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2 章 第二百二十二章
第二百二十二章
血山萃的變數,使得濃郁的魔氣自重;镁匙钌钐幊庥砍觥
煙荼山此刻仿佛已成了成了盛滿墨水的碗。
無窮無盡的魔氣從里面噴涌出來,很快便在天空上方凝聚成勢,仿若烏云,又仿若深黑的海洋,堆積成山,不出一會兒,便將瀾仙宗上方全部染成黑色。
一瞬之間,便由白晝變黑夜。
它們并不止步于此,蔓出瀾仙宗,便迅速朝著四周擴散而去。
沖出宗門,沖下山脈,侵染鄉鎮村落。所到之處,樹葉凋零,花草枯萎,山脈染黑——
血山萃被瀾仙老祖拿到手的時候,柳善善正困于幻境之中。
且被困了相當長的時間。
所以,對方沒有感知到她的生息。
她不知道師父的主意識是什么。
他站在她的面前,神情溫和地看著她,會根據她的行為做出一些細小的回應。
大多時候是溫柔。
但也有表露好奇、蹙眉困惑、微抿著唇表示不高興的時候。
柳善善帶著師父來到了眾長老的居住的地方,一般來說各峰長老會居住在各峰,但近幾年各峰弟子激增,于是便單獨辟出一山峰供長老們居住。
正方便了柳善善。
師父換下柳善善強行帶上的面巾,戴上了特制的面具,只露出一雙黑沉的眼眸。
他跟著人貼在墻面上,終于忍不住出聲:“你到底要做什么?”
柳善善壓著聲音:“噓——一會你就知道了!
她看了看四周,轉過頭:“你有沒有那種能隱秘氣息的辦法,能躲過元嬰大能的那種。”
長老們的修為正好都是元嬰。
師父默了默,他從懷里摸出一張黃皮紙,上方刻印著一方陣盤。
“這是我新得的陣法,還沒參透。可在化神期下隱匿氣息!
柳善善接過黃皮紙,仔細看了看:“怎么才算參透?”
師父指了指陣法線條走向:“能夠順著線條將整個陣法復刻,便算作粗粗參透,粗粗參透便進行簡單應用。”
柳善善了然:“就是照著這個畫個一樣的出來是吧!
她指尖跟隨陣線走動,這陣法挺有意思,線條流暢,有自己的邏輯,一刻鐘之后她點點頭。
“我會了!
說罷用靈力在空中比劃著,劃著劃著大腦一疼,指尖顫抖起來,還無法抽身,她的額頭布滿細汗,急忙看向師父求助。
師父:……
“你不過煉氣期,靈氣怎么夠布陣!
他握住柳善善的手,將靈力渡過去。
得了靈力的柳善善才好受些,她指尖又穩了下來,不一會陣法在手下落成,她安在自己手臂上。
那一瞬,她好像融入了風里。
輕盈又無處不在。
她頓覺奇妙:“好神奇啊!
師父看著已經生效的陣法,才不到半個時辰她就成功了。
他道:“你于陣法一門十分有天賦,當初為何會去縹緲峰?”
柳善善摸摸腦袋,也不算有天賦吧?畢竟她有多年畫畫經驗。
她模糊著答:“可能之前沒發現吧,我縹緲峰外門弟子還是家里買來的。”
說到這,她突然想起自己是風木雙靈根,只有靈根相同才能互傳靈力,難道這么巧他也是?
她問:“師兄也是風木雙靈根?”
師父猛地抽回手:“不是!
柳善善見人反應大,便沒有多問,她拿出靈石作為靈力補充,很快劃拉出新的陣法安在師父手上。
“走,我們去偷點東西!
偷東西?
師父跟上。
一刻鐘之后,師父看著費勁將一件又一件里衣捆在一起的柳善善陷入了沉默。
這些里衣各有千秋,有的是粉色,有的繡著巧蘭,還有的繡著牡丹。
按理說這些個圖案不過是普通里衣,但問題就在于柳善善薅的都是男長老的,就……委實太私密。
柳善善很興奮,她原本想偷褻褲的,但是感覺會臭,所以退而求其次偷了里衣。
好在里衣收獲也很大。
她拍拍師父:“走吧飛劍車夫,我們去繞宗門一圈!
