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擒沒有意識是什么,說:“助手洗的。”
“誰?”
“司綿,你剛才看到的司機。”蘇擒說道。
蘇忱聽了后,眼色很是漠然的,將蘇擒抱起來,蘇擒不得不勾住他的肩脖,蘇忱聞到了他身上剛才沐浴過的雪松的冷沁的香氣。
如同一個長了倒刺的結著潔白、細小的花苞的枝葉,悄悄地勾到了鼻梢。
“下次讓錢立幫你洗。”錢立是個直男。這一點蘇忱清楚的。
蘇擒說:“好啊。”
將他抱到了床上。
睡衣把他穿在了腿疾的腿上,看到他自己很難才能把褲腳抽上去。“擒擒,”也是莫名其妙地喚他一聲。
蘇擒抬起了頭來:“怎么了,”
蘇忱恍惚一下:“睡衣你自己穿,我走了。”
蘇擒點頭:“晚安,哥哥。”
身后的聲音傳來,叫得蘇忱慌亂地腳步飛快地離開了本來是自己的房間。
蘇忱非常認床,他進了陌生的環境,睡在了從來沒有睡過的客房里。
輾轉幾下后,想到了蘇擒的那句“晚安”,還有問他誰幫過他洗澡,他說助手。
以及問蘇擒關于他和翁裴的關系,蘇擒的回答向來是非常直接大方的。
可是他就這么不放心蘇擒嗎?
他能保護好一輩子蘇擒嗎?
蘇忱從客房的床上坐起來了,抽了幾根煙。向來他比蘇摩更會抽煙。小時候不比蘇摩差幾歲,他就開始抽煙。不過他在蘇家人面前很少碰。
細長的火柴摩·擦出了一點藍幽幽的磷火。在黑夜里顯得就如同是鬼魅妖姬般。
點燃了口中叼著的香煙。
淡淡白色的煙霧裊裊,勾勒著他那張白色的臉,黑色的眼以及紅色的唇。如果讓他和翁裴相比,寥寥無幾的差別。
蘇擒會喜歡翁裴這樣的人?
蘇忱莫名一晚無眠。
蘇擒倒是自己穿上了睡衣,在擁有著蘇忱的身體衣物氣息的環境下,以及童年的回憶的熟悉場所中,睡得十足的香甜。他手上的長袖的睡衣倒是沒有系好袖扣,包括了他睡衣上的全部紐扣。
他只是在困倦中胡亂地扣了幾個扣子。
還是清晨的時候。
蘇忱進來房間更換他上班的衣服,準備上班。看到蘇擒一個人在原本屬于他蘇忱的大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模樣,而房間內的空調開得奇低,房間的綠植耷拉著吸收了一夜冷氣發倦的葉子。
墻壁后的窗戶外,緩緩地吐露出了魚肚白的天空。
蘇忱把要更換的衣服放下,走過來,把蘇擒掉落在地上的一角被子撿起來,看到蘇擒身上的扣得亂七八糟的睡衣。
他心想:這個人昨晚是有多困啊。
居然扣子都沒扣上幾個,扣好的扣子系得七上八下的。
露出了正一起一伏的肚皮。
蘇忱仔細地給他解開了扣錯的衣扣,一個個地重新系好上。
連同敞開的衣袖,也系了最寬松的扭扣。房間冷得就像是南極一樣,這小子不感冒才怪。
看到他黑色的頭發胡亂地散在了白色的枕套邊,緊閉著的眼睫,如果他睜著眼,肯定又是一句甜甜的“早安,哥哥”。
比起以前,蘇擒像是懂事了不少。
蘇擒睡得太靠近床的邊緣了,只要翻身就會一不小心地跌落床下。蘇忱輕輕地握住他一只手腕,另一只手從他腰下貼過,將他半抱起,輕巧地挪到了床的正中央。
果然,摸到他的手腕和腰背上露出的皮膚,都冷得不像話。
將熟睡的他抱到了床中心,被褥輕輕地落在蘇擒的身上。
蘇忱這才離開了房間。
下樓的時候,就看見了蘇摩在喝著羊奶,切著煎過的小排。
“早。”蘇摩眼皮不抬,“昨晚擒擒那小子回來了吧,”
蘇忱面上不在意,他只看了下餐桌上有沒有他想吃的早餐。
蘇摩繼續:“我看到他跑車停在山莊了,”
蘇忱這才回答,“哦,他是回來。我昨晚碰到他了。”蘇忱拿了幾小包堅果樹莓的營養零食分裝袋。
蘇摩好奇:“怎么早上我去擒擒房間,沒看到他。”
蘇忱斂合了一下眼色,故作輕松:“我讓他睡我房間了。”
蘇摩挑了下眉毛:“怎么他要睡你房間了?”
