套連環(huán)陣法最大的威力,鼎盛時期甚至能一掌拍死元嬰期以下的妖獸。
第1次出手就用上全部的力量,可想而知白魚妖的恨意之深。
可惜雙方之間的修為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往日威風(fēng)凜凜的大手到了黑衣男子跟前也不過是撓癢癢罷了。
男子輕輕揮了揮袖子,就讓其轟然倒塌。
“呵!好漂亮的小家伙,正好作本座的妾室!”
黑衣男子猥瑣的笑了笑,眼中淫邪之色一閃而過。
“若是將來化形,比你的主人也不差分毫!
要怪就怪你那主人不識好歹,非要和本座以死相拼,不然如今你們兩姐妹服侍在側(cè),本座恩澤雨露,定然早生下子嗣來。”
見他這樣輕佻的侮辱那位元嬰前輩,莫要說視主如命的白魚妖,就連與那前輩并不相識的殷洺三人都咬緊了牙關(guān),目露兇光。
白魚妖氣的渾身發(fā)抖,“你這該死的賤人,竟敢肖想我主人,我要殺了你!”
第108章 第一百零八章
殷洺一把拉住想要運轉(zhuǎn)所有陣法與黑蛟龍死戰(zhàn)到底的白魚妖, 唇角微動。
怒火攻心的白魚妖愣住,怒氣值忽然開始急劇下降,隨后居然管也不管頭頂索命的黑蛟龍, 轉(zhuǎn)頭一把薅走院中所有的五行水芝蓮子甩給懵逼的尹笑谷和王武通。
態(tài)度有了一個180度的大轉(zhuǎn)彎。
“算了算了, 殷洺說的對。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把這些洞府內(nèi)僅剩的寶物收好,快點隨我來。”
話落惡狠狠瞪了頭頂?shù)暮隍砸谎? 轉(zhuǎn)身向洞府內(nèi)游去。
“………”
尹笑谷與王武通忽然后背有些發(fā)涼。
前輩,現(xiàn)在不是已經(jīng)到了生死存亡之際嗎?你不死拼也就算了,還突然給我們這些?
怎么忽然有種斷頭飯的感覺……
但如今情勢緊急,根本沒有多少思考的時間, 二人還是在收到殷洺的示意后快速收下了幾萬枚五行水芝蓮子。
三人隨著白魚妖快速進(jìn)入洞府之中, 再沒看外面的黑蛟龍一眼。
洞府上方, 本想看到獵物大驚失色、驚慌求饒的黑蛟感覺有些不對勁。
他雖自信卻不自大,之所以到現(xiàn)在還慢悠悠的在上方同底下的小東西們說話,是怕那混元女修死前留下什么后手。
當(dāng)時區(qū)區(qū)元嬰修為都能和化神的自己打成平手,若非自己修為高上一階且皮糙肉厚,險些死在對方手中。
吃一塹長一智,現(xiàn)在再面對對方的洞府時, 黑蛟不敢再有絲毫的自大。
一直說渾話除了對那白魚妖真有些意思之外,完全是為了試探這洞府的深淺。
剛才那白魚妖明明氣的要死, 只要她再出手一次就能將陣法的力量徹底耗盡, 屆時是虛是實一看即知。
不料冒出一個毛頭小子, 不過稍稍動了動嘴, 就壞了自己的好事!
黑蛟瞇了瞇眼,用神識緊緊盯住原本毫不起眼的殷洺, 心中不斷盤算。
而下方的洞府內(nèi),白魚妖帶著三人一路穿行,最終順著臺階來到一間龐大的地下密室內(nèi)。
“主人!”
整個密室非常龐大,但卻顯得空曠異常,除了中央異常醒目的血陣外只剩下一些及其常見的小型夜明珠,將整個密室照的分毫畢現(xiàn)。
白魚妖撲到血陣邊緣,眼含熱淚對著端坐陣法中心、容顏姣好卻毫無生氣的白衣女子虔誠的三叩首。
“主人,對不起。白夭無能,不能手刃仇敵替主人報仇了……”
“嘶……這是……血影索魂陣……”
對陣法有些研究的尹笑谷、王武通在看到血陣的瞬間瞳孔猛地放大。
“難怪……”
這居然是大名鼎鼎的血影索魂陣!
此陣乃是一種布置起來頗為繁瑣的玄階頂級陣法。人死前進(jìn)入陣眼,死后魂魄會被永遠(yuǎn)鎖在肉身之中。
以怨氣、肉身和魂魄運轉(zhuǎn)陣法,硬生生將陣法的威力直接提升到地階低級陣法的水平。
此陣最為詭異之處在于只需在特定位置放上帶有敵人氣息的東西,例如衣物、玉佩、毛發(fā)等等,只要敵人落入陣中,就會遭到不死不休的報復(fù)。
直至一方灰飛煙滅為止。
這位前輩這是……
殷洺看向空中時隱時現(xiàn)的一枚黑色鱗片,緩緩嘆了口氣。
尹笑谷和王武通同樣目露哀色。
白魚妖看他們一眼,甩掉臉頰上的眼淚,一聲不吭的拿出一塊白玉牌扔入陣中。
玉牌化作一道白光直奔陣眼的白衣女子而去,將女子整個包裹在白光中,白魚妖眼睛一亮,語氣急促:
“我已經(jīng)幫你們在陣法中開辟了通道。
殷洺,快打開界門。
界門開在這陣法里面那黑蛟無法阻攔。我主人本是親傳弟子,你們快些離開,將我主人被殺之事告知宗門,請求宗門為我主人報仇!”
還在感慨的尹笑谷和王武通霍然抬頭,就見殷洺大袖一擺,陣法中心忽然出現(xiàn)一扇包含空間之力的藍(lán)色光幕。
尹笑谷瞠目,“殷師兄,你的界牌不是……”
殷洺眉頭微皺,“來不及多說了,這是我無意中得來的一件高級一次性出入界牌,快進(jìn)去!”
尹笑谷還欲多說什么,被自家?guī)熃阋话炎腙嚪ㄖ小?br />
王武通一邊跑向界門,一邊焦急大喊,“殷師弟,白前輩你們快進(jìn)來。”
將他們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里的黑蛟:
“!!!”
該死,原來在這兒等著他呢。
不行!
絕不能讓他們成功通過那道界門!
一旦他們將自己所做之事上報混元道宗……黑蛟不禁回想起陣中那個女人曾經(jīng)所說的話:
“黑蛟!你休得張狂,我宗門混元道宗乃是昆吾第一大宗,化神之上的修士不知凡凡,這蒼梧也不過是我宗秘境而已。
你嗜殺貪婪,攪擾秘境,讓此地生靈涂炭,還敢對我下手,我宗前輩將來必然不會放過你!”
在這關(guān)頭,他腦海中只剩兩句話:不行!絕不能讓自己所做之事暴露出去!
絕不能放過這些混元道宗弟子。
“吼……”
情急之下,他搖身一變,變作一條十丈長的猙獰黑蛟,卷動湖水一頭扎入下方的洞府之中。
與洞府陣法相撞的瞬間,外間的陣法如薄冰一般破碎開來。
“昂~”
陣法破碎的瞬間,雖未看到外間景象,白魚妖和殷洺三人已經(jīng)想象到了事情的經(jīng)過。
白魚妖與殷洺交換了一個眼神,裝作驚慌失措的樣子同樣躲入陣中:“不好!那黑蛟來了,動作再快點!”
