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跑路
傅欲眠洗完澡出來,見陸清酌躺在床上兩只手抱著手機玩游戲,她擦了擦頭發走了過來,坐在床上,輕輕一歪就靠在了陸清酌的身上。
“在玩什么游戲?”傅欲眠湊上來看了一眼,發現是植物大戰僵尸,笑著說:“你什么時候下載的,我怎么都沒發現。”
陸清酌被的玉米投手最后還是被吃掉了,她放下手機說:“我也不知道,剛才隨便就翻出來了,還挺好玩的。”
“身上還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傅欲眠撫摸著陸清酌的手臂,撥開她的睡袍下擺,查看了一下陸清酌的腿,順勢在絲滑細膩的肌膚上撫摸了幾下。
“沒有了。”陸清酌被弄得小腿又癢又麻,她難耐地掙了掙,用枕頭蒙住眼睛,說:“我好累,但是我睡不著。”
傅欲眠順勢躺了下來,蓋上被子抱住陸清酌,“我陪著你,要是害怕的話就講出來,不用憋在心里。”
陸清酌整張臉埋在傅欲眠的胸口,問:“傅欲眠,我殺人了,為什么警察不來抓我。”
“你這是正當防衛,而且,那些人是毒販。”傅欲眠知道陸清酌害怕的是這個,自己當著她的面開槍,也確實會給她造成極大的心理陰影,“所以不用害怕,你做的是為民除害的好事。”
“這樣啊……”
陸清酌的嗓音軟軟的,她嗅著傅欲眠脖頸處淡淡的信息素味道,大腦一片昏昏沉沉的,緊接著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她是被耶耶跳上床舔舐她下巴的觸感給叫醒的。
醒來后,傅欲眠已經離開了,陸清酌用手一摸,身邊的床單都已經涼了,看來對方已經走了有一段時間。
陸清酌把早餐當成中餐吃,吃完飯后又上了樓,躺在床上睜了一會兒眼睛,緊接著睡起了午覺。
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
外面陽光正好,陸清酌來到了花園的葡萄架底下。
這個地方有郁郁蔥蔥的葡萄葉遮擋,太陽無法照射進來,她坐在底下的藤椅上躺著。
陸清酌躺了一會兒,接著緩緩睜開眼睛,看似有意無意地查看了一下四周的場景,然后閉上眼睛站了起來。
她來到廚房,給自己準備了一壺茉莉花茶,端著茶壺出門卻不小心一腳踩空。
陸清酌整個身子猝不及防地往前一倒,手里的茶壺往身側傾斜,她緊急往另一側一歪,整個人跪趴在了門外的階梯上,兩只膝蓋磕在地上。
傭人見狀急忙跑過來將陸清酌扶起來,還為她進行了簡單的傷口清理包扎,陸清酌覺得這點傷口不需要去醫院,只是一點點的擦傷而已。
她自認倒霉,一瘸一拐地回到了客廳沙發上躺著看電視,不知不覺躺到了下午五點多鐘。
傅欲眠回來了,一進到客廳,入眼就是陸清酌那兩只受傷的膝蓋,她快步走過去,一只手撫摸著陸清酌光滑的小腿,坐在她旁邊,著急又擔心。
“膝蓋怎么破了,是摔倒了嗎,去醫院了么?”
陸清酌搖搖頭:“沒事,就是擦破點皮,包扎一下就好了,不用去醫院那么麻煩的。”
“讓我看看怎么樣了。”
傅欲眠的手扶著陸清酌的大腿,她讓傭人拿來醫療箱,小心翼翼地解開陸清酌膝蓋上貼著的紗布,看見她腿上擦傷的那一瞬間,眉頭皺了起來。
“擦傷這么嚴重。”傅欲眠眸子里的心疼流露出來,她輕輕地朝著傷口吹了吹,又拿出棉簽和碘伏重新給陸清酌消毒,說:“要不我讓秦臻過來給你看看。”
“這也太麻煩了,就算是去醫院看,也還是消消毒貼一塊紗布。”陸清酌笑著說:“不能沾水不能泡澡,也不能一直用紗布悶著,傷口會壞的。”
傅欲眠用碘伏棉簽在陸清酌的傷口上打圈旋轉著,冰冰涼涼的碘伏溶液擦在腿上確實很舒服。
當天晚上,傅欲眠叫人把門口的樓梯給拆掉了,換成了平坡。
陸清酌借著燈光站在落地窗前面,低頭看著工人在下面修繕臺階,一只手貼在窗戶上,心里五味雜陳。
傅欲眠……她又是怎么知道自己是在樓梯這個地方摔傷的呢。
是傭人告訴她的,還是她自己親眼看到的,這些都不重要。
陸清酌閉上眼睛,兩條手臂卻環在了她的腰間,陸清酌不用回頭都知道對方是傅欲眠,于是將掌心覆蓋在她的手背上。
轉過頭的那一瞬間,她的嘴唇被堵住了,陸清酌抱著傅欲眠,對方的手逐漸往上換了個位置,勾住她的脖頸親吻。
傅欲眠一邊親著她,一邊哀怨地說:“清酌,這兩天你碰都不碰我,是不是嚇得太厲害了?”
“有……有一點。”陸清酌抱著傅欲眠離開床看,她可不想被其他人看見兩個人抱在一起擁吻的樣子,肯定會被一群人八卦的,“我只是還沒緩過來。”
陸清酌被傅欲眠按倒在床上,她沒什么心思做,不過看樣子傅欲眠是憋了好幾天了,已經迫不及待地解開了腰帶。
“傅欲眠我頭疼……”陸清酌被她按在床上,揉了揉太陽穴說,“我不知道哪里疼,但是好難受啊……”
傅欲眠停下了手里的動作,從陸清酌身上翻下來,趕緊查看對方的頭,說:“太陽穴疼還是后腦勺疼?”
她覺得陸清酌是產生了應激反應,當然裴煙也有可能在她被抓走的時候,對陸清酌做了些什么事情,讓她對自己現在的動作產生了陰影。
傅欲眠的嗓音都在抖:“是不是裴煙綁架你之后,對你做了些什么?”
“她沒有對我做什么。”陸清酌搖搖頭說:“我趁機逃了出去,接著就碰到了你和之愈。”
傅欲眠在聽見林之愈的名字后,心里咯噔一下,試探著說:“林之愈這段時間有沒有過來看你?”
陸清酌還是搖頭,說:“她給我發了幾句消息,問我現在情況怎么樣,然后就沒了。”
她揉著太陽穴半開玩笑說:“林之愈也真是的,我死里逃生她都不過來看我。”
“她不來就算了。”
傅欲眠收斂了微微翹起的唇角,坐在陸清酌背后,讓她躺在自己的大腿上,輕柔地給對方按著太陽穴。
陸清酌閉上眼睛,嗓音輕輕的,說:“我過兩天想回一趟蘇城,看看水鄉園林,這里全是高樓大廈,太壓抑了。”
傅欲眠低下頭,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地吻了一下,“好,到時候我陪你去。”
傅欲眠這幾天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出差的路上,因為陸清酌說想回蘇城呆一段時間,所以她每天都加班完成工作,然后給自己休一個假期陪陸清酌回家。
連續兩天晚上,陸清酌都在家里等傅欲眠等到八九點鐘才回家,對方每次都會無一例外地給她帶一束花,或者是甜甜的小零食。
陸清酌就坐在床上,撫摸著無名指上的戒指,她盯著這枚戒指看了很久,戴了兩年,這款素圈戒指被她用手指摩挲得越來越亮。
隨后,陸清酌將它摘了下來,左手無名指有一個淺色的痕跡,那是長時間佩戴戒指留下來的痕跡,很難消失。
她嘆了一口氣,把這枚戒指放在床頭柜的戒指盒里,最后關上床頭柜的抽屜。
陸清酌給手機充好電,把自己最喜歡的那款綠色愛馬仕包包拿了出來,看了一會兒又放回了柜子里。
她隨手拿了櫥柜里一個看起來花紋簡單的包包,背在身上出了門,看樣子似乎是要出去吃飯。
左手無名指上空空蕩蕩的,陸清酌下意識用手指摩挲了一下,卻什么也沒有摸到。
耶耶撲在她大腿上,想讓陸清酌牽著繩子帶它出去玩,陸清酌蹲在地上,摸了摸耶耶毛茸茸的腦袋,說:“媽媽要出去辦件事,你在家里乖乖的哦。”
陸清酌讓司機送她去了一家餐廳門口,在看著那輛車徹底離開后,陸清酌又叫了一輛出租車。
街道上車水馬龍,陸清酌環顧了一下四周的景象,終于還是釋懷地笑了笑。
出租車停在了陸清酌面前,她打開車門坐在后座,提醒了師傅一句。
“去機場。”
傅欲眠今天晚上照舊是抱著一束紅玫瑰回家,昨天她買的是粉色玫瑰,陸清酌很喜歡,還把玫瑰花拆解出來,用花瓶插花,還說自己的技術都快超過插花店大師了。
她嗅著懷里那束含苞待放的玫瑰花,唇角綻放出一個淺淺的笑容,覺得陸清酌一定會喜歡今天的玫瑰花。
開門之后,傅欲眠只看見耶耶和奧利奧一貓一狗在打鬧,按理來說,往往這個時候,陸清酌總是回坐在一邊看熱鬧,或者是拿出手機拍照發朋友圈和微博。
“清酌?”
傅欲眠隨口喊了一句,她每天晚上回家的時候,陸清酌都會在客廳里,要么是和耶耶玩游戲,要么是躺在沙發上打游戲,今天卻沒有見到人。
該不會是上午出門之后一直沒回來吧。
傅欲眠放下手里的玫瑰花,走上二樓,打開臥室的門,卻發現里面一個人也沒有,她又打開了浴室的門,里面同樣也沒有人。
樓下的傭人準備牽著狗繩帶耶耶出去玩,傅欲眠叫住了她,卻聽見傭人說,陸清酌早上出去之后一直沒回來。
傅欲眠握緊了扶梯把手,她拿出手機撥打陸清酌的電話,連續打了五六個,對方一直都是關機的狀態。
她最后找到了林之愈,總覺得對方是和陸清酌說了些什么,所以她才會離家出走斷掉和自己的聯系。
傅欲眠撥通了林之愈的電話,顫抖著嗓音直接問:“清酌是不是在你那里?”
“清酌?”林之愈疑惑道:“清酌不在我這里啊。”
傅欲眠的聲音都在抖,聽起來又啞又急:“是不是你把她藏起來了!”
林之愈那邊的聲音明顯怒了起來,“傅欲眠你瘋了是吧?我藏清酌干什么!”
她過了幾秒后知后覺發現這件事不對勁,朝著手機大喊說:“喂!傅欲眠!你是不是又把她弄丟了!你說話……”
傅欲眠掛斷電話,站直身體靠在門口,她拿出手機,打開那個隱藏的追蹤軟件,看著那個紅點一直在自己附近的位置閃爍著,根本沒有任何的移動距離。
她慌不擇路地跑上樓,打開臥室門,看著空空如也的大床,掀開被子和枕頭翻找,最終在床頭柜最里面的那個位置,找到了一個正方形的小盒子。
傅欲眠顫抖著打開這個盒子,里面放著一枚被摩挲得發亮的戒指。
耶耶似乎是察覺到主人的情緒,從客廳里跑到樓上,傅欲眠在看見耶耶的那一瞬間,心中還有幾分念想。
陸清酌曾經開玩笑和她說,要是兩個人離婚了,她一定會把耶耶偷偷帶走。
耶耶現在還在家里,那也就是說明陸清酌沒走。
陸清酌她……她也許可能只是出門玩去了,害怕把戒指弄丟,特意收起來放在床頭柜里。
對……就是這樣……
傅欲眠拿出那枚戒指,戴在了自己的左手無名指上,直接把韓湉叫到了家里,準備動用一切資源力量找出陸清酌的蹤跡。
韓湉拿著電腦,站在傅欲眠身邊一動也不敢動,就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她看著傅欲眠暴怒卻無能為力的樣子,咬緊了下嘴唇,除了在心里唏噓也毫無任何辦法。
這一切只能怪自己的老板自作自受,明明可以恩恩愛愛幸福地過下去,非要做出那種令人不齒的事情來,除了安裝監控,還在陸清酌身上放了竊聽器和定位儀。
韓湉覺得這樣的愛太過沉重了,有時候不要也挺好的。
“傅總……您和夫人簽訂的結婚協議已經到期了。”韓湉欲言又止地說:“這份合同上說,過了今天,你們的婚姻關系就不奏效了。”
傅欲眠直接捏碎了桌子上的玻璃杯,掌心瞬間鮮血直流,嚇得韓湉一句話也不敢說,給秦臻發了消息讓她過來給傅欲眠包扎。
“而且我剛才查到了夫人的航班,她中午十二點多的時候就走了,目的地是西雅圖。”
“西雅圖?”傅欲眠猛地站了起來,根本顧不得手上的傷口,隨手清理了一下玻璃渣,說:“給我訂最快的一班飛機。”
“傅總,您先把傷口處理了,要不然會感染的。”韓湉苦口婆心地勸說著:“夫人她說不定只是出去散散心,沒準過幾天就回來了呢。”
等秦臻趕到的時候,傅欲眠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了,她看著對方扎滿了玻璃渣的手心,一臉震驚地說:“你怎么回事兒啊,閑得沒事捏玻璃杯玩是吧。”
傅欲眠臉色異常慘白,就連嘴唇也微微泛著白,“清酌走了。”
秦臻拿出消毒過的鑷子,仔細地把傅欲眠手心里的玻璃渣夾出來放在托盤里,說:“走了?回娘家了?你怎么沒跟著一起去?”
傅欲眠的眼神黯淡無光,動了動嘴唇喃喃自語道:“她不要我了……”
秦臻一臉詫異地抬起頭看著韓湉,對方臉色也并不好,輕輕地聳了聳肩搖搖頭。
“她走了……”
傅欲眠嘟囔了幾下,嘴唇發白毫無血色,緊接著往后一倒,直接昏了過去。
“欲眠!”
“傅總!”
“叫救護車!”
葉然是在街上看見陸清酌的,對方那個時候正背著個包魂不守舍,差點直接走到馬路上被車撞倒。
情急之下她一把抱住了陸清酌的腰,把人重新拉了回來,這才避免一場車禍的發生。
“清酌!清酌你沒事吧?”葉然見陸清酌才反應過來,趕緊詢問說:“有沒有被車刮蹭到?清酌,你在聽我說話嗎?”
陸清酌搖搖頭,說:“我沒事,謝謝然姐救我啊。”
葉然的眼睛下意識往陸清酌的左手無名指上看了一眼,令她感到驚訝的是,陸清酌今天居然沒有戴戒指出來,她不一直都是戒指不離開手的么。
“既然這么巧在這里碰到,我請你喝一杯吧。”
“好。”陸清酌點點頭,笑著說:“又要麻煩然姐破費了。”
葉然低下頭說:“這是說的哪里的話,你之前救過我的命,就算是讓我傾家蕩產我都會為你做的。”
兩個人在街角的咖啡店里坐了下來,葉然見陸清酌一直耷拉著嘴角,看著沒精神的樣子,心里隱隱約約猜出來了什么,不過她現在還不確定。
“清酌,你平時不都是和傅總在一起的么,怎么今天自己一個人出來,那么熱的天,萬一中暑了怎么辦?”
陸清酌喝著咖啡,嘆了一口氣說:“我跟她發生了點小矛盾,準備出去散散心。”
葉然的目光有意無意地瞥向陸清酌的戒指,心想就算是發生一些矛盾,也不至于把結婚戒指給摘下來吧。
“那你準備去哪玩呢?現在這個天氣的話,國內也沒什么避暑的地方。”葉然笑了笑,舉起手臂說,“前段時間去大理拍綜藝,我回家后整個人都黑了一圈,雖說是避暑勝地,可是這紫外線也太強了。”
陸清酌笑著點頭,“是啊,我也差不多,第一天就被曬紅了。”
兩個人隨便聊著,陸清酌看了一眼飛機起飛的時間,她完美錯過了這趟航班,緊接著又拿出手機,重新訂了一張機票,是從這里飛莫斯科的。
陸清酌重新換了個手機號,還重新注冊了銀行卡,她還不知道自己暫時要去哪里,干脆把生活當成一場旅游,走走停停,多享受享受一個人的旅行。
總之,腦子里不要傅欲眠就好了。
她怎么又想起傅欲眠了。
陸清酌皺了皺眉頭,臉上的表情變化都被葉然捕捉到了,她猜測陸清酌和傅欲眠有可能是在鬧離婚,這樣說來的話,那自己之前得到的消息差不多就是準確的了。
兩人之間只是一場形婚,雙方都是為了利益才在一起的,這樣看來也說得通。
“那,清酌你想去哪呢?我可以幫你參謀參謀。”
葉然笑得優雅得體,陸清酌沒有什么拒絕的理由,不過她還是笑著說:“我已經找到地方了,謝謝然姐。”
陸清酌喝完一杯咖啡,和葉然道了別。
上飛機的那一瞬間,陸清酌看著窗外,幻視了一遍傅欲眠追過來的場景,沒忍住笑了兩下。
手機關機,陸清酌靠在飛機座椅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陸清酌在挪威的一個小鎮上岸安了家。
這里有山有水,目之所及是一片翠綠的景象,除了交通不怎么方便之外,簡直就是人間仙境般的存在。
陸清酌的兩層別墅就在一片碧綠的湖邊,對面是一座郁郁蔥蔥的山丘,她還有一個小院子,綠意盎然,長滿了綠油油的草,不過看著總是覺得缺點什么。
這里的鄰居太太很喜歡她,尤其是當知道陸清酌是C國人后,覺得這個alpha又神秘又漂亮,肯定也是個會功夫的。
陸清酌這群街坊鄰居比自己想象中得要熱情許多,她搬家過來的那天,許多人圍在她的家門口,特意送給她一些自己烤的松餅,或者是一些堅果之類的零食。
不是說挪威人很社恐么,怎么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樣呢。
陸清酌當天晚上就做了一些圓乎乎的肉餅,提著籃子,挨家挨戶地送一些。
從她搬到小鎮的那天開始,鎮子上的人都口耳相傳,來了一個長得漂亮,還會烹飪美食的C國人,而且似乎還是個單身alpha。
陸清酌自學了一些簡單日常的挪威語,因為當地人講話的時候很少用英文,她有時候聽不懂,所以每天吃完飯之后會坐在床邊學兩個小時。
她會跟著當地的家庭一起去山上采蘑菇,這里的蘑菇光是陸清酌見過的最大的,都快趕上她的小腿那么長了。
陸清酌還是抵抗不住采蘑菇的樂趣,上一次采蘑菇,她被綁架到了緬甸,差點連命都沒了,這一次她是跟著勞拉太太一家五口人一起來的。
勞拉太太一邊走著,一邊回頭看,生怕陸清酌一不小心跟丟,雖然這是一座小山丘,不過這里的青苔有時候會是濕滑濕滑的,一個不注意就很容易摔倒。
陸清酌在見到遍地的牛肝菌后,頭一次覺得童話書中的魔法森林是真實存在的,仿佛下一秒,就會有一只可愛的小精靈從蘑菇下面跑出來了。
她采了滿滿一籃子蘑菇,雖然大的也很嫩,不過陸清酌還是最喜歡吃這種胖嘟嘟的小蘑菇,吃起來口感有些脆脆的,新鮮的狀態下能嘗出來蘑菇的甘甜味道。
這種牛肝菌和見手青不同,屬于無毒的一種,陸清酌連手套都不戴,直接用手拔,她最喜歡聽蘑菇根從地上拔出來的清脆聲音了。
陸清酌和勞拉太太一家都是開車來的,她買了一輛卡宴代步,陸清酌最近喜歡上了大型SUV,覺得方便又帥氣,同時還能載著鄰居家的幾個小孩子出去兜風。
到了下午,陸清酌拿出除草機開始清理院子,她有強迫癥,見不得院子里雜草橫生,哪怕是有一點不平坦的地方,她都要用除草機弄平整。
一輛拉貨的車從小鎮的另外一端緩緩駛來,陸清酌和領居太太打了聲招呼,戴著降噪耳機聽音樂。
她準備把一部分地方開墾一下,這里的水質和土壤都還挺不錯的,種一些蔬菜瓜果什么的剛剛好,這樣就不愁沒菜吃了。
陸清酌看見那輛拉貨車上下來了一個東方面孔的女孩,面容還挺青澀,看樣子像是個大學生。
在她看過來的那一瞬間,岑瀟也同樣注意到了這個穿著長袖長褲,戴著白手套在院子里除草的女alpha,對方身形頎長,長得很高,顯得她一米六五的身高在一群挪威人中格格不入。
陸清酌見對方看著自己,禮貌地點了點頭。
晚上的時候,陸清酌做了一盤爆炒牛肝菌,這里的人制作牛肝菌是用煎的,至少鄰居勞拉太太制作餐點是這樣,陸清酌實在是吃不出來什么味道,不過每次在她們家蹭完飯都會夸獎一通。
在她和鄰居飯后聊天后得知,她家的小閣樓里搬來了一位C國留學生。
陸清酌想了一下,應該就是今天下午她見到的那個女omega……
第二天,陸清酌托人幫自己弄了一些青菜種子,她拿出鐵鍬開始開墾院子的土地,彎了一天的腰累得不行,終于在日落之前把種子給種上了。
陸清酌累了一天,她是不可能隨便吃一頓白人飯來糊弄自己的。
秉持著不能委屈自己的原則,陸清酌干脆開車去了十幾公里之外的城市,找到了一家C國人開的中餐館。
這里面大多都是臉熟的東方面孔,老板也會說中文,陸清酌一進來就倍感親切。
她點了一份炒茄子和魚香肉絲,在大米飯端上來的那一瞬間,陸清酌被那股撲鼻的香氣瞬間擊倒。
就是這個味道!
她把這兩道菜吃得干干凈凈,臨走前還打包了一份辣椒炒肉和香菇燉雞,準備帶回家放冰箱里,留到明天熱一熱再吃。
陸清酌駕駛著SUV原路返回,夜晚的小鎮涼颼颼黑漆漆的,路上更是沒什么燈,她打開車燈,卻發現前面有一個閃著亮光的東西,正順著路邊緩慢移動著。
陸清酌靠近了這個亮光,才發現原來是個人,車燈照射到這個人身上,她覺得對方似乎有些眼熟,好像是昨天勞拉太太那個租客。
她按響喇叭,岑瀟下意識往邊上躲避,陸清酌打開車窗探出頭朝著她喊了一聲,說:“誒!那個小孩兒!我順路帶你回去!”
岑瀟舉起手里稍微有些昏暗的手電筒,另一只手還提著一桶洗衣液,眨著亮晶晶的大眼睛,看清了車里的人。
車子停在岑瀟面前,陸清酌打開副駕駛,沖著她挑了挑下巴,說:“你是回勞拉太太家嗎?”
岑瀟呆住了,她沒想到這個女alpha的聲音居然這么好聽,而且居然還會說中文。
她在挪威呆了五年,這五年來都沒回過家,邊上學邊打工賺錢,很少碰到C國人。
聽到了對方的聲音后,岑瀟沒出息地擦了擦眼角,使勁兒把眼淚給憋了回去。
“嗯,我是回家。”岑瀟說話的聲音有些生硬,她好久沒這么流利地說出中文了,“我上來了。”
岑瀟系好安全帶,手里還抱著那桶洗衣液,以及一些其他的打折商品,陸清酌掃了一眼,看樣子應該是一些生活用品之類的。
“謝謝你。”岑瀟局促地抱著懷里的東西,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一個勁兒地道謝說:“謝謝你帶我回家。”
陸清酌一只手拿過她手里的零碎東西放在了后座上,說:“還有一段路程呢,你就這樣抱著不累啊。”
“怎么不買一輛代步工具呢,自行車也行啊。”陸清酌見她走著回來,忍不住說:“這里里城市十幾公里呢,你也是走著過去的?”
岑瀟低著頭說:“我交完房租就沒錢了,白天放學后去餐廳當服務員,不過最近因為遲到被開除了。”
“要不這樣吧,你呢,每周替我除一次院子里的草,工資周結,一周兩萬克朗。”
陸清酌看了看岑瀟,唇角勾起:“你看這樣可以嗎?”
岑瀟抬起頭,盯著陸清酌的眼睛仿佛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話,“姐姐,你……”
“你覺得少?那就再給你加一萬……”
“夠了夠了!”
岑瀟沒想到自己交了那么大的運在這里碰到了一個好人,而且對方還愿意高價雇傭她,只要每個星期除一次草就會給自己發工資。
但是,她為什么要對自己這么好呢,該不會是有什么企圖吧。
岑瀟偷偷地瞄了一眼身邊的alpha,對方的側臉堪稱完美,優越的眉骨,高挺的鼻梁,整張臉的弧度仿佛希臘雕塑一般漂亮。
她這么漂亮的人,怎么可能會對自己有那種企圖呢。
“咕嚕咕嚕”
一陣餓肚子的聲音響起,岑瀟捂著肚子臉色漲紅,她咬緊嘴唇開始憋氣,一臉窘迫地低著頭。
陸清酌偏過頭看了她一眼,然后把車停在了路邊,把自己從中餐廳打包的飯菜拿出來,放在她面前眨了眨眼睛,說:“我打包了一些中餐,自己一個人吃不完,我開車帶你回家,你也做好事幫我消滅一份吧。”
岑瀟受寵若驚地瞪大了眼睛,她抬起頭盯著陸清酌那雙漂亮的桃花眼,臉瞬間又紅了起來,開口說:“我……我那個……”
陸清酌當著她的面打開包裝袋,笑著說:“就當幫我個忙嘛。”
岑瀟小心翼翼地挑選了一份辣椒炒肉蓋飯,打開盒蓋的那一瞬間香味撲鼻,將她拉回到了家鄉小炒的場景之中。
陸清酌見她打開蓋子不知道怎么下口,笑了笑說:“快吃吧,等會兒就涼了。”
她吃得很快,不過吃相還是挺令人舒服的,連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直到陸清酌聽到她咳嗽了一聲似乎是噎著了,于是從左手邊的儲物筐里拿出一瓶礦泉水遞給她。
“謝謝!”