“他回他自己房間肯定要吵醒你。”
蘇摩皮笑肉不笑:“沒關系,下次不用委屈自己,讓擒擒那小子自己睡客臥。”
蘇忱說起另一件事情:“寅兒過幾天要從國外回來過節了,擒擒說他去接。”
蘇摩聽到這句,哼笑了一聲:“翹了幾天班還不夠,這不去上班的理由還真是多……”
說到這時候,蘇擒迷糊地揉了下眼色,從床上坐起來。
今天不是雙休,當然是上班的日子。
他沒有宿醉的難受,估計是昨晚蘇忱替他洗了個熱水澡,還找人來房間按摩了一下他。這才沒有頭痛。
蘇擒下了樓,一般這個時間點,家里的人都去上班了。今天是他這幾天里難得一次在家醒來的。下樓的時候,看到只剩蘇摩一個人,坐在了餐桌上,噙著別樣神色的眼神,落在了自己身上。
“早餐拿上,我送你上班。”蘇摩不容拒絕地說道。
“…………”蘇擒只能挑了幾個他愛吃的早餐,讓下人打包了。
他坐在了蘇摩的專屬黑色轎車上,蘇摩坐在他旁邊,氣場強大,毫無一絲一毫讓他掙扎的空間。
蘇擒拆開了三文治的透明包裝,咬了一口,發現:早上這么早醒來就吃早餐,根本沒有食欲。
蘇摩懶懶地掃了他一眼,看蘇擒要吃不吃的模樣,一大早就皺著眉毛,像個卡通片里的主角一樣:“是不是要我喂你?”
“…………”蘇擒搖搖頭,又大口地咬了一口牛油果的三文治,里面還放了他平日最愛吃的、拷得正正好的培根和煎蛋。
像是行尸走肉地咀嚼著。
蘇擒閉著眼,又要開始他的補眠休養生息。
蘇摩不像是第一天送他上班那樣地寬容他:“聽付主管說,你請假了好幾天。”
蘇擒閉著眼再喝了一口手里的牛奶,坐好起來,睜了下眼,試圖辯解:“我不是有事嘛,蘇門又不是沒有休假,我只不過提前挪用了。誰還驚擾到你這位董事長了?”
是誰打小報告了?
“哦,你干什么去了?”蘇摩的眼色沒有很好說話的神色。
蘇擒搬出林林總總的借口:“我腰痛,去按摩針灸。偶爾蒸下桑拿,對了,衛危俱樂部還搞爬梯,邀請我去了。”還搬出了衛危來。
衛家的衛危就是來給蘇雀擋炮·火的。
蘇摩瞇起了眼睛:“衛危搞什么俱樂部?”
果然,衛危就好用。誰叫衛家是娘家人呢?蘇擒輕松下來:“lol電競,”還怕大哥不知道,說了個中文名,“英雄聯盟電子競技。”
蘇摩說:“哦,這是衛危的個人興趣啊?”
蘇擒說:“也許。”反正搬出來了衛危就是擋火的,他繼續吃著早餐。
“還是說你小子想去搞游戲了?”知兒莫過父,看懂蘇擒就沒幾個人,蘇摩是其中之一。
蘇擒委婉幾句:“哥,小職員沒有什么前途,我也就到處看看,有沒有適合我的。”
在他小島開發真假案上,他瞞得蘇摩很好。
“你這是怪我沒有給實權你了。”蘇摩說。
蘇擒裝一裝以前的混賬模樣,很快,又很聰明地正色過來:“不過,大哥給我什么職位,我都很樂意去做。換做是別人安排的,我看都不看一眼。”
縱橫商場這么多年的蘇摩怎么聽不明白這是在吹噓遛馬。
但是他很少從自己親弟弟蘇擒身上聽到這樣的話。
蘇摩心軟也只不過一瞬間。“還是說,你不滿意你現在的工作單位?”
