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西卡的口袋隨車廂晃動發出悅耳的碰撞聲,昭告所有能聽見的人里面裝滿了剛從古靈閣取的零錢。為此她特意從售貨女巫的推車中挑了杯便宜又熱氣騰騰的果汁,將擠占空間的眾多銅納特先花出去。
目前特快的氣氛堪稱詭異,因為正常情況下斯萊特林此時一般會在車廂的公共場合陰陽怪氣地鼓吹自身的優秀,可自從又一個并不平靜的圣誕節過后,庇護他們肆意妄為的底氣仿佛也徹底崩塌了。這種底氣大概由許多東西堆積而成:家族傳承,血統,又或者只是伏地魔分發禮盒般給予權力與榮耀的承諾。
杰西卡吹走南瓜汁散出的熱氣,同大多數旁觀者一樣凝視著倒塌的廢墟憂心忡忡又不乏快意,事實證明無非是一幫妄想永遠高高在上的殺人犯。
當然,哪怕大部分人都表現得喜氣洋洋,斯萊特林還是成功把特快弄得像場葬禮,在這種情況下,嘲笑將不可避免地帶有額外意味。杰西卡和雷古勒斯走過許多長車廂過道,莫名在聽到零星傳出的嬉笑時升起一股背叛的錯覺,仿佛他們真的從一場葬禮中逃脫了。
或許是這么一樁麻煩引發的連鎖反應,他們得以躲進了火車上十分罕見的空閑包廂等待葬禮結束。除了雷古勒斯偶爾要去巡邏外完全不會被人打擾,因為她的男友總能手法高明地安排好一切。趕作業時杰西卡走著神思索雷古勒斯與其他斯萊特林的不同,因為無論怎樣看他似乎都不可能變成殺人犯。赫奇帕奇卷好填滿的羊皮紙,午后的陽光令她的思維感到沉重,可當她滿意地靠近窗戶準備打盹,才發現那些玻璃依舊冰冷刺骨,幾乎是迫使頭腦保持清醒。
“你真好看,”后來她縮進雷古勒斯的懷里睡著了,一睜眼就開始眼神迷離地說胡話。杰西卡先確認了自己睡著的時間,隨后伸手去抓他身上同樣冰冷的級長徽章。“我想把你買回家吃掉。”
被稱贊的雷古勒斯湊過來吻她的耳垂,又用指尖摩挲被睡得亂翹的沙金色發尾。這個吻令杰西卡一瞬間清醒。“只是一個完全無關的夢。”她邊心虛地解釋邊小心翼翼觀察他的神情,試圖把抓在手里的徽章再別回雷古勒斯的袍子。
“我很感謝你準備花錢買我,”果然黑發青年故意拉長了語調,又變本加厲地去嗅她身上的雛菊香氣和滾燙的南瓜甜味。杰西卡發現私下里他倒是很能開玩笑,只要不在明面上有損他的家族顏面。“聽上去你的零錢似乎也很多。”
杰西卡花了一整晚通過各種門路火速把滿袋銅幣換成了西可和少量加隆,可當夜還是做了從睡裙里翻出斯萊特林的級長徽章,結果它又變成了印著鄧布利多頭像的銅納特的噩夢。第二天她像被攝魂怪吻了的神情令薩拉狂笑了整整半小時,最后抹著眼淚安慰她起碼雷古勒斯.布萊克不是只靠著徽章來彰顯身份。
這句評價其實相當順應局勢,雖然斯萊特林把所在之處都變得壓抑,但赫奇帕奇內部的八卦總是通過四通八達的休息室地道快樂地傳播。據說盧修斯.馬爾福從幾個月前就開始向魔法部部長辦公室灑錢,最終于上周成功成為了部長的二十多位“榮譽顧問”之一。杰西卡隱約明白這些“榮譽顧問”意味著什么,他們的共同點大概是每個人拎出來都能拿加隆淹死自己。
“如果我是哈羅德.明徹姆,我只會在意進賬的加隆能養活多少張嘴,反正鄧布利多肯定會指點我該怎么做。”盧卡斯毫不掩飾自身的腐敗,亦或者只是對鄧布利多的盲目信任,“假如真像傳說中那樣是一大筆錢,我可以給馬爾福一個專門看馬桶的職位。”
“他肯定會覺得你在侮辱他,”修過不少盥洗室的塞巴斯蒂安笑嘻嘻地說,“順便你們知不知道,學校三樓的馬桶會對踹過它的人吐水?”