而另一邊,尹笑谷與王武通急出一身冷汗,卻怎么也無法抵達(dá)界門。
概因每每接近界門之時,那界門就會忽然轉(zhuǎn)移到他處,幾次三番如此,尹笑谷與王武通險些吐血。
“這是怎么回事?殷師兄(師弟)界門為什么會不斷移動?”
“啊啊啊啊……救命啊,難道我們要命喪于此?”
殷洺還沒吭聲,一雙巨大的蛟爪狠狠抓在血陣之上,竟是不費吹灰之力將血陣抓出一個巨大的缺口。
尹笑谷與王武通大驚。
“怎么會這樣?”
“吾命休矣!”
黑蛟也沒想到這陣法如此的不堪一擊,見陣中人皆慌亂不已,不由得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原來這就是你們吹噓的血影鎖魂陣,還真是不堪一擊!”
“你們幾個小東西還想逃出我的手掌心,哈哈哈,乖乖進(jìn)我的肚皮吧!”
龐大的蛟身驟然縮小幾倍,黑蛟得意的鉆入陣法之中正待一口將界門前的混元弟子和白魚妖盡數(shù)吞掉。
卻見白魚妖和殷洺忽而一笑,竟是絲毫沒有懼怕之意和先前時的表現(xiàn)截然不同。
黑蛟暗道不好,恐是中了奸計,然而此刻為時已晚。
就在猙獰的蛟首靠近界門之時,一股龐大而不可抗拒的吸力驟然出現(xiàn),將反應(yīng)不及的黑蛟一口吞沒。
陣中的白魚妖和王武通、尹笑谷、白衣女子也沒有“幸免”,隨之一同被吸入界門之中。
數(shù)秒鐘后,此地再度恢復(fù)平靜,殷洺緩緩從密室走出,笑著搜羅起洞府中剩余的報酬。
“嘖……終于清靜了。此地之事了結(jié),五行王草也不知在何處……”
與此同時,混元道宗陣脈一處不起眼的山谷上空驟然出現(xiàn)一道淺藍(lán)色的界門。
一頭猙獰的黑蛟被界門猛地吐出,緊隨其后的是一頭全身雪白的魚妖和尹笑谷、王武通二人。
“主人!”
眼瞧著自家主人的尸身要墜落地面,白魚妖沖上前一把馱住,然后將之收回體內(nèi)空間中,剛到宗門,原本被禁錮在尸身中的神魂已盡數(shù)散去,未來也不知會投生到哪戶人家。
白魚妖心生悵惘,愣愣的停在原地,不知自己該去往何處。
王武通與尹笑谷掃視一番四周,不由得大喜。
“哈哈哈哈……回來了!”
“我們回到宗門了!”
正謹(jǐn)慎打量四周的黑蛟聞言大驚失色,“什么?這里是混元道宗?”
尹笑谷此刻哪里還有在蒼梧界時的唯唯諾諾,眉飛色舞的擺了擺衣袖。
“不錯,這里就是混元道宗山門!怎么樣?景色還可以吧?”
“哼哼!你死定了。”王武通揚了揚下巴。
白魚妖回過神來,用嗜血的眼神盯著黑蛟:“敢殺我的主人。你等著吧,接下來,老祖定然將你抽筋扒皮為我主人報仇!”
“不可能!”
黑蛟聽得越發(fā)心慌,眼中驚恐之色愈發(fā)濃郁。
“不可能!就算這里是混元道宗山門又怎樣,我可是十階妖獸,誰也殺不了我!
你們居然敢恐嚇本座,本座吃了你們!”
或許是為了壯膽,也或許是被激起本性,黑蛟兇惡的眼神直直盯住兩人一妖,蛟尾一擺張開了滿口利齒的大嘴。
一股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界門的吸力傳來,雖說這吸力不大,但白魚妖和尹笑谷、王武通畢竟修為低微,竟是被裹挾著一步步靠近蛟口。
正當(dāng)此時,尹笑谷二人腰間的身份令牌陡然靈光四射,天際一道陣紋閃過,原本空無一物的山谷中忽然出現(xiàn)一道直徑百米的透明屏障。
將周身怨氣沖天的黑蛟牢牢圍住,任憑其如何動作都無法沖破。
感受到無法反抗的壓迫力,黑蛟面如土色,“怎么回事!這是怎么回事?”
有道人怒斥聲從遠(yuǎn)方傳來,震耳欲聾:“哪里來的孽畜,竟敢傷我混元弟子!該殺!”
下一瞬,數(shù)不清的劍影浮現(xiàn),最終匯成一道巨劍狠狠斬向黑蛟。
感受到劍上威勢的黑蛟自覺無法應(yīng)對,大叫一聲,驚慌逃竄。
“昂~饒命,饒命啊!”
“鐺!”
一顆好大的蛟獸從空中滾落,重重砸在地面上,直將山谷都砸出一個十米深的大坑。
那雙黑黝黝的眼睛中滿是不可置信。
“呦!這蛟皮跟蛟筋倒是不錯,或許能賣個好價錢。我的好酒正好完了,再去買上幾壺。”
一位左手執(zhí)劍,右手拿酒的白衣道人現(xiàn)出身形,絲毫不顧忌自身形象,欣喜萬分的收起蛟獸與蛟身。
臨走前只給躲在一旁的尹笑谷等人留下一句。
“呵呵……看在這條小蛟價值不菲的份上,這次就不追究你們放妖入宗的事了,若有下次……哼哼……”
尹笑谷與王武通尷尬一笑,深深一禮,再抬頭時宗門前輩已經(jīng)離開,直到此時他們才發(fā)現(xiàn),殷洺不知何時不見了……
第109章 第一百零九章
兩人一妖將周圍十里搜索一遍, 實在找不到殷洺,心中已猜到了什么,便兵分兩路, 告別離開。
尹笑谷與師姐王武通返回器脈上交五行水芝蓮子領(lǐng)取道功, 白魚妖則循著記憶中的路線返回主人昔日的洞府。
它身上有被混元弟子契約過的印記,倒也不懼怕宗門陣法。
“殷洺,多謝你帶我主人回家。”白魚妖望著遠(yuǎn)方默默的在心中說了一句,不禁回想起還在蒼梧洞天之時殷洺的傳音。
“前輩, 這條蛟龍是在激怒你,好探清這洞府的虛實,你可千萬不能上當(dāng)啊。
若我所料沒錯,那位宗門前輩的肉~身應(yīng)該還在這洞府內(nèi)吧?你難道不想將之完整的送回宗門?
我有一個辦法可以打開界門, 將這條惡蛟誆騙進(jìn)混元道宗受千刀萬剮之刑……”
彼時, 哪怕白魚妖被黑蛟徹底激怒已生出玉石俱焚之念, 還是可恥的心動了。
殷洺不知,它卻知曉那密室中還有主人的神魂啊……如果能重新回到混元道宗,主人就能夠再次投胎為人了!
