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小傻子與中年版龍傲天31
散場直到尾聲, 每家人都在酒樓的休息室等待,順便給自己的司機打電話, 吩咐他們來接人。
小家伙坐在高高的椅子上, 小腳晃呀晃,手里捏著一盒牛奶,嘴里正咬著一根吸管,那吸溜的聲音賊大,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紅艷艷的小嘴沾了不少白色的奶汁, 讓那孩子看上去更加稚嫩。
喝了好一會兒后,小家伙捏了捏牛奶盒, 晃了晃, 軟軟地道:“媽媽,我喝完了。”意思好像想在喝一盒。
林舒蕪平時慣著他,但也管著他, 挑了挑眉道:“不行, 現在已經八點半了,再過一小時我們回家就要睡覺了,再喝你晚上又要上廁所。”
小家伙聞言,癟了癟小嘴, 只好咬著吸管, 又吮吸了幾口,似乎要把這本來就沒剩多少的牛奶盒榨干。
其他人搖頭,不得不感嘆這林女士這般的大美人命不好,丈夫英年早逝, 生的孩子又是個小傻子,十二歲卻跟五六歲似的,需要費心照顧。
聽到林舒蕪說上廁所,殷明麓聽著聽著,突然真的想上了,打了個招呼后,就在小門童的帶領下,前往了男洗手間。
上完后,還沒走出門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他抬起小腦瓜子,跟小間諜似的耳朵靠墻,凝神靜聽;而見他如此,守著他的小門童也忍不住跟著嚴肅了表情。
耳朵動了動,兩人就這樣偷偷摸摸地蹲在角落里,聽起了隔壁長廊的墻角。
長廊里,羅翠花哭著道:“楊阿姨,我現在什么都沒有了,請您一定要幫我!”她不想這樣被趕回去,說是客客氣氣地送她回去,可誰都知道其中的不對勁,為什么羅翠苗和她一同去的城市,卻只有翠苗一個人被留下?村里的人腦子多想想也能猜出來,她肯定是得罪了城里的大人物,討了他們不喜歡,才會被送回來。
楊潤心嘆了一口氣,捏著自己的手提包,假惺惺道:“阿姨也想幫你,可惜你元叔叔不聽阿姨的,阿姨也無能為力。”
見少女還在流眼淚,似乎要死心了,她便拋出一句話:“現在大家都不資助你了,你如果想留下,只能靠元鳳了。”
此話一出,少女瞬間就停了眼淚,驚訝地抬起了臉,結結巴巴地問:“阿姨,你這是什么意思呀?”她聽著好像楊潤心有撮合他們倆的意思。
楊潤心含蓄地笑了笑,道:“鳳子這人雖然看著不靠譜,但只要他認準了一件事,就會堅持到底,誰也勸不動。如果你能跟鳳子處對象,你元叔叔就算不同意,最后也會留你下來的。”這個年齡的男孩子大多都執拗沖動,對于自己的第一個女人,不說念念不忘,但絕對會在心里擁有一個特殊位置。
“真的嗎?”少女眼前一亮,隨即臉色暗淡下來,悶悶不樂道:“可是四天后我就要走了,元鳳他現在還對我不冷不熱的,他對我有很多誤解,我不行的”
楊潤心聽了,暗暗鄙夷了身邊的羅翠花一番,心想這年頭的小姑娘真是沒用,光有賊心沒賊膽,心里想追男人卻只會說口頭說說,難道不知道使點手段來抓住男人的心嗎?還好她早有準備。
于是她不慌不忙地從自己的手提包,掏出點東西,道:“鳳子每天晚上都有抽根煙、喝點小酒才睡覺的習慣,這老毛病一直改不了,阿姨已經換了他房間里柜子里的酒,就最上邊的一瓶,如果他不喝酒,你就送他煙吧”而且三個月都待在鄉下,許久不沾煙酒的人,一回到家肯定憋得慌。
說著,楊潤心將一包「雪山紅梅」放進少女攤開的手心,然后動作慢條斯理地將那只手合攏,想讓少女下定決心。
而羅翠花捏著那包煙,呆滯在原地,似乎完全忘記了語言,只剩下心中一片起伏不定。
兩人最后前后腳,隔了些時間差離開了。
而吃了一口大瓜的殷明麓心滿意足地站了起來,還敲了敲自己稍微有些麻的小膝蓋,而被迫聽了一耳朵有錢人陰-私的小門童欲哭無淚,最后在殷明麓眨巴著眼睛,給的幾張封口費中馬上表示自己絕對守口如瓶。
老老實實將人原路送回去。
司機還沒到,元鳳和夏銘在打桌球,幾顆五顏六色的球在桌上撞來撞去。看得出元鳳技術水平很好,單手扶桿,眼神一凜,對準了目標后,「啪」的一聲,球飛快地掉入球袋。
進球后,就慢慢從球桌上起身,那神態十分愜意,眉宇間更有淡淡的傲氣,仿佛在這球桌領域上,他就是絕對的王者。
等他再次俯低身子,準備進球時,殷明麓偷偷戳了一下他的腰,少年敏感地跳了起來,球桿一碰,失誤了,而夏銘抓準機會,笑著撐桿,把那顆球收入囊中。
見球被搶了,元鳳臉上哼了一聲,轉頭對著搗亂的小家伙「兇巴巴」地道:“你個小壞蛋,在干什么,不知道男人的腰不能亂戳嗎!”
他心道,這小傻子還真會戳,那軟軟的手指,戳了一下,他全身都在抖。而見他生氣,小孩兒咯咯咯地笑得挺歡,氣得元鳳更加想捏他臉了。
怕被捏臉,小家伙才趕緊躲開他的手,一邊踮起腳尖,一邊把他拉下,在少年的耳邊嘰嘰咕咕起來。
而一聽,元鳳的瞳仁瞬間緊縮,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半天說不出話,他并不認為這個滿嘴童言稚語的小傻子會說假話。
而且能把他的生活習慣摸得那么清楚,除了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的人,還能有誰?他諷刺地勾起嘴皮。
想到這里,他無比感謝,在鄉下的時候給小傻子講的那個故事。當時半夜無聊,沒有網絡沒有手機,睡在床上,他只能沒事找事跟小傻子聊天。
小傻子要聽童話故事,于是他道:“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漂亮的灰姑娘,名叫元鳳”
小傻子很耿直,眨巴著大眼睛道:“灰姑娘不是叫辛德瑞拉嗎?”
元鳳道:“這不重要,你繼續聽。”
“哦。”小傻子乖乖地不發言了。
元鳳繼續道:“這個灰姑娘的親爸娶了一個新老婆后,就變成了后爸了。”
小傻子心有戚戚焉地點頭,很能感同深受地托著小臉蛋兒,聽得更認真了。
“然后「她」在家里,天天被惡毒的繼母與心地不好的弟弟欺負”他隨口胡謅,但小傻子卻當真了,至今還以為他跟灰姑娘一樣天天在家里撿黃豆,撿完黃豆撿綠豆。
于是這一次聽到他后媽的事情,雖然「半聽半懂」的,但還是趕緊噠著小腳跑來通風報信了。
小家伙這樣「鸚鵡學舌」一遍,元鳳何其聰明,馬上就明白了,臉色也變得極其難看,眉眼間染上戾氣,沒有人想平白被算計。
沒等多久,他果然見到少女朝他走來,給了他一包煙,說感謝他這些日子對他們的照顧,仔細看,那煙還是他最喜歡的牌子。
包裝精致大氣,完全看不出哪里被做了手腳,肉眼只能看出,少女拿著煙的手在顫抖,但那抖動極小,在黑夜里幾乎不易察覺。
他冷笑了一下,沒有拒絕地接過,如果他不是提前知道的話,可能躲過了煙,卻躲不過酒。
因為他有個習慣,喜歡從上到下拿東西,所以如果不是提前知曉的話,他還真可能從酒柜上最上邊拿了那瓶酒,在夜晚小小地斟上一杯。
這些人真的是好心思。
在給煙的時候,羅翠花一顆心砰砰直跳,幾乎要跳出嗓子眼了,見元鳳毫不懷疑地收下了,才悄悄松了口氣,隨之而來的是說不出的甜蜜、緊張和期待。
元家的司機來時,所有人都起身打算走人了,元鳳不走,雙手插口袋,懶洋洋地道:“我跟「癩子」約好了一起,十二點再回去。”一副要泡夜場繼續揮霍的樣子,看得元父想罵人,發現這大兒子真是死性難改。
元鳳叫住了自家弟弟,元景臉上帶著笑容,道:“哥哥,怎么了?”其實生怕元鳳叫他一起去嗨,他雖然私底下浪蕩,但并不想在元父面前落下不好的印象。
“我忘帶錢了,你把你身上的錢都拿出來。”元鳳不客氣地指使道。
元景面上無奈,雖然心里巴不得多給元鳳一點,讓他最好繼續在夜場繼續嗨,讓元父更加不痛快,覺得大兒子任性叛逆、難以管教的好。
但元父在不遠處盯著他倆,他只能裝作「極不情愿」、「被哥哥脅迫」的樣子,慢吞吞地掏錢,半天掏不出一張信用卡。元鳳也跟著裝作不耐煩,你再慢吞吞我打你的樣子,直接粗魯地上手掏他的口袋。
兩人糾纏在一起,互飆演技,場面看上去有些欺負人。而在翻兜的那一瞬間,元鳳眼疾手快地將兩包「雪山紅梅」掉了個包,兩兄弟骨子里流著一半相同的血,某種程度上可以說,喜好極為相似,他喜歡什么,元景也喜歡,他愛抽煙喝酒,元景自然也喜歡,連牌子都差不多。
他們自以為對元鳳骨子里的弱點和喜好了若指掌,難道元鳳對他們就不了解?冷笑了一番后,元鳳搜光了元景身上的所有錢,拿走了一張信用卡,幾百塊現金,連一個鋼镚兒都沒給他剩,打劫打得心安理得。
等到嗨皮了一夜后,回到家,一邊假裝自己抽了煙,一邊走上了三樓,勾引心懷意亂的少女上了樓,一邊又打電話給元景,喊他上樓來談人生。正在抽煙的元景感覺腦子有些混亂,面對元鳳頤指氣使的命令,胸腔里說不出的暴戾。
但多年來裝模作樣下來,服從儼然已經成了本能,哪怕身體再難受、心里再不情愿,他也會上去。
接下來的事情也就跟突然翻篇似的,等元景捂著要爆炸的腦袋醒來時,發現自己在一張床上,而身邊躺著個女人,床單下的皮膚并不白皙,而是陽光般的小麥色,不是他那校花女朋友,也不是他名義上的未婚妻顧小姐,而是那寄住在他家的那個農家女?
他馬上意識到不對勁了,剛想翻身下床。
結果門突然被撞開了,一口氣沖進來好幾個人,有表情難看的元父、滿臉震驚的母親和那對雙眸驚懼、捂著嘴不敢置信的羅家兄妹。
而元鳳抱胸,冷冷地從自己房間的小隔間里走出來,在后邊旁觀著。
被這大動靜吵醒,旁邊的少女嚶嚀一聲后也醒來,見到一大群人,其中還有自己的弟弟妹妹,而自己還赤身裸體和披頭散發著,連忙尖叫起來,道:“元鳳呢,元鳳呢?”
元景也驚慌失措,在那里連連解釋道:“不是我的錯,我完全沒有印象,我肯定被算計了!哥哥給我打電話,我”
楊潤心以為計策得逞,正好羅翠苗下樓來找姐姐,她便大呼小叫道,給元鳳煮了宵夜,怎么現在還不下來吃。
于是引得眾人上樓查看,來一場「捉奸在床」。結果萬萬沒想到計中人竟然變成了自己的兒子,怒火沖天的楊潤心沖上去,給了尖叫的少女幾巴掌,罵罵咧咧起來。
而元父本來還一臉鐵青,在這幾人各異的反應中,再聯想之前妻子對少女的連連贊揚,和剛剛催他們上樓的各種慫恿,很快就明白這是怎么回事了,這擺明了是一出「偷雞不成蝕把米」演變出來的家庭丑事。
氣急攻心的元父抓起自己的妻子,狠狠的給了她一巴掌。
場面一片混亂。
而在這出戲中,傷害最大的還是暫時寄住在這個屋檐下,被迫親眼看到自家姐姐和資助人兒子滾在一起的兩兄妹,一整夜兩人恍恍惚惚地收拾行李,很快就被人趕出去。
因為路途的距離,一開始去的是夏家,但夏家人可不是什么良善人,對他們冷嘲熱諷后也趕了出去,兄妹倆留著眼淚去了殷家,本以為會受到冷遇,但卻被心地善良的林舒蕪接收了。
她想的是,這兩人就當給兒子找的玩伴了,畢竟她也不能時時刻刻陪在兒子身邊,總要給兒子培養一些助手。
但在之前接受了冷遇的兩兄妹看來,給了他們避風港的殷家真的是救苦救命的活菩薩,對林舒蕪也是感激涕零,恨不得一輩子為殷家拋頭顱、灑熱血,兢兢業業,奉獻終生。
羅翠花留下,但待遇并不好,楊潤心生怕她懷上自家兒子的種,強行多留了她幾天,逼著吃了一堆藥后,確認懷不上后,一刻也不多留,直接把她趕回了農村。
夢想中的「一夜驚喜」后她翻身嫁入豪門的場景并沒有來,少女哽咽著吃藥,覺得自己的身心受創嚴重,很快就被人直接趕出了家門,灰頭土臉地回到了村子。
楊潤心恨毒了她,覺得這姑娘肯定是覺得元景、元鳳兩個人反正都是城市少爺,跟誰睡都無所謂,才盯上了她兒子。
于是在使手段把人送回去后,還大肆發布她勾引城里少爺、妄圖攀富貴不成所以才會被人趕回去的流言。
村里人聽了,一個個都驚訝得合不上嘴,兒羅父羅母沒等來有錢人的捐款。
倒是等來了大閨女沒臉沒皮勾搭城市少爺失敗的丑-聞,乍聽之下,直接暈厥了過去。
羅翠花的名聲從此毀了,方圓十里的知情者沒有人敢娶她。城里人不在意貞潔,但農村人卻保守得很,誰也不想娶一個沒結婚就破了身子的女孩當老婆。
另一邊,知道林舒蕪母子在曲園吃飯,正等待司機來接,結果司機沒等到,韓世豪卻親自驅車過來了,擺出溫和的面孔,伸出手道:“明麓,叔叔接你回家。”
殷明麓面上天真,暗地里卻撇了撇嘴,依賴地抱住自己的媽媽,這場面沒得選擇,林舒蕪嘆了口氣,心想著反正都要在韓家多待幾天,便牽著兒子的小手,準備上車。
2k;
臨走時,她聽到那在節目里一向很欣賞的夏家少年如此說道:“林阿姨,我前幾天剛看了一則新聞,聽說是家中的孩子犯了罪,家里人不愿意讓他坐牢,于是喊家中的癡傻老人頂罪呢,阿姨你說這人心怎么那么恐怖呢?”
少年口中的話,讓林舒蕪猛然一驚,像是突如其來了一盆冷水,從腳底冷到了心口。
作者有話要說:是晚上十點半鴨;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美人笑眼媚入骨、盾鐵糖分不足、彭格列十世 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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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城為道 35瓶;19瓶;scarainy、百毒不侵√、半畝月 10瓶;秋秋呀 5瓶;曇 4瓶;江黎 3瓶;時光 2瓶;我超甜、救命啊薛洋哭著喊著要、su、歐氣鄭、時光℡淺巷う、落微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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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小傻子與中年版龍傲天32
夏銘的警告顯然有效果。
林舒蕪呆立在原地, 她低著頭,看向小臉蛋埋在自己腰間的孩子, 五官精致, 性格柔順,無論是臉蛋還是身體都透著一股青澀。從小到大,這都是一個長得好看,誰見了都要多看幾眼的漂亮孩子。
而這個年紀的漂亮男孩,遠比同年齡尚未發育的女孩, 來得吸引人,尤其是那雄雌莫辯的魅力, 輕而易舉就能奪人眼球。
韓世豪既已閱遍了花叢, 短短幾天的時間,她總不可能時時刻刻盯著自家孩子。
如果將這樣一個容貌鮮嫩、純稚可愛的男孩放在那男人的眼皮子底下, 會發生什么呢?
