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收尾、告別、璃月 正太少年成男一個一……
“……嗯!
萊茵多特有些意外, 她現在懷疑,若不是這小孩對她無心的造物還有點興趣,他或許早就處好眼前的局面然后跑人了。
“自然, 是你給了它屬于這個世界的真正色彩, 那你便算它的點睛之人, 讓它跟著你也無妨!
“謝謝!币涟锥Y貌地說。
他靠近黃金王獸,伸出手, 踮起腳摸了摸獸犬頭頂的硬殼。
問道:“跟我走嗎?”
“嗷——”
獸犬歡快地搖了搖巨大的帶著巖殼的獸尾,看起來確實很樂意。
不久前, 它被“母親”從漆黑混沌的世界里帶了出來,給予了生命, 又把它帶到了這片充斥著綠草與鮮花的地方, 讓它快樂地與小小的生命舞蹈,歌唱……
但自從那位男孩向自己扔出了過濾一樣的恐怖力量,眼前的一切都變得灰敗、陰沉,也讓它真正解了在人類眼中屬于這個世界的真實。
它突然意識到, 原本自己只是在表達親近的爪子卻差一點就要結束了男孩的生命,“母親”說,這才是這個世界真正的樣子。
這樣的事實嚇得獸犬立馬收起了它召喚出來的一眾小弟,只能更心虛,愧疚的伏在地上, 等待處置,只要“母親”不把自己重新扔回那個黑暗冰冷的世界,什么樣的懲罰它都可以承受。
畢竟……是自己讓那樣精致脆弱的小生命因為它承受了那么多不該有的恐懼與死亡的壓迫。
但出乎意料,男孩不計前嫌地原諒了它,并且友好地提出了陪伴的邀請,“母親”也允諾了它的離去。
那它絕對愿意付出余生的一切, 去追隨新的主人,堅定地保護他的安全。
黃金王獸斗志高漲,壓著聲音興奮地嚎了一嗓子,又重新乖順的把頭擱在地上,自然地搖著尾巴。
伊白總覺得面前的巨獸瞬間變了一個畫風,變得更像一只家養大狗……
“乖!
伊白又重新摸了摸大狗狗的頭部,問道:
“你愿意變小一點嗎?我帶你離開這里!
獸犬表示疑惑,但它又不能說話,伊白全當默認,僅僅半秒的功夫,霸氣的巨獸就被伊白用規則的力量化作了仙靈大小的可憐小漂浮物。
伊白滿意地點點頭,沒在意小狗茫然的表情,他抓過獸犬的尾巴,把它撈入懷中就打算走人。
已經幾乎被無視的萊茵多特饒有興致地思量著那股神秘強勢的力量,也沒有出聲阻攔。
但在走前,伊白還是像突然想起來什么一樣回頭,禮貌說道:
“對了,如果下次您還想找我商量事情的話,請別用這么驚天動地的邀請儀式,我一樣會應邀的!
“……”
這句話聽起來總覺得多少帶上了兩分不輕不重的不滿與諷刺,萊茵多特沒有回話,她猜測,如果不是那條黃金王獸,以男孩的性格說不定會表現得更強勢一點。
但事實上,已經打開水鏡踏入其中的伊白只是在想:
他又不是什么非暴力不合作的不識時務之人,只憑兩人的戰力差距,伊白還不至于拼上所有的規則之力去拒絕一個不傷及根源的實驗。
他向來懂得審時度勢與權衡利弊,所以……伊白確實只是單純覺得這么折騰有些麻煩和累人罷了。
……
蒙德城湖對岸不遠處的錨點附近,輕柔的風和湛藍的天空治愈著整片草地,終于離開了那個壓抑空間的伊白神情舒展,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他找了一處草地靠著樹坐下,舉起了懷里的黃金王獸,即使已經變得很小,獸犬的身體依舊全身硬殼,不帶一絲柔軟,甚至還有些硌手。
看著看著,伊白的視線就浮上了隱晦的低沉。
獸犬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也顧不上觀察周圍令人舒適的環境,下意識的求生欲驅使它擺動著鱗次櫛比,細長堅硬的尾巴,它用尾尖輕輕纏繞著伊白的手背,表達出明顯的親近與依賴。
……算了,伊白的視線漸漸軟了下來,硌手就硌手吧,至少變大后看起來要更霸氣,更有壓迫感一點。
絲毫不知道自己差點要被修正為絨毛狗狗的黃金王獸還在低聲發出無意識的哼叫。
伊白歪了歪頭,開口問道:
“我可以為你起個名字嗎?”
獸犬泛著熒光的白色眼瞳瞬間亮了兩個度,“母親”并沒有給予過它名字,它原本以為,自己必須要展露出作用,用足夠的力量為自己爭取名號……
“唔……”
伊白陷入了思考:“芬里堊怎么樣?”
反正原神里那么多厲害的生物和魔神都化用了各種神話體系的名字,那再借用一個神話中魔狼的名字應該也可以解吧。
懵懂的黃金王獸就這樣被冠上了毀天滅地的魔狼之名,誰也不知道在提瓦特的法則里,生靈的名字到底會不會有什么特殊的意義。
但獸境狼群的狼王芬里堊永遠會擋在它的主人、或者說它的伙伴【隱狼】白伊維爾面前,助他隱藏身形,穿梭空間,撕裂萬物。
這在未來的戰場上,將是無數鏖戰之人公認且篤信的事實。
而眼下,小芬里堊還在到處亂躥,伊白慢慢閉上了眼睛,打算在原地休息片刻,緩解身體和精神積攢的疲倦。
溫迪一行人已經返回了蒙德城。
琴團長發布了公告,宣布了風魔龍事件的順利解決,并且聲稱幻水騎士伊白為此事做出了巨大的貢獻,將授予其獨特的勛章作為表彰,并破例收入騎士團特殊編隊執行長期秘密任務。
空接受了安柏的用餐邀請,決定在不久之后于獵鹿人餐館前的桌椅處匯合,為自己繼續旅行的未來進行最后的告別。
在餐館的門口,凱亞已經站在了那里,似乎在認真研究他想要的小吃。
派蒙提前飛了過去,和凱亞打起招呼:
“喂,凱亞!你怎么在這,你這家伙是在這里偷懶嗎?”
派蒙語氣不滿:“現在這個時間點騎士團的大家可都是很忙的!”
“哦,我們蒙德的大英雄和他最好的伙伴派蒙,你們回來啦!
凱亞笑著回話。
派蒙抱起手臂:“哼,我們可不是你夸兩句就能收買的,安柏剛還和我們抱怨你呢,丘丘人對蒙德發起總攻,但他們的騎兵隊長卻哪都找不到人!
凱亞:“哎呀,我可是騎士團的情報工作者,當然也有自己的事在忙啦,最近我可是用了一些小手段,從深淵教團的手里套出來了一件重要情報呢!
空聞言,抓住了重點:“有關深淵教團的重要情報?”
凱亞也認真了起來,沒再賣關子:
“嗯,據說,在深淵教團的背后,還存在著一位統領者,被他們稱為:‘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空凝神,腦袋里的思緒有些混亂,他回憶起了數天前伊白抓住深淵法師時那個方向傳來的斷斷續續的聲音。
「你是……公主殿下……身邊的……」
空從回憶中脫離,得出一個顯而易見的答案:
伊白和深淵的公主殿下有著不一般的聯系,并且很有可能隸屬于這個組織……
他揉了揉自己的額角,深淵……如果伊白還在,他或許能前去詢求真相,但現在……
凱亞蹙眉,問道:“怎么了,你聽說過這個稱呼?”
空下意識就選擇搖了搖頭,為伊白的身份做出掩護,在沒有弄清事情的真相前,他并不想給騎士團的小英雄填上不必要的疑點。
對于伊白的立場,他有著自己的判斷。
凱亞沉思了一會,還是沒有追問。
“嗯……好吧,不管怎么說,深淵是我們共同的敵人,如果未來需要幫助,請還記得,騎士團會永遠站在人類的這一邊!
空認真點了點頭。
……
“好了,芬里堊,我們該回蒙德城一趟了。”
伊白終于從草地上站起,把獸犬叫了回來。
蒙德城還有最后的收尾工作需要自己去協助一番,要知道,作為愚人眾的執行官,神之心才應該是他來到蒙德的第一目的。
伊白再次動用了規則的力量,讓自己的形象重新變回狼耳的少年模樣,海藍色的瞳孔少了幾分柔和,變得充滿了鋒芒。
他扯了扯自己脖頸上有些緊繃的黑色頸飾,讓它變得寬松了少許,隨后閉上了眼睛。
作為伊白個人的行動已經結束,接下來,就應該是【隱狼】白伊維爾的時間了。
少年望向湖中央的蒙德城,那里保留了自己屬于“伊白”的所有回憶。
但……不管是炸魚、騎士,還是翅膀、里拉琴,在今日之后都會被自己暫且封存,然后啟用截然不同的身份與名字去規劃未來的一切。
至少現在,他得是幫助自己的同僚去搶奪風神神之心的“白伊維爾”。
……
在論壇直播的屏幕里,劇情在一刻不停的向前發展著。
「芭芭拉沖鴨!」
「蒙德第一偶像芭芭拉!」
「啊啊她好可愛啊」
「話說芭芭拉和琴的發色還有眼睛的顏色好像!」
「本來就是親姐妹啦,琴的故事有說」
「天空之琴……呃……這個,那個」
「畢竟是被風神自己弄壞的……」
「不至于不至于他自己都沒那么在乎」
「溫迪能把琴給修好?真的假的」
「哈哈芭芭拉頭也不回的抱走了」
「溫迪:那明明是我的琴……」
白伊維爾看了一眼身側的屏幕,狼耳微微動了動,伸手拽住了在頭頂飛來飛去的芬里堊。
“好了,你都看到了,是狼的耳朵,消停一點好嗎?”