“呵呵……多謝了!”白魚妖駕馭水汽從山巒上方疾馳而去,口中一句幾不可聞的呢喃被吹落在冷風(fēng)中,“主人積攢的寶物雖已消失,編撰的書籍卻還有些用處, 希望你能找得到。”
蒼梧洞天五行天坑,送走了所有人的殷洺將宗門前輩留下的這個湖底洞府仔仔細(xì)細(xì)搜了一遍, 無奈的嘆了口氣。
“嘖嘖……真干凈啊, 除了外面那些五行水芝, 這洞府干凈仿佛被掃蕩過。
看來果然如那白魚妖所說, 那位宗門前輩將所有寶貝都投入月洞了。
欸,不對。這些似乎還有些品級不高的玉簡。”
感慨片刻, 他忽然發(fā)現(xiàn)正堂之內(nèi)的書架上還有一些顏色晦暗的玉簡。
這樣品階的玉簡多是由一些靈玉邊角料制成,除了一些生活拮據(jù)的低階修士之外沒人會用。
因為這樣的玉料很難融入高級陣法,記錄的東西很少。
那位宗門前輩可是元嬰大圓滿的大修士,卻在正堂擺這么多劣質(zhì)的玉簡,這難道不奇怪嗎?
想到這兒,殷洺上前幾步,試探性的拿起一枚查看。
半晌,他一改方才的悵惘,樂的眼睛都瞇起來。
“哈哈哈哈……果然,洞府之內(nèi)最大的寶貝還在!”
誰能想到,盡管這玉簡看起來不堪入目,里面記載的卻是千金都換不來的東西。
天坑靈物!
這幾十枚玉簡居然整整齊齊的記載了天坑內(nèi)所有珍惜靈物的所在地!
從品種、外觀、品階到地點全都一應(yīng)俱全。
殷洺一目十行的看過去,很快在其中一枚玉簡之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五行草,二階靈植,其中王種可突破自身極限提升至三階,為宗門至寶。
除蒼梧洞天五行天坑外,其余地界罕見之極。
發(fā)現(xiàn)地點,三千里外弧形天坑(注:天坑內(nèi)有天然玄級陣法,另有三階五行鼠群守護(hù),其擅長借用陣法……)]
“呼……三千里,倒是不算遠(yuǎn)……”
仔細(xì)將玉簡中簡短的話語全部記住,殷洺深深吐出一口濁氣。
轉(zhuǎn)身將架子上所有的玉簡全部收起,扔下一個不需靈石的玄階陣盤將整個洞府徹底掩藏,殷洺撿起洞府門前埋入淤泥中的界牌,轉(zhuǎn)瞬消失在茫茫湖泊之中。
你來我往,如此也算了了他與那位宗門前輩之間的因果。
翌日午時,天坑邊緣,身著黑色道袍的殷洺戴上笑臉面具,如蝴蝶般輕盈的從湖畔躍起。
劍光在云層中一閃而過,隱入厚重的烏云之中。
此時,五行天坑內(nèi)的妖獸尚且不知那黑蛟已離開此界的消息,他借用那枚黑蛟鱗片和笑臉面具勉強模擬出黑蛟幾分氣息,疾速向四周探索。
從上空望去,大地之上,坑坑洼洼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天坑,沒有任何稍顯平整的地帶。
五行天坑之名實至名歸。
一些大的天坑之中,妖氣沖天,五六階妖獸多如牛毛,更有一些七階以上的存在不露聲色的躲在暗處掌控著一切。
小的天坑稍好一些,零星能看到幾頭四階妖獸,三階妖獸則成群結(jié)隊,看上去熱鬧非凡。
或許感應(yīng)到上空忽然出現(xiàn)的黑蛟氣息。原本悠閑自在的低階妖獸們紛紛奪路而逃。
高階妖獸也嚇得匆忙返回洞府,隱藏起自身氣息,唯恐黑蛟掃蕩它們的存貨。
一時之間竟沒有妖獸發(fā)現(xiàn)殷洺完全是個氣息不純的冒牌貨。
可想而知,黑蛟曾經(jīng)給他們帶來的心理陰影有多大。
殷洺越發(fā)謹(jǐn)慎,再次加快速度,順著玉簡的指引,直直向妖獸等級較低靈氣不太濃郁的北方飛去。
他心中十分清楚,只是從上空經(jīng)過一遭可能無事,可一旦停留時間過長那些高階妖獸很快就會發(fā)現(xiàn)疑點。
一刻鐘過后,劍光猛地停住,霍然轉(zhuǎn)向,落入前方一個弧形的小型天坑。
數(shù)米高的巨大野草均勻的平鋪在平坦的天坑之中,密密麻麻,幾乎讓人看不清中間的間隙。
一陣狂風(fēng)吹來,草籽飛濺,打在臉上猶如暗器。
下方是干燥而擁擠的山石土塊,光線不能穿過,只留下一縷縷陰影匯聚在一處,從中走過幾有不見天日之感。
更令人難以接受的是,草叢之中飛蟲蚊蟻甚眾,必須時刻撐起靈氣罩才能保證不被叮咬。
好在殷洺身上寬大的道袍是一件黃階頂級法衣,能自動在身前生成一道屏障。
快步在天坑內(nèi)行走片刻,殷洺很快發(fā)現(xiàn)不對。
“這明明是個面積不大的小型天坑,怎么有些看不到邊際?怎么快就碰上了天然陣法……”
殷洺心中暗道,手中浮現(xiàn)出一件類似于王武通那宮燈的引路法器。
其狀如蝴蝶,色彩艷麗,能隨著靈氣在空中翩翩起舞。
“去!”
低斥一聲,靈力微轉(zhuǎn),蝴蝶輕輕顫了顫,在頭頂盤旋不停。
這是他在坊市購買的一次性法器,就是為了應(yīng)付今日這般情景。
自知陣法天賦不佳,今后如何努力也不能精進(jìn),殷洺早已做了許多準(zhǔn)備。
若是陣盤等人為陣法,只需把華青子放出來輕輕一點,有混沌之氣這種大殺器相助,頃刻能讓整個陣法崩潰。
可惜眼前偏偏是天然陣法。
天然陣法海納百川,除非將整個環(huán)境毀去或是請陣法大師帶路,不然根本無法破解。
蝴蝶盤旋片刻,仿佛分清了五類靈氣的來處,落下碰了碰殷洺的衣袖,歡快的飛向東方某處。
殷洺警惕的望著四周,連忙提腳跟上。
整個五行山脈附近金木水火土五種靈脈同時存在,很難分得清哪種靈氣更多,哪種靈氣更少。
五行天坑內(nèi)這種情況更加嚴(yán)峻,修士們根本找不到靈氣來源所在。
而這個蝴蝶狀法器則不同。
被煉器師刻畫了五行陣法之后,可以輕易辨認(rèn)出此地靈氣的多寡和種類。
五行王草生長的地帶,靈氣不但濃郁還特別平均,必然是這天坑中靈氣最為濃郁之處,法器很容易就能找到。
唯一需要擔(dān)心的是,草叢中埋伏的五行鼠群……
“噌!”