她光是想象一下那畫面, 身體都恐懼得顫抖起來,牽著孩子的手也跟著泛白。再聯想到夏銘口中所說的「頂罪」,她敏銳地想起了昨天下午,金家的大少爺金鴻跟著韓天雨上樓了, 一整天再也沒下過樓的事情。
連喊廚房叫飯都忘記了, 女傭們都在取笑這小兩口肯定發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以至于連吃飯都拋到腦后了,還不準傭人上樓打擾,難怪是未婚夫妻, 真是歪膩。
但她總覺得哪里違和,韓天雨那女孩她太了解不過了,在家里常常對未婚夫口出惡言,嫌棄對方又胖又蠢,毫無資質。
有時候情緒上頭了,甚至還會脫口而出「他給我提鞋都不配」、「這死色胚老對我動手動腳,遲早有一天我要閹了他」的狠話。
卻在昨天,反常地甜甜微笑著,還穿了一身漂亮的裙子,邀請未婚夫這幾天在家中住下。而面對心上人的邀請,金鴻自然喜笑顏開,忙不迭就答應了,還吩咐人不要上樓打擾。
連接樓層的是一個木制旋轉樓梯,少女裙擺翩躚,步履輕盈,走起路來像一串優美的樂曲,而男方體態臃腫,每踩一層階梯就有笨重的聲響傳來。就這樣完全不搭調的兩人,像一對熱戀中的情侶般攜手上樓了。
金鴻住下的房間正好就在她的小兒子殷明麓對面,難道這不是無意安排的巧合?難道金鴻發生了什么意外,韓家想要囚禁他們母子,把她的小兒子推出去頂罪?難怪明明要離婚了,卻各種拖延,借口想念他們母子,苦苦哀求多留幾天。
想到這里,那一腳差點踏入狼窩的驚險,讓林舒蕪臉色慘白,胸口劇烈起伏著,牽著兒子的手也在拼命顫抖,好半天才緩過來。
在韓世豪關懷的口氣中,她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冷冷對著男人道:“我突然想起來了,我有事必須回家一趟,不勞煩你來接送。明天會有律師上門,記得簽字。如果不簽,我們法庭上見!”說著,牽起兒子的小手,踩著高跟鞋走向了其他轎車。
韓世豪笑容慢慢收斂,見人要走,他趕緊伸出手想拉住她,模樣有些慌張道:“舒蕪你別鬧,我們不是都說好的嗎?只要你留下來,我們一起度過最后三天夫妻生活,我就簽字,決不食言。”
電光火石間,從男人的態度中,林舒蕪馬上就意識到了其中果然有問題,這一番話并不像對她用情至深的挽留,而是在用簽字為借口,想把他們母子倆留下來。
她眼神透著冷冽,毫不留情地揮開男人的手,一邊大聲對著酒樓的保安招手求救,一邊快步拉著兒子上了夏家的轎車。夏銘在旁邊扶了她一把,把小家伙抱上去后,就眼疾手快地鎖了車門,任由慢了一拍的韓世豪在外拼命拍著車窗。
酒樓的保安也趕了過來,眼神兇狠地揮了揮警棍,似乎在質問韓世豪為什么在大庭廣眾之下糾纏一個女性,而韓世豪慌里慌張地在解釋。
趁這機會,夏銘對駕駛座的司機冷冷道:“傻了嗎,還不快開車!”
聽到少爺的催促,司機才回神,趕緊啟動車子,調轉方向盤走了,開了好一會兒才懵道:“少爺,去哪啊?”是回夏家還是先將人送回去?
沒等夏銘回答,副駕駛座上的夏銘父親就不爽了,訓斥他道:“沒眼色的東西,肯定先將林女士和殷小少爺送回去啊!”
番茄;
司機被訓得趕緊點頭。
說完,夏父殷勤地扭頭跟林舒蕪打招呼,然后道:“林女士,你們剛剛是不是被登徒子纏上了?”果然貌美的女人最好不要一個人在外邊走,簡直不安全。
林舒蕪疲憊地露了一個笑容,“是的,十分感謝你們的幫助,我的司機不知道怎么了,沒有來接我們。”
夏父聽了,幫忙痛罵道:“這什么司機,光拿錢不辦事,林女士你不要心慈手軟,就該將這種偷懶耍滑的員工開除!”
聞言,夏家的司機縮了縮脖子,老老實實不敢說話。
林舒蕪點了點頭,心頭冷笑,可不是嘛為殷家開了好幾年車,工資薪酬、福利待遇哪項不差?逢年過節還有禮物,關鍵時候打電話卻一個人影都見不到,連韓世豪說話比她都管用,好一個吃里扒外的東西,看來真的是她平時心太軟了。
窩在母親身邊,小孩兒似乎是困了,小小地打了個哈欠,長長的睫毛像兩把小刷子,輕輕抖動著,他對母親道:“媽媽,我晚上睡覺的時候能見到張叔叔和李叔叔嗎?沒有他們,我害怕
這兩人是殷明麓的保鏢,也是殷父在世時的老員工。林舒蕪摸了摸兒子的小臉,點了點頭,總覺得兩個守著兒子還不夠安全,殷家別墅內部還是得多安插幾個保鏢,她才能徹底放心。
此時此刻,這對母子倆依偎在一起,小小的后車座頓時充滿了溫馨,仿佛自成了一個世界。
連旁邊的夏銘也無法插入,他不由感慨,真是不同人擁有不同的家庭,有人生而殘缺,卻擁有一個極為溫暖的家庭;有人聰明絕頂,家庭卻四分五裂。
他的父母親多年前早已各自離婚,再娶再嫁,他們之間的聯系寡淡,除了節假日的例行問候之外,從不來往。他生活在一個爾虞我詐的大家庭里,父親視他為爭名逐利的工具,需要他在國際上獲得獎項,以此來鞏固自己的榮光,除了聊比賽和作秀,他們父子倆一年到頭也說不了幾句話。
有時候,父親甚至會叱罵他,說都是因為他小時候聰明得近乎妖異了,一眼就從父親的領帶和胡須看出了父親出軌的真相,并將此事告訴了母親,導致了這個家庭分裂,讓妹妹一出生就失去了家庭溫暖,說他的自作聰明毀了這個家。
而這些話,也曾一度成為了他上輩子的心結。
現在想想,真是可笑得很,父親出軌又不是他的錯,他為什么要將別人的錯誤背在自己的身上,以此來懲罰自己?
于是重來一世,他還是毫不猶豫地將父親出軌的事說了出去,并用上輩子的經驗,為自己的母親在這場離婚官司中爭取最大的權益。可最后,他的母親卻并不感激他,反而跟別人抱怨道:夏銘這孩子實在聰明得太可怕了,完全不像是我生的,一看到他的眼睛,我全身都在發抖。
那一刻,他終于明白了,家庭溫暖這個詞,這輩子終是與他無緣了。
沉浸在回憶當中的夏銘,突然感覺自己身旁有動靜,他低下頭,卻發現自己的手被人抓住,那是一只幼嫩的手,手心暖烘烘的,抓著他的力道很小,卻充滿了依賴。
他微笑,緊緊地回握了那只手,仿佛自己握住了一枚降落人間的小太陽。
而另一邊,韓家大宅里。
韓天雨驚恐地打電話,捂著嘴小小聲道:“叔叔,你還沒有把那傻子帶回來嗎?金鴻他要瘋了!他懷疑我在騙他!叔叔,你快想想辦法吧!”按計劃不是應該已經把人騙回來了嗎?
而被綁在床上的金鴻,鮮血淋漓的下-體被簡單處理后,暫時止住了血,卻依然浸濕了繃帶,他雙手雙腳被束縛在床頭,根本動彈不得,嘴里咬著一塊布,疼得整個人滿頭大汗,仿佛從鍋里撈出來似的,他已經維持這樣的姿勢一天了。
他望向身邊女人的眼眸里充滿了蝕骨掏心般的狠毒,那眼神幾乎能令見者血液冰冷、難以呼吸。因為就在今天凌晨,他成了一個廢人!
接收到了「暗示」的他欣喜若狂,當天晚上便夜襲了心上人的房門,結果就暈了過去,等醒來后,他就發現自己失去男人最寶貴的東西!疼痛和恥辱讓他撕心裂肺!
見金鴻雙瞳赤紅,一副要掙脫撲過來的癲狂模樣,韓天雨心里咯噔一聲,呼吸急促道:“金鴻我錯了,你堅持住,我沒騙你!殷明麓那小傻子馬上就回來了,只要你指認是他做的,金殷兩家我們可以共同分享殷家的一半家產!那對孤兒寡母很好宰割的!我沒騙你,他很快就要來了,可能就在路上!只要他一來,我們馬上去醫院!”
聽到殷明麓的名字,金鴻氣息漸漸微弱下來,臉上的血色再次褪得一干二凈,目光死死盯著床頭的那張照片:上面是個黑發雪膚的少年,眉眼可愛,一張臉蛋水靈靈的,那一抹低頭的樣子,讓人聯想到了電影洛麗塔中那混合了青澀與性感的致命吸引力,遠比那些畫報上成熟性感的少婦形象還要吸引人。
如果不是靠著這張照片,他幾乎要活不下去了!
韓天雨告訴他,他既然已經成了廢人,不如將責任咬死了是殷明麓這個傻子做的,對方為了不坐牢,肯定會任由金家獅子大開口,而他就能憑此分走殷家的一半家產,那漂亮又好拿捏的小傻子還能進到金家,照顧他一輩子!不然等到金家人知道了這件事后,得不到殷家財產的他會失去更多。
比如繼承人的位置、外人異樣的眼光,還要面對底下如狼似虎的異母兄弟。
金家的其他人還不知道,但他們說,只要他這個當事人點頭了,韓家人手眼通天,有的是方法糊弄過調查。
這異想天開的方法,金鴻最初是震驚且恨不得掐死韓天雨的。但一整天下來,韓天雨拿著照片,在有氣無力、精神渙散的他耳邊拼命游說著好處,漸漸的他聽進去了,忍不住也點了頭。在自己的生命特征在不斷的流逝的時候,那張照片、殷家的錢財和對韓天雨的恨意成了他最后的執念、續命的工具,他閉著眼想道:等到他得到了殷家的一半和那個小傻子,他就要好好折磨韓天雨這賤女人!
可是等到最后,他最終都沒把人等到,就咽氣了。
而等一直忙著打電話的韓天雨回過神來,面對金鴻那失去了呼吸的尸體,她腦子里如五雷轟頂,一屁股癱倒在地上,心想:我、我完了!
作者有話要說:有個小天使猜到了金少爺,膩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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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曦 30瓶;sandy 20瓶;唐子書、文君、百毒不侵√、淺色、梓卿、夕霧 10瓶;小小少年、illion 7瓶;檸木 6瓶;呪 5瓶;兔子的真理時鐘 3瓶;呱捷璇、玹宓、沒貓 2瓶;景兮、墨竹、時光、solitaire、汪腦洞、時光℡淺巷う、歐氣鄭、夜夏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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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小傻子與中年版龍傲天33
金鴻是在第二天的午夜咽氣的, 因為遲遲等不來林舒蕪母子,再加上韓天雨倔強地不肯將人送去醫院, 最終失血過多致死, 而她的理由是:殷明麓那小傻子還沒來!把人送去醫院,全世界都會知道是我做的了!她絕對不允許!
她固執地要等到自己叔叔將人帶回來,因為她相信自家叔叔的英明神武,可是左等右等沒等到人,卻等來了一條人命。
她的心徹底涼了, 面如死灰,呆呆地看著金鴻的尸體, 癱軟在地時, 周身再沒有一絲一毫的力氣,眼神也失去了焦距,難道她要坐牢了, 這不應該啊?林舒蕪母子怎么沒有回來, 這完全超出了她的計劃這里面到底哪里出錯了!?
另一邊的林舒蕪母子其實也并不順利,坐上夏家的車沒多久后,便被一伙人驅車追上了,好幾輛沒掛牌的私家車來勢洶洶, 一看就來者不善。
夏家的司機嚇壞了, 額頭滿是冷汗,不知道到底是該停車還是加速開走,最后生存本能逼近,還是豁出去地加大馬力, 一騎絕塵。而坐在副駕駛室上的夏父也黑了臉,西裝褲下的腿肚子瘋狂打顫,本以為是好心順路接收一對母子,沒想到卻是一份燙手山芋。
后面的這明顯是道上人的手筆,準備將人追殺劫持。
可是他根本不敢將人丟下去,除非殷夏兩家合作就此不要了。而且接收了就接收了,在后面那伙不知道有沒有手持武器的人看來,他們就是一起的,一旦停車,搞不好全車遭殃。
林舒蕪也沒想到,人心狠起來竟然會不管不顧直接撕破了臉,那些人在這條車流量極大的道路上還在一路超車,寸寸緊逼,明顯不達目的不罷休。現在情況危急,幾乎不給人思考空間,但她沒有坐以待斃,速度聯系了自己的路子。
于是等到他們的車駛過一條道路后,突然出現了不少交警,在車上開始安插路障,說此路維修,建議車主改道,還有不少舉著熒光棒、穿制服戴牌子的交警在查酒駕和無證駕駛。
見到交警,不少真喝酒或者忘帶駕駛座的司機心虛之下,立馬選擇改道了,甚至有車主看到制服后,反射性地掉頭就跑,場面一度有些擁擠,那幾輛無牌私家車徹底被堵在了后邊。
脫困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夏父那顆緊張得本要跳出嗓子眼的心,重新落回到胸膛里,緊繃的神經也放松下來,心想自己以后要離殷家這對母子遠點了,什么都不要緊,小命最要緊。
他往后看,看到后排那依賴著母親的小傻子,似乎嚇傻了,眼珠子都不會轉了,一張小嘴微張著半天合不上,夏父心里暗哼一聲,心想還好他不是最失態的。雖然跟一個小傻子比,顯得他沒風度了點,但有人墊底總是好的。
而夏家司機緩緩地吐出一口氣,才發現自己滿手都是汗,生死一線后,再一次面對自家老板罵罵咧咧和威嚴刻薄的面孔,他都不覺得嚇人了。
林舒蕪聯系上自己的保鏢,吩咐他們來接人,在告別的時候,她無比感謝夏家父子的幫助。而美人的真心道謝,稍稍驅散了夏父心頭的后怕,他嘴唇蠕動了幾下,最后還是維持風度地咳嗽了幾聲,表示這沒什么,順手幫忙罷了,兩家人是合作伙伴,不能見死不救、袖手旁觀,不然這違背道義。
但車門一關上,他馬上就喊司機快點開車,飛速回家。倒是夏銘語氣和善,彬彬有禮地喊他們主意安全。
看得夏父罵了一聲:注意安全個屁,先想想他們這些幫忙的,會不會惹禍上身吧!然后一路罵著回了家。
當天晚上,在殷家十幾個保鏢的守護下,母子倆才安心睡了一覺,光小家伙門外就杵著四個身穿制服的彪形大漢。
第二天早上,母子倆還沒睡醒,京都上流社會就爆發了兩件丑-聞,讓不少富家太太在茶話會上都止不住的驚呼。
一是金家的少爺金鴻被其未婚妻韓天雨一刀切了子孫根,慘死韓家,等人發現時,就看到金家少爺尸體浮腫,雙手雙腳都有繩索捆綁虐待的痕跡,死時一雙眼睛大睜著,一看就知道生前死不瞑目。據說初聞這個消息,一向溺愛長孫的金老太太直接中風昏了過去,被人火速送進了重癥室,現在都還沒醒過來。
大家都被韓天雨的彪悍手段驚掉了下巴,聽說這姑娘還未滿十八歲。
沒想到心思竟如此毒辣,因為不滿意自己的未婚夫,就一刀切了人家的命根子,還動手殺人,親眼看著人在自己房間里活生生咽了氣,這得是多么喪心病狂的人才能做出的事!
