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雖然是合宿的最后一個晚上,大家反而沉靜下來了,做理療的理療,泡溫泉的泡溫泉,準備以最好的狀態面對明天的練習賽。
埋頭苦練這么久,大家也都想知道,這十幾天的心力究竟能收獲多少進步吶~就連立海大也不例外,約定了明天都摘下負重打。
說實話,實力這種東西,隱藏久了,可能連自己都會沒底吧。
相較這些網球少年看得見的成長, 香取茗的收獲可能就需要時間來驗證了。
按照之前的預估, 《風過林梢》這部作品總共大概16萬字, 而閉關的這段時間,她已經完成了10萬字。如果不是打字速度受限以及肉體凡胎必須要休息······她真的可以一口氣把剩下的完稿。
有一說一, 輕井澤這個地方,真的還蠻適合創作的。
空氣好,溫度適宜。偶爾煩了,入目便是漫山遍野生機盎然的綠意來消減心中的煩悶。每天只要抬頭,不管是千變萬化的云朵還是陰晴圓缺的月色都清晰可見。
最后一個晚上,香取茗也拒絕了景吾一起在屋頂賞月的邀約,一個人端著一杯咖啡一碟餅干上了天臺——她要繼續趕進度。
靈感像巨浪一樣一波一波地翻涌過來,不趕緊寫完,她只怕今晚又睡不著啊······
而且,可能靈感也知道要離開了吧,所以一股腦兒想全塞進香取茗的腦子里,給她寫興奮了。等到從故事里抬時,發現天邊已經冒出了熹微之光。
她抬起手,發現指針已經指向4點! ! !
完了,通宵未睡,指定要被罵了。
香取茗趕緊合上電腦,然后輕手輕腳地下樓、開門、關門,一氣呵成。
連澡都懶得洗,定了個八點半鬧鐘,香取茗倒頭就睡。
醒來時,睡眠不足的腦子里有種惱人的“嗡——嗡——”聲,跟消磁一樣。
香取茗按掉鬧鐘,磨磨唧唧完成洗漱,然后下樓,拿了個三明治直奔球場。
雙打二的比賽已經開始,香取茗小跑了兩步,站到了景吾身邊。
“打到哪兒了?”
“剛開始。”
剛問完,向日的升級版月返擊球得分。
裁判席,幸村報出分數:“40-10!
看著向日得了分還一臉嚴肅的樣子,香取茗忍不住咋舌:“氣勢不錯,就是感覺有點崩人設。”
旁邊,忍足聞言,發出一聲喟嘆:“岳人確實成長了很多······”
寥寥幾個字,卻帶著無盡的悵惘。
這熟悉的感覺讓香取茗忍不住側目,果然,從他臉上看到了似曾相識的表情:
“是不是很糾結?既希望他永遠天真單純,又希望他能獨自面對風雨!
忍足頓了一下,借著推眼鏡的動作掩飾臉上的不自然:“香取也懂這種感覺?”
“懂啊,從小就在我姐姐臉上看到類似的情緒。只不過那時候我不懂,后來懂了的時候,已經有點晚了。”香取茗聳肩,“我不知道向日怎么想,但如果是我,我會更希望可以成為并肩戰斗的隊友,而不是躲在人身后的弱者。”
其實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英雄夢,只是做英雄太累了,所以不是對這個夢想的執念能高到所需要付出的努力。放棄就變成了常有的事。
不過,看向日的這個狀態,應該是成功覺醒并跨過去了。
有句話大家其實都懂:真正的英雄主義,是在認知到這個世界的殘酷之后,還仍然對生活抱有期望。
但是這句話不會告訴大家:認知世界的過程有多痛苦。
人從出生開始,首先就被“天賦”這種東西劃分成了三六五等。
每天同樣的訓練,別人能輕而易舉的進化,頓悟,自己的訓練量就好像被投給了深淵一樣,連個聲響都聽不到,最難受的是——你不知道這個深淵什么時候能被填滿。
未知和迷茫猶如附骨之疽束縛在你的心上,難以根除。
要繼續堅持嗎? ——這句話對于意志力薄弱的人來說,就像一句詛咒,想逃又逃不開的詛咒。每在腦海里響起一次,對夢想的熱愛之心就會瓦解一點。
但是反過來看,對于執著的人來說,這句話無疑是最好的磨刀石。
“要繼續堅持嗎?”
“要,我要堅持!直到我去到我想去的終點為止!”
一次次的叩問己心,一次次的摒棄掉一些不必要的雜念,慢慢的,你會發現自己的專注力、目標感越來越強越來越強,直到某一天,你到達了那個終點,就會突然發現,原來這段距離比你想象的要短得多。
從向日的眼神來看,他就已經跨過了雜念煩擾的那個階段,開始變得專注,變得執著勝負而后看輕勝負了。
不,不應該說看輕了,而是目標明確了,看得更遠了,所以不會被當下的一場比賽所影響。
裁判椅上,幸村再一次報出比分:“2-5,立海大發球!
只要再一盤,4個球,立海大就能獲得勝利。
而目前雙方的流汗量來看,丸井和慈郎都是負責網前,消耗相對低一點,向日和桑原的臉上都被逼出了大量的汗水,衣服背后濕了一片。
尤其是桑原,因為向日的擊球動作和落點難以預判,導致他的跑動量急劇上升。而反觀向日,這段時間的低氧訓練應該是卓有成效。
他的流汗量在加大,但是氣息倒是還行,還能堅持。
可是對向日來說,這樣的結果遠遠不夠!他還能再打10局!所以怎么能就這么輸在這里!
向日拉著慈郎在底線簡單溝通了兩句,然后兩人回到各自的站位上。
兩個小動物的臉上都帶著“不成功便成仁”的拼死決心,看得旁觀的人都忍不住心里繃了起來。
饒是隔岸觀火如香取茗,都忍不住想感嘆:為什么世界上要有“勝”和“負”這兩個詞。
太······殘忍了。
對面,丸井采取了發球上網。
慈郎回擊,然后給向日打了個手勢,兩人變成雙上網策略。對面,丸井看出他們的動作,回了個穿越球,但是被慈郎抽回。
不是普通的抽擊,他回了個追身球。
丸井揚起球拍,佯作回擊的樣子,球到了后直接拍面一劃,故意漏給了后面的桑原。桑原揚手一揮,對角球。
剛才立海大就是憑借這種假動作拿下了一分。向日在丸井下蹲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往底線跑動了,所以桑原將球打回時,蓄勢待發的他直接回了個高速直角球。
成功得分~
丸井握著球拍在另一個手掌心敲了2下,看著對面兩人若有所思:“是故意的嗎?”
故意引誘他們使出這種擊球方式,然后趁機得分。
“文太?”
丸井回神,看著桑原,低聲交代:“下一球我來,再下一球你。”
桑原點頭。
新的一球再次開啟,幾乎和剛才差不多的路線。不管丸井怎么打,慈郎都會回以追身球。不過,這一次,他同樣做了假動作,但接球的是慈郎。
這讓丸井有一絲絲懷疑——剛才難道是巧合嗎?
直到下一球,假動作之后是桑原擊球,然后再次被向日的高速球得分,他才終于確定:冰帝這兩人應該是采取了盯人政策。
他的假動作失效了。
真沒想到,對面兩個看似最“沒腦子”的人組合到一塊兒,居然反而激發出了思考能力。
丸井轉著球拍,腦中想著破局之法。
假動作不能做,那······澳大利亞陣型呢?
丸井給桑原使了個顏色,兩人站到了一條線上。
2球過后,策略再次宣告失敗,比分來到3-5。
比賽已經超過半小時,現在每個人不管是身體還是腦子都是正“熱”的時候。大腦高速運轉著破局之法,然后付諸嘗試;旧暇退阌惺裁葱』映鰜,也就能起個幾球的效用。
“他們都到了最佳狀態!绷еP記本,神色看起來竟有些欣慰?
其實想想也挺正常的,立海大這三年,每個人基本都是背著包袱在比賽,尤其是幸村住院后,他們更要用懸殊的實力將那些不懷好意的窺探和中傷打回去。所以,像現在這樣,無關學校,無關勝負,只是盯著這顆網球,見招拆招的感覺,已經是久違的享受了。
相較之下,作為“挑戰者”的向日和慈郎,反而有了點2年前立海大的影子——不能輸,一定不能輸!
一邊是越打越松弛,一邊是遲遲放不開執念的緊繃,比賽結局最終定格在3-6。
丸井跳過中間的攔網,握住躺在地上的慈郎的手,將人拉起,抱著人的肩膀又一副“哥倆好”的樣子:“決賽見,到時候讓我好好給你喂個0蛋!
慈郎笑瞇瞇地享受著偶像的服務,蹭了蹭:“其實我更期待給文太君吃鴨蛋的時候吶~~”
另一邊,桑原扶起向日,也紅著臉不好意思地贊了一句:“體力不錯!
向日傲嬌比耶:“我可是下苦功夫了的!全國大賽連打三盤都沒問題~”
說完就松開桑原,直接一蹦三尺高地,跟個跳豆似的跳回了場邊。
這么看,體力確實有了長足的進步呢~~
香取茗給他豎了個大拇指,毫不吝嗇地夸贊:“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古人誠不欺我。”
向日高傲地冷哼一聲,撇過頭,悄悄臉紅了。
第72章
第一場比賽, 完美地向大家展現了冰帝這段時間的進步?膳c此同時,也再次宣告立海大的實力究竟有多不可撼動。
下一場是冥戶&鳳和柳生&仁王的雙打。
按照目前的實力排行,柳生&仁王在立海大的雙打實力是高于丸井和桑原的組合的。而冰帝這邊······其實沒差。
兩對都是臨時組合,冥戶和鳳也就比向日慈郎多磨合了那么一段時間而已。
不過, 鳳的控球力問題已經完全解決了, 現在不管是發球還是接球, 球速都具備決定性優勢,哪怕是柳生和仁王兩人,在冰帝的發球局也沒有還手之力。
可同樣的, 柳生和仁王交替打出的鐳射光束也讓冰帝這邊很苦手。
“這么粗暴的嗎?感覺完全就是球速的比拼啊!蓖杈虏, “果然,還是本天才的特技更具觀賞性!
“哼~都還藏了點什么吧!鼻性浜,一臉“被我看穿了”的樣子。
直到最后一局,鳳和冥戶突然不約而同站在了兩個角上。
“那是什么打法?”向日瞪大了眼睛。
沒人能回答。
場上,仁王看著對面的兩人,眼里浮現出點點興味:“以為這樣我就會把球打向中間,好給你們提供接到鐳射光束的機會嗎?哼!太天真了!”他大聲喊出最后四個字,然后拋球揮拍,鐳射光束直直向著冥戶沖過去。
讓他連跑動都省了,這幾乎算是挑釁到了面上。
然而這次,最容易被激怒的冥戶居然沒有半點多余的表情,看著來球擺出了嚴陣以待的姿勢,然后看準擊球時機,揮拍!
揮空了。
仁王在這個鐳射光束上加了強烈的側旋,球在落地后因為側旋和阻力作用,向著另一邊反彈了。
對面,仁王一手持拍,指著冥戶,臉上是惡作劇成功的笑容:“好好學著點~~”
而冥戶看著滾動在不遠處的那顆球,瞳孔中滿是震驚。
一般來說,球的速度和揮拍的速度成正比。不管是鳳還是仁王這個球速,球和拍的接觸可能只有0.0001的瞬間,這么短的時間,究竟是怎么施加側旋的?
不可思議。
仁王說的沒錯,他們,確實還有很多需要學習的。
冥戶收起姿勢,重新回到接球點做準備。
只不過立海大那邊顯然沒有要透露更多技術的意思,雙方打成了個6-6平,潦草收場。
比賽一結束,切原就拿著球拍上場了,擦肩而過時還囂張地對兩位前輩表達了鄙視:
“太遜了,接下來就看我的吧~”
仁王頭都不回,反手在他后腦勺削了一巴掌。
不過,對上幸村似笑非笑的眼神,他還是有點怵怵地摸著鼻子狡辯:“這些天我的底牌已經暴露很多了啊,總要給我留點吧,不然還叫什么欺詐師!