岑瀟喝了一口水,總算是把那口米飯給咽了下去。
當她吃完最后一口飯,小鎮也到了,陸清酌把車停在了勞拉太太門口,岑瀟收拾好自己制造的垃圾,在下車的那一瞬間回過頭說:“姐姐,今天謝謝你帶我回家,還請我吃了飯,我會好好……嗯,報答你的。”
岑瀟似乎覺得自己這番話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妥,但是在這邊生活時間太長了,她有時候會出現語言紊亂的情況。
“姐姐,我叫岑瀟。”
陸清酌笑著幫她把后座的日用品搬下來,說:“我叫陸清酌。”
陸清酌開始調整自己的作息,每天早上自然醒,睡醒之后對著窗戶練習吹長笛,由于她吹笛子的聲音并不刺耳,所以沒有被鄰居人認為是噪音。
下午三點多,陸清酌就開始燉排骨湯了,她從冰箱里拿出玉米和蓮藕,還有一些天然香料,用紗布包起來放在砂鍋里一起燉煮。
陸清酌喜歡吃軟爛脫骨的,每當這個時候,她腦海中就會升起和傅欲眠在一起的場景。
傅欲眠最喜歡吃她做的玉米蓮藕排骨湯,每次喝湯都能喝一大碗。
她想到這里,切菜的手一個沒注意,鋒利的刀刃一下子切破了左手食指,鮮血瞬間滴到了砧板上,她趕緊來到水龍頭邊把傷口沖洗干凈,壓迫止血后貼上創可貼。
真是倒霉,這樣大好的愜意時光為什么非要想起傅欲眠。
陸清酌盯著自己的左手,無名指上的淺色戒指痕跡依舊還在,她盯著那道痕跡看了一會兒,繼續開始切配菜。
燉煮了幾十分鐘,陸清酌把切好的配菜放進去一起燉著,然后打開唱片機開始聽音樂。
排骨湯燉好后,陸清酌戴著隔熱手套,兩只手捏著砂鍋的耳朵,把它放在了餐桌的隔熱墊上。
她還蒸了香噴噴的大米飯,盛了一碗端上桌。
砂鍋蓋子打開的那一瞬間,那股撲面而來的香味席卷著陸清酌的鼻腔,真是太好聞了,她怎么可以做出這么完美的玉米蓮藕燉排骨呢。
陸清酌剛給自己盛了一碗湯,喝了兩口后,就聽見了一陣敲門聲響起。
她放下碗筷,來到門口透過貓眼一看,一張稍微有些局促的臉出現在貓眼中,陸清酌笑著打開門。
只見岑瀟兩只手抱著一個小瓷碗,另一只手里還拿著一個塑料袋,里面裝著一盒子水果,眼神誠懇,鼓起勇氣開口:“姐姐你好,我可不可以喝一碗你的排骨湯啊。”
陸清酌愣了一下,過了幾秒鐘笑了兩聲,說:“你進來吧,我給你盛。”
她也沒想到自己燉的排骨湯居然這么受歡迎,這個omega好像是搬到鎮子上的第三天,聽到她一口流利的中文,陸清酌倒是還挺懷念的,她覺得自己已經好久沒說過中文了。
岑瀟坐在餐桌前,陸清酌看她的那個碗實在是太小了,就到廚房拿出了一個新的飯碗,還給她添了一碗米飯,笑著說:“來都來了,坐下吃頓晚飯再走吧。”
見岑瀟局促又緊張的樣子,陸清酌彎了彎唇角,說:“多個人多雙筷子,我做了那么多,一個人吃不完,剩飯剩菜又不健康。”
陸清酌給她盛了一碗排骨湯,放在岑瀟面前,說:“不夠吃可以繼續添。”
她的手端著碗,岑瀟卻清清楚楚地看見了陸清酌左手無名指上清晰的戒指印。
對方好像……離過婚?
不過這確實屬于人家的私事,岑瀟也只是好奇了一下,端起了那碗排骨湯。
岑瀟小口小口地喝著湯,在她眼里,這碗湯仿佛比金子還要貴重,喝到一半的時候,鼻子一酸兩眼發澀,她沒忍住哭了出來。
陸清酌見狀抽出紙巾遞給她,半開玩笑地說:“怎么了?該不會是被我的湯好喝到哭了吧?”
“嗯。”岑瀟點點頭,“真的很好喝,我留學五年,從來沒喝過這么好喝的湯。”
陸清酌笑了笑,這時候她的手機突然來了短信,拿起來看了一眼,卻發現這是一條跨國短信,而且還是林之愈發來的。
陸清酌準備了兩個手機,一個是和挪威當地人交流的,另一個則是她之前用的那部,不過她已經很久沒看過消息了,還關機了一段時間。
陸清酌不想開機,省得看到那些讓自己心煩意亂的紅點,也不想被電話像催命鈴一樣一直想著。
她撥通了林之愈的電話,對方那邊的聲音都快急瘋了。
“清酌!是你嗎!你終于接電話了!”
果然是林之愈的消息,陸清酌在臨走之前把自己新的聯系方式給了耿星落,沒想到這么快就讓林之愈給弄到了。
“是我。”陸清酌站起來,打開后門走到后院,來到了湖邊,說:“你怎么弄到了我的聯系方式?你身邊還有其他人嗎?”
“沒有,只有我一個。”林之愈擔心地說:“你怎么一聲不吭地就走了,傅欲眠差點把整個B市給翻過來了,就是找不到你人在哪兒。”
陸清酌聞言笑了兩聲,說:“我跟她……”
她舉起左手看了看光禿禿的手指,釋懷一笑:“我跟她已經離婚了,我去哪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
“離婚?!”
陸清酌能想像得到林之愈在那邊會有多震驚,她走在湖邊,把一塊小石頭踢到了湖里,周圍掀起一片碧綠的漣漪。
“是啊。”陸清酌重復了一遍,似乎也是在跟自己強調,“我們已經離婚了。”
第72章 前妻
窗外傳來除草機運作的聲音,陸清酌打開窗戶一看,是岑瀟正在院子里清除那些剛長出來的雜草。
omega干活的也是也是開開心心的,臉上還掛著喜悅的笑容。
岑瀟稍微一抬頭就對上了陸清酌的眼睛,她笑著和自己的雇主打招呼說:“姐姐!你家院子好大啊!”
陸清酌點點頭也笑了笑,坐在窗邊看了她一會兒,之后又關上窗子打開手機,收到了林之愈發來的消息。
林之愈告訴她,傅欲眠在她離開后生了一場急病,消息沒有對外傳,不過現在還躺在醫院里治療。
陸清酌看著那條消息,打開手機搜索引擎下意識地就輸入了傅欲眠的名字。
首頁出現了一個三分鐘長的視頻,視頻中是兩個人手挽手出席活動的畫面。
畫面里,傅欲眠一身正裝,戴著那只金邊眼鏡,陸清酌一身細碎流光的銀色高定長裙,一邊挽著傅欲眠的手臂,一邊笑著和媒體打招呼。
陸清酌已經忘記這是什么時候發生的事情了,她輕輕眨了眨眼睛,退出界面,怎么會鬼使神差地就搜索到傅欲眠了呢。
她又點開搜索引擎,把搜索過的和傅欲眠有關的記錄清除,點開那個箭頭的一瞬間,她才發現自己已經搜索了十幾個和傅欲眠有關的新聞了。
【傅欲眠離婚】
【傅欲眠生病住院】
【傅欲眠生的什么病】
【傅欲眠是得了絕癥嗎】
【傅欲眠和陸清酌婚姻破裂】
【……】
陸清酌一下子就愣住了,她根本不記得自己搜索了這么多和傅欲眠相關的事情,而且每一個看著都很莫名其妙,該不會是她昨天晚上喝了酒的原因吧。
刪掉所有的搜索記錄后,陸清酌把手機往桌子上一放,閉上眼睛試圖將傅欲眠那張臉從自己腦海中趕出去。
手機鈴聲響了幾下,是推特推送的消息,陸清酌拿起來一看,“傅欲眠”三個大字沖擊著她的視線。
陸清酌:“……”
連大數據都開始給她推送和傅欲眠有關的最新消息了。
陸清酌想把推特給刪了,長按了一會兒,準備從app刪除它,最后還是手下留情饒了它一命,心說也不能因為一個傅欲眠,就刪除一個無辜軟件吧。
推特上也有傅欲眠的賬號,關注者還是挺多的,陸清酌粗略看了一眼,比自己的微博賬號粉絲還多,沒想到國際上她的影響力這么強。
陸清酌盯著她的賬號一手托腮,覺得自己在這里是呆不長了。
她當時為什么要走呢?
如果不走的話,傅欲眠會不會繼續裝傻充愣下去,一直把她蒙在鼓里,當成一個鎖在牢籠里的金絲雀,腳踝上還綁著刻有名字的定位環。
能做到這么極致,悄無聲息瞞天過海,如果那天她沒有看見傅欲眠手機里隱藏起來的軟件,興許她就不會一個人孤孤單單地躺在這里了。
陸清酌在心里問自己,未來有一天,她發現了傅欲眠曾經對她做過的這些事情,究竟還會不會選擇原諒對方。
會,她舍不得這段來之不易的感情,傅欲眠愛她,愛她愛到極致掌控,這樣的愛恐怕有些沉重吧。
不會,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傅欲眠相當于用另一種方式剝奪了她的人身自由。
陸清酌捂著頭,坐在壁爐前整個人縮成一團,火光映照在她的臉上,在墻面上射出一個昏暗的側影。
她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喜歡那種強烈的占有欲,心中卻無聲叫囂著逃離這樣的生活和掌控。
人真是個自相矛盾的生物,陸清酌自嘲一笑,喝了半瓶威士忌,昏昏沉沉地倒在壁爐前睡著了。
第二天,她是被屋外的門鈴聲吵醒的。
陸清酌捂著脹痛的太陽穴,揉揉眼睛,透過貓眼看見了一身休閑打扮的岑瀟。
她打開門,看見岑瀟手里提著一個竹籃,笑著和她打招呼說:“姐姐,我們去摘藍莓吧。”
“藍莓?”
這個時間段正好是吃藍莓的季節,而且這邊越過遠處那座山,后面有一大片野生藍莓林,雖然個頭比不上專業種植的大,但是勝在味道更濃郁。
“進來坐會兒吧,我先收拾一下。”
陸清酌打開門讓岑瀟坐在沙發上,她先去洗漱,等會兒再出發。
岑瀟這是第二次進陸清酌家了,她上次來的時候蹭了一頓對方的玉米排骨湯,還吃了人家兩碗大米飯,她過意不去就連續往陸清酌家送了三天的水果,但是卻并不值錢。
陸清酌家中的裝飾都非常典雅,她住的小閣樓和這里根本沒法比。
岑瀟回家后在推特上看到了和陸清酌有關的消息,搜索了一下才發現,對方在國內已經非常出名了,是拿過金像獎的影后。
她不怎么關注這些,也不愛看電影,所以就錯失了認識陸清酌的機會。
當她搜索到陸清酌配偶的那一瞬間,瞬間被照片上那個中式美人omega的長相給吸引了。
這個omega是陸清酌的妻子。
岑瀟瞬間就來了興趣,點進去后才發現小丑原來是她自己,對方早在五年前的時候就是首富了,也怨她眼界狹窄,連名人大佬都不認識幾個。
陸清酌和這個叫傅欲眠的omega,確實很般配。
岑瀟不由得自慚形穢起來,等到陸清酌洗漱完穿好衣服出來后,她見對方彎腰拿著籃子,假裝隨口問道:“清酌姐姐,你那么好看,身邊怎么沒有omega伴侶呢?”
陸清酌搖搖頭說:“談戀愛有什么好的,還不如自己一個人自由自在。”
岑瀟在心里確認了,陸清酌已經和那位首富離婚了,所以左手無名指上才會有一個戒指痕。
但是……但是岑瀟你還是不要做什么白日夢了!人家的前妻可是鼎鼎大名的公認首富啊!你只是個在快餐店邊打工邊上學的窮學生!快點醒一醒!
陸清酌提著籃子,見她發呆,笑著說:“我們走吧,這里離得也不遠,你是愿意跟我一起走,還是坐車去?”
“一起走吧。”岑瀟不想自己在陸清酌眼里是個喜歡偷懶的人,提著籃子從沙發上站起來,說:“正好還能鍛煉身體。”
陸清酌想到岑瀟為了買到打折商品,來回暴走二十多公里的事跡,覺得從這邊到山頭另一邊的距離對她來說根本算不上什么。
兩個人徒步走了五公里,邊聊天邊走時間確實過得很快,翻過那座山丘后,陸清酌找到了那一大片藍莓林。
藍莓樹上點綴著密密麻麻的深藍色果實,不過這種藍莓非常小,差不多有陸清酌的小拇指那么大,她找了一片陽光正好的地方,蹲著開始采藍莓。
陸清酌不愛吃白人飯,不過這些漿果藍莓之類的倒是可以用來做果醬,曬藍莓干,或者是給小甜點做裝飾,她可太喜歡倒騰這些小玩意兒了。
岑瀟也會做飯,這么多年她在北歐各個國家輾轉,雖然會做飯,但是廚藝欠佳,根本做不出來像陸清酌那樣美味的排骨湯。
她的腦海中忍不住浮現陸清酌前妻的那張臉,心想,她前妻和她在一起的時候肯定很幸福吧。
可是陸清酌這么好的alpha,為什么兩個人會離婚呢。
她們兩個那樣般配,除了沒有孩子,岑瀟始終想不明白離婚的理由是什么。
C國人刻在骨子里的八卦令岑瀟蠢蠢欲動,不過最后強烈的道德感還是將八卦心打敗了,人家想離就離,跟她有什么關系呢,還是不要多管閑事的好。
采藍莓花了三四個小時,兩個人原路返回,陸清酌覺得自己身上被浸透了藍莓的香味,晚上一定要好好吃一頓藍莓大餐。
太陽即將落山,陸清酌也到了吃完飯的時間了,她把一部分的藍莓清洗干凈,放在嘴里嘗了幾顆,都已經熟透了,吃起來酸酸甜甜的,非常適合做果醬。
岑瀟在勞拉太太家都能嗅到那股甜點的奶油香味闖進來,不過她這次不敢貿然前去陸清酌家了。
制作完甜點,陸清酌把烤好的藍莓味小餅干一部分密封起來,另一部分拿去勞拉太太家,敲響了對方的門。
岑瀟也分到了一盒陸清酌做的藍莓餅干,她卻舍不得吃,不過善變的潮濕雨天可不會縱容,當天晚上岑瀟那盒餅干就軟了。
她一邊委屈著臉,一邊將所有潮濕的餅干放進嘴里,雖然餅干已經不酥脆了,可是還是很美味。
陸清酌在家里盤算自己的未來,她現在沒什么顧慮,屬于說走就走的狀態,也沒有什么值得掛念的。
可是她種的這些蔬菜啊瓜果之類的,剛種上去沒幾天,還沒來得及發芽呢,總不能自己辛辛苦苦那么久,好不容易長出苗子來了。
萬一傅欲眠惱羞成怒殺過來把她抓回去怎么辦。
陸清酌思考了一會兒,拿出手機開始搜索,迅速鎖定了下一個“逃亡”路線。
她拿出平板備忘錄,在上面做了詳細的計劃,決定以挪威為大本營,開始自己一月一次的旅居計劃,下一站她準備出發自駕去冰島。
陸清酌在挪威住了一個月,她種的菜也成小苗子長成了一片郁郁蔥蔥的景象,這其中更多的時候是岑瀟在幫她照顧,因為她總是不在家。
第四周結束后,陸清酌決定第二天啟程去冰島,這個經常出現在她好友列表里的地區名字。
岑瀟在陸清酌離開的那一天下午,終于還是孤注一擲地向她告白。
“清酌姐姐,我喜歡你,可以請你和我交往嗎?”
陸清酌正擦著車玻璃,聽到這番告白后靠在車上,摸了摸左手無名指的戒指痕,笑了一下說:“我離過婚,而且,我暫時沒有找伴侶的打算。”
“清酌姐姐……”岑瀟欲言又止,隨后情緒失落地低下頭,手足無措地站在陸清酌面前,說:“我可以等的……”
陸清酌站在風中,她穿著駝色風衣,衣擺隨風飄蕩,走上前去摸了摸岑瀟的發頂,說:“這個世界上有太多不確定了,你沒必要這樣做,倒不如順其自然。”
岑瀟立刻抓住了陸清酌的手指,說:“我真的很喜歡你,我覺得我們可以先試試。”
“你年紀還小,別那么容易就把感動當成愛情了。”陸清酌抬頭看了看一望無際晴朗的天空,感嘆說:“我確實沒有談戀愛的心思,也不想耽誤你。”
陸清酌不喜歡不對別人說一些抱有希望的話,她拒絕過很多人,也碰到過那種死纏爛打的,不過她卻不會做出任何的退讓,否則萬一被對方曲解了意思,那就不好收場了。
“可是……”岑瀟見陸清酌眸子里并沒有對她產生一絲絲的喜愛,失落地低下頭,咬了咬嘴唇,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后,勉強彎了彎嘴角說:“我知道了。”
陸清酌看著被岑瀟修剪整齊的草坪,滿意地笑了笑,說:“我依舊會每周給你打錢到賬戶上,這里我還會回來的,不希望看到它破敗的樣子,如果你愿意的話,房子的其他臥室你都可以住,不收你房租。”
岑瀟點點頭,皺著一張苦瓜臉,卻還是扯出了一個笑容,“嗯,我會好好看著你的家,你的蔬菜我也會好好種的,等你回來的時候,隨時隨地都可以吃。”
汽車油門踩下,那輛曾經在漆黑曠野之中載著她回家的SUV消失在視野中,岑瀟失落地低著頭,站在路邊始終盯著路口的方向。
傅欲眠住院不到一個星期就回了家,她盯著左手無名指上專屬于陸清酌的戒指,請人將戒指里藏著的芯片取了出來。
她兩只手捂著頭,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腳邊還趴著悶悶不樂的耶耶,似乎是想主人了。
韓湉過來匯報工作,上來就看見傅欲眠一臉頹廢地坐在秋千上搖搖晃晃,知道她又是為了陸清酌的事情萎靡不振。
傅欲眠在生意場上有多得意,回了家就變成了另一副樣子。
她出院之后馬上趕去了西雅圖,動用各種資源尋找陸清酌蹤跡,試圖從對方的一些消費記錄下手,卻根本找不到和陸清酌有關的任何信息。
陸清酌好像什么也沒帶走,她的黑卡在家里放著,一共也沒刷過多少次,所有的禮物全部都是傅欲眠送的,她一樣也沒帶走。
傅欲眠撫摸著平坦的小腹,神情有些恍惚,連韓湉在五米開外的位置都沒發現。
“傅總,這是您要的文件。”
“嗯。”傅欲眠接過紙質文件,問:“有沒有找到她?”
韓湉點頭說:“我查了當天所有的航班,以及高鐵火車,篩選了一下,夫人她只買了去西雅圖的航班。”
“可是她不在西雅圖。”傅欲眠肯定這一點,陸清酌也許是想聲東擊西,混淆她的視線,所以才買了去西雅圖的機票,“韓湉,你再多加些人,把從今天之前的全都查一遍。”
傅欲眠扶額,說:“月底給你們發獎金。”
韓湉一聽瞬間站直了身體,老板的幸福就是她的責任,老板的憂慮就是她的動力。
“是傅總,我一定會早日幫您找到夫人的。”
經過韓湉這幾天的層層篩選,她終于鎖定了一個地方,那就是挪威,陸清酌在購買完去西雅圖的機票后兩天,又買了一張飛去挪威的。
傅欲眠一刻也等不急,直接帶著韓湉飛去了挪威,她和陸清酌分開了一個月,思念的情緒在此刻得到暴漲,恨不得現在就要見到對方。
岑瀟在菜園里除草,她害怕傷害到那些長大長高的菜,就蹲在地上一顆一顆地用手把雜草拔干凈,然后松土施肥順便澆水。
陸清酌跟她說自己歸期未定,菜園里所有的蔬菜她都可以吃,房子里的東西也可以用,只是需要幫忙搞好衛生。
她剛澆完水,就看見幾輛黑色轎車從東邊緩緩駛來,最終停在了陸清酌家門口。
岑瀟還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卻看見好幾名黑衣保鏢下了車,打開后座車門的那一瞬間,一位穿著黑色風衣的omega走了出來,站在路邊盯著這座房子。
那張臉!
岑瀟記得非常清楚,不出意外的話,這個人應該就是陸清酌那個漂亮前妻傅欲眠了。
她們不是已經離婚了,為什么會帶著那么多人出現在這里呢。
omega身材高挑纖瘦,單薄的身體裹在黑色風衣之中,居然給人一些弱不禁風的即視感。
在岑瀟的眼中,這個omega看著仿佛很孤單,就連眼神都是落寞蕭瑟的。
她抬腿往這邊走,靠近房門的那一瞬間,岑瀟從菜園里走了過來,攔在她面前。
“你是誰啊?怎么亂闖別人家!”
傅欲眠冷冷地看了這個omega一眼,說:“這個房子的主人是我的妻子,你是誰?”
“妻子?”
岑瀟的大腦亂成了一鍋漿糊,她會想起陸清酌之前和她說過的話,對方說她離過婚,總不可能是騙自己的吧。
“我不認識你,你私闖民宅是違法的,再走近一步我就報警抓你了。”
岑瀟攔在這群人面前,兩條手臂撐開擋住大門,被傅欲眠冷冰冰的強勢氣質給嚇到了,但是她還是要守護好陸清酌的家。
萬一對方是離婚后惱羞成怒,帶人過來砸東西怎么辦。
傅欲眠收起了方才的冰冷,見這個比自己矮了半個頭的omega攔住去路,問:“你是誰?”
岑瀟回答得有些結巴:“我是……我是來這邊打工的。”
“你是被陸清酌雇傭過來除草的吧。”傅欲眠瞥了一眼對方,看見了她手上的泥土,說:“她現在還在不在家?”
岑瀟搖搖頭,說:“我不知道,我只是幫她給院子除草,不知道人到哪去了?”
“那你有她的聯系方式嗎?”傅欲眠的眸子升起一絲希冀,她看著眼前的omega,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說:“我想和她說幾句話,我很想她。”
岑瀟這下徹底不知道該怎么辦了,眼前這個omega的神情確實悲傷又卑微,岑瀟居然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愛而不得的深切愛意。
可是……
可是她到底該不該值得自己同情呢。
岑瀟深思熟慮之后,打開門邀請傅欲眠進到房子里,讓對方坐在沙發上休息一下。
她看著對方眼底的烏青,能看出來這個omega確實非常疲憊憔悴,和她在視頻照片上看到的那個意氣風發的董事長簡直是兩個人。
傅欲眠走進來的那一刻,似乎嗅到了一股清茶信息素的味道,她現在對陸清酌的信息素非常敏感,哪怕只有一絲一毫都能感受得到。
客廳很大,里面的裝修裝飾都非常眼熟,是陸清酌最喜歡的款式。
她沒有坐下,反而是在客廳四處查看著,到處都是陸清酌生活過的痕跡,她看著那些擺件和掛飾,幻視陸清酌就站在自己身邊。
韓湉跟著傅欲眠一起走了進來,以她多年的經驗來看,陸清酌已經不在這里了,老板這次又要失敗而歸。
保鏢們紛紛守在門外,岑瀟從來沒見過這么大的陣仗,她準備了兩杯熱飲,分別放在傅欲眠和韓湉面前。
傅欲眠說了聲謝謝,卻沒有什么心情喝這杯熱可可,她現在只想知道陸清酌的下落,找到對方的蹤跡。
“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岑瀟直接開門見山說:“但是我知道你就是她的前妻,對吧?”
韓湉在聽見“前妻”的那一瞬間,猝然瞪大了眼睛,偷偷看了面無表情的傅欲眠一眼,然后低下頭喝熱可可,假裝自己是個透明人。
“前妻……”傅欲眠的表情看不出來喜悲,她將這兩個字含在舌尖品味了一下,笑著問:“這是她親口說的?”
岑瀟思索了一下說:“她之前和我說,她離過婚,所以你不就是她的前妻么?”
韓湉坐在傅欲眠身邊,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兩只手捧著手里的馬克杯,好歹咽下去一口熱可可。
“我們沒有離婚。”傅欲眠撫摸著無名指上的戒指,解釋說:“她沒有和我領離婚證,算是哪門子的離婚。”
岑瀟又大吃了一驚,她那么久沒回國,國內已經發展到可以單方面離婚了么?
見到岑瀟吃驚的表情,傅欲眠嗓音淡淡的,說:“她走的時候什么都沒留下,我找了足足一個月,才找到她在挪威的家。”
“你……”岑瀟抓了抓頭發,說:“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里,我也沒有她的聯系方式,就連我的工資也是每周打在卡里。”
傅欲眠還是沒從這個omega身上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不過對方看樣子并不像是在騙自己,她現在還是陸清酌名正言順的妻子,自然有權利進入陸清酌的臥室。
岑瀟繼續到外面除草,傅欲眠打開了陸清酌臥室的門,心里一陣酸澀涌過,她目不轉睛地盯著房間里的一切,陸清酌的吉他,長笛,拼圖,油畫。
臥室里,信息素的味道更濃,傅欲眠深吸了一口氣,雙目通紅。
緊接著,她的目光落在窗邊的那個書桌上,上面放著一個厚厚的筆記本。
傅欲眠走過去,坐在陸清酌常坐的那把轉椅上,小心翼翼打開了這個筆記本。
上面寫著密密麻麻的筆記,傅欲眠笑了笑,陸清酌這是在自學挪威語,邊上還有括號標注,挪威語真難學。
傅欲眠撫摸著陸清酌的筆跡,閉上眼睛感受著字跡的壓痕,抱著這個墨水香味的筆記本貼在心口的位置。
她站了起來,雙手撫摸著陸清酌房間里的一切物品,這里的東西非常全,衣帽間里甚至還有一些夏日里穿的衣服,以及一些棉服之類的。
這也就是說明,陸清酌還會回來,那這樣來看,自己只要一直在她的小屋里等著,是不是有一天就可以見到她了。
傅欲眠不甘心在這里一直等下去,她必須要做些什么,只有主動出擊才能消解她心中的不安。
不過她并不知道陸清酌去了哪里,而且她剛才問過那個omega,對方說陸清酌自駕游去玩了,這也就是說明,北歐這些國家陸清酌都有可能去。
傅欲眠當即讓韓湉買了機票,她覺得陸清酌去的地方應該是冰島,之前有一次聽對方偶爾提起過。
岑瀟站在院子里,看著這三輛車急速離開小鎮,拿出手機在ins上給陸清酌發了私信,說自己見到了她的“前妻”。
陸清酌收到私信的時候已經乘坐飛機離開冰島了,她有些怕冷,現在這個時間段已經不適合在北歐生活了,她飛去了夏威夷,在威基基海灘訂購了一個星期的酒店。
這里和北歐是一副截然不同的景象,海水,陽光,沙灘,椰林,讓陸清酌想起了之前在海南拍戲時的度假場景。
每一副場景都非常相似,陸清酌看見沙灘上光著腳踩沙子的形形色色的游客,拉上窗簾,躺在床上不想動彈。
怎么哪哪都是傅欲眠呢。
傅欲眠現在應該已經離開挪威了吧,她會去哪呢,冰島,瑞典,還是查到自己的行蹤,來到了夏威夷海灘。
陸清酌一開始的初衷是找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藏起來,讓傅欲眠找都找不到,可誰知道偏偏來了這些著名的景點。
如果這樣傅欲眠都找不到的話,陸清酌真是不知道該怎么說好了。
到底是希望她找到還是找不到呢,陸清酌覺得自己真是矯情,走的時候決絕徹底,現在又開始無病呻吟,她這樣性格的人,傅欲眠到底是怎么喜歡上的呢。
除了這張臉以外,陸清酌想不出來自己究竟還有什么優點,她趴在床上看著手機,覺得一個人的生活實在是無聊極了。
人在無聊的時候總是會發明點什么東西出來,陸清酌打開手機相冊,看著手機里存的那幾萬張照片,隨便點開了一張。
這張她記得好像是自己偷拍傅欲眠的睡顏圖片,對方那天好像是假裝醉酒,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陸清酌被她纏著的時候拿出手機偷拍了一張,一直存到現在。
和傅欲眠在一起的日子,無論怎么看都是這些年以來最開心的時光,如果沒有發生那件綁架案的話,她也就不會發現戒指里的玄機。
陸清酌現在擁有的一切,名利,榮譽,聲望,財產,無一不和傅欲眠有關系,是她捧紅了自己。
這件事放在任何人眼中,大概都會覺得是她陸清酌不知好歹。
如果換一種方式從頭來過,她不去找傅欲眠要什么資源,也不去招惹對方,說不定兩個人還是合約婚姻關系,等到婚期結束一拍即散。
陸清酌一開始就是這樣想的,她本以為兩年過得很快,中間不會發生什么變故,可事實走向卻拐了一個彎。
她有錯,傅欲眠也有錯。
如果按照這樣來說的話,她們還真是天生絕配啊。
第二天上午,陸清酌吃完酒店提供的早餐后,穿著短袖短褲走到海邊,她提著涼鞋,光著腳踩在沙灘上,頭上還戴著一頂草帽。
海灘上有不少牽著狗狗出來玩的,一只短腿柯基邁著小短腿過來,還蹭了蹭陸清酌的小腿,看著似乎非常喜歡她。
陸清酌和主人溝通問能不能摸它,在得到主人的同意后,她笑著蹲下來,摸了摸狗頭。
這一瞬間,陸清酌又想起了耶耶,也不知道她走的這一個多月,耶耶會不會想她,早知道當時不嫌麻煩,直接把狗和貓都偷走得了。
在海灘上來回走了一會兒,陸清酌來到了椰樹下,坐在躺椅上歇著,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聽見耳邊傳來悉悉簌簌的說話聲音。
她睜開眼睛,摘掉墨鏡揉了揉,一轉頭就看見對面坐著兩個金發碧眼的雙胞胎,見到她醒了之后一臉驚喜地貼了上來。
兩個人都穿著比基尼,陸清酌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兩個穿著暴露的雙胞胎給纏上。
兩個雙胞胎似乎也是混血,其中的差別還是很好辨認的,一個人見陸清酌下意識躲避,用著并不熟練的中文說:“你好漂亮,我請你喝一杯能嗎?”