一時間,外界人人稱奇,此事鬧得轟轟烈烈,金韓兩家關系也徹底決裂。
而韓大伯并不知道自家閨女竟然如此膽大包天,行為也如此陰狠毒辣。
因為閨女遲早要嫁入金家,所以他跟金家不少人相處得不錯,結果消息一出,在夜店瀟灑的他也直接被嚇暈過去。
消息從上流圈子一經流出后,就迅速瓜分了各大報刊雜志和媒體報紙的最新版面,引起無數民眾關注。因受害者是金家,為兒心痛的金家家主接受采訪時雙目猩紅,跟要豁了命出去似的,揚言要韓天雨替我兒償命,讓普通百姓都忍不住站在了金家一邊。韓家的企業口碑一度染上陰霾,不少與金家有聯系和交情的企業合作直接中斷,韓氏股價一跌再跌,影響極為惡劣。
而且據說韓天雨被逮捕時,一邊哭哭啼啼,還一邊高嚷著不是她做的,是傻子做的,可根本沒人信,眾人對她嗤之以鼻,只關心這個惡毒的女孩能判多少刑。
丑-聞二是元家的二少爺元景,據說初次開葷食髓知味,竟然跟一個沒什么容貌姿色的農家女滾了床單,還被全家人直接抓奸在床,簡直丟臉。而元二少爺名義上的未婚妻顧小姐聽聞此時后,氣得臉都白了,似乎頗有悔婚的想法。
此事自然比不得前一件事勁爆,眾人聽了頂多感嘆一下,不愧是私生子轉正的少爺,上不得臺面云云。
畢竟少年人花心浪蕩比不得女人手段陰毒狠辣來得驚人眼球,大家皆嘆,可憐的金少爺見色起意,本以為將娶美嬌娘,原來卻是一個毒寡婦。
林舒蕪看了報紙后,也相當不敢置信,半晌過后,似乎情緒上來了,實在沒忍住地緊緊抱著兒子大哭了一場。
接下來一段時間風平浪靜,因為負責林舒蕪離婚事件的律師團隊和不少負責這起殺人案件的警察,一起上了韓家的大門,而因為這件丑-聞,公司處在風口浪尖,殷家和金家也在對韓氏旗下的產業進行打壓,韓世豪自己就處在焦頭爛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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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協議簽下來了,林舒蕪自以為總算安全了,才開始漸漸敢出門了,當然隨行還是不敢不帶保鏢。
殷明麓可沒完全放心,他在一天午覺睡醒后,打開了自家的冰箱,這個從沒有多少人留意的地方。
殷家占地面積太大,保鏢是人,不是神,總有精神松懈和沒注意到的地方,而自動報警裝置有時候又過于遲鈍。
于是他只能把殷家的防衛系統和冰箱電表設計在一起,只要有人妄圖入侵殷家,冰箱就會有短暫的停電,從此來判斷家中安全情況。
他在冰箱底層放了一杯結冰的水和一枚硬幣,一旦硬幣的位置變了,就代表夜晚的某個時間段曾經斷過電,即家里的某個角落曾被人入侵過了。
因為短暫的停電會讓杯中水融化,所以導致硬幣沉下去,位置改變。
這不過是個小技巧罷了。
但殷明麓卻注意到了,肉眼可見的地方,硬幣稍稍下沉了幾厘米,嵌在冰塊中,這代表昨天晚上真的有人來過了。雖然時間不長,但保鏢沒發現,報警系統也沒有響起,很有可能是入侵者在庭院時見到有保鏢巡邏,于是取消了行動。
殷家暫時很安全,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他不可能一輩子不出門。而且那些人入侵不成,肯定有后招,估計會想辦法把他騙出去。畢竟對韓家來說,只要拿捏住了小傻子,就不怕殷氏不就范。
果不其然,某一天殷明麓在畫畫的時候,收到了一條陌生號碼的短信,署名是韓叔叔。韓世豪在短信中表達了對原主這個小傻子的思念之情,說自己很愧疚沒盡到繼父的責任,才讓對方母親與他離了婚。
殷明麓沒回,很快就有了第二封。
信息的內容顯然是精心編輯過的,每個字、每個詞讓原主這個小傻子也能看懂,大意如此:明麓,叔叔很想你。叔叔知道你爸爸去世的真正原因,你爸爸是被壞人害死的。
如果你想知道,就出來和叔叔見一面,叔叔親口告訴你。不要把短信給你媽媽看,因為你媽媽內心脆弱,知道了容易接受不了。
說完,最下面就是一串熟悉的地址,好家伙,還是原主很喜歡去的附近廣場邊上的麥當勞。
因為那里有兒童樂園,原主曾經也很喜歡在那里玩。隨著年齡越來越大了,他的心智和年齡跟樂園里的孩子完全不匹配,林舒蕪才不許他出門了,漸漸的便少去了。
但對原主來說,那個地方他依然熟得很,幾乎步行兩條街就到了。
不得不說,這封短信完全對著小傻子的心坎兒寫,短信里涉及了他最在乎的兩個人:爸爸和媽媽,還有他關心的事情,甚至是熟悉的地點。
熟悉劇情的殷明麓知道,原主的父親死因根本沒問題,死于心源性心臟病,死前就有工作時經常暈厥的情況。
所以醫院的病例是準確的,不存在被人謀害的可能。但殷父去世的時候,原主還小,對這些事還懵懵懂懂,只知道父親離開了,根本不清楚對方是怎么死亡的。
只要換了其他稍微聰明點的正常孩子,將信將疑之下,也會把短信交給旁人看。但如果換做是原主看到這封短信,聽到爸爸是被壞人害死的,肯定不管不顧地沖了出去,連保鏢都會忘記帶。韓世豪果然對原主這個繼子很了解,哄騙的手段十分熟稔而高超。
殷明麓笑了一下,熟門熟路地上網,進入一個會員權限才能瀏覽的懸賞論壇,在里邊發了個任務帖子,高額雇傭了好幾個首都黑道高手,幫忙做保鏢。
在他看來,殷家那些個保鏢說到底還是安保公司和退伍老兵出來的,身手不錯。
但血性不夠,不如那些常年在刀口上舔血、專接各種見不得人委托的高手來得可靠。
更何況,他不能崩人設,當然得依賴外來力量。
定金一給出,他馬上就接到幾個人正在路上將火速趕來的電話。對雇傭者來說,雇主姓甚名甚,他們根本不在乎,只負責收錢辦事。銀貨兩訖后,彼此就會江湖不見,半點不墨跡。
唯一麻煩的是,金額一轉出,林舒蕪那里馬上接到了短信通知,她道:“明麓,你在網上買了什么東西?”怎么一口氣轉出了十幾萬,她自然不是嫌花得多,而是擔心兒子人傻乎乎的,在網購的時候被人騙了。
他眨巴著眼睛裝乖道:“我買的玩具呀。”說著,他掐了掐手邊的一只塑料雞,雞馬上就發出喔喔喔的叫聲,聽著怪難聽的。
林舒蕪放心了,但還是囑咐道:“下次要買玩具,要喊你月姐姐幫忙看,知道嗎?”月姐姐是家里的保姆,平時負責買菜煮飯,小家伙平時很親近她。掛了電話后,她還是覺得不對,怎么這年頭小孩子的玩具越來越貴了,看來大概率還是她家兒子又做了冤大頭。
另一邊,殷明麓用原主的零花錢,在淘寶上一口氣買了十幾個高仿版玩具,省得到時候沒有貨物上門,林舒蕪還要疑惑。
反正淘寶三十塊的一塊「蘋果」手表和正版三千多塊的有什么區別,她肯定看不出來。
準備好一切后,他馬上就噠著小腳就跑出門了,裝作「乍聞消息驚慌失措」的模樣跑去赴約,跑著跑著,鞋子還掉了一只。
他把鞋子撿回來,繼續跑。
而坐在麥當勞櫥窗位置的韓世豪,身材高大,英俊不凡,吸引了在場不少帶著孩子的父母注意,而他卻一直目視窗外,無心留意旁人的目光。
直到視線中闖入了一個熟悉的小身影,如他所料一般,像小旋風般奔跑著過來,身后沒跟著任何人。
他的心砰砰直跳,忍不住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想伸出雙手迎接那個漂亮的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殷明麓:來啊,互飆演技!
下一章搞定渣男就開始談戀愛0v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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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小傻子與中年版龍傲天34
在韓世豪的視野里, 看得出那個小孩兒的心情很急切,因為對方在奔跑過來的過程中還突然摔了一跤, 引起旁人的驚呼聲, 有個女士好心地扶了他,問道:“孩子,沒事吧?”
小家伙搖了搖頭,隨意拍了拍自己的膝蓋,似乎連道謝都忘了, 風風火火地沖進約好的地方。來到了韓世豪面前,身位隔著遠遠的, 精致的小臉蛋上沾了不少灰塵, 那一雙眼睛閃著警惕、也有想知道真相的渴望,卻一聲不吭。
韓世豪忍不住微笑,走上前去。
此時是雙休日, 麥當勞里人來人往, 柜臺前也大排長龍,有不少出來約會的小情侶或者帶著孩子的父母。
所以韓世豪和殷明麓這個組合倒也不顯得奇怪,都以為兩人是父子, 甚至還感嘆了一番這對父子的容貌氣度。
韓世豪打量小家伙此刻「氣喘吁吁」的模樣, 目光下移,仔細看那腿和腳,膝蓋上似乎滲出了血跡,還沾了不少砂礫, 白襪子上灰撲撲的,其中一只鞋子,鞋帶都系得歪歪扭扭。想來這孩子一定是一看到短信就急著跑出來了。
因為太想知道父親的事了,所以哪怕身上有傷口,卻連疼痛和嬌氣都忘記了。
如他所想的一樣,真是個善良孝順的好孩子,遇事一慌頭,就容易關心則亂。居然真的連媽媽都沒告訴,就跑出來了。
韓世豪壓抑不住自己的興奮,臉龐微微發紅,但依然裝出一副慈祥的面孔,倒吸了口氣,他從口袋中掏出一方潔凈的手帕,關心道:“明麓,疼不疼啊?好端端的怎么會摔倒了呢?”
面對他的動作,小孩兒似乎害怕地躲了躲,他只好放柔了語氣,“叔叔沒有惡意,你的膝蓋很疼吧,先拿手帕擦一擦吧,萬一回家后你媽媽看到了,也會心疼你的。”但心里卻知道,這孩子恐怕是沒有回家的機會了。
“叔叔陪你去對面的藥店,我們先涂點藥水,不然磕破皮導致發炎了,第二天可是要生病的。”韓世豪叨叨絮絮,滿意地見到孩子的態度逐漸軟化,似乎心底已經相信了他不是壞人。
雖然沒有和他牽小手,但也愿意跟著他走,模樣乖乖的,看著很聽話。
果然,綁架這種沒什么腦子的地主家傻兒子,完全不費吹灰之力,虧他還在周圍布好了人馬,他隨時可以把人帶過去。但不急,他現在先帶孩子去處理一下傷口,畢竟做戲也得做全套,只要人在他手上,一個毫無招架之力的孩子就翻不出什么天。
韓世豪就這樣悠然自得地帶著殷明麓越過了馬路,走向藥店,嘴上哄著對方喝下自己買的可樂,心里卻已經想好了如何利用這孩子為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讓此時被殷、金兩家逼迫的韓氏在夾縫中先喘一口氣。
而且孩子是自愿跟他走的,他還提前吩咐手下,在他帶人走了之后,立馬剪掉附近攝像頭有關他們同框的錄像,所以綁架罪名是不會存在的。
在經過巷口的時候,突然有凌厲的聲響,他警惕地回頭,眉宇里閃過一絲凌厲,忍不住大喝道:“是誰!”
他的手也下意識去抓殷明麓,可沒等他抓到人,就被人一棍子敲在腦門上,視野快要模糊時,他瞥到小少年身后似乎出現了好幾個人,他才意識到中計了。緊接著天旋地轉間又看到了一雙漆黑如深潭的眼眸,不見任何驚懼,看著倒在地下的人,眼神仿佛在看宰割的獵物,他心驚肉跳,因這不該出現在傻子身上的眼神,他想大喊,你不是傻子嗎?這究竟是什么情況!
但很快他就暈了過去,仿佛剛才看到的只是一場錯覺。
殷明麓眼疾手快地拆了他的手機,讓求救信號徹底隔絕,半點都發不出去。未免夜長夢多,他直接叫人搬走了韓世豪,先搬上了一輛面包車,然后快速消失在原地。
這些人下手很有分寸,一擊快準狠,卻不會鬧出人命,只是讓韓世豪暫時昏過去罷了。他從對方兜里翻出了幾顆溶劑藥,放在鼻尖前嗅了一下,發現果然是迷藥,估計是想來對付他的,那先前掏出來假惺惺讓他擦傷口的手帕也說得通了。
殷明麓哼了一聲,決定先下手為強,他擺著手套,把這高強度的迷藥全部喂進了韓世豪的口鼻當中。
因為昏迷,韓世豪咽不下去的,殷明麓也扳著下巴,逼著他喉嚨咽下去。
他腦子里閃過千百種弄死這個人的方法,有大橋水泥沉塘、拋尸荒野或者是關起來慢慢折磨。
但最后想了想,原主是個孩子,這雙幼嫩的手也并不適合沾滿鮮血。
于是他打算迂回點,將原主曾經所受到過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反正韓世豪這個中年龍傲天不是一向自負魅力絕倫,在情場上無往不利,還喜歡玩女人和男人么,殷明麓打算這次就讓他因此身敗名裂好了。
他命令那些人開車,專往那種位于城中村,夜晚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地方走。那里的街道車水馬龍,哪怕是白天也并不冷清,不少發廊、按摩店就掛了個簾子,里面也亮著粉紅色的燈,還有不少穿著暴露的中年婦女坐在椅子上,翹著一雙雙黑絲美腿,手指夾煙,風情萬種。
一個中年男人路過時,里面的嬌客笑著招手道:“老板來啊-我們門店搞活動,新客人一套服務下來只需要三百塊,包夜還可以繼續打折哦。”
中年男人笑瞇瞇地停住腳步,回頭點單道:“那我要年輕點、會來事點的。”
“行嘞,我們這里什么都有,不管男的女的,大學生還是打工妹,十七、二十七還是三十七的我們都有,保證懂事聽話。”老板娘態度十分熱情,中年男人滿意了,進店前還摸了一把女人的手。女人臉色沒變,依然笑意盈盈地將人迎進去。
而殷明麓也滿意了,喊停車,他決定就是這里了!正好預算也夠!
他吩咐人將韓世豪抬進去,在老板娘「這不會是死人」的驚懼目光中,小小聲道:“這是我叔,他人有性癮,一天沒女人就活不下去,我聽說你們這里新客人有活動,一套服務帶包夜三百塊?”
其實沒有那么貴,但老板娘還是忍不住點了點頭。
殷明麓打開后車廂放的一個小書包,「唰」的一聲拉開拉鏈,老板娘微微探頭一看,瞬間就雙眼放光,因為那書包里面放的居然都是錢,看上去頗有些壯觀。
把小書包里的錢都拿出來,殷明麓繼續道:“這些錢都給你,你幫我去附近叫人,人數不需要太多,把我叔叔伺候好了,只要他舒服了,我就滿意了,明白嗎?”
這、這是親叔叔嗎?老板娘咂舌道,但見到那一大疊的鈔票還是忍不住雙眼放光,她實在不想錯過這一單。
可她們就是一家人手不足五六的洗足店,實在條件有限,于是只能用打商量的口氣道:“這位小老板,可是附近的年輕女孩人手可能不夠,能不能?”
老板娘話只說了半截,但殷明麓心領神會,他道:“不拘年齡和性別,畢竟我叔不是那種以貌取人之輩。服務方面,你們做做樣子就可以,我的要求不高,只要讓我看到「客人在被服務」的照片就可以了,就發到這個手機號碼上;其次是十二點過后,你們店里會有很多「客人」來,如果不想遭殃的話,所有人記得全部離開。”
“十二點嗎?”老板娘似乎明白了什么,看來這位小客人是想要用照片做文章。這事有風險,但利潤大得她完全不想放棄,更何況只需要做做樣子就好了,這簡直是天大的便宜,于是咬咬牙點頭了,然后吩咐手下的姑娘四處叫人。
當天晚上凌晨,經有人匿名舉報說看到韓氏企業的ceo在嫖-娼,還有照片為證,幾輛警車和十幾名扛著大炮馬上趕到現場,果然當場將人抓獲,唯一奇怪的是,門店內里人去樓空。
而清醒過來的韓世豪,一直嚷嚷著自己什么都沒做過,他感覺自己雖然衣衫不整,但身體確實沒什么反應。可諸多「艷照」鐵證如山,別人都對他的「否認」嗤之以鼻,韓世豪自己也百口莫辯,再加上所造成的社會影響嚴重,直接被關進局子里足足拘留了十幾天,才放出來。
殷明麓也沒想到,他兩邊同時打了舉報電話,最先趕到現場的居然是記者。
而那些趕到現場的小報媒體,因按捺不住興奮之情將照片公之于眾,馬上就在網絡上引起了軒然大波,大家都在咂舌道,韓氏都是什么妖魔鬼怪,侄女殺人,叔叔嫖-娼,真是一路子貨色。
尤其是后續還有不少韓世豪浪跡歡場、與不同男男女女的親密合照流出。
雖然那些男女的臉都被打了薄碼,但大家還是判斷得出來,里面這些人年齡最大的有四十多歲,最小的身體和臉龐稚嫩,看上去才十三四歲模樣,完全就是未成年,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脅迫的,按照法律可以判刑了。
一時間,本就低迷的韓氏股價再次跌了千丈,達到歷史新低,股民們也恐慌了,紛紛拋售手中的散股,金家瞅準機會,與殷氏合作瘋狂融資低價購入韓家的股票,而暫時沒了當家人在場的韓氏毫無反抗能力,很快就被迫換了半片天地,但仍一息尚存。
哪怕韓世豪出來主持門戶,可一個身敗名裂的當家人和糟糕的企業口碑。
除非在段時間內迅速找到一個強有力的合作伙伴,否則在金家和殷家兩家聯手打壓之下,恐怕難有還手之力。
再加上韓世豪最初創業時不走尋常路,是昧著良心做了一些上不得臺面的勾當,才迅速積累了不少資本,憑此打下了一片江山,慢慢擴大了自己的企業,所以企業的成名之路充滿了人血。如果上面的人要深究起來,企業分分鐘關門大吉,但哪怕上頭的人網開一面,但韓氏依然在逐漸走下坡路。
儼然與上輩子,在商業巨擘夏銘打壓下的韓氏如出一轍,正慢慢走向了歷史的湮滅。
這幾日,林舒蕪見到報紙上洋洋灑灑都是韓世豪嫖-娼被抓,和企業快要倒閉、當家人被逼得要跳樓的新聞后,慶幸地嘆了口氣,心想曾經的自己竟然真嫁給了一頭卑鄙陰險又下流無恥的狼,還被他的假面給深深吸引。
因此做了不少蠢事,還好她悔悟得不算晚,沒有給殷氏和他們母子倆帶來什么災禍。
可當天晚上,她很神奇地做了一個夢,夢里是她的孩子,滿臉漠然呆滯,正一步步走上頂樓的畫面,然后是少年飛躍樓底的身影,遍地的鮮血飛濺,占滿了她的視野,夢中的她不敢置信地沖上去,抱著孩子的尸體失聲痛哭。
仇恨刺激了她,奮不顧身地拿刀刺向了那個男人的心口,隨后自殺,本以為是同歸于盡。
豈料男人的心臟天生長在右邊,她的一刀只讓他在醫院里躺了幾個月。
反而斷送了自己的前路,讓對方利用輿論的力量徹底接手了殷氏。
夢中的體驗太過真實,讓林舒蕪驚叫著醒過來,她揪著被子,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平緩了呼吸后,手摸了摸臉頰,才發現原來自己在不知不覺中,早已滿臉是淚
仿佛夢中的所有悲劇,都真實存在過,是她無知愚昧又慘遭蒙蔽的上輩子。
兩年后,一個天氣炎熱的夏日。
首都一中被圈成了考場,大門外擠滿了學生家長,大家不畏酷暑,都焦急地等待著孩子考完出來,人群中甚至混雜著幾名記者。
大榕樹下比較陰涼,因此也蹲了不少人,一個外表白凈秀氣的小少年坐在其中,嘴里吃著一個綠豆雪糕,脖子上還掛了個藍色小風扇,正呼啦啦地轉,帶來了一絲涼快。
見少年吃得愜意,不少平時指責自家孩子亂吃東西的家長也心動了,紛紛光顧起了旁邊的雪糕小攤,買了不少冰淇淋和冰礦泉水,令做生意的攤主喜笑顏開。
“孩子,你也在等人啊?你是不是有哥哥姐姐在參加高考?”殷明麓身邊有不少學生家長,見他模樣清秀乖巧,就聯想到自家那在高考上奮筆疾書的孩子,忍不住就想搭搭話。
“嗯,兩個哥哥。”小少年點了點頭,舌尖舔雪糕舔得極歡,誰讓雪糕化得太快,他不勤快點就要沾到衣服上了。
“我閨女也來了,在等她姐姐。”周圍的家長也跟著開腔抱怨道,“這鬼天氣太熱了,都三十四度了,孩子們高考不容易,陪等的家長也不容易,聽說有些考場還沒空調,孩子熱暈了怎么辦?”