“輸了就是輸了,明天訓練加一倍!毙掖鍞嗳坏。
“嗨嗨!比释跽J命點頭。
和柳生做這個決定之前他就料到了,而且,還是因為有幸村在場,猜測大概率不是鐵拳制裁,他才敢這么做的。
當然,這種慶幸截止于他拿到新的訓練單之前······
日吉和切原已經算是老對手了,兩人的糾葛從入學之前就開始,不管是正式賽場還是這幾天的練習賽兩人都遇見了好幾次。
對待老對手,那自然是要快狠準了!
幸村裁判的話音剛落,切原就獰笑著一個指節發球揮了出去。
日吉淡定打回。
這種球,哪怕是最開始看見,他都沒在怕的。更何況,切原這個人,熟悉的都知道,打球是容易上頭,但并不是純粹的暴力選手。
只要不因為恐懼瞎移動,被打到的概率還是微乎其微的。
而從小練習武術的日吉若,嚴格來說有點介于力量選手和技術選手之間。所以,打到最后,反而是切原的手掌先出現了麻麻的感覺——球太重了,被震的。
掌心的觸感直接影響到了對球拍的握力。很快,切原又一個受迫失誤,回球沒有過網。
看著相持的比分,他終于沒忍住,天使化了。
全身如同血液逆流,眼睛一下子血絲暴漲。
“我要徹底將你擊潰。!”切原怒吼著將球擊過去。
日吉站在接發點,神色凝重地雙手握拍迎擊——
“。!”
靠,這小子的力量比他的還重,這算什么buff ,能不能給他也來一個啊啊啊。 !
“哼哈!”日吉忍不住吼叫一聲,球終于打了過去——但,沒過網。
他喘著粗氣,看了眼手中球拍松松垮垮的網面,舉手示意,申請換拍。
對面,切原也是一樣的情況。
“啊咧咧,要變力量對決了嗎?”仁王靠著搭檔胡亂猜測,心里不住感慨果然還是看球比較舒服~~
柳生肩膀一縮,在人哀怨的眼神中淡定地走到了另一邊。
剛才,切原拿下的是決勝球,所以現在比分來到了5:4。
被對手暫時領先一盤,日吉若不見半點消沉或者緊張,他拿著新的球拍揮了兩下,聽著那劃破空氣的聲響,滿意勾唇回到發球點。
過了會兒,一層淡淡的白光出現,縈繞全身——
“無我境界?!!”跡部和幸村等人驚詫出聲。
伴隨著話音落下,日吉動了。他用了越前龍馬的外旋發球——看來,這么多場對決中,關東大賽那一場也是他最執念難忘的一場。
接著是抽擊球A ,抽擊球B······
比賽被日吉無意識地拖入快節奏,且眼花繚亂的招式著實給切原來帶來一些麻煩,比分很快來到5-5 。
可能是意識到自己的天使化失效,充血狀態漸漸從切原身上褪下,他看著對面底線處,無意識地站在那里等著接發的日吉,緩緩舔唇,哼笑了一下。緊接著,另一道相似的白光出現在他的周身。
立海大&冰帝:“······”
兩校繼承人你追我趕地進入無我境界,是該高興呢還是無語呢?
幸村率先笑了,很有氣度地表示了感謝:“看來這段合宿,立海大的收獲比想象的更多,再次謝過跡部君了!
“······”跡部心梗了一下,不甘示弱地開口,“啊,彼此彼此!
場外兩校部長你來我往爭鋒相對,場上,切原也在用著立海大眾人的招式和日吉若打得毫不相讓。
仁王興致勃勃地看著兩人,感覺像在看一本答案之書——各校的王牌招式破解之法全在眼前了啊喂!有意思,下次他可以試試自己一個人打給別人看,嚇死他們~~
日吉和切原的比分最終也是6-6持平。僅僅開著無我打了2盤,體力還沒耗盡的他們清醒著退出了剛才那種玄妙狀態,然后略過各位前輩的調侃恭喜,連接下來的比賽也不看,相攜著走到另一片場地繼續研究這個“無我”去了。
后面不是還有什么“千錘百煉”“才氣煥發”之類的嘛,趁熱打鐵,說不定第一重就進去了呢~~
孩子自己要上進,做家長的難道還阻攔不成?
看著兩人在旁邊另開一場,然后互相坦誠地交流進出“無我”的閥門,幾大巨頭都不禁面露欣慰之色。
“赤也這么有干勁,我這個做前輩的,可得立個好榜樣才行!绷掌鸸P記本,轉頭看向不遠處的忍足,戰意凜然,“忍足君,請多指教了!
忍足漫不經心地揮揮手:“還請柳君手下留情~~”
對比反差直之大,讓人忍不住皺眉。
跡部斜了他一眼:“忍足,輸了罰100圈!”
“嗨嗨!比套惴隽讼卵坨R,然后夾著球拍上場了。
兩人站在球場上握手,柳蓮二看著對面懶懶散散的人,意味深長道:“說起來,這場合宿,只有仁王和忍足君的數據是最撲朔迷離的呢~”
忍足聞言,干笑著打哈哈:“怎么可能只有我們2個,幸村君的數據也是一樣探不到底吧?”
——雖然這么說著,卻沒反駁自己一直以來透露的實力其實存疑。
“不,和前忠一郎他們的練習中,幸村的數據一直都很明晰。只不過,就算知道了,也還是打不過而已!
數據網球能提供的,只是那半步或者一步的優勢,還沒逆天到可以跨越層級去改變結果。
當然,也不要小看這一步半步的距離。高手過招,輸贏就在毫厘之間而已。
柳說完,球拍剛好落下,是忍足的發球局。他撿起球拍,然后轉身回到接球點。
底線附近,忍足顛著球,看著對面宛如掃描儀的柳,再看看場邊虎視眈眈的跡部,心里叫苦連天——真是一群難伺候的家伙啊······
怎么就這么倒霉,抽到了柳君,要是仁王那家伙······雙方一個眼神就能解決的事兒了。
重重嘆了口氣,忍足抬手,起跳,揮拍!
這一球擊出,跡部眉眼就狠狠跳了一下。旁邊,向日驚嘆著說出了大家的內心OS :“比上次的速度更快了,侑士這家伙,果然一直都在藏著吧!”
“砰!”小球被柳一個切削打回,然后飛快上網。
忍足接到球的瞬間就察覺到小球上的強烈旋轉,他眼中掠過一絲亮光,手臂在空中劃出一個夸張的弧度,然后擊出。
受迫于柳施加的旋轉,忍足的回擊只能打向左側方,那里,柳早就已經守株待兔。
只是,沒想到,球在落地后,竟然向著出乎意料的角度飛射出去了。
揮了個空的柳起身站好,眼睛睜開了一瞬:“······是因為剛才那個弧度施加了反向旋轉嗎?”
喃喃自問的他回到就點位,重新準備下一球。
第73章
為了破解剛才忍足那一球,這一次,柳還是使用了一樣的招數。只是他的動態視力沒有跡部他們那么好,沒法觀察到球在高速飛行中的旋轉角度,所以,在忍足回球的時候,他死盯著對方的擊球角度和方向觀察。
果然, 相較平常,忍足的拍面要向內多傾斜了10度,且球在拍面停留的時間也相比多了一圈半。
——這么短時間就能想到用這么細微的調整來破解他的攻擊并施加難度,這位忍足君果然不愧冰帝的天才之名。
柳敲了敲球拍, 回到發球點, 想想這段時日收集到的資料, 決定接下來對準忍足的弱點——左右橫移來交替打對角球。
不止如此,柳還在球上施加了旋轉, 讓忍足回球時只能把球打向場中央。
接下來的局面,相當于一個東奔西顧, 一個以逸待勞。且柳還直接用截擊球回擊, 驟然加速的比賽節奏讓忍足疲于奔波。
即便如此, 忍足也少有漏球。
“看來,左右橫移的弱點也是假象。”柳輕聲呢喃,在心里的資料本上劃去了這一欄。
這樣的橫移速度都是“弱點”的話, 那霓虹99%的國中生都是初學了······
兩人在第一分就僵持住了,全方位無死角地展現了雙方的穩定控球力和相持不下的正反手。而且誰也無法斷定, 這樣的高水準, 是不是已經觸到他們的底限。
簡直就是摸不透的實力淵海。
圍觀一眾越看越吃驚,越看越沉浸,都忘了交談。
這個時候唯一還能置身事外的, 大概只有香取茗了吧。
她看著你來我往的小球,實在沒忍住,打了個大大的呵欠。擦掉眼角逸出的淚珠,她看了看日頭,小聲低喃:“第一分就已經超過10分鐘了,這局不會打成拉力戰吧?”
“是吧,香取也不想看拉鋸,所以······我們不如還是盡快結束吧~~”
場上,耳尖的忍足聽到了她的吐槽,立馬像得了個尚方寶劍一樣,揚聲沖對面人商量。
柳直接回了他一記暴力的鐮鼬。
小黃球擦著忍足的耳邊飛速嵌入他身后的防護網里,強烈的旋轉幾乎要把鐵網磨出火星。
忍足側身,咋舌看著那顆報廢了的網球,推了推眼鏡:“不同意可以直說嘛,犯不著這么暴力吧~~”
&quo;忍足君,請你認真點。 ”柳沉聲要求。
“嗨嗨~”
發球權重新回到忍足手上。他彈了兩下小球,像是為了響應自己的認真,他來了一個發球上網——看著還蠻積極的。
然鵝實際效用為0 ,柳一個底線穿越求就把他逼了回去,兩人又開始了底線拉鋸,突然,忍足不知道是失誤還是什么,打出了一個高吊球。
柳當機立斷扣殺回擊,然后被早已準備好的忍足來了個棕熊落網——出界了。
柳輕輕落地,向著對面微微側頭:“你故意使用高吊球的概率是88% ,我扣殺后你用棕熊落網的概率是95% 。”
忍足不在意地笑笑:“果然都被看穿了啊,那接下來,還真得掏一掏箱底了。”
那句話后,他就像是進入了“無我”一樣,每一球都是一種沒使用過的絕技,絲毫不在意是不是會被破解,也不在意是否能得分。就好像,單純為了給大家展示所謂的“千種絕技”是哪1000種,又或者說,想用“題海戰術”淹死人。
在他的輪番輸出下,還真的連拿2分。比分來到了3:2。
······把圍觀一眾的眼睛都快閃瞎了······
“他不會要一直這么打到結束吧?”向日滿臉糾結。
他既希望搭檔能贏,又不喜歡他真的過早把底牌全暴露了啊啊啊啊啊。
向日撓撓頭,有點抓狂。
香取茗眼眸閃了閃,十分篤定的語氣斷言:“估計后面就不行了!
她這句話仿佛一個預言,接下來,忍足果然再沒打出過新招式,開始循環使用剛才的那些——任誰看了都會覺得,這個人是不是江郎才盡了。
柳顯然不是會在同樣的小伎倆上栽兩次的人,后面3盤,忍足再沒拿下過一分。比賽最終[6-2]結束。
幸村宣布結果的聲音一落下,忍足就立馬被掏空了一樣苦著臉:“壓箱底都掏出來了也只拿下2分,立海大三巨頭果然難以逾越啊······”
柳:“······”
圍觀一眾:“······”
太假了,半點不走心。
尤其是向日,看著拖著疲憊身軀走過來的某人,直接冷哼一聲撇過頭當沒看見——真是白瞎了他的感情。
早知道這場比賽會是這么個虎頭蛇尾的結果······他還不如去隔壁看切原和日吉研究無我!
但不管怎么說,忍足表現出來的實力,已經足以讓立海大警惕——
摸不清虛實的弱點,探不到底的絕招池······這個男人,簡直就像掩藏在重重迷霧之中的魔王一樣。
所以跡部也只是簡評了一句“不華麗的表演”,沒再提跑100圈的事兒。
接下來就是今天的最后一場:跡部-真田。
兩人的五維數據,從目前來看基本相當,很難預測勝負。但是香取茗看著場上那個自信閃耀的男人,突然就開了口:“這場比賽,贏的是景吾!