陸清酌:“……可以。”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不要挨我那么近啊!
她站了起來,終于擺脫了對方的束縛,兩名混血金發女郎披上外衫,領著陸清酌來到了附近的一家酒吧,里面正在開party。
嘈雜震耳的音樂聲響起,陸清酌被推到了一群人中間,她一臉鎮定地和其他人打招呼,許多人都驚訝于她完美漂亮的東方面孔,她的身材和長相令許多omega興奮不已。
陸清酌覺得自己上了一艘賊船,不過這里的氛圍還是挺熱鬧的,她之前在酒吧兼職過,當過酒保,也學過調酒,還拿到過調酒師的證。
和傅欲眠在一起后,她從來沒去過酒吧,也很少感受這種燈光下撲朔迷離的場景。
既然都已經走了,那為什么不好好體驗一下呢。
陸清酌胸前的扣子被身后的一只手悄然解開,回頭一看是那對雙胞胎姐妹其中的一個。
對方只解開了一顆扣子,陸清酌連忙擺手,又重新把扣子扣好。
這里的人也太熱情奔放了,陸清酌有些招架不住,她被好幾只手灌了些酒,透明的液體順著她的嘴角和下巴往下滴。
陸清酌喝完酒后,趁著其他人都在狂歡,鉆入人群偷偷離開了這里。
出了酒吧的門,陸清酌覺得自己的心終于安靜下來,她站在椰樹底下吹著海風,這個時候才剛到傍晚,夕陽緩緩沉入海平面。
陸清酌身上是一股混合的酒味,這股味道散不下去,她走到沙灘上準備,又被緊追不舍糾纏上來的雙胞胎給圍住了。
“你覺得我們的身材不好嗎?”
另一個摸著自己的臉,說:“我長得很漂亮,和我姐姐一樣好看,我們都喜歡你。”
陸清酌:“……”
“你們確實都很好看,只不過我沒有戀愛的想法,而且……我不會和兩個人同時談戀愛。”
怎么感覺越解釋越黑,陸清酌往后退了一步,又被姐姐拉住了手腕,“那我們不談戀愛,只做。愛。”
妹妹也點點頭說:“你不喜歡兩個,我們就分開來,你看這個怎么樣?”
“陸清酌。”
耳畔突然傳來一聲壓抑隱忍的嗓音,陸清酌瞬間呆在原地,僵硬地回過頭去。
許久不見的傅欲眠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自己身后,剛才雙胞胎姐妹的炸裂發言也不知道她聽到了多少,總之這一切都不是她想象的那樣。
韓湉是跟著傅欲眠一起來的,同樣看到了不該看的事情,聽到了不該聽的話。
她站在傅欲眠身后無奈扶額,只希望陸清酌能夠自求多福。
一時之間氣氛凝固住了,姐姐從上到下打量著這個穿著白襯衫的omega,總覺得對方像是來討債的。
妹妹從身后抱住了陸清酌的腰,下巴擱置在她的肩頭,好奇地看著眼前這個雙目通紅的omega,貼在陸清酌耳邊說:“她是誰啊?”
陸清酌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她注視著傅欲眠通紅的眼睛,咬咬牙說:“是我前妻。”
“前妻?”妹妹思考了一下,緊接著被陸清酌抓著手腕松開,她和姐姐站在一起,笑著說:“那你們不是離婚了么,這也沒關系的,我們不介意。”
傅欲眠牙都要咬碎了,卻還是面無表情地盯著陸清酌的眼睛,說:“我們還沒有辦離婚證呢,你還是我名正言順的妻子。”
酒店房間,陸清酌被反鎖在里面,光著腳坐在床上一動不動,她現在心亂如麻,而傅欲眠卻進了浴室洗澡。
等到對方洗完澡出來后,陸清酌還坐在原來的位置上,傅欲眠穿著睡裙靠了過來,陸清酌僵硬著身子。
兩人一個多月沒見,陸清酌本以為傅欲眠會興師問罪,可沒想到對方的表情卻是她想象不到的平靜,就好像這件事沒發生過一樣。
“清酌。”傅欲眠貼在她身上,仿佛之前熱戀的時候那樣,剛洗過澡的嗓音軟綿綿的,還帶著點沙啞,“你身上的酒味好重,但是沒有我的信息素好聞。”
陸清酌垂眸盯著傅欲眠,不敢想象這樣反常的事情會發生在傅欲眠的身上。
“我需要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陸清酌的目光落在落地窗上,從這個角度可以欣賞到完美的海景,不過她現在根本沒有欣賞美景的興趣。
“清酌,我愛你。”
傅欲眠抬起頭,盯著陸清酌的側臉,她的手撫摸著對方的下巴,又捏著陸清酌左手的無名指,在戒指痕的位置親吻了一下。
“你都知道戒指里面有定位儀和竊聽器了,對么?”
陸清酌默不作聲,又聽見傅欲眠說:“是誰告訴你的?林之愈嗎?”
陸清酌把手抽了回來,說:“這件事和之愈沒關系,是我自己發現的。”
“清酌,我只是害怕你出事。”傅欲眠趴在陸清酌的大腿上,又抓住了她的手繼續親吻,“裴煙一直想對我不利,你是我唯一的軟肋,我害怕她對你下手。”
“傅欲眠,我知道你更多的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陸清酌垂下眸子,說:“你不用跟我解釋那么多,其實我很清楚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你也是。”傅欲眠親吻著陸清酌的指尖,和她十指相扣,唇角勾起淺淺的弧度,“難道我們不是天生絕配么?”
“傅欲眠……”
陸清酌的嗓音無奈極了,她嘆了一口氣,說:“這件事……我就當作沒發生過,你以后不許再對我做這種事情了,也不許騙我。”
她的鼻子酸酸的,伸出一只手撫摸著傅欲眠微微凸起的脊柱,從上面撫摸到下面。
傅欲眠瘦了,今天見到她的第一眼,陸清酌心里只有三個字。
她瘦了。
陸清酌欲言又止,說:“你……你生病入院,是不是被我氣的?”
“我是被自己氣的。”傅欲眠的下巴擱置在陸清酌肩窩,低垂著眼瞼,“我把你弄丟了,責任在我,我害怕你徹底對我失望,不愛我了……”
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但是如果再重來一遍的話,傅欲眠還是不后悔自己的選擇。
“我還有一個驚喜想告訴你。”傅欲眠親吻著陸清酌的耳垂,含在舌尖,笑著說:“你想知道是什么嗎?”
陸清酌被她蹭得又癢又難受,那股芳香醉人的信息素味道灑在耳畔,她磨了磨牙齒,“我才不想知道呢。”
傅欲眠撫摸著小腹,她握住陸清酌的手腕,貼在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說:“我懷孕了,孩子是你的。”
第73章 長夜
這是一座四面環海的島嶼,面積很大,不過上面只有一座孤零零的別墅。
陸清酌不止一次央求著傅欲眠放她出門,軟磨硬泡之下,傅欲眠同意放她出去,可陸清酌在海島環視了一圈,連一艘船都看不見。
“這就是你給我買的那座島?”陸清酌站在沙灘上,這座島嶼上除了照顧她們的傭人,幾乎連活物都看不見一個,“這里好是好,但是……”
陸清酌欲言又止,下意識就用手臂去環著傅欲眠的腰,一直盯著她腳底的沙灘,生怕里面冒出來一些什么蟲子貝殼之類的,會劃傷傅欲眠的腳底。
“你怎么不穿鞋子就過來了?”陸清酌小心翼翼將傅欲眠打橫抱起,然后把人抱到了海岸邊樹下的躺椅上,說:“這里貝殼挺多的,尤其是那種尖尖的海螺,萬一踩到割傷了怎么辦?”
傅欲眠的語氣非常確定,笑著說:“你在心疼我。”
“我不心疼你心疼誰啊。”陸清酌的鼻音有點重,她含混不清地說:“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親密的人了。”
傅欲眠反問道:“那星落呢?”
陸清酌差點炸毛,“星落是我親妹妹!你別亂吃醋瞎吃醋好不好啊……”
傅欲眠沒想到自己開玩笑的一句話,居然讓陸清酌有這么大的反應,她的唇角含著笑意,說:“我和你鬧著玩的,我發誓,以后一定把這個壞毛病給改了。”
到了晚上,陸清酌剛洗完澡躺床上,一只手就抓了上來,撫摸著她的小腿,然后把手伸進她的睡褲褲腰里。
陸清酌一臉警惕地盯著她看?“傅欲眠!你干什么!”
另外一只柔軟的手臂則伸進了她的衣領,勾住了胸衣的那條細帶。
陸清酌拼命捂著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還保護著自己的褲子,往床頭那邊挪了兩下,驚恐地盯著傅欲眠,說:“你不是懷孕了嗎?孕期不可以劇烈運動的!”
“才兩個星期而已,只是個胚胎。”傅欲眠見陸清酌猛地往后一縮,慢條斯理地解開自己的睡袍系帶,大片雪白細膩的肌膚從肩頭滑落,“而且我問過醫生,孕期是可以行房事的。”
“我不信!我要打電話問問秦臻。”
陸清酌奪過傅欲眠的手機,趕緊打電話給了秦臻,在聽到對方的聲音后突然有些心虛,捏著手機張了張嘴,有些不太好意思說出口。
傅欲眠就坐在陸清酌身邊一動不動,等著她開口,卻聽見秦臻那邊聽不到聲音,一直在喊“喂”。
秦臻用著莫名其妙的語氣說:“傅欲眠,說話啊,你等會兒不要跟我解釋說,這通電話是你家的狗打的。”
傅欲眠抿了抿嘴唇,在這種時候她還是要給陸清酌一個面子的。
所以,她決定讓陸清酌一個人獨自面對。
“秦臻。”陸清酌鼓起勇氣張口說:“那個……就是……懷孕兩周的omega,可不可以……嗯……同房啊?”
話音剛落,秦臻就猜出了個所以然來,陸清酌紅著臉不知所措,勾著傅欲眠的手指頭攪了兩下。
“你說什么?兩周那么大?”秦臻忍不住笑出聲音來,說:“聽你的語氣那么緊張,我還以為要生了呢。”
“沒有……怎么可能……”陸清酌偷偷看了一眼笑得合不攏嘴的傅欲眠,在她的手背上撓了兩下,說:“怎么可能那么快啊……”
“隨便你們怎么玩,不過我平時就勸你和傅欲眠,盡量少干點這種事情,縱欲過度容易引起……嘟嘟……”
傅欲眠直接掛了電話,聽著這些耳朵都快起繭子了,“別理她,嘮叨的都是廢話。”
陸清酌準備把后面半句話給聽完,“她還沒說縱欲過度容易引起什么……”
陸清酌話音還沒落,就直接被傅欲眠撲倒在了床上,褲子這下徹底保不住了。
一整夜下來,所有的一切都是由傅欲眠主導,陸清酌的手放在她的腰上,一直盯著傅欲眠的肚子看,生怕對方出事。
二十四歲正是體能巔峰的好時候,傅欲眠要求著陸清酌的力度稍微大一點,對方卻畏手畏腳根本不敢動,她只好自己親自動手了。
兩個人“被困”小島十幾天,傅欲眠把一切能玩的play全都玩了個遍,她最喜歡的就是“囚禁系列”,喜歡看陸清酌不穿衣服被綁在床上,露出破碎的小可憐模樣。
“傅欲眠……你放開我……”
陸清酌腳踝上綁著一個環,另外一端是一條純金打造的鎖鏈,足足有十米那么長,她有時候被傅欲眠玩壞了,坐在床上會把所有的鏈子都扯過來,抱在懷里掂量著有多重。
那么好的黃金,做成首飾多好看啊,非要弄成一條鎖鏈,就是為了玩。弄她的身體。
“你之前不是說喜歡黃金?”傅欲眠捏著陸清酌的腳踝,掌心從腳踝撫摸到小腿內側,見對方癢得想掙脫,笑著說:“怎么,這條金鎖鏈不喜歡么?”
“你不要仗著懷孕就可以對我為所欲為……”
陸清酌渾身上下只有一片薄薄的布料,連大腿根都遮不住,傅欲眠連一床被子也不給她,還說什么天氣熱,蓋被子容易悶壞,明顯就是故意的。
她只好保持著一個用手遮擋住下半身的姿勢,落在對方眼里就是一場赤。裸。裸的欲拒還迎。
“清酌,你一走就是一個多月,知不知道那些天我有多想你。”
盡管陸清酌知道傅欲眠是在偷換概念,她還是忍不住說:“這件事情,以后就不要提了。”
她逃避了一個多月,最終還是敗給了心中隱藏著的依賴。
陸清酌發現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她離不開傅欲眠了。
不管對方對她做了怎樣的事情,不管她離開對方多遠,只要她在看到傅欲眠的一瞬間,心中做下的決定在頃刻間瓦解崩裂。
傅欲眠究竟有什么魔力,陸清酌不知道,不過她明白一件事,在看清楚自己的內心之后,傅欲眠才是她畢生所愛。
不過……
陸清酌盯著自己腳踝上的鎖鏈,心說一直這樣下去也太羞恥了吧,還好傅欲眠沒有錄像拍照什么的,否則萬一流傳出去,那兩個人的XP瞬間就會傳遍整個網絡。
孕期還玩這種play,這要是傳出去,陸清酌倒是沒什么所謂,大不了她退隱幕后,不拍戲不代言,不過傅欲眠這種身份,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傅欲眠給陸清酌打造的這條金鎖鏈,足夠她走出臥室去衛生間和浴室,當然這個天氣陸清酌也懶得去海邊玩,直接坐在窗邊看著風景就好了。
如果換做是以前的話,陸清酌經歷著有些荒謬的“囚禁玩法”,估計早就被氣得想方設法逃離了。
現在可好,她已經漸漸習慣了傅欲眠對她的剝削和壓迫,只要對方能玩得盡興,想怎么綁都無所謂,傅欲眠也就只有這些天能隨心所欲了。
陸清酌知道這條鎖鏈根本沒有完全鎖上,她只需要稍微一掙脫就開了,不過她也樂意陪著傅欲眠一起玩,只要對方能開心就好。
傍晚的時候,陸清酌接到了林之愈打來的電話,接通之后,那邊的聲音壓得低低的。
“清酌?你在哪呢?是不是被傅欲眠給抓起來了?我帶人去救你!”
抓人的傅欲眠就躺在陸清酌懷里,在聽到這番話后抬起頭,微笑著注視手機,不過這個笑容陸清酌怎么看都有些殘忍。
“我沒事,我現在好好的,跟欲眠在太平洋度假呢。”
“度假?你和傅欲眠?”林之愈大嗓門徹底忍不住了,“你知道她那么危險,還敢跟她一起度假?”
陸清酌皺了皺眉頭,悄悄看了一眼傅欲眠,趕緊朝著那頭說:“哎呀你別說了,她哪里危險了,我跟你講,你以后可不能說她的壞話!”
聽著林之愈似乎還有點想繼續說下去的趨勢,陸清酌趕緊斷了她的念頭,說:“好了好了,我不跟你說了。”
說完,陸清酌就趕緊掛斷電話,生怕對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被傅欲眠聽見之后可不是鬧著玩的。
不過剛才已經說了個七七八八了,陸清酌只希望傅欲眠能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林之愈這次。
都要當媽媽的人了,應該也不會和林之愈計較……吧。
“林之愈。”
傅欲眠的聲音慢條斯理,在舌尖將林之愈的名字拆解開來,說得很緩慢,不過落在陸清酌耳朵里卻像是在一下一下拆解尸體的錯覺。
陸清酌:“……”
完了,這下只希望林之愈能自求多福吧。
“之愈她就是這種直言不諱的性格,和我在一起玩的時候也是這樣。”陸清酌解釋說:“她沒什么惡意的,就是心直口快了些。”
“我知道。”傅欲眠靠在陸清酌身上,掌心覆蓋在陸清酌撫摸著她小腹的手背上,笑著說:“她確實挺適合當朋友,講義氣重感情。”
傅欲眠本來對林之愈沒有多大的好感,覺得對方只是個草包富二代,說不定從小就是泡在蜜糖罐里長大的,不像是什么有擔當的人。
第一次讓傅欲眠改觀的,是對方堅持跟她一起去營救陸清酌的那一瞬間。
她會開槍,會尋找方向,還會憑借著地勢來觀察走向,無時無刻都非常鎮定,似乎沒有什么東西是能難得倒她的。
按照客觀感受來講的話,像林之愈這樣情緒穩定又重情重義的alpha,簡直是可遇不可求。
兩個人在海島上住了一個多月,陸清酌走的時候把那條金鏈子也給帶上了。
傅欲眠能看得出來陸清酌是真的喜歡,就笑著趴在她耳邊說:“要是真喜歡的話,那就干脆不摘了。”
陸清酌被她弄了個大紅臉,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的臉那么容易變紅,總是被傅欲眠在不經意地挑逗之下,弄得整個人都是熱的。
盡管這樣,陸清酌還是用手臂環繞著傅欲眠的腰,她總覺得這艘船有些晃晃悠悠的,也不知道傅欲眠能不能瘦得了。
傅欲眠的臉色看著還好,這艘游輪航行在大海之上,陸清酌抱著傅欲眠站在船頭,總覺得兩個人如今的姿勢仿佛泰坦尼克號里的經典場面。
耳邊響起了那道熟悉的電影配樂,陸清酌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種時候想泰坦尼克號恐怕不太吉利吧。
她趕緊將腦海中撞上冰山的畫面給剔除掉,抱著傅欲眠站在船頭,下巴擱在她的肩窩上,稍微側過頭就吻到了對方的唇角。
傅欲眠的唇有些涼,陸清酌一只手攬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則環繞在了傅欲眠的胸口處,用濕軟的唇舌來幫她升溫。
整只游輪都是陸清酌名下的財產,這座島嶼也是她的,卻被傅欲眠按照旅游的名義,“囚禁”了她一個多月。
傅欲眠的小腹還是平坦的,不過仔細用掌心去撫摸感受的話,還是能感受得出來一些神奇的事物。
陸清酌每次用手撫摸的時候,總覺得渾身上下酥酥麻麻的,由她那只手的指尖開始傳遞全身,兩只腳仿佛踏著柔軟的云層,驚訝得像是在做夢。
她和傅欲眠有孩子了。
她們即將擁有一個完美的家庭了。
陸清酌活了二十多年,除了愛情以外,從來沒有體會過親情這個東西。
童年受到的創傷,需要用一生來彌補,可是失去的東西終究還是失去了,陸清酌對自己再好,卻終究還是得不到幼年時期所缺失的愛。
其他人唾手可得的東西,對于陸清酌來說是一顆永遠無法觸及的星星。
有時候,陸清酌會艷羨另外一個平行時空的自己,對方應該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有著美好卻短暫的童年。
鼻子一酸,陸清酌沒出息地紅了眼睛,在傅欲眠回過頭的那一瞬間,她眨了眨眼睛轉移視線,假裝在看風景。
傅欲眠幾乎是一瞬間就發現了陸清酌不太正常,不過傅欲眠卻猜出來對方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了。
她沒有說話,也沒有打擾陸清酌,而是將目光放在遠處水天相接的地方。
陸清酌的手臂纏在傅欲眠的腰上,越收越緊。
傅欲眠的耳畔感受著陸清酌噴灑出來的炙熱鼻息,還有對方喉嚨里微微哽咽的聲音,往后靠了一下,貼在她身上。
陸清酌抱得更緊了,仿佛用手抓著一根救命稻草。
兩個人默契的沒有說一句話,一切盡在不言之中,哪怕是千言萬語,都沒辦法道出陸清酌此刻的心情。
“姐姐!你可終于回來了!”
耿星落在陸清酌回來后,直接飛奔過來撲向她,說:“我怎么感覺你瘦了呢,臉比之前還要尖。”
林之愈抱著兩條手臂站在耿星落身后,面無表情地盯著這兩個似乎是旅游歸來的人,語氣有些許哀怨,“你還知道回來啊。”
陸清酌沖著林之愈眨眨眼睛,摸了摸自己的臉,說:“瘦了?真的嗎?”
傅欲眠才是那個瘦了的人,陸清酌在看見對方的時候被狠狠嚇了一跳,她怎么會在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里瘦成那個樣子。
不過好在之前在島上的生活質量非常好,陸清酌又變著法地給傅欲眠制作之前旅游時學過的美食。
傅欲眠吃得多了,那張瘦削的臉頰也終于逐漸圓潤了起來。
耿星落的目光落在傅欲眠的身上,笑著說:“咦?我怎么覺得嫂子好像變得……圓潤了一些。”
傅欲眠撫摸著小腹,陸清酌趕緊轉過身抱住她,恨不得每時每刻都貼在一起。
“我懷孕了。”
耿星落眸子里露出驚喜的神色,林之愈卻瞪大了眼睛,差點屏住呼吸把自己給憋死。
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說:“什么?”
陸清酌一臉得意地抱著傅欲眠親吻她的側臉,那副表情似乎是在炫耀自己有老婆孩子,看得林之愈牙癢癢,恨不得拿出打小強的拖鞋,狠狠抽她個幾嘴巴子。
“中午你們要留在這里吃飯嗎?”
陸清酌嘴上這樣說,實際上她的表情似乎是在提示兩個人,你們兩個最好別出現在我和我老婆的面前,趕緊走遠點,越遠越好。
林之愈氣得頭上都要冒煙了,耿星落也聽懂了陸清酌的言外之意,拉著林之愈的手就往外走,說:“不吃了不吃了,我跟之愈姐姐約好了去吃烤肉。”
嘰嘰喳喳的兩個人走后,陸清酌覺得整個世界都清凈了,她直接當著所有人的面將傅欲眠打橫抱起,走進電梯上了三樓臥室。
陸清酌一開始覺得傅欲眠在別墅里裝電梯是一種很雞肋的行為,但是沒想到現在居然這么好用。
傅欲眠肚子里有另外一個小生命,走樓梯上樓睡覺是很辛苦的,而且月份大的時候,還有可能出現其他的風險。
陸清酌當天晚上就報了個線上營養餐培訓班,她舍不得離開傅欲眠去上課,不知道是信息素還是什么東西的催化,她覺得自己只要一離開傅欲眠就難受。
她特意做了一個列表,里面寫著孕期禁止做的事情,禁止吃的食物,需要補充什么營養。
陸清酌仔仔細細地做著筆記,她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找到了傅欲眠戴過的眼鏡,是護眼的平光鏡。
她一直都覺得傅欲眠戴眼鏡的樣子就是個妥妥的衣冠禽獸,斯文敗類,今天終于拿到了她的眼鏡,架在鼻梁上試了試。
陸清酌拿出手機,打開前置攝像頭,看清楚了自己的樣子,找好了幾個看著還不錯的角度,咔嚓幾聲拍了幾張照片。
一想到自己的微博好久沒有營業過,陸清酌就把剛才那幾張live圖,再加上之前和傅欲眠在海邊的合照,一起做成九宮格上傳到了微博。
她兩三個月沒發微博,沒有營業,也沒有任何的消息,一發微博就沖上了熱搜。
陸清酌看著點贊量和評論都愣住了,她戴眼鏡的熱度這么高的嘛。
她把手機放在一邊,開始做功課詳細計劃這個月傅欲眠的飲食,卻沒發現從衛生間出來的傅欲眠已經悄無聲息地走到了她身邊。
傅欲眠打開門出來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陸清酌穿著白襯衫,鼻梁上架著一副金邊眼鏡,一頭黑發披散在身后,面無表情地盯著眼前的電腦屏幕。
她的心臟開始抑制不住地狂跳著,仿佛突然之間打開了一只驚喜包裹。
傅欲眠從未見過這樣的陸清酌,禁欲誘人,就連頭發絲都在勾引著自己。
陸清酌察覺到傅欲眠走了過來,抬起頭笑了笑,說:“洗好啦。”
“嗯,洗好了。”
傅欲眠的嗓音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沙啞,她壓抑住洶涌的那顆心,坐在陸清酌身邊,鼻尖貼著她后頸的腺體,輕嗅著,仿佛靈魂都在顫栗。
“清酌,你讓我看看。”
她用兩根手指輕輕地掐住陸清酌的下巴,對方聽話地扭過頭,嘴唇微微張開,做出一副索吻的姿態。
傅欲眠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躁動,她一只手輕而易舉地將陸清酌按到床上,在對方微微愣怔的瞳孔中,看見了自己滿是欲望的雙眸。
只是簡單的一副眼鏡,就能讓她失控。
“怎么了……唔嗯。”
身上那件穿得妥帖的白襯衫被迅速揉得皺皺巴巴,陸清酌被傅欲眠的熱情給震驚到了,她覺得戴著眼鏡不適合做這種事情,伸手準備摘掉。
在手指碰到眼鏡架的那一瞬間,陸清酌的手腕被握住了,傅欲眠含笑著用舌尖打濕了對方的嘴唇:“戴著眼鏡做。”
縱欲過度的后果就是遭到了秦臻的一頓數落,陸清酌像個鵪鶉一樣縮著脖子坐在沙發上,默默拿出筆記本在紙上寫著孕期禁忌。
“你們兩個都這么大歲數的人了,不知道懷孕期間不能縱欲過度嗎?”