少年皺著眉,黃金的造物獸境群狼也能算狼的一種?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變了一個樣子,讓它聞到了熟悉的氣味,芬里堊已經很久都沒有從亢奮狀態中恢復過來了。
“我現在有事要忙,保持安靜。”
白伊維爾的聲音帶了一絲命令的意味,芬里堊終于乖巧的趴在了少年的肩膀,等待主人的進一步行動。
但事實上,白伊維爾只是受不了有一只漂浮物圍著自己的頭頂一圈一圈的轉來轉去罷了。
搶奪神之心的行動其實并沒有什么額外的安排。
非要說的話,白伊維爾會出現在這里也只是單純因為【女士】的下屬和他交接過情報,事關冰之女皇的命令,他必須在這件事上展現出合作的態度。
而事實上,單憑【女士】的傲慢與自大,她壓根并不在意【隱狼】的去向,也并不打算去制定什么縝密的合作計劃,只是靠下屬轉告給白伊維爾,在她搶奪神之心的時候,他只要在現場看著,注意騎士團的動向,如果出現意外為她收尾就好。
“……”
白伊維爾樂得輕松,既然這樣,他只要確認神之心到了女士的手上,就能徑直撤離蒙德,換一個身份前往璃月,鋪下一步的棋子,悠閑擺弄自己的史萊姆牧場了。
少年帶著黑色披肩的身形在蒙德城內高速移動,只留下淺淺的淡藍色殘影,直到他停在了蒙德大教堂側門的大樹背后。
命運確實有著屬于它的強大力量。
【女士】已經帶著愚人眾的下屬提前守在了教堂附近,等溫迪和空跑出來的那一瞬間,他們便毫不留情的動手了。
席卷的寒潮下,派蒙被凍成冰塊向遠處吹去,沒有防備的空被兩只愚人眾的手下桎梏了胳膊,控制著行動。
溫迪的雙腳被冰封印,他卷起微弱到不可思議的風,但依舊沒有掙脫分毫。
傲慢的【女士】已經選擇開啟了嘲諷技能:
“放棄統治蒙德的神,就只剩這點力量?”
白伊維爾背靠著樹,輕輕閉著眼睛想:如果神明依靠信仰來獲得力量,那這幾千年來,蒙德人可從未放棄過對風神的崇信。
不管怎么說,顯然溫迪的語言攻擊力要比女士還要高一個檔次,他的同僚毫不意外地被激怒了。
白伊維爾輕輕呼了口氣,眼睫已經開始微顫。
女士帶著她的怒氣爆發而上,神之心成功被她手動掏了出來,空用力的喊叫聲回蕩在這片空間,驚起了樹梢藍色的團雀。
只可惜堅強的溫迪雖然虛弱到捂著心臟跪倒在地上,但依舊堅持女士說一句他回懟一句的策略,成功得到了更讓玩家怒火騰升的待遇。
就在女士準備揮出那一巴掌之際,白伊維爾還是煩躁地伸出了被指尖勒出痕跡的手心。
在大樹背后,白伊維爾隔空凝聚出了細長的水藤蔓,借芬里堊溶解空間的力量穿梭到了女士身邊,用力纏繞過她的手腕,緊縮,然后向反方向拉扯。
“嗯?”
手里的動作被控制,然后被迫懸停在空中的女士皺起了眉,看向那根緊致,甚至勒到自己手腕有些生疼的水藤蔓。
至少她還不算沒有一點智商,瞬間想明白了力量可能的來源。
她不耐煩地開口:“多管閑事。”
但是腳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依舊堅持用力踢了吟游詩人一腳,然后轉身招呼自己的手下。
她搖著手慢悠悠的離開,語氣依舊帶著傲慢的尖刺:“走吧,既然有人在這礙事,那我們便不多久停了。”
……
「啊啊啊啊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女士,我記住你了」
「我派蒙都被凍成冰塊了」
「你長得好看也沒用!腿再長也沒用!你敢打我兄弟!還掏我兄弟的心?!」
「我服了騎士團的人呢,就算是側面也不能一個守衛都不放吧」
「不準打我老婆。!」
「我還能被兩個愚人眾給抓住?氣死我了,有本事量血條!」
「絕了就教堂門口開打還沒人來」
「溫迪這風……感覺放了一整個太平洋,他之前打深淵魔物的時候還不是這點風啊」
「這顆神之心好像國際象棋里的皇后棋」
「你再踹,你tm還踹」
「……這個仇我記下了」
「幸好她那一巴掌沒扇下來,要不然我跟她沒完」
「雖然有點遠,但她那個動作,好像是手被什么東西給抓住了」
「感覺并不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人……聽女士的話他們應該是認識的」
「可能只是不想節外生枝之類的」
「啊啊啊啊不管是誰攔住她這一巴掌我都得謝謝你」
「是這樣,雖然還是很氣」
遠處草地上,已經離開了蒙德城的兩位執行官在此第一次正式于蒙德的土地上會面。
白伊維爾站在不遠處,抱臂等待著羅莎琳的靠近,他的肩上依舊停著那只立下不小功勞的王獸。
他眼神冰涼,語氣卻沒有什么波瀾:
“羅莎琳,作為你的同僚,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傲慢與無知只會加速你自掘墳墓的進程!
即使有著邪眼的抑制,羅莎琳也仿佛一刻都壓抑不住體內躁動的烈火,她依舊帶著毫無改變的態度,語氣傲慢:
“論執行官的排名,你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末席罷了,這次的行動是由我在主導,你的任務僅僅只是在一旁輔佐!
羅莎琳冷笑了一聲。
“結果呢,身為至冬的執行官,你不僅沒有站在同僚立場上出手幫忙,反而阻攔我的行動,是不是有些太沒有自知之明了!
白伊維爾的情緒沒有什么變化,反倒是他肩上的芬里堊有些躁動,克制著爪牙等待少年的指示。
他平靜開口:“若你覺得這次的行動能成功真的是因為你自己的實力,那多少是有些愚蠢和可笑了!
他頓了頓,繼續輸出道:
“不專注于自己的目的,反而在那種情況下選擇無聊地賣弄自己的高傲與借來的力量。
情報不足還執著于吸引刻意放水的風神與星海之外旅者的仇恨,到底是誰沒有自知之明呢?”
白伊維爾扯了扯嘴角,夾雜著事實不留情的反駁道。
羅莎琳咬了咬牙,她的傲慢不允許她承認自己脆弱不堪的對手有過偽裝的可能性,更別說只是針對于同僚提出的“愚蠢”與“可笑”這兩個詞,就已經足以挑起她的怒火,掀起兩位執行官的沖突。
俗稱語言攻擊性不足導致只能動手的無能狂怒。
羅莎琳身后的愚人眾下屬們早就已經識相的向遠處躲避了不少距離。
但事實證明,執行官的怒火并不是不少距離就能消弭的。
兩位同樣帶有著冰屬性的邪眼,而本身則水火不容的兩種元素力相互碰撞,刺骨寒冰穿過了周圍的大樹,扎進了樹干與草地之上。
很明顯,即便是羅莎琳運用多年的冰屬性邪眼也比不過白伊維爾明目張膽規則開掛后的元素掌控力。
不甘于落敗的羅莎琳不顧一切燃燒起了熾烈的火焰,圍繞戰場的中心,腐蝕的熱氣與帶著負面削弱效果的水霧向外升騰。
整片地形都被濃縮的元素力侵蝕了一大塊。
有芬里堊的幫助,即便不需要它恢復原型,只靠溶解空間的能力就能讓白伊維爾把水屬性的藤蔓穿透過這片草地之上的任何一處空間定點。
只憑借水構成的藤蔓或許限制不住熾熱的烈火,但有規則的加持,冰元素覆蓋的藤蔓輕而易舉的就闖進火焰,隨后一把扼住了羅莎琳的咽喉。
這邊戰局已定,另一邊,【女士】的愚人眾手下發抖著生生靠了過來,唯唯諾諾地報告說:
“隱狼大人,女士大人,騎士團的人馬上就要來了!
白伊維爾斜眼看了一眼愚人眾,不緊不慢的靠近依舊在用烈火掙扎的羅莎琳。
他輕聲開口,針對女士的前言:
“……小小的末席?
看在女皇大人的份上,我最后警告你一句,不要過分相信自己的力量,在這世界上,總有你看不起的人能置你于死地!
隨后他轉身,在面前打開了傳送用的水面,緩慢踏了進去,一旁耀武揚威的芬里堊見狀也急忙跟上,一爪子勾住少年肩膀的衣飾,瞬間離開了這里。
羅莎琳搖晃著支撐自己站起,向身后揮了揮手,朝愚人眾下屬們嘶啞地喊道:“我們走……!”
偵查騎士安柏和一眾聽到轟鳴聲的巡邏士兵們姍姍來遲。
“這是怎么回事……”
安柏蹙眉,仔細觀察過地面上戰斗的痕跡。
“有兩位實力非?植赖拇嬖谠谶@里對抗過,得把這些細節都盡快匯報給琴團長!
她自言自語道。
騎士團的辦公室里,琴團長已經陷入了無法緩解的焦頭爛額之中。
她看著送上來的文件與無論如何也找不到的襲擊證據,重重嘆了口氣。
愚人眾現在的圖謀已經越來越明目張膽肆意妄為了,有必要的話,她得寫一封書信警示一下鄰國的凝光小姐,至少不能讓愚人眾再這樣在別國的領土無法無天……
……
蒙德英雄的象征之地,溫迪站在大樹下,青色的浮光從他的腳底升起,覆蓋了整個身體。
“嗯?你來了。”
溫迪看向身后跟來的空,問道:
“是來找我的嗎?”
空點了點頭,擔心地問:“你沒事吧,溫迪!
派蒙插話道:“那顆神之心……”
“嗯……”
花費了不少時間,溫迪向空解釋了神之眼,神之心與原神的概念。
又在派蒙開口詢問后,詳細解釋了愚人眾十二執行官第八席,代號【女士】的存在。
“唔……話說回來,在我與女士對峙的時候,似乎還有一位第三者,幫我攔下了女士的動作!
溫迪把手指抵向下巴,思考道。
“是誰?”空問道。
當時的他正死死盯著那位想要對溫迪動手的執行官【女士】,倒是很清楚的看到了裂開的細小空間與晶瑩的水色藤蔓。
溫迪搖了搖頭,但又猶豫了一瞬間,最后還是沒有開口。
他結束了這個話題:
“我想……在你們未來的旅途中,大概還能見到那樣的力量吧!