當赫奇帕奇們爭執了二十分鐘巫師馬桶和麻瓜馬桶的區別后,話題終于艱難地回到了馬爾福身上。作為《預言家日報》當家主筆的兒子,小勞倫斯提到鑒于盧修斯.馬爾福的任職通知即將登上報紙,那么這筆錢就是魔法部認定的合法行賄款項,而不是之前大家亂猜的小矮妖金幣之類的假/錢。“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因為他太沒用,所以魔法部才決定放過他?”薩拉眨了眨眼說,她一貫很具有想象力,“作為食死徒也只能給神秘人開開金庫。”
眾人因為她直接提起伏地魔而停頓了幾秒,哪怕這個極具煽動力的政客已經有一整年沒有出現在公眾的視野,而幾星期前貝拉特里克斯的行為又幾乎是給他判了死刑。一陣沉默后小勞倫斯忍不住嘀咕:“你沒和瑪麗.麥克唐納成朋友還真是奇跡。”
薩拉咬著指甲表示麥克唐納認為她有吊著她的朋友杰米.羅格爾的嫌疑——可能只有薩拉查.斯萊特林本人能懂格蘭芬多較起真來有多煩,尤其他們一個個都自我感覺良好。接下來的時間大家鬼鬼祟祟地討論起伏地魔是不是真的完蛋了,畢竟大家都明白貝拉特里克斯只會為了一個人發瘋(當然不是她的萊斯特蘭奇丈夫)。“我父親得到了一些傳聞,”最終一直沒開口的伊麗莎白提供了消息,“貝拉特里克斯認為羅齊爾背叛了神秘人,而這導致了他的死亡。”
關于羅齊爾的新年宴會上究竟發生了什么,在座的所有人拿不出比伊麗莎白更接近真相的情報,畢竟她的母親直到生下她后才被羅齊爾除名,據說其中牽扯的故事能整理出一整本書。杰西卡凝視伊麗莎白端莊的側臉,她鼻頭翹起的弧度和死掉的羅齊爾父子如出一轍,而他們卻將其視為被玷污的象征。
沙金色長發的赫奇帕奇忽然失去了那股身處葬禮的謹慎,甚至有在廢墟上多踩幾腳的沖動,因為伊麗莎白是她心中最完美的朋友。
最后大家決定為伏地魔的疑似死亡開場地下派對,在表達喜悅之余聰明地保持了警惕。杰西卡難以忽視格蘭芬多長桌上亂飛的嘲諷笑話,雖然大家都很樂意見斯萊特林出糗,可格蘭芬多最近做的確實有些太過火了,她懷疑下一秒斯拉格霍恩的腦袋都會被插滿煙花。
“最近有沒有人找你們麻煩?”瑪麗.麥克唐納叼著番茄火腿三明治問杰西卡,她現在負責幫忙得快分裂的詹姆.波特安排訓練賽,“詹姆說斯萊特林在我們這兒吃了苦頭,沒準會轉而攻擊其他好欺負的學生。”
杰西卡自動無視了對赫奇帕奇的負/面/評/價,聽多了就覺得沒什么好冒犯的。“聽說穆爾塞伯要返校了?”她在接過麥格教授的簽名條時問道,“盧平說要為他準備從圣芒戈回來的’歡迎儀式’,缺人的話算我一個。”
她現在很需要發泄一番踐踏廢墟的沖動——從報復穆爾塞伯這種純粹的人渣入手就很好。雖然掠奪者并不靠譜,但除了有點愛多管閑事外,格蘭芬多其實算是最講義氣的那類朋友。幾年前穆爾塞伯用黑魔法害得麥克唐納差點失明,隨后就上了掠奪者的名單,杰西卡也是在那時第一次意識到他們并不只是純粹地拿人取樂。
“那他肯定會記你一輩子,”目前視力良好的瑪麗朝她行了個花俏的禮以示感謝,又給杰西卡遞了塊長桌上的小草莓撻,“不怕雷古勒斯生你的氣?”