這是她今天所有比賽下來唯一一次預測結果,還是和以往大相徑庭的態度。
往日,在網球這一塊,她一直都是旗幟鮮明地站在立海大這邊。哪怕向日他們會生氣、會沮喪,她也只是用自己的話術給予安慰和鼓勵,但,絕不違心置評勝負。
所以,這樣的話,真的令人側目。
旁邊,離他最近的向日不開心地嘀咕了一句:“真是偏心!”
幸村本來在專心做裁判,聞言也忍不住略略側頭調侃:“原來你也會這樣毫無保留地偏愛一個人~”
香取茗挑眉:“這就算偏愛嗎?他們水平本來就不相上下,勝負難料。我賭的,是眾多不確定中我能確定的那一點!
“是什么?”幸村好奇。
旁邊,其他人也悄悄豎起了耳朵。
香取茗沒有賣關子,平鋪直述地揭曉答案:“揮拍的理由。”
“我之前說過的吧,幸村君,你有一群很好的隊友。其實最開始,每個人都是抱著純粹愛好的心情接觸網球,但是你在很多人還沒有意識執著于勝利的時候,率先將這個念頭根植在了他們心里。而他們也很好地將你的信念遠勝于自己的信念繼承了下來。所以立海大的三連冠,可以說是你和你隊友之間的互相成就!
——在全國大賽還沒開啟之時,她就直接用了“三連冠”這樣的詞,語氣篤定自然得令人側目。
但說出這話的本人毫無意識,或者說,毫不在意別人怎么想,繼續說道:“可是,這樣的后果就是,在團隊目標不那么強烈的時候,你的隊友,會不會有那么一絲絲茫然——自己到底為什么揮拍?”
“為了打敗眼前的對手?為了立海大的三連冠?還是為了自己對網球最原始的熱愛?”
香取茗看著場上一臉享受,每一拍每一球都讓人移不開眼的景吾,唇角微揚:“景吾對網球,比任何人想象的更執著也更純粹。作為冰帝部長,他要求自己確保團隊勝利;但是在場上的每一場球,他都是為自己而打。”
“他認真地享受和每一個高手之間的過招,享受網球這項運動帶給他的本源樂趣。”
之前在跡部宅邸,香取茗見他每晚要面對那么繁重的公司事務之余還要抽時間進行額外的加練,其實是不太理解的。
這個行為很矛盾。
他自己對網球基礎、網球技術有著不斷進步的渴求——在香取茗的理解里,只有對勝利的野望達到一定程度,才會產生這樣的自驅力。
就像幸村,就像立海大。
可是,他又從來沒有以此要求過冰帝的其他人,哪怕冰帝關東大賽失利,他也只是沮喪、自責后,更加嚴格地要求自己。
所以香取茗開始很疑惑——誰都知道,團體賽的勝負其實就是木桶原理,比的不是最長的那根木頭,而是最短的那根。
如果真的想要勝利,難道不應該在其他人身上使勁嗎?
哪怕是她這個外行都能看出來,冰帝最大的問題是在于水平斷層吧。而且,其他人不是沒有能力達到更高水準,只是缺了一點心性而已。
這個問題的答案,還是慈郎給她解的惑。
能夠給人強烈自驅力的,除了勝利,還有熱愛。
景吾對勝利的渴求,是出于責任心,對網球本身,才是出于熱愛。
僅僅只是因為熱愛而已。
都說,人會和磁場相似的人聚在一起。
圍繞在幸村身邊的,都是能被他感染,與他同行的人。而跟隨在景吾身后的,同樣也是對網球的熱愛,超過對勝負的渴求的人。
幸村用勝利和榮光回報他的隊友們,景吾也用他獨有的溫柔,包容著這些少年純粹的熱愛。
所以有的時候,香取茗都忍不住會想,就算沒有原劇情的影響,冰帝是不是也會在關東大賽第一場就遇上青學——畢竟命運總是喜歡“求仁得仁”的賜予。
而景吾也一直那么期待,和青學手冢之間的較量。
“恕我直言,真田君的揮拍意義,要么是為了你,要么是為了不想輸的那股勁兒——就像他對手冢的執念一樣?杉幢悴皇蔷W球,換成劍道或者其他,他也是如此吧?”
“而對于景吾而言,他看到的從來不是眼前一場得失。網球對于他,是僅次于''跡部''這個姓氏的存在!
第74章
第一次看到劇透君的時候,她曾為幸村精市那一句“網球就是我自己”而動容,于是對這個人產生了想要面對面對話一次的好奇。
可這樣的了解,終究是基于一層鏡花水月。
而她對跡部景吾, 是每晚每晚, 親眼所見, 親耳所聽, 一點點了悟,一點點探尋,才終于看到這個人的內心世界。
跡部景吾,也深愛著網球啊。
只不過大家都是戴著鐐銬跳舞,他的熱愛,被''跡部''這個姓氏所賦予的重重責任掩藏了而已。
球場上,真田在跡部唐懷瑟發球和冰之帝國的攻擊下被搶先多拿下一分,而他自己的看不見的引拍也好,風林火山也罷,對跡部引以為傲的動態視力毫無作用。
香取茗沒有什么動態視力,但她善斷人心。盡管真田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嚴肅,她仍舊從那雙震顫的瞳孔中看到了很多。
對跡部實力的不可置信, 對這場比賽結果的動搖。
“風林火山,后面還有陰雷吧。如果再不用,要輸了哦~”香取茗萌氣十足地說著討打的話語。
她一語戳破真田的隱藏絕招,引來兩校人的側目。
柳將筆記本嘩啦啦翻到真田那部分,好奇看過來:“香取桑也知道真田的后兩招?”
香取茗搖頭:“沒見過,只是根據《孫子兵法》的基本推測而已。所以······真田會用嗎?還是要繼續藏著?”
她近似自言自語地說完, 突然環視了一圈,帶了點不懷好意地笑容:“要不要賭一把?真田會不會暴露后面的絕招——我賭不會!
幸村回頭笑看著她,縱容著應賭:“那我賭會吧。如果我贏了,花火祭一起出來玩怎么樣?”
“可以,那我要一副你親手畫的油畫,從我們日出那天的照片里選一張~”
“ puri ,看來今年的花火祭熱鬧了~”仁王左看看又看看,又趴下了,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
兩人賭約立下時,比分已經來到了[4-5],跡部領先,現在是他的發球局。
誰都知道,如果真田再無法突破,他能直接憑借唐懷瑟發球拿下這一局。
現在,香取茗已經不必從瞳孔看了,相信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從真田臉上看出他糾結的神色變幻。猶豫、遲疑、難以下定決心這幾個弱點放在其他對手上不算什么,但是在同水平,甚至高水平的跡部這里,已經是致命漏洞。
最后4球,真田甚至連開始的水平都沒發揮出來,心態失衡的他已經動作變形。而唐懷瑟發球的強旋轉一如始終,哪怕真田在落地前揮拍,小黃球在拍面仍舊不改運動軌跡,在劇烈的摩擦和跳動過后直沖天際。
結局已定:[4-6]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寂靜的場上,神色如常的香取茗坦坦蕩蕩地給男朋友送出熱烈掌聲。
緊接著是冰帝眾人。
跡部將球拍收到左手臂彎里,而后抬起右手——
“啪!”
香取茗和冰帝眾人的掌聲停止,含笑縱容地看著場上的冰帝之王——
“勝者,就是我!”
向日和慈郎應景地抱頭歡呼。
另一邊,真田也在冰帝這一番動靜中從自己輸了的結果中回神。他上前和傲然凌立的跡部握了手,然后黑著臉站在了幸村面前:“抱歉,幸村,我輸了。”
早就料到的結果,幸村接受度其實還行。只是身為副部長,還是要起到表率作用,且······有些問題要及早解決,哪怕解決不了,該說的也要點明。
所以,面對幼馴染,他還是沉著臉毫不客氣地開口了:“你心里的包袱和執念太重了。這個世界上,能贏你的,除了我,除了手冢君,還有其他人。上了賽場,不管對手是誰,就應該只有一個念頭:要贏!”
真田:“······”
他拉了下帽檐,掩飾住眼中的不自然:“放心,到了正式比賽場,我不會輸!王者立海大也不會輸!”
——雖然是這么保證著,但,誰都看得出,他回避了幸村的指導。
性格直率如丸井當即就忍不住皺了眉。
仁王摸著小辮子,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幸村自己眼中也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失望,但很快釋然。
作為幼馴染,他深知真田從小就是這樣的性格。其實也不只是針對手冢一人,真田放不下的,是“輸”這個字。
可人生在世,誰敢保證自己一場不輸呢?
就連他幸村精市,不也是先習慣了“輸”,然后才迎來了“贏”么。
人生路漫漫,總要學會邊走邊放下,這樣才能擁有更長的續航力。
嘛~算了,總有一天,摔的跟頭多了,他會想明白的。
幸村微不可查地嘆息一聲,然后走至跡部面前伸出手:“這次合宿感謝跡部君和冰帝大家的指教了,希望下次還能有機會一起練習。”
跡部回握,眼角發梢都閃耀著自信的光芒:“啊,全國大賽加油,小心被我們踢下王座!
“哼!白日做夢而已!毙掖搴敛豢蜌饣負簟
隨著他們兩人的動作,立海大和冰帝其余人也列成了兩對,雙方一起握手行禮。
合宿在雙方友愛又充滿火藥味的氛圍中正式結束。
大家離開球場,在跡部的招待下用了最后一頓豐盛的午餐,然后上了各自的校車。
正午的輕井澤也不免帶上一絲燥意,熏得人渾身疲軟。尤其上午大家剛劇烈運動完,現在大部分都昏昏欲睡的,好幾個已經放下了座位直接躺平了。
香取茗專心致志地在手機里挑出幾張照片,發了一條暫別輕井澤的社交動態。這是她的第二條生活動態,評論區依然很熱鬧,只是和上一條一樣,不管大家說什么,都沒有得到任何回復。
和工作動態的交互完全不同,這兩條生活動態,好像是單方面的分享······又或者說單方面的訊息傳遞更合適。
立海大的車上,氛圍和冰帝相差無幾,丸井切原他們都互相靠著睡著了,只有少數幾個熬夜熬習慣了又從不午睡的人還在精神奕奕地刷手機,或者看書。
比如柳生,就拿著那本親簽的《你在嗎》在重溫。
比如仁王,興致勃勃地在網上沖浪。
突然,手機頂部跳出一條特別關注的動態通知。他點開一看,是香取茗的輕井澤心情分享。
字里行間撲面而來的愉悅歡馨,如果不是他在現場,恐怕都要忍不住流露羨慕之情吧。
這樣的表達,不管是對于真實的輕井澤之行,還是對于香取茗本身的內斂性格而言,都極度違和。
仁王將手機伸到了前排的幸村面前:“你不是和她約了一起看花火祭?”
花火祭就在半個月后,到時候人流量大,怎么看都好像是最佳的動手時機。
別說什么賭輸了賭約作廢這種話,幸村當時那個意思,明擺著就是邀請,而香取茗答應了。真正的賭約,只是那一幅畫而已。
幸村看著屏幕,和仁王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把手機遞還給他。
轉回頭,正好對上過道另一邊,柳那雙洞若觀火的眼神。
“你們有什么事情瞞著我們的概率是100% 。”
幸村無奈一笑:“到時候會告訴大家的,目前還是專心全國大賽吧!
——看似風輕云淡的眼神。如果不是剛才看到仁王和他臉上一閃而過的謹慎肅殺,柳覺得自己應該會被順利糊弄過去吧······
算了,既然幸村說會告知,那就再等等。
柳低頭,在這一頁上寫上花火祭,并在旁邊畫了個大大的問號。
香取茗回到跡部宅邸的時候,跡部明日香已經早就從公司回來了,并且得知他們的車子進入大門后就等在了主樓門口。
所以隔著老遠香取茗就看到了朝思暮想的人——這些天在輕井澤,她唯一的遺憾就是姐姐不在,不然那就真的是完美了。
不等車子停穩,香取茗就沖了下去,大大地張開雙臂:“姐姐~~~”
“玩得還好嗎?”