空陷入了思考。
一刻鐘的時間結束,溫迪送走了即將踏上新的旅途,前往璃月的空,轉身看向了空無一物,高聳的樹葉遮蔽下的枝杈。
他輕松開口:“風神的時間到此結束,接下來是溫迪時間呢!
原本空曠的樹枝逐漸浮現出淡藍。
隱去身形的白伊維爾坐在那里,低頭俯視著詩人。
溫迪抱起手臂笑了笑:
“你也是來和我告別的嗎?小白!
“嗯!睂Ψ捷p哼了一聲。
溫迪踏著氣流飛上樹梢,坐在了少年身旁。
他看向少年的肩膀,視線不善:
“這是……”
芬里堊縮了縮身體,從溫迪的這一側飛到了靠近樹干的另一側肩膀上。
白伊維爾斜眼看了看獸犬:
“是我從別人那里要來的寵物!
“嗯……”溫迪瞬間解了事情的經過。
但還是無奈說道:“雖然它看起來不太一樣,但那副外表,還真是讓人有些應激!
白伊維爾彎起了唇,但還是溫聲寬慰道:
“我知道,不會讓它在有心陰影的人面前多晃悠的。”
白發少年伸手,摸了摸芬里堊的頭:“至少它還什么都沒來得及干!
白伊維爾想了想,從儲物空間里拿出了儲存好的一瓶蘋果蒲公英混合酒液:
“離別禮物!
“唉……”溫迪失笑,輕輕嘆了口氣。
“我在想……怎么會有人比我見過的神明還要溫柔,總是熱衷于找些借口投其所愛送禮物呢!
少年眨了眨迷茫又帶著一絲無措的深藍瞳孔,抿了抿唇,有些僵硬的別過頭。
“那就當是離別禮物好了,我很開心哦。 ”
溫迪提起那灌酒壇,抱入懷中。
嗯……這絕對不是什么為了安慰自己被搶走神之心特意送來的東西。
“我想想,離別禮物的話……我或許只能給小白一個無論何時都能獲得風神幫助的承諾了。”
“或者……小白有喜歡的東西嗎?”
溫迪問道。
白伊維爾想了想,自己喜歡的東西……
“那就請溫迪彈一首關于蒙德的曲調吧!
……
「四季輪回,蒙德的風從不停息,松鼠,兔子,林豬總是奔跑、沐浴在充滿果香的陽光下。
蒙德的美酒承載著千年的故事與傳承,古老的酒窖里,橡木桶緩緩發酵著時間與記憶。
歲月流轉,風仍在吹頌一首流淌四方的歌謠!
在里拉琴的回響中,兩位少年默契的沒有提及任何愚人眾、七神相關的話題,只是感受著風與歌,讓蒙德最后的記憶定格在榕樹上最后的道別。
……
璃月港,街頭。
“聽說了嗎,璃月港最近成立了一個新的商會,叫松藍商會,最近的勢頭很猛,基本上都快能對標璃月老牌商會飛云商會了。”
“這么厲害,難道……是與最近在璃月港里爆火,大肆售賣各種口味史萊姆凝液的那部分商人有關?”
“對啊對啊,這商會會長的主要業務就是史萊姆凝液相關的食品營銷,但偏偏他就是憑借往各地售賣那些凝液和它的加工產品,賺得盆滿缽滿,讓好多商人都開始眼紅呢!
“據說松藍商會的會長在望舒客棧不遠處的爆炎樹附近還開了一個史萊姆牧場,里面用玻璃墻隔離了不少火史萊姆,還研究出了全提瓦特唯一一份史萊姆生蛋技術!”
“生蛋??史萊姆怎么會生蛋!”
“這誰知道,反正人家就是研究出來了,要不然說是開牧場呢。”
“不過你要是好奇的話,也可以過去看看,據說那里不僅專門安排了史萊姆破殼的近距離觀察區,還有花了大力氣打造的桑拿房業務,史萊姆凝液相關美食特供,甚至走前還會送你一個毛絨史萊姆盲盒。”
“當然,只要你摩拉管夠,那邊據說和望舒客棧也有合作,住房和吃食都不用擔心。”
“嘶……有點心動,不得不說,最近各餐館上新的史萊姆相關食物味道是真的又豐富又獨特!
“那可不是,巖王爺保佑,我今天還打算去萬民堂搶那個限定款的巖史萊姆脆皮奶昔呢……”
群玉閣,金碧輝煌又莊嚴典雅的辦公區域內,凝光坐在長椅上,修長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的輕點著天平的兩端,看它們起起落落。
誰也不知道她此時的內心在天平的兩端放置了什么樣的條件與籌碼。
“凝光大人。”
一位秘書打斷了她繁雜的思緒。
“查到了嗎?”
“沒有……那位松藍商會的會長一然就仿佛憑空出現在璃月港,我們能肯定的是,他確實是一位璃月人,但卻查不到任何有關他過去的行蹤去向!
凝光點點頭,查不到任何消息其實本身就是一種消息。
要么他的身份特殊,被幕后勢力用更高明的手段隱藏了蹤跡,要么就真的得是憑空出現之人,那或許就得與仙眾那邊有什么聯系了……
這樣一位憑空出世、震動商界的商會會長,擁有著她都看不透的商業機密,高明縝密的商業手段,坦然正直的行事作風,卻偏偏成為了璃月獨一一份她看不透底細的商人。
秘書繼續匯報道:“但是我們能查到的是,他的啟動資金皆來源于在北國銀行的存款……那畢竟是至冬在璃月開設的銀行,我們沒辦法對那筆資金進行溯源……”
“罷了。”凝光擺擺手。
“知道這些已經足夠了,他的身份已經無從查證,北國銀行的大筆存款也不能代表什么,那接下來便只能繼續盯著,只要他的行事依舊如此坦然,同時也不會破壞璃月的貿易規則與秩序,那便暫且隨他去吧!
畢竟能帶動璃月的經濟發展,并且不熱衷于大筆斂財,甚至愿意給別的商人提供合作機會與籌碼……以此盡量避免樹敵太多,這樣的富商已經很難得且少見了。
……
下午,璃月港靠近碼頭一處居民房的二樓。
靠窗的茶桌前,一然在思索著今天要不要把頭發給扎起來,他已經很久沒有披過頭發了,在璃月港的這些時日還多少有些不習慣。
白色的發絲順著一然的手指逐漸收攏,又被無力的放下。
“……”
說實話,他不是很會扎頭發,只是在璃月這樣一個國風濃郁的地方,他不自覺就在捏人的時候給自己幻化出來了長到幾乎及腰的白發。
如果要扎起來,他最多也是只能凌亂倉促的在發根把頭發聚攏在一起,卻多少看著有些敷衍潦草,不宜正式出門見客。
一然想了想,唔……
要不有空去不卜廬找趟白術大夫,讓他教教自己該怎么用發簪?
順帶再帶上一份七七喜歡的冰史萊姆椰奶凍,也不知道一份夠不夠。
距離請仙典儀還有幾天時間,也不見空有提前來到璃月港,怕不是又在路上接了什么探索任務吧……
一然懶懶地打了個哈欠,雖然沒有什么電子設備,但處在璃月這樣一個舒適又和平的環境里,真的很能讓人放松警惕,忘記接下來的事情呢。
他搖了搖頭,輕輕敲了敲桌子,芬里堊聽到響動,撕裂開空間從里面鉆了出來。
獸犬依舊漂浮物大小,它圍著桌面轉動了兩圈,一陣低沉又沙啞的聲音從獸犬的發聲器官中傳出,它期待地問道:
“白,今天晚上有需要我幫忙的事嗎?”
一然撐著下巴,暫且忽略掉頭發的問題,他回道:
“有哦,順利的話,說不定能給你找到一位新朋友呢!
……
璃月港街上。
已經靠規則解鎖了意念傳遞信息的芬里堊有些不確定地看向它的主人:
“白……你說的朋友,是指……”
“是他!币蝗粶\笑著,臉上浮現出少許看熱鬧的神色。
遠處的風箏攤位前,橙發的橘子頭男人拿著一個燕子一個團雀形狀的風箏糾結了片刻,最后還是決定直接全都買下。
反正花的也是執行官【富人】的錢,給冬妮婭和托克一人買一個,他們應該會高興的吧。
突然,達達利亞似乎感受到了一種熟悉的力量,他猛然回頭,向身后看去,手里差點就要幻化出水形長劍,但什么都沒有發現。
只看到一位白色長發的男人從遠處正向自己走來,他表情悠閑,并沒有和自己對視,只是優雅地踱步向賣風箏的攤位。
一然饒有興致地看向桌面上擺著的眾多樣品,最終挑了一個畫著利爪與犬齒的狼狗形狀的風箏。
他的聲線如同泉水細涌,清澈且干凈:
“請問,這個款式的風箏……需要多少摩拉。”
一然的面上帶著和善的笑意,讓人看著就倍感親近,老婆婆瞬間就笑開了花:
“不貴不貴,你要是再挑一個,還可以半價呢!
他認真點了點頭,又重新挑了一個鯨魚款式的風箏。
“就這些吧……也不知道這兩只風箏一起放的話,會不會打起來!
一然狀似煩惱地低聲自語著。
“誒—”
老婆婆耳朵倒是好,直接否決了這位帥小伙的提案:
“這可不行,兩個風箏怎么能一起放呢。”
她想了想,又像是不忍心人客人失望,重新補充道:“不過要是兩個風箏綁在一根線上放的話說不定倒是可行的。”
“你若是需要,老婆子我也可以花時間為你定制一個這樣的風箏。”
一然沒忍住,手指虛握,抵在唇邊,淺淺笑出了聲。
“這便沒必要了,就算真的打起來也不會破損,再分開就是了。”
“那可不是,老婆子我做的風箏可都是用的上好的布……”
一然帶著笑意,順著攤主的話點點頭,表示認同,他遞過摩拉,不急不緩的收好自己買的兩只風箏,便轉身離開了攤位。
“……”
達達利亞全程沒有開口,這個男人雖然一直笑得溫良,但自己總覺得他話里有話,仿佛意有所指……
他轉頭看向一然走掉的身影,目光落到他側腰別著的水屬性神之眼上。
和自己一樣的神之眼……也不知道實力怎么樣。
達達利亞瞇了瞇眼睛,那自己剛剛不小心察覺到的那一絲深淵的氣息,是來自這個男人,還是只是自己的錯覺呢?