秦臻簡直要被這兩口子的操作給氣笑了,都懷孕快兩個月了,每天腦子里還總想著干那種事,比一日三餐還勤。
“都是我的錯。”陸清酌捏著手里的眼鏡,發誓自己在這八個月之內再也不會戴了,“秦臻,你說欲眠的身體該不會有什么問題吧。”
秦臻嘆了一口氣說:“你現在知道害怕了,早干嗎去了。”
傅欲眠坐在沙發上還翹著二郎腿,被秦臻看到后沒忍住用手聽診器拍了拍,“你都快當媽的人了,還這樣坐呢。”
秦臻知道這次的罪魁禍首是傅欲眠,她這么強勢,肯定是半強迫陸清酌,半推半就之下就搞出了這種事情。
不過傅欲眠身體素質非常好,秦臻檢查了一下,在摸到傅欲眠胳膊肌肉線條的那一瞬間,忍不住在心里感嘆說,能駕馭得了傅欲眠這樣強悍的omega,陸清酌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咳咳”
陸清酌咳嗽了兩聲,秦臻沒忍住翻了個白眼,這兩口子占有欲一個比一個強。
“你剛懷孕還不到三個月,胚胎不太穩定。”秦臻開了一副藥方,說:“以后再行房事的話,要等到三個月之后胎兒穩定后才行。”
秦臻給傅欲眠打了一針黃。體。酮,陸清酌在一旁看得是心驚膽戰,在秦臻打完之后,趕緊沖上去抱住了傅欲眠,還柔聲問疼不疼,絲毫不把她這個專業醫生當回事。
其實也沒有那么疼,傅欲眠勾了勾唇角,說:“親愛的,她給我打得好疼啊。”
陸清酌抱著傅欲眠,恨不得趴在上面給她吹一吹,皺著眉頭說:“你就不能輕點推藥嗎?”
秦臻:“……”
秦臻皮笑肉不笑地咧開嘴角,說:“那以后別凌晨三點給我打電話了,打一次我拉黑一次!再打我就舉報你們兩個擾民!”
你們這兩口子真是什么鍋配什么蓋!尊重祝福鎖死!
聽了秦臻的話后,陸清酌這半個月時間都不敢靠近傅欲眠,她倒是能忍得住,不過傅欲眠就沒那么大的耐性了。
她不是那種清心寡欲的人,反倒和相貌不符,屬于重欲的那一類人,熱情起來陸清酌根本就抵擋不住,花招手段一套一套的,撩撥得她神魂顛掉。
在嚴詞拒絕傅欲眠后,陸清酌決定暫時先和她分房睡,等穩定后再睡在一起,否則的話傅欲眠根本控制不住。
分房睡的前幾天傅欲眠倒是還能忍一忍,在熬了兩天之后,她在一個夜晚悄悄打開門,來到了陸清酌的房間,摸黑爬上了她的床。
陸清酌第二天起床的時候才發現,傅欲眠不知道什么時候上了她的床,還把她的睡袍解開了,把手插。進去睡覺。
這個可惡的壞習慣!
陸清酌只能溫聲細語地說她幾句,因為她要時時刻刻地照顧著傅欲眠的情緒,不能讓她覺得失落不舒服。
終于熬過了三個月,傅欲眠的小腹逐漸隆了起來,不過弧度很小,穿上厚衣服根本看不出來。
陸清酌的手只敢輕輕地貼在上面,生怕按得重了傅欲眠會不舒服。
當天夜里,陸清酌被逼到了床角,她環抱住自己的雙腿,往后蜷縮。
“不行!”
傅欲眠站在她面前,主動將自己送到陸清酌的懷里,在她耳朵上輕柔地吹著風。
“你行的,秦臻都說了,三個月以后是安全期,你不相信我,難道還不相信秦臻嗎?”
“我……”陸清酌見傅欲眠忍耐得眸子都泛著紅,抿了抿嘴唇,臉上的表情似乎有所動搖,“那我就在外面蹭蹭,不放進去。”
傅欲眠含著陸清酌的指尖,笑著說:“嗯,真乖。”
陸清酌的廚藝最近又精進了不少,她中午給傅欲眠燉了一盅乳鴿湯,里面加上紅棗和枸杞,雖然是非常簡單的燉煮,但是傅欲眠卻非常喜歡喝。
“為什么你一點也不胖呢?”陸清酌托著腮,盯著傅欲眠喝湯的樣子,笑著說:“我覺得我已經很發力了,每天變著法地鉆研美食,你的臉還是這么小。”
傅欲眠笑了笑,夾起一只鴿子腿放在陸清酌碗里,正好看見耿星落和林之愈兩個人走了進來,邊說邊笑。
林之愈一進門就聞到了那股飯香味,她伸長脖子看了看兩個人面前的午餐,咽了咽口水,說:“星落,你去拿車鑰匙,我們等會兒去吃火鍋。”
陸清酌好久沒吃火鍋了,陪著傅欲眠吃了幾個月的營養餐后,她發現自己的皮膚越來越好,甚至連斑點都看不到一個。
傅欲眠氣色也很不錯,被她養的面色紅潤,氣血十足,甚至在床上都百無禁忌起來,嚇得陸清酌趕緊拿出秦臻那番話說給她聽。
傅欲眠一聽臉色就耷拉了下來,秦臻的意思就是說,她要知道自己今年多大了,這個年齡能懷個健康的孩子已經很不錯了,要讓她好好珍惜和陸清酌的愛情結晶。
她年輕的時候就不是什么穩重的人,執掌傅家后才裝出一副游刃有余的老成樣子來,裝著裝著連她自己都相信了。
這輩子做過最瘋狂的事情還都是和陸清酌有關,傅欲眠不敢想象,如果沒有和陸清酌在一起,那她未來會不會隨便找個alpha入贅了。
沒有喜歡,沒有愛情,只是一個無情的生育機器,為傅家繁衍后代。
不過還好,她很幸運,遇到了值得托付一生的人。
耿星落開車載著林之愈去兜風了,陸清酌在傅欲眠吃完飯后,去車庫里挑選出一輛她最喜歡的跑車,湊到傅欲眠身邊說:“星落她們去兜風了,我帶你出去玩一玩吧。”
傅欲眠點點頭說:“今天廣場有一場煙花展,晚上正好可以去看。”
“可是,煙花展上的人肯定很多,我覺得太擠了。”陸清酌看著傅欲眠的肚子,擔心地說:“我去找個空曠的地方,既能看到煙花,又不用擔心被擠到。”
陸清酌當即給林之愈她們發消息,讓這兩個閑人幫她找一找有沒有合適的地方。
湖邊的風景非常好,也有不少過來打卡的游客,陸清酌走之前帶了個保溫杯,里面裝著熱水,現在這個天氣傅欲眠喝涼水會不舒服。
她擰開蓋子,卻發現杯子里的水是冷的,陸清酌貼在傅欲眠耳邊說:“我去那邊接一些熱水,你坐下來等我一會兒。”
傅欲眠坐在長椅上,打開微博點進陸清酌的賬號,把對方發到微博上的那些自拍照統統保存到手機里。
她的手機壁紙用的是陸清酌的自拍照,這幾年來一直沒換過。
陸清酌用的是她喝奶茶吸珍珠的那張照片,傅欲眠還記得那是她們拍綜藝的時候,陸清酌偷拍的照片。
傅欲眠笑了笑,用手指輕輕地撫摸著照片上陸清酌的臉,把其中一張設置成了自己的微信頭像。
陸清酌去買水還沒回來,傅欲眠坐在長椅上等著,也不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
一個女alpha在旁邊觀察了她很久,終于鼓足勇氣湊了上去,小心翼翼地開口說:“你好,我能加一下你的微信嗎?”
傅欲眠愣了一下,隨后笑了笑,一只手貼在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女alpha捏著手機的手頓住了,瞬間臉色漲紅,道歉說:“不好意思打擾了!”
那名找她要微信的女alpha還在不遠處坐著,時不時地往傅欲眠這邊看,這些都被她用余光給看得清清楚楚。
“我特意找服務員要的溫水。”陸清酌從身后貼了上來,先是在傅欲眠臉頰上親了一下,然后坐在她身邊,打開吸管送到傅欲眠唇邊,笑著說:“她們差點就給我裝成咖啡了。”
傅欲眠含著柔軟的吸管,小口小口地喝著溫水,給陸清酌整理了一下散亂的頭發絲。
“你都是要當媽媽的人了,怎么感覺跑起來還像個小孩子?”
陸清酌抱著傅欲眠,在她懷里蹭了蹭,把對方剛整理好的發絲又重新蹭亂了,十分耍無賴地說:“我就是小孩子怎么啦!”
那個女alpha也沒想到這么好看優雅的一個omega居然已經結婚了,而且還懷了孕。
她心里憋得難受,很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樣的alpha才能配得上這么完美的omega,所以就一直在附近偷偷地看著。
直到她看到了一個氣質絕佳,長著一張禍國殃民臉蛋的alpha,拿著水杯走過來,還親了親這個omega的一瞬間,她的手機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
女alpha咬了咬牙,心說長得雖然好看,但是好看也不能當飯吃啊。
兩個人在長椅上旁若無人地耳鬢廝磨了一會兒,alpha牽著omega的手走向了一輛粉色超跑,并打開車門坐了進去,然后駕車離開了湖邊。
女alpha突的一下就坐了回去。
離開湖邊后,陸清酌載著傅欲眠去耿星落她們找到的最佳觀景位置,從這里坐電梯上去直達頂樓。
傅欲眠坐在陸清酌身側,說:“剛才你去買水的時候……”
對方說著就停了下來,陸清酌一臉好奇地問:“怎么了?是不是有人騷擾你啊?我現在就去查監控把這個王八蛋找出來……”
“不是。”傅欲眠對陸清酌的反應非常滿意,不過卻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她說:“剛才確實有個女alpha過來找我要微信。”
陸清酌如果此刻有一雙毛茸茸的長耳朵,早就已經警惕地豎了起來。
“alpha?還找你要微信!”
她捏著手里的車鑰匙,把上面那個紅衣服小豬的捏捏給揉得不成樣子,童年男神GG Bond的形象在此刻徹底覆滅。
“我就知道一秒鐘也不能離開你!alpha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有些人發起狠來連自己都罵,傅欲眠輕而易舉地堵住了陸清酌嘴唇,用柔軟的舌尖撬開了對方的牙齒。
舌頭勾纏在一起,陸清酌動情地回吻著傅欲眠,睜開眼睛試圖偷偷觀察著對方,結果傅欲眠一直沒有閉上眼睛,反而是深情款款地注視著她。
傅欲眠張開嘴,陸清酌柔軟的舌滑了進去,在她的上顎輕柔的舔舐著。
陸清酌感謝自己的舌頭天生比其他人長,接起吻來也更能挑逗起傅欲眠的情緒,所以傅欲眠格外喜歡舌吻。
林之愈打來了電話,問陸清酌她們有沒有到樓頂,還說煙花展馬上就要開始了。
即將晚上八點,陸清酌拿出手機準備拍煙花,不過她下意識地就拍了一張傅欲眠的照片。
她還給自己定了一個目標,那就是每天都要拿到一張傅欲眠的照片,把這些照片按照時間順序整理,然后一張一張地制作成照片集錦。
等到以后年齡大了,兩個人坐在葡萄樹底下,喝著茶看著相片,回憶起當年那些美好的日子來。
八點鐘一到,砰地一聲巨響,天空準時燃放起煙火,傅欲眠抬頭看,卻見碩大盛放的煙花中出現了一個名字。
她的心跳開始加速,在看清楚那個名字后,她屏住了呼吸,眼睛睜得大大的。
自那以后的每一簇煙花,燃放的時候都會出現傅欲眠的名字。
【傅欲眠】
【我愛你】
【陸清酌】
【愛】
【傅欲眠】
傅欲眠呆呆地站在原地,眸子里閃爍著細碎的微光,仿佛揉碎了一把星星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
陸清酌站在傅欲眠背后,兩條手臂從身后緩緩地環繞住她的腰,柔軟溫熱的掌心貼在她的腹部,感受著那個小生命的律動。
雖然什么也摸不到,但是陸清酌就是覺得它在和自己打招呼。
“你會不會覺得我這樣很老土啊?”
陸清酌貼著傅欲眠的耳朵,吻了吻她的耳廓和耳垂,嗓音黏黏糊糊的。
“這都是星落給我出的主意,她說這樣很浪漫,整個B市都能看得到。”
傅欲眠緩了好久才終于回過神來,她看著依舊青澀卻充滿炙熱愛意的alpha,轉過身來抱住了她。
“我很喜歡。”
“我一開始還安排了無人機拼你的名字,但是他們說你的名字筆畫太多了……”
陸清酌笑出了聲音,說:“所以就折中了一下,用首字母代替,雖然有點敷衍,但是你不許嫌棄我。”
傅欲眠唇角綻放著淺淺的笑意,她緊緊擁著心愛的alpha,在璀璨升空的焰火下眨了眨眼睛,說出自己念想了許久的話。
“清酌,生完孩子,我們再重新舉辦一場婚禮吧。”
陸清酌背對著天際五顏六色的火光,光線在鼻翼打出一側陰影,她稍微一低頭就吻住了傅欲眠的唇瓣。
“好。”
紛飛的焰火將整個天際燃燒成五彩絢爛的顏色,如同逆光之下的燦爛星海,她們的身后是回音長夜,是煙火人間。
(正文完)
第74章 粘人
“什么?你們兩個要結婚了?”
林之愈的表情還是沒繃住,她站起來在房間里轉了一圈,臉上的震驚一覽無余,“你們什么時候離的婚?怎么沒請我吃飯?”
“不是結婚,也沒有離婚。”陸清酌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跟林之愈表達了,她說:“這不是覺得之前那場婚禮沒辦好嘛,我跟欲眠商量說重新再辦一次。”
“你們上次結婚都沒請我去!”林之愈后知后覺想起這件事情來,咬牙切齒地說:“怎么,我不是你最愛的人了嗎?”
陸清酌皺了皺眉,點點頭說:“你確實不是。”
自取其辱的林之愈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傅家別墅,陸清酌來到一樓的臥室,打開門一看,一股奶香味撲面而來。
耿星落抱著粉雕玉琢的奶香小娃娃,“啵”的一下狠狠吸了一口。
哇!又軟又彈還有股淡淡的奶香味!
“姐姐,暖暖她好可愛呀,看得我都想生孩子了。”
孩子的名字是傅欲眠起的,姓陸名煦,煦這個字寓意著光彩照人,小名也就自然而然地叫暖暖了。
陸清酌聽了耿星落的話,狡黠一笑:“你在家帶孩子,無痛生娃,還能免費體驗帶娃的樂趣。”
“姐姐你說的好對啊。”耿星落嘿嘿一笑,又親了親暖暖的額頭,忍不住說:“暖暖太聽話了,我都沒聽過她哭鬧。”
陸清酌勾唇一笑:“那是,這可是我跟傅欲眠的女兒。”
暖暖在地毯上爬來爬去,陸清酌坐在地上,低著頭拿出小老鼠玩具放在暖暖面前,小寶寶的嘴唇亮晶晶的,用頭撞著陸清酌的大腿,張著嘴喊:“mama……”
陸清酌輕輕地把她抱在懷里,寶寶的身體軟軟的香香的,陸清酌在她肉乎乎的側臉上親了親,拿出小玩具開始和她玩。
最近這段時間她因為婚禮場地的事情比較忙,孩子平時都交給傭人來照顧,耿星落每到周末就會回家,抱著暖暖愛不釋手,恨不得上課的時候把孩子一起帶走。
對此,陸清酌還開玩笑說讓她帶過去,順便熏陶熏陶B大的仙氣。
耿星落信以為真,前幾天早上回校的時候,還真的把暖暖給帶上了,陸清酌見狀趕緊把人攔下來。
果然,人在有了孩子之后,每天都會圍著孩子轉,陸清酌的手機相冊里幾乎全部都是暖暖的照片。
有吃飯的,有睡覺的,還有滿嘴口水的,怎么看都覺得可愛得不得了。
傅欲眠結束完一天的工作回到家,陸清酌穿著圍裙正端著盤子走出來,看見傅欲眠后彎了彎嘴角,“開飯了,今天做了清蒸鱸魚和糖醋里脊。”
傅欲眠脫掉外衣,傭人接了過去放好,她走到陸清酌面前吻了吻對方的嘴唇,在嘗到她的唇瓣的味道后,傅欲眠笑著說:“你是不是偷吃小蛋糕了。”
陸清酌回答說:“之愈送的,沒想到做的還挺好吃。”
林之愈這段時間總是隔三差五來一趟,借著過來看孩子的名義,送了一些她自己烤的蛋糕和小餅干,實際上就是過來找星落的。
陸清酌也不打算戳穿她的謊言,反正免費給孩子找了個保姆,送上門來的不要白不要。
吃完晚飯,陸清酌還沒來得及去洗澡,就被傅欲眠給按在了窗戶上,說這些天在家里帶孩子確實勞累了不少,今天晚上好好給她補一補。
陸清酌喝了一口傅欲眠精心給她準備的枸杞茶,里面除了枸杞還有桂圓和一些其他的補藥。
當她看見枸杞茶的那一瞬間,就覺得大事不妙,原來這就是傅欲眠口中的“獎勵”。
獎勵她一杯濃濃的枸杞茶,獎勵她今天晚上好好表現。
傅欲眠解開衣服后,發現陸清酌的目光一直在盯著她的小腹看,似乎是在看那一條長長的傷疤。
“早就消失了。”傅欲眠的掌心覆蓋在柔軟的小腹肌膚上,又握著陸清酌的手放在上面感受,笑著說:“你摸摸看?”
陸清酌的唇落在上面,她抬起頭盯著那塊還有一道細微白線的地方看,雖然疤痕幾乎肉眼看不見,不過陸清酌還是沒能忘記它最初的樣子。
她喝完了一整杯的枸杞茶,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怎么回事,陸清酌總覺得自己今天夜里的表現讓傅欲眠非常滿意,就算是雙目迷離,嘴里也不停地夸著她。
陸清酌更加賣力起來,她舔了舔嘴唇上黏糊糊的水跡,湊過來和傅欲眠接吻,抱著軟成一灘水的omega,一只手攬著對方的腰。
“你也嘗嘗自己的味道嘛。”
傅欲眠每次都很抗拒,不過習慣了之后也就接受了,陸清酌總是會變著法地弄她,但是邀請她一起嘗嘗味道,是每次都必不可少的一件事。
“唔嗯……”
陸清酌的唇瓣在她的唇縫中緩慢摩擦,舌尖掃過她的牙床,弄得她整個人綿軟無力,整個人都處于一種任君采擷的姿態。
兩個人換了體位,陸清酌躺在床上,傅欲眠整個人都趴在她身上,側臉貼在她的胸口。
“婚禮場地我都讓人布置好了,這一次換我嫁給你好不好?”
三年前那場婚禮,陸清酌是實實在在的“入贅”,按理來說,孩子應該跟著傅欲眠的姓,后來在對方的要求之下,孩子跟了她的姓。
婚禮那天,陸清酌穿著雪白的婚紗出現在眾人面前,驚艷了無數人的目光。
當然,更加吸人眼球的,還是一襲雪白婚紗,款款深情朝著陸清酌走來的傅欲眠。
她在外人的眼中,一直都是雷厲風行,冷面無情的董事長形象,更是有不少人寓言,說兩個人處不了多久就會離婚,結果被狠狠打臉。
如今兩人不僅沒有離婚,反而還有了一個孩子,日子過得幸福美滿,傅欲眠主外,陸清酌主內,和傳統的AO關系剛好倒置過來。
陸清酌手里那枚戒指戴了三年,一開始傅欲眠是打算重新為她定制一款戒指,不過陸清酌卻并不想換。
這枚戒指承載了她許多的記憶,如今是她身體上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她永遠不會摘下這枚戒指,而是會一直保存下來,直到化成骨灰的那一天。
林之愈和耿星落作為伴娘,站在兩位新娘身后,耿星落笑得春風拂面,林之愈卻沒出息地在后面抹眼淚。
“之愈姐姐,你怎么哭了啊?”
林之愈抹著眼淚,臉上的妝差點花了,她哽咽著嗓子說:“終于看到清酌出嫁了,我這顆老母親的心也放了下來。”
陸清酌雖然和傅欲眠站在一起開心接吻,不過她卻聽到了林之愈說的這番話,在接吻結束后,轉過頭給了她一個白眼,心說這種時候她還要占自己的便宜。
娛樂圈內和陸清酌關系好的人也都過來參加了她的婚禮,其中包括葉然,她自告奮勇地當了陸清酌的伴娘,站在一群人之間,微笑著注視陸清酌的背影。
看到對方如此幸福的樣子,有心愛的妻子和女兒,葉然從心底祝福她永遠開心快樂。
傅欲眠往后扔捧花的時候,令她沒想到的是,接住這一束花的居然是葉然。
對方笑著雙手捧住這束花,朝著陸清酌點點頭。
婚禮鬧到晚上才結束,傅欲眠在浴室里洗澡,陸清酌則在寶寶房間里哄孩子。
暖暖現在是吃完睡睡完吃,肌膚又白又嫩,還不到一歲就能看出非常明顯的五官,鼻梁高挺漂亮。
陸清酌之前拍暖暖照片上傳朋友圈,被一群人夸孩子長得漂亮,和她眼睛很像。
她拿出鏡子照了照自己的眼睛,又盯著暖暖的眼睛看,覺得確實還挺像的,雙眼皮長睫毛。
陸清酌觀察著暖暖的睫毛,用手指小心翼翼地往上挑,心中越來越驚訝,為什么一個那么大點的孩子,眼睫毛這么長,都快變成一把濃密的小扇子了。
傅欲眠洗完澡出來,在臥室里沒看見陸清酌的身影,一猜就知道她去了暖暖的房間,現在估計在逗孩子玩。
懷孕的時候她一直擔心孩子生出來之后會天天哭鬧,傅欲眠的耐心和忍耐力都是后天養成的,她還沒來得及準備怎么做好一個母親。
不過幸好,孩子出生后又乖又聽話,幾乎不怎么哭鬧,簡直就是上天送來的天使寶寶。
嬰兒房的門被緩緩打開,陸清酌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傅欲眠,這個時候她還在跟奧利奧一起和暖暖玩。
奧利奧作為一只奶牛貓,二十四小時有二十三個小時都在發神經,其中那一個小時則是即將進入驅魔時間。
但是在傅欲眠的懷孕期間,它一天都沒有拆過家,反而會乖乖地趴在傅欲眠身邊,有時候還會像一只攤開的貓餅,趴在傅欲眠的肚子上,用白襪子貼在上面,聽著小寶寶的動靜。
傅欲眠和陸清酌兩個人都不在家的時候,耶耶和奧利奧一貓一狗會分工合作,一個給暖暖整理小被子,另一個會跳上暖暖的小床,爪子搭在暖暖身上一下一下拍著。
有一天陸清酌回家,打開嬰兒房的門,看見奧利奧癱在地上,爪子搭著暖暖的吊床,像個人一樣一下一下地輕輕搖晃著,把暖暖給哄睡著了。
真是兩個可愛的小天使,陸清酌分別給了它們兩個大大的吻,還每天都給它們加餐,每天操心最多的還是奧利奧,黑白動物是真的聰明極了。
有時候看著奧利奧帶孩子,陸清酌都覺得它把自己當成了暖暖的媽,每天都寸步不離地跟在暖暖身后。
傅欲眠坐在了陸清酌身邊,她剛洗完澡,身上的沐浴露是奶香味的,和暖暖身上的味道挺像。
陸清酌抱完孩子,湊到傅欲眠胸口,使勁兒嗅了嗅,說:“好香啊,我新代言的沐浴露怎么這么好聞。”
傅欲眠按著陸清酌的腦袋埋進自己胸口,說:“在家這么久,你的粉絲都按捺不住了,準備讓你進組拍戲呢。”
她總是能刷到陸清酌的微博,對方每天把微博當成朋友圈,自從傅欲眠懷孕后,陸清酌的微博天天都是她,生完孩子以后,陸清酌曬了一次一家三口,之后所有的微博也全都是她的照片和寫真。
不少粉絲都說陸清酌開始走隱退這條路了,當粉絲們提到陸清酌年齡的那一瞬間,傅欲眠才如夢初醒。
陸清酌今年只不過才二十五歲,正是發展的大好年華,不應該整天都圍著她和孩子轉。
也許,陸清酌心里還是有些不甘心的吧,她本該在屬于自己的舞臺上發光發熱,成為家喻戶曉的大明星。
傅欲眠用著有些抱歉的語氣說:“清酌,你都快兩年沒拍過戲了,我和孩子都有專門的傭人照顧,要不……”
陸清酌吸了吸鼻子,嘴唇貼在傅欲眠的鎖骨上,“我不是說了嘛,以后呢,我就當個家庭主婦,有劇本找我我就拍,沒有的話就算了。”
傅欲眠被她弄得身上癢癢的,笑著說:“你今年還不到二十六,總要花時間為了自己喜歡的事情吧。”
陸清酌用鼻梁挨著傅欲眠輕輕蹭了蹭,那雙不知道勾走多少omega魂的桃花眼彎了彎,說:“可是我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圍著你轉啊。”
傅欲眠的心又酸又脹,渾身都酥酥麻麻的,被陸清酌這番話弄得眼眶發澀。
陸清酌繼續說:“有的時候,我圍著你轉,我還害怕你覺得煩呢。”
“不,沒有的事。”傅欲眠哽咽了一聲,撫摸著陸清酌的側臉,她的眸子微微濕潤,貼在陸清酌的耳畔說:“我巴不得你天天黏著我。”
暑假的時候,陸清酌和傅欲眠兩個人去挪威度假,暖暖暫時就留在家里,正好耿星落暑假回來沒事干,可以在家哄孩子。
兩個人倒是無事一身輕,享受著舒爽的二人世界,耿星落在家里蓬頭垢面哄著娃,林之愈來家里看她的時候都被狠狠嚇了一跳。
omega仿佛被陸清酌的孩子吸干了精氣,瞇著眼睛坐在太陽底下。
一歲多的暖暖看著比同齡人要成熟不少,一張臉粉雕玉琢唇紅齒白,尤其是那雙眼睛,笑起來的時候像極了陸清酌,簡直就是睫毛精轉世。
暖暖繼承了陸清酌和傅欲眠的全部優點,眼睛大皮膚白,嘴唇紅嘟嘟的,鼻梁又高又挺,臉上的嬰兒肥顯得靈動又可愛。
林之愈抱著她觀察了一會兒,心說這簡直就是小說女主小時候啊。
兩個媽一個知名影后一個世界首富,這是什么完美出身,看來投胎真是個技術活。
長相這一方面,暖暖是隨了陸清酌,林之愈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她肉嘟嘟的腮幫子,結果卻遭到了對方的一記白眼,緊接著高貴冷艷地把頭轉過去。
林之愈:“……”
她終于知道這孩子性格隨誰了。
剛才那個白眼簡直跟傅欲眠一模一樣!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林之愈在心里發怵,心說孩子小時候性格不好,長大后應該隨著年齡會逐漸變化吧,否則真的會變成第二個傅欲眠的。
挪威這邊,陸清酌開車載著傅欲眠回到了之前她住過的地方,回去的時候看見了兩年不見的岑瀟,對方已經把她的小菜園經營得很好,甚至還種了其他的蔬菜瓜果。
岑瀟一早就聽說陸清酌要回來度假避暑了,所以提前一天把整個屋子都打掃了一遍,地板都擦拭得干干凈凈的。
她在陸清酌的房子里免費住了兩年,每天都把衛生打掃得干干凈凈,讓陸清酌某一天想回來了能住得舒舒服服的。
岑瀟見到陸清酌后開心得不得了,她同樣也看見了陸清酌的妻子,對方手牽著手,看著非常恩愛。
被陸清酌拒絕愛意后,岑瀟對她的關注越來越多,甚至愛屋及烏連她的妻子傅欲眠都給關注了,還得知她們二人育有一女的事情。
陸清酌笑著和她打招呼說:“岑瀟,好久不見啊。”
岑瀟趕緊從草地上站了起來,抬起頭注視著陸清酌,說:“清酌姐姐,你終于回來了,家里我已經打掃干凈了,每個星期我都會過來一趟,幫你除草打掃房子。”
陸清酌聞言有些疑惑,問:“你不住在這里了嗎?”
