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篡改者 【莫利飛,???%】……
畫館內, 赫越關掉了最后一盞燈。
莫利飛跟在他的身后,姿勢別扭地從他的手里接過鎖門的鑰匙。他衣著正式的西裝,簡約的金屬領帶夾別在中間。
這是他為古堡的執行準備的衣服, 規整的西裝封/鎖了一切遐想, 顯得禁/欲端莊。
但也正式這一件西裝下,扣到最上面的襯衫衣領擋住了緊勒在他脖子上的項圈,系緊的黑色領帶蓋在了項圈。
除了襯衫下面緊貼著肌膚的部分,固定襯衫的袖箍, 連接到后背的位置, 然后與束腹帶相連,只要他一行動,就牽一發而動全身地拉扯著脆弱的神經。
這是赫越為他精心準備的“刑具”,只有他們彼此才知道的工具。
就像他們的關系一樣。這層西裝對外展現出主人的氣場, 卻遮蓋住了一只狗的身體和靈魂。
關門的時刻,一位面容蒼老的雄蟲走到了畫館的門口, 身旁跟了兩只攙扶的雌蟲。
“你好,畫館打烊了, 你明天再來吧!焙赵疥P上了門, 掛上了“休息中”的木牌。
垂老的雄蟲弓著身,打量了赫越許久, “您好, 您就是這座畫館的畫師吧。”他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名片,“我叫巴斯克,平日里對雕塑很感興趣,有機會的話,可以與您聊聊天嗎?”
赫越接過了他的名片,“改日, 等畫館開門的時候,你再來找我吧!
那蟲道謝之后,顫顫巍巍地走了。
“主人來這里之后,有刷到過巴斯克的消息嗎?”莫利飛鎖好門,跟在赫越身邊。
赫越搖搖頭。
“他是一個相當知名的藝術家。在蟲族蕭條的藝術領域,他算得上一絕騎塵的存在了!
蟲族的文化發展飽受壓抑,巴斯克能夠打出名聲來,不僅需要天賦,更需要堅持和努力。
赫越多看了幾眼逐漸消失的背影。
“他看起來身體不太好!焙赵秸f道。
身為雄蟲,巴斯克的生命氣息太微弱了,好像有種下一秒就要斷氣的感覺。他衰老病弱,全靠雌蟲們扶著才勉強站立。
他是一個很厲害的雕塑家,赫越稍微在光端上翻找,就能看到無數他的杰作。
大石能在他的手下呈現出肌肉的柔軟質感,摁在肌肉上的手印栩栩如生。他還以雕刻絲綢為名,堅硬的大石與漂移的布料掛上了鉤,精湛的技巧令無數蟲折服。
他的展覽托了赫越的福,全靠赫越戰勝了嚴卡展覽的歐里德,他才能成功展出自己的雕塑展。
藝術家的同類相吸,讓赫越對這個艱難的雕塑家肅然起敬;蛟S巴斯克自己,也是基于同樣的想法,來找赫越的。
只可惜,這只病重的雄蟲,現在連拿起雕刻的工具,都萬分費勁了。
赫越在古堡的門口,又一次看到了巴斯克。
“好巧,”巴斯克面帶微笑,禮貌又謙和地說著,“您知道怎么加入這個俱樂部嗎?”
“您……”古堡的創始蟲莫利飛面露難色。
這位孱弱到快要死掉的雄蟲閣下,恐怕沒有力氣揮動鞭子,也不可能承受得住鞭子。
“請問有什么要求嗎?”巴斯克問道。
古堡沒有要求,全憑自愿。
赫越指了指門口的規則,“唯一的要求,你必須自愿遵守古堡的規則!
那些對于雄蟲會員的另類規則,勸退了無數試圖加入古堡的蟲。
巴斯克目光一凝,在赫越以為他要放棄的時候,他開口說道:“我愿意,我會遵守的。”
門口接待的蟲將巴斯克帶到簽訂契約的地方,赫越和莫利飛去后臺拿執行的長鞭。
“他打算來這里享受什么呢?”赫越不解地搖頭,“無論是主人還是狗,他都沒有辦法承受啊!
他們都寧愿相信,這蟲另有目的。
莫利飛將慣用的長鞭拿在手里,點點頭應下,“我會注意盯著的!
他要去處罰一只故意觸犯規則的雄蟲會員,目標是懲罰三鞭。
莫利飛為了蟲族的現實情況,在規則上對懲罰數量減少了很多很多倍。畢竟在蟲族,位高權重的雄蟲,從來不是需要被責罰的對象。他在古堡做出的改變,已經是一個巨大的突破了。
“喬特……”赫越湊過來看了一眼基礎資料。
他對于莫利飛很放心。
他親手教給莫利飛的鞭法,已經被對方練習了無數遍了。輕重、位置,這些東西對于莫利飛而言足夠如火純青。
唯一干擾莫利飛的,就是綁在他身上,用來束縛的帶子。
這些東西會在他揚手的瞬間,拉扯住他的身體,拉扯到最大的限度,讓他陷入瘋狂的疼痛和.感。
“好好加油吧,哥哥……”赫越靠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他的胸脯,“可別忘了自己的身份,我會在臺下看著你的!