走遠后,璃月港街道偏僻的角落深處,收到示意后就藏在空間里的芬里堊重新探出了自己的狼頭。
它問道:“白,不是讓我和他交朋友嗎?”
一然沒有出聲,在心里回復道:
“但只能讓他來找你做朋友,如果你主動貼上去的話,他不會樂意和你做朋友的!
芬里堊有些沒聽明白,也用內心悄悄回復說:“人類真是一種復雜的生物,白。”
這句話一然也表示認同,他輕輕摸了摸獸犬的腦袋。
似乎是確認了深淵的氣息,但芬里堊的外形太小的緣故,達達利亞一直沒有動手,只是單純的跟在一人一獸身后,隱蔽自己的氣息。
但面前的男人已經越走越偏僻,換成傻子都能看出來不對勁,達達利亞雖然不怕麻煩,但還是暫且停下了腳步。
就在他停下腳步的那一刻,一然也頓了頓,不再往深處走去,他轉身,面上帶著禮貌的微笑。
“這位閣下,請問……您跟隨白某走了一路,是有什么請教嗎。”
第27章 關于朋友 商會會長加古董店老板怎么不……
達達利亞笑了笑, 以示友好。
“啊……這位朋友,我沒有惡意,只是有些好奇跟在你身邊的那個小生物罷了!
芬里堊悄悄和一然對話道:
「白, 他果然主動找我們做朋友了。」
「嗯!
即使被人跟蹤, 一然的心情也明顯很好, 他簡單介紹道:
“它叫芬里堊,是別人送給我, 用來保護我的寵物,或者……也可以說是我的伙伴。”
達達利亞靠了過來, 自來熟地問:
“它戰斗力怎么樣,不會傷人嗎?”
“我覺得很強哦, 但只要不激怒它, 它是不會傷人的!
“哦~” 橙發男人好奇地點了點頭。
驟然間,藍色的水劍凝聚,從達達利亞的左手中揮了過來,徑直刺向一旁悠然漂浮的黃金王獸。
芬里堊被嚇了一跳, 但有過一然的事先提醒,倒也不至于因為反應不及而受傷,它猛然朝身前揮了一爪子,那一爪甚至撕破了空間。
達達利亞揮舞的水劍自然刺入了空間之中,由于沒有著力點, 他的整個身體向前傾斜而去。
像生怕被波及一樣,白一然冷靜地向后退了兩步。
等達達利亞調整好身姿,他右手的水劍已經又迅速揮出,重新勾向王獸。
這一次芬里堊沒有再借用溶解空間的特性,直接用利爪接上水刃,顯然巖元素配合深淵力量凝聚后的利爪要更堅韌一些, 兩者相撞,達達利亞被震到不得不向后退了一步。
但他的眼神明顯更興奮了,手緊緊地握著槍,做好了再次攻擊的準備。
但一然提前打斷了兩者的爭斗。
“芬里堊!
獸犬收到信號,立馬融開空間鉆了進去,又從一然的背后跳了出來,鉆到一然的肩膀上。
“這位先生,不分青紅皂白就襲擊我的朋友,是不是有些不禮貌了。”
一然終于沉下了臉色,似乎剛剛看熱鬧一樣退到幾步開外的人不是他一樣。
“深淵之物居然會有人類的的意識,真是不可思議——”
“深淵?”一然眼底帶著疑惑。
“你不知道?”
達達利亞驚訝問道,看對方沒有回話,便好心解釋了起來:
“好吧,總之都是一群沒有人性,只懂得廝殺與戰斗的魔物!
聽到這里,芬里堊委屈地擺了擺尾巴,耷拉在一然的背后。
一然愣了愣,很快便恢復了溫和。
“謝謝你的好意,但我更相信它,它不會隨意傷害別人。”
一然的臉上已經重新掛上了淡淡的笑意,似乎誤以為對方攻擊他的伙伴是在關心他的安全,或者害怕魔物暴起傷人。
達達利亞心虛的咳了兩聲,事實上,他只是單純因為聽這位好看的男人說,它的伙伴很強,所以沒忍住動手而已。
而對方是來自深淵的魔物,只能說是一個讓他更順成章攻擊的借口罷了。
他稍微補充了一句:“這只魔獸確實不太一樣,是我見過的所有深淵獸潮中唯一的例外。”
經過一系列短時間的接觸,在達達利亞的眼中,一然已經變成了一個善于諒解他人,溫和有禮,警惕心強但實力弱小的形象了。
不僅需要這么小一只魔獸的保護,而且它還不一定什么時候會喪失智,暴起噬主,畢竟……深淵魔物形態各異,有些還有著誘惑人心的力量,再怎么小心也不為過。
達達利亞心中冷笑了一聲,那把這只深淵魔獸送給這樣一位什么都不知道的人類……其用心如何,誰也不能定論啊。
一然向達達利亞點點頭,微微欠身示意,便轉身準備離開。
達達利亞沒再開口,他站在原地,看著男人越來越往深處走去,一直走到盡頭,被門口生長的一顆大樹遮掩住大半空間的地方。
他伸手推開了樹下的門,消失不見。
達達利亞思索,原來他是真的要往這里走,不是故意引誘自己過來的啊……
這時,落后于一然一步,跟在后面飄飄蕩蕩的芬里堊不明顯的轉了轉頭,向達達利亞看去,那一眼銳利幽深,暗藏著一種極具壓迫感的力量。
正如他在深淵之境對抗廝殺后,勉強存活下來的那些強大魔物們。
遠處的房屋內似乎傳來了男人溫軟的聲音,魔物回頭,鉆進了店鋪里。
達達利亞身體有些僵硬且冰涼,肌肉下意識的高度緊繃,但血液里卻沸騰起了更熾烈的欲望——是屬于戰斗的欲望。
他向前走了幾步,暫時記住了這間店鋪的名字:帝青閣。
古董店店內。
芬里堊重新撲到一然的身側,低吼著邀功。
“白!我剛剛做的怎么樣!”
“非常棒,每一個細節都很到位!
一然毫不吝嗇的夸夸,隨手摸了摸獸犬的腦袋。
“這樣他一定更想和你做朋友了!
芬里堊顯然很高興,大部分時間里他唯一能接觸的人類只有白,此外就只剩下那些可以被他召喚來的獸境獵犬了。
之前在空間里,那些遍地的獸犬被白賦予了新的意識,也甘愿追隨它侍奉白為新的主人。
因為一然的要求,它最近挑了好幾只獸犬,對它們進行戰斗技巧的磨練,但確實是會感到枯燥,所以有新朋友一定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
一然轉身,給店里靠墻擺著的超大魚缸重新換好水,灑上魚食,或許是因為芬里堊屬于魔物的種族壓制,一眾觀賞魚們都擺著漂亮的尾巴爭搶著往角落里游。
一然無奈地拍了拍芬里堊的腦袋。
“別嚇到它們了!
「嗚」
獸犬不情不愿地離遠了點。
店里還擺了大量瓷器、玉器、字畫、煙壺、成扇之類的古董。
放置在各種形狀一層一層的木架之上。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古老神秘的元素寶石,紋路奇特的木塊,各種稀有少見的植物動物標本……甚至還有一面放滿了不同種類茶葉、美酒的柜臺……
白一然現在明顯不怎么缺錢,所有店里的裝飾和商品都是根據他自己的喜好收購擺置的,很明顯這都不能單純的算是一家古董店。
但不管是用來收藏還是售賣,只要擺在這里就能讓他產生一種滿足感,那這間店鋪的作用就已經達到了。
店面還沒有開張,沒來得及雇什么打點店鋪的伙計,一然自己拿了一塊抹布,親自上手認真擦拭著一些布滿灰塵的脆弱古物。
芬里堊已經閑到開始躁動不安,在店里這飛飛那看看,最后無力的趴在一處空置的柜臺上,看一然擺弄手里的玻璃花瓶。
“白,我也好想幫忙,要是我能變成人就好了。”
一然手里的動作停了停,抬眼看向乖巧趴著的王獸。
放任這家伙以魔獸的形態在店里飛來飛去,他還要擔心會不會不小心打破那些脆弱的瓶瓶罐罐。
當然,更重要的是,他剛剛還在想,店里好像缺一個用來打雜的店員……
第二天。
陽光透過門口的樹梢灑進窗戶,一然還是選擇虛虛把長發一攏然后扎住。
他走到柜臺附近,給自己沏了一杯茶,獨特的松煙香彌漫了整個房屋,浸透著這個悠閑的早晨。
不遠處,棕發金瞳的少年抱著長長的木質掃帚,正在學習如何掃地。
一然緩慢地小酌了一口熱茶,看向把掃帚揮的像打架一樣的少年。
“芬里堊,新的身體適應的怎么樣!
幸好自己在今天之前已經把地板清掃了一遍,還用水元素力洗刷過,要不然現在自己喝茶都得注意著點灰塵。
“啊……白!有點難,但已經學會了很多東西。”
經歷了昨天一整個晚上的斗爭,他已經成功做到馴服了自己的四肢,現在只剩下小范圍的不協調,比如他懷疑自己握掃帚的手勢不應該像往地板上插劍一樣。
“慢慢來,不著急,最近我會專門找來老師教你一些人類知識的!
芬里堊點點頭。
“白有別的事要忙,我會認真學。”
一然起身,把茶飲盡,從身后的木柜上拿下了幾盒上好的茶葉,包裝好后便走出了柜臺。
他摸了摸少年的頭。
怪不得之前自己還是小孩的時候總是有人喜歡摸自己的頭發。
柔軟蓬松的觸感確實摸起來挺舒服的。
“那今天店里就拜托你了!
芬里堊銳利又霸氣的金瞳此時卻充滿了被信任后的亢奮。
“好!”