岑瀟笑著說:“我在這附近買了新房子,已經住進去快半年了。”
她搬家的時候還是很舍不得的,但是她知道,總有一天會離開這個地方,與其產生藕斷絲連的感情,還不如斷得干干凈凈,走得越遠越好。
為了來陸清酌家里方便,她還是買了這附近的房子,學著陸清酌的樣子在后院開墾了一塊草地,種了很多的蔬菜和鮮花。
春去冬來,岑瀟都在家里等著陸清酌回來,在今年夏天的時候,她終于收到了陸清酌的回信,對方說會帶著自己的妻子回來度假。
岑瀟早上還做了藍莓餅干,走之前告訴陸清酌說餅干放在冰箱里了,讓她記得吃。
岑瀟走后,陸清酌打開房門,牽著傅欲眠的手走進了這個兩年多未曾踏足的地方。
傅欲眠來過一次,那一次是懷著心如死灰的冷,不過這次她是陪著這間屋子的主人來的。
陸清酌來到廚房,拿出冰箱里的藍莓餅干,捏了一塊放在傅欲眠嘴邊,對方卻一臉抗拒,搖搖頭說不吃,陸清酌只好自己吃了。
“面前那座山后面有一片面積很大的藍莓林,現在估計已經成熟了,過幾天我帶你去摘,這邊風景也特別好看,有時候還能看到極光。”
聽了陸清酌的話,傅欲眠低垂著眸子,想象著陸清酌離開自己,單獨一個人在這里生活的場景,似乎也是很幸福快樂的。
“你之前是不是來過一次啊?”陸清酌后知后覺想起,之前岑瀟跟她報過信,說傅欲眠找到了這里,“這么樣?我的審美很在線吧。”
“嗯。”傅欲眠點點頭,抬頭看了一眼天花板,笑著說:“非常在線,感覺很多高級設計師都不如你的審美。”
陸清酌被傅欲眠夸得心花怒放,她牽著對方的手在客廳里轉了轉,然后上了樓梯,打開了二樓主臥的房門。
她喜歡朝南的房間,更喜歡房間窗戶對著郁郁蔥蔥的樹木,夏天的時候太陽穿透碧綠的樹葉,打進房間里的光都是柔和的。
傅欲眠看著窗邊的那張桌子,腦海中瞬間浮現了陸清酌坐在桌子前面,低著頭認真學習挪威語的樣子。
“岑瀟把家里打掃得還挺干凈的。”
陸清酌拿出手機,在對方的卡里打了一筆錢,算是感謝對方對她家的照顧,如果沒有岑瀟的話,房子里連一股人氣都沒有,很快就會衰敗。
傅欲眠終于還是忍不住問:“這個岑瀟是誰?”
陸清酌就知道傅欲眠會問這個,她笑著解釋說:“她是留學生,之前在隔壁房東太太家住。”
陸清酌跟她講了幾下兩個人之間發生的一些事情,當作講故事一樣娓娓道來,直到她說到岑瀟曾經在她離開之前表白的時候,傅欲眠的表情終于繃不住了。
“她還跟你表白了?”
“我拒絕她了。”陸清酌躺在床上,把傅欲眠也一并按在上面,笑著說:“我都說了我喜歡年齡比我大的,她這樣的小孩子我是真的不感興趣。”
“你是怎么拒絕她的?”傅欲眠突然之間就好奇起來,心中的危機感更甚,她摸了摸自己的臉,說:“給我說說,我也想聽。”
“就是……”陸清酌頓了一下,轉頭看向傅欲眠,說:“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傅欲眠抿了抿嘴唇,說:“我沒有,我只是好奇你都是怎么拒絕和你表白的人的。”
陸清酌那張臉確實是一副花心的樣子,如果沒有和她相處過,總會覺得這個人不靠譜,長成這個樣子沒有百十來段情史都說不過去。
“你就是吃醋了,承認吧傅欲眠。”陸清酌噗呲一下笑出聲音來,整個人埋在傅欲眠的肩頭,唇角彎彎,“我跟她說,我不會談戀愛的,希望她能正視自己的感情。”
傅欲眠的手撫摸著陸清酌的腰,手指已經悄無聲息地探了進去,在觸碰到柔軟細膩的肌膚后,被陸清酌一把抓住了手腕。
“現在還是白天,等會兒說不定勞拉太太會過來找我聊天呢。”陸清酌抓著傅欲眠的手,在她的手指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說:“晚上再弄嘛,這里的人晚上很少出來,你想怎么玩都可以。”
傅欲眠把玩著陸清酌的手指,和她十指相扣,說:“這可是你說的。”
陸清酌點點頭說:“我發誓。”
都那么大的人了,已經是一歲小孩的媽媽了,怎么還跟個無理取鬧的小朋友似的。
陸清酌的臥室里還有一些樂器,傅欲眠第一眼就看見了那把吉他,非常古典的顏色,很適合陸清酌的氣質。
“你會彈吉他?”
“會啊。”陸清酌見傅欲眠對自己的吉他感興趣,走過去抱著吉他坐在床上,抬頭看著傅欲眠,笑了笑說:“我還會吹長笛呢,不過這些樂器好久沒玩過了。”
陸清酌撫摸著手里的吉他,輕輕撥動第一根弦,左手按著和弦,繼續抬頭注視著傅欲眠的眸子,唇角彎彎。
“有誰能比我知道……”
“你的溫柔像羽毛……”
陸清酌的嗓音溫柔動人,仿佛羽毛般輕輕地掃著傅欲眠的耳朵。
她的右手撥動著琴弦,目光依舊落在傅欲眠的臉上,觀察著對方的情緒。
歌聲即將步入尾聲,陸清酌抱著吉他站了起來,和傅欲眠四目相對,粉色的唇瓣張張合合,唱出了最后一句歌詞。
“我舍不得離開。”
第75章 二胎
暖暖今年三歲,已經是上幼兒園的年紀了。
一開始陸清酌是打算找個有經驗的私教來家里教,順便再找幾個小朋友做陪讀。
不過思來想去,最后還是決定讓孩子去幼兒園,她見沈識君小女兒也在這個幼兒園上學,正好可以做個伴。
現在正是好好玩耍,擁有完整童年的時候,陸清酌也希望她能認識更多的同齡人。
暖暖從出生到現在都沒讓陸清酌和傅欲眠操過心,從小就是耿星落帶大的,情緒性格也非常穩定,有時候陸清酌都覺得她有些穩定過頭了,根本不像是三歲的孩子。
陸清酌其實一開始并沒有做好當媽的打算,崽崽出生后也是邊帶孩子邊學習養娃知識,后面她發現,耿星落的帶娃年紀比她還長。
有一天上午,她被幼兒園老師拉進了一個一班的群聊,陸清酌看著所有的人都改了備注,比如子涵媽媽,文軒爸爸,她也把自己的備注改成了“陸煦媽媽”。
看著這個陌生的名字,陸清酌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她點進去這個小班的群聊,看到一長串的和老師問好,陸清酌見狀也復制了一下,跟在后面排列隊形。
陸煦媽媽:【老師好[玫瑰][玫瑰]】
緊接著她就看見了更加炸裂的場景出現了,在她的那條消息后面,出現了一長串張耀祖家長。
耀祖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陸清酌乍一看還以為自己進了張耀祖的家族群。
暖暖這個班一共也就十幾個小朋友,這個家長群足足有四十多位家長,看得陸清酌是頭皮發麻。
要不,讓傅欲眠也加進去?
陸清酌覺得這個想法甚好,一下子笑出聲音來,然后耳邊的嘈雜聲在一瞬間停了下來,就連老師都停下了講話。
“這位家長有什么意見嗎?”
陸清酌還不知道老師說的是誰,不過當她看見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到她身上的那一刻,下意識就要站起來回答問題了。
“沒有,老師您繼續說。”
陸清酌抿著嘴唇,坐在最后一排試圖隱藏自己的存在感,她上學的時候最怕老師,現在女兒上學了,開始害怕女兒的老師了,簡直是刻在骨子里的卑微。
小朋友們都坐在家長的身邊,陸煦安安靜靜地坐在陸清酌邊上的小板凳上,目光落在陸清酌的手機屏幕上。
媽媽又在偷偷登錄她的賬號玩換裝小游戲,每次都輸得慘不忍睹,她的賬號等級都掉了。
等到老師講完了所有的注意事項后,其他人紛紛鼓掌,陸清酌也放下手機開始鼓掌,但是很快她就發現了不對勁。
老師一臉詫異地看著她鼓掌,忍不住說:“這位家長,我是讓您站起來分享一下養孩子心得,所有人都在給你鼓掌呢。”
陸清酌穿的愛馬仕露趾高跟鞋,此刻她尷尬到腳趾上的紅色指甲油都快蹭掉了,一只手死死按著桌子。
坐在她旁邊陸煦早已見怪不怪,用胳膊肘戳了戳陸清酌的手臂,小聲提醒說:“媽媽,老師叫你。”
陸清酌:“……”
你這熊孩子,我當然知道老師叫的是我!
陸清酌磨磨蹭蹭地站了起來,兩只手扶著幼兒園矮小的桌子,終于站直了身體,笑著解釋說:“不好意思啊老師,我最近工作比較忙,剛才沒聽清楚您說的什么,能再說一遍嗎?”
陸煦:“……”
騙子!她不是出門釣魚就是在家打游戲看電視!
老師又重復了一遍,陸清酌嘴角保持著完美的笑容,笑著和老師還有其他家長解答提出的問題,說完之后被老師請坐了下來。
她在坐下來的那一瞬間終于松了一口氣,一只手搭在陸煦的頭上,揉了揉耿星落給她扎的小辮,如釋重負地說:“你看,媽媽是不是很厲害!”
陸煦:“……”
陸煦還是決定寵著陸清酌,她點點頭,右手豎起了一個大拇指,“媽媽好厲害。”
“真乖!”
陸清酌又在她的頭上揉了兩下,耿星落扎的小辮子瞬間就歪了,她見狀趁著陸煦不注意,趕緊又把那個小辮撥正。
沒發現沒發現!
陸煦:“……”
對于陸清酌來說,生孩子就是用來玩的,像暖暖這樣情緒穩定,怎么揉捏擺弄使喚都不生氣的娃娃。
陸清酌覺得自己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才能同時擁有傅欲眠和陸煦。
第一天的家長會結束后,已經到了中午,所有的小朋友都要和家長告別,陸清酌的耳邊響起此起彼伏的哭喊聲。
陸清酌看著于心不忍,一低頭就看見牽著小手的陸煦面無表情地抬頭看著自己,那表情似乎是在說,你怎么還不走。
“暖暖?你……”陸清酌蹲在陸煦面前,看著其他小朋友號啕大哭的樣子,用手捏了捏陸煦的臉蛋,說:“你怎么不哭呢?”
陸煦:“……”
她揉了揉眼睛,象征性地哭了一下,連一滴眼淚都沒看見。
陸清酌:“……”
不愧是她陸清酌的女兒,情緒穩定遠超同齡人。
陸清酌蹲下來和陸煦講了一下在幼兒園要聽老師的話,不欺負其他小朋友,身體不舒服就和老師說,以及一些其他的瑣碎。
準備走的時候,陸清酌就被老師給叫住了,“陸煦小朋友家長,我想和你聊一聊。”
陸清酌點點頭,走到老師面前,稍微低著頭看她,說:“老師找我有什么事嗎?”
小高老師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下陸清酌,發現對方的衣服鞋子包包,都是普通人奮斗一輩子也買不起的東西。
“陸煦個子高,甚至比大班小朋友還高一點,我看見她的時候還以為來錯教室了呢。”
陸清酌將準備回教室的陸煦一把抱在懷里,對方掙扎了兩下掙脫不開,干脆就面無表情地躺在了陸清酌的懷里一動不動。
小高老師見狀笑著說:“我在幼兒園工作那么多年,還是頭一次見像陸煦小朋友這么聽話的,不哭也不鬧,非常安靜。”
陸清酌唇角勾起:“我家崽子從小就這樣,怎么玩都不生氣,應該不會給老師你造成什么麻煩的。”
陸煦生無可戀地趴在陸清酌肩頭,被她用手拍打著屁股,過了一會兒終于被放了下來。
小高老師看著陸煦依舊沒什么表情,說:“這也太難得了,不過還是您教孩子的方法好。”
陸清酌頓時有些心虛,這話應該是說給耿星落聽的,她只不過是個“坐享其成”的罷了,一時間被夸成這樣還有些不太好意思。
小高老師牽著陸煦的手朝著陸清酌揮揮手,說:“孩子交給我你放心吧。”
“暖暖……媽媽舍不得你……”
陸清酌擦拭著眼角的淚水,吸了吸鼻子說:“想媽媽的時候就打電話過來,不要和其他小朋友鬧矛盾哦。”
陸煦點點頭說:“嗯,我會聽話的。”
陸清酌轉身就走,不舍之情似乎溢于言表,她頭也不回地鉆進了幼兒園門口那輛紅色跑車的副駕駛,頭發往后一捋,露出性感修長的脖頸。
傅欲眠帶著墨鏡坐在主駕駛,轉頭笑著看向陸清酌,說:“暖暖送進去了。”
“是啊。”陸清酌眼角的淚水蕩然無存,她對著鏡子補了一下唇膏,說:“早知道這么輕松,兩歲的時候就應該送到幼兒園,這樣我們兩個就有更多二人空間啦!”
傅欲眠在陸清酌擦拭完唇膏的嘴唇上吻了一下,她的唇膏是淡淡的玫瑰香味,笑著說:“現在也不晚,去哪兒玩?”
陸清酌用指尖將傅欲眠弄糊了唇角的唇膏抹勻,說:“之愈新開了一家酒吧,我們去給她捧捧場吧。”
傅欲眠點點頭,腳踩油門:“嗯,走吧。”
小高老師帶著陸煦進了教室,回想起剛才陸清酌的那一滴眼淚,看著面色冷淡的陸煦,忍不住說:“暖暖啊,你媽媽剛才很舍不得你呢。”
陸煦一臉平靜地抬頭看著她,面無表情地說:“我媽媽是演員。”
酒吧。
陸清酌和傅欲眠手牽手,被林之愈邀請進來,她抬頭注視著酒吧內的場景,覺得林之愈審美還挺適合的。
林之愈那頭粉毛好幾年過去了一直留著,最近感覺整個人又年輕了不少。
耿星落畢業后出國深造,暑假的時候回來了一趟,沒住多久就又回到了瑞士。
“你前幾天不是說要把頭發染成綠的嗎?”陸清酌喝了一口調酒師制作的燃情落日,一手托腮盯著林之愈的頭發,笑著說:“怎么,星落又不喜歡了?”
林之愈一聽到耿星落的名字就抿了抿嘴唇,說:“還不是因為楚宣那件事,星落現在回國的時間越來越少了,我好想去瑞士看她。”
陸清酌笑了笑,沒想到林之愈居然這么長情,五年時間確實不短,陸清酌甚至都沒聽說過林之愈身上傳出什么緋聞來。
兩個人有時候還能在劇組見到,之前還拍過同一部電視劇,不過飾演的都是配角。
陸清酌覺得太閑了宅在家里會出事,當主角壓力太大了,干脆接了這部大IP中一個惡毒女配的劇本。
林之愈則是為了轉移注意力。
“那就去啊,給她一個驚喜。”
陸清酌靠在傅欲眠身上,勾著對方的脖子當著林之愈的面和她接吻,離開的時候還發出了輕微的聲音,聽得林之愈頭皮發麻。
林之愈耷拉著一張臉憋屈道:“你們兩個能不能不要當著我的面撒狗糧啊,還讓不讓人活了!”
陸清酌的手搭在林之愈肩頭,一根纖細修長的手指指著門口,笑著說:“這是你的酒吧,你請便。”
林之愈:“……”
太可惡了!早知道就不請這兩口子來了!
幼兒園內,一群小朋友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開始吃飯,還有好幾個稍微小一點的孩子一直在哭,就連小高老師都哄不了。
陸煦拿著筷子去夾碗里的蝦仁,吃了一口感覺味道還不錯,和媽媽的手藝很像,她一口一個。
“嗚嗚嗚媽媽!”
身后一個比她矮了一個頭的小女孩哭叫個不停,陸煦打開桌子里的書包,從里面拿了一顆巧克力,轉過身放在了她面前,說:“別哭了,給你吃。”
小女孩吸了吸鼻子,不知道是被陸煦嚴厲的表情給嚇到了,還是被那顆包裝漂亮的巧克力給吸引了目光,哽咽著說:“謝謝你。”
陸煦轉過頭,剛想吃餐盒里的那只煎蛋,結果前面的一個小女孩回過頭,不小心用胳膊把她的餐盒給碰掉了。
咣當一聲響,餐盒掉在地上,那個碰掉陸煦餐盒的小女孩見狀嗚地一下就哭了出來,兩只手擦著眼淚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陸煦面無表情地盯著她看,從抽屜里拿出紙巾遞給她,小高老師見狀趕緊走過來,還以為是兩個人鬧矛盾了,結果卻看見陸煦的午餐全都掉在了地上。
后面她聽了陸煦的解釋,才知道原來是不小心碰掉的,碰掉午餐的小女孩年紀還挺小的,一害怕就哭了出來。
小高老師又給陸煦換了一份午餐,還給了她幾顆糖果作為獎勵。
吃完午餐就要進入午睡時間了,陸煦是最安靜乖巧的那個,躺在角落的小床上閉上眼睛,其他孩子又吵又鬧,陸煦轉過身戴上耳塞。
小高老師從來沒見過這么乖巧的孩子,乖巧到讓她覺得陸煦仿佛是受到了父母的“虐待”,否則她怎么會這么聽話。
不過另外一種最說得過去的,那就是對方在上幼兒園之前就已經受到過了專業的教育,所以情緒才會這么穩定。
今天她和陸清酌接觸的時候,發現對方談吐不凡,是從骨子里溢出來的教養,而且一身的奢侈品牌,送孩子來幼兒園應該也只是來體驗生活的。
小高老師開始格外關注陸煦,一個是對她的經歷感到好奇,另一個就是真的非常喜歡這個孩子,與其他小朋友格格不入的高冷氣質。
晚上放學的時候,小高老師開始給小朋友們收拾書包,陸煦最高,座位在最后一排,所以她也是最后一個輪到的。
當小高老師走過去的時候,卻發現陸煦已經把書包給收拾好了,背在背上準備回家。
小高老師偷偷拍了一張陸煦書包的照片,識圖了一下,在看見那串六位數的數字后,默默打開手機微信,和陸清酌私聊說:【陸煦小朋友家長你好,最好不要讓孩子帶這么貴重的包來學校哦[玫瑰]】
陸清酌在收到這條消息的時候還在酒吧,她正在吧臺給傅欲眠調酒,給對方見識一下自己究竟有多全能。
傅欲眠打開陸清酌的手機,在看見那個包的時候,唇角彎了彎,說:“這個包,我記得你說顏色不太好看,就給暖暖當書包用了。”
陸清酌搖晃著冰塊,湊過來一看,說:“什么包啊?我看看?”
她看見了自己之前不知道什么時候買的愛馬仕雙肩包,買回家的時候看著還行,不過越看顏色越老,容量不大還很輕,干脆就直接給陸煦當書包用了。
“這個包啊,忘記當時多少錢買的了?高老師發消息說這個啦?”
傅欲眠點點頭,說:“嗯,她說這個包不適合背到學校用,這個年齡段的孩子調皮,說不定會把包給弄壞。”
陸清酌將那杯淡藍色的酒水倒進玻璃杯,上面點綴著一片檸檬,放在了傅欲眠面前,說:“可是咱家好像也沒有比它更便宜的包了。”
傅欲眠笑了笑,端著陸清酌為她制作的這杯藍色海灘,笑著說:“我之前怎么沒發現,你居然還會調酒。”
“你沒發現的可多著呢,我渾身都是寶貝。”陸清酌一臉得意地貼在傅欲眠面前,端起酒杯在她喝過的地方喝了一口,語氣勾人曖昧,“今天晚上就讓你看看你夫人我到底還有哪些隱藏的秘密。”
傅欲眠的食指按在陸清酌微微敞開的襯衫領口,兩人之間瞬間火花四射,擦出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這邊兩個人還在眉目傳情,陸煦那邊已經放學了。
小高老師牽著陸煦的手走在最前面,幼兒園門口的家長頂著大太陽站在門口,在見到孩子的那一刻一個個于心不忍,恨不得直接穿過大門鉆進去。
小高老師對于這種場景已經見怪不怪了,她努力在人群中尋找陸清酌的身影,卻連一個影子都沒看到。
直到一個儒雅的中年女alpha走了過來,來到她面前說:“老師你好,我是來接我們家陸煦放學的。”
“嗯好。”小高老師愣了一下,說:“我剛才還在找陸煦小朋友的家長呢,怎么她媽媽沒有來嗎?”
秦管家唇角彎了彎:“我家夫人有事外出,讓我接小姐回家。”
小高老師打量了一下面前這個氣質不凡的女alpha,驚訝地說:“你家……夫人?我還以為你和陸煦媽媽是……”
“我是她們的管家。”秦管家笑著牽住了陸煦的手,蹲在她面前笑得溫柔和藹,“小姐,我們回家吧。”
小高老師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兩人上了那輛保姆車,覺得這個世界的參差是自己無法想象的。
陸清酌和傅欲眠在外面玩到了晚上八點多才回家,幼兒園是下午四點放學,陸清酌提前讓司機在門口等陸煦出來。
陸煦回到家并沒有看見兩個媽媽,用腳趾頭想想就知道兩個人又丟下自己跑出去玩了。
她吃力地抱起腳邊的奧利奧,奧利奧現在的體重已經十幾斤了,所有人都沒想到一只奶牛貓居然能胖成這個樣子,頓頓貓罐頭徹底把它養成了一輛豬咪。
陸煦坐在沙發上,傭人脫掉她腳上的鞋子,拿來了她的平板,熟練地撥通了和耿星落的FaceTime通話。
“暖暖?”平板上出現了耿星落的臉,她穿著滑雪服戴著護目鏡,看見陸煦后笑著說:“是不是想我了?”
陸煦摸著奧利奧的尾巴,說:“姑姑,你能回來把我接走嗎?”
耿星落今天早上飛瑞士的飛機,走之前還沒發現陸煦這么想她,愣了一下,問:“怎么回事,我聽姐姐說你今天上幼兒園,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沒有。”陸煦摸著自己的小辮子,搖搖頭說:“媽媽好幼稚啊,比園里的小朋友還不聽話。”
耿星落一下子沒忍住笑出聲音,說:“你才三歲,也許你媽媽是想用孩子的方式陪你玩呢?”
陸煦紅潤的嘴唇嘟起,仿佛一個小大人一樣兩只手臂橫在胸前,悶悶不樂道:“她就知道欺負我,今天在幼兒園讓我很丟人。”
耿星落:“……”
她怎么覺得這話說得好像有點別扭呢,暖暖是不是和姐姐兩個人的身份搞反了,不可能兩個人靈魂互換了吧。
“好啦,不要生氣啦,我帶你看這邊的雪山,是不是很漂亮!”
耿星落舉起手機對準四周的景色,皚皚白雪,松林掩映,她所在的位置是一個滑雪場。
陸煦點點頭:“漂亮。”
她吃完晚餐坐在外面的秋千上晃悠著,耶耶趴在她的腳邊,奧利奧則躺在她的大腿上,享受著陸煦的撫摸。
好幾個傭人圍在她身邊,問她要不要吃飯后水果,陸煦搖搖頭。
想媽媽了……媽媽為什么還不回來……
她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電話手表,現在是晚上的八點多鐘,媽媽們還不回來。
陸煦悶悶不樂地晃悠著秋千,突然聽到了車子熄火的聲音,抱著奧利奧從秋千上下來,然后走到了門口,看見了兩個媽媽一前一后地下了車。
“媽……”
后面那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陸清酌就一把抱住了她,對著臉就是一頓猛吸,她兩只手摟著陸清酌的脖子,差點被甩飛出去。
陸煦生無可戀地被陸清酌抱著甩來甩去,在心里默默地想,我再也不要想媽媽了。
這場“濃烈的愛”過了一會兒終于停了下來,陸煦也被陸清酌給放了下來,她的腦子暈暈的,抱住了傅欲眠的大腿。
其實,陸煦還是有點害怕傅欲眠的,傅欲眠能感受得出來,她傾盡一切疼愛這個唯一的女兒,在她身上投注的愛還是沒有陸清酌多。
傅欲眠很愧疚,她努力在陸煦面前做一個慈母的形象,于是輕輕地將孩子抱了起來,笑著問:“頭暈不暈啊?”
“暈。”陸煦看了一眼陸清酌,轉頭就把今天在幼兒園發生的事情全部都抖落出來了,說:“媽媽今天在幼兒園偷偷玩我的游戲,老師叫到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傅欲眠唇角微微勾起的弧度瞬間變大了,陸清酌聞言瞬間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說:“好啊,都學會告狀了,我還想著明天中午去幼兒園給你送飯,以后都沒有了!”
陸煦瞬間改口說:“幼兒園的飯也很好吃,那個蝦仁和媽媽做的一樣好吃,我今天吃了兩碗呢。”
陸清酌沒忍住笑出聲,心說這個小熊孩子還挺會看人眼色的。
晚上九點多鐘,陸清酌終于把陸煦給哄睡著了,孩子不愿意跟她們兩個人一起睡,陸清酌想抱著她睡都不樂意,只好把隔壁的房間改成了兒童房,讓陸煦有自己的私密空間。
孩子才三歲就不依賴父母了,陸清酌兩只手捂著頭,心想現在的孩子都這么獨立嗎,還是因為這是她和傅欲眠生的孩子,所以才這么獨立?
傅欲眠穿著睡衣,坐在陸清酌身邊,被對方用一條手臂輕而易舉地攬到了懷里,說:“在想什么呢?”
陸清酌思索了一下,說:“我在想暖暖的性格究竟是怎么形成的,就連老師都說她情緒穩定又懂事,根本不像這個年齡段的孩子。”
傅欲眠捏著陸清酌的手指,笑著說:“那我再給你生一個?給暖暖作伴?”