杰西卡嚼著撻皮納悶:“為什么不能是我反過來指責他?”
兩個接近成年的青春期女孩悄悄交流了一通,拜級長身份以及學院的恩怨所賜,瑪麗同雷古勒斯有著多年的斗爭經驗,不過她也提到假如杰西卡真把穆爾塞伯弄成殘疾,雷古勒斯肯定會幫忙出手遮掩,只要她別被人當場抓包。“討厭的斯萊特林有很多,”瑪麗壓低的聲音像是從金屬器皿中倒出的熱果汁,“而他就是最標準的那種,你對他的影響絕對沒有他受到的那堆破爛教育深。”
“我明白。”杰西卡目光不自覺地瞥向隔壁長桌的方向,感覺雷古勒斯仿佛正在葬禮上吃早飯,“可也許,情況會有變化呢?”
“那肯定也是他自己想這么做。”瑪麗嘆氣,發覺跟戀愛中的人根本講不通道理。她好聲好氣地用剩下的草莓撻打發走已經被男人迷傻的米勒小姐,不過仔細一想,布萊克確實幾乎什么都沒損失,她還以為雷古勒斯會被斯萊特林內部第一個干掉——就沖他天天往校長辦公室跑。他那些動作瞞得過其他人,但格蘭芬多在校長的縱容下總能知曉所有的秘密。
又或者,鄧布利多就是想讓其他人知道?瑪麗.麥克唐納忽然產生了一個恐怖的猜想,又對全程旁聽的小天狼星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差不多得了。英俊的黑發青年挑眉,挪走附有竊聽咒的柚子胡椒醬瓶,紅底領帶上的金線隨太陽熠熠發光。
一改往日的乖張無畏,已經離家許久的小天狼星想起弟弟圣誕節寄給自己那張惡心的賀卡,目光閃動的同時閉緊了嘴。
雷古勒斯在巡邏時拯救了幾個忘記休息室口令的新生,最近有太多斯萊特林表現得活像中奪魂咒。稍顯陰郁的黑發青年如今發覺,為了實現黑魔王所規劃的愿景,斯萊特林已經壓上了太多作為賭注,以至于需要親自品嘗輸掉一切的痛苦。
當然也有相對的贏家,蹭盡黑魔王勢頭的盧修斯.馬爾福最終不出意外用錢砸開了魔法部的大門,但雷古勒斯不認為這是他能保全自身的主要原因。鄧布利多有什么理由放過馬爾福呢?雷古勒斯漫無目的地想,對于任何一個精明且雄心勃勃的巫師,魔法永遠大于單純的財富。
在布萊克的新繼承人看來,鄧布利多坐擁勝利后的行事風格實際頗為不同尋常。他對那些對黑魔王持有傾向態度的斯萊特林寬容以待,甚至同意讓穆爾塞伯恢復后回到霍格沃茲繼續學業。他在羅齊爾的新年宴會上栽進附有毒咒的家族掛毯,又因為施不出對應的反咒躺進了圣芒戈,接受治療的同時還不忘給貝拉一行人的審判多添幾道指控。
他不在乎穆爾塞伯以前干過多少臟事,但對于這種除作惡之外一無是處的人渣,雷古勒斯倒認為杰西卡選了個不錯的惡作劇對象。眼下的斯萊特林就像一塊漂浮在河流中的浮冰,最適合被報復性地踩上幾腳。他能在岸上勉強維持體面,恐怕還得感謝鄧布利多幫忙解決了對布萊克來說最棘手的問題。
雷古勒斯令思維飄蕩,想象著假如布萊克也像萊斯特蘭奇一般被黑魔王所操縱的恐怖景象,隨之而來的是血液的咆哮,仿佛有無數湖中的水泡在耳畔一個個破裂。
不過,鄧布利多的插手也帶來了別的麻煩。雷古勒斯在球場訓練時平靜地接受來自周圍審視的目光,他從五年級起就和鄧布利多過于靠近,又基于自我保護的考慮及時同黑魔王劃清了界限,過于明智的選擇總會引起旁人無謂的臆想,這對于斯萊特林已經可以稱得上是背叛。雷古勒斯用手指夾住金飛賊的翅膀,深知在本月對位輸給拉文克勞的麻種隊長帕特莉西亞的嚴峻后果,但魁地奇終究不是找球手一個人的游戲——目前學院的氣氛可以說爛透了。
“我發現你似乎真的很喜歡裝模做樣。”拉巴斯坦.萊斯特蘭奇在夜游時撞見了巡邏的雷古勒斯,但見他也在處理殘局后立刻開始了諷刺。由于位于昔日的霍格沃茲地牢,通往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小路可謂是惡作劇的絕佳樂土。拉巴斯坦扯了扯斯萊特林隊服墨綠色的領口,冷眼瞧著黑發青年用漂浮咒撿起角落里的半截魔杖:“實在是,只有像赫奇帕奇這種蠢貨才會被你給騙得團團轉。”
雷古勒斯將斷掉的魔杖揣進懷里,烏黑的發旋在燈火昏暗處只染上相當有限的暖色:“有興趣告訴穆爾塞伯本人嗎?”