臺下的目光大多是仰望敬佩的,這里的大多數蟲都知道,赫越和莫利飛是古堡數一數二的優秀主人。他們責罰的手法,旁蟲從不可及。
至于他們的關系……
那些蟲們看不到西裝下的盛況,也因此還只是認為是雄蟲朋友罷了。
這種信息差的狀態下,赫越聽著周圍蟲的感嘆,越是覺得好玩。
臺上的陌生雄蟲叫做喬特。在周圍蟲的議論聲中,赫越知道這蟲鬧騰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像是專門來挑事挨打的。
赫越無奈地搖搖頭。
一只放不下身段去當狗,但是又要鬧騰著去犯/賤的可憐蟲。
赫越一眼識破這詭計多端的小伎倆,并沒有將此劣質的想法放在心上。
他要看著哥哥舉起了手,與此同時,哥哥的后頸肉眼可見地變成了紅色。
都是他精心準備好的工具,他哥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當然是最難熬的。
執行者的職業素養要求莫利飛控制好自己的力道和方向,即使在赫越的目光和緊勒的束腹帶下。
以前,他作為執行者,是在本分地完成自己的工作。現在,他這個執行者的身份,也是赫越獲得樂趣的源頭之一。
一鞭下去,喬特的身上出現了艷麗的紅色傷痕,但是一點都沒有破皮。如此具有殺傷力的工具,在莫利飛的手下保持著雷聲大雨點小的作用,少不了赫越的教導。
一絲淡淡的青草味信息素從臺上傳來,熟悉的味道令赫越皺了皺眉。
“信息素,是雄蟲信息素!誒這蟲怎么受罰還釋放信息素,他不知道他面前的執行者也是雄蟲嗎?”
“疏散一下無主的雌蟲!”
……
大廳鬧騰起來,很快被出現的卡諾穩定了現場,將俱樂部的公共雌蟲請了出去。
臺上受罰雄蟲的信息素?
赫越吸了吸鼻子,目光在臺上的蟲之間流轉。
不對啊,這味道明明是哥哥的。
跪在地上的喬特手腕上被系上了綁帶,看向莫利飛時卻滿是挑釁的笑意。他一點沒怕,反而惡劣的期待多一些。
詭計多端的……
赫越正想著,一聲劃破空氣的聲音傳來,頓時臺上血光四濺。
喬特立刻側倒在一邊,身上的血痕觸目驚心,淌著鮮血。他依舊保持著笑,甚至發狂地笑出聲。
“果然……果然是你……”
笑聲中,赫越依稀聽見喬特的聲音。
空氣中的青草味更加濃烈了一些。
哥哥?
赫越眼間不對,跨步往臺上跑。
他的哥哥失控了,再次舉起的長鞭完全是要將喬特置于死地的地步。
(系統,檢測攻略對象的精神力狀況。)
【……?&%,……$&#*……】
(系統??)
赫越的耳邊出現了不適的耳鳴。
“哥!住手!”
在莫利飛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對準了喬特的脖子,要將他置于死地的時候,赫越抓住了他的手腕。
背光的狀態下,赫越看到了莫利飛猩紅的雙眸,以及不知何時流下的眼淚。
“主人……”
莫利飛反握住赫越的手,長鞭摔在了地上,變成了兩人十指相扣。
赫越不解地看了一眼跌倒在地上的蟲。那蟲笑得猖狂,大聲吼道:“雄蟲啊,你們是雄蟲啊!!”
赫越好像明白了什么。
莫利飛捧著了赫越的臉,強行將他的目光從地上的喬特,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別看……主人,別走,求您……不要拋下哥哥,好不好?”
【系統正在更新中……】
(不準。
【……嗯?】
莫利飛雙手捂住了赫越的耳朵,試圖讓他屏蔽掉其他的聲音。他將赫越往自己的方向拽,找準他的嘴唇貼了下去。
大廳的燈適時地熄滅了,一旁的卡諾膽戰心驚地關掉了大廳的電源,用麥克風胡謅著突然停電的由。
緊貼的吻在漆黑一片的地方將感官放大到無數倍,赫越微張的嘴唇探進了哥哥的舌尖,緩慢地一下下往前試探,從牙齒到上顎,逐漸變成深吻。
赫越勾住了哥哥的脖子,輕輕揉了揉他的頭發,以示安撫。
哥哥更加放肆了一些,摟住他的腰,糾纏著吮吸著他的嘴唇。
他放開赫越的時候,赫越的嘴唇都是燙的。
他想模仿著上回自己的系統篡改赫越的系統的方式,用這個吻穩固自己的身份。
“攻略對象沒變成其他蟲,還是你,別怕,哥哥!
赫越的聲音低啞,卻擁有了最強的安慰作用。
“我頂替了他,喬特,就是這只蟲。”莫利飛說道。
“我知道,系統剛剛紊亂了一下。”
“那現在……”
赫越摸黑捏了捏哥哥的耳垂,側頭貼在了哥哥的胸口。
“現在還是哥哥,沒有變回去。”
聽見系統聲音的赫越也暗中松了口氣。
還好沒有變回去,哥哥可比這只瘋蟲好多了。
第102章 第五攻略對象 【莫利飛,???%】……
救護車帶走了渾身是血的喬特。他孤零零的一只, 沒有任何雌蟲陪著,身上散發著濃烈的青草香氣,與莫利飛身上的味道一樣。
他們倆擁有一模一樣的信息素。
紅藍兩色的燈光映照在赫越的臉上, 他看著運進救護車的喬特, 漸漸出了神。
“他的信息素為什么和哥哥一模一樣?”赫越問道。
莫利飛搖了搖頭。
他穿越來就是雄蟲,腺體和雄蟲信息素天生和他匹配。至于赫越的第五個攻略對象,應該是一只沒有腺體的雌蟲才對。
卡諾拿著古堡的會員資料找到他們。
“這蟲,就喬特, 他沒有雌蟲, 也沒玩過俱樂部的公共財產,兩眼一睜就是鬧事。小打小鬧我就放過去了,這回直接闖進別蟲的包間,實在是瞞不過去了, 才找莫利飛的!
他頭疼無比,一邊解釋著, 一邊把基礎檔案的紙張交給赫越。
赫越瞄了一眼,看到喬特寫的職業是“雕刻師”。
他好像能猜到自己的第五個攻略對象會是一個什么故事——
大概是兩個藝術瘋子的興趣相投。
只是現在, 第五個攻略對象的位置被更改成為了同樣穿越過來的哥哥。
“我們去見見他吧, 至少應該道個歉!焙赵匠读艘话涯w的西裝衣袖。
玩過火了把蟲送進醫院這件事,赫越已經在以前的古堡俱樂部里面處過無數個案例了。
無論是賠償還是其他要求, 他們他們都有談判的必要。
在蟲族, 這個事情會變得更加復雜一些。兩只雄蟲之間的爭端,如果受害蟲不同意諒解和解的話,莫利飛可能得被送上審庭。
“我……我自己去好了,這是我闖的禍!