……
璃月港往西的山間小路上,一然悠游自若地向遠方高山處走去。
他回頭看了看璃月港,雖然已經走出了不少距離,但身后的小尾巴倒是越來越多了。
“唉……”
男人嘆了口氣,執行官達達利亞倒是知道進退有度,這次跟在身后的估計又是璃月港情報部門的人。
之前天權星凝光已經用各種辦法查過自己,雖然沒什么收獲,但一然覺得凝光應是懂得變通之人。
所以這次……估計得是直屬于其他七星或者什么富商的特別情報官吧。
自己只不過是回家……嗯……自己只不過是家多一點罷了,也不至于什么時候都盯著自己吧。
一然隨意轉身,拐進一處廢棄村莊的草墻附近,無奈地想。
等情報員隱匿著身形匍匐至那片墻周圍時,才無計可施的發現,目標早已經消失不見。
留在原地的,只剩下一部分如云霧般不顯眼,沒有被人注意到的水汽。
等一然從水汽中重新顯露出身形時,他已經沒有再維持成男的形態。
一只白中夾雜著淡藍色絨毛的雪鹿踏著憑空出現的水流,若隱若現的向云間飛奔而去。
一如千山暮雪之上,無數璃月人一生難見的飄渺之仙。
第28章 桃花源 布局
絕云深處, 高山聳立,千尺瀑布傾瀉而下。
在瀑布底端,一然站在溪澗旁的石塊之上, 懷里抱著一瓶桂花釀。
水流的沖擊力洶涌澎湃, 擊打在岸邊的奇石上, 飛濺起一層又一層雪白的浪沫。
白色的長發耷在酒壇上,一然拂開發梢, 用水流加冰構筑了一盞不大的酒杯,他望著鋪面而來的水汽, 悠然為自己倒酒。
待那杯桂花釀飲盡,他把酒壇放回到地面上, 抬起手指, 操控起溪間的水流。
隨著一然手指向上的力度,水流跟著他的指示被抬起,然后驟然向瀑布后的山壁擊打而去。
柔軟的液體像一連破空的子彈,切斷了向下墜落的水簾, 在山石上造成了巨大的轟鳴,形成一個明顯的凹槽。
一然看著那塊縫隙,憑借他的喜好繼續在石壁上進行攻擊,讓他看起來更像一個被瀑布隱蔽起來的仙人洞府。
事實上,那處洞府自己已經造好了, 就在一個他自制的空間中,一棵又一棵的桃花樹生長于其內,鳥雀松鼠奔跑于其間,自成一套生態系統。
其中還放置了一間不算小的竹屋,用于烹飪、休息、看書,總之大抵是一個桃花源的意境。
而他現在便在給這片桃花源造一個入口。
等差不多有一個一人能通過的狹長通道, 一然便停下了動作,把空間給接入其后,又施加了一層簡單的封印,在其上貼好符箓。
網已經布好,接下來就是等待魚上鉤了。
他重新坐回酒旁的石面上,修長的腿搭在水邊,一邊盯著不斷撲向自己的浪花,一邊轉動著手里細長的竹笛。
浪花一刻不停的掀動著,一然終于拿起手中的笛子,手指按上穿孔,輕輕吹了起來。
笛聲響徹山谷,清脆悠揚,瀑布激濺著為其伴奏,讓笛聲與清風共鳴,與流水共鳴。
瀑布之上,另一處山巔,水疊山用它的翅膀拍了拍削月筑陽的背。
“這音樂真好啊!
“是啊,自從當年歌塵浪市離開此地久居凡間,我們好久沒有聽到絕云間響起過音律了。”
削月筑陽:“還有那一手改變地形,削山引水,制造瀑布的手段,屬實是巧奪天工,明明并非天然形成的瀑布,卻毫無加工痕跡,幾乎完美融入了環境中!
“你看這和你的仙名是不是有兩分相似?你怎么不也給自己搞個好看點的洞府門面,就在那山壁上貼個符,掛幾個牌子就了事?”
水疊山用紅色的鳥瞳瞪了一眼身邊的鹿,“那是我住的地方,又不是什么供人觀賞的旅游景點,要搞這么復雜干什么!”
“不過這位……這位小仙能把地形改到這個精細程度,在無水之處憑空運水,還能用仙法讓水流進行上下循環,能力倒也確實了得!
削月筑陽:“那可不是。”
“也不知是從哪冒出來的這樣一位仙人。”
水疊山:“這可不好說,前幾日我們在山間小聚飲酒的時候,一不小心碰上的那只雪鹿,我一看就充滿了仙氣,這人給我的感覺一樣,大概率正是它的化身。”
“怎么說也和你是一個原型的仙,你怎么都不多關心關心?”
削月筑陽有些莫名:“這山里的鹿這么多,我怎么能關心到哪一只鹿開了靈智!
“倒是你,你和留云借風都是仙鶴,也沒見你天天去她仙府上關心啊。”
水疊山:“你說什么呢,她那只鳥,整天就知道在洞府里擺弄她那機關……”
削月筑陽突然僵硬了一秒,往側邊挪了兩步,看了一眼止不住話題的鶴,用力提醒道:
“咳咳咳!”
水疊山毫無所察:“……我和她傳音說絕云間里來了一位新的仙鹿,她都漠不關心,非說要把那個機關給研究明白再出門,真是的,那玩意哪有打聽新來的仙人有意思。”
“你是想說,我的機關造物都沒意思?”
留云借風變成人形,站在仙鳥身后不遠處,幽幽提問道。
“那倒也不是……”
水疊山突然反應過來什么。
“?!!”
“啊咳咳,留云,你什么時候來的,我們正提起那位新來的仙鹿呢,你瞧瞧,就是瀑布下面那位長發男人!
看在水疊山確實也沒有真的覺得她做的機關都沒意思的份上,留云借風暫且忽略了他對自己的吐槽,把注意力轉到瀑布底端。
笛聲已經漸漸平息,長發男人收起了自己的竹笛,提起酒壇向不遠處的石桌走去,桌面上仿佛畫著棋格,他把酒倒好,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單手撐著下巴,一邊酌酒一邊自己和自己下棋。
而那棋子似乎也并沒有經過仙法操控,在一局開始之前,黑白棋就順著棋盤滑動,分好類掉落在兩種棋盒中。
留云來了興趣,和剩下兩人說道:
“我打算下去打個招呼,你們要一起來嗎?”
“不無不可不無不可!币圾B一鹿附和道。
有社交能手留云在,他們應該也不至于擔心初次相識就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或者沒有話題的尷尬情況。
伴隨著微風,留云借著氣流便化作大鳥降落在了瀑布下,一步一步靠近石桌,水疊山和削月筑陽緊隨其后。
一然抬眼,笑著看向諸位仙家:
“今日難得有客人來,看來這備好的一壇桂花釀要不夠用了。”
留云撐著場面,率先開口:
“……是本仙帶著兩位朋友貿然來訪,不需要什么招待,同住在這絕云間,也不可能一直不有往來,不用那么客氣!
水疊山補充道:
“我們經過此地數次,也從未見過這等壯觀的瀑布,原本只想駐足賞景,但又被閣下的笛聲吸引,故而打算前來拜訪相識一番!
削月筑陽點了點鹿頭,做起了介紹:
“我乃削月筑陽真君,這位是水疊山真君、留云借風真君,都是絕云間的三眼五顯仙人!
“敢問小友的仙名是……”
“仙名?”一然的神色看起來有些困惑。
“啊……想必眾仙家是誤會了,即便我能做到一些削山控水之事,會一些化形之法,也還暫且夠不到仙人之格,一界凡夫俗子罷了,眾仙叫我一然便好!
一然起身,微笑著向三位仙人欠身,表達敬意。
“但……”
削月筑陽看起來還想發問,那種層次的力量……真的是凡夫俗子能達到的?
但留云伸出翅膀把話給攔了下來,她也不相信人類能會什么化形之法。
她猜測,對方多半是新生出靈智的身體在剛化形之后就久居人類社會中,對仙人知之甚少,所以從身份上對人類更有歸屬感,說話也自謙溫和。
那既然如此,現在也不是去追問反駁的好時機。
聊天這種事情,還是得看自己。
她微微揚了揚腦袋:
“不管是仙還是凡,我們主動前來拜訪,又豈是看重這些細枝末節,不說這些,本仙觀你棋盤上的棋子還能自動分類,可是用了一些精妙的機關術法?”
削月筑陽:“……”
“哈哈!
一然不出所料地笑了笑,解釋道:
“確實可以歸類為機關術法,想必留云借風真君也沒有從中看出來法術的痕跡。”
他想了想,邀請道:
“雖然沒有酒,但我今天剛從璃月港那邊帶了幾盒好茶。
如果不介意的話,能否請眾位仙家來我的洞天里一聚,那里不僅有這種棋盤,還有一些用于播放曲調的留聲機關,自動除塵澆水的機巧之物……”
“既然一然如此盛情邀請了,那我們自然不能拂了小友的好意,走吧!
留云借風矜持地說道,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應答的速度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瀑布后的桃花園確實布置的別出心裁,和眾仙家的洞府一樣,自成一片小世界。
但內里卻更多的是幾分人類隱居的生活氣息,田地,桃花,鍋碗瓢盆,藏書室。
沒有那么多仙氣飄飄的祥云繚繞,卻依舊美不勝收。
室內木桌上,一然動作優雅,茶倒七分,給三位客人斟好茶湯,最后才給自己填上。
三位化形后的仙人略有恍惚,仿佛望見帝君出現在眼前,步步講究,步步嫻熟。
“怎么樣,這茶可還合留云借風真君的心意!
留云回過神,慢慢細品了一口,贊嘆道:
“自然是極好,當年我們和帝君一起飲過的茶,也差不多就是這樣悠久的清香了。”
水疊山:“若是有朝一日能把一然介紹給帝君,想必他也一樣會很愿意和小友對坐品茗吧!
一然淡笑,點了點頭,“那確實再好不過了。”
“帝君啊……”
一然低頭,神色溫柔地看向茶盞。
話題有些跳躍地說:
“庇佑了璃月人數千年的契約之神……就算如今有人告訴我帝君將要被人所害,那也一定是絕無可能的荒謬之談吧!
留云凝神,視線銳利了兩分:
“帝君將要被人所害?”
水疊山和削月筑陽也放下了手里的茶盞。
一然慢慢解釋道:“璃月港內傳來的小道謠言罷了,雖然大家都不信,但也擾得人不得安寧,不過……想必也有人鎮壓了這些風聲,近來的一切都很安逸平穩。”
他笑了笑,溫和地說:“無論如何,就算有一天大家都在說帝君遇害,我也不會去相信這個事實,他可是我們永遠深謀遠慮,圣神文武的帝君。”
留云冷哼了一聲,應和道:“確實如此,那些凡人豈知帝君是一個什么樣的人物,是他們說帝君遇害就能遇害的?”