“很好啊,立海大那群人不錯,我還收獲了2個手工娃娃,還有我的書,也完成一半了!毕闳≤h抱著姐姐的腰身,頭枕在她脖頸處深吸了口氣——熟悉的雪松余韻涌入鼻息,整個人都立馬松快了。
被熟悉的氣息環繞上,香取茗這才退開些許,然后從包里翻出自己和景吾的娃娃,獻寶一樣的呈在跡部明日香面前:“你看,是不是很精致~~要不是他們要訓練,我都還想找他要一個姐姐模樣的了。”
“不過沒關系,等到下一次節日,我就可以指定愿望啦~~~”
她說得神采飛揚,眉宇間全是天真爛漫的神色,一如當年。
見她是真的開心,跡部明日香的眼中也露出些許笑意:“在外面野了這么久,接下來也好好陪陪我!
“當然啦~”香取茗一口答應,不過1秒,就抬起眼皮,小心翼翼地看著她,不太好意思地說。 “不過我答應了他們要去看比賽,一場不落。所以······要不我每天晚上陪你?”
跡部明日香挑眉。
這還是她這個妹妹第一次把自己排到后面。雖然一直希望她能走出去多社交,但是結果真的如意時,怎么心里這么不得勁兒呢······
香取茗眨眨眼,企圖萌混過關~
跡部明日香臉上閃過無奈,正要答應,就見香取茗身后,一手插兜慢悠悠走來的親弟弟將另一只手搭在了香取茗肩上,挑釁地看著自己:“她晚上說好陪我練球。不好意思,你先排隊吧!
第75章
身前,姐姐的目光似乎含著千言萬語,看得人心里沉甸甸的。肩膀上,那只寬大的手掌也幾乎要嵌進肉里,不用看也知道眼神有多恐怖,仿佛只要她敢拒絕,他就會動手把她捏碎一樣。
生平第一次, 香取茗感覺到了海王的困擾o(╥﹏╥)o
頂著滿腦殼的細汗,香取茗小心翼翼提議:“要不······我們三一起打球?”
跡部明日香:“······”
她微微一笑,將目光移向親愛的弟弟:“我沒意見,正好檢驗下你的合宿成果。”
“哼,打就打,我會讓你輸得一敗涂地!臂E部景吾不甘示弱地冷哼,就這么攬著香取茗,抬腳往里走。
三人在餐廳落座,香取茗看著琳瑯滿目的菜色,眼睛忽閃忽閃,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今天怎么沒看到你身邊那位助理?”
跡部明日香夾著菜,絲滑回答:“臨時有點事,本來應該我去的,但是你今天不是回來?就讓她代替了。”
“這樣~那幸好姐姐你沒去,不然我沒見到你, 肯定會很失望很失望~~”香取茗想都不想又塞上一顆蜜糖。
跡部明日香沒說什么,只是嘴角的弧度更加深邃。
晚餐過后, 香取茗和跡部明日香坐在客廳聊了會兒這些天的生活日常, 然后再一起轉戰球場。
兩人約定了五盤三勝制,即便對手是弟弟,跡部明日香也毫不留手。
香取茗坐一旁看了會兒, 余光瞥見主樓三樓的某間房燈光亮了又關,等了會兒,然后跟場上兩人揮了揮手:“你們先打,我進去做個酸奶水果撈~”
場上兩人不約而同做了相似的姿勢示意她隨意。
香取茗后退兩步,然后轉身朝主樓小跑而去,在□□上和那位助理擦肩而過。
進了屋,她隨口吩咐了一句餐廳那邊,然后小跑了上了三樓。
在香取茗剛進入跡部宅邸時,三樓是跡部叔叔和跡部阿姨兩人的住處,跡部明日香、跡部景吾和她三人都在二樓。
那時候她還不習慣自己住,所以什么都是和姐姐共用。
跡部家本來也沒想到找回大小姐還會附帶一個拖油瓶,所以二樓的格局一直都是一半給跡部景吾使用,另一半原封不動,每日打掃著,等待它的主人回歸。香取茗這要求,正好也省了重新劃分格局搞裝修什么的,跡部明日香沒意見,其他人自然不會多插手。
后來某一天,好久不見的姐姐回日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搬房間。
按照慣例,退下來的掌權人都要搬到副樓,所以跡部叔叔跡部阿姨都和跡部爺爺一樣,東西搬到了另一棟小一點的房子。
而跡部明日香的所有東西,一件不少地被搬到了三樓,既象征著權利交替,也是因為往來文件難免涉及機密,為了保護作用。
香取茗到現在都還記得,本來抱著極度高興的心情來這里和姐姐吃飯時,卻驚愕地發現傭人在自己和姐姐的房間來回穿梭,一點點將東西搬空的場景。
她很憤怒,從沒那么希望自己可以像筆下的人物一樣擁有操控自然的魔法,最好刮來一陣風,把眼前這些討人厭的家伙都吹到天上去。
可現實是,她只能無力地僵立在原地,甚至還得退到一邊給人讓路。然后在姐姐問詢過來時,拂一拂劉海擋住蒼白的臉色,笑著說“沒什么”。
這一次,踏上三樓的樓梯,香取茗不知為何,腦子里不可控制地,無比清晰地想起了那天下午的畫面。
她從沒上過三樓,哪怕是跡部明日香叫她,她也總是搪塞掩飾過去。
但是她知道三樓的格局,知道臥室在左側最里頭,影音室在右側最中間,書房在影音室旁邊靠樓梯位置。
香取茗打開迷你手電筒,確認了門牌,然后打開門走進去,直奔書桌。
一如她所料,書桌最上方有一份沒有名字的文件。
她毫不猶豫地翻開,里面是好幾次的IP登錄地址,以及一個住址的登記姓名等相關信息——是宮本純子的調查資料。
她準備得確實滿充分的,不知道用什么手段,竟然用假的證件在東京租了間房,甚至一次次躲過了姐姐的搜捕。
而最近的一次搜捕,就在今天、下午,她發布那條動態之后。
在她一意孤行,接連兩次發布生活動向時,隔著重重網絡觀察著她,監控著她的,不止有宮本純子,還有姐姐。
說不上來什么感覺。
畢竟她從小就是被保護者的角色,唯一一次交友還將身邊人拖入地獄一般的境地。所以,即便她那么表達了“希望自己來解決”,姐姐不放心也是正常的。
只是······心里還是有點沉沉的。
不是矯情的埋怨或者其他,被姐姐保護著一直是她最幸福的事情。但是,她也真的希望,可以親手彌補那個錯誤。
微微吐出一口氣,香取茗將文件合上放回,然后悄無聲息地離開。
端著一份果盤回到球場,兩人似乎已經結束了第一局。跡部景吾坐在一邊休息,看著體力消耗有點大。跡部明日香氣息平穩地聽著助理說著什么,見到香取茗過來,還笑著揮了揮手。
助理恭敬地向香取茗行了禮,然后退到一邊。
香取茗給姐姐叉了快西瓜,沖她眨眨眼,然后又繼續往前走到男朋友面前,給他叉了快蜜瓜。
最后兩人也沒打滿五局,因為從第二局開始,香取茗就一個呵欠接一個,跟漏氣了似的。弄得兩人心里都有種欺負小倉鼠的愧疚感,最后跡部明日香放了個狠話就帶倉鼠回去睡了。
第二天就是抽簽日,香取茗在姐姐調侃的眼神中和男朋友一起去了會場——不過她是以工作人員的身份去的。之前那個合作項目,網協為了方便她取材,給了她一塊工作牌來著。
呃,其實掛不掛牌好像都沒啥關系,門口也沒人查驗,進去后也是三三兩兩地坐著,看起來不怎么正式啊······
香取茗和立海大三巨頭打了個招呼,沒和跡部景吾坐一塊,自己找了個角落坐著。為了避免被人認出來,她還壓了壓帽檐。
抽簽其實有點無聊,當然,這是僅限香取茗而言。坐在這里的各校代表,臉上都是躍躍欲試,迫不及待的表情。
眾所周知冰帝跡部景吾的簽運不好,這一次倒是出乎意料了。 16強對椿川學園,一個常年一輪游的弱旅; 8強不出意外是獅子樂,曾經的老牌豪門但現在也已經沒落了; 4強大概率是不動峰,半決賽是青學和四天寶寺的其中一所。
——簡直就像是命運特地賜予的復仇之路。
只不過,要是實力不濟再輸一遍,那就真的是笑話了。
跡部走下臺的時候,前兩排有一個張揚的面孔開口嘲諷:“居然對上了冰帝,一個連青學都能贏的弱旅,看來老天是要送我們一個8強!
跡部雙手插兜步履不停,漠然地掃過去時眼底是毫不在意的輕視:“啊,這種美夢也就到你上場之前了,好好珍惜吧!
說話的獅子樂隊員臉色一變,還想做點小動作,但是對上跡部居高臨下看過來的眼神,仿佛受到了萬鈞壓力一樣,渾身一僵,狼狽地撇過了頭。
附近,看了一出鬧劇的幸村毫不客氣地輕笑出聲,銳評:“無能者的跳腳。”
后面,幸村上臺時也沒避免被人為難,對方說話更加難聽,直言“在病床上躺了這么久,是不是還有力氣拿起球拍”之類的,但是被幸村簡單又霸氣的“不妨試試”懟了回去。
還有青學,從大石的掉鏈子到手冢的出現,將會場的氣氛推上了高潮。
香取茗看戲看得好不快活,突然眼前一片衣角劃過,一塊豆腐狀的紙條扔到了桌面。
她拿起來,往四周看了看,發現已經找不見那個熟悉的色調,于是打開紙條,上面只有一個地址,不遠,就在會場左側的小樹林。
香取茗眨眨眼,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手冢身上時悄無聲息地離開。
小樹林真的很小,一眼就能看清里面的完整狀況。
所以香取茗一轉身,就看到了正中間那個留著深藍色齊肩直發,穿著灰色運動衣的人。
面對十來年沒有見過的,熟悉的陌生人,香取茗那一刻有無數情緒不受控制地翻涌上來,它們無聲尖叫,吶喊,掙扎著想冒頭,但是被死死地壓制了下去,直到最后一絲都被鎖回那道深淵,香取茗才深呼吸一口氣,慢慢走了過去。
“好久不見,純子!
被叫喚的人轉身,露出猶帶傷痕那張臉:“哼,我可是幾乎每天都看到你!
“是嗎?那你應該早點跟我打招呼。”香取茗平和微笑,仿佛眼前的真就是一個好久不見的老朋友一樣。
只是這樣的平和落在四處流竄,不怎么順利的宮本純子眼中,就過于刺眼了。
她瞇眼,看著渾身上下氣質和從前沒什么變化的某人,神色難辨地笑了:“和你打招呼,也得我能靠近你10米之內才行。不過······跡部明日香再周全,也架不住你這個做妹妹的任性。你一句話,她就真的撤了你身邊的人······哈哈哈哈哈哈,香取茗,你們怎么還是和以前一樣,毫無長進。”
香取茗眨眨眼,不見半點動怒,甚至連微笑的弧度都沒一絲變化:
“你倒是比以前浮躁了不少。我以為,我至少要發5條動態,你才會出現在我面前,沒想到才2條就忍不住跳出來了!
“那都是因為誰。。。 睂m本純子倏地暴喝,上前一步鉗住香取茗的雙肩,臉上兇狠畢露,“你知道她這段時間逼我逼得有多緊嗎?你在輕井澤看日出、收禮物,我被她逼得跟地溝里的老鼠一樣,從這個管道逃到那根,可她還是不肯放過我,那么緊追不舍,聞到一點味道就帶著一群人圍上來!”