莫利飛接收到第五攻略對象的信息,第二鞭已經超過了安全的力度。
只是有可能被赫越的系統拋棄,他就已經完全慌了陣腳。要是赫越沒有及時制止他, 第三鞭,一定會要了那只蟲的命。
“當然是哥哥的錯!焙赵揭稽c沒有客氣,抬手了哥哥的領帶。
外人看來是朋友間友好的動作,只有莫利飛自己能感受到,赫越在那只戴在脖子上的項圈。
皮質項圈因為剛剛猛然抬起手的動作,歪了一點點,被赫越親手擺正了。赫越勾起皮革的一角,將莫利飛拽到了自己的嘴邊。
他的嘴唇輕輕貼上了莫利飛的耳廓。
“懲罰可少不了你的,哥哥。”
他的手背拍了拍哥哥的臉,似笑非笑的雙眸未含怒意。
哥哥為了他失控了,這件事不符合一個優秀執行者的角色素養,但符合他做狗的基本要求。
醫院的手術室外,赫越與坐在門口長椅上的巴斯克四目相對。
雕刻師。
赫越想起了這個喬特寫下的職業。
坐在位置上的巴斯克著急地坐起來打招呼,在自己的雌蟲攙扶下,踉蹌了好幾步才站穩了身子。
“坐著吧,不用客氣!焙赵秸泻袅藥拙,這位孱弱的雄蟲才重新跌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他是……我的徒弟,唯一的一個!卑退箍寺氏日f道。
赫越看了看坐在位置上病弱的巴斯克,又轉頭看了一眼手術室亮著的燈。
“所以,你加入古堡是為了……”赫越拖長了聲音問道。
“我想知道他的愛好,他沉迷于束縛的藝術雕刻……我也很好奇,他平日里都在干什么。”
巴斯克努努嘴,轉頭看向赫越,“如果可以的話,能邀請您來我的工作室坐坐嗎?我的作品,還有……”
他指了指亮燈的手術室,“還有喬特的!
巴斯克已經很虛弱了,病痛折磨得他連懸空指著手術室的手都在顫/抖。他加入古堡玩不了任何游戲,只是為了看看自己唯一的徒弟在玩些什么。
他剛來古堡的第一天,就看到自己的徒弟把自己作進了醫院。
“好,我會去看的。”
赫越答應下來,加上了巴斯克的光端。
他對雕塑家的展會早有耳聞,但也只是在滑光端的時候無意間瞥到的一眼。
即使他的哥哥篡改了系統的數據,第五個攻略對象仍然像逃不開的宿命一樣出現在他的生命里。如果沒有哥哥,他現在應該在和這個藝術瘋子相見恨晚。
(你這五個攻略對象,除了我哥,沒一個不瘋的……)
科維勒、維恩、克納什、阿尼斯,還有這個被篡改掉的喬特,他們五個各有各的瘋法。
【其實宿主您哥哥也……不太正常的樣子。】
哪有蟲會在正常的情況下,活生生地挖掉自己的腺體,試圖變成雌蟲啊!
赫越扯了扯哥哥的外套,“你的腺體……你不是弄掉了嗎?”
02號系統給莫利飛弄掉的,但是未能更改的雄蟲基因還是能讓他釋放出淡淡的信息素。
赫越想起剛剛那個熟悉的味道。
不祥的預感讓他產生大膽的猜測,“你的系統不會怎么把腺體弄到這蟲身上了吧?”
喬特是他的攻略對象,應該是雌蟲才對。
莫利飛垂眸,最終面目凝重地點了點頭。
他已經無法詢問出走的02號系統是怎么機械降神處的,但現狀就是目前這個糟糕的狀況。
赫越無奈地嘆了口氣。
喬特傷得很重,作為雄蟲,他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恢復。他拒絕了進一步的身體檢查,以皮外傷為由住進了單蟲病房。
“師父……您怎么來了?”
巴斯克坐在喬特的床邊,他的雌蟲們在忙里忙外地處住院的事情。
“你連一只雌蟲都沒有,我怎么放心你一只蟲在病房里?”巴斯克所應當地說道。
喬特的眼中閃過一瞬驚慌,又很快恢復正常,“師父不用為我/操心……我想和兩位說說話!
趕客的意思很明顯,巴斯克招呼著自己的雌蟲離開了病房。
“兩位好!”喬特八卦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沒有一點憎恨和敵意。
按說,莫利飛當眾將他打進醫院,他應該以此敲詐勒索一番。
莫利飛沒跟他繞圈子,直截了當地說道:“和解,有什么要求嗎?”
“想必你們也知道,我不是真正的雄蟲,我沒有辦法和雌蟲結節,身上的腺體也是假的……我想成為真正的雄蟲!”喬特的眼睛亮亮的,難掩興奮的神色。
赫越問道:“要怎么做?”
喬特往床邊挪了挪,雙手抓住了赫越的一只手,祈求的目光看著他,“是您!那個神明說的就是您……只要您和我們倆同時.愛就好啦!”
房間里安靜得出奇,時間好像禁止了一樣。
赫越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重復道:“你說什么?”
“只要您與我們倆同時.愛,先和我結節,然后和這位.愛,我就可以成為雄蟲了!”
赫越歪頭,面露疑惑。
這種詭異的說辭,喬特為什么會信?
赫越抽回了自己的手,冷言道:“小雕刻家,謹防電信詐騙。”
一旁的莫利飛沒忍住笑了一聲,被赫越一眼瞪了回去。
“是真的!你看我,我這里真的長出了雄蟲腺體!”