“不。”拉巴斯坦隨意地把手上的掃帚扔了出去,完全看不出一點愛惜之態,甚至還有些自暴自棄的意味,“我不想讓穆爾塞伯記你的人情。”
只要穆爾塞伯在康復后還掏得起一根新魔杖的錢,拉巴斯坦憎恨而惡劣地想。對巫師而言,被折斷魔杖自然很屈辱,但更屈辱的是第二天這根魔杖就會被全學院的人發現——估計是掠奪者的手筆,也只有他們這種瘋子才敢在斯萊特林休息室附近動手。
“你似乎對人情有所誤解,這根魔杖最終會被丟進黑湖。”雷古勒斯平靜地說道,“每一任級長都是這樣保護斯萊特林的學生,這是傳統,你應當也深受這條規則帶來的恩惠。”
“你怎么有臉提斯萊特林的規則,”萊斯特蘭奇幾乎在冷笑,“我只好奇一點,雷古勒斯,你一般怎么從兩邊收好處?掠奪者會不會因為你幫了穆爾塞伯向鄧布利多告狀——”
“聽說現在住在你家的傲羅比雜貨鋪柜臺里的銅納特還多,”雷古勒斯只用一句話就打斷了對方喋喋不休的指控,“聽到什么聲音了嗎?我猜是巡邏的費歐娜.艾博,你再不走,恐怕我還得好好想想怎么利用規則幫你。”
“你最擅長的還是跟在你哥哥身后撿東西,從小到大都是如此。”拉巴斯坦一字一句地吐出他所能想到能夠最大限度羞辱雷古勒斯的話語。他自認萊斯特蘭奇已經一敗涂地,要不是有違巫師的體面,他簡直想親手把眼前這個裝模做樣的男人給掐死,“你像一只跳梁小丑,沖鄧布利多搖尾乞憐,總有一天布萊克會在你手里毀掉。”
“我很好奇你們究竟信仰著什么,拉布,包括我的堂姐貝拉特里克斯在內。”剛準備離開的雷古勒斯想了想后說道,雋秀的黑發青年在閃爍的火焰下略側過頭,可聲線卻冷漠地仿若在浮冰下流動,“我確信能為我的信仰付出一切,但我不確定你是否有同樣的信念。”
話音剛落,他以極快的無聲咒繳械了拉巴斯坦,隨后將穆爾賽伯的那根折斷的魔杖抵在了對方的下頜上。“你會害怕嗎,拉布?”雷古勒斯故意親近地叫他的昵稱,“畢竟你似乎對我了解得很透徹,應該能猜出我會生氣。”
“你認為我生氣了嗎?”他慢條斯理地問,又讓杖尖狠狠戳在脖子凸起的血管處。
拉巴斯坦努力裝作不屑地同他對視,瞳孔卻因恐懼慢慢擴大。
“鉆心剜骨。”雷古勒斯輕聲念,發現拉巴斯坦被詐到下意識顫抖后忍不住笑了起來。
那是一個十分冷淡,卻又頗為瘋狂的笑容,不過在觀察到拉巴斯坦反應的那刻便驟然消逝。黑發灰瞳的青年收斂了神情,將目光投向面前的同齡人,仿佛在打量著一頭將死的獵物。他將繳械來的魔杖輕飄飄丟在拉巴斯坦身上,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
“你推走了帶領斯萊特林走向榮耀的機會,”他身后傳來拉巴斯坦干巴巴的聲音,“鄧布利多會將大家的未來變成廢墟。”
年輕的布萊克繼承人懶得再和他啰嗦,他無法再控制神情,在無人處不耐地皺起眉,忽然意識到斯萊特林的問題可能真的不只是出于黑魔王或是麻瓜的威脅,如果他是鄧布利多,恐怕也愿意施舍幾分慈悲。
