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他老婆能讓人欺負?!
許輕星剛才的心思都在怎么騙許清揚跟自己回家上,根本沒注意多出來個人。
直到江聿野說話,他才抬眼。
這一看,他怔在了原地——
初秋的梧桐樹下,挺拔鋒利的少年,勾了點漫不經(jīng)心的笑意,遙遙地望著他。
野性又痞氣。
讓他背后大片絢爛的夕陽都暗淡了幾分。
許輕星自詡身邊不乏俊男美女追求者,但看到江聿野的一瞬間,他的心跳不自覺加快了,他不可置信地迎上江聿野質(zhì)問的視線,語氣軟了三分:“江……江少?”
爺爺給許清揚找了個門娃娃親的事,他是知道的。
因此還氣了很久。
無他,只因為京都江家太出名了,多少人攀附一單生意都夠吃一輩子了,何況是結(jié)親。
他想過江家不會真的看上許清揚,答應接納他是因為當年恩情,但只是跟江家接觸都足以讓他望塵莫及了。
他不理解,憑什么跟江家結(jié)親的人不是他,而是許清揚這個野種。
現(xiàn)在看到江聿野本人長相出眾、氣質(zhì)斐然,許輕星心里的不甘和嫉妒更是蓬勃發(fā)酵。
許輕星不傻,相反他心思活泛。
雖然看到江聿野為許清揚撐腰讓他非常不爽,但他一點沒表現(xiàn)出來。
“江少,你愿意賞光,我當然求之不得!痹S輕星將心思藏好,揚起清純無害的笑容,一改此前譴責江聿野時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的怨憤表情。
江聿野自初三被人擺了一道后,在許聽晚的強化訓練下,硬是掃完了娛樂圈自十八線往上的所有鮮肉小花,只為培養(yǎng)他的鑒婊能力。
許輕星等級實在太低,江聿野一眼就看出他在演戲。
他慶幸自己來得及時,否則許清揚怕是要吃虧。
許清揚怎么說都是他名義上的老婆,他絕不允許別人欺負。
如此想,江聿野抬了抬下巴,示意許輕星前面帶路:“不是去你家吃飯,走吧!
他對許家沒有任何興趣,愿意將計就計也是因為答應過許清揚幫他搞定許家。
機會近在眼前,哪有不抓住的道理。
許輕星雖然意外江聿野會主動提出去許家,但他樂意跟江聿野多接觸,自然沒有任何異議。
甚至稱得上乖巧地點了點頭,淺笑著應道:“好的!
許輕星從善如流地走在前面。
江聿野攬著許清揚,跟在他身后。
許清揚覺得江聿野的胳膊太重了,壓得他很累,于是遞給他一個眼神,示意他松手。
他根本就沒打算回許家,他想去圖書館。
察覺到許清揚遞過來的目光,江聿野稍微怔了怔。
經(jīng)過小作文一事,他已經(jīng)不敢擅自揣摩許清揚任何行為了。
許輕星就在前面,他小聲問:“怎么了?”
“我不想去。”
許清揚掃了眼前面明顯沒安好心的許輕星,輕輕蹙眉,緩慢而小聲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像是在害怕?lián)鷳n,又似在示弱撒嬌。
江聿野迎上許清揚向他求助的眼神,忽然覺得攬著許清揚的胳膊麻了麻。
許輕星向他示弱討好時,他只覺得許輕星演技拙劣。但換成懷里的人,他就有點扛不住。
他錯開許清揚清澈純真的目光,小聲安慰道:“別怕,一切有我!
因為兩人距離太近,他偏頭說話時,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了許清揚的耳畔。
許清揚不太習慣,往外躲了躲。
怎奈平日里對他避之不及的江聿野,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又把他往懷里撈了撈,攬得更緊了一點。
許清揚在心里嘆了口氣,決定放棄掙扎。
——既然許輕星找上門了,趁著江聿野愿意幫忙,那就一次性解決許家吧。
如此想,許清揚任由江聿野摟住自己,跟上了許輕星的步伐。
始終偷偷注視著身后兩人的許輕星,在看見這一幕后,臉上那點偽裝的笑意也沒了。
他沒聽見江聿野跟許清揚說了什么,但見許清揚整個人都被江聿野摟在懷里了,就覺得酸澀和妒意在心中翻騰。
如果跟江家結(jié)親的人是他,那現(xiàn)在被江聿野圈在懷里的人不就是他了么。
許輕星很不爽。
江聿野越是優(yōu)秀,他越是不甘。
江聿野對許清揚越是縱容,他越是嫉妒。
如此想,在三人上車之際,他發(fā)了條消息出去。
“江少,哥,爸媽知道你們一起回家肯定很高興!卑l(fā)完信息,許輕星臉上的笑意真誠不少,他透過后視鏡看向后排并肩而坐的兩人。
后排兩人并肩而坐,各自抱著一個手機,誰也沒理他。
許輕星不死心,有意在江聿野面前給許清揚上眼藥:“哥,你轉(zhuǎn)學到英華跟得上嗎?”