“可不是嘛,還好一高有空調!熱死我們無所謂,可別把孩子熱到了,不然影響了發揮怎么辦。”一個家長如此說道,滿頭是汗,手里拿著個扇子,拼命扇著風。
“今年咱首都加入全國卷了,網上都在說什么「葛軍出征,寸草不生」,孩子你知道啥意思不?”有個大媽問了一下殷明麓,殷明麓歪了歪腦袋,想了想還是道:“不知道。”心里卻想:看來今年高考很難了。
聊起了考場中的孩子,好幾位爸媽就特別來勁兒,“也不知道今年的試題難不難,我看網上說難的有,說不難的也有,我孩子平時能考五百多分,也不知道這一次能不能超常發揮。”
“是啊,昨天我家孩子出來,臉上表情不太好,可我和孩子媽既也不敢說,也不敢問。”家長附和道,“我聽說一高有個叫夏銘的少年,拒絕了北大的保送,非要自己考一回,說是喜歡這種在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感覺。”
“真的假的啊,竟有這種人?”其他家長驚訝了,潛臺詞:這孩子怕不是傻的吧?換做是他們的孩子能保送北大,他們做夢都要笑醒了。
“唉,少年人太傲氣了!”一個大叔搖頭道,面色很不贊同,換做是他孩子,非要打斷他腿不成。
可是想想保送,他還是羨慕地咋舌,如果是他家那不成器的小子就好了。
距離考試結束還有半小時結束,空無一人的大門內突然遠遠走來了一個人影,那沉穩的步伐令所有的家長都忍不住凝神了,半直起了身子,連吃雪糕和扇風的動作也停下了
媽誒,來者何人!最難的一門綜合考試,有時候抄都抄不完的一門,居然有人提前半小時交卷?這到底是胸有成竹還是自暴自棄呢?
鐵門外守著的記者也興奮了,感嘆道:這、這是新聞的味道!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盾鐵糖分不足 2個;liliqiq顏、北北 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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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582077 20瓶;逍 10瓶;言醬 9瓶;以月為饈、37277173 6瓶;liliqiq顏 5瓶;天一 3瓶;彼岸有妖 2瓶;草下之米、沉舟築、mvstsbknp、小銅錢、su、12345678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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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小傻子與中年版龍傲天35
隨著人越走越近, 大家更能將對方的體態樣貌收入眼簾,那是個高高瘦瘦的少年, 面容俊秀, 氣質出眾,著裝整齊,一眼看過去就是那種清爽干凈的校園男神級別人物。
來人自然是夏銘。
經過兩年時光的洗禮,他似乎放下了身上不少心結,身上那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雪感消融了不少, 臉上的笑容也多了。
因此在校園里人氣很高, 對著他臉紅的女孩圍起來可繞教學樓三圈。
但他依然我行我素, 拒絕了所有青春期的求愛,作為活過一世的人,他比誰都清楚, 少年時期懵懂的感情不怎么靠譜卻太容易當真, 于是每次都很一本正經又毫不留情地將向他告白的女孩們拒絕,導致學校背地里流出「芳心粉碎者」和「高嶺之花」的名號。
他也無所謂,重來一世,他對于愛情再也沒有抱過幻想, 只想在有生之年, 彌補曾經的遺憾,活在當下。
見到大榕樹下吃雪糕的小少年,他眼中閃過濃烈的笑意,剛想邁步走過去, 卻在出校門時,被不少學生家長和拿著話筒、攝影機的記者團團圍住了。見到他,所有人仿佛見到什么稀罕生物似的,心情既興奮又好奇,紛紛七嘴八舌地詢問道:
“這位同學,貴姓啊?”
“提前半小時出考場,看來同學你很有自信,那你覺得這次試題難度怎么樣?”
“你覺得你能考多少分啊同學,想考什么學校?理由是什么?”
“同學你考試過程中緊張嗎?”
夏銘一邊撥開人群朝樹邊上走,一邊很認真的回答:“我姓夏。”
“這次試題挺簡單。”
“大概會考七百多分,我會考清華,因為它離家近。”做完卷子后,他已經保守地估算過分數了,考離家近的學校,也方便自己照顧妹妹和明麓。
“不緊張。”這也是實話,上輩子和這輩子大大小小無數次考過來,考試于他而言就跟吃飯喝茶般輕松容易了。
圍觀群眾可不覺得,他們心里都在咆哮:尼瑪!這少年仔雖然態度很認真,但這口氣也太傲氣了吧!網上的專家都在說,今年的試題難度不容小覷,卻冒出個少年說會考七百多分,要知道滿分才七百五啊!
也不知道是真學霸還是狂妄了。
再等了幾分鐘,門里邊又出來一個長相帥氣的少年,個子高挑,身上穿著皺巴巴的校服,一頭黑色短發很精神。
但模樣卻懶洋洋的,手里還捏著一個手機,好像是在跟人打電話,口型似乎在道:你們在哪兒,我也出來了。
記者和家長們沖上去,又團團地把人圍住,問了一遍老問題,而少年也很配合地回答了:
“我姓元。”
“這次難度還行吧,卷子上所有的字我都認識。”就是不知道題目什么意思。
“大概能考五百分吧,考軍校,因為離家近。”還能隨時找小傻子玩。
“不緊張。”因為他對自己有自知之明,元鳳見其他家長神色焦急,忍不住寬慰道:“你們也別緊張,不要給孩子壓力,失敗是成功之母,大不了再復讀一次唄。”
記者家長們內心瘋狂吐槽:尼瑪!!這回答倒是相差無幾,態度倒是一個比一個狂妄了!明明是個學渣,還反過來一副心靈導師模樣地安慰家長不要緊張,大不了再復讀一年,你才復讀呢!!而且現在的孩子,怎么一個兩個都想離家近,回答一點新意都沒有,天下那么大,就不想出去闖闖嗎!?
吐槽完畢,他們就發現那兩個少年勾肩搭背起來,還同時走向了校門口的大榕樹,牽起了那個樹底下剛剛說在等兩個哥哥的小少年的手。
三人湊在一起,一張張面孔很是面熟。
有記者似乎想起了什么,拍了一下腦門后,驚叫道:“啊!原來是他們!”兩年多前的變形計主人公,他就說一個兩個的怎么長得都有些眼熟呢。
人是健忘的,兩年前這三個主人公在全國范圍內小火了一把,兩年后隨著新的變形計主人公和新鮮事物登場,大家也就漸漸的被新事物吸引,將人遺忘在腦后,任由他們回歸了平靜的生活,這也不是什么壞事。
不過這三個少年的感情可真好啊,他本來還以為是節目組里的作秀呢,原來現實中這幾年他們依然聯系著。記者感嘆道,忍不住將三人漸行漸遠的背影照了下來。
高考一結束,所有考生都在狂歡,慶祝自己解放了。元鳳他們也不例外,三人還叫了不少朋友,大家伙兒在舞廳里大嗨了一場。
京中的紈绔子弟們既然要放松,那花樣是真的多,不僅在酒桌上搖骰打牌迷亂人眼,還叫來了歌舞團的小美女們,一個個容貌鮮嫩,水靈靈的,場內頓時一堆俊男美女,氣氛熱火朝天。
因為殷明麓還未成年人,他最多在吧臺上看看,跟場內格格不入。酒保看上去似乎挺喜歡他的,給他免費倒了杯顏色漂亮的果汁。
元鳳倒是坐在臺下,因為長得帥、眉眼兒俊,舞池里不少女孩盯著他,連好哥們癩子都慫恿他去玩,他卻拒絕了,理由是沒意思,甚至一副隨時想離開的模樣。癩子翻了個白眼,只好陪著坐下了,道:“你最近怎么了,高考都結束了,還這樣悶悶不樂的?”
元鳳喝了點酒,臉上有些紅,他微微皺起眉,還是決定跟好哥們說了,“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最近老關注我一個朋友,他長得挺可愛的,就是腦子有點問題,雖然家里有錢,但他從小身世可憐巴巴的,怪叫人心疼的。”
癩子吐槽道:“那啥鳳子,我覺得有錢就已經不可憐了。”他們這些沒錢又不受家里待見的才可憐。
元鳳道:“不,他確實很可憐,很小的時候爸爸就去世了,他媽媽性子又軟”
癩子面色古怪:“鳳啊,你是忘了你媽媽也是在你很小的時候就去了嗎,你爸還因此成了后爸呢。”家里還有個愛作妖和搞陷害的弟弟,每天想著和你爭寵。要比慘,你不是比人家更慘?
元鳳打斷他,下意識地道:“這不一樣,他人傻傻的,你都不知道他沒爸后有多可憐。”家中沒有了頂梁柱,一對孤兒寡母的,近幾年靠著有本事還會決策的下屬,才勉強維持了一個大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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癩子已經無力吐槽了,這哪里不一樣了,感情你是憐香惜玉了吧,不然天底下比這慘的多了去了,咋平時沒見你多心疼啊?
他只好直白道:“你喜歡人家啊?那你想跟人家上床嗎?”
元鳳擰著眉頭,啐他道:“怎么可能呢,他還小!才滿十五!”倒是沒否認掉那句喜歡,他其實也感覺得出來,每次對那人他都有心癢癢的特殊感覺,一見那小傻子咯咯咯可愛的笑容,他表面裝作生氣,心底卻跟開了朵花似的,全世界都亮了起來。
“才剛滿十五,那豈不是算早戀?”癩子驚呼了一聲,硬生生把那聲禽獸壓了下去,轉頭為自己好兄弟出謀劃策起來,“鳳啊,這難度有點大,你平時得表現好點,你不是說了,她爸去的早,她有個媽么?單身家庭出來的孩子,肯定很聽媽媽的話,你要想追求人家,起碼得先過人家媽媽那關對吧?你暑假沒事干就給她輔導功課,等對方成績上來了,她媽媽肯定喜歡你。如果她媽媽喜歡你了,搞不好等她三年后成年了,就批準你們在一起了。”
“他是挺聽他媽的話,幾乎百依百順。”元鳳覺得自家哥們說得在理,家長們確實都會喜歡帶自家孩子一起進步的人。而且他的成績雖然放在一中實在沒眼看,但輔導一個小傻子做功課還是沒問題的。
就這樣決定了!暑假三個月,他去上大學前,好好輔導小傻子學習!
傾訴完畢,心滿意足的元鳳從沙發上起身,往吧臺走去。
吧臺那里有一個人,坐在可旋轉的椅子上,正安安靜靜的喝著果汁,頭發很軟,白凈的小臉微低著,睫毛也一翹一翹的,看上去頗為可愛。
像是誤入了地獄的小天使。
癩子有些驚艷,卻突然看著有一個模樣俊朗的少年,放開一個少女的腰,從舞池里抽身出來,大大方方又風度翩翩地走向了吧臺,然后半低著身,朝吧臺上那漂亮的孩子優雅地伸出了一只手。
哦這年頭喜歡男的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了,這舞池能邀請姑娘跳舞,也沒人說不能邀請男的跳舞。
而面對眼前這只邀請的手,吧臺上的「小天使」眨巴了一下黑色秀氣的眼睛,似乎沒搞懂這是什么情況,但還是乖乖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元鳳臉色一變,還沒走上前阻止,就看到「小天使」突然朝人家手掌心里放了一大把瓜子,口中還甜甜地道:“吧臺上還有很多,別客氣
元鳳:“”看來他還是高估小傻子了,果然還是個孩子,什么都不懂。
而邀舞的那人看著手中一捧瓜子,也忍不住一臉懵逼。
將這一幕從頭到尾看完的癩子勾著自家兄弟的肩膀,捧腹大笑起來:“鳳啊,這小東西誰啊,長得挺別致啊。”
“你說什么?”不知道聽了那句話,元鳳那極黑的眼睛突然危險地瞇起,透出一股霸道的質問之氣。
嚇得癩子趕緊抽手,解釋道:“額,我是說這小別致長得真東西,額不是不是,我想說這小子挺有趣的。”難道這是鳳子的什么表弟,那他還真是踩到地雷了。
沒想到元鳳突然笑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挑,用寵溺的口氣道:“他是挺有意思的,改天我還要輔導他功課,他一向習慣了早睡,我看這個點他也該回家了,不然他媽要打電話過來了,我先帶他撤了啊。”說完,就上前牽起了那小家伙的手,兩人一起出了門。
癩子:??
作者有話要說:啊今天生理期不太舒服,先寫這么點,下章再甜吧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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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小傻子與中年版龍傲天36
說好要輔導功課, 第二天一大早元鳳就迫不及待上門了,林舒蕪果然也很歡迎他, 雖然在他進門時視線還特意往他身后轉了一圈, 好奇地問了一聲:“元鳳同學,夏銘同學沒有跟你一起過來嗎?”
元鳳帥氣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心里微醋,因為他發現夏銘在林舒蕪心目中顯然比他受歡迎多了。
他剛到,小家伙還沒起床, 被林舒蕪喊醒后,才一邊揉著眼睛, 一邊慢吞吞地往樓下走, 身上還穿著一身淺藍色睡衣,胸口的兩個紐扣沒系好,露出一截精致的鎖骨和細白的脖子。
一雙懵里懵懂的大眼睛望過來時還眨巴著, 眸光跟水浸過似的, 元鳳眼睛在他臉上轉了一圈后,禮貌地不敢再看第二眼。
小少年打了個小哈欠,口氣軟軟道:“元鳳哥哥,你來了啊?”
怎么來那么早, 居然還帶了一堆中學生習題冊。殷明麓沉默了, 他還以為昨天元鳳說著玩的,其實他很想說,在暑假第二天就抱著一堆教輔材料上門的人,其實是很不受同學歡迎的, 也不知道元鳳哪里來的積極性,難道是兄弟愛突然泛濫了?而且態度還奇奇怪怪的。
他喝了半杯牛奶,吃了半片吐絲,應付了一下肚子就不想吃了。
元鳳卻突然嚴肅地將那半杯牛奶推回去,用長輩一般的口吻道:“你現在還在長身體,要多喝牛奶,這樣才能早點長大。”
殷明麓:早點長大??
他只好一臉懵逼地喝完了牛奶,然后元鳳就催促地喊他快點做作業,殷明麓更懵逼了,現在哪有學生暑假第二天就開始做作業的,不都是留到暑假的最后一周才寫的嗎?