“不要!”陸清酌的手貼在傅欲眠的小腹上,她見過傅欲眠被推出手術室的樣子,生了一個孩子仿佛丟了魂似的可怕,“我不想再看到你受苦了……”
傅欲眠靠在陸清酌肩頭,說:“都聽你的。”
“二胎家庭端水不易啊。”陸清酌嘆了一口氣說:“之前一直聽人說什么,生孩子至少要二胎,否則孩子一個人會很孤獨的,這都是坑人的。”
傅欲眠笑著問:“怎么說呢?”
“你看啊,一個蘋果,一個孩子可以單獨吃一個,可如果是兩個人的話就要分成兩半,而且保證不了每一半都是均勻的。”
陸清酌接著說:“本來暖暖擁有的愛是全部的,如果再來一個的話,她一定會覺得不公平,哪怕你和我都覺得沒什么,但是我們不是孩子,也很難從她的思維角度去驗證想法。”
傅欲眠點點頭,非常贊同陸清酌的觀點,她見對方唇角綻放出釋然的笑意,說:“我小時候也是這樣過來的,我幻想過有一天我有孩子了,一定不能讓她吃我吃過的苦。”
見陸清酌回想起以前的事情后,情緒低落的模樣,傅欲眠撫摸著她光滑的脊背,轉移話題說:“今天在酒吧,你說等我回家就讓我好好見識一下你的厲害……”
陸清酌舔舐著飽滿的唇瓣,貼在傅欲眠耳邊說:“那你聲音小一點,暖暖還在隔壁睡覺呢。”
“房間是隔音的,關上門沒人聽得見。”傅欲眠迫不及待地解開睡衣,勾著陸清酌的脖頸往下按,“明天我去送暖暖上學……唔嗯……”
傅欲眠喘了一聲,唇角的笑容越來越深,“明天中午記得來公司給我送午餐,我們都多久沒在休息室的床上做……嗯了……”
第76章 娃綜
陸清酌和傅欲眠最近遇到了一件和崽崽有關的頭疼事情。
那天陸清酌去接陸煦放學,剛準備牽著崽崽的手帶她去買包包,就被一年級二班的班主任給叫住了。
陸煦見狀很懂事地跟著其他等爸爸媽媽的小朋友一起在外面玩,她今年上一年級,是整個班個子最高的女孩,陸清酌之前讓人量過她的身高,差不多有一米四。
雖然陸煦個子高,但是班里的小朋友都喜歡和她玩,每天都送一些小禮物給她,陸清酌有時候都能看見她書包里一堆小玩具,估計是哪個小孩子送給她的。
陸煦安安靜靜地坐在蹺蹺板上,周圍幾個小朋友涌了過來,問她是不是沒有媽媽來接,甚至還有其他小朋友準備帶她回家吃飯。
沈識君的女兒是個社牛,同樣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刺頭,她比陸煦矮了半個頭,全班年紀最小卻最愛惹事。
一個小女孩笑嘻嘻地指著陸煦說:“她媽媽不要她了!”
沈雙聽到這句話后拉著陸煦的手離開了蹺蹺板,那個嘲笑陸煦的小女孩坐在蹺蹺板的另外一頭,被沈雙猝不及防的動作弄得摔了下來,屁股著地,捂著臉哭了起來。
沈雙脆生生的聲音響起,朝著小女孩做了個鬼臉,說:“你媽媽也沒來接你略略略!”
小女孩的哭聲變得更大。
陸煦不喜歡聽別人哭,轉身離開了這里,沈雙見狀也邁著小短腿跟了上去。
“暖暖等等我!”
陸煦頭也不回,走路的步伐卻肉眼可見地慢了下來。
陸清酌跟著老師進了辦公室,坐下之后就聽見她們班主任說:“陸煦媽媽你好,我想跟您說一下陸煦近期在學校里的情況。”
班主任在開學的時候就見過陸清酌了,兩個人還加了微信好友,平時除了家長群也沒什么事情聊。
陸清酌笑著開口:“老師您說,陸煦在學校表現怎么樣呢?”
班主任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陸煦各方面都很好,團結同學,尊敬師長,學習認真,還是二班班長。”
陸清酌聽了班主任這番話,唇角彎了彎,問:“那您這次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嗎?”
張老師扶了扶眼鏡,語重心長地說:“陸煦在學校人緣非常好,不過她確實聰明又漂亮,學校老師都喜歡。”
往往這種話后面都會出現轉折,陸清酌笑著說:“人緣好是好事,我也希望陸煦能多交些朋友。”
張老師繼續說:“人緣好雖然是好事,但是我不止一次看見有學生上課給她寫情書了,就連高年級的都天天在二班教室門口徘徊,給她送吃的和情書。”
陸清酌的嘴角差點壓不下去,她沒想到暖暖今年才一年級,就俘獲了那么多人的芳心,簡直就是個可造之材,打小就拿到了萬人迷天之驕子的人設。
張老師嘆了一口氣說:“這件事情從開學到現在一直都在發生,之前我批評過幾句,一開始有用,后面就不管用了,尤其是那些高年級的,根本不聽話。”
能進到這所學校讀書的大多數學生都是非富即貴的家庭,當然也有那種暴發戶捐了幾棟樓把孩子塞進去的,陸清酌剛開學的時候就碰到了一個。
一般這些學生都不是老師們能惹得起的,張老師對此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她確實害怕陸煦這么小的年紀被騷擾下去會出事,因為這孩子的臉確實太招人注意了。
“好的老師,我會注意這件事的。”
陸清酌思索了一下,怪不得她發現最近陸煦的書包越來越重,里面的小東西也越來越多,比如一些玻璃珠啊,手鏈啊,小手辦之類的,敢情都是她那些“追求者”送的啊。
張老師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除了這件事之外,也就沒有什么了,陸煦年齡小,不過我覺得她比同齡人要成熟很多,平時安安靜靜的,像個小大人一樣。”
陸清酌笑了笑:“對,她和我愛人性格比較像,臉長得比較像我。”
張老師聞言,目光落在了陸清酌的臉上,緊接著很快移開目光,說:“嗯,都說陸煦長得很像大明星。”
和班主任聊了一會兒后,陸清酌拿著包離開了辦公室,來到外面的草坪上,看見陸煦和好幾個小朋友坐在一起。
那群小朋友嘰嘰喳喳的,看著非常活躍,陸煦就坐在她們中間,偶爾會笑一笑。
“暖暖,回家了。”
陸煦聽到陸清酌的話后轉過頭站起來,主動牽住了她的手。
剛才和陸煦一起玩耍的小朋友紛紛抬起頭看著陸清酌,瞬間聽取“哇”聲一片。
“哇塞,陸煦媽媽好漂亮!”
“比電視里的大明星還好看一百倍!”
更有幾個膽子大的直接抱住了陸清酌的大腿,抬起頭想和她貼貼:“身上好香哦,你能當我的媽媽嗎?”
陸清酌沒忍住笑出了聲,這群孩子簡直太可愛了,她摸了摸其中兩個小朋友的頭,笑著說:“我也很喜歡你們。”
陸煦面無表情地盯著陸清酌撫摸其他人的那只手,抓著她的手就往大門口走,弄得陸清酌都有些猝不及防。
等上了車之后,陸煦緊緊盯著陸清酌的眼睛,說:“你是我媽媽,不是她們的媽媽。”
“好。”陸清酌沒想到這么小的一個人占有欲居然這么強,跟傅欲眠簡直一模一樣,于是就笑吟吟地撫摸著陸煦的頭發,說:“我只是跟她們玩一玩嘛,以后不會這樣啦。”
陸煦的小臉緊繃著,說:“她們剛才還想讓你當媽媽。”
“都是鬧著玩的。”陸清酌抱著陸煦,親了親她的臉,笑著說:“剛才老師找我聊天,你猜她跟我說了什么?”
陸煦搖搖頭,粉嘟嘟的嘴唇動了動,說:“不知道。”
陸清酌笑了笑,“老師說你在學校人緣很好,有很多小朋友都很喜歡你,還給你送小禮物。”
陸煦表情鎮定地問:“你是說那些情書嗎?”
陸清酌也就直接說了:“嗯,老師說有好多人給你寫情書,還找我問了你的情況。”
陸煦打開書包,里面赫然是一堆各式各樣的信封,看得陸清酌都微微瞪大了眼睛。
“這是他們塞我桌肚里的,我準備帶出去丟了。”
陸清酌聞言笑著說:“丟了?這么有意義的東西怎么能丟呢?”
她捏著一個看起來非常有格調的信封,小心翼翼地和陸煦商量說:“暖暖啊,我能不能拆開看一看里面寫了什么啊?”
在征得陸煦同意后,陸清酌才打開了那封信,里面的信紙還是粉色的,上面是愛心貼畫,一看就是小孩子專屬的浪漫。
她展開信紙,在看見那幾行狗爬字后兩眼一黑,看清楚寫的是什么字后一黑再一黑。
“親爰的陸xu……”
陸清酌嘆了一口氣,四個字寫錯了一個,還有一個用的拼音,接下來的內容更是慘不忍睹,看得陸清酌眉頭都皺成了一個“川”字。
她又和陸煦商量著說:“崽崽啊,以后要是再收到情書千萬不要扔,帶回家媽媽幫你存起來,以后我們開個展覽會,多有紀念意義啊。”
陸煦被陸清酌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說:“媽媽,你好幼稚啊。”
陸清酌親了親陸煦又軟又嫩的臉,嘟起嘴唇吸了一會兒,陸煦雖然有些嫌棄,但是眼前這個是自己的媽媽,她還是需要被自己寵著的。
“走吧,我們去公司接你的欲眠媽媽回家。”
車子來到了負一樓停車場等著傅欲眠,陸清酌讓陸煦坐到副駕駛上,等到傅欲眠來了之后兩個人手牽手坐在了后面。
隔板還沒升起,陸清酌就貼在傅欲眠耳邊偷笑出聲,說:“暖暖班主任今天找我了,說咱家孩子在學校天天被人送情書,男女都有。”
陸煦還是聽到了陸清酌的話,坐在副駕駛上自己主動打開了隔板,知道對方又要和欲眠媽媽告狀了。
“情書?”傅欲眠愣了一下,說:“她才六歲,這么小就被人送情書了?”
“不止她們班的,還有那些高年級的呢。”陸清酌靠在傅欲眠身上,做出一副小嬌妻的姿態,蹭了蹭她的肩膀,說:“不愧是我們的女兒,走到哪都備受矚目,簡直就是萬人迷啊。”
傅欲眠用手指撫摸著陸清酌的下巴,笑著說:“你上學的時候也經常被人表白么?”
“那當然……”陸清酌咽了咽嗓子趕緊坐了起來,抱著傅欲眠就是一頓猛蹭,語氣聽著倒是有些嬌嗔,“當然是沒有的事了,我從來都不收她們情書的。”
傅欲眠唇角的笑意一閃而過,她看著陸煦的書包,里面的信封多的都塞不下了,驚訝道:“這些都是暖暖收到的情書?”
“對啊,這還是今天一天的呢。”陸清酌忍不住感慨說:“我準備讓她把每天的情書都帶回來,日積月累越攢越多,等暖暖長大了給她開個私人展覽館。”
這種歪點子除了陸清酌沒人能想得出來,傅欲眠笑了笑,有些擔憂地說:“萬一暖暖真的早戀了怎么辦?她才一年級啊?”
“都說了一年級嘛。”陸清酌思考著說:“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呢,說來說去都是看臉的,就連我們都對美好的事物有向往,小孩子的感情也就更純粹。”
陸清酌還是覺得不干涉這件事情,任由它繼續發展下去,按照暖暖的性格,陸清酌覺得她和傅欲眠根本就沒有什么擔心的必要,也最好不要過多干涉。
車子開進了商場的地下車庫,陸煦兩只手分別牽著陸清酌和傅欲眠,因為陸清酌答應她下午放學要帶她來買新的包包。
陸煦一點都不喜歡逛商場,因為每次和清酌媽媽一起來這里,她就會被一群熱心市民圍著,而且還會換上各種各樣的衣服。
好煩。
想回家練鋼琴。
“哎呀,今天暖寶寶也來啦!”
這是愛馬仕專柜店長對陸煦的親密稱呼,陸清酌每次聽到都很想笑,但是看著陸煦緊繃的笑臉,她只好抿著嘴唇假裝自己沒聽見。
“Mia,幫我挑幾個適合暖暖背出去的包包。”
陸清酌揉捏著陸煦的手指,問:“你想要什么樣的?”
陸煦坐在她懷里,和傅欲眠對上了目光,說:“隨便。”
陸清酌也摸不太清楚陸煦的喜好,干脆全權交給Mia,說:“那你給我挑幾個可愛一點的,小孩子嘛,都喜歡顏色鮮艷點的。”
Mia臉上維持的得體微笑都快堅持不住了,每次只要陸清酌一來,她的業績和提成就會瘋狂上漲,一轉過頭嘴角差點沒繃住。
陸清酌抱著陸煦簡直愛不釋手,她問傅欲眠:“我們晚飯去哪吃啊?”
傅欲眠早就看好了餐廳,是她們常吃的那家五星級,陸煦最喜歡吃那一道醬香鵝,每次去的時候都要點這道菜。
陸煦被陸清酌抱在懷里顛來顛去,一只手緊緊地抓著傅欲眠的袖子,生怕從清酌媽媽腿上掉下來。
小孩子怎么這么好玩啊!
陸煦被陸清酌從小玩到大,六歲了還是逃脫不掉對方的魔爪,她也早就習慣了被陸清酌這樣對待,所以在外人看來,這兩個人的關系相較于傅欲眠更加親密。
一個家庭有一個嚴母就夠了,更何況傅欲眠根本就沒有嚴格要求過陸煦,她們不打算要第二個孩子,哪怕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陸煦的身上,卻從來沒有明顯地表現出來。
從小給孩子身上貼一個“希望”的標簽,只會讓她身上的壓力越來越重,陸清酌只希望陸煦能開開心心健健康康的,其他也就無所謂了。
最終陸清酌挑選了三個適合兒童的包包,分別讓陸煦試了試,還讓Mia給她搭配了幾件成衣,結完賬就去吃飯了。
陸煦坐在小板凳上吃著兒童餐,眼睛一瞥就看見自己那兩個互相給對方喂食物的媽媽,面不改色地吃了一口醬香鵝肉。
暑假的時候,陸清酌收到了國內現在最火熱綜藝《親親寶貝》的邀請,這是一個帶娃綜藝節目,一共有五位國名度較高的嘉賓前來參加,其中包括沈識君和她的小女兒沈雙。
一開始陸清酌對這個綜藝沒什么想法,但是很快她就受到了沈識君的慫恿。
晚上九點,陸清酌趴在傅欲眠大腿之間,嘴唇上沾染了亮晶晶的液體,突然想到這件事抬起頭說:“親愛的,我想陪暖暖去娃綜玩。”
傅欲眠按著陸清酌的頭,修長優美的天鵝頸高高揚起,聲音支離破碎。
“想去就……就去……”
陸清酌首先問過了陸煦的意見,說暑假正好在家里沒事,可以多出去交交朋友,認識一些叔叔阿姨,還有媽媽的朋友。
她以為陸煦和沈識君的女兒沈雙關系很好,笑著說:“沈雙也會去,到時候你們兩個可以一起玩。”
陸煦點點頭,同意了參加節目。
過了兩天,節目組派專車來接走了陸清酌和陸煦,她一開始是想把傅欲眠也帶過去的,但是這都已經拍到第二季了,還沒有出現父母雙方都陪同的存在呢。
傅欲眠暑假比平時要忙,所以沒什么空去玩。
和陸煦到了拍攝地點之后,陸清酌才發現自己被騙了,哪里來的度假勝地,這只是一個風景尚可的小山村,而且陸清酌一進組就被沒收了手機,徹底斷了跟傅欲眠的聯系。
節目組每人給了一個贊助商的手機,陸清酌點開一看,里面什么也沒有,幸好她還記得傅欲眠的手機號碼,趕緊撥打了過去。
傅欲眠這邊還在開會,她來到外面接通了陸清酌的電話,聽到對方和自己哭訴說:“怎么辦,我和暖暖好像被坑了,這根本就不是什么休閑綜藝,我現在一分錢都沒有!”
傅欲眠聞言笑了笑,只好輕聲細語地安慰著陸清酌,“過幾天我去看你和暖暖,別生氣了……”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欠費……”
陸清酌捏著手里的破機子,最終忍無可忍地坐了回去,“暖暖,媽媽現在連充話費的錢都沒有,只能靠你賣藝養活我了。”
陸清酌抱著陸煦,整張臉埋在她的肚子上,嗚嗚了兩聲,說:“走,我帶你去找沈雙和她媽媽,就是她把我們帶進坑里的!”
陸煦被陸清酌拉著手串門,她成功地找到了沈識君和女兒的房間,母女兩人在一起看著還挺融洽的,直接在地上玩起了游戲。
沒意思。
見陸清酌帶著崽崽過來串門,沈識君笑著說:“喲,你們也被騙來了?”
陸清酌沒好氣地說:“還不都是你害的,我現在手機都被沒收了,和我愛人打電話都沒話費!”
沈識君苦笑說:“你好歹還能打電話,我這間屋子連信號都沒有。”
陸清酌看了一下沈識君母女兩個人的房間,看著家徒四壁窮得揭不開鍋,和自己家對比一下簡直是難民窟,忍不住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
還好她們家是第一個來的,挑選房子的時候陸清酌上來就選中了最豪華的一間。
“走!暖暖!媽媽帶你去其他鄰居家串門!”
陸清酌挨個敲門,另外三位嘉賓分別是歌手,運動員和相聲演員,她們五個人的職業都不一樣,不過國民度人氣都是比較高的。
陸煦被陸清酌抱著,面無表情地和其他小朋友揮手,有男孩子還有女孩子。
陸清酌來之前了解過他們,幾個孩子歲數都差不多,最小的是五歲,沈識君的女兒沈雙,古靈精怪調皮搗蛋。
她聽到沈識君說起女兒的時候都愣住了,看著那么可愛的一個孩子,怎么會像個哈士奇一樣拆家呢。
要是真的是那種熊孩子,上的應該是隔壁《變形計》吧,來《親親寶貝》是不是走錯頻道了。
陸清酌抱著陸煦回家,忍不住問:“你和沈雙一個班,你們兩個關系怎么樣?”
陸煦惜字如金地說:“她好粘人。”
“粘人?”陸清酌聞言好奇起來,笑著問:“怎么個粘人法?是不是天天當你的小跟班?”
陸煦點點頭,陸清酌倒是覺得好玩極了,果然小孩子之間的感情就是純粹,她倒是開始羨慕起陸煦和沈雙的感情來。
要是林之愈也有孩子就好了,這樣她們兩家就可以互相串門,一起做任務。
房門被人從外面敲響了,陸清酌走過去開門,低頭一看是沈雙在門外。
小女孩今年才五歲,剛到陸煦的下巴,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臉頰邊有兩個凹進去的小酒窩,兩只手藏在后面,說:“阿姨,我想找暖暖玩。”
“你是來找暖暖玩的啊。”陸清酌向來對可愛的小孩子沒有什么抵抗力,夾著嗓子說:“那你進來吧,暖暖在床上呢。”
陸清酌的目光落在沈雙手里藏著的東西上,好像是一個棒棒糖,她趴在床上看著陸煦,說:“暖暖,我偷偷帶給你的棒棒糖。”
棒棒糖?
陸清酌一臉詫異,結果下一秒就看見沈雙從背帶褲的兜里面拿出來一個娃娃,放在了陸煦面前,笑著說:“還有這個我最喜歡的小兔子!”
兔子玩偶?
他們這次來參加節目,身上帶的所有東西,除了換洗的衣服之外都被沒收,更不要說是玩具和零食了。
看來沈識君的女兒還是有兩把刷子在身上的,節目組檢查的時候連那么大一只粉色兔子都看不見。
陸煦的表情淡淡的,似乎是對她的棒棒糖和兔子玩偶沒興趣,沈雙卻一點都不難過,反而是捧著圓圓的臉蛋,盯著陸煦的臉看。
“這個棒棒糖是我偷偷藏起來給你吃的,你不是說你最喜歡吃草莓味的嘛。”
沈雙的嗓音甜甜的軟軟的,陸清酌坐在一旁笑著看著兩個小朋友之間的互動。
“你怎么又不跟我說話啊?剛才我就想找你玩了。”
陸清酌總算知道陸煦剛才對她說的粘人是什么樣子的了。
“哎,無聊啊……”
陸清酌躺在竹席上,陸煦坐在一邊一下又一下地給她扇著風,像個任勞任怨的機器人。
其實山里并不熱,才二十出頭的溫度,夜里還要蓋厚被子才能保暖,陸清酌突然覺得這樣的生活方式還挺好的。
但是她想傅欲眠怎么辦啊!
陸煦給陸清酌扇著風,看見她媽媽的表情一會兒開心一會兒愁眉苦臉,簡直比天氣預報變化得還快。
陸清酌想了一會兒,一個翻身坐了起來,一把將陸煦抱上了床,給她蓋好被子,穿上拖鞋就出了門。
陸煦:“……”
突然有那么一瞬間,在她心目中女神般存在的清酌媽媽,仿佛一只暴走的峨眉山猴子。
陸清酌實在忍不住了,她要去找節目組要手機給傅欲眠打電話!聽不到傅欲眠的聲音她根本就睡不著!
等到陸清酌走后,陸煦閉上眼睛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聽到房門打開的聲音,她警惕地睜開眼睛,下一秒嘴巴被一顆冰冰涼涼的東西給堵住了。
“暖暖,我給你拿好吃的來了。”
是沈雙的聲音,陸煦打開房間里的燈,見對方手里還拿著一個小碗,碗里放著紫色的葡萄,晶瑩剔透的。
見陸煦盯著碗里的葡萄,沈雙脫鞋爬上了床,兩只小虎牙尖尖的,趴在陸煦耳邊偷偷說:“這是我在村頭葡萄架上摘的,你不是最喜歡吃葡萄了嘛。”
陸煦嗯了一下,捏起一顆最大顏色最深的葡萄,剝好皮遞到了沈雙嘴邊,面無表情地說:“張嘴。”
“啊……”
沈雙的嘴張得大大的,她咬著那顆葡萄,腮幫子都是鼓鼓的,笑得眼睛都彎成了月牙。
“好甜呀。”
第77章 思春
“暖暖,你媽媽做的飯好好吃哦。”
沈識君帶著沈雙過來蹭早餐吃,沈雙吃得嘴上亮晶晶的,根本不像是來蹭飯的架勢。
陸清酌喝著白粥,吃著來的時候村民送的咸菜,慢條斯理地蹲在門口喝了起來,她的氣質仿佛和整個村子融為一體,身上還穿著一條接地氣的格子圍裙。
陸煦用勺子舀著粥,放在嘴邊吹了吹,沈雙見狀張大嘴巴,看著陸煦一臉希冀的樣子。
“啊”
陸煦只好把白粥喂給了沈雙,見對方嚼了嚼吞下去之后,又舀了一勺喂給對方。
沈識君吃著陸清酌烙的雞蛋餅,看見這一幕后震驚地瞪大了眼睛,她捧著碗來到門口,見陸清酌蹲著喝粥,忍不住說:“你好歹也是個偶像,就一直這么蹲著也太接地氣了吧。”
陸清酌喝完最后一口白粥,說:“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沈導你什么時候去拍一部紀錄片。”
沈識君驚訝于陸清酌的毒舌,不過吃人嘴短,她害怕惹到陸清酌以后再也蹭不到飯,就只好笑了笑,轉移話題吹彩虹屁說:“你做的白粥怎么這么好吃。”
陸清酌:“……”
她端著碗站了起來,卻看見屋內兩個小朋友正相親相愛的畫面,陸煦給對方喂飯,還幫她擦嘴。
沈雙比較瘦小,她比陸煦小了一歲多,是五個小朋友中最矮的那一個,看著非常能激起保護欲。
陸清酌看到這幅場景后欣慰地點了點頭,她之前還有些擔心陸煦和其他小朋友的關系合不來,但是現在看樣子還是自己多慮了。
陸煦在做這些動作的時候,臉上沒什么表情,不過每次喂到沈雙嘴里的粥都是溫熱的,陸清酌看著她乖巧懂事地給對方把粥吹涼。
沈雙一口一口把粥吃完,來到陸清酌身邊抱著她的大腿,說:“清酌阿姨,班里好多學生都想讓你當她們的媽媽,我也想要你當我媽媽!”
陸清酌沒想到自己在她們班這么受歡迎,還被學生們爭先恐后地認親,該不會是因為自己每天都給陸煦帶飯,所以她們覺得羨慕吧。
沈識君就站在陸清酌身后,看著自己疼愛的小女兒轉頭就想認別人當媽,裝模作樣地吸了吸鼻子,拉著陸清酌走到了外面。
陸清酌開玩笑說:“沈導啊,怎么辦,你女兒想認我當媽。”
“這還要看暖暖同不同意呢。”沈識君見沈雙乖乖吃飯的樣子,忍不住詫異道:“雙雙怎么來了之后變得這么乖,平時在家里鬧得雞飛狗跳,衣服從來沒干凈過。”
沈識君一度懷疑自己走錯了綜藝節目,從親親寶貝來到了變形計。
“不知道,估計是孩子之間比較有共同話題吧。”陸清酌摸了摸下巴,笑著說:“我倒是覺得雙雙還挺乖的,怎么看也不像你說的那樣啊。”
沈識君掐了一把人中,嘆氣說:“那是你沒見過她平時在家的樣子,我之前給她請了一個知名鋼琴大師,人家上午來上課,中午還沒到就被氣走了。”
“不會吧?”陸清酌的眸子瞬間睜大了,不可思議地說:“你別騙我啊,雙雙看著挺活潑,怎么也不至于這樣吧。”
沈識君繼續嘆氣,搖搖頭說:“唉……你不知道啊……”
陸清酌想了想說:“要不這樣,我們兩家離得近,以后雙雙要是想學鋼琴就來我家,暖暖鋼琴彈得挺不錯的,正好一起學。”
沈識君瞬間露出了感激的眼神。
吃完早餐后,每個人都要分工洗自己的碗,陸清酌躺在外面的秋千上,飯是她做的,沈識君吃的是最多的,所以她就一個人包攬了洗鍋洗盆擦灶臺的任務。
陸清酌沒想到自己躺著躺著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幾個小時,睜開眼睛醒來的那一瞬間,發現眼前一片綠,用手摸了一下發現是一片樹葉,正好遮住了她的臉。
看著那兩個在地上玩泥巴的小朋友,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見的樣子,陸清酌不用想都知道是誰放的。
沈雙笑著說:“你媽媽醒了!”
陸清酌見她們兩個坐在地上玩泥巴,渾身上下弄得臟兮兮的樣子,臉上似乎還露出了怯懦的神色。
她從來沒在陸煦身上看見這樣的拘謹,也許她是真的覺得自己做錯了事情。
陸清酌摸了摸陸煦的頭,把她頭發絲上粘的泥漿捻掉,笑著說:“好啊你們兩個,玩泥巴做泥人都不知道叫我,這也太不夠意思了吧。”
小孩子的臉上就是藏不住事,陸清酌眼睜睜地看著陸煦臉上原本凝重嚴肅的表情,瞬間輕松了下來,嘴角還泛著淡淡的笑容。
陸清酌笑著問:“泥巴好玩嗎?”
沈雙瘋狂點頭,說:“好玩!”