喬特將自己的病號服扯下來,作勢要去解身上的繃帶。
“停手,醫生沒讓你動不準動!焙赵阶屵@個倔強的蟲立刻制止了手。
他本能地像訓斥一只不聽話的狗一樣下達命令,對方倒也特別乖順地照做了。
赫越嗤笑一聲,“你這個樣子,就算是成為雄蟲,也是當不了主人的。天生的奴性太強了,只適合做狗!
喬特肉眼可見地發燙,他用手背貼了貼自己的臉,小聲地反駁道:“可是……我得做雄蟲的……”
他皺著眉,幾經糾結才說出心里的話,“我得做雄蟲,才能成為巴斯克先生真正的徒弟……我想,我想學雕刻,我喜歡并且熱愛這件事!
赫越雙眸一凝,倒也沒有了調笑他的興致。
“我很喜歡……我知道,我知道有風險的,那個機械音的神明也說,很有可能會失敗,我不會成為真正的雄蟲,我會死掉……”
喬特緊張地捻著自己的被子,“但是,我想試試。雄主閣下,您愿意,來工作室看看我的作品嗎?”
赫越輕笑,點了點頭。
這完全是屬于藝術家的處方式,喬特或許是想通過自己的作品來打動赫越。
如此單純且炙熱的熱愛與追求,和年少時的赫越如出一轍。
莫利飛對這樣的赫越再熟悉不過,他也曾為這份滾燙的熱愛墜入愛河,無法自拔地愛上這樣的赫越。
他的手悄悄攥緊了拳頭。
一種無法抑制的敵意涌上心頭,甚至超過了傳統的嫉妒和恨意。
他不想這只蟲在他們的橫插一腳,他也擔心,系統原有的宿命,終究會將他這個外來者趕出去。
一切都像命定一樣發展。
赫越還是遇見了原來的第五攻略者,還是對這個熱烈的藝術家擁有同類相吸的好感。
他的心懸到了半空,變得無比惶恐?
【莫利飛,???%】
聽見系統聲音的赫越疑惑地轉過頭。
他哥繃緊了臉,面色蒼白。
“哥,你怎么了?”
“我們走吧,喬特應該也需要休息!
赫越點點頭,加上了喬特的光端,然后就被他哥推搡著往病房外面吼。
后面傳來喬特拔高的聲音,他喊了一句,“我不需要休息!我可以和雄主閣下多聊天的……”
后面嚷嚷的聲音,被莫利飛“砰”地一聲關門隔絕在外。
他哥行為的目的簡直昭然若揭。
赫越捏了捏他哥緊繃的臉頰,像小時候那樣揉了揉,笑出了聲。
“哥,你吃醋了。”
莫利飛也不反駁,在蟲來蟲往的走廊上摟住了他的腰。
“是啊……哥哥又多了一個情敵!
第103章 很乖很乖的狗
莫利飛跟著赫越回了家, 西裝下胸口的白色襯衫滲著絲絲血跡。他的神情恍惚,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
開門的維恩看到了門口的莫利飛,正準備打招呼的手懸停在半空。
現在已經很晚了, 這只雄蟲閣下為什么還跟著自己的主人進了家門, 自然得好像進了自己家一樣?
熟悉赫越身邊蟲子的維恩雷達鳴響,警惕地盯著衣著西裝的莫利飛。
“去畫室待著!焙赵脚牧艘幌履w的后背。
維恩的目光跟隨著上樓的莫利飛,目送他以別扭的走路姿勢消失在他的視野里。
赫越家的蟲們都知道畫室是干什么的,維恩再傻也不會認為,莫利飛這么晚了,是和自家主人到畫室去討論畫技的。
他哭喪著臉,小心地觀察赫越的表情,盤算自己現在應該聽話無視, 還是吃醋聲討。
赫越的心情看起來還不錯。
“主人, 那位雄蟲閣下今晚要在這里過夜嗎?”懂事的小狗選擇了聽話無視。
雄蟲的身體素質不如雌蟲, 莫利飛身上的麻繩,應該已經將他勒得傷痕累累了。再加上赫越對他失控的懲罰,這蟲應該今晚也走不出這個別墅。
赫越點點頭。
維恩懸著的心終于涼了。他垂眸時盡顯落寞, 小聲嘀咕道:“那我去客房!
這蟲越是乖順,越是需要主人注意。赫越已經猜到了維恩的思維邏輯,出聲道:“你不會去搜索什么雌蟲變雄蟲的手術吧?”
剛轉身去做打掃的維恩頓住了腳步, 他的后背蒙起一層薄汗, 被主人一語猜中心思的心虛讓他眼神飄忽。
“我……我沒有, 雌蟲改造雄蟲是違法的, 而且也不能做到。”維恩嘗試讓赫越相信自己不會為非作歹。
赫越靠在上樓的梯子邊, 無聲的注視讓家養的小狗驚慌失措。
“我, 我錯了……”維恩立刻丟掉了所有防備,委屈巴巴地低著頭。
要是赫越再不說話, 他估計就得現場跪在赫越面前了。
赫越輕笑,不再繃著嚴肅的神情,上前拍拍小狗的頭,“你私自進行基因改造實驗,則就是合法的了?”
自知虧的小狗低著頭,又說了幾聲“主人,對不起”。
“別瞎想,你就是最獨一無二的伴生雌蟲!