一然認真點頭。
留云借風看一然乖巧又知禮數,對帝君心懷信任與敬佩,長得好看,還懂得研究機關之術,頓時對這位小仙好感提了一大截。
在石桌上左說說又問問,關鍵一然全程都無比配合,問一句回一句,還時不時提提自己的想法。
比如那機關造物雖然不是他原創,但他從各地網羅來后也基本研究明白了原。
比如他在璃月港里從商,但沒有興趣向七星那個方向努力,說如今的璃月在七星的治下已經算欣欣向榮,從商也只是單純因為想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再比如七星的甘雨秘書,他們沒有打過交道,但也總聽合作伙伴們說起她工作認真又高效,有她輔佐七星,怎么也出不了什么什么大亂子……
簡直每幾句就能找到話題說到留云愛聽的點子上,留云深覺自己找到了極好的聊天搭子,拍著一然的肩膀就把他拉入了似至交好友又似順心小輩的地位上。
一然從善如流,已經仗著年齡不大(仙齡不大)的份上叫上了留云姨,全程笑得溫和有禮,任誰都看不出來他有什么謀劃和心計。
直到最后散場,三位仙人也一人拿著兩盒茶葉,約好下次再在這個桃花盛開之地相聚。
等下一次來,他會額外準備上好的桂花釀與竹笛,說不定還能請來帝君,和大家一同伴著笛音,飲酒作賦。
……
下午時分,璃月港的古董店,帝青閣外。
一然在朝這個方向慢慢走來,一步一步,慢到腳步已經幾乎快要停滯。
他感受著那間屋子里的能量波動……
很好,估計已經打起來了。
他嘆了口氣,給屋外也加了一層封印,讓里面的能量不會溢散太遠,動靜至少不會驚動到整個街道。
半刻鐘之后,伴隨著一大片瓶瓶罐罐清脆的破裂聲,里面終于恢復了死一般的寧靜。
一然意料之中地扯了扯嘴角,甚至抬手敲了敲門,示意里面的人他要進來了。
吱——
門打開,映入眼簾的便是帶著半分憤怒半分恐慌的芬里堊,他站在一地破碎的瓷片附近,兇狠地盯著對面亢奮到根本不會在意這些小事的達達利亞。
兩人同時朝一然看了過來。
芬里堊的眼睛亮了亮,馬上又充滿了委屈與愧疚,而達達利亞則只是有些意外。
但在一然沒有任何笑容,冷若冰霜的視線中,男人到底還是反應了過來,臉上浮現出淡淡的心虛。
他先開口了:“嗨,伙伴,那個……你的古董我會賠錢的!
芬里堊也馬上開始告狀:
“白,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好藏品……他交朋友根本不分場合!”
他雖然很樂意和這顆橘子交朋友,一起玩游戲,但是白把今天的店拜托給他,這件事應該先于交朋友之上……
達達利亞確實是會把立場不對立的戰斗當作交朋友的人,這簡直和深淵生物原本的認知異曲同工。
而芬里堊的認知雖然已經被掰到了正常水平,但不妨礙他的朋友觀已經被帶歪了。
……
站在達達利亞的視角上,昨天沖突結束后他們還沒來得及互相介紹,他原本只是打算今天找一然打個招呼,為這間店鋪貢獻點營業額,順帶再觀察觀察那只深淵獸犬。
結果……事情的發展還真是給了他一個大驚喜。
最開始他只是察覺出這個看店的少年似乎不同于常人,身上隱藏著一股強者的氣息。
但那種熟悉的發色,熟悉的瞳孔,還有看自己時明顯剛見過,認識自己的眼神……
達達利亞福至心靈,在少年背對著自己時,叫了一聲昨天聽一然叫過的名字:芬里堊。
少年下意識就回頭并且答應了,很明顯,這個名字與他有極為深刻的聯系。
后面的事情便順成章,深淵魔獸居然還能變成人?前所未聞。
為了驗證這個重要情報,他決定不顧一切和這個少年當即打一場。
況且這里的主人當時也不在,豈不正是動手的好時機。
最后……情報雖然驗證出來了,但打的不算很爽,少年明顯在克制自己的動作不破壞店里的東西,于是他便有些上頭,直接打碎一排瓷器吸引仇恨……就在風暴醞釀的過程中,一然敲門進來了。
“咳。”
冷靜下來的達達利亞確實有些心虛,有時候總是打架打著打著就會不小心忘記一些事,比如驗證過情報后,他不應該繼續鬧事,以免七星找上門來,妨礙之后的計劃。
“然先生覺得如何?”從愚人眾的情報網,達達利亞至少在來前就已經查明了男人商會會長的身份。
一然依舊沒什么情緒,他反問:“你說賠錢?”
“抱歉,我不缺錢!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不僅傷害我的朋友,還肆意毀壞店里的古董……這些瓷器,比起它們的經濟價值,我想更重要的是它們所承載的歷史信息與文化內涵,對我來說,它們是無價的。
愚人眾第十一席“公子”閣下,請問你想怎么賠!
一然這次的語氣已經越來越重,甚至直接點明了達達利亞沒有掩飾過的屬于愚人眾的身份,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畢竟愚人眾的名聲在六國本來就不怎么樣,一然指責的心安得,好像自己不是那個愚人眾似的。
這次他還帶上了一絲冷冷的笑意:
“或者說,還是直接上報總務司比較好!
達達利亞沉默了一秒。
不能讓這些小事影響自己在璃月的自由行動……
他想:果然商人就是商人,一眼就能看破自己現在在乎什么。
尤其還是這種大型商會的會長,性格再怎么溫和,都不可能絲毫沒有手段與脾氣。
“然先生覺得,我現在應該怎么賠償!
本來只想著戰斗的人這次終于隱約扣到了一然的意圖。
一然臉上的冷色暫緩了一些,他冷靜提出了交易內容:
“兩個要求,一個是暫且欠我一個人情,需要你在之后答應我一件事,會在你的可接受范圍內。
另一個更簡單,希望你可以幫我教會芬里堊一些人類的常識和提瓦特通用語言文字……并且我可以讓它用出全部力量找時間和你戰斗幾場!
達達利亞挑了挑眉,這個賠償……或者說交易聽起來異常合,除了要像帶小孩一樣教一個深淵魔物識字有些怪,但給的籌碼也很讓人心動。
倒不如說他有些不太明白,一然為什么非要讓自己來教這只魔獸……嗯,或許是因為它化形后的不和諧之處有些多,不想被別人察覺出異樣?
達達利亞說服了自己,并且答應了這兩個條件。
事實上,一然只是在給芬里堊的深淵魔獸身份找一個鋪墊,起碼它屬于魔獸的這一部分以后只能出現在愚人眾執行官【隱狼】面前。
那在這之前,讓他跟著同樣是執行官的【公子】在空面前晃一晃也很合吧。
一然的表情總算徹底軟了下來。
“達達利亞先生,那芬里堊就暫且拜托你了,教學的任務也可以在店里進行,只要不破壞這里的東西,帝青閣隨時歡迎你!
他帶著淺淺的微笑,伸手叫來已經恢復了精神的少年,看著芬里堊聽從指示變回了原型,趴在自己肩膀一側,繼續補充道:
“如果想要現在戰斗的話,芬里堊也可以開辟一處屬于它的戰場,那里不僅有完整形態的它,還有不少由它指揮的魔獸……”
“那真是更讓人期待了!”
達達利亞叉著腰,打斷了一然有些猶豫的話。
“身為戰士,就是要把挑戰心系于刀尖之上,如果它能讓我感覺到危險,那可真是再好不過了!
芬里堊感受到了橘子頭朋友的戰意,又得到了白的肯定,立馬撕裂開一道極長的空間裂隙,供達達利亞通過。
水弓已經被握在手上,男人帶著肆意的笑向空間內走去,芬里堊的瞳孔泛過一絲危險的氣息,也緊隨其后。
……
看來,這兩人交朋友的進程已經基本上要接近尾聲了,一然有些累人地重新看向了一地的碎渣。
古董店墻角的角落里,觀賞魚們依舊在無憂無慮的游來游去,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這片空間內發生了一場什么樣的沖突。
一然抬起手,凝聚出一個陣法,又用少量藍色的規則力量把它解開。
店里似乎瞬間發生了什么,破碎的瓷器重新恢復完好,擱置木架之上。
魚缸的表層也似有淡淡的光點消失,充斥在店內的最后一點深淵能量和水元素力迅速被魚兒們感知到,開始向下沉了沉,隨后隨著一然的揮手驅散而重新恢復活力。
與時間倒流無關,他只不過是在一開始便給整個房間內部的古物設置了一層障眼法的保護而已。
一然滿意的笑了笑,既然早就知道事情可能會發生,那他怎么也不會讓屬于他的東西有任何閃失。
總之,一個普普通通的交朋友事件被一然從頭到尾下了八百步棋,空手套來了可靠的同僚一份心甘情愿的承諾與對芬里堊辛辛苦苦的教學指導。
第29章 請仙 巖王爺保佑小白很乖的什么都不會……
第二天的早上, 古董店里依舊平穩安逸,松煙茶香飄過木架上所有的古物,似情人一樣纏綿, 浸透。
光線透過門口大樹樹葉的縫隙落到窗上, 給店里昏暗沉沉的色彩打上一抹恰到好處的亮色。
一然等待在柜臺旁的木椅上, 桌上放著一杯熱茶,浮起的熱氣氤氳著那雙水霧一樣淡藍的瞳孔。
那雙眼睛平和淡然, 透過面前光染上塵埃的線條,似乎在看向更虛無、更深層的地方。
驟然間, 深紫色的詭異裂隙伴隨著低沉的鼓點音效在光線中間突兀的出現,裂隙不斷擴大、撕扯。
一抹橙色搖搖晃晃的從空間中跳了出來, 他的手臂上布滿了利爪劃過的鮮血痕跡, 衣服被撕扯的破破爛爛,雙腳明顯有些不穩,在落地的那一瞬間甚至有些腿軟,但很快便重新支撐了起來。
下一秒, 芬里堊也從空間中掉了出來,徑直要撞向達達利亞的后背,或許是整整一晚上的戰斗催生了他的條件反射,達達利亞猛然轉身,想揮出雙手。
但他馬上便反應了過來, 接住了同樣虛弱,閉著眼睛,臉頰上還浮著黑色傷口的少年,并轉手提起了芬里堊的后頸衣物,皺著眉把它放在了地上。
看著戰損的兩人,一然站起身來, 帶著終于松了一口氣的情緒慢慢開口:
“看起來打了整整一個晚上,你們的關系變好了不少啊!
