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山神——”
“你說小太子他怎么不理老孫哩!”
在他剛得封齊天大圣又還未去看守蟠桃園前,他曾與天庭眾多神仙相結(jié)交,與哪吒相處也很融洽,怎么這回見了他就不理人了。
一旁負責看守孫悟空的山神土地想假裝沒聽見,但這猴兒也不知是太閑還是如何,一說起話來就不見停。
在他開始怒罵包括佛祖在內(nèi)的各路神仙后,一矮小的土地終于頂不住壓力,上前搭話。
“大圣啊。”
“我等小仙哪里知三太子的想法?”
他就是一個小小的土地,哪里敢妄議三太子?若是被他知道,他一把老骨頭哪里經(jīng)得起他折騰?
見這土地被嚇得發(fā)抖,孫悟空笑道:“小太子他好大的官威。”
土地:“......”
不然呢?
那可是三界有名并且掌有實權(quán)的大神!又不是什么有名無實的官職。
“果真是老孫落了難,連當初的朋友都變了。”
說到傷心事,孫悟空只覺心中生出淡淡悲涼。
想當初他也是從一方妖王再到揚名三界,誰料短短時間內(nèi),卻落得這么個結(jié)局。
“小哪吒也忒沒心了。”
大圣他又開始鬧騰了。
土地正打算開溜,就見不久前遠去的身影去而復返。
正是穿著飄逸仙衣,神情淡然無波的三太子。
“我可不知道我們什么時候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兄弟?”
見他回來,孫悟空立刻轉(zhuǎn)悲為喜,也不在意他比幾百年前更陰沉的模樣,不太靈活的對他招手。
哪吒沒動,“叫我作甚?”
“那如來老兒還要將老孫關(guān)到什么時候?這都快五百年了。”
“哪吒兄弟你幫我給如來老兒說說情,說老孫知曉錯了,讓他放了老孫吧。”
哪吒神情淡淡,“我短時間內(nèi)不會回靈山。”
見猴子又一副傷心的模樣,哪吒頓了一下,又道:“世尊即將召開盂蘭盆會。”
孫悟空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問道:“有何說法?”
哪吒:“屆時約莫會放你出來協(xié)助。”
“那要等到何時?”
哪吒稍加推算,給出了一個時間,“十年內(nèi)。”
十年,不長也不短,但他都在五行山待了五百年了,也不差這點時間。
心情一好,孫悟空也有了其他心思,他看向不遠處穿著漂亮還散發(fā)著陣陣香氣的哪吒,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連忙道:“多謝哪吒兄弟下來替我解惑,之前是我眼力見不好,打擾到你和你的心上鳥了。”
哪吒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走了。”
......
九重天
從織女閣出來后,沒看見好友的柏鳶心事重重的向著長生亭飛去。
突然,她視線內(nèi)出現(xiàn)了一道熟悉的青色身影,他容貌稚嫩清秀,正是少微星君。
他怎么在這里?
柏鳶心中升起一陣狐疑,正當她打算繞開他時,就見少微眼睛一亮,模樣和煦的對她招了招手。
柏鳶沒有回應。
雖然她被老鷹襲擊非少微星君指使,但她不是圣母,對少微星君的印象并不好。
就當柏鳶打算離開時,剛才還離她幾十米遠的少微星君突然身形一閃,在她跟前擋住了她的去路,還十分自然的伸手想要觸碰她的腦袋。
柏鳶連忙躲開,眼神警惕的望著他。
大約是沒想到她會躲,少微的臉上出現(xiàn)了幾分意外。
“噫,這個反應,是開了靈智嗎?”他的語氣將信將疑。
柏鳶卻在這時頷首回應。
若她不回應的話,她擔心少微強行動手摸她。
少微卻是捏著下巴陷入了沉思,織女閣、小金雀、開了靈智......
“莫非你就是被小白襲擊的那只金雀?”