維恩被主人一兩句話就勸好了,委屈地吃飛醋的心情一時間煙消云散。他高高興興地去鋪客房的床,無形的狗尾巴搖到天上去。
赫越很會拿捏這只大金毛的心,只要他重復承認維恩伴生雌蟲的身份,維恩就會捧著這份獨有的基因刻印,安安心心地當一只忠犬。
特別特別好哄。
畫室里,自知犯錯的哥哥在正中間跪得好好的,仔細地聽著畫室門外的聲音。
他跪了很久,腦中關于同樣的青草味雄蟲信息素的事實揮之不去。
比起不能獲得赫越的認可,莫利飛更擔心自己偷來的攻略對象身份從此消失。這份危機感一度超越了他的智,讓他想將潛在的威脅徹底消滅。
他想殺掉那只闖進來的蟲,讓真正的第五攻略者徹底消失。
莫利飛捏緊了拳頭,瘋狂的殺意肆虐著他的智。
他為這個機會傾注了所有,拋棄原有的生活穿越到這個異世界,只是為了給心愛的人做狗。
開門的聲音打破了整個畫室的寂靜,激得莫利飛渾身一個激靈。膝蓋在堅硬的地面上蹭動了一下,疼得他齜牙咧嘴。
腳步聲由遠及近,最終停在了莫利飛的面前。他像一個犯人一樣保持著古堡規定的標準禮儀,視野里只能看見赫越的皮鞋前端。
身上的麻繩全都勒出了傷口,嚴重的地方滲了血。
赫越的手上拿著執行者的鞭子,編織緊密的皮革浸泡了上好的油脂,在畫室的燈光下反著光。
上次赫越在古堡里充當執行者用過一次,在眾目睽睽之下,將他哥罰進了醫院。這一次,赫越同樣拿著這鞭子,也是施予懲罰,卻不再是古堡的執行者,而是哥哥的主人。
“哥哥,知道自己錯哪兒了?”
散發的赫越戴著黑皮手套,彎折的鞭身輕輕拍在他的手心,將充分的油脂蹭在他的手套上。
霧面的黑皮手套,也變得油光發亮起來。
“知道……不該,尋私仇……”這樣的赫越如冷血動物般殘忍且x感,莫利飛只是瞄了一眼,喉嚨就止不住干澀起來。
赫越那種居高臨下的低劣目光,能讓他哥情不自禁地叫主人。
“嘶……”被束縛住的.很誠實地眼前的一切產生反饋,又被遏制的帶子狠狠責罰了一陣。
莫利飛低著頭,再也不敢抬頭與主人對視。
就是這樣的……他和那些他認識里奴性很重的承受者一樣,只是主人略略一瞥,就能控制不住地發。
更何況,這個主人是他小心翼翼愛了這么久的赫越。
“身為執行者,最是應該剛正不阿才對!焙赵降晚,一眼就瞄見了他哥胡思亂想之后的杰作,毫不猶豫地踩過去。
“原因呢?”他傾身靠前。
哥哥的臉白了幾分,聲線抖得湊不成完整的句子,“我……他挑釁我,還想和我,同時和主人……啊。!”
他的聲音淹沒在痛呼之中。
“我沒問他,我問的哥哥你。怎么?千錯萬錯都是他的錯?”
莫利飛不語,張張嘴,最終沒有把心底的原因說出口。
他想殺了喬特,他想讓第五攻略者從此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一想到這里,他的眼神變得陰狠了些。
只有他,只有他才能成為赫越的第五個攻略對象。
“說不出口是嗎?”赫越往后退了一步,將折起來的鞭子抖開,“那就先挨著,打服了再給你的主人講!
莫利飛閉上眼,安然地準備承受落到他身上的懲罰。
他說不出口。
如此陰暗,如此惡毒。他作為一個真正的介入者,竟然為了自己的私利,想要將真正的第五攻略對象殺掉。
他的主人,赫越,如此美好幸福的存在,怎么能夠接受他如此陰暗的一面?
作為哥哥,他永遠是成熟冷靜的年上者。
但是,強烈的危機感讓他不得不這么做。
他可以和維恩、和之前的幾只雌蟲一起同臺競爭,嘗試用自己的一切在赫越的世界里占據一點地位,但是喬特,他容不下。
赫越活動了一下手腕,目光掃過哥哥身上的麻繩和傷口。
(出現精神力波動的時候提醒我。)
【是,宿主。】
他那個愚蠢的哥哥自以為自己將所有的心思藏得明白,卻忘記了自己的主人是赫越,那個在古堡以精神控制出名的赫越。
他早已把哥哥的心思洞察得一清二楚。
既然哥哥沒打算對他坦誠,那他就打到哥哥崩潰為止。
手中的利器是用來敲開心門的工具,赫越對它的使用幾乎到了爐火純青的起步。
呼嘯的風聲在耳邊傳來,強大的力道將磨破皮膚表面的麻繩往更深處陷。跪著的哥哥咬住自己的牙齒抵抗疼痛,眼淚早已哭花了臉。
“出聲。”
赫越未有憐憫,下定決心要打到他哥說話為止。
不能咬住自己的嘴唇,哥哥只能喊出聲?藓俺闪朔胖鹎榫w的源頭,壓抑的情緒開了閘,抑制不住地如同洪水沖垮智的堤壩。
“對不起……”莫利飛啞著嗓子,一遍又一遍重復著這句話。
他不是耐痛的。雄蟲的身體勢必比人類柔弱,更何況莫利飛身為人類,都沒有在古堡里挨過打。
“你知道我想聽的不是道歉。哥哥是我親手教出來的,最優秀的執行者,為什么失控傷蟲?”
“啊……!”莫利飛的儀態不再標準,慘痛的聲音響徹整個畫室。
赫越頓了一下,發麻的手心令他身心舒適。適度的運動放松心情,讓他這個以施行者為樂的人,興奮得血液燃燒,精神挺立。
但是,過猶不及,他對于自己的狗向來耐心有限。
“哥,你知道的,我的耐心向來有限!
赫越彎折了執行者的刑具,抬起了哥哥的下巴。危險的神情盯得莫利飛很后怕,比嵌進傷口的繩子還要難忍。
“哥哥,我教過你的,一只優秀的狗,要對自己的主人絕對坦誠。我還以為往哥哥身上落下鞭子,哥哥就會想起我在古堡教導的話!
他半蹲下去,抵住莫利飛下巴的鞭子,變成了他自己的手掐住下巴往自己的方向帶。
“哥哥不想做一只優秀的狗嗎?”