……他可是屬實等了好久,一直擔心萬一把他的大狗或者有用的同僚打壞了怎么辦。
達達利亞扯了一個笑容:“確實是一個很好的對手。”
那只龐大又壓迫感十足的黃金王獸一現身就讓他感到有些震撼,但也算意料之中,從一開始他就知道,芬里堊的身體里存在著這種層次的深淵力量。
戰斗就沒有說過一對一,空間裂隙后存在著一大批各種類型的其他魔獸,那種似曾相識的絕境既視感甚至逼迫到他不得不打開了魔王武裝,讓他的整個人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但唯一的缺點是,芬里堊貌似確實保留著人性,每當他有可能會因為攻擊陷入生命危機時,對方都會及時收斂起爪牙,但好在一旦自己有致命反撲的跡象,芬里堊便重新不會有任何留手。
棕發的少年睜開疲憊的雙眼,認真地看向一然。
“白,交朋友很好玩。”
達達利亞頓了頓,有些意外這只魔獸能擁有和自己一樣的腦回路,然后贊同的點了點頭。
如果它真的和魔物有著本質的區別,那在沒有因為立場撕破臉前,說是朋友也沒什么不對。
“開心就好!
一然無奈笑了笑,讓手里浮起大量飄渺的水霧,覆蓋整個屋子,又聚攏在兩人周圍。
伴隨著溫暖的氣息,兩人身上的傷口逐漸恢復,開魔王武裝和被深淵侵蝕后的虛弱感也從達達利亞身上被剝離開來。
原來是個治療啊,達達利亞了然,怪不得需要這只芬里堊的貼身保護。
而且……達達利亞瞇起了眼睛,一然的神之眼的治療效果是他前所未見的霸道。
邪眼是由魔神的殘渣制作而來,對方的水霧能完全抵消邪眼的負面作用先不說,甚至能凈化屬于深淵侵蝕的負面影響。
要是這樣的人才能加入愚人眾,或許能對冰之女皇的計劃有很大的幫助……
算了,達達利亞謀劃著,對方身為璃月人,還有芬里堊的保護,至少先打好關系,再想辦法慢慢策反吧。
當然這只是個嘗試,做不到也沒關系,反正自己還有著更重要的任務。
“那以后還請公子閣下多多關照了。”
一然毫無所察,溫潤地說道。
芬里堊恢復了力量,變回漂浮物,飛到一然身邊,也晃著尾巴向達達利亞表示歡迎。
一切正中達達利亞的下懷,他自然地點點頭:“好啊,那以后我會經常拜訪這里的。”
……
事情確實如同達達利亞所承諾的。
在請仙典儀之前的這段時間里,愚人眾的【公子】達達利亞經常出入璃月港街尾由松藍商會會長一然開的古董店,并且每次在店內待的時間都不算短。
這一消息毫無保留的進入了璃月港總務司的眼線里,并且最后被呈上天權凝光的辦案桌。
“愚人眾……商會會長……”
凝光眉頭緊鎖,語氣有些壓抑和沉重。
鄰國蒙德的代團長琴小姐不久前剛提醒過自己:愚人眾在謀劃著其余六神的神之心。
而在這個一年一度的請仙典儀即將開始的關鍵時刻,不斷在璃月港內晃悠的愚人眾執行官【公子】,居然和手段不凡、并且查不到任何底細的璃月商會會長牽扯在了一起。
而那位商人唯一涉及到的背景消息還是來源于北國銀行……真的很難令她不多想。
“看來……那位一然先生是否會對璃月產生威脅,還需要重新評估了!
希望在這場她與愚人眾的博弈中,籌碼不會全都傾向于那方。
達達利亞不是沒發現那些亂七八糟的各方勢力的眼線,可惜他并不在乎,他還在考慮要不要給一然傳播屬于冰之女皇高潔而偉大的想呢。
當然,最好是能讓七星徹底把一然的立場給徹底推向愚人眾這邊,把他們給綁定在一起。
一然更沒有什么動作,這兩天不時呆在店里,看熱鬧一樣監督達達利亞對芬里堊硬著頭皮又不得不耐心的語言指導。
好在芬里堊學得也快,熱情很高,不同于托克那種注意力更容易被引走的真正的小孩,這種教學甚至讓達達利亞有了一種訓練新兵的成就感。
此外,一然還有閑心去街上逛來逛去。
敲著扇子和萬民堂的香菱無條件分享自己關于史萊姆凝液的食譜。
和三碗不過崗的說書人講述自己了解到的關于巖王帝君的鄉野秘史。
和碼頭的天叔一同垂釣,談論自己的釣魚心得。
甚至最后還登上了賭石攤老板石頭的黑名單,被委婉的請離了那片區域……
那名白發男人的行動軌跡隨心且任性,他的身影在這兩天里遍布了整個璃月港,卻恰好未能偶遇那位同樣無所事事的閑散人士鐘離先生。
或許對方是在忙于某項更重要的交易。
也或許是在為明天的請仙典儀精心準備一場盛大的死亡預告吧。
一然想。
異世的旅者終于卡著死亡線珊珊來遲。
“嗚啊啊!今天居然就是請仙典儀?!好險好險,我們差一點點就要錯過了。!空!我們快打聽打聽去哪里參加吧!”
派蒙拉著金發少年的胳膊,向大街上人多的地方拽著。
“!!走!”
玉京臺上,人群攢動,不少人站在香爐旁,面對著升起的香煙念念有詞。
凝光站在正中心的貢品旁,靜待著吉時的到來,她緊攥雙手,平靜觀察著四周熱鬧的景象。
不遠處,站在玉京臺邊緣的白發男人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那應當便是松藍商會的會長了吧。
凝光瞇起眼睛暗中觀察,
對方的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正和身邊前來攀談的璃月富商說著什么,眼中充滿了耐心。
即便他很快就做到了從這樣的社交中抽離,走向四周擺放的香爐,但被擺脫的富商顯然還在感嘆男人的溫和與親切。
強烈的既視感。
一如她在商業交易時面對眾人的姿態。
“……”
雖然從對方的行為中莫名生出了兩分共鳴,凝光還是智的覺得在這個關鍵的時刻,她需要安排手下的人緊盯著這個人的行動。
不容有任何閃失。
另一邊,一然看向身側的屏幕。
彈幕久違的重新刷了起來。
「這玉京臺可真難爬」
「?這是爬上來的嗎?不是走樓梯嗎?」
「今天許愿很靈驗?真的假的!讓我沾沾仙氣」
「巖王爺保佑,許愿溫迪可莉不歪!」
「許愿小伊白」
「快實機伊白!我要抽。。幇蹬佬校
「十連雙金!」
「巖王爺!許愿教資許愿四級讓我過求求」
「它亮了它亮了肯定有用!」
「現在都流行賽博玄學了嗎……」
「開服單抽第一發就是凝光。」
「哦哦璃月還有獸形仙人嗎!半鱗半龍帝君!福瑞控狂喜」
「那豈不是璃月人均福瑞控」
“好啦!”
派蒙睜開了眼睛,放下合十的小手。
“我已經許好愿了!哼哼,不知道能不能實現呢!
空抱著手臂:“派蒙,你許的愿該不會是希望能有好多好多好吃的吧!”
派蒙立馬反駁道:“怎么可能!我怎么許那么俗氣的愿望!
她抱著手臂,得意地說:
“既然是和巖王帝君許愿,那肯定是要保佑我們能發大財呀!那樣就能買好多好多好吃的了!”
空被噎了一下。
巖王爺在派蒙的眼里就只剩財神爺屬性了嗎……而且這不還是在想著吃的嘛!
直到兩人準備前往下一個香爐,派蒙突然睜大了眼睛,小手推了推空:
“快看!那個人是不是……”
空腳步停滯了一秒,也望向了遠處站在香爐旁,閉著眼睛,氣質與周圍格格不入的長發男人。
在玩家的視角里,就是建模與周圍格格不入的長發男人。
「嘶……我八百年沒見的老公,終于……!」
「他真好看!」
「哥!!求告訴我伊白去哪了。
「你弟弟人不小心被我們弄沒了嗚啊啊」
「他正閉著眼睛誒,不如我們……」
「哥你喜歡什么顏色的麻袋」
「淡藍的吧,感覺很合適」
「然哥在想什么,他許愿許的真的好認真啊」
隨著抬頭的動作,男人耳側的發絲漸漸滑落與額邊,他慢慢睜開了那雙潛藏著無數星光與溫柔的藍色雙眸。
他看著面前亮起的香爐,默默想著:
如果在提瓦特里,自己從來都只是作為璃月的子民。
那巖王爺會保佑他完成自己曾經的承諾,找到屬于他的歸途嗎。
第30章 兇手就在我們中間! 摸魚綜合征出現神……
在人群之中, 一然仿佛只憑借獨特的氣質就自成一片空間,把他和嘈雜的場地隔絕開來。
沒有破壞這一平靜的畫面,空和派蒙安靜等待在周圍, 直到他睜開眼睛, 注意到兩人。
對方似乎有些意外, 但還是溫和地開口:
“好久不見,空、派蒙, 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你們。”
空望著那副和伊白隱約相似的面龐,有一瞬竟然有種伊白長大就站在面前的錯覺, 很快應聲:“好久不見!
派蒙:“哇!沒想到你還記得我們的名字!”
一然笑了一聲:“雖然只有過短短幾個小時的相處時間,但空和派蒙這樣獨特的組合, 總是能給人留下很深的印象呢。
更何況你們在蒙德的事跡可是已經傳到璃月港的說書人耳里了。”
派蒙難得謙虛:“我們也沒干什么啦, 蒙德的危機是大家一起解除的!