他不情愿地坐在桌子上,從書桌抽屜里掏出一套市面上最新版的游戲機,撒嬌著轉移話題:“元鳳哥哥,不如我們來玩游戲吧
小手在紅藍色鍵位上按了按,熟練地調出一款款風靡網絡的游戲,元鳳看了一眼界面,就心動了道:“好啊好啊。”
半小時后打上癮的元鳳才清醒過來,他一臉嚴肅地推開游戲機,表示自己要抵制低級誘惑:“不對,我們還是來做作業吧。”要是林舒蕪看到了,指不定還認為他是帶壞自己孩子的壞哥哥呢,到時候談戀愛的事情,更加八字沒一撇。
小少年癟了癟嘴,只好乖乖拿起筆,攤開練習冊,一道一道做了起來。
這些年,在他有預謀的潛移默化下,林舒蕪和其他身邊人都覺得他「聰明」了不少,也都相信了,隨著年齡的變化成長,他的心智在逐漸開竅,也可以吸收一些同齡人的知識。
而殷明麓的變化也讓林舒蕪看到了希望,對方現在會講簡單的英語對話,甚至會畫畫、會打游戲,除了學習能力還是比普通人慢一拍外,幾乎從言行舉止已經看不出他和尋常孩子有什么不同。
因此作為一個母親,林舒蕪也對此產生了偌大的期待,她希望殷明麓能上正常的學校,如普通人一般參加考試,在成年后能接觸健康的生活環境,交往更多熱情洋溢的朋友,甚至能夠前往更多的地方領略不同的風光。
殷明麓現在做的,就是讓原主這個「小傻子」形象漸漸變化,從以前的幾乎足不出戶,到現在慢慢地走出一個嶄新的人生。
小家伙在做題的時候,元鳳也沒閑著,他腳邊攤著一堆初中教輔書,比如《語文必備古詩詞》、《初中物理知識點總結》、《三十五天帶你數學沖刺》等等,很認真地做著筆記,用紅黑藍三套筆在上邊劃著圈圈,似乎爭取讓小傻子明年中考起碼能考個兩百分,讓人一看都在想,元鳳自己參加高考時有沒有那么認真過。
元鳳一邊看書,一邊指尖在轉筆,宛若變魔術,一支筆在瘦削的手指上旋轉得眼花繚亂,看得出這絕活平時肯定沒少練過。
小家伙看入神了,自己也拿起筆在轉,可是每次轉沒幾圈,筆就「啪嗒」一聲掉在桌上。
他倒是樂此不疲,最后一次,不知道怎么地,那小手旋轉弧度太大,那支筆直接飛了出去。
而元鳳一抬頭,就發現有支筆如「天外來物」撞到他胸口來了,緊接著往下掉,他腦子也沒多想,哈的一聲,下意識地用雙腿將筆夾住了。
他剛想得意一笑,笑容馬上就僵住了,因為他發現這筆正好掉在他某個尷尬的部位,這下子,在某人純潔的注視下,他是掏也不是,不掏也不是。
時間好像靜止了,見他半天沒有動作,小少年疑惑地歪了歪頭,他道:“元鳳哥哥,筆給我呀。”
說著,自己想伸手去拿,而見到那嫩白的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元鳳瞬間就反應過大地往后退,直直撞上了墻壁,嘴里還大喝道:“你別動!”一張俊臉漲得通紅,連耳朵都紅透了。
那嗓門嚇得殷明麓僵在原地,他惶惑地睜大了眼睛,心跳漸漸加速。
如果說先前他對元鳳一系列古怪的行為舉止,只是隱隱約約的懷疑罷了,那剛剛明明只是普通男孩行為的試探,對方卻過于強烈激動的反應,已經讓他百分百確定了,這個少年喜歡自己。
不知道殷明麓此時此刻在想什么的元鳳尷尬地撿起筆,避開了對方的眼神,心里想的是,他總算理解網上說的什么「向天真的男孩投降了」。
因為在那雙撲閃撲閃得好似會說話的眼睛面前,成年人所有旖-旎的想法都怕污濁了他。
算了算了,還是老老實實學習吧。等三年后小家伙成年了,明白了什么是「喜歡」再說吧。
接下來的一天時間里,兩人很有默契地繞開了那支筆,反正筆多的是,只要能寫字不拘泥是哪一根。
可等殷明麓老老實實地把一天的作業完成了后,轉頭卻發現了,那支被他放在書架上的「筆」不見了,而前腳元鳳才剛離開。
他:“”
事后,見他小臉在發呆,林舒蕪摸著他的腦袋,詢問道:“寶貝,怎么了?”
殷明麓皺了皺鼻子,乖乖「告狀」道:“元鳳哥哥把我的筆拿走了。”
“不就是一支筆嗎?你元鳳哥哥喜歡就給他吧。”反正他們家筆多的是,林舒蕪點了點他的小臉,以為兒子是舍不得一支筆。
于是用教育的口吻道:“對好朋友要大方知道嗎?你元鳳哥哥明天還要來給你輔導功課,人家對你很用心,作為回報,你也要好好學習知道嗎?”
殷明麓:“好qaq”
一年后,在元鳳輔導之下,參加了首都市中考的殷明麓不負眾望地堪堪考了兩百分,已經達到了正常學校的最低標準線,林舒蕪大喜過望,更加堅信他們只要肯努力和肯下功夫,她的孩子遲早有一天也能跟平常人一樣。
而見林舒蕪面對他的目光越來越柔和,元鳳也覺得自己離目標更近了一步,于是接下來三年,除了念大學時間外,跑殷家的次數更頻繁了。
因為小家伙的生日在高考那幾天,于是在最后的時間內,元鳳幾乎是掰著指頭數對方成年的日子,比全天下的高三生都期望高考趕緊結束,還自以為其他人不知道。
殷明麓:“”
他也沒想到,他以為對方是玩玩的少年時期的感情,居然真的堅持了那么久,甚至有更加歷久彌堅的味道。本來他只是覺得,元鳳孜孜不倦的教導,是自己「可以變聰明」的一個好手段,于是默認了對方的接近,漸漸的,一顆心卻也跳動起來。
這幾年,元鳳變化不少,外貌還是英俊高大,但也許經過了軍校的鍛煉,那膚色從細皮嫩肉的白,漸漸被太陽曬成了小麥色,氣質也越來越成熟,穿著軍校制服的模樣帥氣又瀟灑。
二十多歲的男人,一雙冷如冰渣的眼,在注視著人的時候,下意識讓人手腳僵硬,無法呼吸。
但那目光落在心上人身上時,卻又神奇地融化了開,仿佛夏日天上一抹驕傲的艷陽,獨獨為你灑熱人間。于是在對方告白的時候,殷明麓下意識就答應了,還乖乖揚起臉兒接受了一個吻,那模樣柔順極了,令元鳳受寵若驚,忍不住又親了一口。
又一場三年后元鳳的生日宴會上,從軍校順利畢業后,已然奪走了父親手上權勢并身居要職的元鳳,成為了新一任元家的家主,話語權說一不二,那筆挺干練的英姿,吸引了在場無數未婚女性的目光,大家都希望有機會能爭取一場緣分。但作為主人公的元鳳,對此都視而不見,吩咐下人從廚房后臺,用餐車推出了一個巨大的蛋糕。
這個蛋糕足足有十多層高,灑滿了粉嫩的玫瑰花瓣,造型如一個精致夢幻的精靈城堡,漂亮得令人移不開眼球,不少賓客都羨慕地捂嘴驚呼,可當目光上移,所有人都沉默了。
因為最上邊那層,是一座小小的白色教堂,教堂前站著一對穿著結婚西服的新郎,其中一個模樣長得挺像元鳳,另一個嘛
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望向了宴會上另一個被眾星捧月的少年,對方此刻也在注視著那巨大的蛋糕,一雙耀眼如黑色寶石的眼眸正閃閃發光。
這算變相的公開嗎?他們之前不是沒聽過元少爺追一個人,追了六七年的故事,本以為是謠言,原來是真的?
所有人驚疑不定,只能親眼看著殷家的小少爺,拿著一把刀,歪歪扭扭地從一層奶油中,切出了一枚漂亮的戒指。
殷明麓人還沒反應過來,自己怎么隨便切了一下,就切出個東西了,而元鳳就已經笑著接過那枚沾滿奶油的戒指,一邊牽著人的手,一邊單膝下跪,深情款款地在那手背上落下一吻,念起了求婚宣言。
他還道,親愛的,你能一刀就從偌大的蛋糕中切出戒指,這更加證明了我們之間的緣分。
原來還真的是求婚!所有賓客驚呼,面對這樣的場景,有人芳心碎落滿地,但也有人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忍不住獻上了最真心的祝福。
林舒蕪和夏銘也在現場,林舒蕪感動得滿臉眼淚,美人落淚,在場不少男士恨不得上前獻殷勤,而夏銘卻挑了挑眉,心想那蛋糕里絕對裝了不止一枚戒指。
果不其然,接下來分蛋糕的時候,陸陸續續有人一臉古怪地吃到了戒指,最后數了一數,居然有二十多枚。再聯想剛剛元少爺糊弄人說,一刀切出了真愛的不要臉宣言,他們都沉默了。
算了,咱知道了也不敢說,還是閉嘴吃蛋糕吧。
嘖,這味道怎么酸酸甜甜的呢!
而宴會上,已經年滿十二的夏薇看著這場求婚,一張俏麗的小臉上也充滿了向往,雙眼盛滿迷醉的小星星,她很認真地對夏銘道:“哥哥,我也想被求婚,你說我未來能嫁給沈星河嗎?”沈星河是目前娛樂圈很火的一個三人偶像團體的一個成員,會唱、跳、rap還有籃球,很受女孩子歡迎。她最大的夢想,就是嫁給英俊帥氣的沈星河,到時候她也要訂一個比眼前這個還大兩倍的蛋糕!
夏銘拍了拍妹妹的小腦袋,微笑道:“當然可以,等六年后你成年了,能談戀愛了以后,哥哥幫你爭取。”只要你不喜歡什么中年老男人就好。
“那我們拉鉤鉤。”夏薇開心地伸出小尾指。
“好,拉鉤。”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世界還有一丟丟感情戲和故事收尾,交代一下其他人物結局就完結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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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小傻子與中年版龍傲天37
宴會結束后, 這對未婚夫夫回到了家。
洗完澡后,從浴室里走出來的男人身材比例堪稱精壯完美, 身軀頎長, 腰腹窄瘦,視線下移,浴袍下那鼓鼓囊囊那一團隨著走動,隱隱可以窺見,性感得讓人發瘋。
可惜他在門邊擺了無數次個姿勢, 那窩在沙發上按手機的人就是不為所動,元鳳頓時覺得好沒意思, 大長腿走了過去, 霸道地占了一大片沙發。
殷明麓也沒吭聲,默默給他讓了個地方,不過他一挪, 元鳳也跟著挪, 那雙腿壓著他的膝蓋,慵懶地展示著自己修長柔韌的身軀。
男人見殷明麓那張秀氣的面容,在夜晚的燈光照耀下,可愛得讓人想親一口, 忍不住就壓低了嗓子道:“今天晚上是我們的訂婚宴, 你對我就沒什么半點想法?”
“沒有。”又不是沒睡過。殷明麓老老實實地道,一雙黑色的眼睛半點沒離開手機,神色很是專注。
元鳳不爽了,“你在干什么?手機有那么好看的嗎?”現在的年輕孩子怎么一個個都大晚上捧著個手機沒玩沒了, 他一個那么好看的大活人擺在一邊,衣服都快脫光了,就是看不到么!
“我在給別人發短信呀,好多人都在祝我們訂婚快樂,不一個個回他們不禮貌。”殷明麓慢吞吞地打著字。
聞言,元鳳那雙帶笑的眼睛登時沒了半點笑意,他下意識地奪過殷明麓手機,“好多人,都有誰?”
目光緊盯著手機屏幕上一串的人名,林舒蕪、夏銘、癩子、羅家兄妹這種也就算了,他居然還看到了一堆七大姑八大姨,殷氏的資助對象,管家保姆司機,初中同學、高中同學、大學同學甚至公司員工的短信,手指刷拉半天都沒拉完。
元鳳咬牙切齒道:“你個小懶貨,平時早睡覺,午摸魚,晚趕稿,壓榨我跟你床上運動的時間,這種事我已經懶得說你了。
可是今天我們訂婚夜,你還準備一個個回短信,這要回到什么時候!?這種事情不是一鍵群發可以搞定的嗎?還有,你怎么連女員工的短信都回,你還真是一個平易近人的好老板!”換了他,一句「滾」搞定。
“媽媽說,群發短信不禮貌。”殷明麓委屈地想搶回來,卻被人抱了個滿懷,“啊!你不可以偷看我的短信!”
“你平時跟夏銘有什么好聊的,怎么隨便一聊幾百條。”元鳳用質問奸夫的口氣道。
“你咋什么事都跟你媽報備!”他要氣死了,沒想到小傻子居然連他上門拜訪帶了幾個蘋果、他帶他去電影院約會這種小事都要說,可氣著氣著之后,他居然還覺得這小傻子有些可愛!
元鳳忍不住就樂了,翻小傻子的手機,就跟翻一個寶藏似的,樂此不疲。
在備忘錄中,小傻子把他們之間什么東西都記錄下來,那溫暖幼稚的字里行間中,似乎現實中普通的一切在他眼里都閃閃發光著,包括他這個人。
翻著翻著,他都忘記了本來目的,胸口滿滿都是恨不得將小傻子親一口的歡喜,中途他的手機還接了個電話,是一個陌生號碼,這種異地號碼平時他是不會管的,但今晚他心情好就接了,對方是個粗重的男人聲音,“請問是元先生嗎?”
“嗯。”元鳳一邊耳朵夾著手機聽電話,一邊繼續翻著心上人的手機。
“元先生,這里有一個自稱是你對象的女士,因為錢包被偷了困在汽車站里,她要和你親自交流,你”男人話還沒說完,元鳳就忍不住看了一眼,沙發上睡過去的人。
明明人已經二十歲了,但臉頰依然軟軟的,少年的稚嫩感也尚未完全褪去,此刻正被他人壓著。
因為動彈不得,最后委屈地抱著一個枕頭,頭一歪睡過去了。因為熟睡,那殷紅的嘴兒還微張著,臉上的小絨毛舒展著,看上去哪哪兒都無比可愛。
元鳳嘴角忍不住彎了彎,心情很是愉悅,回電話的嗓音也上揚了不少,“那你肯定被騙了,因為我對象就在我旁邊睡著。”說完,不等對方反應,就直接掛了,他已經認定自己遇上了詐騙電話。
哦對了,他還得幫小傻子回短信,不然
于是當天晚上,元鳳就在回短信中度過了一夜,早將那個電話拋到了腦后。
而距離首都市遙遠的黃河省火車站,聽到對方掛電話的羅翠花如遭雷劈,她不敢相信地抓住男人的衣服,歇斯底里道:“怎么可能!元鳳他居然說他有對象了,我就是他的對象啊!他的對象能是誰啊!”是哪一家的千金小姐?
被羅翠花拉住的路人神色尷尬,“這位女士,你是真的打錯電話了吧,人家元先生都這樣說了”都怪他濫好心,本以為只是幫一個落難女士打個求救電話,結果對方打的所有電話都被掛斷了。以至于,他現在都在想,自己是不是遇到了一個腦子不正常的女人。
意識到這個好心的路人,畏懼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要走人,羅翠花心慌了,連忙道:“就最后一個電話,最后一個!拜托您了!”
路人搖頭苦笑,被求得沒辦法,最后還是答應了,把手機遞給了她。
羅翠花魔怔般抓著手機,抱著最后一絲希望,憑著記憶,磕磕絆絆地按出了一串號碼,選擇了撥通。
電話響了三聲后,有人接了,是一個清冷優雅的男聲,一如她記憶中的嗓音,羅翠花激動起來,捧著手機深情道:“夏、夏銘!是我,我是俏玲啊”
對面沉默了良久,道:“羅翠花?”
羅翠花想了想,這輩子的她不知道怎么回事,還沒改掉這土里土氣的名字,讓她有些羞于承認,但她還是拼命點頭,用委屈的語氣道:“是我。”
沒想到,以往聽到她傷心難過便會沖動行事的夏銘,卻冷笑了幾番,才道:“會給我打電話,看來你是重生了?”雖說是疑問的口氣,但他心中已經篤定了自己的猜測。
什么重生?難道夏銘也是重生者?羅翠花震驚地瞪大了眼睛,她顫抖著道,想了想還是承認道:“我、我是回來了沒錯”她用脆弱又無助的口吻陳述道,“不知道怎么了,我一醒來就不一樣了”
她本來該在城市里風風火火的活著,沒想到只是因為楊姨跟元鳳吵了一架,一覺睡醒后,她卻在鄉下那俗氣的大紅床褥上醒過來,而身邊睡著一個男人,是她以前瞧不起的,鎮長家的兒子。
對方說,自己是她丈夫,她在四年前,已經嫁給他。
頓時羅翠花如晴天霹靂,立刻意識到這輩子的她,估計是犯了什么渾,一步路都沒走好,過上了和她原本截然不同的人生!她居然沒有走出村子,也沒有上大學,更沒有嫁給一個英俊的有錢人!
天哪!這輩子的她為什么過得那么窩囊!反而是她看不上眼的弟弟和妹妹,居然得了城里人的青睞,兩人在城市里讀書長大。一個因為畢業早,現在已經在大公司里混到了管理層,另一個今年才剛畢業。
但也在若干實習生中本事名列前茅,儼然已嶄露頭角,備受領導看好。
兩人前途一片光明,反而她這個長姐卻沒混出頭,被城里人趕回村后,讀高中成績也不理想,沒考上大學,最后只能出來城鎮上工作。
還因此結識了鎮長的兒子,兩人談了兩年戀愛后,在雙方父母的催促下,扯證辦酒席了。
羅翠花十分唾棄這輩子沒野心、不長進的自己,居然嫁了一個沒本事的男人,想要一輩子老死在這個破地方。
于是說起這個,她對著電話滿腹委屈和心酸,“夏銘,元鳳不接我的電話,他這輩子是不是有人了?”她還想說的是,你這輩子是不是身邊也有人了?不然為什么對她說話的口吻如此的冷淡,不如上輩子情深義重,“你們不是該喜歡我么?為什么我沒變,你們卻都變了?”這輩子的她到底做錯了什么,為什么那么蠢,在最美好的青春年少時,連兩個沒開竅的男孩子的心,都沒抓住。
夏銘聽到曾經心愛的女人說出「你們不是應該愛我,對我好的嗎,為什么一個個都變心」的哭訴言論,忍不住笑了,他也懶得解釋,干脆道:“你既然都知道上輩子和這輩子不同了,那還是好好珍惜這輩子吧。”他太了解這個女人的心性了,永遠不滿足,他只希望她可別繼續作死了,把這輩子羅翠花認認真真打下的基礎又給毀完了。
說完,夏銘也掛了電話,沒有再說什么絕情的話,畢竟大家這輩子早已形同陌路,相忘于江湖,以后也不要再有什么聯系了。
又被掛了一次電話的羅翠花,失神地坐在椅子上,差點把路人好心特地借給她的手機摔了。
這可是他花了三千塊買的新手機,萬一磕了碰了怎么辦?路人心疼地奪回手機,一副舍不得的模樣,卻被羅翠花下意識地諷刺道,“窮酸貨,不就一個手機嗎?我賠你十個!”