蘇擒說:“挺好的。”
“那你還請這么多天假,”蘇摩看了他一眼,看到蘇擒果然是蘇忱和蘇寅最寵愛的人,可可愛愛,看上去乖巧聽話,殊不知,脾氣懷得很。
“我前段時間不是有事嘛,我現在忙完了,我會老老實實地朝九晚五的。放心好了。”蘇擒先把漂亮話說了,他當然會去上班,前提是他把他要做的事情先做完。
蘇摩隨他一起到了蘇門,蘇擒以為大哥只是送他上班,結果陪著蘇擒上電梯了。
蘇摩回答說是來看下蘇門。
蘇門今天特別隆重,聽說大老板蘇摩要來。
這突然來,嚇得部門上下嚴肅起來。井然有序的,一絲不茍。果然是李宗打理的蘇門,還騰出時間來歡迎和招待蘇摩。
蘇摩看到了原本是李宗的秘書,現在成了蘇門的副經理田蔚然。田蔚然看到蘇摩的到來:“蘇董事長好,好久不見,蘇董愈發意氣風發。”緊張不失場面話。
蘇摩淡淡地嗯了一聲,聽著底下人的奉承:“李宗呢,”李宗是他的愛將。
田蔚然連忙說:“他和幾個大客戶在視頻會議中。”
于是又小心翼翼地打探蘇摩的意思,問,“我等下讓秘書進去跟李經理說一聲您來了,讓他結束會議來找您。”
“不用了,”蘇摩淡淡地拒絕,“我就是送擒擒來上班的。”
聽到這句,田蔚然下巴都沒合好,可他反應極好:“蘇擒小少爺在咱們公司表現特好,前不久他作為新人代表在會議上發言,建議都很不錯,李經理還夸他格局廣闊,思維縝密。”
果然是太子爺,這不,皇帝都親自送他來上班。
蘇摩聽著田蔚然的恭維,淡淡一笑,挪著步伐,便轉了一下蘇門,“聽說李宗最近在搞那個海洋滲透能資源開發案是不是?”
“是,是,這不,他現在和幾個外國客戶在會議的就是這件事。”田蔚然說道。
“資源開發,翁家也有動靜,翁豐集團聽說他們的總經理也意向分這塊新奇的肉,”蘇摩說著。
田蔚然笑一笑:“當然,蘇門做這么大,對手不少。可沒想到,翁豐也感興趣。不過,向來在投標這一事上,李經理從未失手過。這一單,翁豐遠不及咱們蘇門。”
田蔚然陪著蘇摩轉了一圈,最后蘇摩走到了營銷中心的營銷部。看到了在偌大落地窗邊辦公的蘇擒。
只見他桌上多出了好幾份文件資料。
蘇摩走過去,拿起了文件隨意地翻動查閱了一下。
蘇擒看到有人動他桌上的資料,于是抬了起頭,看到的人正是蘇摩。
蘇摩問他幾條問題:“地產經濟爭奪糾紛一般有哪幾種?”
“最近x市開發的地皮有哪幾處?”
“蘇門最近在企劃和投標的案是哪一單?”
這對于新人來說,尤其是剛翹了幾天班的蘇擒,簡直如霧中觀花一樣。
田蔚然和幾名領·導的各種明示暗示下,蘇擒只回答了其中一條問題。
“誰是你部門主管和經理?”蘇摩要問責了。
付舟聲主管站出來:“我是營銷部主管付舟聲。”
趙向也不得不連忙說:“我是營銷經理趙向,蘇董好。”
蘇摩敲了敲手里的文件:“你們對他還是太放松了。”
趙向連忙回答:“是是,您說的是。在這一點上,是我們的失策。”他這幾天都在忙著和蘇擒套小島的資金,蘇擒一問三不知當然正常。可嘴上不能這樣對蘇摩說。
付舟聲為人耿直不得了:“是,蘇董,是我的疏忽。”
付舟聲正嚴明態度地說:“蘇董放心,我今天開始將會以蘇門最高標準、和對待其他職員的標準來要求蘇擒。”
蘇擒暗嘆一聲,糟了。
趙向還能好說話,可付舟聲完全就跟鐵人一樣,沒有任何情感面子好商量。
蘇摩卻對付舟聲說:“你錯了。”
付舟聲以為自己聽錯。怎么自己就錯了:“請蘇董明示。”難道自己要求還不夠嚴格嗎?
“別讓他太累了,他身體不好。”蘇摩告訴面前的所有人。
蘇擒不是進來當普通職員的,他就是掛名來偷懶和養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