“香取茗,這個世界,果然沒有你才行!”宮本純子發狠一推,看著人摔倒在地的狼狽樣,臉上露出些微快意和滿足。
第76章
毫無防備之下, 香取茗手心硌在了幾塊碎石子上,磨出了一點血絲。
她站起身,拍拍衣裳和手掌, 不見半點生氣, 平和得不像真人:
“你不應該在我身上留下痕跡的, 被姐姐看出端倪, 恐怕又要在我身邊安排人了。這樣的話,你想要的了結之日也就沒了!
宮本純子聽了,毫不客氣嘲諷地嗤笑一聲,張口想刺她“永遠在喝奶的娃娃” ,張了張嘴,突然之間又頓覺索然,便轉了話頭直取目標:“既然你也想要了結,那就現在跟我走。”
“不行!毕闳≤鴶嗳痪芙^。她無視對方危險的眼神, 擅自定下自己決定的時間,“我要看完全國大賽!
“那還有將近半個月!香取茗,你是不是想逃避!你就是故意的,故意想看我被跡部明日香那個女人抓住折磨對不對!”宮本純子突然變得激動,她神經質地搖頭,不斷搖頭,“不行,你現在就跟我走!”
說完就要上前去抓她。
這一次香取茗早有準備,她連連后退, 幾乎退到了小樹林的邊緣。
路邊, 已經有學生路過,并察覺兩人之間的不對勁,好奇看過來。
宮本純子欲要往前追的腳步立馬縮了回去,壓低聲音,咬牙切齒:“香取茗,你還想逃到什么時候?你當了十年的縮頭烏龜,難道就不能勇敢一次?!”
“我說了,我要看完全國大賽!
“你——”
不遠處,跡部景吾的呼喚已經越來越近,幾道灰色黃色交錯的身影向著這邊跑來。
宮本純子臉色一變,扔下一句“花火祭等著你”扭頭離開。
下一秒,跡部景吾幾人到了身旁,速度之快恍若瞬移。他們略微掃了眼香取茗,發現她沒受傷,抬腳就要繼續往前追——但是衣擺被抓住了。
頂著幾人擔憂不解的眼神,香取茗搖搖頭,平靜開口:“別追了。她現在就是被逼入窮巷的瘋子,你們馬上就要比賽,跟她對上,會受傷的!
幸村一臉不贊同:“那也不能就這么放過她!
“沒想放過,但不是現在,走吧!毕闳≤砷_手,率先往外面走。
退出樹林,沒了樹蔭的遮蓋,灼熱的陽光毫無保留地傾灑在身上,曬的人有一絲絲煩躁。
香取茗一個人悶著頭走在最前面,腳步越來越快,突然,左手被一個熟悉的觸感捧起,緊接著,頭頂,跡部景吾的聲音響起:“你的手受傷了,先找個地方沖洗一下,然后消個毒。”
“那邊有洗手池!毙掖迨疽庥仪胺健
香取茗被迫帶著往那邊走,然后手心被人攤開,放在了水柱下。
有一絲絲的麻痛,不過比起這個,冰涼的自來水反而沖淡了那一絲燥意,讓心里舒服不少。
細心的幸村觀察到,她打結一樣的眉頭慢慢解開了。
剛才,香取茗說完扭頭就走的樣子,像極了當初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面無表情地繃著個臉,看似平靜,可仔細看去就能發現眼睛里的煩亂,像一座隨時會噴發的火山。
所以,他和跡部對視了一眼,立即沉默了下來,然后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但是沒想到還是受傷了。
幸村家里有一個妹妹,但是這個妹妹從小古靈精怪,是想什么做什么都會直接嚷嚷出來的性子,沒有香取茗這么別扭。
作為朋友,他并不覺得香取茗有什么不好,只是每當這種時候,果然還是有種擔心但又力不從心的無力感······
不過,看著安安靜靜地任跡部操作的香取茗,他心里由衷松了口氣——果然,一物降一物什么的······
消毒和包扎的東西都在車上。幸村和真田柳都是做電車來的,所以雙方在水池邊告別,然后跡部握著她的手腕帶著人去停車場。
一起坐上車里的還有高高大大的樺地。
香取茗眼神在影子一般的樺地身上轉了一圈,然后看向身邊的男朋友:“今天的事情,能不能當做沒發生過?不要告訴姐姐!
“可以啊,但你答應過我什么你還記得嗎?”專心給她上消毒水的跡部景吾倏地抬頭,清清冷冷的一眼看得香取茗心里一突。
她眼神閃爍了一下,老實點頭:“我答應和她正面對上的時候會告訴你。但是今天不是我選定的那個時候,再加上這附近人很多,她也做不了什么,所以我才一個人出來的!
“別跟我玩文字游戲!香取茗,你想想你自己是什么樣的標準——一次不忠終生禁用?赡銓ξ夷?又是什么標準?”
香取茗心虛理虧地不說話了,咬著下唇,又開始裝可憐。
可惜,這一次,跡部不吃她這套了。
掌心的出血點不多,用不上包扎,跡部將消毒水收起,然后捏著人的下巴,突然傾身將腦袋湊過去,隔著兩指寬的距離,直直地盯著人的眼睛,好似要透過這雙窗戶看到迷霧重重背后的那一點真心。
“香取茗, 90 ,你現在在我這的信譽,還有90% 。你不妨試試看,等到降為0的時候,我會做什么!”跡部景吾用唇齒相依的姿態說著威脅的話。
然后在對方臉上的可憐姿態一點點褪去,露出漠然一面時,勾唇嗤笑一聲,松開了手。
這樣看順眼多了,情侶之間裝怪賣巧是情趣,可如果每一次這樣的情趣背后都伴隨著目的······那就會讓人厭煩。
他寧愿她用真實的那一面直接命令要求,也不想她再繼續玷污這份感情。
跡部景吾靠回了椅背,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說:“你似乎總是忘記,我也姓跡部,跡部明日香的跡部!
香取茗無言沉默,半響之后,硬著頭皮再次開口詢問自己最在意的那個問題:“那今天的事情······”
“我不會說的,但她會不會知道我就不保證了。就像你昨晚上了三樓,我不也沒說么!
香取茗絲毫不意外,自己去了三樓的事情會被人知道,畢竟家里一直有監控。
她轉頭看向窗外毫無意趣,和輕井澤截然相反的街景,有點喪喪的淡然:“反正,只要別當面戳穿,就什么都好說。大家心照不宣,各憑本事!
“那你呢,你預計的決戰之日是什么時候?”
“全國大賽結束吧!
“花火祭?”跡部景吾敏銳說出那個時間,眼神莫測地看向香取茗,“這次沒騙我?”
香取茗:“······”她深呼吸一口氣,一字一句強調:“我真的沒想過要騙你!
“是啊,你只是每次都身不由己地這么做了而已!臂E部一句話又給她堵了回去。
香取茗無話可說。
她確實有仗著跡部的維護而存過利用蒙騙的心思,只是不是這一次而已
可跡部景吾是何其敏銳又何其驕傲的一個人。他愿意陪你演,你就應該好好感恩逃過一劫;他不愿意了,那也無法子,不連本帶利地一起算舊賬都謝天謝地了。
香取茗感覺頭疼——現在的跡部景吾真的越來越難對付了,一樣的手段,上次可以,這次就不行?
她鼓了鼓臉頰,不高興地問:“你不會也要插手吧?”
“有何不可?跡部明日香答應了讓你自己解決,不也照樣一直在暗地里行動。我怎么也比她理由充分點吧?你可是親口許諾會讓我和你一起面對!
“你不懂,如果只有我自己一個人,她的戰斗力不會那么強。可如果你或者姐姐在場,她的傷害力會直接暴漲幾倍,而且會沖著你們去!
“你是說······”跡部景吾皺眉,感覺自己摸到了一點線索。
香取茗看著他,點頭肯定了他的猜測:“比起殺我,她更想殺的是我在乎的人,因為這樣才是真的讓我墜入地獄,生不如死!
話音一落,剛才還眉頭緊皺的人立時松開了,點著淚痣,一臉高深莫測地看著女朋友。
告白來的猝不及防,雖然帶著危險和血腥,可在這樣的情境下,反而讓他看到了,層層偽裝下最真實柔軟的那一面。
倏忽之間,堵在心里的氣煙消云散了。
跡部景吾再度俯身,輕柔地撫上女朋友的臉龐,在那雙水潤的唇上一觸即離,低聲說:“那就讓她來,贏得會是我,啊恩?”
香取茗條件反射就想點頭——故技重施,面上答應,實則到時候再找機會獨自解決。但是想到他剛才的威脅,這個頭點到一般硬生生止住了。
她抿抿唇,移開眼:“反正我不會拉上你一起冒險,我們各憑本事!
“行,跡部明日香能做的,我也能。哼~別忘了,我留在日本的時間可比她長!”跡部景吾應了她所求,看著她的眼睛,自信張揚地宣告。
那樣熱烈的眼神,比剛才室外的太陽還要灼人。香取茗“兇巴巴”地打掉他仍舊按在臉上的手,撇過臉看著窗外,唇角忍不住偷偷上揚。
車子很快在東京最繁華的街道停住,跡部景吾拉著香取茗下車,然后讓車子繼續送樺地回家。
金童玉女似的兩人從一輛豪車上走下,輕而易舉成了眾人矚目的焦點。
艷羨、嫉妒······各色目光匯聚過來,不少人邊走邊回頭,然后和同伴交頭接耳。
香取茗皺眉:“來這里干嘛?”
跡部景吾:“取戒指。”
第77章
取戒指?
香取茗忍不住挑眉, 眼神問詢,大有“你不給個合理說法我就不走”的架勢。
跡部景吾淡定回視,眼角眉梢都寫著“就是這樣,沒得商量”。
香取茗:“······”
她從不戴首飾, 哪怕是跡部明日香買了, 也只是在拿到手的時候為了表示“喜歡”或者“感謝”, 會戴幾天。等到人一走,首飾立馬就會被取下來塵封在衣帽間的展示柜。
呃,其實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原因,單純就是嫌礙事兒。
因為經常需要在鍵盤上打字什么的嘛,所以戴手鏈就會硌手,戴戒指也是一樣的。而且,每天都要取下來再戴上什么的······太麻煩了。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跡部見她仍然抱胸一臉倔強地站在那里,干脆上前,一手攬肩,而后彎下腰,另一手繞過人的后腿——一個標準的公主抱誕生了。
香取茗:“喂——”
圍觀眾人:“呀~~~~”
香取茗用力推了推,結果人紋絲不動,穩如泰山。眼見著周圍人的目光越來越大膽,甚至有人拿出了手機,她只能窘迫地紅著臉,改推為抱,雙手環著跡部的脖頸,將自己的臉深深埋在眼前人的胸膛之中。
——藍天白云下,車水馬龍前,一個高壯俊美如神話中的阿波羅一樣的美男子,低頭淺笑地看著懷中嬌小的人兒,恍若看著此生摯愛的月亮。
這張極其夢幻的情侶照被無數鏡頭定格,隨即在網上瘋傳。
香取茗聽到那些“咔嚓”“咔嚓”的快門聲已經全身汗毛都豎起來了。她簡直不敢想象這張照片萬一以后被人扒出來,“過客”那高冷孤傲的形象會怎么樣。
啊啊啊啊啊都怪這個人!
香取茗捶了下身前人的肩膀,壓低聲音怒吼:“還不快走!!!”
——他是表演藝術家嗎?球場上也就算了,現在還拉著她大街上一起丟臉! ! !
氣死她了。
“怕什么,以后我們辦婚禮,還不是要全球直播的!臂E部景吾不以為然,淡定自若地抱著人向著目標走去。
香取茗知道他說的沒錯。作為跡部家這一代唯二的繼承人之一,婚禮上勢必會有各國政商大佬出席,必要的媒體和宣傳也是不可避免。
可——這能一樣嗎? ? ? ?
一個是公關提案下高端大氣的完美演出,一個是街頭即興表演,兩相對比,這妥妥的是黑歷史啊啊。
氣不過的香取茗手往下移,環著人的腰身,在人腰后側狠狠擰了一下——好家伙,肌肉太壯,體脂率太低,擰不動······
香取茗(無神翻肚皮jpg.):讓這世界毀滅吧,阿西吧!