師父:……
“你可以自己去嗎?”
柳善善聽言面上的神情頓時一垮,她木著臉看回去:“不可以。你這個面具哪里還能看出你是誰,趕緊的,別墨跡。”
師父:……
他從儲物戒拿出一把從未示人的,灰撲撲的劍。
柳善善重新笑起來,她輕巧站上去,并拿出一巨大橫幅,上方正寫著。
“我乃青峰江松親傳弟子仆從,所為皆奉他令。”
橫幅掛在了劍尾,串成一串的里衣被她拿在手里:“走吧!
劍飛升而起,里衣也隨風飄揚,飄蕩在整個元一宗上空。
無數弟子抬頭仰望,皆是不明所以,不過看熱鬧乃人類本性,雖是不懂發生了什么,但這件事很快流傳。
張公兒媳婦理所當然道:“這夫妻自然是要住一起,同床共枕!
在雨停的那一瞬間,黑河村的村民們先是愣了半響,隨即不可置信的沖出屋內,紛紛仰著頭看著懸掛在頭頂之上那晃眼的太陽。
半響。
不知是誰激動的嚎了嗓子,聲音激動而又哽咽的歡呼道:“雨!雨停了!”
黑河村的村民們一半人高興的笑著,一半人高興的哭著。
站在屋檐下的張公眼眶微微發紅,趁無人瞥見,迅速擦拭眼角那激動的淚漬,他很快就調整好自己的情緒,開口吩咐道。
“去殺只雞宰只鴨,做頓豐富的午飯等柳姑娘與宋公子回來。”
若不是這兩人,誰也不知這場邪雨會下到何時。
柳善善與師父一前一后趕到張公家院前,便瞧見張公與眾多村民們都站在門口迎著,這陣仗嚇得柳善善還以為張公準備賴賬,直到村民們一聲又一聲的感激后,她才暗自松口氣。
待到屋內,張公也信守承諾,當著眾人的面,將之前承諾好的報酬,也就是兩張五十兩銀票遞到柳善善的面前。
柳善善也不客氣,邊在心里頭發出爆鳴般的歡悅聲,邊故作淡定的接過那兩張銀票,塞進腰間的挎包中,并輕輕的拍了拍。
這時張公開口道:“柳姑娘,宋公子,這時辰也不早了,不如先用午飯可好!
今日柳善善號令符靈次數太多,體力的消耗導致肚子早就饑腸轆轆,在瞧見的端上來的燉雞,糯米鴨,紅燒肉時,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嘴里的口水。
其他村民們也紛紛離去,畢竟那桌好菜是犒勞柳姑娘與宋公子的。
等白花花香噴噴的米飯端上來后,柳善善也沒客氣,夾了一塊肥瘦相間的紅燒肉酒開始埋頭吃的起來。
張公正在給師父邊倒酒邊解釋道:“這是去年釀的糯米酒,別看有些渾濁,但這味香的很呀!
空氣中彌散淡淡的酒香氣,倒在酒碗中的米酒整體呈乳白色,上面還漂浮著好幾粒白色的糯米,師父接過張公遞過來的酒碗,嘴角露出溫和的笑意。
“多謝!
這倒讓張公有些受寵若驚,剛想說些什么,卻瞧見柳姑娘已經吃完大半碗米飯,瞧那略微兇猛的架勢,他都要懷疑柳姑娘是不是好幾日都餓著肚子。
張公連忙喚來兒媳婦:“去多盛些飯過來,不夠的話就在煮一鍋!
在這說話的功夫,柳善善手上的那碗米飯已經吃的干干凈凈,桌上的燉雞沒了一只腿,紅燒肉少了三分之一,鴨子與其他菜還沒動。
張公連忙把自己沒動的那碗米飯遞過去,柳善善也不矯情,繼續埋頭吃了起來。
而坐在旁側的師父對飯菜興致缺缺,正端著酒碗,微瞇著眼,細細品嘗著米酒的滋味。
本有一肚子感激與陳贊的張公陷入沉默,半響,他伸出筷子將燉雞另外一只腿默默夾到自己碗里。
柳善善停下筷子的那刻,滿滿一桌的飯菜幾乎是吃的干干凈凈,她揉了揉略為有些發脹的肚子,正準備開口詢問身邊喝一身酒氣的師父,兩人接下來要去哪才時,門外突然一道焦急的呼喚聲。
“張公,村口外來個白發蒼蒼的老者,說是來替他的師弟賠不是!