柏鳶不太想理他,但他又偏偏擋在她的面前,只得再一次點頭算作回應。
“原來是你啊。”看著眼前漂亮的小金雀,少微生出一絲可惜。
他原本還想將她帶會宮中飼養(yǎng),可她開了靈智,還是芙蕖認定的朋友,他只得忍痛放棄。
眼見少微看她的眼神越來越奇怪,柏鳶后退半步,小聲道:“若星君無事,我就先離開了。”
她的聲音婉轉(zhuǎn)動聽,讓本就惋惜的少微更加不舍。
但想到他如今與芙蕖的關(guān)系,只得對她揮手,“去吧。”
直到小金雀的身影完全消失后,少微這才依依不舍的收回視線。
真是漂亮的小金雀,就連顏色也與普通的不同。
不過......
這種品類的金雀,有三色尾翼嗎?
......
闊別多日,再次回到長生亭時,柏鳶心中感慨萬分。
她果然還是最喜歡這里的蓮花池。
在飛往熟悉的那朵蓮花時,柏鳶無意間瞟見了池中倒影。
早在她醒來時,就知曉壞小孩把她染成了嫩綠色,這也讓她松了口氣,好歹不是什么大紅大紫。
可現(xiàn)在......
柏鳶在空中變換身形,也從各個方向看清楚了她現(xiàn)在的模樣。
他居然,
給她染了一個三色尾翼?
在她清新如嫩芽的身下,是黃、粉、藍三色的尾翼,尤其是在她張開翅膀時,這尾巴格外顯眼。
好在她現(xiàn)在的模樣不僅不丑,還比之前好看了幾分。
就算顏色繁多,他依舊能搭配的好看。
所以,他養(yǎng)的那些靈寵毛發(fā)會那么辣眼,果然還是他故意為之。
柏鳶又不受控制的想起了自己的山葉菊。
在回天庭的途中,她好幾次暗示他,自己更想要吃掉,但他像是完全沒聽懂一樣,在分別時,還說過一段時日會還她一件厲害的法寶。
柏鳶不是很期待。
尤其是他說要自己做!
雖然壞小孩本領(lǐng)高強,是降妖的一把好手,可他在練法寶上完全就是新手。
......
清風吹拂,滿池蓮花如水波蕩漾,帶來陣陣清香。
柏鳶正躺在荷葉上淺眠,耳邊傳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隨之而來的還有熟悉的、蒼老的呢喃聲。
她翻了個身,透過層層阻礙,看見了來人。
是上回見過的啰嗦老人。
當時就是為了躲他,她才跑出長生亭,隨后被老鷹追逐。
他怎么又來了?
柏鳶覺得很奇怪。
長生亭在天庭屬于偏遠之地,平時少有神仙過來,可她短時間內(nèi)都見過他兩回了。
他手捧一本冊子,氣色極好,但從被他吹飛的白胡子和氣沖沖的走路姿勢來看,他現(xiàn)在心情應當不太美妙。
柏鳶重新躺回荷葉上。
無論他這回怎么啰嗦,她都不會再離開長生亭了。
然而柏鳶高看了自己的耐心,也低估了老人的啰嗦程度。
他竟然能自言自語五個時辰,且完全沒有停歇的跡象。
她也從他的喃喃自語中,猜出了他的身份。
月老。
清風徐來,柏鳶突然被吹得打了個噴嚏。
“誰?”
聽見女孩的噴嚏聲,亭中的月老立刻放下冊子,視線向蓮花池投去。
柏鳶吸了吸鼻子,從荷葉上飛了出來。
“原來是只小金雀啊。”
他摸著胡子笑了出來,仿佛剛才氣到罵人的不是他一般。
就在柏鳶打算繼續(xù)躺回去時,就見他對自己招了招手,眼底還帶著和藹的笑意。
柏鳶飛到他身側(cè)的圍欄上站好。
“很聰明,是開了靈智嗎?”