殷洺眸光一動,手中玄鐵劍狠狠揮下,凌厲的劍光閃過,一顆三階五行鼠王的頭顱滾落在地。
“嘰……嘰嘰……”
草叢中剩余的十幾只二階五行鼠尖叫著奪路而逃。
“呵……看來此地鼠群甚多啊……”
殷洺暗道。
五行鼠屬于低階妖獸,靈智不高,修為最高的鼠王才能達(dá)到三階,與五行草十分類似。
鼠王與繼任者之間的廝殺十分慘烈,絕不會允許鼠群內(nèi)出現(xiàn)三階的子孫。
殷洺可不相信,這頭三階初期修為的鼠王能統(tǒng)領(lǐng)整個天坑。
將鼠王的尸體收起,重新運轉(zhuǎn)起笑臉面具,一股四階大妖的威壓陡然出現(xiàn),向著草叢四周輻射而去。
“嘰嘰嘰……”
聽著鼠群的慘叫,殷洺勾起唇角,正要大搖大擺的直奔終點,周圍忽地靈氣大變。
殷洺忽覺背上背負(fù)了一座大山,竟然有些寸步難行。
但回頭去看,自己明明好端端的站著,沒有遭遇任何攻擊。
“怎么回事?”
咬牙堅持了片刻,殷洺靈機一動,收起笑臉面具,背上的大山霎時之間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重新戴上面具,模擬五階妖獸。
“嗯……”殷洺悶哼一聲,單膝跪地,“這是……陣法壓制?”
原來如此……
難怪這五星天坑之中,連一只四階妖獸都有。
這樣的壓迫感,哪只四階妖獸能在此地生存下來!
奇哉怪也,五行天坑之內(nèi)的環(huán)境果然出人意料。
殷洺不信邪,將自身威壓調(diào)整到三階。
“呼……還是不行。雖不像四階時那么沉重,也會嚴(yán)重拖累戰(zhàn)斗力。”
很難想象那些三階的五行鼠是如何發(fā)揮自身戰(zhàn)力的。
難道……在此地長大的五行鼠能抵御陣法的壓迫?
無可奈何之下,殷洺只好苦笑著收起了笑臉面具和蛟龍鱗片。
“罷了……天意如此,捷徑看來是走不通了。憑自身實力吧……”
“噌……”
殷洺手執(zhí)玄鐵劍,心中戰(zhàn)意不斷飆升。
“……既然如此,就全當(dāng)練劍!”
第110章 第一百一十章
“嗡……”
十幾道劍光化作虛影, 在上空交錯又匯聚,直指一頭五米長的肉色巨鼠。
“嘰!”油光水滑的鼠王驚叫一聲,身上剩余的一小片灰色毛發(fā)如鋼針一般激射而出。
其中一大半與劍光相撞, 同歸于盡, 只余十幾根毛發(fā)穿過劍影,奔殷洺面門而來。
殷洺神識大開不慌不忙的躍起,時隱時現(xiàn)從容躲開這一波攻勢,悠然落到鼠王面前, 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呵呵……如今你的毛發(fā)已被耗盡,種族先天小神通也無法動用,再無還手之力,我勸你束手就擒。
我知道你想吞掉那株五行王草恢復(fù)傷勢, 但這東西我勢在必得, 你若敢動我就讓你死的很慘!
當(dāng)然……你若將這靈草獻(xiàn)給我, 我就放你一條生路……”
此時的他全身血跡斑斑,胳膊、胸膛、大腿、脖頸到處都能看到深可見骨的傷口。
黑色道袍也變得破破爛爛,布料被撕成一縷一縷的,比某些乞丐還要狼狽。
很難想象這短短的一個時辰之內(nèi),都經(jīng)歷了些什么。
從天坑邊緣一路向前廝殺,數(shù)不盡的五行鼠死在他腳下, 他身上也被眾多抵死反抗的五行鼠劃出道道傷痕。
直至此時,他的玄鐵劍已經(jīng)徹底變成血色。
“嘰!!”
鼠王仰天長嘯, 鼠眼內(nèi)閃過一抹決絕之色, 龐大的身形猛地膨脹成三倍大小。
擁護(hù)自身的鼠群盡數(shù)覆滅, 自身又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鼠王萬念俱灰,居然有了自爆, 與入侵者同歸于盡的念頭。
它鼠王就算死也絕不讓這入侵者得到自己守護(hù)已久的靈草!
殷洺大驚。
“遭了!”
這鼠妖雖不是五階妖獸,體內(nèi)亦不曾生出妖丹,但若是真的近距離自爆,其威力也抵得上四階妖獸拼死一擊。
這等威力,此刻只剩一成靈氣的殷洺根本無法抵擋,更何況它身后不遠(yuǎn)處就是殷洺心心念念的五行王草!
一旦讓對方得逞,他不但會身受重傷,方才的所有努力也都會化為泡影。
五行天坑內(nèi)的每株五行王草都有鼠群守護(hù),失去這一株就要再花費好幾日時間再次投入新的戰(zhàn)斗之中。
而此地有天然陣法壓制,待的越久受到的壓制越大,他已經(jīng)感覺到體內(nèi)的靈力運行紊亂,再待下去,對自己更為不利。
殷洺眉眼一厲,不假思索的放出了寶葫空間之中的紫檀。
這株嗜血魔藤自從有了五階修為就被關(guān)在空蕩蕩的寶葫空間之中,枝葉都萎靡了許多。
一出空間,立馬一改方才可憐巴巴的模樣,變得生龍活虎起來。
尤其是聞到空氣中濃郁至極的的妖獸血腥味之后。
“嘶嘶……好香啊……”
這家伙幾乎不用人吩咐就自發(fā)性的盯上了在場唯一的獵物。
只是因為在空間內(nèi)被教育了無數(shù)次,它不敢再和往常一樣我行我素,才勉強按捺住自身,眼巴巴的看向主人殷洺。
“紫檀,快!給我吃了那鼠妖!”
下一秒殷洺指令到達(dá),紫檀歡呼一聲:“是!主人。”
黑紫色的藤蔓張牙舞爪的晃了晃,像一頭大蜘蛛直撲獵物鼠王而去。
“噗嗤……”
“嘰嘰——”
在嗜血魔藤包裹鼠王的那一剎那,自爆戛然而止,鼠王慘嚎一聲,如同破了洞的皮球一般逐漸縮小,最后被嗜血魔藤徹底吸成一具干尸。
“呼……”
殷洺無力的半跪在地,捂住脖頸處還在不斷滲血的傷口,總算有機會吃上一顆療傷丹藥。
這半日以來,他一路大戰(zhàn),幾乎沒有停歇過一次。
紫檀鬼鬼祟祟的跑過來,用頂端最柔軟的花瓣蹭了蹭殷洺的衣袖,“主人,紫檀好餓。”
殷洺睜眼看了一眼不遠(yuǎn)處小山一般的鼠尸,心中了然。
這是看上那些鼠妖了……
“去吧,那些都是你的了。”
反正除去鼠王之外,其他的二階鼠尸都已被收進(jìn)儲物袋中,難得如今五階的嗜血魔藤還看得上那些一階的垃圾。
“哇嗚……謝謝主人!!”