跡部景吾抱著人繞過一棟又一棟繁華商業街區,來到了一個安保嚴密的公寓樓。
報出早就預約好的姓名,經過通報,又略等了一等,一位英式管家從門后出現,將人領了進去。
“放我下來!”香取茗再一次低聲命令。
聽出她聲音里的氣惱,加上已經到進入電梯,跡部景吾這次終于松了手,將人放到了地上。
從未有哪一次,香取茗覺得雙腳著地的感覺這么好。不過腳自由了,手卻沒有。跡部景吾緊緊牽著她,十指交叉,讓她抽了幾次都抽不動。
還能怎么辦呢?打不過就加入吧······
放棄掙扎的香取茗放空眼神,權當自己是阿飄,無人看見。
電梯門很快打開,入目便是一個巨大的,占了正面墻的, 3D巫婆肖像。
那深如溝壑的皺紋,尖如鐮刀的彎鼻和指甲以及45°擰過來,正對著電梯門的邪惡的眼神,一下子占據了香取茗的整個視線。沖擊力之大,嚇得她腳軟了一下。
眼疾手快的的跡部景吾攔腰扶住她:
“我就說抱著你吧,非要下來!
香取茗:“······”
那么請問,她會來到這里經受這么一下是因為誰啊! ! !
他什么時候學會“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真的是太討厭了!
香取茗用力甩開他,狠狠瞪他一眼,臭著臉走了進去。
其實忽略那乍一眼的沖擊,這副巫婆雕像還蠻有意思的。讓人一下子就想到歐洲中世紀那些黑巫女的傳說。
再往里走,就是一整面一整面的展示墻,主題鮮明,但基本都是歐式那種華麗中帶點暗黑詭譎的巴洛克風格。
香取茗順著走廊邊走邊參觀,然后在一片十字架元素的展區前停住了腳。
看著這些藝術品,饒是不怎么戴首飾的她都忍不住想驚嘆幾聲。
十字架其實是一種具有普遍包容性和辨識性的元素。最開始,它是一種殘酷的刑具,后來因為耶穌的故事,它扭身一變又成了圣光的化身。
香取茗偶然也會看到一些以十字架為元素,或暗黑或純潔的設計,但是從沒有哪一款,能夠像墻上的這些作品一樣,讓她產生想擁有的沖動。
尤其是正中間那根簪子,純銀材質,一端被磨尖,乍一看也有點像騎士的劍。
看著簡簡單單普普通通,可如果細看就會發現表面用印刻手法雕琢的各色面孔。幾十上百個面孔,或恐慌害怕,或不甘邪惡,它們擠擠挨挨爭先恐后地向著劍柄上掙扎,那里,是一個面容平和的熟悉面孔——耶穌。
極度強烈的情感撲面而來,讓同為創作人的香取茗一看到就忍不住陷入了幻境一般。
“這個能賣嗎?”香取茗隔著玻璃指指目標,轉頭問管家。
一直沉默著,沒有打擾客人參觀興趣的管家微微欠身,彬彬有禮地介紹:“墻上的作品都是非定制的無主之物,只要我家主人覺得您和他的作品有緣分,就會同意交易!
“那辛苦你,幫我把這個拿下來。”香取茗微微一笑,勢在必得,“我有預感,它就是在等著我的到來。”
“是,您稍后!惫芗覐南路侥贸鲆粋首飾托盤,然后打開玻璃柜,取下了那根發簪。
這個發簪,一眼看過去,未免過于壓抑了。
跡部景吾忍不住皺眉:“我不建議你天天戴著它。”
“嗯,所以不是給我自己的。”香取茗移開眼,繼續看著下一片展區。
大概200平的空間,被打造成了一個“S”形的通道,從飾品到娃娃,琳瑯滿目,每一件都足夠驚艷。花了四五十分鐘轉完,香取茗倒是對跡部訂的戒指有了一絲期待。
展示廳后,是一個辦公室一樣的接待區。深色的壁紙和家具,帶有熒光魔法陣的地毯,暗黃色的燈光——氛圍足以虜獲所有魔法少女的心。
管家給他們上了茶點,然后欠身告退,去后面請主人。
安靜的空間里,香取茗忍不住好奇看向男朋友:“這里看著都不像是會對外宣傳的,你怎么發現這家店的?”
“瀧介紹的!
香取茗挑眉,想想那個喜歡靈異的少年,好像······不怎么意外呢~~
就這么一個短暫的交流,一個戴著尖尖的巫女帽似的人出現了,亦男亦女的長相很符合香取茗的審美,及腰的長發被一根黑金交織的繩子一圈又一圈地束著,自然地垂在背后,隨著少女(少年?)的走動如絲綢一樣反射出如水的光澤。
香取茗驚艷過后,第一時間看向對方的喉嚨處。
對方也足夠敏銳,回視香取茗,淺淺笑了下伸出手:“初次見面,我是荻原宮筱,男生哦~”
有喉結,聲音低沉,確實是男性特征。
香取茗有一丟丟失望——還以為遇到了和幸村很像的性轉版,看來不是。
她收斂情緒,得體回握:“初次見面,香取茗!
“兩位坐吧,前幾天跡部君在我這加急定了一款戒指,我已經按照要求做好了,今天來也是想請兩位驗驗貨,如無問題,當場交付。”荻原宮筱語速和緩地說著今日的目的,同時慢條斯理地插入鑰匙,打開了手中巴掌大的盒子。
他將盒子180°轉向,推至客人面前。
一個簡單又精巧的指環呈現在香取茗面前。
整個指環就是一支象征權利的郁金香,花朵處鑲嵌了一顆紅鉆,被切割成郁金香的模樣,搭配綠色的一圈枝葉,整個看起來栩栩如生,少女的浪漫中又帶著一絲紅鉆特有的霸氣。
尺寸也剛剛好,很貼合。
香取茗滿意點頭:“確實不錯,我會好好戴著的。”
荻原宮筱聽見她的評價,習以為常地笑了,然后指了指花朵處:“香取桑不妨平移這顆鉆石試試。”
嗯?難道還有什么驚喜?
香取茗略略用力旋開寶石,發現下面居然是一個1毫米厚,0.5厘米高的刀片!已經開刃!
荻原宮筱隨手拿起一個橡膠仿生模型在上面滑了一下,刀片絲毫無損,模型已經被切了長長一道口子。
香取茗目瞪口呆:“這·······兇器啊?”
荻原宮筱理所當然點頭:“我這里從不做無用的東西。”
香取茗聞言,腦后滑下一大滴汗——
如果所謂的有用都是這種用處,那其實還蠻嚇人的。
不過,按他的說法,那那根簪子······
荻原宮筱順著她的目光看向簪子,肯定地點頭:“這個十字架簪子也是一柄劍,開刃了哦~~”
香取茗抿唇,眼中猶豫一閃而逝,還是懇切地表達了想要的意思。
荻原宮筱是個爽快人,以一個不高不低的價格給了她。
整個交易過程不到10分鐘。
最后,香取茗頭上挽著一支,手上戴著一個,收獲滿滿地出門了。
第78章
進去時不甘不愿, 出來時笑容燦爛。
跡部景吾側頭看著她,忍不住抬手,在她的笑渦上戳了一下。
“現在滿意了?”
香取茗乜他一眼, 嗔哼了一聲:“還算華麗。”
跡部景吾胸腔發出幾聲愉悅的笑聲。他牽起戴了戒指的那只手,在郁金花上輕吻了一下,抬眼看向香取茗時,竟帶了幾分魅惑:“答應我,別取下來。”
香取茗瞇眼,沒回答, 也沒反駁。
兩人沒有在外面多呆, 跡部景吾把人送回跡部宅, 然后自己去了學校, 完成今天的訓練。
晚餐時間,跡部明日香一眼就看到她身上的變化,打量了一眼,夸了句“眼光不錯” ,沒再多問,甚至連晚飯也沒有多吃,匆匆帶著助理又出了門。
看著她的背影,香取茗打心里嘆了口氣——估計是今天白天的事情沒滿過這位千里眼的姐姐,所以又去追擊宮本純子了吧。
難為她, 為了不搞出風聲鶴唳的氛圍,還硬是抽時間回來一起吃頓飯。
身邊藏了個炸彈, 要說完全沒影響那也是不可能的, 只是還不至于到戰戰兢兢的地步。
而且會有點煩——因為一個人,影響了身邊人的正常生活。
剛剛姐姐出門時,她真的很想直接說一句“別去了,捉不到的”。宮本純子窺視了她的生活這么多年,對這里的環境、路線的熟悉度,遠非常人能比,姐姐才回來多久,哪里捉得到這么一只藏在黑暗中的影子。
······算了,都是太有主見的人,勸不動,還是各憑本事吧。
香取茗擦擦嘴,放下餐巾,和男朋友打了招呼起身上樓。
抽簽距離正式開幕中間有一個禮拜,這一個禮拜,香取茗一直沒有出門,趕在最后一天完成了《風過林梢》。
她將全文發送給了由美子,合上電腦,睡了這幾天以來的第一個早覺。
第二天,早早醒來的她破天荒地畫了個淡妝,將頭發挽起,簪了兩朵小花花點綴,一臉精神氣地下樓。
這么多年,她都是雷打不動的齊劉海披肩發,還是第一次挽起來,加上那一點亮亮的唇釉,終于看著有點“吾家有女初長成”的味道了。
至少跡部景吾從第一眼開始就有點移不開眼。
他一邊吃著早餐,時不時側頭看兩眼,臉上還帶著點高深莫測的笑。
香取茗被看得渾身發毛,狠狠瞪他一眼,三兩口將手上最后一點面包塞口里就開始催他:“快點!大男人吃個早飯磨磨唧唧!
“嗯,因為有人極度擾亂我的注意力。”跡部景吾直接承認了,說這話時還意有所指地看過來。
香取茗:“······”
論打口仗,臉皮不夠厚的她是真的玩不過······
就在人快要炸毛的時候,跡部景吾這才不慌不忙地放下杯子起身。
因為后續的U17訓練營,今年的賽程安排也比往年要密集一點。
按照流程,上午的開幕式過去后緊接著就會開始第一輪。然后一直到半決賽都是每天都有,連續不間斷,半決賽結束后休息一天再開啟決賽。整個賽程差不多6天。
香取茗和跡部景吾在開幕式場地入口分開。她去向觀眾席,他則去和冰帝匯合。
可能因為之前《網球王子》那部作品的關系,今天來觀賽的人格外多,香取茗站在觀眾席時還略有些苦惱要怎么選一個正中間,距離場地最近的絕佳視野位。
不過她果然還是太不積極了吧?好位置都已經被占得七七八八了······
正在想著要不旁邊將就一下時,一個粉色短袖,橘色齊肩發的女生突然站起來,手圈在嘴旁呈喇叭狀朝著她的方位大喊:“香取桑,這里,這里這里!”
見香取茗聽到了,橘杏立馬大幅度招手。
香取茗微微點頭打招呼,慢慢走過去,在她身旁坐下。
比起她的淡定,橘杏要興奮很多,小嘴一開一合跟機關槍一樣:“我占座時還抱著僥幸心理,想著你可能不回來,但是,老天爺果然還是很眷顧我的嘛~~~”
香取茗微微頷首:“謝謝杏醬!