杰西卡能在呼神護衛的銀藍色薄霧中嗅到春天的氣息,仿佛從杖尖涌出的清泉,但明顯更有力量。她察覺出最近雷古勒斯格外的沉默,于是邊糾正手勢邊同他講故事般地復述當晚報復穆爾塞伯的全過程。女孩好奇地觀察到雷古勒斯煙灰色的眼睛會隨劇情略微瞇起,像在矜持而又漂亮的微笑——要知道他這段時間都很少下意識地露出表情了。
他們這學期剛開始的守護神訓練不太順利,雷古勒斯自稱并不擅長,而她的魔咒學基礎又被他認定對于呼神護衛著實太差,所以需要重新補課。杰西卡選了霍格莫德當作練習地,這樣就可以有借口帶他出去散心。對球手來說,在冬季末尾曬太陽是種頂級享受,畢竟以后肯定會越來越暖和。
她很敏銳地察覺到雷古勒斯沉默下的壓抑,與目前大部分斯萊特林的狀態相似,仿佛面對一整片廢墟失去方向感。杰西卡吹了下劉海,又默默比較起自己和雷古勒斯在消滅炸魚薯條時的吃相,他被家庭以截然不同的方式教育,就好像生活在另一個世界,想要走出來肯定需要一段時間。
她好像有點理解鄧布利多的想法?杰西卡托著下巴想,對信仰崩塌的人趕盡殺絕恐怕只會帶來更糟糕的后果。
“雷爾,如果我想遺忘一件事,需要多長的時間?”吃飽后她趴在三把掃帚的吧臺上小聲問,假裝為自己的私事苦惱,順便用紙巾擦去指尖的鹽粒,“我最近做了一個很恐怖的夢。”
“那要看你希望怎么處理,”雷古勒斯做出“我有認真聽”的反應,順便放下手中整理妥當的課本,“不過你似乎經常做奇怪的夢?”
“不是那種!”沙金色卷發的女孩慌忙解釋,結果自動把噩夢的內容抖摟了出來。在交待到一半時她猛然發覺,雷古勒斯似乎從來就不會讓情緒影響當前做事的節奏,他一直都在嘗試利用規則,也因此無論外界的環境如何變化,他總能成功拿到想要的東西。
“為什么不繼續?”雷古勒斯在看到她閉嘴后終于開始笑,“你剛提到級長徽章變成了銅納特。”
“我-被-你-騙-了,對吧。”杰西卡哼了一聲,隨后故作冷酷地塞了顆薯條進嘴,“只有你承認特別想聽我才全告訴你。”
要遺忘一樁傷疤有多久,這對斯萊特林來說或許難以回答,但赫奇帕奇總能給出最樂觀的答案。在兩周后斯萊特林和拉文克勞的比賽中,拉文克勞在麻瓜出身的隊長帕特莉西亞的指揮下打得斯萊特林潰不成軍。除杰西卡逼迫自己專心研究拉文克勞的戰術外,其余的赫奇帕奇都為如雨燕般靈巧的帕特莉西亞陷入了癲狂的狀態,完全丟掉了一段時間前的謹慎與恐懼感。
“簡直是迅疾如風,神出鬼沒,難以抵擋。”赫奇帕奇的追球手盧卡斯在看到拉文克勞抓住金色飛賊時極度夸張地跳起來,“我甚至可以接受以后一直輸給它們。”
華莉絲不悅地皺眉,她最近越來越敢于兇他了:“要不你去替朵樂當解說?”
“抱歉。”盧卡斯偏過頭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