話剛說出口,她馬上就反應過來,這輩子她已經不是有錢人了,根本不是什么豪門富太太,別說十個手機了,就連一個普普通通的國產手機都抵得過她在鎮上一個月多的工資,這輩子的她沒資格放出這樣的話。
路人越發覺得,面前這穿著打扮根本與有錢人完全不搭邊的普通女職工,腦子肯定有問題,他也懶得再好心了,拿回手機擦一擦屏幕的灰塵后,就趕緊走人了。
他前腳剛走,汽車站馬上又來了一批人。
是羅翠花的丈夫、婆婆和羅父羅母,一行人烏泱泱的,姿態哭天喊地的,看上去頗為壯觀。羅翠花看了,臉色一變,馬上就轉頭想走。
羅翠花的丈夫眼神不舍地上前拉住妻子道:“翠花,你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脾氣都變了?”原本的你不是這樣的,怎么一覺睡醒后,開始什么都不滿意,看向他們的眼神陌生又冷漠,動不動對東西又踹又踢的,不僅罵他窩囊廢,對他母親也一點都不尊重,將整個家鬧得雞飛狗跳的。
他本來也又驚又怒,但仔細想想,結婚四年來,妻子原本也不是這樣子的,他們本來還精打細算著存款,決定在市里貸款買一套房子,以后慢慢還,人生本來很美好、值得期待的,結果一夜之間全變了,翠花居然發完脾氣后,第二天直接帶著那些錢跑了,看樣子是要去城市里找什么人。
可她除了兩個在大城市打工的弟弟妹妹,根本沒什么同學親戚在城市里啊!
羅翠花的婆婆年紀大了,腿腳不好,但為了挽回媳婦,也拼了老命過來了,見兒子不死心,媳婦又一臉冷漠的樣子,老淚縱橫,直呼造孽,她兒子雖然不是高材生,但也是大學畢業,人長得樣貌堂堂,有學識有涵養,跟羅翠花自由戀愛她也沒反對。
村里都說,羅翠花早年吃了很多藥,生不出兒子,她本來反對,但兒子一意孤行,執意要娶,她也就從了。
兩人和和美美的過日子,四年這樣過來了,也沒什么不好,結果突然間媳婦就變了,那脾氣大得很,說自己的丈夫是城里人,她的兒子是個廢物,她要離婚這種話。因為是在大庭廣眾下說出口的,村里人都嘩然了,以為是翠花要去城里找相好,拋棄鎮長的兒子了。
所有人當時都要氣暈了,包括趕過來勸和的羅父羅母。
現在看來,羅翠花果然不是她兒子的良配!羅翠花的婆婆如此疲憊地想著。
羅翠花的婆家在拉人,羅父羅母也沒閑著,拼命給城市里的小女兒打電話,“苗啊,你姐姐不知道怎么了,跟得了失心瘋似的,一直要去首都找人,說元先生是她對象,夏先生喜歡她,這幾天一直跟你姐夫鬧離婚呢,現在還要買票去首都,你快回來吧!”
這幾年,哪怕羅翠苗一直補貼家里,但羅父羅母偏心眼的毛病依然沒變,一出了事依然馬上給小女兒打電話,對兒子就報喜不報憂。但羅翠苗在大城市里念了書,懂事了許多,明白了為人子女不能一味愚孝和盲從,倒是過得跟上輩子任人壓榨的情形完全不一樣了。
不過這次事情不太一樣,姐姐和姐夫要鬧離婚,姐姐腦子好像出現了問題,羅翠苗一聽也慌了。她剛剛收到小老板一條兇巴巴的短信,研究了好一會兒,覺得這不是小老板的畫風。
于是半天還沒睡覺,正好父母也打電話過來了,她只能給上司請了幾天假,再訂了
羅羽生本來是不知道這件事的,但羅翠苗跟他關系好,兄妹倆在城市里一直扶持著生活,于是聽到家里出事了,羅羽生也連忙趕了回去。
這幾年,殷氏母嬰產業蒸蒸日上,當家小老板還是天使基金會的代言人,羅羽生便是為殷氏這版塊業務工作,通過三年的努力,成功憑靠著出色的業績,混上了一個小管理,甚至在公司里認識了一個好女孩,兩人目前發展穩定。
前幾天領導還跟他說,如果他做好手里的大單子,三個月后會繼續給他升職。
到時候的工資會是現在的兩倍,這自然讓羅羽生充滿干勁,眉宇之間完全沒有了上輩子的陰郁自卑,而是自信洋溢、落落大方。
第二天見面,在機艙內,兄妹倆突然心有靈犀地相視一笑,似乎想起了十年前,他們身為農村孩子,第一次在萬里高空上見到這無垠藍天的場景。
而遠在首都的楊潤心,也接到了羅翠花的電話,現已年逾五十、記憶力逐漸退化的她早已想不起羅翠花是何人物了。
但對方不斷提示下,才想起來,隨后破口大罵道:“都是你這個妄想攀高枝的掃把星死丫頭,在十年前連累我兒子沒了婚約,現在你居然還敢打電話過來?”
當年丑事爆出去后,元父想是第一次看清枕邊人面目似的,疏遠了她這個妻子。
倒是對大兒子關懷備至起來,哪怕對方并不領情。而她算計繼子,繼子也因此戒了對煙酒的癮,她一次次弄巧成拙,還連累兒子惹了顧家三小姐不喜歡,解除了婚約,她也算是自討苦吃了。
這幾年元父去世后,他們母子倆在元鳳的威壓下,更是過得戰戰兢兢,恨不得夾著尾巴做人,生怕對方一個心情不好,來個秋后算賬。
明天是她兒子元景跟金家的五小姐相親的日子,因為金家這幾年勢大,哪怕是家中不受寵的五小姐。
如果能娶了對方,也算是男方高攀了,畢竟元景現在也不是上流社會的青年才俊,只是一個擁有幾家小公司的普通老板罷了。
但金五小姐貌似對元景很感興趣,大家都認為,明天的相看也許大概率能成。所以楊潤心是絕對不允許,有人來破壞這場相親!
她雖然也不明白羅翠花是怎么知道她私人手機號碼,但她堅信羅翠花明面上是來寒暄的。
實際上還是對她兒子心懷不軌,于是將人破口大罵了一頓后,便干凈利落地拉黑了這個號碼。
元景攬了攬母親的肩膀,他知道母親一生算計都是為了自己,因為年齡過早就接觸美色和煙酒,他現在身體虛浮得厲害。看兄長越來越成功,他心里不是不后悔,但也只能嘆氣一聲,沒了少年意氣。也許是年紀大了,大家都懂事了許多,或者是斗著斗著,斗累了。
他對母親道:“你別老罵兄長了,我們自己過好日子,也不會比旁人差多少。”他和元鳳骨子里流著相同的血,他相信,元鳳能夠成功,他肯定也可以。更何況他只要娶了金小姐這個有錢的賢內助后,就相當于少奮斗幾年,他們一定會把日子過好的。
“好。”楊潤心眸光含淚,“媽媽陪你去買西服,我們以后不斗了。”反正也沒本事斗下去了,可能從一開始,他們把成功的賭注押在沒有話語權的元父身上,就早已經注定了輸贏。
“昨天哥哥訂婚,我去了。”元景閑話家常。
“那你帶禮物了沒有,你哥哥現在過得風光,可瞧不起我們母子,你背得挺直了,可別給人看了笑話。”楊潤心嘴上說不斗了,但多年的習慣使然,骨子里還是不想被比下去。
“帶了。”元景道,攙扶著驕傲的母親,心里想的是,他到時候跟金小姐訂婚的話,要不要也給哥哥遞請柬呢?對方會來嗎?不如送去給殷家的小少爺吧,這樣他們一起來的可能性大些。
當年的誰也沒想到,始于一場節目的緣分,竟然會持續那么久,里面的所有人,至今都或深或淺的聯系著,恍若一場大夢。
作者有話要說:真完結了,下一個世界爭取感情戲多一點!0v0;
作者去構思新世界啦!下一個世界主角是被抱錯的小可愛,也是一個挺有趣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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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全世界都知道我被抱錯了1
命運輪回公司
一個穿著白襯衫、樣貌頗為年輕的青年, 回到空間時,受到了同事們的熱烈歡迎。而青年彎著嘴角, 頷首算是回應了, 閑庭漫步般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青年胸前掛著一枚「金牌經紀人」的徽章,這意味著他專接各種特殊委托。
如果委托人心有執念、充滿不甘,而同時報酬又豐厚的話,他會優先接取。
拉開自己的椅子坐下, 青年優雅地將袖口挽到手肘,朝自家系統一笑, 那模樣看起來頗為人畜無害、開朗陽光, 青年歪頭道:“讓你久等了,我也沒想到完成一個b級委托會需要那么久。”
小系統可了解他那一肚子壞水,沒好氣道:“信了你的邪, 你明明早就完成了, 就是不回來,還留在位面里談了一場戀愛,最后跟人結婚了,悠閑得跟度假似的, 留我一個人在這里好寂寞, 你肯定把我忘記了!”
一提起這個,青年緩緩地垂下了眼眸,嘴角露出一個青澀的笑容:他確實是在位面里動了真心,還真是有些困擾呢。
沒注意到自家宿主的變化, 奶娃娃形象的小系統托著下巴,發完牢騷后就開始例行表揚:“兩個命運之子的感情線全崩了,你做得很好,女主上輩子踩人上位,成功在兩個男人面前徘徊曖昧,這輩子卻一無所有;而男主也是,后半生窮困潦倒甚至要遭遇牢獄之災時,那些口口聲聲說要做他衣服上小塵埃的女人們,也如群鳥散去,果然一個男人是否有魅力,事業永遠是最大的加成,雖然我完全沒看出你做了什么。上個世界男女主氣運之子的種種失誤看似巧合,好像并沒有發揮出你的水平。”
小系統沒說的是,但他還是給自家宿主的業績評定,蓋了一個將近滿分的大紅章,反正委托人的心愿已經圓滿完成了。而且宿主不僅實現了他的心愿,挽救了原主母子倆的悲劇,還成功將原主夭折的人生走出了一個新的結局,若有若無地拯救了這個位面本該深陷局中無法自拔的所有人,大家的命運或多或少跟上輩子有所不同,這樣零零總總地計算下來,分數自然拔得頭籌。
畢竟同是做委托的人,「窮則獨善其身」者,只改變原主一人命運者多,但「達則兼濟天下」,順便改變其他人命運者,少而又少。
聞言,青年微微沉吟片刻,才道:“其實并不完全是巧合,你知道「蝴蝶效應」嗎?南美洲亞馬遜熱帶雨林中的一只蝴蝶,偶爾扇動一下翅膀,會引起周遭微弱氣流的變化。
隨之影響了整個時空的連鎖反應,導致美國得克薩斯州上空的一場龍卷風。同理,只要重生者或者委托人穿越時空,做出一些改變,哪怕只是一些極其細微的變化,都足以改變原來的命運。”
“假若你曾經在十字路口遇到一個美麗的少女,為她怦然心動。但重生回來,時間上出現偏差,你們遇見的時間點不同,或者是你已歷盡千帆,再重新審視心上人時,你發現她的著裝行為上有所不妥,那曾經相愛的結局可能就不一樣了。”尤其是夏銘本身智多近妖,十多歲的青澀少年和三十多歲的成熟男人,在同樣的時間點,遇到同一個女孩,在心智頭腦完全不一樣的情況下,看事物的角度自然也發生了變化,那曾經深情的濾鏡自然也隨之褪去。
青年繼續道:“所以我無需干預,重生者夏銘自己也會做出改變,這就是「無為勝有為」了,看似我們什么都沒做,但其實命運軌跡早已發生了不同。”而且,重生回來的夏銘對原主心懷歉疚,自然會想盡辦法挽救悲劇,他完全可以順勢而為,兩人相輔相成地進行位面世界改造。但假若他崩壞了原主的人設,那與這個聰明的男人之間,關系可能是敵而非友了。
奶娃娃系統聽了一大長串講述,小臉蛋上的神色似懂非懂,偏又不好意思承認,只能轉移話題道:“不管怎么說,你都完成了!你可是業績
一提起工作,青年還是蠻感興趣的,他隨意打開了手上的一份委托,瀏覽了起來,眉宇間興致盎然。
因為手中的這份委托確實挺有趣的,是一篇典型的電視劇常見的抱錯孩子文。
而委托人依然與他同名,名叫殷明麓,是個有錢人家的小少爺,從小吃穿不愁,享盡榮華富貴。他資質聰穎,才華橫溢,身上有無數光環籠罩,還是國內赫赫有名的富二代。
不過事情爆發出來后,他頭頂的光環瞬間就暗淡了,所有人都用一種倍感惋惜同情和幸災樂禍的目光看他。大家都沒想到這被殷家千嬌萬寵長大的孩子竟然不是殷家的親生子,而是一個冒牌貨,還不知道是打哪里來的野種,體內究竟混的哪個男人的血。
這是上流社會最新的一樁驚天丑聞。
殷家是皇城腳下的一流世家,有近百年的歷史,勢力主要集中商業,一向與眾多權貴交好,跟軍政兩界也常打交道,在華國頗有名望,堪稱一個龐大的商業豪門。
但樹大招風,消息一經傳出,就迅速瓜分了各大報刊雜志和新聞媒體的最新版面,引起了巨大的討論,當事人的名字直接掛在熱搜頭條整整一個月沒下去。
畢竟比起什么明星隱婚生子事件,民眾其實對億萬富翁們的豪門生活更感興趣。
尤其是每一年都在競爭全球富豪榜的商業巨擘居然替外人養了十八年的兒子,這種狗血新聞一聽就刺激,也更加博人眼球。
事情的起因經過無比之狗血,殷夫人貧血暈倒后,臨走時忘記帶上一家人的體檢報告,而盡忠職守的醫護人員在事后整理資料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了小少爺的血型與夫人先生理應生下的孩子血型不吻合,從此揭露了事件的序幕。
殷明麓不是殷先生的種,但令廣大群眾失望的是,對方也不是殷夫人跟其他野男人的種。也就是說,早在十八年前,這孩子就已經和殷家真正的孩子抱錯了。
十八年過于漫長,由于期間經歷過一次大規模的地址搬遷,醫院的檔案記錄存在部分遺失,那個真正的殷家明珠早已遺落民間、不知所蹤。
乍聞這個消息,心理承受能力脆弱的殷夫人直接暈了過去,醒來后她捂著胸口,絕美的臉龐流露萬般愁緒,她楚楚可憐的哀求著自己的丈夫,請求他一定要找回他們的親生孩子,說不忍懷有自己血脈的孩子在外受苦。
殷家的人手很快就被派遣出去,與神通廣大的媒體記者們達成了一場轟轟烈烈的跨界合作。
轉眼間,時間過去半個月,等原主殷明麓從與世隔絕般封閉式的大學軍訓中解放出來后,才茫然發現,自己的身邊早已變了一片天地,他被自己的母親趕出了家門,完全失去了立足之處。
青年和系統像觀看電視劇般,觀看原主殷明麓的一生,在看到影視城外的少年時,他們神色專注,眸光閃爍。
現在全世界都知道了首富之子抱錯的丑-聞,連影視城外常年蹲著等活兒的群演們,工作之余都一臉藏不住的八卦,最近風言風語多,哪怕不上網不看報紙的都能聽一耳朵。
而誰也不知道,那個正處在風口浪尖的少年正坐在一個石凳上,扒拉著一份盒飯,近乎狼吞虎咽。哪怕那盒飯里連個雞腿也沒有,全是清一色的素菜,說好的魚香肉絲也沒有肉絲。
但少年不在乎,吃得一臉滿足,眼睛幸福的瞇起,讓人完全看不出這個少年曾經出身富貴家庭,他對這一切仿佛適應良好。
時不時有人被少年那精致的五官吸引,莫名覺得有幾分眼熟,但從那對方寒酸的著裝看得出可能是一個沒什么名氣的龍套群演,于是隨意瞥了一眼后也不在意,繼續聊著嘴邊的換子八卦消遣。
“你們看最新消息沒有,那個真千金找回來了!原來就在首都腳下,還是假少爺曾經的高中同學!”一小年輕劃拉了幾下自己的手機,興奮地跟同伴分享自己的八卦。
一個翹著二郎腿的中年男人,聞言收回自己黏在旁邊美女的眼睛,懶洋洋道:“看過照片了,人還挺漂亮。”
有人跟腔,叼著根牙簽憤憤不平:“我也看了,這對比太特么氣人了!假太子殷明麓從小就是一流的家世,一流的資源,還考上全國一流的大學,享盡了富貴,連混個娛樂圈都不愁背后沒人,可以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那真千金,據說是三流的家世背景,考上的也是三流的野雞大學,好像也混娛樂圈,在某個三流的車展當過野模。”
眼紅都是對比出來的,尤其在這里混的都是社會底層,人人都有一個不切實際的橫店夢,都想著能夠一夜爆紅。
但其實他們比誰都明白混這個圈子,有權有勢的重要性,有錢了別說直接c位出道,花錢買個影帝玩玩都成。而原主殷明麓就是這樣的富家子弟代表。
“替人養了十八年的兒子,殷總怕是憋屈吧,據說殷老爺子都氣病了。”也有人幸災樂禍,如果換做他,一把屎一把尿的養大了一個孩子,卻不是自己的種,他估計得直接氣死,更何況是年紀輕輕就家產過億的豪門掌舵人了。
“那假少爺還說可以換回去,他不要一分錢家產,你們說是真是假。”
有人翻了個白眼:“這鬼話你也信?”都當了那么多年的太子了,誰會一分錢不要就凈身出戶,心甘情愿從皇宮回貧民窟的;再說了,現在說這種話有什么用,享受都享受夠了。有些人一輩子都享受不到的潑天富貴,人家足足享受了十八年。
“換了我,當了十八年的富家少爺,再回去當野雞我也愿意!”有小伙子把自己代入了假少爺的角色,一時間發出羨慕的感慨。
也有人對這起事件了解更深,據說發現孩子不是自己的種后,殷先生還沒什么反應,作為母親的殷夫人倒是叫囂得厲害,直接揚言要把原主殷明麓這個野種趕出去。
此人家中有兒有女,對養育之恩這點深有感觸,他憐惜道:“手心手背都是肉,好歹養了十八年,殷夫人怎么舍得?”