緊接著,她的聲音低了幾分,猶豫著補充道:“伊白也幫了我們好多忙……他……”
空抿唇,情緒不明。
一然停頓了兩秒, 神色依舊溫和:“我知道。”
空抬起頭,一然面上的淺笑從未消失,眼中浮上兩分真實:“他沒事,請別擔心!
空的眼神微微睜大,派蒙提高聲音, 快速問道:
“真的沒事嗎!你有辦法聯系到他嗎!”
“嗯,前段時間他用我們之間特有的手段聯系過我,總得來說,他沒事,但還需要一段時間去休息,然后做他必須要去做的事情!
必須要去做的事情……與深淵有關嗎?
空思索, 但得知伊白安全的消息確實還是讓他真正放心了不少。
「懸著的心終于活了,我就知道溫迪不會騙我們」
「果然還是得靠親情的羈絆嗎」
「解釋清楚就好,起碼不要模棱兩可」
「伊白好好休息!我一定把望舒客棧史萊姆套餐盲盒里的水史萊姆毛絨玩偶給開出來!」
「雖然只能留背包里看,但真的可愛」
「那個概率真的好低……比其他屬性的史萊姆難開好多……」
「為什么偏偏是水史萊姆概率低……很難不聯想其中沒有什么深意」
「一然不就是搞史萊姆產業的商人,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某位哥哥夾帶私貨?」
「呵呵……我已經網購了一只擺家里了。」
“好了。”一然轉回了話題。
“在這個一年一度請仙典儀的日子里,我們還是把目光焦距在今天的主題上吧!
他看向場地中間隱晦地觀察著自己的天權凝光。
語中帶著深意,慢慢開口道:“今天在場的大多數人都是我這樣等待聆聽帝君旨意的從商者,但你們作為別國來的旅人……
或許能更純粹的見證接下來的那一幕!
空點了點頭,跟著一然慢慢向人群中央踱步而去。
一然顯然在這些商人中有一定威望,紛紛給他讓出了一個身位,他拉起金發少年,也給旅者騰出了一個前排的空位。
“時間差不多到了!
凝光望了望天,帶動著她的手指向四周施法,派蒙也飛的更高了些,非常期待地看向中心。
一眾商人表情或多或少都帶著些迎接巖王帝君的狂熱、期盼,敬意。
只有一然面色平靜,只是安靜地望著晴朗的天色,與周圍格格不入。
這次的天空沒有再像眾人預想中那樣流出金光、祥云,伴隨著眾人從期待到不安到疑惑最后驚恐的表情,巨大的龍體從天而降,直接沖撞在地面上。
派蒙嚇了一大跳,躲在空背后問:
“怎、怎、怎么了?發生什么了?”
空面色警惕,拉著身旁沒太多反應的一然向后退了兩步。
多日不詳的預感終于落地,凝光感到自己的心臟如死一般的驟縮,然后寂靜,但她還是很快將知覺從麻木中扯了出來,猛然回頭:
而站在場地最近的地方,除了茫然中帶著戒備的空與已經準備轉身四散的人群,最明顯與特殊的就是眼睛里深藍色的光芒一閃而過,神色平靜的男人,仿佛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凝光咬了咬呀,用力揮了揮手,隨手指向空和一然所在的方向。
“帝君遭遇不測,封鎖全場!把靠近這里的可疑人士都扣留下來!”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凝光全程望向一然,但在空的視角里,就是凝光已經有了明確目標,并且把他們當作了謀害帝君的兇手。
他瞳孔收縮,拉起派蒙,又拽上了一然的大半袖口。
“派蒙!我們得走!”
神有可能是當年的敵人!不能落在他們的信徒手里。
而一然,雖然相識不過半天,但他是伊白的哥哥,在龍掉下來之前,他一直都站在自己的身旁,空能注意到他明明什么都沒有干,但現在卻要被當作重點懷疑對象……
在不了解詳細內情的情況下,空下意識拽起了熟人,做出庇護的姿態。
派蒙也緊張了起來:
“怎么,怎么走!
無數千巖軍已經從四面八方涌來,他們端著長槍,用極端高漲的氣勢包圍而來。
現在是非常時期,謀害帝君的嫌疑人一個都不能放跑!
危險了……該怎么走,空放開拽著一然的手,化出無鋒劍,做出戰斗姿勢,緊緊握住劍柄。
一然跟著空的腳步乖巧向后退著,在最后的時刻,他微涼的聲音輕輕傳來:
“如果不想被盤問的話,我送你們一程吧!
緊接著,異常熟悉的水鏡突然憑空出現在了空和派蒙的背后,散發著神秘的星空氣息。
“這是……”
空低聲呢喃,但很快反應了過來,抓起派蒙,回頭看了一眼被士兵包圍,但依舊冷靜的長發男人,然后跳了進去。
就在派蒙鉆進水鏡的那一秒,空間通道關閉,只留下一然與一眾千巖軍的對峙。
一然抬起手,把兩只手都攤開,向士兵示意,自己沒有攻擊與反抗的意圖。
但眼前的人剛剛放跑了一名刺殺帝君的嫌疑犯,本身行為極其惡劣和可疑,再加上那一手空間傳送的手段,配合腰間別著的神之眼,更是讓千巖軍們面帶警惕,如臨大敵,生怕最后出現什么變故,再讓此人也逃走。
兩方人馬就這樣暫時僵持在原地,直到一然有些無奈地準備放下抬著的雙手。
就在對方做出動靜的那一瞬間,領頭的千巖軍心中一緊,用力揮起長槍,猛然指向男人的鼻尖。
也不愧是直屬七星左右的領頭士兵,他的槍法確實精準,只差一分一毫就要傷到一然的面龐,但還是維持著威脅的最低距離。
這個程度上,換成一般的神之眼持有者也不敢過于輕舉妄動,統領沉著聲音,出聲脅迫道:
“嫌疑人,放棄抵抗,和我們走一趟,你需要好好解釋解釋你剛剛的行為!”
即便長槍就在自己的眼前,但一然眼睛也沒眨一下,神色依舊溫和,不笑也看著像笑一樣,不知道是不把攻擊當回事還是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
他隨意點點頭,做出投降的姿態。
謀害帝君的嫌疑犯!居然還敢這么囂張!
跟在統領千巖軍后的士兵上前,惡狠狠地把男人用手銬給鎖了起來,金屬質感的豁口勒的生疼,士兵壓著他的肩膀就往前推:“跟我們走!”
雖然他們并不相信只憑普通人就能謀害帝君,但別的璃月百姓可以封鎖后現場溫聲盤問,但此人,舉動莫名,不配合調查,還有天權凝光大人下令的重點關照指示,即使不是直接兇手也明顯大有問題!
被用力推了一把,但一然依舊沒什么表情,只是踉蹌了一步,溫順地跟著士兵向前走。
玉京臺側方,墻角,躲在假山后的空和派蒙有些生氣。
派蒙跺了跺腳:“一然明明什么都沒有干,這些人怎么亂抓人。
空:“也有在千巖軍的眼皮下放走我們的原因在內,這個行為太可疑了。”
派蒙:“早知道我們就不靠那么近了,還要被當作嫌疑人!”
“……”空沉默了一下。
“即便不過分靠近,我們最后應該還是會跑!
或許一然是可信的,但別國神明的統治者暫時不能信任,更何況,神明遇害,在這個關頭誰也不能保證她們會如何對待嫌疑人……
璃月人暫且不說,像自己這樣特殊的外國旅人,是否會被當作替罪羔羊直接殺害平息眾怒都不能保證……不管怎么說,都算欠了一然一個人情。
空:“看一然最后的表情,他應該是有計劃……或者說有把握能擺脫嫌疑,并且信任我們,才會幫我們離開!
空皺了皺眉。
“但即便如此,我們也應該想辦法了解情況,收集情報,看看能不能幫上什么忙。”
……
請仙典儀開始后,彈幕也在不斷更新:
「指定祈愿:巖王帝君」
「音樂怎么開始變奇怪了?」
「???什么情況」
「落地成盒了?」
「足跡pv不是寫了嘛,契約之神遭人謀殺」
「?真死啊?閻王帝君??」
「這是摔死的嗎?」
「主角不愧是主角,走哪哪出事」
「兇手就在我們中間!(柯南音)」
「不至于跑吧」
「別管,編劇讓跑,撒開腿趕緊跑!」
「把我老婆拉上,一起跑啊」
「跑不掉了(危)」
「?這水鏡……咱是不是在哪見過」
「說不定是伊白從這學來的…喂啊啊啊啊別丟下哥哥跑啊!!」
「……哭死」
「雖然被帶走了有點不爽,但話說回來,剛剛一然那個面色不改的表情好帥」
……
玉京臺旁七星辦公室內。
“你們把他抓來了?”
凝光蹙眉,剛剛情況實在緊急,事先得知愚人眾在謀劃神之心,她也顧不上姿態,必須控制一切可疑人士的行動,先隱藏帝君仙體……
但如今一想,像那樣有謀略有手段的商人,如果真的想刺殺巖王帝君,也不可能會把自己暴露在明處,還刻意靠近現場,流露出做過什么的把柄與姿態。
但可能他確實知曉什么情況,或者確認了什么,至于放跑的旅行者空……士兵們或許不知道,但那確實算不上什么罪名。
空作為鄰國被代團長琴親自授勛的榮譽騎士,立場可以確認,在望舒客棧自己也有全程注意他的行動,雖然不知道他為什么會警惕到躲避搜查,但危機不可能是他造成的。
“凝、凝光大人!”
一名士兵突然推開門,打斷了凝光的思考,語氣急促地和她匯報:
“那位嫌疑人,他……他……他似乎是……”
……
一然清涼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聲音中甚至帶著戲謔的笑意,他看向原本還在兇巴巴地盯著自己的扣押者:
“是想說我是仙人?”
凝光望向來人,一然的頭頂此時已經浮現出藍白色漸變的鹿角,兩側的耳朵則幻化為類似精靈一樣的鹿耳。
眼尾泛紅,額頭中心隱約閃爍出淡藍色的紋路,神秘典雅又惑人心魄。
他轉頭,語氣已經恢復了溫和,商人談判一樣的姿態與仙人遙不可及的虛幻混雜在一起,讓凝光覺得矛盾、親切又恍惚。
他開口:“凝光小姐,我們來談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