紫檀興奮的差點跳起來。
不知怎的,明明一階的妖獸它早就不感興趣了,聞到這些五行鼠的腥味卻感覺心癢癢。
“嘶嘶……”
待身上的傷口全部結(jié)痂,殷洺換上一身新的道袍。轉(zhuǎn)身看了眼正撲到尸山血海大吃特吃的紫檀,無聲的嘆了口氣。
“嗜血魔藤果然是上天寵兒,在這五行天坑依然能保留至少五成戰(zhàn)力……”
搖了搖頭,殷洺再次吞服一枚補靈丹,感受到丹田之內(nèi)靈力恢復(fù)十成,方來到五行王草跟前,小心翼翼的運轉(zhuǎn)采摘術(shù)。
混元道宗植脈與丹脈邊界碧云洞附近,一道界門轟然打開,空間之力驟升。
在靈田內(nèi)照料靈植的長孫覽意識到不對,猛然抬頭望去,戒備的神情在看到踏門而出的人時悄然消散。
“府主!您回來了!”
長孫覽喜不自勝,匆忙趕至近前躬身一禮。
有了頂級界牌,居然可以錨定界門的具體位置!
心情舒爽,春風(fēng)得意的殷洺淡笑,“回來了。你的靈田照顧的很不錯,至多三日就能采摘了,可需幫忙?”
視線右轉(zhuǎn),靈田內(nèi)的三種一階靈植生長的郁郁蔥蔥,靈氣流轉(zhuǎn)之間仿若呼吸。
顯而易見,已經(jīng)到了收獲之時。
而且這些靈植都長得非常茁壯,株株飽滿旺盛,絲毫不見病蟲害。看樣子這段時間以來長孫覽照顧的十分用心,并沒有因無人監(jiān)督而變得懶惰。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左側(cè)屬于方郃的一部分。
雜亂無章,青黃不接就是方郃所種靈植的真實寫照。
有方郃這個“前輩”在前,殷洺對長孫覽更加的和顏悅色,想著今后煉丹需要這些靈植就順嘴問了一句。
長孫覽卻是受寵若驚。
“啊……不用不用……我一個人能行,謝府主關(guān)懷。”
他以他姥姥的姥姥起誓,府主絕對是他見過的最為平易近人的筑基修士!
長孫覽緊繃的身軀不自覺的放松了些許,臉上的笑容更加真摯。
“也好!你采摘完成將四成收獲送到碧云洞就行。”殷洺笑著點了點頭,旋即騰空而起,急匆匆的趕回碧云洞中。
石昭與靈錦正在隸屬沈心溪的靈田內(nèi)忙碌著捉蟲,殷洺也便沒有打攪,孤身回了洞府之后直奔洞府最深處已經(jīng)被陣法梳理過的靈泉眼。
這個泉眼乃是建造洞府之時特意造就,為的就是在洞府內(nèi)種植靈植。
以其靈氣濃度,五階以下的靈植皆可種植,唯一美中不足的一點是此泉眼只蘊涵水靈氣與木靈氣,不足以支撐五行王草生長。
不過,殷洺早有準(zhǔn)備。
手中陣法令牌一閃,占據(jù)了洞府每一處的水靈氣和木靈氣搖身一變,變作金木水火土五種靈氣。
這五行轉(zhuǎn)換陣轉(zhuǎn)換而來的五行靈氣雖說有些稀薄,保證五行王草存活卻是足夠了。
殷洺小心翼翼的將儲物袋玉匣子中尚且還算的上生機勃勃的五行王草取出來。
一花五葉,花朵純白中帶著一絲五彩的光芒,更有金、碧、玄、赤、褐五片截然不同的葉片圍在四周,仿若眾星捧月。
這樣顯眼的特征,大概沒人會認(rèn)不出。
仔細(xì)將其檢查一遍確認(rèn)沒有任何損傷,按照那位植修老祖所書《乙木枯榮經(jīng)》的記載,殷洺右手掐訣,口中默念一段生澀的文字。
下一刻三尺長的五行王草疾速縮小,最后變成一株五色的豆芽被殷洺一口吞入腹中。
在周身五行靈氣的庇護(hù)下,其穿過咽喉、經(jīng)脈和血液,成功抵達(dá)修士最為重要的丹田。
這靈植仿佛擁有靈智,方到此處就徑直竄至五座道基最中心的靈氣匯聚之處。
倏忽,變小了數(shù)倍的五行王草開始疾速旋轉(zhuǎn),道基附近的靈力受此牽引不受控制的朝其葉片涌去。
殷洺沉下心,關(guān)閉洞府陣門,坐于泉眼上方的假山之上,擺出五心向天的姿勢。
三日后。
丹田內(nèi)的五行王草越轉(zhuǎn)越快,用神識去看已經(jīng)能看到高速旋轉(zhuǎn)而造成的重影。
經(jīng)過這三日的煉化,丹田之中的五行王草已經(jīng)和修士結(jié)成簡單的契約。
五行王草出現(xiàn)了令人瞠目的變化,原本帶有五彩光環(huán)的花朵逐漸演變成碧色為主、赤色稍次、褐色再次、金色短小、玄色幾近于無的層次分明的狀態(tài)。
與殷洺如今的道基情況一般無二,顯然已經(jīng)煉化成功,可以開始種植了。
將來五行重新補全就是金丹大成之日!
殷洺張口將其吐出,五行王草重新變作原本的三尺。
與人族締結(jié)了簡單的契約,五行王草不再需要濃郁的五行靈氣作為養(yǎng)料,可以吸收五行內(nèi)的任何一種靈氣茁壯生長。
殷洺謹(jǐn)慎的將其移栽到泉眼中心假山頂部的一點肥土之中,并將洞府陣法的中心挪到此處。
隨著陣法重新啟動,靈泉眼上方風(fēng)云變幻,細(xì)如薄絲的霧狀靈氣一點點升騰,逐漸將整個不大的假山籠罩在內(nèi)。
只有霧氣內(nèi)部透露出的五種顏色的點點光輝讓人知道其內(nèi)含有至寶。
操控陣牌,殷洺的神識穿透陣法屏障,朝內(nèi)里望去,看到那五行王草亭亭玉立,已自發(fā)扎根于假山上才放下心來。
成道之基已立,終于可以進(jìn)行筑基期的修煉了。
殷洺端坐面向假山的泉眼石臺之上,清空腦海中的一切,集中注意力,投入到自己筑基期的第一次修煉之中。
第111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
碧云洞外, 方郃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樣,一手捻著長長的白須,一手指著山下的靈田高談?wù)撻煛?br />
“數(shù)日前, 這靈田內(nèi)的靈植竟然在一夜之間盡數(shù)成熟!老朽被沖天的靈氣震醒, 險些以為是仙人降世。
出關(guān)之后才從長孫師弟那里得知原是府主歸來!
仆內(nèi)心欣喜至極,匆忙前來拜見,還請二位童子進(jìn)去通稟一二。”
石昭蹲坐碧云洞門外,巨大的身影一絲不茍的守護(hù)著洞府大門, 聞言紋絲不動,絲毫沒有要搭話的意思。
還是長袖善舞的靈錦笑呵呵的回道:“方老,對不住了。府主如今正在府中修煉,陣法未開生門, 我等也沒辦法進(jìn)去。”
石昭與靈錦這等石靈即便心思純凈, 卻也不是愚不可及之輩, 方郃言語之中如此夸張的恭維又怎會聽不出來。
只是石靈一族并不喜這等油嘴滑舌卻毫無實際行動之輩,方郃此前的懶散他們也看在眼里,加上殷洺已經(jīng)傳信,近幾日要閉關(guān)修煉,可以說靈錦回絕的毫無心理障礙。
“不如你先行回去,待府主出關(guān), 自會相召!”