莫利飛的耳朵幾乎貼在了赫越的膝蓋窩旁邊,赫越散在面前的長發發梢正好掃在他的臉上,癢癢的。
“況且,我對哥哥的糾結了如指掌,我只是想聽哥哥親口說給我聽。就這樣閉口不談,除了讓我失望,還有什么作用嗎?”
赫越的話正中靶心,將莫利飛所有的糾結和焦慮都碎成灰燼。
“主人……”
“說吧。”赫越的聲音像一只蠱惑人心的毒蛇,危險卻引人沉迷。
“您真的能知道嗎?”
赫越挑眉笑道:“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我嫉妒他,嫉妒他是真正的第五攻略者。他會替代我,重新成為第五攻略對象。我得殺了他……”
他的聲音變成了痛哼。在他剛把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赫越掐住他下巴的手就突然用了力氣。
“不乖,我沒有允許你這么做!
“可是我不想失去您,他會……”
莫利飛在赫越威脅的低睨中噤了聲。
“系統給我挑選了不錯的游戲對象,如果沒有系統,哥哥不會成為我的狗。”
莫利飛在他的手心中點了點頭。
“現在,哥哥已經是我的狗了。就算系統現在把哥哥踢出去,我也不會因此將哥哥趕走!
赫越歪頭打量哥哥那雙滿足的眼睛,笑出聲:“與其討好系統,讓系統一直讓哥哥成為攻略對象,不如想辦法來討好我!
【……?】
他的耳中傳來很細微的一聲“刺啦”,大概是系統在小心地表示抗議。
赫越不,接著說道:“比起喬特那個麻煩貨,我還是更喜歡哥哥!
“哥哥也喜歡主人……”莫利飛就這樣被蠱惑著表了白,反應過來的時候,落在赫越手心里的臉變得更燙了。
得逞的赫越笑意更深,狡猾得像只小狐貍一般。他掐著莫利飛的下巴,將哥哥扯到了自己的眼前。
“但是,我不喜歡現在這樣的哥哥。我喜歡很乖很乖的狗,哥哥一點都不乖!
哥哥跪直了些,拖著受傷的身體,往赫越的方向挪了挪,著急著討好這個讓他遍體鱗傷的人。
“主人我錯了……我會成為很乖很乖的狗的……”
【莫利飛,???%!
聽見系統聲音的赫越滿意一笑,摸了摸哥哥亂蓬蓬的頭發。
“我在古堡教給哥哥的,哥哥應該想辦法用在自己身上才對。哥哥不是最會站在施行者利好上,想好怎樣才能讓我高興嗎?”
第104章 教課
老藝術家巴斯克的邀請比赫越想象中熱情, 對方幾次親自前往赫越的畫館與他交談,一點沒有老藝術家該有的架子。
他慈祥親切,身為一個前輩, 卻謙卑有禮, 向赫越討教繪畫這一相近的藝術領域很多話題。
“您比我見過的任何一個藝術家還要優秀,”巴斯克這樣感嘆說,“您的認知和見解,完全不屬于這個時空!
赫越沒有將穿越的事情跟巴斯克提及,但對方早已察覺端倪。
上了年紀的巴斯克與赫越相識恨晚,很快交際不淺。赫越最終答應去他的工作室看看他的雕塑作品,他才不再每天來赫越的畫館叨擾。
赫越挑了一件休閑的真空西裝,領子處細長的金鏈子搭在若隱若現的胸口中間線條上。
目光總是會隨著露出的鎖骨往下看, 直到被衣領遮住, x感不失優雅。
如此隨性的穿搭, 更加符合他藝術家的氣場。他出現在雕刻家巴斯克的工作室門口,精致得像雕刻家手下的作品。
赫越身邊的哥哥也穿著一套類似的西裝,只是他看起來局促不安, 全然沒有赫越那種隨性的慵懶與x感。
他身上的傷痕愈合,很快又見新傷。皮膚直接與西裝硬挺的面料接觸,無疑是一種潛在的折磨。胸口磨著西裝的布料, 絲絲血跡滲進純黑色的西裝布里, 他每走一步路都在抖。
他看著自家主人似笑非笑的表情, 便知道這樣的折騰也是主人的惡趣味之一。
求饒的話也壓進喉嚨里。
“歡迎你們, 請進!
巴斯克顫顫巍巍地在前面領路, 攙扶他的雌蟲們緊跟在他的身邊。
“雄蟲閣下!”喬特不知道從什么地方竄出來。
他身上的青草味信息素一點沒有收斂, 大概是這只被機械降神的02號系統改造的蟲,還沒學會怎么控制自己的信息素。
“您真的來了, 我能邀請您去看看我的作品嗎?”
他像是在這里等候了很久,興奮之意難掩于色。
赫越點頭,回應道:“好……”
他話語未盡,就被喬特拽著手拉走了。
喬特好像有種非常自來熟的氣場,對于同為藝術家的赫越,他一點身為雌蟲的膽怯都沒有。
這一點上,他倒是真的把自己當做雄蟲了。
他的身上繃帶未解,纏得像個木乃伊一樣,動作的幅度也不大,走起路來很滑稽。
機械降神改變了一部分他的身體,他現在擁有一個不屬于他的雄蟲腺體,還有一具和赫越一樣脆弱的雄蟲身體。
專屬于喬特的工作室內,擺放著好幾座白色的大石雕塑。它們大多赤身,呈現捆綁的狀態,繃緊的肌肉極具張力,真實得看得見突出的青筋雕刻。
精細的雕刻足見功夫,這樣的作品就算是放在人類社會,也是相當精妙的作品。
唯一不足的是,他們身上纏著的紅繩,不是大石雕刻,而是真實的紅繩。
赫越站立在門口,頗有興趣地挑眉打量著這些雕刻。
“這種絲綢或者繩藝的雕刻,只有我師父會,我還沒學到……”喬特將工作室的燈都打開。
白色的燈照得各個打磨得光滑的雕塑,反射著白光。
“要是我成為真正的雄蟲,師父就會教我了!”