他可是知道他這位哥哥是個門門成績都是吊車尾,去了英華還不是掛在f班丟人。
許清揚正在完善機器人管家方案。
他習慣用電腦,在手機上操作有些不自在,于是更加聚精會神,自然屏蔽外界一切聲音。
許輕星的小九九,他一概不知,更不可能有什么回應。
得不到答復,許輕星也不惱,甚至有些高興。
他早就聽聞他這位哥哥素質(zhì)低、脾氣差,現(xiàn)在江聿野在,他恨不得許清揚暴露全部缺點。
許輕星轉(zhuǎn)頭,揚起一抹清甜的笑意,對江聿野發(fā)起進攻:“江少,我哥在英華多虧你照顧了!
江聿野本來就是陪太子讀書的,太子讀書去了,他沒事開了把游戲。
對居心叵測的許輕星,他連個眼神都沒給。
跟用手機辦公有些生澀的許清揚不同,他用手機玩起游戲來絲滑順暢。
“doublekill!”
冰冷的機械音響起,像是在嘲諷許輕星吃了兩次閉門羹。
許輕星臉上的笑有些掛不住,只好轉(zhuǎn)頭對司機說:“回家!
車子飛馳在主干道上,車內(nèi)一片靜謐。
在許輕星一個人尷尬又氣憤的氛圍中,一行人抵達了許家所在的小區(qū)——江山樾。
“江少,哥,到了!
許輕星先下車,藏好心思,立在一邊笑盈盈地等他們。
這是許清揚第一次來許家,他腦海里沒有關于“他”父親許季照的任何記憶,自然也不會對這個小區(qū)有什么記憶。
許清揚推門下車,還沒來得及打量一眼周邊環(huán)境,就聽到一個急切又凄然的聲音:“揚哥!”
許清揚轉(zhuǎn)身朝聲音的發(fā)源地看去——
只見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朝他狂奔而來,男生像是深受過打擊,衣衫不整,頭發(fā)凌亂,眼里帶著洶涌的委屈與不甘。
男生直勾勾地盯著他,徑直朝他沖了過來。
前世,許清揚也遇到過幾回類似情況,都是對他求而不得的人。
這種人精神都不太正常,很偏激,也很危險。
肌肉記憶加本能反應,他在男生撲向他的前一秒瞇了瞇眼,用師姐教他的瞬間催眠術(shù)滅了糾纏上來的人。
男生在距離他一步之遙的地方,直挺挺地倒在了許家汽車的引擎蓋上,睡了過去。
世界重歸寂靜與美好。
“走吧!
許清揚風輕云淡地掃了眼許輕星,提醒他繼續(xù)帶路。
許輕星被眼前這一幕驚到了。
好半晌,他才找回理智,扭頭看向許清揚,指著引擎蓋上的男生問:“哥,陸云起好像暈了,你不管嗎?”
陸云起?
許清揚記得段卓跟他提過這人,但記憶里又什么信息都搜尋不到。
“他沒暈,只是睡著了!蔽疵庖鸩槐匾恼`會,他解釋了一句。
許輕星才不信!
他不死心地又看了眼陸云起。
男生正趴在汽車引擎蓋上,一點意識都沒有,看樣子短時間都不會醒了。
許輕星萬萬沒想到陸云起這么不中用。
他好心透露給他許清揚的消息,是希望他在江聿野面前糾纏許清揚的,沒想到兩人一見面,陸云起就先暈過去了。
許清揚是給他下了蠱嗎,見面不是跳樓就是犯暈。
不堪重用!
精心策劃毫無用處,許輕星心里嘔血。
他不愿意放棄,只能在江聿野面前廢物利用:“江少別見怪,這人是我哥的前男友,估計特意在這堵我哥呢!
他勉強一笑,像是在替自家哥哥尷尬,實際上,他正幸災樂禍關注江聿野的表情。
江聿野的臉色確實不好看。
他比許清揚晚下車,一立定就看到許清揚催眠人的現(xiàn)場。
這會,他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引擎蓋上的陸云起。
倒不是許輕星剛上的眼藥,而是在陸云起出現(xiàn)的那一剎那,他就認出這人了。
——小作文里,為許清揚跳樓的男生!
文檔里的圖片和文字忽然變成活生生的場景,江聿野有些接受無能。
他沒想到,陸云起為了追許清揚,居然從海城追來了京都。
關鍵剛才那一幕,許清揚那一眼,眼里似霧像雪的情緒,他都太熟悉了。
許清揚在施展催眠術(shù),只是對象不再是他。
一種“自己并非唯一,隨時可以被替代的”荒謬感油然而生。
這感覺怎么形容呢?