方郃面皮抽動片刻,很有些尷尬。
他可不覺“方老”二字是尊稱, 只覺自己如此用心討好府主, 這兩只石靈卻狗仗人勢不去通報。
但人在矮檐下, 怎敢不低頭, 他如今不過是個小小的練氣修士,還不敢得罪這些看守洞府的石靈們。
“那……罷了……告辭。”
只能拱了拱手, 面無表情的甩袖離開。
同樣來拜見殷洺的長孫覽剛好看到這老東西吃癟的一幕,只覺解氣無比。
自從沈心溪“放棄”靈田管事的位置前去靈穴筑基,方郃仗著修為和年紀(jì)更為變本加厲。
如今不僅光明正大的將靈田丟給長孫覽和兩只石靈,還整日頤氣指使,對其他靈田指手畫腳。
方郃與兩只石靈不知殷洺對方郃的態(tài)度,盡皆忍了,如今府主剛回來,對方就吃了閉門羹,怎不教人心中舒暢!
他朝著方郃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識趣的轉(zhuǎn)身離開。
既然府主閉關(guān)誰都不見,那就改日再來。
兩人一前一后,剛沿著山路到達(dá)山下,一筑基后期修為的青袍道人駕馭一艘青竹靈舟由遠(yuǎn)及近,人還未至便高呼道:
“此處內(nèi)門弟子何在?靈田內(nèi)作物俱已成熟,可要上繳租子?”
覷見那靈舟上方赤色旗幟的那一剎那,思緒浮動的方郃與長孫覽二人心中一喜,齊齊彎腰一禮。
“見過執(zhí)事師兄!”
原是宗門外事堂派來收繳租子的執(zhí)事。
府主可是說好了,只收取四成收獲,只要上繳了宗門的那份租子,剩下的就是他們的了!
這可是他們來到內(nèi)門以來的第一份收入,不提欠了一屁債的長孫覽,就連頗有積蓄的方郃都喜笑顏開。
那執(zhí)事卻是冷淡的朝他們點了點頭,依舊緊緊盯著山頂白霧繚繞的碧云洞。
雖說都稱師兄,但雜役弟子們與外門弟子一日未入內(nèi)門,就一日低內(nèi)門弟子一等。
對于這些隨時可能脫離宗門的練氣弟子,青衣執(zhí)事的態(tài)度并不熱絡(luò)。
方郃笑容一滯,轉(zhuǎn)瞬又恢復(fù)諂媚。長孫覽則一向有自知之明,又經(jīng)常與三教九流廝混并沒有任何感覺。
見碧云洞內(nèi)遲遲沒有動靜,青衣執(zhí)事的眉頭微微皺起,顯然有些不耐煩,便連忙拱手道:
“執(zhí)事師兄勿怪,我家洞主前幾日剛從宗外回來,心中有所感悟,恨不能抓住一切時間提高修為,非是慢待師兄。
還請執(zhí)事師兄稍等片刻……”
青衣執(zhí)事面色稍緩,看向長孫覽的目光多了幾分和善。
這外門弟子長袖善舞,又衷心維護(hù)此處碧云洞的府主,是個可塑之才。
“既是為了修煉,那就再等片刻吧。你叫什么名字?可是今年剛來此處?”
宗門事務(wù)繁重,他們這些外事堂執(zhí)事終日忙碌,少有閑暇,更不會關(guān)心不起眼的外門練氣弟子。
所以青衣執(zhí)事此話一出,方郃與長孫覽都嚇了一跳。
方郃心中的嫉恨自是不用多說,長孫覽亦是受寵若驚,“勞執(zhí)事師兄掛懷,師弟名叫長孫覽,今年剛到府主這里。”
青衣執(zhí)事點了點頭,仔細(xì)問起碧云洞一帶靈田內(nèi)的作物生長情況。
看著他們一問一答,越發(fā)熟絡(luò),方郃在一旁恨的牙根癢癢,但幾度想要插嘴,卻怎么也插不上話。
正心中氣的吐血之際,碧云洞的大門總算打開。
一身玄色道袍的殷洺緩步走出,身上的靈氣有幾分不穩(wěn)。
瞥見與長孫覽交談的青衣執(zhí)事,殷洺眸中閃過驚喜之色:
“崔師兄?你怎么親自來了?”
青衣執(zhí)事聽到動靜轉(zhuǎn)頭一看,同樣勾起大大的笑容。
“哈哈哈哈……原來是殷師弟!對了,我怎么忘了殷師弟你選的正是植脈最邊緣的這一處。”
碰到熟人,青衣執(zhí)事一時也顧不上身旁的長孫覽,大笑幾聲迎了過來。
觀其面相,方頭大耳,俊眉修目,正是那一日在植脈外事堂內(nèi)替殷洺劃定洞府區(qū)域的外事堂執(zhí)事。
殷洺拱手一禮,笑容滿面,“崔師兄好生自在啊,走走走,碧云洞剛剛建成,師兄第一次來,不妨進(jìn)師弟的洞府看一看?師兄見多識廣,也給師弟提提意見……”
二人有說有笑,抬腳便進(jìn)了碧云洞,無一人再提方才殷洺遲遲不出洞府之事。
待二人走遠(yuǎn),方郃陰測測的諷刺道:
“長孫師弟,瞧見沒有,崔師兄跟府主才是一般人。
師兄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我修為平平,生殺予奪不過是他人一句話而已,你可千萬莫要因一時得意而失了分寸啊……”
“哦?方郃師兄在說什么?師弟怎么有些聽不懂?”
這是因剛才之事惱了,想敲打敲打自己?
也對,這碧云洞一帶,府主與兩個石靈方郃不敢招惹,沈心溪沈師姐不在,方郃也只能拿自己這個同級弟子撒撒氣。
長孫覽似笑非笑,擺手離開,只當(dāng)沒聽見方郃的酸言酸語。
這老家伙可真是攪屎棍!居然還敢挑撥他與府主之間的關(guān)系,這次就先記著,今后找到機會定要讓其好看!
兩人不歡而散,各自到靈田除草不提。
碧云洞靈泉一側(cè)八角亭內(nèi),殷洺給青衣執(zhí)事倒上一杯靈氣四溢的二階頂級靈茶,笑著道:
“崔師兄不是一向接取的都是外事堂給新晉內(nèi)門弟子分配洞府的任務(wù),怎么今日跑到這植脈丹脈邊界來?”
“哎呀,殷師弟快別提了。”青衣執(zhí)事一肚子的苦水,正愁無人訴說,聞言立馬竹筒倒豆子似的將自己近一段時間的遭遇和盤托出。
“我本來是做的好好的,五年了,我已經(jīng)習(xí)慣做這類的任務(wù)。可誰知道,堂主突然發(fā)話,說總做一種任務(wù)會導(dǎo)致執(zhí)事們懶怠。
下令今后每月執(zhí)事弟子接取同一種任務(wù)的次數(shù)不得超過三次,這……我也只好跑來這邊界了。
罷了罷了,不說我了。你呢?剛才我看你靈力有些不穩(wěn),可是修為有了些進(jìn)益?”