陸煦看了一眼沈雙,也點點頭說:“好玩。”
陸清酌蹲在地上,見兩個人用泥巴捏出了一些很奇怪的小動物,雖然看起來非常抽象,不過她卻能從豎起的耳朵上看出好像是一只小兔子。
“你們捏的是什么啊?”陸清酌拿起那只“小兔子”捏了捏它的耳朵,笑著問:“這是一只小兔子嗎?”
“是啊清酌阿姨。”沈雙興致盎然地給陸清酌當起了解說員的身份,“這是我捏的小兔子,這個是暖暖捏的小老虎。”
“老虎?”陸清酌小心翼翼地把陸煦那只“老虎”捏起來拿在手上,嘴角的笑容再也收不住了,說:“這個老虎長得還挺別致的呢。”
陸煦一聽就知道陸清酌話中有話,她早就習慣了這種相處方式,但是現在這個時候還是有些尷尬,因為媽媽是在憋笑。
陸清酌拿出手機,趕緊把這一幕拍下來,還特意抓拍了兩個孩子的照片,陸煦在快門聲響起的那一瞬間捂住了臉。
媽媽好壞。
陸清酌腦子里想的全部都是拍下來拍下來,統統拍下來,這些可都是陸煦未來長大后回看童年的美好經歷呢。
照片拍下來后,陸清酌問節目組要回了手機,然后把拍下來的照片都發到了傅欲眠的微信上,不知不覺地兩個人就打起了微信視頻,連陸煦都被丟到了一邊。
沈雙見狀牽著陸煦的手回到了自己家徒四壁的老舊房子,讓陸煦坐在床上,拿出毛巾蘸水擦拭著對方的手。
“你手上臟了,我給你擦擦。”
沈雙的動作落在陸煦眼里有些笨手笨腳,手指沒擦干凈,就連手腕上都沾上了泥土,滴下來的泥水還糊弄到了褲子上。
陸煦低頭看了一眼今天剛換的白褲子,上面滴了一大片黑黑的污漬,心說這次回去要遭到清酌媽媽的數落了。
陸清酌可沒空管她們兩個人,她兩只手捧著手機蹲在小樹林里,畫面中出現了傅欲眠的那張臉,對方戴著眼鏡,剛才似乎還在忙著工作,看見她的那一瞬間眼神驀然柔和下來。
“親愛的,我終于拿到手機給你打電話了。”陸清酌有些委屈地癟了癟嘴,說:“這里環境好艱苦啊,除了我人家家里都揭不開鍋,我才是那個當之無愧的歐皇!”
傅欲眠嘴角的笑容愈發溫柔起來,她隔著屏幕用手指摸了摸陸清酌的臉,笑著說:“就當是暖暖的歷練吧,讓她多交些朋友總是有好處的,過幾天我去看你。”
陸清酌覺得自己得了一種離開傅欲眠就會死的病,好比魚兒離不開水源,她咬著下嘴唇,滿臉希冀道:“那你快點來看我,越快越好,我想死你了!”
兩個人分開的時間,加在一起算了算也才一天,平時就如同連體嬰兒一樣分都分不開,最長一次的分別時間還是昨天。
“我已經跟你分開一天零五個小時二十四分鐘了!”
陸清酌恨不得扒開屏幕和傅欲眠狠狠親嘴,抱著她接吻貼貼,但是現在也只是想想而已,她只能對著手機屏幕和傅欲眠索吻,還擔心自己會被人給看見。
傅欲眠見陸清酌的眼眶都紅了,本想安慰幾句,又聽見對方說:“暖暖昨天夜里和我一起睡,抱著沒有你舒服,小孩骨頭有點硬,我覺都沒睡好!”
見陸清酌露出這樣一副可憐脆弱的模樣,傅欲眠恨不得直接飛過來抱住她,不過她早就已經過了沖動的年紀了。
她知道陸清酌是在和自己撒嬌,主動地吻了吻手機屏幕,安慰說:“清酌乖啊,等我忙完工作就去陪你,你再堅持幾天。”
有時候傅欲眠覺得陸清酌是個長不大的孩子,比暖暖還要幼稚,必須要一直被哄著才行。
她甘愿一直哄著陸清酌,無條件地包容著對方的一切小脾氣,誰讓這個alpha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最愛的人呢。
陸清酌所在的地方是一座山腳下,這里的信號不太好,陸清酌打著視頻有時候還會卡頓,最后她和傅欲眠聊著聊著就卡死了,只好掛斷電話。
現在是中午十一點多,到了陸煦該吃午飯的時間了,陸清酌把手機交給節目組,回到家里開始準備午餐。
陸煦的口味隨了傅欲眠,她不愛吃辣,反而喜歡那種酸甜口的,陸清酌翻箱倒柜也沒找出來一顆菜,準備去問村民借一顆西紅柿用。
陸清酌掏了一下口袋,卻摸到了幾張紙。
等等!
這個手感!
陸清酌從褲兜里把那幾張紙拿了出來,在看見那幾張紅色的紙幣后,陸清酌鬼鬼祟祟地看了一眼四周,然后又悄悄地將那五百塊錢重新塞了回去。
錢吶!居然是錢!這條褲子的兜里什么時候放的錢啊!
她簡直就是天生歐皇圣體!
在這種時刻她居然能從口袋里摸出錢,該不會是暖暖忘記拿出來的壓歲錢之類的吧。
不管了!反正在她兜里就是她的。
陸清酌抿著嘴唇,堅持著財不外露這一理念,嘴巴都抿成了唐老鴨。
這下好了,她可以拿紙幣直接去買菜了,什么肉蛋奶蔬菜之類的都可以放進冰箱里慢慢吃。
陸煦個子高,不過陸清酌覺得一個女孩子個子太高的話有些不好找對象,超過一米七一米八也還行,超過一米九的話,陸清酌就可以開始考慮鍛煉陸煦的運動體能了。
她有時候會在夜里和傅欲眠討論未來陸煦究竟會分化成A還是O,陸清酌覺得應該是O,因為陸煦和傅欲眠的性格實在是太像了。
兩個人因為這件事各持己見,最后在床上“打”了一架,陸清酌最終弄得傅欲眠用支離破碎的嗓音說一定是O,這才肯善罷甘休。
“你在藏什么呢?”沈識君一過來就看見陸清酌往褲兜里藏著東西,好奇地說:“什么好東西,見者有份啊。”
陸清酌搖搖頭說:“沒有,我在整理衣服的線頭。”
“沈導,你為什么要來參加這個綜藝啊?”
陸清酌好奇,沈識君拍完陸清酌出演的那部電影后就漸漸淡出了電影圈,最近這幾年都沒有出過一部作品。
沈識君解釋說:“節目組說你會帶著暖暖參加,雙雙呢又喜歡暖暖,聽到節目組說暖暖也會去,就非要纏著我接受邀請。”
“什么?”陸清酌瞬間就愣住了,她回想起之前節目組對自己說過的話,咬了咬牙說:“節目組當時也是這樣跟我說的,說你要和雙雙一起拍娃綜藝,還說你已經簽約了。”
沈識君:“……”
兩個人捋順了之后回過頭來看著總導演,總導演朝著她們微微一笑,打著上廁所的幌子撒腿就跑。
陸清酌:“……”
被騙了。
五人團中沈識君的咖位最大,她早年間參演了一部自導自演的電影,一舉斬獲國內外各種大獎,后來就當起了導演,捧紅了無數的演員。
其他四個人里面只有陸清酌是從事演藝圈的工作,不過沈識君無論是從咖位還是資歷上來看,都是其他人遙不可及的存在。
中午做飯的時候,沈識君就站在一旁打下手,只不過看起來笨手笨腳的,切菜的時候還差點切到手指頭,嚇得陸清酌根本就不敢讓她碰菜刀。
陸清酌覺得她們母女兩個是訛上自己了,早上過來蹭了一頓,中午也賴著不走。
沈雙和陸煦在外面玩游戲,兩個人剪刀石頭布,一個alpha女嘉賓帶著自己的女兒過來串門,并和廚房內窗戶邊的陸清酌和沈識君打招呼。
對方是女籃運動員,身高超過了一米九,陸清酌打招呼聊天的時候必須要抬起頭。
高溪把女兒抱了起來,她們是吃完午餐過來的,沈識君還是頭一次見到這么高的女alpha,說:“小溪,你有多高啊?”
“百度上是一米九二。”高溪笑了笑說:“我長這么高我女兒現在還不到一米四,不過我還有點擔心她以后長得太高不好看呢。”
幾個人隨便寒暄了幾句,高溪就把她的女兒放了下來,小朋友之間總是能很快發展出友誼關系。
安安朝著陸煦和沈雙的方向走來,她之前從來沒有見過這兩個人,在聽到高溪的鼓勵后怯生生地說:“我能和你們一起玩嗎?”
沈雙的眼睛彎了彎,笑著說:“當然可以呀。”
高溪滿意地笑了笑,坐在一邊的秋千上看著三個小朋友互動,發現陸清酌女兒長得是真漂亮。
大明星和她們這些普通人之間確實有很厚壁壘,她看過陸煦的資料,對方今年才六歲,五官都已經在朝著更加立體的方向走了。
皮膚白個子高,就連情緒都比同齡人要穩定得多,但是看著好像不怎么愛說話,也不知道學習成績怎么樣。
不過,既然是傅欲眠的孩子,應該也和雙方家長一樣優秀吧。
高溪需要回家給安安洗衣服,就告訴安安好好和其他妹妹玩,不要起了沖突。
安安點點頭,她有些膽怯地看著陸煦,想和她一起分享自己口袋里的小拼圖,剛拿出來就被沈雙奪走了。
沈雙狡黠一笑:“你怎么還有這個啊?導演阿姨不是說玩具不可以帶嗎?”
“我……這個是我……”安安今年七歲,性格比較內向,平時也不愛說話,她的臉瞬間就紅了起來,說:“這個不是我偷偷帶的,是我撿的。”
“你撿了東西為什么不交給警察叔叔?”沈雙緊緊地抓著陸煦的手,把拼圖還給了她,說:“不交給警察叔叔的都是壞孩子,暖暖我們不和壞孩子玩。”
安安在聽見“壞孩子”三個字后哇哇大哭起來,但是距離陸清酌她們比較遠,再加上噼里啪啦的炒菜聲,兩個人根本就沒有聽見孩子哭叫。
沈識君見陸清酌切菜的功夫是越來越厲害了,忍不住夸獎說:“我都不敢想傅欲眠這一天天過的是什么好日子,早知道當年我就不撮合你倆了。”
陸清酌后知后覺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當年拍那部電影的時候,你臨時加了那么多的床戲和吻戲,是不是故意的?”
“這不都是傅欲眠要求的嗎。”沈識君把鍋甩給了陸清酌,笑著說:“當時我就看出了她的苗頭,傅欲眠能做出這樣反常的行為,肯定是看上你了,想對你進行潛規則。”
陸清酌切碎番茄,放進鍋里翻炒出沙,笑著說:“所以沈導您干脆就順水推舟做了個人情是吧?”
“其實也不能這么說。”沈識君站在水龍頭前面洗著切菜板,解釋說:“不過我給你的劇本,確實是傅欲眠親手寫的,她說不要讓你知道,讓我盡管忽悠你去演……”
沈識君這話說著越來越沒有底氣了,她洗好切菜板放在一邊晾干,偷偷觀察著陸清酌的臉色,卻發現對方的表情逐漸凝重了起來。
不會吧……
陸清酌不會因為自己和傅欲眠聯起手來欺騙她而生氣吧。
可是這件事情陸清酌還是有必要知道的,當年她給陸清酌的劇本也確實是傅欲眠的手筆。
沈識君也是在看見陸清酌的反應之后才后知后覺發現,原來陸清酌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她甚至還單純地以為那是經過潤色后的劇本。
“清酌?”沈識君小心翼翼地喊了她一句,說:“這件事是我不好,我和傅欲眠兩個人串通好了……”
“沒想到我愛人居然這么厲害。”
沈識君聞言愣了愣,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緩過神來。
陸清酌……不生氣?
沈識君輕聲問:“你不生氣嗎?”
“我為什么要生氣?”
陸清酌顛鍋的手緩緩放了下來,兩只手捧著臉頰,做出一副少女思春的表情,笑著說:“她會做生意會演戲還會寫劇本,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完美的人。”
“能成為傅欲眠的女人,我真幸福。”
沈識君:“……”
第78章 見面
陸清酌是在出門叫陸煦和沈雙吃飯的時候看見李安安縮在一個角落里哭的。
她和沈識君身上穿的圍裙還沒來得及解開,就看見這個小女孩蜷縮在一棵大樹底下,抱著腿孤零零地哭。
陸清酌愣了一下,走到她面前摸了摸頭,說:“這是怎么回事啊?”
沈識君神色凝重,幾乎是一下子就猜出了始作俑者是誰,她沒有看見沈雙的身影,同時也沒有看見陸煦的,更加驗證了心中的猜測。
“安安別哭啦,讓清酌阿姨看看你。”陸清酌拿出紙巾給李安安擦眼淚和鼻涕,然后把她抱了起來坐在自己的手臂上,溫聲細語地說:“安安的眼睛都腫了呢,告訴阿姨誰欺負你了?”
安安依舊捂著臉不肯講話,不過哭聲漸漸小了下來,“嗚嗚嗚……”
陸清酌覺得在這種情況下還是不要追問孩子了,她笑著說:“既然不想說那就不說了,安安吃飯了嗎?”
安安點點頭,說話的聲音帶著哭腔:“吃過了。”
陸清酌本想把安安留下來吃一頓午飯的,但是小女孩執意要回家,陸清酌也只好把她抱回家了,還和高溪講了一下其間的來龍去脈。
她回來的時候,沈雙和陸煦已經坐在餐桌前了,三個人等著她回來才開始動筷子。
沈雙用筷子夾著肉絲,自己還沒吃就往陸煦碗里夾,笑嘻嘻地說:“暖暖,清酌阿姨做的菜好好吃啊,我好羨慕你。”
陸清酌唇角含著笑意,沈雙坐在她的旁邊,她沒忍住用手摸了摸對方的腦袋,“那阿姨每天都給你和暖暖做飯好不好?”
沈識君聞言夾了一筷子肉絲,配著米飯吃著,米飯顆粒浸透在濃稠鮮香的湯汁里,她吃了一口差點淚流滿面,“清酌,我以后也來你家蹭飯好不好,我給你打下手做家務,求求你別趕我走。”
陸清酌:“……”
陸清酌沒想到沈識君內心還有這么卑微的一面,她和對方來來回回扯了幾句,最終還是同意了對方長時間的飯票打算。
到了晚上,沈識君再來蹭飯的時候,陸清酌還在廚房里炒菜,她聽見了汽車熄火的聲音,抬頭一看,就看見一身駝色風衣的傅欲眠下了車。
陸清酌把辣椒炒肉倒在盤子里,來不及擦干凈手就跑了出來,朝著沈識君身后的傅欲眠揮手說,眸子里的激動快要藏不住:“你來了!”
沈識君見到陸清酌泫然欲泣的可憐模樣,還以為見鬼了,不過她還是笑著揮了揮手,說:“是啊,我來蹭飯了。”
陸清酌飛奔向傅欲眠,沈識君還以為對方是要和她來一個大大的擁抱,于是張開雙臂,結果卻看見陸清酌同她擦肩而過。
沈識君:“……”
她回過頭一看,陸清酌直接撲向了她身后的傅欲眠,兩個人抱著轉了好幾個圈,陸清酌的圍裙都差點甩飛出去。
沈識君咬了咬牙,轉頭就往陸清酌廚房里走。
小丑竟然是她自己!
“清酌。”傅欲眠緊緊地擁抱著陸清酌,兩個人用的力氣都大,她哪怕被陸清酌勒得有些喘不過氣,還是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說:“我來看你了。”
“我好想你啊……欲眠……”
這里人太多,陸清酌不好發作,她沒忍住紅了眼睛,覺得自己變得特別愛哭鼻子,和傅欲眠分開才兩天就受不了了。
陸清酌摸了摸眼角,牽著傅欲眠的手就往院子里走,她的手上還有油漬,剛才沒擦干凈,現在弄得兩個人的手指都黏黏糊糊的。
“暖暖你看!誰來了!”
陸清酌朝著房間內喊,陸煦和沈雙穿上拖鞋跑了出來,在看到傅欲眠的那一瞬間,陸煦睜大了眼睛,跑到了傅欲眠面前,做出了一個伸手想要她抱的動作。
傅欲眠唇角勾起,穩穩當當地將陸煦抱了起來,她坐在椅子上,陸煦則坐在她的腿上,兩條手臂緊緊地環繞住傅欲眠的脖頸。
這樣的場景只出現在陸煦小的時候,從她上幼兒園開始,陸清酌就覺得陸煦和傅欲眠之間的關系看起來并不親密。
也許是因為傅欲眠的性格使然,對于孩子來說,她比較內斂,愛意只埋藏在心里,嘴上卻說不出來,所以陸煦表面上看起來有些害怕傅欲眠。
這樣的經歷對于幾歲的孩子來說也確實正常,陸煦的性格倒是和傅欲眠有些相似,所以兩個人平時也沒什么共同話題,不過今天卻不一樣了。
好不容易看到暖暖主動坐在傅欲眠的大腿上,陸清酌坐在旁邊拿出手機偷偷拍了好幾張照片,繞到后面偷拍的時候,被陸煦抓了個正著。
陸清酌:“……”
沈識君也在一旁坐著,見平日里不怎么說話,像個縮小版傅欲眠一樣的陸煦,安安靜靜地被傅欲眠抱著,覺得甚是新奇。
陸清酌還不知道傅欲眠今天要來,昨天晚上給對方打的電話,沒想到今天就來了,她來到廚房打開冰箱查看里面的蔬菜,決定今天晚上吃一頓大餐。
沈識君吃人嘴短,和傅欲眠說:“那個,我先去廚房幫清酌打下手了,你在外面看好兩個孩子啊。”
傅欲眠點點頭,抱著陸煦坐在餐桌面前,拿出叉子給陸煦喂水果。
陸煦似乎是覺得這樣被傅欲眠一直抱著有些難為情,不過她的身體從一開始的僵硬逐漸軟了下來,靠在傅欲眠胸口,張開嘴巴咬著切好的西瓜塊。
沈雙就在一旁坐著,她見陸煦被傅欲眠抱著,就非常自來熟地從椅子上跳了下去,爬上傅欲眠的另一條腿,趴在傅欲眠身上,兩只眼睛亮晶晶的。
“欲眠阿姨,你好香啊。”
沈識君一出廚房門看見的就是這樣的一幕,傅欲眠身上掛了兩個小娃娃,用一根叉子分別給兩個人喂水果,看得她直接掐人中,手里的盤子也差點甩飛出去。
“雙雙!”
沈識君沒想到自己的女兒居然這么不見外,而傅欲眠也難得好脾氣地同意她女兒坐上去,難道這真的不是自己的錯覺嗎?
“媽媽!”沈雙吃著西瓜,在傅欲眠身上蹭來蹭去,說:“欲眠阿姨身上好香啊,我想讓她當我的新媽媽!”
沈識君:“……”
你這熊孩子,昨天還說要認陸清酌當二媽,今天又變成了傅欲眠,真是見一個愛一個!
“傅總,這孩子看來真喜歡你。”沈識君擦了一把額頭并不存在的汗水,把沈雙抱了過來,說:“你欲眠阿姨今天休息,不要打擾人家,過來坐媽媽腿上。”
陸清酌和沈識君,再加上兩個小朋友晚上吃的只有兩個菜,傅欲眠來了之后,陸清酌又做了兩個,生怕怠慢了客人。
沈識君一邊擦灶臺一邊嘟囔說:“好歹我也對你有知遇之恩,你怎么能見色忘義呢?”
陸清酌接過沈識君手里毛巾,笑著回答說:“欲眠是我愛人。”
言外之意就是,你算哪根蔥,沈識君又被傷到了,不過就算是被傷到也算值了,她好歹晚飯多加了兩盤菜。
這兩盤菜分別是魚香茄子和清炒小白菜,都是傅欲眠喜歡吃的家常菜。
出門工作的時候,陸清酌每天中午都會給她送飯,有時候是讓司機送過去,有時候則是她自己親自來送,還能順便和傅欲眠在休息室里溫存一番。
陸清酌和傅欲眠坐在一起,陸煦吃飯的時候從傅欲眠腿上下來了,她和沈雙兩個人抱著小碗,在碗里面夾了一些菜跑到了外面吃。
沈識君和陸清酌妻妻三個人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她吃了一口魚香茄子,忍不住感嘆說:“清酌啊,你看你對你家傅總多好,我在你家蹭吃蹭喝好幾天,都沒見你一下子做那么多菜。”
傅欲眠吃著菜,陸清酌就坐在她對面,兩只手捧著下巴,對方喂過來一塊豆腐,她張開嘴嚼了嚼,然后等著下一輪傅欲眠的投喂。
“你們兩個……”
沈識君欲言又止,最后還提了一個卑微的要求:“吃不完我可以打包帶走嗎?”
陸清酌從注視著傅欲眠的表情中緩過神來,沖著沈識君微微一笑:“你們家有冰箱嗎?”
沈識君:“……”
好吧,家徒四壁,連個像樣的灶臺都沒有。
兩個小朋友在外面的秋千上坐著,沈識君夾了一些菜端著碗走了出來,她現在看著碗里的美食也并不覺得餓,剛才吃狗糧已經吃了個半飽了。
客廳里,陸清酌把門從里面鎖上,飯還沒來得及吃一口,就站起來一把抱住傅欲眠,把人按在自己的大腿上,掐著她的腰開始索吻。
傅欲眠剛喝了一口南瓜粥,嘴里甜甜的,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南瓜香甜。
“唔嗯……清酌……”
“早知道……早知道要和你分開,我就不帶崽崽來這個節目了。”
“傅欲眠,我好想你。”
陸清酌抱著她,整張臉埋在傅欲眠的胸口,貪婪地嗅著她胸口和脖頸處的香味。
傅欲眠的手原本按在陸清酌的后頸處,不過現在這種情況下她不能做這種事情,兩個孩子還在外面,如果只有沈識君的話就沒什么顧忌了,對方是個beta,聞不到信息素。
沈識君幾口喝完了南瓜粥,抱著碗準備去廚房里再盛一碗喝,卻發現房門被人從里面給反鎖了,怎么推都打不開。
沈識君:“……”
這兩個人腦子里除了干那檔子事就沒有別的了,也太猴急了吧,她還沒吃飽呢!
沈雙和陸煦在外面喝粥,兩個人坐在秋千上搖搖晃晃的,沈識君就坐在一邊看著這兩個小娃娃,越看越覺得陸煦可愛。
雖然她不怎么說話,可是情緒穩定,連淘氣的沈雙在她身邊都變得安靜了許多。
看來這兩個孩子還真是天生互補,沈識君滿意地點了點頭。
房門終于開了,沈識君才不管她們在里面干嘛呢,反正她晚飯沒吃飽,抱著碗走進去加餐。
陸清酌和傅欲眠的兩頰都出現了異常可疑的紅色沈識君看了一眼后,假裝自己沒看見,一個勁兒地夸著陸清酌。
“清酌做飯可真好吃,我怎么就沒找到這么好的老婆,哪怕是讓我天天來你們家蹭飯都愿意啊!”
陸清酌聽了沈識君連吃帶拿的這番話,忍不住想下驅客令。
不過沈雙和陸煦兩個小朋友就站在外面靜靜地看著,陸清酌皮笑肉不笑地說:“行啊,以后每天都可以帶著雙雙過來哦。”
晚上洗澡的時候,陸清酌先讓陸煦進去洗澡,洗完澡打開電視機讓她躺在床上先看一會兒電視,然后就摟著傅欲眠的腰把人推進了浴室。
浴室和臥室的距離隔得還挺遠,就算是大喊大叫也聽不見聲音,隔音效果也不錯。
陸清酌前腳剛進去,就被傅欲眠推在了墻壁上,沾了一后背的水。
“親……親下面,別親脖子。”傅欲眠的脖頸修長漂亮,她不受控制地揚起脖頸,兩只手抱著陸清酌的脖子,說:“親脖子會被孩子看出來的。”
“沒事。”陸清酌吻了吻傅欲眠雪白細膩的肌膚,狡黠一笑,說:“到時候就說是蚊子咬的,反正她也看不出來。”
陸清酌提前在浴室里放了一把椅子,她把衣服什么的都丟在了上面,傅欲眠坐在上面,兩只手腕被她用領帶綁在了后面。
傅欲眠的肌膚白嫩得仿佛一顆瑩潤的珍珠,在陸清酌眼里,她比再白亮的珍珠都漂亮。
這個澡洗了將近兩個小時,陸清酌抱著傅欲眠從里面走出來的時候,還以為陸煦已經睡著了。
兩個人做賊心虛般小心翼翼打開房門的那一刻,陸煦那兩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就這樣靜靜地盯著她們,看得陸清酌心里咯噔一下。
陸煦嗓音軟軟的,懷里還抱著沈雙送給她的小兔子,說:“你們洗完澡了。”
“嗯,洗完了。”陸清酌欲蓋彌彰地解釋說:“因為你欲眠媽媽來的路上碰到了風沙,身上很多灰塵,所以洗的時間長了一些。”
傅欲眠點點頭,在陸煦看不見的地方抿了抿嘴唇,唇角的笑意幾乎已經掩蓋不住了。
當天夜里,月明星稀。
陸煦夾在兩個人中間,這里沒有別的可以睡的床了,她每天夜里都是被陸清酌抱著睡覺,雖然一開始不情不愿有些別扭,但是兩晚上過去之后,陸煦也就習慣了。
可是現在……
兩個媽媽還以為自己看不見,背著自己偷偷親嘴,她現在只想抱著自己的兔子玩偶趕緊逃跑。
最后,陸煦實在是忍不住了,她盯著一頭亂糟糟的雞窩頭,抱著兔子玩偶下了床。
“我去找雙雙睡!”
第79章 貓貓
陸清酌撲騰一下就掉在了地上,再次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她發現自己修長的手指,變成了粉色的……爪墊!
她修長漂亮骨節分明的兩只手怎么變成了貓爪子!
陸清酌喵了一聲當場炸毛,她搖晃著尾巴在原地轉了好幾個圈,張牙舞爪地跳來跳去,終于等到玩累了,才開始躺下來觀察周圍的環境。
她躺在地上,四只柔軟的雪白爪子軟軟一癱,緊接著看見了一個小小的身影蜷縮在一起,一頭烏黑的長發垂在眼前,嚇得陸清酌再一次炸毛。
女孩似乎是聽見了凄厲的貓叫聲,她抬起頭來,雪白的臉頰上有兩道深深的淚痕,眼睛又紅又腫,看起來觸目驚心。
陸清酌幾乎是一瞬間就認出了對方,這是少女時期的傅欲眠!
“傅欲眠!”
“傅欲眠是我啊!我變成了一只貓!”