就好像……他老婆結(jié)婚了,新郎不是他。
憋屈又失落。
他不懂許清揚為什么要給陸云起眼神。
他這兩天失眠到極其難受都沒讓許清揚催眠他,許清揚居然這么輕易就把催眠術(shù)給一個已經(jīng)分手的人?!
江聿野很煩躁,以至于他恨不得把旁邊添油加醋的許輕星踹飛。
“說完了沒?!”
江聿野冷聲警告還欲再說的許輕星。
他情緒不好時,氣勢凌冽,給人一種非常不好惹的感覺。
許輕星對上他冰冷不耐煩的眸子,當即閉了嘴。
他這會又怕又喜。
怕是因為生氣的江聿野很嚇人,他犯怵,不敢靠近,也不敢再多嘴。
喜是因為他的計劃成功,江聿野生氣了。
他早就聽說江聿野占有欲強,他能容忍“自己老婆”跟別的男人有染?
看吧,他就知道許清揚沒敢告訴江聿野他在海城的事,否則江聿野怎么可能護著他,估計早把他趕出江家了!
不急,這才哪到哪。
許輕星暗爽不已,準備一會回家沿這個思路繼續(xù)。
各懷心思的三人一起抵達江家。
跟風輕云淡的許清揚不同,滿身戾氣的江聿野全程冷著一張臉,相當不耐煩地坐到了許家客廳沙發(fā)上。
“江少,不知道您過來,招待不周還請不要見怪。”許季照親自給江聿野倒了杯茶。
江聿野也不碰,氣勢凜然地坐在那,一副生人勿進的少爺樣。
哪像來做客的,分明是討債的。
許季照得罪不起他,轉(zhuǎn)身看向江聿野身邊的許清揚,語氣不耐:“揚揚,你招待一下江少,別總是玩手機!”
許清揚沒有撕逼經(jīng)驗,只等著快點進入正題,對于許季照的廢話他權(quán)當沒聽見。
見許清揚盯在手機上的目光連動都沒動一下,許季照氣不打一處來:“耳朵聾啦,跟你說話聽不見?!”
一邊靜觀其變的沈南枝見許清揚成功惹怒許季照,正準備唱唱白臉,就見沙發(fā)上那位江家少爺倏然抬眸瞪向自家丈夫。
眼神犀利,氣勢駭人。
“你有什么資格兇他?!”他怒道。
他突然發(fā)難,讓沈南枝僵在原地沒了發(fā)揮的余地。
江聿野眼里哪有沈南枝,他正煩著就聽到許季照罵許清揚,他能忍得住。
開玩笑,許清揚怎么說也是他名義上的老婆,能讓人欺負?!
見許家對許清揚態(tài)度不好,江聿野直接起身掃了許季照一眼,相當不屑地道:“你們找許清揚過來,不就是想要他爺爺留給他的遺產(chǎn)和股權(quán)么。”
許季照沒想到江聿野上來就點破了他藏著掖著的目的,一下子尬住了。
他喊許清揚回來自然是為了遺產(chǎn)和股權(quán),但江聿野跟著來了,他原本打算按兵不動先跟江家搞好關系的,沒想到江聿野赤.裸.裸地把他的私心擺在了明面上。
想他在生意場上也混了幾十年,自詡是個體面人,還從沒見過上來就掀棋盤的人。
這叫人怎么接招,江家這位少爺,怎么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被江聿野用嘲弄又諷刺的眼神盯著,許季照多少有點尷尬。
他正準備找補兩句,就聽見江聿野又道,“許清揚是我老婆,我的就是他的,他的就是我的,你想要我江聿野的東西,我敢給,你敢要嗎?”
江聿野雖然還沒去江氏,但自小跟在爺爺和父親身邊耳濡目染,自然知道打蛇打七寸的道理。
面對許季照這種趨炎附勢、欺軟怕硬的人,江聿野太知道怎么對付他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想要把許清揚摘出來,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他替換進去。
許季照想要遺產(chǎn)跟股份,行啊,找他江聿野好了!
他倒要看看許季照怎么敢!
解決完許家,江聿野不再給許家眼神,拉了一把還端坐在沙發(fā)上扣手機的許清揚,放低放緩聲音,“走了!
一點沒把許季照放在眼里。
事實上,他的確沒心思跟許季照虛與委蛇,他著急找許清揚談談。
他要問許清揚,為什么要催眠不相干的人,明明許清揚的心已經(jīng)放在他身上了,那催眠術(shù)自然也只能對著他施!
他江聿野的東西,就沒有給別人的道理。
許家不行,那什么陸云起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