殷洺笑著點頭,“師兄慧眼識珠,連日修煉,修為的確有了些進(jìn)益。”
“唉,練氣時不覺修煉緩慢,只知筑基之難,到了筑基之后方知修為增長之艱難啊……”
崔師兄聞言感同身受。
“是極是極!實不相瞞,師兄我在筑基后期這個階段已經(jīng)停留數(shù)年,也不知何時才能筑基圓滿。
似我這等執(zhí)事弟子原本就是天賦不強,能在百歲之內(nèi)金丹大成,我便也心滿意足了。”
執(zhí)事弟子之中許多人都是通過筑基丹筑基成功,未來成就頂天了也不過成為金丹真人,替混元道宗處理繁雜的宗門事務(wù)罷了。
與殷洺這樣天賦異稟專注于修煉的天之驕子有著云泥之別。
不過,眼前這位崔師兄比其他執(zhí)事幸運的多,據(jù)說在六十歲那年拼死一博成功靈穴筑基,也算是內(nèi)門弟子。
今年也僅僅七十來歲,很有望在九十歲左右突破金丹。
依照這位崔師兄的氣運和毅力,殷洺并不覺得其未來成就會止步金丹。
“崔師兄莫要妄自菲薄,未來之事誰說得準(zhǔn)?我看師兄福澤深厚,只要道心永固,將來未必不能一探化神尊位。”
這顯然是恭維之語,化神尊者,那是許多天賦驚人的修士都沒能達(dá)到的成就。
但崔師兄聽了之后十分高興,更是將殷洺引為知己。
“哈哈哈哈……那就借師弟吉言了。”
畢竟,誰不想聽好話呢?還是如此情真意切的好話。
試問,哪一個筑基修士不曾遙望過自己成為高階修士,呼風(fēng)喚雨的那一天!
頃刻之間,他待殷洺越發(fā)熟稔,笑容也變得十足真摯。
“有師弟這句話,師兄心中的煩惱一掃而空。師弟真乃吾知己也,快哉快哉!”
兩人交流了一番筑基期修煉的要點,不由得說起外面還在苦苦等待的方郃和長孫覽。
“師弟,你要小心外面那個白頭發(fā)的練氣修士。”
說到此處,崔師兄聲音都低了幾度,面色十分嚴(yán)肅。
殷洺眉頭微皺,“哦?莫非師兄聽到了什么消息?”
“那倒沒有。”崔師兄眼睛微瞇,“只是最近執(zhí)法隊掀開一樁謀害內(nèi)門弟子的大案。據(jù)說就是一位年約五十九的雜役弟子為了得到一枚上品筑基丹與外宗弟子合謀,將那內(nèi)門弟子引到宗外……”
第112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倒v結(jié)束)
接下來的事不必說明, 殷洺也能猜得到。
“如此肆意妄為……”
連宗門內(nèi)門弟子都敢算計!
其下場可想而知。
只是此事多少有些駭人聽聞了,料想傳開以后有不少人會仿照此舉,頂風(fēng)作案。
殷洺嘴角的笑意稍淡, “崔師兄也看那方郃不太穩(wěn)當(dāng)?”
敢直抒胸臆點出方郃, 殷洺猜測這位崔師兄應(yīng)該掌握有方郃的內(nèi)部消息。
崔執(zhí)事神秘一笑。
“看來殷師弟眼明心亮。
實不相瞞,自出了謀害內(nèi)門弟子之事,外事堂聯(lián)合宗門執(zhí)法隊對這些進(jìn)入內(nèi)門的雜役弟子進(jìn)行了全面的摸牌。
外面那叫方郃的雜役前科累累,曾幾次三番陷害同門, 雖說還未膽大包天到暗害內(nèi)門弟子的份上,卻也是個極不安分的。
然其手腳利索,未曾留下什么有力的證據(jù),宗門也暫時拿他沒有辦法。賢弟你要將其看好了……”
眾所周知混元道宗宗規(guī)中記載, 雜役仆役犯錯, 內(nèi)門弟子同樣也要受罰。
崔執(zhí)事的言外之意, 就算方郃沒有害死內(nèi)門弟子的膽子,今后若再做出錯事被宗門抓住把柄,一樣也要連累殷洺。
這是暗暗提醒自己最好盡快找機會將方郃趕出去?
殷洺詫異的望了崔執(zhí)事一眼。
他倆的交情其實并不算深厚,殷洺也不相信這位崔師兄生平好管閑事。
崔執(zhí)事今日提醒到這個份上……
雙方都是聰明人,殷洺當(dāng)即猜到崔執(zhí)事有事相求。
后續(xù)的發(fā)展也的確如殷洺所料,崔執(zhí)事說完此事仿佛無意間提起自己在混元城內(nèi)開了一家小型靈植鋪, 近期已經(jīng)招募了兩位黃階煉丹師入駐。
“你也知道,咱們植脈一帶地火較為稀缺, 地火豐盛的地帶幾乎全都被那些高階修士占據(jù)了。
對咱們來說, 一些依托地火生長的特殊靈植根本難以培育。
師兄我從特殊渠道搞來了一些嬌貴的靈種名叫赤龍根, 是一種黃階頂級靈丹的主藥, 找了許多地方都難以發(fā)芽。
今日到你這里一看,正好符合其生長特性!
賢弟啊, 愚兄有一個不情之請。你看看能不能撥出一人幫師兄種一種?
師兄提供種子,你負(fù)責(zé)種植,種出來以后咱們四六分成,你四我六如何?”
赤龍根……
殷洺記得這種靈植乃是二階靈植,植株火紅,沒有葉片,因根部碩大可解火毒而出名。
赤龍根的特性,在靈田內(nèi)不能成活,只能種在滾燙的巖漿池中。
火靈力稀缺的地帶,數(shù)十年才會成熟,若是種在碧云洞一帶……至多需要三年!
不占用靈田,還有四成的分成,傻子才不干。只有一點需要擔(dān)憂,那就是此靈植十分嬌貴抗蟲害能力幾近于無,需要靈植夫時常除蟲。
不過,這對于如今手下有三個仆役,兩只石靈的殷洺來說易如反掌。
況且崔執(zhí)事能弄到赤龍根這種宗門禁制買賣的靈植種子,可見是個可結(jié)交的人脈。
這種順?biāo)饲椋伪鼐芙^!
“呵呵……崔師兄既然看得起師弟,拿出如此金貴的靈種,師弟又怎能忍心拒絕。
師兄盡管將赤龍根交給師弟便是,三年后待其成熟,我親自給師兄送去。”
“哈哈哈……殷師弟爽快!那就這么說定了。”崔執(zhí)事興奮的一拍手掌。
二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有了合作,雙方之間更加融洽,崔執(zhí)事也不再耽擱,將一袋赤龍根靈種交給殷洺后起身出了碧云洞。
“殷師弟,收了你這里的租子我還要趕回外事堂復(fù)命,就不再此多留了。
咱們盡快將靈田內(nèi)的作物采摘一遍。”
殷洺遂隨之來到靈田之中。
“方師弟,長孫師弟你們各自采摘自己靈田內(nèi)的作物。石昭、靈錦,沈心溪沈師妹的就交給你們。
盡快將七成靈植采摘出來,交給崔師兄。”
“是!”