喬特湊到赫越面前,耍賴地拽著他的手腕,“雄主閣下,幫幫我吧……”
“對我來說有什么好處?”
喬特垂眸想了想。
“您會成就一個優秀的雕刻家!”
赫越一臉好笑地看著他,笑而不語。
喬特急得雙膝磕在了他的面前,雙手還握著他的手腕,“求求您了!”
赫越仰過頭,尋得他哥暗暗咬緊牙關的身影,笑道:“哥哥覺得呢?”
“粗制濫造!蹦w盯著喬特拽著赫越的手腕,憤憤念了一句。
喬特徹底不樂意了,拔高了聲音:“你說什么!”
“你那肌肉走向的刻畫是錯的,”莫利飛走到一個雕塑作品面前,指了指手臂上突出的肌肉塊,“你沒好好學身體構造吧?手臂再彎折到身后的時候,怎么會是這樣的?”
赫越嗤笑一聲。
他的哥哥是他的繪畫導師,在這種專業性的問題上,哥哥完全能擔得上“滅夢老師”的稱號。
喬特被莫利飛的話吸引了注意力,松開赫越的手,跑過去和他爭論。
爭吵的聲音越來越大,空蕩蕩的工作室回蕩著他們爭論的聲音。
赫越輕輕搖了搖頭。
他好像很有一種讓自己周圍的蟲爭吵起來的特殊技能。
“別吵了,正確答案不是誰的聲音大誰占!
赫越走到他們的面前,向莫利飛指了指不遠處的落地鏡,“把鏡子拖過來!
他從一旁的桌子上撿起了一根黑色的教棍。
“擺到這個姿勢,對比一下肌肉走向不就好了!
細長的教棍在他的手心里拍了拍,他掃了一眼呆在面前的兩蟲,笑道:“你倆誰跪?”
哥哥跟著赫越有一段時間了,對于赫越的指令遠比喬特要敏銳。他把喬特推開,生怕自己的位置被霸占,率先磕在了赫越的面前。
赫越手中的教棍尖抬起哥哥的下巴,眼神瞥了一眼鏡子。
“看鏡子,哥哥!
他挑開哥哥身上的西裝,層層疊疊的血色傷痕還是嚇了喬特一跳。
赫越將他驚恐的神色盡收眼底,笑道:“好看嗎?”
喬特緊張地咽了一口唾沫,點點頭,又搖搖頭。他就算來到古堡也只是為了找系統告訴他的雄蟲,對這個領域只敢遠觀不敢涉足。
當赫越真的把所有的一切展現給他看,他又率先嚇得逃跑。
“這些雕刻,你沒有找模特嗎?”赫越對他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表示驚訝。
喬特點頭,“就是師父交的論,然后對著鏡子,看自己。”
他很好地解釋了這個工作室了為什么有一塊落地鏡,這是他把自己當做模特的最好證明。
冰涼的教棍落在莫利飛的皮膚上,激得他身形一抖。
“哥哥說你沒雕對的地方在這里,肱二頭肌的形狀不該是這樣……”
赫越一邊講解著,手中的教棍在哥哥的皮膚上滑。他的聲音很正經,專業的詞匯也是手到擒來。
但他手中的教棍,早已不是本來的用途,更像是明晃晃的挑撥。
他的“模特”被他調得很好,肉眼可見地動情了,跪姿逐漸變了形。偏偏哥哥一抬頭就能通過落地鏡看到自己的樣子,還有站在他身后平靜的赫越。
這些人體構造的知識,都是莫利飛作為繪畫老師的時候教給赫越的,F在,當赫越單著一件西裝,手里拿著教棍,重新將這些知識以這種方式重現的時候,身份的調轉總有一種微妙的感覺。
【莫利飛,???%】
赫越收了教棍,伸手拍拍哥哥的頭,像是在安撫一只動情的大狗。他的注意力卻沒有放在莫利飛的身上,反倒是打量著這個羞得紅臉的小雕刻師。
“怎么樣,學會了嗎?”
喬特的聲音干澀得出奇,他愣愣地點點頭,硬是一句話都沒說出。
赫越被他單純的樣子逗笑,問道:“你都成為古堡會員了,只是這樣的演出,就能害羞成這個樣子?”
“您……您不明白……”
喬特局促不已,目光根本不敢往莫利飛的身上放,“我……我是因為看到您的畫作,才開始學藝術的……”
赫越撫摸哥哥頭頂的手頓了一下。
“我喜歡您的畫作,在拍賣會上看到您的畫,就特別喜歡。我跟著您的畫去了古堡,在自顧自雕刻的過程中遇到了巴斯克先生……”
喬特鼓起勇氣和赫越對視,“您知道您在我的面前展示這一切,對于我來說非凡的意義嗎?”
對于喬特而言,眼前的情形就是自己的偶像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還上演了一番近在咫尺的教導。
赫越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這只原本屬于他系統攻略對象的蟲。
他低估了系統這個神奇的東西左右他生活軌跡的能力。
被系統選中的蟲,總是會義無反顧地、毫無疑問地撲向他這個攻略者,即使是有哥哥的介入也不行。
“謝謝你肯定我的畫作,小雕刻家!
喬特的目光放在了赫越搭在莫利飛頭頂的手上,他有些出神地問道:“雄主閣下和這位雄蟲是伴侶的關系嗎?”
他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后頸,“雄蟲也可以是您的伴侶嗎?你們可是雄蟲啊!
喬特重復了一遍在古堡的臺上說過的話:“你們都是雄蟲啊!
“你后頸的腺體是我的,喬特,你沒有發現我們的信息素是一模一樣的嗎?”跪在地上的莫利飛突然出聲,“沒有我的存在,你根本就不會騙過巴斯克先生,成為他的徒弟!