“不用不用,你能坐在我的旁邊就已經是對我最大的獎賞啦~”橘杏紅著臉連連擺手。
香取茗再度微笑回應。
場上,充當主持人的網協工作人員已經開始走流程。隨著聲樂想起,有資格進入全國大賽的隊伍開始按秩序入場。
王者立海大是第一個。
幸村帶頭,如花容顏在一眾俊男美女中也是一眼吸睛。他走出來的時候,觀眾席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和掌聲——大多是女生。
那牌面,和明星演唱會也不遑多讓。
中間切原不知道是沒睡好還是怎么的,一直低著頭,中間還打了個大大的呵欠,然后被身后的仁王拍了下后腦勺。
他們最后在中間站好時,后面的丸井還朝香取茗的方位揮了揮手。
香取茗也舉起手小幅度回應了一下。
緊接著是比嘉中、六角、冰帝、青學以及其他認識不認識學校。每一所學校走進來,觀眾席的某個區域都會響起支持者們的口號和歡呼,其中除了幸村自帶人氣,剩下就冰帝最矚目了。
200人的部員加后援團的力量,幾乎占據了這個會場觀眾席的半壁江山哪~~~
被這群人毫無保留的熱烈影響,香取茗發現,自己如同冰山一樣沉穩冷感的心好像也慢慢沸騰起來了。她摸了摸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嘴角翹起——運動競技的魅力,果然比火山噴發還要猛烈啊~
旁邊,橘杏看著被立海大交還的冠軍錦旗,眼中流露出一絲渴望:“······不知道今年哥哥的隊伍能不能奪冠······”
說完,對上香取茗的眼神,她一下子羞紅了臉:“抱歉,香取桑一定覺得我不自量力吧······”
自嘲地笑笑,她撇開頭,掩飾心里的那一絲忐忑——按照之前的表現來看,香取桑和立海大那群人好像是朋友來著。她這么說,其實已經帶了點挑釁意味了。
嗚嗚嗚嗚怎么辦,是不是要被過客桑拉入黑名單了······
“既然上了場,就應該奔著冠軍去,不是挺好的嘛~”
橘杏一怔,愣愣地轉過來看著香取茗。
少有的幾次交道中,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露出這種類似贊賞、鼓勵的笑容呢~
“實力先不論,作為運動員,至少要有一顆冠軍的心吶~~”香取茗沖她微微一笑,轉回頭繼續看向場上。心里已經開始期待等會兒的比賽了。
不管多高的水平,一旦踏上比賽的征程,就都要面臨一個殘酷的事實:冠軍只有一個。
而每一個冠軍,都是集天時地利人和的結果。
可能因為感冒、可能不小心扭到腳,甚至是關鍵時刻觀眾席突兀的一嗓子,都有可能造成與這份至高無上的榮譽失之交臂。
可難道,冠軍之下,就毫無意義了嗎?
最開始的時候,香取茗參加網協主持的溝通會,曾諷刺一個人,說他“作為失敗者,能為自己喜歡的運動添磚加瓦,也該與有榮焉”。有點毒辣,可事實上,確實如此。
無數人從站上這個賽場,眼睛瞄準的就只有最高的那個獎杯,可99%的人都只能無奈飲恨地倒在途中,成為那1%的登階石。
作為觀眾,甚至作為冠軍本身,都應該對這些“登階石”表示敬意。沒有他們的“冠軍之心”,觀眾不會看到一場場精彩的比賽,從中領悟自己的人生啟示;沒有他們,冠軍的這個“冠軍”也將變得毫無意義。
場下,開幕式已經收尾,網協領導宣布“解散”后,運動員們也各自退場。
身邊人影攢動,各自相約奔赴馬上開啟的賽場。
香取茗也要去和冰帝匯合了,離開前,她最后看向這個可愛的小粉絲,送出對手間的祝福:“我相信,不動峰一定會成為本屆最大的黑馬,震驚全國。加油,期待你們的表現!
如此篤定而盛大的禮贊,橘杏瞳孔都震了兩圈。
她面色復雜地看向香取茗,不知想到了什么,而后釋然一笑:“期待和冰帝的再度交鋒,我們不會手下留情!
香取茗點頭示意后離開。
跡部景吾帶著冰帝一眾人在出口處等她,旁邊還有立海大一行。
見香取茗眼帶疑惑,幸村微笑著解釋:“立海大第一輪輪空了,所以想先去看看冰帝的比賽!
“以逸待勞,這安排······真不愧是冠軍待遇!毕闳≤锌
“明年就輪到冰帝了!臂E部景吾抬手一個響指,率先往比賽場地走,“走吧,第一場椿川學園,一個小時內拿下比賽。”
第一場比賽,不論輸贏都要打滿5局, 1小時拿下,那就是平均12分鐘一局······比切原當初還囂張啊······
香取茗抿唇偷笑,懶得去揭穿他,跟著隊伍挪動。
旁邊還有一群顯眼包立海大,雙方人有說有笑,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幼兒園聯誼,手拉手去春游。
有意無意地,這支隊伍,不知不覺成了整個網球公園的焦點,所到之處,寂靜無聲······
最后停在目標賽場時,早就在那熱身的椿川學園校隊看著浩浩湯湯,灰黃分明的一群人,目瞪口呆。
一片詭異的寂靜之后,有人吞了吞口水,顫顫巍巍地確認:“我們今天的對手,是冰帝沒錯吧?”
第79章
椿川不算網球強校, 隔幾年進一次全國大賽,基本也就是一輪游。
今天打得尤其廢,場外的人都能感受到那種顫顫巍巍的心態······
競技運動, 向來是氣勢先行, 遇強則強, 才有可能發揮出平時的水平。若是氣勢先垮了一半, 那手中的球拍基本也就廢了。
“果真是老天爺偏愛把吧,今天這個牛還真被景吾吹上天了。”香取茗看了看時間,第五局已經快結束了, 一水的6-0, 時間也才不過40分鐘。
有點無聊。
當然, 旁邊不乏震驚感慨的。
懂點網球的都知道,冰帝今日表現出的水準,和關東大賽那一場有著天壤之別。真是要說的話,反而······
圍觀之人看了看那群或坐或立,不容忽視的王者之隊,再看看旁邊同樣姿態放松,半點沒有比賽的緊張氣息的灰色隊伍,心想:冰帝這群人的氣質好像和立海大有點接近了——
有點放眼之下皆浮云的味道。
“話說回來,你們不用去看看自己下場比賽的對手嗎?”香取茗突然想起來,轉頭問陪著冰帝在這耗時間的一行人。
丸井收回吹出去的泡泡,不在意地說:“蓮二早就收集好資料了,沒什么可在意的啦~相比之下,提前看看自己的決賽對手更有價值吧~”
“?所以······你們覺得冰帝是你們的決賽對手?”
柳翻開筆記本, 報出自己預測的數據:“是冰帝的概率40%,青學30%,四天寶寺30%。等會兒看完青學的比賽數據可能會有更新!
“只多了10%啊······”香取茗悠悠嘆息著,突然笑了,“我倒覺得,是100%呢~~”
“真難得,你居然記得支持母校了!比套汩_口調侃。
他話音一落,向日就哼了一聲,然后給了香取茗一個白眼——真容易受挑撥。
香取茗一個白眼翻回去,半點不虛地反擊:“是啊,你要是能發揮全力,我還能把冰帝奪冠的概率也提到100%!
這話一說,向日又想起了之前的舊賬,于是給前搭檔也甩了個白眼。
另一側,幸村也笑瞇瞇地,故作哀怨地感慨:“還以為香取桑是我們的忠實鐵桿,可太傷心了~~”
香取茗指指身邊那一圈盯著他看的少男少女們:“少了我一個,還有千千萬萬的候補,為了他們,立海大也要加油啊~”
幸村的視線跟著環視了一圈,果然,目光所到之處都會激起一片“扇子!薄>褪悄欠N搭配日式和服的小折扇,展開后寫著“立海大加油”“王者立海大”“神之子sama”之類的應援口號。
正好,場上跡部的比賽也已經完美的6-0告終,在他的王國里,對手甚至一分都沒拿到。
贏了比賽,跡部景吾上前和對手握了手,然后繼續開始了他的“賽后體操表演”。香取茗拿扇子偷偷遮臉的同時忍不住偷瞄了一下,發現除了冰帝那些人配合之外,剛才還在幸村的視線下揮舞著立海大應援的路人粉們,也將扇子180°翻轉,露出了背后的“冰帝賽高”“參見國王陛下”“勝者是跡部”等字樣。
不到一秒,立海大粉秒變冰帝粉······
香取茗:orz······
是她單純無知了。
幸村顯然也看到了,意味深長地看過來:“原來這年頭的粉絲都靠不住!
香取茗嘴角抽搐,沒有被扇子擋住的雙眼彎了彎:“哈哈,不要這么嚴格嘛,主要是只粉一個容易塌房啊,你也要理解粉絲分攤風險的心情~~”
幸村托著下巴狀若思忖了兩秒,點頭贊同:“確實,既然如此,決賽我們會好好把冰帝削0的,自己的粉絲自己掙嘛~”
“啊恩,等上了場看看誰削誰?!”跡部景吾走過來,瞇著眼,不悅地放狠話。
冰帝隊伍里,早就準備好了水和毛巾的瀧將東西遞給忍足,忍足接過,又將東西遞給了香取茗。
香取茗:? ? ?
至于嗎?一個毛巾和水而已。
忍足肅著臉點頭。
這很重要!
香取茗無奈一笑,接過后遞給男朋友。
跡部景吾給了隊友一個贊賞的眼神,滿意地接過毛巾擦了兩下,一起扔到包里,然后一手拿著水,一手牽著香取茗:“走吧,去看青學的比賽。 ”
一群人浩浩湯湯地開始轉移陣地,場地對面,被削0的椿川隊員們擦擦汗,看著他們衣袂飛揚的背影,半是羨慕,半是失落地感慨:“真強啊,冰帝······”
身邊人聞言,拍拍他的肩膀,給予無聲鼓勵。
“走吧,明年繼續加油!”
“嗯,明年,我一定要在這里雪恥!”
“我已經迫不及待想回去加訓了,冰帝可以做到的,我們一定也能行!”
雖然輸了,但是他們的眼睛里卻燃起兩團熊熊燃燒的火焰。
有時候,輸在“敗者”的手上,反而會更容易看到希望吧。類似“立海大”這種三年連勝,如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山橫亙在所有人面前,只會給人無窮盡的壓抑和難以喘息。
可冰帝不一樣。他們曾被青學這種不起眼的對手挑落過。輸給他們的人,越是感受到雙方之間實力的差距,就越會振奮——他們可以做到,我們必然也可以。
至于這把火能否持續燒到明年全國大賽,那就要看他們對失敗的羞恥之心和對勝利的渴望之心能有多強烈了。
但不管怎么樣,這片賽場,永遠不缺強者,也永遠不缺奇跡。
冰帝和立海大一行趕到青學比賽區的時候恰逢他們單打二開始。
忍足瞟了眼計分板,微微瞇眼:“連勝兩場,看來青學這段時間也沒少進步嘛~”
向日撇過頭,一臉不屑:“哼,比分這么難看······”
——話是這么說,但眼神一刻也不曾離開場上。顯然,還在計較當初敗在菊丸手下的事情。
而兩校人馬的出現,也在青學的休息區引起一陣騷動。
咋咋呼呼的桃城首先表示出震驚:“這······這么快就結束了嗎?夸張了吧!
干翻了下筆記本:“聽說冰帝和立海大最近一直在合宿練習,這一場冰帝的對手是椿川,水平不算突出,但也是全國大賽級別的老牌隊伍?磥,這場合宿讓冰帝成長不少。”
“哼,看來是塊難啃的骨頭啊。”海堂冷哼。
“必然要對上的,不用泄氣,我們不是也去合宿強化訓練了嗎,肯定能贏的啦~”大石磕磕巴巴地給大家打氣。
身邊隊友嘈嘈切切地討論著,按照以往,不二肯定也會加入進去笑瞇瞇地加一把火,然后看大家被嚇得活蹦亂跳的樣子。可是今天,周遭一切都好像與他無關一樣。
那些加油聲,擊球聲,吵鬧聲,就像隔著一層遙遠的天際,而他的世界里,只有對面那群身穿土黃色外套的人。
尤其是正中間那位跨腿坐著,雙手抱胸,身披外套,側頭和身邊少女說著什么,偶爾露出淺笑的人——
眾所周知的國中戰力第一人,被稱為神之子的幸村精市。
擁有近乎神技一般的滅五感,在他的右手領域,不管是正手拍還是反手拍,都毫無破綻。
不知道,和這樣的人對上,是否會讓那顆純粹享受網球的心變得更熱烈一些?