陸清酌哪怕說的再多,從嘴里發出來的聲音也都是喵喵叫,傅欲眠根本聽不懂她在說什么,還以為這只撿來的流浪貓是餓了。
她從地上爬起來,擦了擦眼淚,面色蒼白眼神憔悴,仿佛一只游魂,看得陸清酌都愣在了原地。
但是下一秒,她就被兩只手同時給抱了起來,整只貓陷入一個柔軟馨香的懷抱。
陸清酌已經漸漸習慣了自己變成一只貓的事實,她還記得不久前正在和傅欲眠溫存,結果耳邊突然出現了滴答滴答的鐘聲,結束后她就出現在了這里。
傅欲眠面無表情地給她準備著貓罐頭,倒在她的貓碗里,還給她弄了干凈的水喝。
陸清酌一開始并不餓,不過在罐頭打開的那一瞬間,她仿佛不受控制一般跳上了桌子,開始用頭去蹭傅欲眠的手背。
陸清酌:“……”
她可不是故意的啊!
誰讓這貓罐頭那么香的!
傅欲眠停下了手里的動作,撫摸著這只漂亮三花毛茸茸的腦袋,眸子里的陰翳和冰霜在瞬間笑容。
陸清酌吃著貓罐頭,又偷偷抬頭注視著對方,看見傅欲眠在聽見敲門聲的那一瞬間,眸底又恢復了冰冷可怕的樣子。
她走過去開門,陸清酌在桌子上吃罐頭,抬頭看見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門口,勸說傅欲眠:“小姐,今天是夫人的忌日,您可不能不去啊。”
傅欲眠僵硬地轉過頭,目光落在陸清酌吃罐頭喝水的模樣,搖搖頭說:“我今天就在家里,哪都不去。”
房門緊閉上,陸清酌吃飽喝足開始舔毛,一只手伸了過來,將她的毛發弄得亂糟糟,手指撫摸過她的尾椎骨,陸清酌仿佛被電打了一般,不受控制地軟了身體。
“原來你喜歡被摸這里啊?”
陸清酌猝然睜大眼睛,不敢相信這樣的語氣和聲音是從傅欲眠嘴里發出來的。
她有些害怕,下意識就想逃,也是在那一瞬間,傅欲眠看出了她的企圖,一把抓住了她柔軟的后頸。
“你吃了我的罐頭,喝了我的水,現在就是我的了。”
傅欲眠勾起嘴角,盯著這只貓,狡黠一笑:“現在……往哪跑?”
陸清酌:“……”
騙子!
不是說小時候聽話乖巧懂事嗎?現在這個笑得極為惡劣,還欺負咪咪的人是誰啊!
陸清酌被她撥弄著蓬松的大尾巴,對方那只手還一直停留在自己的尾椎骨上,緊接著下一秒陸清酌就被傅欲眠將她整只貓給翻了過來。
更令陸清酌傻眼的是,傅欲眠居然整張臉都埋進了她柔軟的肚皮里,仿佛癮君子般用臉蹭著。
炙熱的呼吸噴灑在陸清酌的皮毛上,她癢得難受卻沒有任何辦法反抗,四只小爪子軟軟地耷拉了下來,被迫接受傅欲眠的“蹂。躪”。
這場臉滾肚皮的神奇經歷終于結束,陸清酌以為自己終于能安靜下來陪著傅欲眠了,結果又被對方按進了懷里,拿出小梳子一下又一下地給她梳毛。
陸清酌覺得,這又何嘗不是一場陪伴呢。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來到這里的,這里是過去抑或是未來都無從考察,或許是另外一個平行時空。
陸清酌誤打誤撞來到了這里,變成一只貓,被傅欲眠撿了回來。
如果是一場夢的話,那就繼續做下去吧。
年少時的傅欲眠居然長這個樣子,她的面容青澀漂亮,唯一不變的就是那雙眼睛,實在是太有辨識度了,和三十歲的時候相差不大,不過卻比三十多歲的傅欲眠多了幾分狡猾。
“你是小母貓還是小公貓啊?”
傅欲眠好奇地撫摸著陸清酌的下巴,一只手輕輕地貼在了她的肚皮上,手底下是一片絲滑柔軟。
陸清酌無聲反抗:“耍流氓啊!”
但是吃人嘴短,她剛才還吃了人家一盒貓罐頭呢,陸清酌只好乖乖地躺在傅欲眠大腿上,任由對方進行性別檢查。
陸清酌被傅欲眠生無可戀地來回擺弄著,她不叫也不鬧,更加勾起了對方的興趣。
傅欲眠的大腿張開合上張開合上,如此來回了十幾次,陸清酌被顛簸得喵喵叫,叫聲落在傅欲眠的耳朵里聽起來又嬌又軟,她不自覺地勾唇一笑。
對方的表情和剛才簡直是判若兩人,陸清酌都愣住了,她被磨得徹底沒脾氣了,軟趴趴得躺在傅欲眠大腿上,然后又被對方給抱了起來。
陸清酌一動也不想動,任由傅欲眠對她動手動腳。
她此刻也比較放松,懶洋洋地被傅欲眠抱著一動不動,那條蓬松的大尾巴一甩一甩,輕飄飄地拍在傅欲眠的手臂上。
現在是夏天,陸清酌被傅欲眠抱在懷里,她在看見外面窗外綠意盎然的景象之后,整只貓也都懶了下來,趴在傅欲眠身上一動不動。
陸清酌從來沒有在這種角度下觀察著傅欲眠,她的頭枕在對方的手臂上,還被舒舒服服地晃來晃去。
“喵嗚……”
陸清酌輕輕地叫了一聲,溫暖和煦的陽光照在她花色斑駁的毛發上,傅欲眠垂眸一看,唇角勾起的笑容越來越深。
太好了,她也有貓了。
傅欲眠上學去了,她現在好像只是一個高中生,今年還沒有成年。
陸清酌被她抱著放在桌子上寫字的時候,看見了傅欲眠桌上的各種試卷和書本,才發現對方原來是高二的學生,卷子上也是中文。
這下陸清酌終于明白了一件事,她來到了另一個平行世界,因為在她之前的那個世界,傅欲眠高中的時候就出國了,所以就并不存在高中試卷和課本。
陸清酌同樣也明白,自己這不是在做夢,因為前幾天的時候,傅欲眠給她的爪子剪指甲,結果沒注意剪到了血線,疼得她差點慘叫出聲。
因為這件事,陸清酌整整兩天沒理傅欲眠,對方拿出貓罐頭不斷利誘,她就是賭氣不愿意吃,結果昨天晚上餓得不行,溜到廚房被當場逮了個正著。
作為一個貓主子最后的尊嚴也沒有了,陸清酌怒吃五大盒貓罐頭,撐得肚皮鼓鼓的,癱在傅欲眠的床上一動不動。
不對勁,另外一個世界的傅欲眠不準貓貓狗狗上她的床,陸清酌始終記著這一點,所以就不敢上傅欲眠的床,而是在床邊的地毯上隨便找個地方睡。
她不喜歡睡貓窩,那個地方實在是太小了,根本就不夠她翻滾的。
陸清酌終于理解為什么她們家的奧利奧除了買的貓窩,其他什么地方都睡的毛病了。
完了完了,我上了她的床,她不會要發飆吧!
陸清酌后知后覺,爬了起來準備跳下去,結果正好被從浴室里走出來的傅欲眠給看見了,她朝著自己走了過來,然后出乎意料地一把按住陸清酌。
“你終于肯上床了。”
陸清酌:“???”
啥?傅欲眠居然讓她上床?而且從剛才的語氣來聽,她好像還挺期待自己能上床的。
陸清酌此刻仿佛就像一只沒囚禁起來的嬌弱金貴貓公主,被傅欲眠囚困在自己的臂彎間,然后輕輕撥弄著她的右前爪,似乎是在檢查她的傷口。
嗷!原來是在看她被剪壞的爪子哦!
陸清酌一抬頭就看見了傅欲眠滿是心疼的眼神,她不受控制地叫了一聲,然后用這只爪子拍了拍傅欲眠的側臉。
“你是在回應我嗎?”傅欲眠將貓咪柔軟的爪子握在手心里,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哽咽,說:“小貓?你能聽得懂我說話?”
“喵嗚~喵嗚~”
陸清酌回應了兩聲,瞬間就被傅欲眠整個人給抱在了懷里,對方的臉在她脖子和肚子上蹭來蹭去,似乎是在撒嬌。
陸清酌勉為其難地伸出爪子抱著傅欲眠的頭,然后又收回舌頭上的倒刺,舔了舔對方的額頭。
“喵嗚……”
好吧,看在你對我那么好的份上,我就幫你舔舔毛。
晚上的時候,傅欲眠坐在床上看書,陸清酌就趴在她的小腹上貼著,她也開始困了,然后就站了起來伸伸懶腰,準備跳下床睡地毯。
在她正準備起跳的那一瞬間,傅欲眠抱住了她,并將她重新塞回了被窩里。
傅欲眠抱著她親了親她的臉,被長長的貓咪胡子扎到了臉,癢癢的卻很舒服。
“你想去哪兒?”傅欲眠抱貓的手逐漸收緊,面無表情地說:“以后跟我睡,哪都不許去!”
嘖嘖……
這語氣,這動作,簡直就是繼承霸總事業的好苗子啊。
從那以后,傅欲眠每天都和她睡在一起,而且必須要抱著她,陸清酌也漸漸習慣了這種相處方式。
白天的時候,陸清酌趁著傅欲眠去學校上課,她無聊地打開房門來到了門外,在走廊上大搖大擺地走著。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能回去,就把傅家老宅從里到外給逛了一遍,最后溜進了一個半敞開著門的書房里。
這里是傅欲眠學習的地方,陸清酌跳上了書桌,上面放著傅欲眠的幾張試卷,上面密密麻麻地寫著答案。
陸清酌喝了一口旁邊水杯里的水,低著貓貓頭看著這張試卷,是高二的數學習題,她都脫離高中快十年了,看著這些題頭都要大了。
傅欲眠的字寫得是真好看啊,陸清酌欣賞了一會兒,開始在書房里轉來轉去。
每次傅欲眠來的時候都是抱著她的,非要抱著她在懷里才肯看書寫字,否則那雙眼睛就一直盯著她,看得陸清酌背后發冷。
書房里沒什么好玩的,陸清酌甩了甩尾巴離開了。
傅欲眠又上課去了,陸清酌一只貓躺在她的兩米大床上翻滾,她從早上開始一直睡到下午,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到下午了。
她懶洋洋地伸懶后翻了個身,結果一個沒注意就從床上掉了下來。
陸清酌光著身子,坐在床底下的地毯上,手足無措地盯著自己光滑雪白的小腿和手臂。
她……怎么變成人了。
不好!
陸清酌瞬間就慌了,她此刻光著身體,渾身上下一絲。不掛,她趕緊抓著床單披在身上,光著腳來到了落地鏡面前。
是她的身體,她真的變成人了。
建國以后不許成精,陸清酌撫摸著自己的手臂,心想傅欲眠萬一看見她以后,不會把她當成偷偷溜進家門的暴露狂吧。
如果自己和傅欲眠說她就是一只貓,對方會不會覺得自己是個精神病患,然后動用權力偷偷除掉自己,或者是關進精神病院啊。
最可怕的一件事就是,傅欲眠為了做研究,把自己關進實驗室,做一些慘無人道的實驗。
完了完了完了!
陸清酌披著床單在房間里轉來轉去,足底在柔軟的毛絨地毯上踩出凌亂細碎的腳印。
墻上的指針轉向了下午五點,這個時候傅欲眠已經放學了,陸清酌知道她馬上就會回來,可沒想到對方居然回來得那么快。
她站在落地窗前,看見了傅家的那輛車,傅欲眠穿著校服從車內走出來。
陸清酌覺得自己這次是真的要死了,她裹著床單試圖在房間內找出一些能藏身的地方。
床底下?不行太臟了!
陸清酌跑到了衣帽間,拉開柜子藏在了衣柜里。
開門的聲音響起,傅欲眠迫不及待地回到了臥室,想抱她的貓咪,每次她只要一回家,就會看見貓貓趴在床上睡覺,可是今天床上卻沒有它的身影。
傅欲眠以為它是躲起來玩了,開始在房間里四處尋找,然后打開了衣帽間的門。
“酌酌。”
這個名字是她在讀到一篇古詩的時候,念到的最后一個字,而這只貓正好用柔軟的小爪子踩在了這個字上。
或許是一種奇妙的緣分,傅欲眠就用這個字做了她的貓貓的名字。
其實這件事的策劃者是陸清酌,她看見傅欲眠在看古詩,好奇地湊了過來,正好看見那個“酌”字,然后亮出貓爪子眼疾爪快地按在了這個字上。
陸清酌躲在衣柜里不敢發出任何聲音,不過非常倒霉的事又出現了,她不小心蹭到了頭頂上的衣架,發出了輕微的響聲。
傅欲眠瞬間就走到了發出聲響的衣柜旁邊,然后輕輕地打開了柜子門,卻看見一團白色的床單被揉在了一起,她的小貓正蜷縮在床單中間。
“酌酌,你怎么在這里啊?”傅欲眠抱著它,順便把床單也給抽了出來,吻了吻貓貓頭說:“我還以為你丟了,嚇死我了。”
“喵嗚~”
陸清酌發出軟軟的叫聲,她看了看自己重新恢復成貓貓的小爪子,在心里松了一口氣。
傅欲眠抱著她的貓貓出了衣帽間,但是很快,她的目光就落在了雪白地毯的腳印上,眸色暗了暗。
“酌酌,你剛才在家里有沒有看見陌生人?”
陸清酌聞言歪了歪頭,這時候傅欲眠才意識到她的酌酌是一只貓,貓貓只會陪著她,但是不會說話。
她已經確定房間里來過人了,而且還準備偷走她的貓。
傅欲眠抱著陸清酌,她把貓貓放在床上,重新回到了衣帽間,蹲在地上仔細查看著剛才那條雪白的床單。
她用手將這條床單拿起來,湊近之后卻嗅到了一股甜甜的茶香味。
小貓身上也有這個味道,尤其是在洗完澡之后更香甜更好聞,所以傅欲眠總是隔三差五地給她的貓貓洗澡,就是想聞這個味道。
但是,她的貓也只是一只貓,又是怎么能打開衣帽間的柜門,還把床單給抽下來的。
床單上沒有任何的抓痕,這也就是說明它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貓貓用爪子勾下來的,她的房間里來了別的人。
傅欲眠細思極恐,不過很快就恢復了鎮定,她抱著貓貓去浴室洗澡,洗完澡后又拿出專門給貓咪按摩的機器,貼在陸清酌的后頸。
陸清酌放松地躺在了床上,享受著傅欲眠的精心伺候,喉嚨里舒服得直打呼嚕。
好沒出息啊!
但是,她現在只是一只貓而已,誰也不知道她是個人。
伺候了傅欲眠那么多年,也總該換換身份了吧。
這件事過去之后,陸清酌就再也沒有變回過人了,她一邊在貓爬架上磨爪子,一邊在腦子里思考,如果下一次再變成人的話要怎么解決這個問題。
反正她知道自己變成人之后沒有衣服,而且變人的時間還不規律,之前還一直想用著貓的身份出去玩,現在看來,如果不想在外面裸奔的話,她還是好好呆在傅欲眠房間吧。
有一天夜里,傅欲眠睡得迷迷糊糊,發現自己被兩條手臂緊緊地箍住了腰。
她瞬間就睜開了眼睛,渾身冷汗直流,顫抖著手往下移,卻不小心碰到了一只柔軟溫熱的手。
傅欲眠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兒,她猛地掙脫了這個人的懷抱。
回過頭看的那一瞬間,月色正朗,她看清楚了那個熟睡女人的臉,一瞬間就愣在了原地。
第80章 欺負
傅欲眠幾乎是從床上滾落下來,不過幸好下面有地毯,才不至于發出巨大的聲響。
她緊緊盯著那張白皙精致的熟睡面孔,站在窗邊一動不動,剛才一瞬間滲出來的汗水此刻越來越冷,她咽了咽嗓子,站在原地仔細打量著這個睡在自己床上的女人。
傅欲眠在看見她之后的第一印象就是,她好美。
陸清酌半夢半醒之中,察覺到身邊的人消失了,平時她睡覺都是從后背抱著傅欲眠的,今天卻怎么摸都摸不到,懷里涼颼颼的,一點都不舒服。
她睜開眼睛,渾身赤。裸,身體被柔軟的薄被包裹著,隨著她坐起來的那一瞬,遮擋住胸口的薄被滑落至腰間。
傅欲眠幾乎是驀然間瞪大了眼睛,當她看了個清清楚楚之后,心虛地移開目光,就連說話都有些結結巴巴。
陸清酌揉了揉眼睛,她正處在半夢半醒的狀態中,剛才還做夢夢到了和傅欲眠在玩床上游戲,此刻她還以為是在夢里。
“欲眠?你怎么站那么遠?過來睡覺。”
傅欲眠又咽了咽嗓子,心跳聲如同鼓點般不斷敲擊著,她忘記了開燈,也忘記自己的腿該怎么走路了,聽了眼前這個女人的話踩漸漸緩過神來。
她啞著嗓子問:“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你……”
陸清酌猝然間睜大了眼睛,她的小腿抽搐了一下,馬上就知道自己現在在什么地方了。
隨著目光下移,陸清酌面無表情地把滑落的薄被重新拉了上來,嚴嚴實實地遮擋著自己的胸口,清了清嗓子說:“我是你未來的妻子。”
傅欲眠的瞳孔猛地一縮,她的手指也不由自主地蜷縮了一下,顫抖著嗓音問:“你……你騙人……”
“我騙你做什么?”陸清酌唇角微勾,她伸出右臂朝著傅欲眠勾了勾,說:“你過來,我告訴你我是怎么來的。”
見傅欲眠依舊警惕地站在原地不肯過來,陸清酌嘆了一口氣,說:“唉,早知道我就不來了,沒想到你這么戒備我,我真是傷心啊。”
傅欲眠梗著脖子,說:“你別瞎說!世界上怎么可能會有這么荒謬的事情!”
“那我問你,你們傅家老宅那么多人看守,我又是怎么悄無聲息進了你的房間,還……”
陸清酌低垂著眼瞼,看了一眼自己如今的模樣,頓了頓說:“你要是不信可以報警抓我。”
傅欲眠上學時間早,今年高二也才十五歲,正處在青春期的少女腦子里總是會有一些異想天開的幻想。
就比如現在,她已經開始相信床上這個女人的話了。
“你說……你是從未來來的……我的……”
傅欲眠的話停頓了一瞬,紅暈從兩頰開始向下蔓延,就連耳尖都紅了。
她背對著月光,陸清酌倒是看不清楚她臉上此刻的表情,她裹著被子準備下床,卻被傅欲眠給叫住了。
“你別下來!就坐在床上不準動!”
陸清酌愣了一下,安安靜靜地坐在床上,傅欲眠往前走了兩步,似乎是思考了很久才開口,說:“你剛才說的話都是真的?不是騙我的?”
她觀察著床上這個女人的表情,將她臉上的微表情盡收眼底,下一秒就聽見對方篤定道:“我是。”
傅欲眠的聲音逐漸小了起來,繼續問:“你剛才說……你是我未來的妻子……這個也是真的?”
“我騙你干什么?”
陸清酌覺得要不這件事還是和對方直接坦白罷了,但是下一秒,她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然后當著傅欲眠的面直接變成了一只貓。
她眼睜睜地看著傅欲眠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看來是被嚇暈了。
陸清酌瞬間就慌了,她趕緊跳下床,伸出前爪想要去扶對方,卻在觸碰到傅欲眠身體的那一刻,她的貓爪再一次變成了人的手指。
陸清酌腦海中逐漸浮現出一個荒謬的想法,她是不是真的變成了一只貓妖,必須要吸傅欲眠身上的人氣才能變成人。
那為什么都變成妖了,她卻沒有什么法力呢,比如像白娘子那樣,噴火吐水發射激光,給她一個瞬移的能力也行啊。
陸清酌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將傅欲眠打橫抱起,才發現原來她這個時候這么瘦,體重輕飄飄的也沒個什么分量,看著就營養不良。
傅家的廚師是怎么回事?傅欲眠怎么那么瘦?抱在懷里的時候都能摸到她凸起的骨頭了。
陸清酌一臉心疼地把傅欲眠放在床上,還貼心地給她蓋好被子,觀察著對方的睡顏,面孔稚嫩青澀,不過十幾歲的時候就已經是美人胚子了。
她盯著傅欲眠看了一會兒,然后輕手輕腳地下了床,來到了對方的衣帽間,打開了傅欲眠的衣柜。
對方的衣柜里面可以穿的衣服都比較單調,黑白的長袖短袖襯衫褲子,陸清酌甚至連一條艷麗色彩的裙子都沒看見。
原來小時候的傅欲眠也是這個樣子,穿衣打扮簡單又有內涵,看來這衣品從小到大都從未改變。
陸清酌從衣柜里拿出了一條襯衫,她看見了傅欲眠的校服外套放在下面一層,突然想起今天下午放學的時候,她見傅欲眠穿著那身校服的樣子了。
不錯,確實還挺誘人的。
陸清酌晃了晃腦袋,傅欲眠現在還小,她怎么能產生這樣邪惡的想法呢,確實是太不應該了。
趁著傅欲眠還在昏睡,嚴格來說是被剛才的一系列炸裂場景給嚇昏過去了,陸清酌干脆打開了她存放內衣的櫥柜,隨手拿了一個放在自己胸前比了比。
這也太小了吧,穿上去胸都會勒小的,陸清酌穿上了剛才拿出來的那件襯衫,她沒有穿褲子,雪白的大腿根若隱若現。
傅欲眠推開門看見的就是這副場景,這個自稱為她未來妻子的女人只穿了一件襯衫,下面未著寸縷,兩條雪白的長腿修長挺直,直直地闖進她的眼中。
“欲眠?”陸清酌見傅欲眠站在門口愣住的表情,笑著說:“你有沒有能穿的衣服,給我找兩件。”
傅欲眠拿出手機,準備讓傭人去買,陸清酌見狀直接走了過去,拿走她手里的手機,唇角勾起,“我想穿你穿過的,但是這個內衣……”
陸清酌用兩根手指勾著肩帶,用手比了比自己的,嘴角含笑,說:“太小了,勒得難受。”
傅欲眠的臉已經紅到了脖子上,她從來沒碰到過這樣的女人,而且對方似乎還是一只貓變得,難不成她真的沒睡醒現在在做夢。
陸清酌觀察著傅欲眠的表情,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說:“不是在做夢,也不是在夢游,我是真實存在的。”
“可是你……你……”傅欲眠根本就不敢相信這件事是真的,她從上到下用目光細細地打量著陸清酌,說:“你怎么會是貓變的呢?難不成真的是我眼花了?”
陸清酌靠近了傅欲眠,握著她一只手腕,貼在自己的胸口,笑了笑說:“如果我真的是貓變的,你會不會報警抓我啊?”
傅欲眠的掌心之下是一陣又一陣的心跳聲,她同樣也能感受得到對方肌膚柔軟溫熱的觸感,就好像在什么地方觸碰過似的。
離得近了,傅欲眠能嗅到一股淡淡的卻清甜的茶香味,似乎是從眼前這個女人的身上散發出來的,和酌酌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傅欲眠的眸子瞬間睜大,她不可置信地說:“你真的是酌酌?”
酌酌?
陸清酌愣了一下,趕緊回答說:“是啊,我就是酌酌。”
傅欲眠明顯覺得不可思議,問出了自己最想問的話,說:“你既然是貓妖,那你為什么不自己變出來衣服呢?”
“我可沒說我是貓妖啊。”陸清酌拉著傅欲眠的手來到了臥室,按著她一起坐在床上,見對方無論從表情還是眼神上來看,都是從未見過的單純,解釋說:“反正這是科學無法解釋的事實,總之你記得我是從未來穿越過來的就對了。”
“但是我的酌酌……”傅欲眠的眸子里是隱藏不住的失落,她眼巴巴地看著陸清酌,說:“你可不可以……重新變回去啊?”
“什么?”陸清酌仿佛聽見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她撫摸著自己的臉,伸展了一下光滑雪白的長腿,說:“你覺得我不好嗎?”
“你很美……”傅欲眠低垂著腦袋不敢去看這個女人,不過她微紅的臉頰和脖子倒是徹底出賣了自己,“可是……我……”
陸清酌知道她年紀小,經不起自己這樣的挑逗,她用被子遮蓋住自己的下半身,指揮著傅欲眠說:“你的內衣我穿不上,去給我拿一條內褲,這樣敞著也太難受了。”
傅欲眠的臉沒出息地變得更紅了,她連反駁的話都說不上來,聽話地站了起來,走到衣帽間拿出一條干凈的內褲,放到了陸清酌手邊。
旁邊傳來稀稀疏疏穿衣服的聲音,傅欲眠把頭扭到一邊,還試圖堵著耳朵,不過這樣做只是欲蓋彌彰,她僵硬著手臂不敢有所動作。
穿好內褲后,陸清酌忍不住又想逗逗傅欲眠,用著正經的語氣說:“這條內褲是不是你穿過的?”
傅欲眠覺得自己呼出去的氣息都是滾燙的,這個人,不對,這只貓,也不對……
她偷偷用余光看了一眼陸清酌,心里想的卻是這個美貌的漂亮妖精,她可真是太過分了。
“這是干凈的,我沒穿過。”
陸清酌抿著嘴唇,忍耐著笑意,說:“可是我們結婚以后,所有的內衣內褲都是混著穿的,你給我拿一條沒穿過的,我還有點不適應呢。”
傅欲眠:“……”
她咬著嘴唇一句話都不說,陸清酌好不容易逮到了這次機會,能夠和少女時期的傅欲眠好好相處,自然不能白白錯失良機。
“好吧,我知道你現在無法接受。”陸清酌兩只手捧著自己的臉頰,笑著說:“不過你和未來的自己,還真是挺像的。”
傅欲眠轉過頭,一臉驚訝地問:“你真的是從未來來的啊?”
陸清酌像貼著傅欲眠的后背,但是擔心對方會覺得自己是個暴露狂,只好作罷,“我騙你干什么?你們傅家的勢力那么大,你可以查一查到底有沒有我這個人。”
其實,傅欲眠早就已經相信了陸清酌的來歷,但是令她覺得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對方為什么會變成一只貓呢?
“你是不是擔心我是個會吃人的貓妖?”
陸清酌發現這個人和長大之后的自己簡直是一模一樣,對方只要稍微一沉思,她馬上就能猜出來傅欲眠心里在想什么。
“就算是貓妖,那也是想色。誘你。”
傅欲眠梗著脖子,說:“那你在家里好好呆著,白天我出去給你買……內衣。”
陸清酌整理衣服的手一頓,聽了傅欲眠這番話后似乎是懂了些什么,“這樣說的話,你是準備養我了?”
傅欲眠瞬間反駁說:“我可沒說……”
“你還是這么嘴硬。”
陸清酌注視著傅欲眠微微抽動的嘴角,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她的臉,指尖觸碰的肌膚又軟又熱。
“我……”
傅欲眠緩緩抬起頭,直勾勾地盯著陸清酌,試探著說:“未來的我,是這樣的嗎?”
陸清酌一手托腮,那雙瀲滟的桃花眸微微彎了彎,注視著傅欲眠的時候,含著情。
她點點頭說:“是啊,你總是欺負我。”
陸清酌見傅欲眠放在一邊的手蜷縮了一下,輕笑了兩聲,手指在對方的手背上戳了兩下,貼在她耳畔呵氣如蘭,嗓音沙啞又曖昧。
“是那種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