“嗯。”
見她乖巧點頭,月老被徒弟氣到肝疼的心暖了些許,他笑著對她伸出手。
他的笑容慈祥明媚,柏鳶不自覺的站在了他的手中。
她被他放到冊子旁,她也借此看清了冊子上的字,都是人的名字,而在冊子的旁邊,則是一方水鏡,能看被他圈中名字人的圖像。
大約是多了她的緣故,月老的話溫和了許多,也沒想之前那般抱怨什么。
或許是怕她無聊,他甚至將水鏡調(diào)轉(zhuǎn)了位置,讓她看的更加清楚。
柏鳶愣了一下,就見他伸手在水鏡上一揮,原本還是兩人吵架的景象瞬間變換,成了一對年輕男女在月下相會。
眼眸含情的互訴衷腸,小心翼翼觸碰對方的羞澀,以及分開時的頻頻回頭。
“好看嗎?”
柏鳶對這些沒興趣,但還是識趣的點了點頭。
大概是看出她的想法,水鏡的景象又是一變,這回成了兩男爭搶一女。
她還沒有細看,就見月老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揚,像是磕到了什么。
柏鳶:“......”
等到月老從畫面中收回視線后,就見小金雀眼神平靜,像是完全放空了。
他瞪大了眼睛,仿佛看見了什么不可思議的畫面。
“你果真不喜歡看?”
柏鳶:“......”
她好像不合群了。
天庭的神仙大多都很八卦,包括她的好朋友芙蕖,平日里就最喜歡與她說些天庭軼事。
有些神仙她都沒見過,但他們的“秘密”她可知道不少。
見她點頭承認,月老像是看見了什么稀奇物,他站起身,圍著她走了好幾圈,臉上的表情也越發(fā)奇怪。
月老重新坐好,水鏡里又換了一副景象。
官家小姐自小便與青梅竹馬的表哥兩情相悅,然而父親為了榮華富貴卻要將她嫁給上級的兒子,這上級的兒子雖然長相出眾,品行端正,但智力有缺,與聰明上進的表哥截然不同。
水鏡里的景象跳的很快,官家小姐與表哥在經(jīng)歷一系列磨難后,依舊不敵權(quán)勢而被分開。
就在柏鳶以為她要嫁給上級的兒子時,畫面卻驟然一變,原本看不起窮表哥的父親突然改變主意,就連上級也主動放棄這樁婚姻。
管家小姐如愿與表哥走到了一起。
也就在此時,鏡中畫面消失。
“你以為這樁婚姻如何?”
柏鳶抬頭,疑惑的看向月老,問:“是官小姐與她表哥嗎?”
月老捻著白胡子輕輕頷首,鼓勵似的看向她。
“不如何。”柏鳶搖頭,如實道:“官小姐的表哥對她的感情并不深,好幾次他都心生了退意。”
“但這只是我自己的看法,事實上最后如何,還要看他們。”
幾家人態(tài)度轉(zhuǎn)變的突兀,水鏡畫面也結(jié)束的太快,結(jié)合現(xiàn)實來看,她想不出他們未來會有什么好結(jié)局。
月老聞言先是搖頭,隨即無奈嘆氣,“你可知她父親為何會改主意?”
柏鳶看向他。
“是我那蠢徒弟做的好事。”
那官家小姐與那傻小子乃是天作之合,在他們相結(jié)合后,傻小子會慢慢好起來,官家小姐后續(xù)也不會因被陷害而鋃鐺入獄。
可他那蠢徒弟自作主張,見官家小姐與表哥情投意合,便忤逆了他的意思,將紅線拴在了她與表哥的身上。
等他察覺后,兩人生米已經(jīng)煮成熟飯,他能做的也到了頭。
柏鳶:“......”
好不靠譜的月老童子。
“清安他太容易被別人的感情所影響。”月老恨鐵不成鋼,“他是個神仙,怎么能因為一己之私就亂點鴛鴦譜呢。要都按照他的心意來,那還要姻緣簿有何用?”
像是找到了傾述對象,月老的話越來越多,聲音也越來越激動。
從他的話里柏鳶得知,除了這一樁姻緣外,清安他甚至還偷偷修改了姻緣簿,而月老近日就是在撥亂反正。
柏鳶:“......”
居然真的存在按自己心意拉cp的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