但不管怎樣,還真是期待呢!
不過在那之前,還有一個麻煩的障礙要清除——
不二的目光移向幸村旁側的冰帝一行,眼中露出勢在必得的決心。
感受到隊友異常的手冢忍不住側頭,看了看不二,沒有錯漏他反常的求勝之心。若有所思的他順著隊友的目光看去,不期然和一雙戰意凜然的眼神對上。
是立海大的真田。
突然一種“久違”和“期待”如洪水般涌入心海。
想想3年前那場比賽,他以6-0零封對手,再看看現在,對方已經是國中界的NO.2 ,而他卻隨著青學反復浮沉。
好在,現在手臂徹底恢復了,他停滯3年的網球之路,又可以繼續暢通無阻。
唔······也不能說是無阻。
在履行和真田的約定之前,他還有一個對手要先打敗。
思及此,手冢的目光也看向了冰帝最前排,那個華麗張揚的男人。
香取茗現在只覺得很忙、很忙、很忙、很忙
對面青學的不二周助看過來時,她還有心情問幸村是不是認識那位,得到“聽說過但沒照面過”的回復后,還忍不住感慨“感覺所謂的王者其實和桌上最中間那盤大菜也沒什么區別嘛,誰見了都磨刀霍霍想咬上一口。”然后得到幸村威脅的笑容一副。
緊接著,不二周助旁邊那位手冢君也看了過來,還和真田上演了一出眼神版的“電閃雷鳴”。
精彩程度,讓香取茗恨不得從人群里搶下一部DV錄下來,然后給宮本駿二送過去——好的素材能激發出100個靈感啊有木有!
本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精神,她給身邊的幸村他們都暗示了一下,然后在大家暗戳戳地看好戲時,湊到了男朋友的耳邊悄聲調笑:“跡部君,看起來,比起你,手冢君好像更認同真田是他的宿命對手啊~~”
跡部景吾警告地捏了捏她的手指,讓她少搗亂,隨后不在意地拂了下頭發:“本大爺的宿命對手從來都只有自己!”
他這副模樣和預告君里相差過大,香取茗捏著下巴端詳了半響,心里嘖嘖稱奇。隨后頭一轉,就發現對面手冢君的眼神就落到了自家男朋友的身上。 ? ? ? ?
怎么回事?景吾都擺脫了劇情的束縛,難道這位還沒有?
第80章
跟著這群人晃了一圈,香取茗算是見識到了,高手之間過招,場下的精彩更勝場上啊。相比之下,向日看著菊丸的成長時那種反應真的弱爆了。
就握拳, 然后激動到顫抖, 恨不得沖上去掀開比嘉中的球員自己來。
可問題是, 菊丸沒有回應! ! !
所有得不到回應的單劇場都莫名帶著點be色彩,唉,陰沉沉的~~
香取茗左看右看, 只恨自己沒多長兩雙眼睛。一張臉憋笑憋到全是微表情, 差點抽搐······
直到最后手冢國光上場, 她發現, 不止真田和景吾的眼神變了,就連幸村都收斂了玩笑之心, 開始專注在賽場上。
“木手永四郎,將本屆比嘉中帶進全國大賽的最大功臣,外號''殺手''!绷貓蟪鲎约核鸭降馁Y料。
場上,木手也正高舉球拍,在眾人震驚害怕的目光中打向手冢的肩膀——當然,有退賽威脅著,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青學眾人還是緊張出聲,相較之下,紋絲不動的手冢反而淡定得不正常。
“不錯啊,居然沒有PSD 。”香取茗挑眉,第一次正視青學這位部長——拋開原著不談,這位選手的氣勢屬實不錯,有高手風范。
“真心熱愛網球的人,又怎么會懼怕球拍!辈辉趺撮_口的真田難得插話,眼睛一刻也沒從那個男人身上移開。
香取茗沒反駁,因為場上的比賽已經開始,節奏之快,讓她難以分心。
幾個呼吸之間,第一盤就被比嘉中的木手永四郎順利拿下,手冢國光看起來竟然毫無抵抗之力一般——這水平,簡直連關東大賽都不如。
青學那邊的選手席也忍不住產生一點紛亂。
聽著那邊隱約傳來的話語,香取茗忍不住煩躁地皺眉:“青學這幫人怎么回事,當了3年隊友,居然連多一絲的信任都沒有嗎?只不過才第一分而已。”
每次他們比賽,觀眾席都咋咋呼呼的,真的很影響其他人的心情。
“不夠自信吧!毙掖逡徽Z直擊內核,“弱旅當久了,心態自然裂痕過多。哪怕進入了全國大賽,這一路走得也十分坎坷,就像在懸崖邊跳舞一樣,所以稍有風吹草動都會緊張。”
香取茗長出口氣,繼續專注在比賽上。
第二分的節奏也很快,第一分里看著被壓著打的手冢突然就能跟上節奏了,即使面對木手永四郎的縮地法也毫無動搖,不停嘗試放短球或者穿越球得分。雙方你來我往,很快來到最后的關鍵分。只是明明就要回擊的手冢突然讓球從拍面滑過,錯失了這一分。
聽著2-0的比分,香取茗感覺極度違和——這種失誤太低級了,不應該是手冢這種級別會有的。
她探詢地看向男朋友,跡部接收到信號,動態視力絕佳的他給出答案:“木手永四郎回擊的時候將砂石一起揚了過去。”
“。∵@么不擇手段?”
詫異過后,香取茗將目光投向那個紫色無袖運動衫的男人,神色復雜
卑劣的手段確實讓她厭惡,但是這種執念和目標感又忍不住有點佩服······
“求勝心確實過分強烈啊,不過,如果不是這樣的決心,可能也無法把一支弱旅帶入全國大賽吧。這樣看——他和幸村你有點像呢~”
幸村微微一笑,毫不意外她會這么說,只不過——
“我可沒有這么不擇手段哦香取桑~”
“我知道啊,他是''殺手'',你是''君子''嘛~”香取茗回想著合宿期間幸村的每一場比賽,認真說著自己的感受,“球風凌厲又輕盈,有種行云流水般的寫意感,很像君子蘭!
“謝謝,讓人很開心的評價。”幸村笑彎了眼,然后揶揄的余光瞟向低氣壓的某人,“很好奇,你怎么看待跡部的球風。”
香取茗也注意到自家男朋友的黑臉了,故意把頭伸過去,一副面對面好好端詳的樣子。直到看得人不自在了,才偷笑著說出早就存于心中的答案:“是名動天下的牡丹花哦。一旦盛開,滿園臣服,是王霸之花!
說完后,她湊上前,小聲玩笑:“景吾,不吃醋了吧?”
跡部景吾居高臨下地睨她一眼,伸手拍在人的額頭上,將她腦袋推開。
香取茗縮回去時,分明看到他的耳垂那一點紅了,得逞的她偷笑了下。
場上比賽已經繼續,手冢開啟了無我境界,引動高潮。雖然輸了2分,但在他的無我境界出來之后,整個氛圍已經360°大反轉,好像領先的是他一樣。
當然,不負眾望地,在下一球,面對那么大力量的大飯匙絕招,他直接回球得分。
——憑一己之力將傳說中的無我境界再次推向更高的神位。
此后的每一球,每一次揮拍,都在木手永四郎狼狽的追逐映襯下變得更加神乎其神,恍若勝利女神在場上翩翩起舞。
最后直落對方4盤,拿下比賽。
精彩的比賽都帶有自己獨特的氣浪,余韻繚繞不散,影響全場。
看著場上雙方敬禮的球員們,香取茗忍不住抬手放在了心臟的位置——那個地方,咚咚咚地強勁跳躍著,仿佛在催促她上場——要知道,她不過才入門而已,且對網球沒有這么強的執念都能被影響至此,那其他人······
香取茗看了一圈身邊人,果不其然,大家的眼神都燃燒起來了。
長舒口氣,平復了一下心跳,她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塵:“走吧,我知道,你們應該迫不及待想找個球場發泄一下了!
“嘛~這是小說家的洞察力嗎?還是,香取變得更了解我們了~”幸村沒有否認。
香取茗回頭,沖他眨眨眼:“應該說,是網球愛好者的共鳴。我們現在心跳的頻率,可能是一樣的吶~~~”
一群人聞言,頓時笑開了,剛才那種玄妙的,帶著刀光劍影的氣場頓時無蹤影。
沒有人笑她不自量力,紛紛善意開口,說有機會可以陪她打一場,練練手。
香取茗都答應了下來。
他們決定去停車場時,青學那邊也收拾好準備回了。兩邊人馬······不,三方人馬狹路相逢。
香取茗百無聊賴地縮在隊伍之中往前走,看著前頭幾個部長你來我往地寒暄(放狠話)。
這個說“好久不見”,那個就回一句“是啊,不知道你還是不是有足夠資格當我的對手!
······都是些沒什么營養的垃圾話。
不過,這種通過嘴炮激發出對手200%的潛力然后再一舉打敗的滋味可能更美味吧~~
就這么一路到了停車場,三方的狠話環節也在幸村的一句“那就場上見真章,再會”中結束。
香取茗正要跟著冰帝一起離開,沒想到被人叫住了。
她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停住腳步,回頭:“手冢君有何指教?”
“過客桑,之前——”
香取茗做了個打斷的手勢:“抱歉,鄙姓香取,請稱呼我香取桑!
手冢推眼鏡的手一頓,從善如流改口:“香取桑,之前您在關東決賽的教誨,隊友已經悉數轉達。但是我的手傷已經是過去式,青學目前也在進行內部改革,往后絕不會再有霸凌事件發生。所以,能否懇請香取桑既往不咎,也不再對任何人提及此事······”
“你怕我會在網協那邊做什么,影響了青學網球社的前程?”香取茗打斷他啰啰嗦嗦的話語,直接道出他的來意?粗狡炔蛔栽诘难凵,輕笑了一聲,“你想太多了 ,作為香取茗,我只關注我自己的朋友是否有在場上獲得公允;作為過客,我不會把私人感情帶入這個項目。只不過,青學確實不是我想要的主角形象,僅此而已。 ”
很多時候,直白的評價比任何刻意的挑釁都要傷人。
香取茗說那話時,眼神和語氣甚至都很平和,就像和人在講道理?稍谒詈笠痪湓捯袈湎潞螅瑒偛胚和立海大冰帝兩校你來我往毫不怯弱的人臉色不約而同變了一瞬。
偏偏又無法反駁。
總不能強壓著一個觀眾喜歡自己吧?
氣氛莫名僵持。
換做以往,香取茗就直接扭頭走人了——別人心里暢不暢快跟她有什么關系?如果真的這么容易被她的三言兩語影響,那也只能說明——要么是被她說中了,要么自己玻璃心。
可手腕上男朋友暗示性地捏了兩下。對此,香取茗心里忍不住再次嘆氣——打網球的人,果然都很善良。
算了,U17大家還要再見的,何必呢。
香取茗想想剛才所看的幾場比賽,再度開口時,倒也沒那么違心了:
“忘了祝賀青學晉級了,剛才的比賽很漂亮。作為一名普通觀眾,我想我會貢獻一份掌聲!
青學眾人聞言,臉色緩和很多,姿態也自然了。
雙方再次禮貌道別,然后各上各車,各回各家。
車上,香取茗問男朋友:“你跟他們一起回學校還是回家?”
“啊恩,回跡部宅。”
香取茗:“!。!”
這語氣,這狀態,莫名有點熟悉······
不會吧?
應該不至于吧······
香取茗心里不祥的預感越來越濃。果然,下了車后,跡部景吾氣場全開直接往里走,全然忘了她這個女朋友的存在。
她屁顛屁顛地跟在后面,突然,一件短袖從天而降,蓋在了腦袋上。香取茗抓下衣服,定睛看去,她那俊美不可一世的男朋友,正站在跳板上,如同一只海豚,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躍入泳池。
香取茗(面無表情jpg.):“······”
水克火,沒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