此話一出,就被人振振有詞的迅速反駁:“你沒看報紙上說的么,殷明麓這家伙就是個貪圖家產的白眼狼,所以才會被殷家趕出去。難怪在綜藝節目里就一副囂張跋扈、仗勢欺人的模樣,感情私底下就人品不好,才導致不受人待見,這樣還能怪誰。”
“不會吧,我看他人緣挺好的,微博上好多人替他說話呢。”雖然神奇的是,這些人事后就沒聲音了,有的也迅速改口了。
“那都是表象,不然怎么兩家人都不要他,那可是骨肉至親。”大家的傳統觀念中都認為,如果父母不要一個孩子,肯定是孩子有毛病有問題,不然為什么好端端的,爸媽會不要你呢?
小小一個影視城眾人的態度,也代表了全國大多數人的態度。
隨著八卦新聞進一步的流出,豪門假少爺毫無反手之力,幾乎在所有人口中,原主殷明麓成為了一個好逸惡勞、自負驕縱的富家少爺。
因為真相暴露后,不能承受從云端跌落塵泥的落差,所以胡攪蠻纏想要爭取家產,寒了養父母的心,連親生哥哥也不待見他,最終得到報應,走投無路一無所有。
從青年的視角來看,原主殷明麓不過是個十八歲的少年,第一印象臉上的笑臉還無憂無慮。
轉眼間,那好看的臉蛋還在,卻在全網的唾罵聲中變得憔悴失意,一雙紅腫得像核桃的眼睛就算是補上濃濃的妝也無法補救。因為沒錢,于是只能天天在出租屋里吃泡面。才不過幾天,那下巴都瘦出尖尖的形狀了。
一個曾經生活優渥的富二代,如今卻幾乎快被人逼得走投無路,沒有存款,這兩個月來還沒了收入來源。
也不是沒有綜藝節目邀請原主,但都是為了最近很火的換子話題,想要蹭一波熱度。主持人幾乎一上來就問他,自私霸占了別人首富千金十八年的人生,享盡了榮華富貴,你愧疚嗎?那姑娘可是在貧民窟里替你生活了十八年。
主持人的語氣很是尖銳,口吻也毫不留情,仿佛要在這聚光燈下刮下原主一層皮。
原主殷明麓張了張嘴,深覺自己何其無辜,十八年前他只是個襁褓中的嬰兒,到底發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他又不是故意想占有別人的人生和父母。直到前段時間,他和那姑娘才知道自己原來是被抱錯了。
而且他腦子聰明,信息也不完全閉塞,報紙他也看了不少,深知用所謂的「貧民窟」來形容他的原生家庭,這種說法并不準確!他的原生家庭家境雖然只是普通,但父母是國企事業單位雙職工,工資待遇和生活福利一向有保障。
即使給不了一對兒女過分優渥的生活,但小康之余追求精神享受也是足夠的。
這個「貧」只是針對豪門富家罷了,但是全世界的人都在義憤填膺。
外人可不管他是否知情,他們只想知道,原主殷明麓在豪門里當一個不識人間富貴、無憂無慮的小少爺,而被抱錯的真千金卻從小吃「糟糠菜」,為生計發愁,搶奪了別人好命的他作何感想。
原主的辯解何其微弱,哪怕說自己也不愿這樣的錯位人生,也被指責成惺惺作態。漸漸的,他也就一言不發了。再然后,他連那些想蹭他熱度的綜藝采訪也沒了。
在大眾輿論看來,原主雖然不知情,但在兩家懸殊對比之下,那無辜被換了人生的姑娘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受害者。哪怕他脫口而出換回去的話真心實意,對他們來說也不重要,十八年了,便宜占都占了。
在窮困潦倒之際,原主殷明麓試過回家,結果卻三過家門而不得入內。據說爺爺被他氣病了,父親也沒有來探望過他,他只不過是在大院外遠遠地探望了一圈,就被其他親戚打上了不死心妄想貪圖家產的名號。
要不是靠著一些老同學朋友的接濟,原主早就過不下去了,但對原主打擊最大的還莫過于生養雙親的態度
可他親生父母那里也沒有動靜,倒是那個被接回去的柔弱少女得到了所有人的憐惜。
親生父母想要補償她,養父養母深覺對不起她。
兩方態度出乎意料的一致,對少女熱絡,對他冷淡,連他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都反過來指責他的冷心冷血,質問他知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已經毀了一個花季少女的人生。
從某種程度上,原主殷明麓完全可以說是陷入了孤立無援的狀態。他剛考上大學,但他的事業和學業全在尚未開始時,就變得聲名狼藉、一塌糊涂,還同時被兩個家庭厭棄。所有人都關心那個被抱錯的女孩,把他遺忘在腦后。
這很符合一個被趕出家門,一無所有的形象,幾乎百分之七八十的開頭都是這樣的。
于是青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暫時不做評價,但少年隨之而來的改變卻牽動了他的心。
因為少年兀自消沉了一段時間后,并沒有徹底一蹶不振下去,而是馬上振作起來。
他改變了許多,拋棄了以前花錢大手大腳的富少爺毛病,開始精打計算、斤斤計較的過日子,他接受了旁人雪中送炭的幫助,并對此心懷感激,發誓有朝一日,愿意投桃報李,為這些人肝腦涂地!
他從群演開始做起,群演的工資是看角色和資歷的,沒什么名氣的群演一個角色最多就100-200,原主沒什么名氣。
但勝在自己長得好、演技好,很多角色都能駕馭,戲份也一遍就過。
于是光一個早上就演了餐廳服務生、黑幫老大身邊的小混混、認真讀書的學生有些角色甚至還有一兩句臺詞,扣去給群演頭子的抽成,小錢包瞬間就充盈起來了。
原主每天晚上都在開開心心地數錢,在小本子上記錄著自己的收入,看不出生活對他的無情壓迫,他甚至不怕忌諱,特別喜歡演那種倒在地上的尸體,只因為劇組有時候會良心地多給一百塊壓驚費。
他很有商業頭腦,靠著幾個月的群演積累,積攢下了第一桶金,成立了一個簡陋的游戲公司,老板和員工就他一個人,開始了自己的游戲夢想生涯。從一款款風靡互聯網的小游戲開始,他白手起家,不靠任何人,顫顫巍巍地走出了自己的康莊大道。在四十歲的時候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海內外的人都在為他的游戲狂熱癡迷,奉他為游戲大王。
而原主也不忘初心,回報了狼狽時期、曾對他施以援手的好心人幫助。
看到這里,青年笑了起來,真心實意地評價道:“我喜歡這孩子的樂觀開朗、知恩圖報,含著金湯匙長大,卻在困難時期并沒有因為失去金錢而自暴自棄,而是更加積極的生活。”雖然屢遭挫折,但也闖出了一片天地,這完完全全是一個勵志的逆襲故事。
這樣的人生,在他看來,并沒有什么需要改變的,哪怕他去代替了原主,未必能做得比這個更好,在一無所有的情況下,還能上演如此一個絕地反擊、功成名就的故事。
奶娃娃系統卻滿臉沉重道:“可惜遺憾的是,這是一個被重生女干預的三生三世故事,我們看到的只不過是原主殷明麓的第二世”如果故事真的如此完美,那這份委托也不會交到他們手里了。
青年的笑容停滯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世界的主角會既可愛又很有魅力,還賊有錢=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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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哪啦 150瓶;宇星、化學使我頭禿、洛椿暖 10瓶;紅眼的小白兔 5瓶;半畝月、曬太陽的貓 2瓶;寶藏男孩、時光、呦呦、我超甜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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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全世界都知道我被抱錯了2
青年繼續看了下去, 第三世原主依然是在剛成年時候被趕了出去,但生活卻比上輩子更加狼狽不堪、聲名狼藉。不管是蝸居在一個破敗不堪的居民樓里, 還是去影視城里當群演, 永遠都會被聞風而來、無孔不入的媒體記者給包圍,這些人仿佛自帶了監控和定位,幾乎讓他寸步難行。
群演工作是做不成了,房東也因為他給附近的街坊鄰居帶來麻煩和困擾,拒絕再將房子租給他, 于是原主連落腳的地方都沒了。他給朋友同學求助,打了無數個電話, 不是被攔截, 就是被直接掛斷,直到手機欠費都沒有得到救援。
原主茫然地抬頭望天空,心想著如果日子再繼續難捱下去, 他會考慮把手頭精心設計的游戲版權賣出去, 雖然現在它們還只是半成品雛形,但他已經快被生活壓得喘不過氣去,根本沒工夫精雕細琢和慢慢抬價了,他得為生存低頭妥協。
于是原主低價賣掉了一款款自己的心血, 宛若剜卻親生骨肉般, 眼淚嘩嘩嘩地流。但生存問題暫且解決后,那些喜歡在附近大街小巷出沒的小報記者依然沒有放過他。因為只要報紙上帶有原主的名字,那一期報紙銷量都能比以往高出不少,讓撰寫的筆者們賺得盆滿缽滿, 所以他們幾乎是像餓狼撲食般追逐著原主,偷窺他的隱私、拍攝他如今落魄的生活。
在一次追逐中,一輛大貨車突然失控,沖向了原主。
然后原主殷明麓那本該絕地反擊的后半生,連開始都沒來得及,就草草落幕了,這場事故最后以意外結了案,因為攝像頭清晰地拍攝到,是原主自己沖到了大馬路上。
而幾個月后,被原主低價賤賣出去的游戲,卻一個個被人換湯不換藥的重裝上市了,連游戲里的主角名字和故事主線都沒有改變,這些精美好玩的游戲很快就轟動了互聯網,風靡了全華國。
只是游戲版權不僅沒有在原主的手里,甚至連一個小小的署名權都沒留下,憑借著游戲功成名就的對象也換了人。
青年意味深長地合上了委托書,決定接受了這份委托,這三生三世的故事該由他來達成一個完美的終結。
奶娃娃系統漂浮在他身旁,補充了一條要求:“因為原主希望不是一個冷漠的任務者來完成他的心愿,他希望有人能體會他的情緒,再加上他死亡時怨念很重,所以這份委托,你在進入世界后,初期會受到原主強烈的情緒干擾。”
等到再次醒來,殷明麓對著眼前一碗清湯小米粥,他還有點沒反應過來,忍不住握了握自己明顯小了一截的手,他手里還捏著一把小巧精致的銀勺子,身上帶著一股甜甜的奶香味。
他左右環顧了一番四周的環境,這是一個大房子的客廳,風格溫暖又干凈,窗外是高大的綠色植物和高聳的白色圍墻,連同那艷陽高照下那波光粼粼的露天游泳池,上邊漂著一個小黃鴨形狀的游泳圈,入目的一切都驚人的熟悉。
只是因為視野矮了一圈,而顯得天花板都頗為高大和難以企及,這是原主上輩子午夜夢回時心心念念想要回到的地方。
原主充沛的情緒還存在身體里,以至于讓殷明麓,視線中見到那個面容冷峻,眉眼英俊的男人一步步朝他走來時,還沒徹底控制身體意志,眼淚就突然決堤了。
幾乎是瞬間,他如一輛轟隆隆的小坦克,朝那人的懷里撞了過去。
原主胸腔里積累的怨氣還未消散,他心想也許上輩子的自己微不足道。
但他重視家庭、重視家人,為他們掏心掏肺,努力做一個所有人眼中的好兒子、好弟弟、好侄子,可當血緣檢測報告出來后,他得到的下場卻是無情的拋棄,還被人莫名其妙的安排了一場死亡,怎么可能沒有怨恨?他也是一個活生生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啊!
所以,當年輕俊美的殷云裘重新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殷明麓是真的無法控制住眼淚,心中也翻滾起一股強烈的想要發泄傾述的情緒。
他很想知道,為什么上輩子直到他死之前,對方都沒出現過。他也想質問對方,親生血緣真的有那么重要嗎?你養我十八年,這十八年我能察覺到你是真心把我當兒子,我也是真心把你當親爹的。哪怕沒有血濃于水,但也那份父子感情也絕對熱烈真摯!
你養我小,我養你老。
我們不都是說好的嗎?難道拋去血緣,十八年的感情就可以說沒就沒的嗎?
因為殷明麓年齡還太小,沖上去只能抱到男人的大腿,他軟軟的手剛摸著西裝褲,就已經哭了。為了不被拉開,他兩只小手還并用,緊緊地抱著男人的腿哭。
冷不丁的突然被香香軟軟的一團抱住,趕著去上班的殷云裘登時手腳僵硬。
尤其是這個孩子還哭得如此委屈心酸,仿佛在爆發生命的質問,又似在宣泄自己受了冷落。
這讓他想起,當初剛見到這孩子的時候,小家伙還是襁褓里的嬰兒,卻伸出小小的手,軟軟地抓住他的一根手指。
調皮地握了握,大眼睛撲閃撲閃的好似會說話。可愛的小臉上也綻放著笑容,咯咯咯的笑聲不絕于耳。
連護士都在驚嘆,說這孩子與自己有緣,見了父親,孩子的笑聲就沒停過。當時的他心里習慣性地反駁著,心想這孩子也許是天生的樂天派,對每個人都這么熱情,見了誰都眉開眼笑的。
但不可否認,那一刻,他冷硬的心有了一小塊的塌陷。
尤其是這孩子本來還可愛地歪著頭,卻在他打算走人后,馬上哇哇大哭,那種泫然欲泣的小眼神看得他就像陷入了魔怔一般,心跳漸漸加速,大腦也開始眩暈,不知道是該繼續抱著孩子,還是放開他,只能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然后被尿了一身,也舍不得放開懷里軟軟的一團。
第一次體會到為人父母在面對新生命時的笨拙。
他在孩子就笑,他走孩子就哭,這孩子果然與他有緣,當時青澀的他如此自作多情的想著,忍不住也笑了。
他不是不喜歡這孩子,只是他的工作量注定了他的忙碌,陪伴孩子的時間自然有限,再加上孩子漸漸長大,從牙牙學語到蹣跚走路,顯然更親近他的母親,這讓男人常常感受到某種被拋棄的失落,反正他也不是喜歡勉強的人,便任由孩子自由發展。
可如今這孩子卻突然撲過來抱著他,二話不說開始哭,這讓他一時間又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心中充滿了別樣的心疼。
他更愿意見到孩子的笑臉,而不是這仿佛全世界都要塌下來的眼淚,他半蹲下來,艱澀地哄道:“怎么了,寶寶?受什么委屈了?”