沒等張公弄明白村口老者是誰,柳善善便站起身,她已經猜出來那名老者的身份,既是來賠不是,那就去看看怎么個賠法。
柳善善可沒忘把師父也拉去,若不是兩人腿上的那破鏈子,她真想帶挎包中那一百兩銀子逃之夭夭。
黑河村門口,一名穿著青灰色的長袍,腳穿黑色布鞋的老者站在那,他左手持著一面幢幡,上面龍飛鳳舞寫著“樂天知命故不憂”,而另一只手則牽著一匹騾子。
老者白發蒼蒼,面相和善,風來時吹著他衣角卷起時,給人一種仙風道骨的感覺。
在察覺來了人后,老者轉身看去,只是還未看清楚來人,就覺得眼前一片金光,刺目的讓他挪不開眼,待那金光慢慢散去,老者又似是看到什么極其恐懼的東西,竟是驚出一身冷汗來。
張公走上前,開口詢問:“還不知老先生的師弟是?”
老者拿幢幡的左手還在微微顫抖著,他壓抑內心的慌亂,連忙道。
“師弟道號以寧!
張公立即恍然大悟,看眼前的老者眼神也變了,并憤憤不平的罵道。
“你可知你那師弟,信口胡言,竟讓我們給河神娶妻才能平了村子里的禍事!”
老者神情淡淡,似是早就料到了結果,他先重重的嘆口氣,今日前來,便是替師弟了結種種因果。
“我會打斷他的腿給眾人賠不是。”
話音落后,除了柳善善與師父外,在場眾人都紛紛倒吸一口氣,覺得會不會太嚴重了些,而張公猶豫半響,最終把目光落在柳姑娘的身上。
“柳姑娘,你看?”
柳善善可沒半分心軟,畢竟當初塞入花轎中,充當河神新娘的人是她,倘若沒有師父,自己不幸活生生的淹死在黑潭呢?又或者她當初沒有帶師父趕回來算賬,那是不是又有一名無辜女子被塞入花轎中,成為新的犧牲品。
“人家師兄愿大義滅親,那是好事!”
張公見狀,便吩咐將王以寧從祠堂中給帶出來。
被捆的嚴嚴實實的王以寧在瞧見師兄的那刻,瞬間老淚縱橫,聲音嘶啞的哭喊著。
“師兄!救我!”
可老者并未理會,而是從地上尋了塊大石頭,邊朝著躺在地上的師弟走去,邊輕聲說道。
“以前師傅教導過我們,每做一件事就相當于播下一粒種子,種子抽芽生根結果,而果子的好壞則取決你所種下的因。”
“師弟,你瞧。”
“這果子里頭血肉模糊!
有無數澄澈充盈的靈氣,由她為中心,如波光粼粼的湖面不斷向外擴散。
福澤萬物,庇佑眾生。
魔氣一點一點散去,天空之中再無黑霧。大殿之中,瀾仙老祖已被抽去全部生機,枯槁的身體癱坐在椅子上。城鎮中的普通凡人恢復神智,摸了摸腦袋,抬頭看向天空落下的雨點。
與此同時,血山萃之中,某個凝聚了全部意識與魔氣的巨型黑霧,終于有了將要蘇醒的跡象。
少女睜著,可臉上的表情,竟不是歡喜。
而是茫然。
她茫然抬頭,又茫然低頭。
想要透過那萬千仰臉的面孔,看些什么,卻無論如何也沒有看到想看的。
無人知道——
在那一場雨露落下之時,數之不盡的經驗值向她紛涌而來。
而雨霧尚在繼續,她就聽到腦內不摻雜任何情緒的系統音響起。
【尊敬的修士您好,您已成功到達等級75】
【您已成功完成終極系列任務——[羽化登仙]】
【現在為您發放獎勵[登仙]】
【系統將在一分鐘后將你送回原來的世界】
【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經過這段時間的艱難努力,修士終于摘得勝利的果實,還望回去一路順風,心情愉快!】
柳善善:“……”
淦。
她還沒有見到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