“是!”
“是!”
…
得了命令,等待已久的兩人兩靈皆躬身應(yīng)是,各自前去忙碌不提。
殷洺來到自己所種植的靈稻上空,揮出一把鐮刀狀法器。
頃刻之間,靈田內(nèi)多出上萬把鐮刀虛影。
“咔嚓咔嚓……”
一時之間,收割聲不絕于耳。
還在手忙腳亂采摘靈物的長孫覽幾個聞聲望來,看到殷洺的效率后齊齊瞠目。
無他,數(shù)百塊靈田的靈稻,殷洺僅用了一刻鐘時間便盡數(shù)采下。
照這樣的速度,只需三個時辰,靈田內(nèi)的所有靈稻將被全部采摘,而那時他們這幾畝地的靈植也不一定能完整采完。
要知道二階碧梗米的植株非常堅硬,他們這些練氣修士全力一擊都不一定砍的動!
一旁觀察的崔執(zhí)事亦是暗暗點頭。
殷洺不愧是少年英才,今年不過二十歲已有突破筑基初期的跡象!
這澎湃的靈力,眼看著至多三年就能一舉突破了……
只是這樣的收割速度還是慢了許多,崔執(zhí)事經(jīng)驗十足,旋即絲毫不顧及身份將道袍一撩,同樣取出一個鐮刀狀頂級法器,從靈田邊緣開始收割。
崔執(zhí)事都如此,方郃等人更加不敢偷懶,盯著遠(yuǎn)處那一快快突兀消失的靈稻,狠狠咽了咽口水。
有一位筑基后期修士幫忙,忙到下午,所有成熟靈植都被采摘下來。
遼闊的靈田一下子空曠了許多,只剩下種植二階、三階、四階靈植的一千多塊的黃階上品靈田還郁郁蔥蔥。
關(guān)于種植高階靈植的這一部分,宗門早有先例。成熟后同樣賣給宗門七成即可,無需當(dāng)年支付靈石繳納。
宗門既有有先例,崔執(zhí)事自然不會故意為難自己的合作伙伴,象征性的買下七成已收獲的靈植,留下八萬下品靈石,隨后與殷洺告別。
殷洺目送崔執(zhí)事離開,看向身后的方郃時面上的笑意逐漸變淺。
手下這三個仆役之中,長孫覽的靈植照顧的最好,他自己留下的多數(shù)都是長孫覽靈田內(nèi)的。
沈心溪的次之,盡管沈心溪長期不在,但她前期精心飼弄,后期石昭與靈錦接手之后亦殷勤照料,收成也算可以。
唯有方郃的,稀疏無比,瘦弱如雜草,藏在草堆里看都看不見。
產(chǎn)量低到令人發(fā)指的地步。
其藥性更是不足其他人同一種類的二分之一,若非崔執(zhí)事有求于人,必然看不上這等東西!
看來他的確是太仁慈了。
以至于這方郃消極怠工,絲毫不將他這個府主放在眼里!
“方師弟,這些是你的分成。這次你們?nèi)酥校荒愕氖粘勺畈睿瑤煹芙窈罂梢闲┬摹?br />
不然……恐怕不能維持日常修煉所需……”
殷洺的聲音冷淡下來,臉上的笑意似有若無。
呵呵……
一旁的長孫覽、石昭、靈錦只覺得解氣無比,紛紛回頭望向發(fā)須皆白的方郃,露出一副看熱鬧的神情。
終于……連府主也看不下去了,這一次看你還怎么狂!
方郃一驚,冷汗險些冒出來。
說實話,自從府主離開,他的確是有些飄了。
沈心溪已經(jīng)出局,長孫覽的修為和年紀(jì)又不能與自己相爭,方郃難掩得意,漸漸的靈田也不怎么去了。
他明明將除草除蟲的任務(wù)交給了長孫覽……
方郃對自己太過自信,直到今日才發(fā)現(xiàn)長孫覽根本沒有按照要求整理靈田。
致使靈田荒廢的太過明顯了!
“……府主恕罪。我近日修為有所進(jìn)益,實在分身乏術(shù)。”
方郃匆忙低頭認(rèn)錯,絞盡腦汁為自己辯解,漆黑的眼眸中不時閃過兇光,顯然已經(jīng)記恨上長孫覽。
只他知曉現(xiàn)在攀扯長孫覽只會讓府主殷洺更加憤怒,所以作出一副知錯能改的模樣,絲毫未提及對方。
“我……愧對府主的厚待……”
正要發(fā)一通懺悔,挽回殷洺的印象,遠(yuǎn)處又是一艘靈舟快速飛來。
在看到靈舟之上修士的那一剎那,方郃臉頰微顫,口中呼之欲出的話語戛然而止。
“沈師姐這是……”
長孫覽與石昭、靈錦張大了嘴巴。
“筑基修為……”
只見那白色靈舟上方,一紫衣筑基女修昂首而立。其面容約三十歲,堅毅白皙,雖已大變樣,但還是能找出幾分沈心溪的特質(zhì)。
分明是那離府筑基的沈心溪無疑!
很難想象,數(shù)日前大家還都是一樣的練氣修士,互相之間還有過競爭。
甫一筑基,春風(fēng)得意,這位被世事打磨光滑的女修再次流露出些許修士的崢嶸之色。
“見過府主!”
女修憑空而立,對著殷洺遙遙一拜,一舉一動沒有絲毫的輕狂之色。
殷洺眉梢微動,心下欣喜之余更添幾分滿意,“恭喜沈師妹筑基有成。如今大家都是同輩之人,不必再行此大禮。”
沈心溪臉上綻放出大大的笑臉。
“府主,若非您提點,心溪此刻說不得還在庸庸碌碌的活著,這一禮就當(dāng)拜謝您的教導(dǎo)。
另外我今日回來是來接任碧云洞靈田管事的,不知府主從前的許諾可還當(dāng)真?”
剛剛得知此事的方郃與長孫覽驚愕失色。
什么?
府主竟然曾經(jīng)許諾將靈田管事的位置交給沈心溪?
明明沈心溪臨走前說自己主動放棄了洞府靈田管事的日子……
但更令他們瞠目結(jié)舌的還在后面。
殷洺絲毫沒有否認(rèn)此事,而是含笑應(yīng)下。
“當(dāng)然。我這里的靈田管事之位一直都為師妹而留。只是如今師妹已經(jīng)筑基,加入內(nèi)門,在我這里卻有些大材小用了。
想必會耽擱師妹的修煉。”
這是必然的。一位筑基弟子的靈田管事和同等身份的內(nèi)門弟子,誰會分不清哪個更為對自己更為有利?
明眼人都知道,府主殷洺這是在給沈心溪二次選擇的機會,此時若沈心溪真的放棄管事之位,殷洺也不會怪罪。
反而倔強的接下管事之位,會嚴(yán)重影響到她今后的修煉進(jìn)度。
可就在方郃與長孫覽滿心滿口的以為她會拒絕的時候,沈心溪出人意料的從靈舟內(nèi)拉出兩個小巧玲瓏的石靈。
“府主不必?fù)?dān)心,我如今已加入丹脈,洞府就在碧云洞隔壁,距離此地只有數(shù)十里。照看靈田只是順手之事,不會耽擱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