他一邊哄勸,一邊揉了揉小家伙的腦袋,突然忍不住停了動作。因為直到這孩子哭了,殷云裘這才第一次近距離仔細看清小兒子的那雙眼睛,烏溜溜的瞳仁很大,卷翹的眼睫毛還掛著幾顆要掉不掉的小淚珠。
這眼型偏圓,看上去又秀氣又討喜,跟殷家人獨特的鳳眼其實不太像,他一直都這樣覺得。但奈何太多親朋好友都笑稱,這孩子與他小時候幾乎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漸漸的,殷云裘也信了。
不過這會兒他又瞧了半天,依然覺得小兒子長得與自己不太像,也許更像他的母親,殷云裘心想。
但那可憐巴巴仰著小臉兒的模樣依然可愛極了,像個降臨人間的小天使。
因為實在是情緒上來了,殷明麓替原主哭了好一會兒才止住,殷云裘此刻熟悉的俊臉在他眼前放大,那溫柔的神色和笨拙的詢問,簡直與上輩子對原主避而不見、最后冷冰冰地來參加葬禮的絕情形成鮮明對比。
他情不自禁地啜泣著,而殷云裘很迷茫,他不知道自己安慰的方式到底出了什么問題,溫言細語并沒有奏效。
畢竟他缺乏經驗,親手抱孩子的次數也屈指而數,見孩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時不時還抽空打了個嗝,那小小的胸脯劇烈起伏,幾乎要背過氣去。
殷云裘被哭得心煩意亂,他不是煩孩子為什么一直哭,而是害怕孩子哭壞了嗓子。
為了讓孩子不哭了,他情不自禁伸手去接孩子的眼淚,觸碰到那淚流滿臉的白嫩臉頰時,那柔軟濕潤的觸感讓他心中一顫,下意識就走到沙發處,把大腿上粘著的孩子抱到懷里,繼續哄著。
他的動作生疏,不太嫻熟,他甚至覺得,孩子這樣被他抱著,應該會不太舒服。
不過這個小娃兒似乎跟他想象的不一樣,被他抱起的瞬間停了眼淚,小屁股在他懷里拱了拱,自發地調整了位置,似乎覺得這姿勢舒服了,然后小手繞上他脖頸,小嘴兒一呶,又開始大哭特哭。
殷云裘:
而此時,聽到樓下的動靜,安美君來到樓底,她一雙美眸微睜,目不轉睛地盯著沙發上的男人。
那個正在哄孩子的男人生得十分年輕俊美,偏薄的唇微抿時,像是北國邊線凜冬的雪,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但這份貴公子般的矜持冷淡,卻照樣吸引無數女人如同飛蛾撲火般為他前仆后繼,心甘情愿做他的情婦。
只要男人愿意把此時對懷里幼童的那腔柔情,分出一半給予其他人,那世間上任何一個女人都會為他淪陷、無法自拔。
安美君也是如此,看著男人對孩子的喜愛,她又慌又喜,慌的是孩子并非她親生,如果事情真相暴露后容易遭到反噬;喜的是她現在是孩子的母親,她能夠靠著那孩子身上得到的喜愛,進而讓男人愛屋及烏的喜歡上她!
這段感情她死都不會放手,從學生時期無意的一次撞見,那高高在上的殷公子就成了她的夢魘和執念,好不容易能夠握在手里,她是絕對不會主動松開的。
她知道這世間的事情大多是一步錯、步步錯,撒了個彌天大謊,就必須靠一個個精心準備的謊來圓,哪怕此舉對不起她那個剛出生就被換走的女兒,她也不在乎。
只需要再等上一年零三個月,她就到法定的結婚年齡了,這兩年多的苦苦等待也能盼到頭了。
匆忙從樓上走下來,安美君此時手指在顫抖,要不是女傭給她通風報信,她還不知道客廳里發生了這個意外,孩子竟然抱著她的丈夫哭,還死不放手。
她略猶豫了一會兒才走上前,體貼道:“云裘,上班要緊,把寶寶給我吧,你先去上班。”
這兩年多,她希望殷云裘能夠喜歡孩子,但又希望他不要太喜歡孩子。畢竟如果父子間產生了太多感情,這對于她以后的計劃是不利的,所以她費盡心機想要隔離父子倆的相處。而且這孩子又不是殷云裘親生的孩子,怎么配得到這份誠摯的父愛?
要是殷云裘喜歡孩子,她和他正式結婚后,他們可以水到渠成地再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孩子,只有他們兩人的血緣,完完全全屬于他們的孩子,而不是殷明麓這個血緣未知的變數。
女人身穿一身美麗的長裙,頭發挽在腦后,臉龐不施任何粉黛、渾身上下也沒有佩戴任何可能會劃傷孩子的首飾,簡簡單單的質樸,更顯得女人面容清麗、溫柔優雅,配上那柔聲細語的口吻,仿佛母性光輝籠罩,少有男性能抗拒得了這股魅力。
要不是殷明麓熟知劇情,早已經知道這女人背地里什么面孔,換了其他天真無邪的孩子很可能就真被安美君這份溫柔給哄騙出去,不過想想,原主的上輩子難道被騙得還不夠慘嗎?
殷云裘顯然也動搖了,撫摸孩子背部的動作一頓。
他是公司里最有話語權的人物,他并不在乎上班時間快到了和遲不遲到這種事,也沒人敢在這點上置喙他。他只是遲疑,自己老半天哄不了孩子,而孩子經驗豐富的母親到場了,他這個笨拙的父親是不是該退場了?
而且,孩子那張撅起的小嘴里,也一直吐露不出哭泣掉眼淚的原因,也許正是孩子不夠信任他,他也許應該識趣地離場,留給母子倆一個沒有父親介入的空間對孩子更好。
他沉默地把孩子遞出去,卻感受到孩子身體下的細微抗拒,眼睛瞪得大大的,兩彎秀氣的小眉毛也蹙起,似乎很不情愿,但卻扭了扭,沒有反抗的被安美君擁入懷中。
殷云裘注意到了這個細節,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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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全世界都知道我被抱錯了3
但很快他緊皺的眉峰就松開了, 因為孩子的小臉貼在女性溫暖馨香的脖頸處后,再沒有動靜, 整個人顯得很柔軟、很安靜, 乖得不成樣子。
這也許是母親自帶的效果,剛剛還如同一只小泥鰍般扭來扭去的孩子突然不委屈也不哭了,甚至安靜得有點反常。
殷云裘眼皮微微一跳,他微垂下眼瞼,多待了幾分鐘, 親眼看著安美君給孩子一勺子一勺子喂小米粥,動作十分溫柔, 而孩子雖然神色懨懨, 但依然乖乖地張開小嘴吃了,看上去很聽媽媽的話,這似乎又很正常。
正好此時秘書一個電話打進來, 他沒有想太多, 接了電話后便去上班了。
等丈夫走了之后,再也沒有腳步聲后,安美君看著懷中乖巧的孩子,眸光前所未有的璀璨, 嘴角也無意識地扯開一個志在必得的微笑。
明麓這孩子只是隨便哭一哭, 他父親就面露心疼,難怪世人都說大男人對小兒子沒轍,嘴上雖說喜歡女兒,男孩女孩都一樣, 但其實內心深處都更愿意有一個兒子,她這步棋走對了。
可是透過孩子那張玉雪可愛、仿佛吹彈可破的小臉,安美君忍不住陷入了游神。因為她想到了那個被她換走的女兒,明沁,剛一出生臉就皺巴巴,小眼睛睜都睜不開,她還沒來得及多看幾眼,就不得不咬牙狠心換走,只因為這孩子一出生就錯了性別。
聽她弟弟說,那孩子現在三歲了,腦子很聰明,卻因為身子骨孱弱,現在路還走不穩。
但特別會認人,一口一個爸爸媽媽,哄得那國企職工夫妻喜笑顏開,恨不得時時刻刻把她捧在手心里,含在嘴里又怕化了,完全就是掌上明珠的待遇。
聽到弟弟每天都回報她女兒的消息,安美君才能克制自己泛濫的母愛和思念。
但她對殷明麓還是喜愛不起來,畢竟不是自己十月懷胎生的,而且要不是她把這孩子帶到殷家,這孩子怎么可能從小就生活優渥、金尊玉貴,吃穿用度無不頂級,而她的親女兒卻只能當一個平民家的小姑娘!
她本來也可以享受到這一切,天天穿著漂亮的裙子,睡在席夢思的大床上,擁有一間豪華的公主房間,走到哪里都備受關注,她是殷家的千金,長大后可以挑選最優秀最出色的青年才俊。
一想到女兒,安美君那眼底的似水柔情立刻就收了起來,連喂殷明麓吃飯的心情也沒有了,厭煩地丟了手中的勺子。因為動作過大,湯碗里的小米粥濺了出來,潑了孩子一身,她冷冷地無視小家伙懵懵又委屈的小臉,借題發揮道:“明麓,你爸爸工作忙,你以后沒事不要纏著爸爸,以后媽媽再看到你這樣不懂事,可是會打你的手心哦。”
說著,抓住孩子的手,用銀勺子打了幾下,權作「教育」,然后就直接上樓去了。
反正丈夫不在,她也沒有做戲的必要,而管家女仆都已經默認她是殷家未來的女主人,唯她馬首是瞻,自然不會對她苛待自己孩子有什么意見。
而安美君走后,那個烏發雪膚的小家伙捂著紅通通的小手,委屈地掉眼淚,讓人有些心疼,女仆一時有些不忍,但又沒資格管閑事,只能當沒看見,步履匆匆地離開了。
所以沒人知道,在看不到的地方,那孩子嘴角勾起一個諷刺的弧度。
仗著原主才三歲不懂事,安美君連做戲都懶得敷衍,難怪長大后變本加厲,對原主動不動非打即罵。而原主足足被蒙在鼓里十八年,愣是沒覺得安美君對自己刻薄嚴厲和歇斯底里有什么不對。畢竟人人都告訴他,你媽媽那樣是對你好,哪有做母親的會不喜歡自己的親生骨肉呢,一些疼痛打在兒身、疼在慈母心啊!
而且原主從一出生就被這個女人抱在懷里,會認人后第一眼看到的也是安美君,自然不會想到安美君竟然不是親生母親。于是每次被打后,抽抽噎噎的都忍了,以為這都是應該的,甚至還為自己惹了母親不開心、達不到母親要求而內心愧疚。
于是更加拼命的學習,從語言、樂器、繪畫、廚藝到十八般武藝,樣樣都努力精通,但卻沒有換來安美君的贊揚。
殷明麓冷笑,安美君為什么打原主,自然是因為原主根本不是她肚子里蹦出來的,是別人家的,自然打的不心疼。而他表現得越好,越像是一把刀在安美君心窩里戳,她自然越難受。
她絞盡腦汁找原主的錯處,原主挑食,她打他手心;原主成績優秀但忤逆了一句老師,安美君就打他的腿,害他快走不動路,第二天按頭去讓他給老師當眾道歉;原主成績沒考到滿分,安美君就拿戒尺打他手心;旁人都以為安美君只是因為豪門富太太不好當,對兒女的要求過于嚴厲了,但畢竟是人家的家務事,人家管自己親生兒子,別人不好置喙。
原主也是這樣認為,可當時的他還是不解,為什么他越發優秀,三好學生、獎學金甚至是國家級證書拿到手軟,安美君卻越發癲狂,拼命找他的錯處。每次他都安慰自己說,媽媽是為了自己好。后來才知道,好個屁啊!安美君只不過是特意找理由想打他罷了,而且不管他學的什么,他越聰慧過人、才華出眾,便更襯得她的親生女兒資質平庸、一無是處,她的心思就落空,她會開心才怪,自然越發嚴厲,幾近走火入魔。
如果真她所說的,想讓孩子以后做豪門繼承人,所以高標準、嚴要求,會刻意讓原主往藝術方向培養?還美名其曰重視孩子的藝術天賦,說白了,就是故意讓原主學與商業無關的東西,徹底與那位置無緣罷了。
而且安美君更高明之處在于,她幾乎是從原主兩三歲時就開始徐徐謀劃,一邊把原主往娛樂圈方向培養,一邊讓撫養女兒的職工家庭近乎傾家蕩產地培養出一名「公主」,從琴棋書畫到禮儀舞蹈,樣樣不落,完全做好了遲早要接回來的打算。
而她重生的女兒資質聰穎,也知道母親的打算,自然順勢而為,讓自己從小就討人喜歡,像一顆「無意」流落民間的明珠,完全不比那些上流社會的千金小姐們差多少。
可憐原主一直被蒙蔽,真以為自己搶占了別人的人生,在死亡合眼的那一瞬間,還心想如果人生一開始沒有這樣的錯位就好了。
殷明麓這輩子來的時間段太早,小胳膊小腿的,怎么跟安美君這個名義上的母親斗。
尤其是對方掉一掉眼淚,一個母愛如山的名義壓下來,他的反抗就會被扣上「不懂事」、「不孝」、「壞孩子」的帽子。
所以他只能暫時求助父親的力量,使些小手段,希望殷云裘慧眼如炬,能早點把他和安美君隔離開來,不然打手心很痛的誒!
而另一邊,殷云裘在前往公司的路上,正好遇上了紅綠燈,司機便暫時停車,坐在后車座的他目光被窗外一道風景所吸引。
那是一個年齡不大的男孩,因為走得急了,在水泥地上狠狠地摔了一跤,手心和小腿似乎破了個口子,血流不止,當場在街上哭得撕心裂肺,連身旁母親的溫柔哄勸都停不下來,仿佛自己身上是掉了塊肉,而不是破了一點小皮。
殷云裘看得出神,因為這個小男孩與最初寶寶撲到他懷里,越哭越傷心的表現何其相似,似乎是有人愿意回應和搭理,哭鬧的孩子也有了發揮的空間,一邊委屈撒嬌一邊哭。
不過,這一點更襯得寶寶在母親懷里的反常,按理說,比起不經常相處的父親,孩子回到更喜歡的母親身邊,應該會哭得更加大聲,一副嬌里嬌氣要被哄上天的模樣才對。但似乎是敏感地明白母親不會喜歡看到他這樣子的,所以寶寶變得無比的乖順和安靜。
憶起這點,殷云裘眉頭微皺,心上泛起疑慮。
前頭的司機從內視鏡里看了看自家老板,也不知道對方此刻在想什么。
外表雖然依舊冷淡,但那俊美的眉眼微皺著,神色中還帶了幾分若有所思。
冷不防地,后視鏡里的老板突然問道:“孩子為什么會哭呢?”
這也許是眾多父母的困擾吧,畢竟為人父母,都是第一次,不明白孩子為什么會突然仿佛情緒來了,哭個不停。有的父母會認為孩子在無理取鬧、很不耐煩。
但也有父母會像殷云裘那般,被自家孩子陡然一哭便慌了神,非要刨根問底。
司機精神抖擻,以為這是考察他業務能力的時候到了,連忙運用自己腦海里的育兒心經,與老板自如交談道:“可能是孩子長牙了?”他勤懇工作,對老板的家務事不太了解,只知道對方家里有個孩子,還是從外面抱回來的,但具體年齡是不知道的。
殷云裘搖頭,剛剛孩子哭的時候,他無意打量了一眼,寶寶嘴里一排漂亮的小牙齒,數量不多,但像小米粒一般精致可愛。
他把孩子的情況描述了一遍,司機果然有育兒經驗,他道:“孩子突然哭,卻又不說,如果不是身體原因,很有可能是因為孩子在害怕。可能是怕黑、一個人獨處、害怕小動物、打針吃藥,還有可能是老板你太忙了,孩子太想你,老是見不到你,所以就哭了。”
他沒說的是,可能還有保姆虐待,他身邊就有這樣的例子,父母雙方都是工薪階層,為生活勞碌奔波,沒時間照顧孩子,便很放心地將孩子交給月嫂。一開始孩子一直哭也沒當回事,后來才知道孩子在家里一直飽受虐待,挨冷挨餓。
當然了,老板家肯定不會有這種情況!身為殷家的小少爺,誰敢虐待他?所以他完全沒提,只把孩子哭的原因歸結于是老板工作太忙了,而孩子太喜歡父親了,也算是變相地拍了拍老板的馬屁了。
果不其然,殷云裘冷峻的面容稍微和緩,眼底染上一層笑意。他家寶寶一向都是樂呵呵的,一笑起來見牙不見眼,眉毛眼睛都彎彎的,可愛的不得了,今天見了他,那快把嗓子哭壞的動靜可不小,看來是真的太想他了。
短短幾分鐘內,殷云裘與自家的司機聊了許多,可以說受益匪淺。司機還委婉地建議他,平時要多和孩子相處,醉心事業的同時也別忘記兼顧家庭。見老板聽進去了,司機雙眼拼命放光,感覺自己離升職加薪不遠了。
街上的孩子還在嚎啕大哭,引來不少人注目,孩子母親無奈地將男孩抱起,哄道:“我的小祖宗,男子漢大丈夫的,你別哭了,你看街上的人都在看你呢,你說你羞不羞?”
那孩子把臉埋在母親腦后,大聲道:“那你要給我買冰淇淋,還有可樂和漢堡包,買了我就不哭了,如果你再給我買變形金剛我會更愛你!”
孩子母親咬牙切齒道:“臭小子,你還得寸進尺了是吧?只準挑一樣!”
孩子委屈地抱住母親脖子道:“媽媽你太小氣了!爸爸就很大方!他上次給我買了玩具和零食!”說著,男孩還耿直地掰著手指頭,念了一大堆爸爸給他買的「好東西」,令周遭的人忍俊不禁。
“好好好,我們去超市,你想買什么我都滿足你。”孩子母親算是被自家兒子給折騰服氣了。
紅綠燈休息結束,車子重新發動。
那對母子漸漸走遠,殷云裘收回了目光,面上平靜毫無波瀾,但「做父親就該比母親大方,滿足孩子一切要求」這點已經深深烙印在他腦海里。
作者有話要說:好困啊揉眼睛,今天就這么點吧!愛你們!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盾鐵糖分不足 3個;云、瑪查瑪查啥、一聲長嘆、32972394、彼岸忘川、37797755、糯糯、mifug 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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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_n)o 40瓶;一聲長嘆 30瓶;曦曦、月冷塵清、小怪獸 20瓶;哈哈哈、灣舊而棲 10瓶;32149698、美人笑眼媚入骨、荊棘鳥 5瓶;學習使我快樂 4瓶;35021151、清時羨 3瓶;黎卿、hyhtattat 2瓶;戈萊、彼岸忘川、草下之米、夜雨笙歌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