莫利飛往前挪了挪膝蓋,頭頂脫離了赫越的掌心,“你只能選擇一個,要么成為主人的雌蟲,要么成為巴斯克先生的雄蟲徒弟!
剛說完話的莫利飛眼神中閃過一瞬陰冷,“不,我不會允許你成為主人的雌蟲!”
“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這位雄蟲閣下,”喬特看起來比他清醒很多,“我想成為真正的雄蟲,成為巴斯克先生的徒弟。而您,您想成為赫越閣下的雌蟲。”
他們彼此夢寐以求卻求而不得的東西,是對方厭恨的東西。
赫越許久沒有插話。
他大概能猜到喬特這只攻略對象的走向。
身為主人,他會成為喬特生命里,比雕刻更重要的目標。這只莽撞的小蟲會為了他更改生命的軌跡,成為他的奴仆。
赫越能做到。
“哥哥,回來,到我腳邊來!
他看著滿室精美又拙劣的雕刻作品,選擇放手這只不會影響他攻略kpi的蟲。
完成kpi,解除屏蔽,接他的小狗回家,比一個充滿未知的0%要重要。
況且,對于一顆藝術的種子,赫越總是會多一點偏袒和憐憫。
“主人?”莫利飛身為兄長,卻和往常一般,看不懂赫越深邃眼眸中的深意。
但他很慶幸。
他被赫越要求重新跪回去,意味著自己的主人在短暫的選擇中選擇了他,雖然他并不知道原因。
“聽話,別老是對別的蟲呲牙!
“……我知道了,對不起主人!
喬特對于赫越輕松馴服一只呲牙的狗表示震驚。
拐棍的聲音出現在身后,巴斯克先生杵著拐杖出現在他們面前。
赫越撿起地上的西服,搭在了哥哥的身上。
巴斯克打量了一番跪在地上的雄蟲,以及那個意味不明的落地鏡,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
“赫越先生,我能邀請您參觀一下我的作品嗎?”
他只邀請了赫越。
赫越將手中的教棍丟在了一邊,跟著巴斯克走了出去。
第105章 在這里嗎?
“你們不用進去, 我想單獨和赫越先生說說話!卑退箍司芙^了雌蟲們的攙扶,撐著拐杖走進了工作室。
赫越頭一回近距離地觀察到巴斯克先生的作品。堅硬的大石被雕刻出柔軟真實的質感,搭在雕刻的身體上栩栩如生。
這是巴斯克的獨門絕技, 也是喬特那孩子夢寐以求的技法。
“巴斯克先生的作品著實精妙!焙赵娇滟澚艘蛔。
巴斯克謙遜有禮, 禮貌客氣地商業互吹了幾句。他贊賞的言語雖然浮夸,但聽得出全都出自于真心。
“先生的雕刻作品和喬特的作品風格差異挺大的!焙赵秸f道。
巴斯克臉上慣有的從容變化了幾分,尷尬地笑笑:“他的技法學自我,但作品的靈魂,應當來自您才對。如果您也會雕刻的話,喬特被說是您的學生也不為過!
不知為何,赫越聽出來了一點淡淡的酸意,一種純粹的老師爭奪好學生的酸意。
事實確實如巴斯克所言。
巴斯克的極具清雅, 動態的神情和大石雕刻的衣擺精致細膩。反倒是喬特的作品充滿了暴力和束縛, 與赫越慣有的風格極為相似。
比起繼承巴斯克極致的雕刻技法, 赫越更像是喬特作品內核的導師。
所以,喬特追隨著赫越來到古堡俱樂部,將古堡的游戲呈現在他的雕刻作品上, 并樂此不疲。
“我是他開始學習雕刻的由嗎?”赫越問道。
巴斯克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顫顫巍巍地在前面領路,“我帶您看一個東西!
不知道拐了多少個彎, 赫越停在了一個收藏室內。
一個個櫥窗里精美的作品令人稱贊, 唯有一個小玻璃柜里蹩腳得看不清原型的泥人格外矚目。
它更像一個三角形的土堆, 糊成一團的外部輪廓看不出原型。
“我在您的畫館外第一次見到喬特。那個時候, 您坐在高腳凳上, 用三原色調出各種顏色。他一只雄蟲, 就蹲在玻璃窗外面,身邊一只雌蟲都沒有, 小心翼翼地對著您捏泥人!
赫越看著那堆泥,嘴角抽搐。
他實在不想承認,那堆連形狀都看不出來的東西,是自己。
“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是他的那個癡迷的眼神,我從來沒有在任何一只蟲眼里見過,無論是雌蟲還是雄蟲!卑退箍苏f道。
后來的事順成章,喬特慕名找到了巴斯克,請求他傳授技藝。
赫越想到了什么,問道:“他說你只傳授技藝給雄蟲。”
巴斯克失笑,回答道:“并非如此。只是雌蟲有自己的刻印,他們大多并非是找我學藝,而是想與我結節,尋找一個主人!
赫越突然明白,為什么巴斯克的身邊有這么多雌蟲了。
“反倒是喬特,”巴斯克說道,“他的身上只有對藝術最原始的向往。我一度以為,這個世界上只有雄蟲才會有這種純粹的熱愛!
“先生發現喬特不太像雄蟲了嗎?”赫越問道。
“有感覺,他的身邊沒有雌蟲這件事,已經很奇特了。”
蟲族的兩大奇葩“雄蟲”集中在了赫越的身邊,一個是跟著他一起穿越而來的哥哥莫利飛,另一個是被迫成為雄蟲的喬特。
巴斯克看著玻璃罩下潦草的泥人,搖頭輕笑,如同一個飽經風霜的老者,面對一個幼稚但真誠的孩童。
“他只是蟲族里因為您的事跡踏入藝術領域的千千萬萬中的一只,是您抵抗權威和壟斷的光芒所照射到的一個小角落!
雕刻家巴斯克說起話來總有一種戲劇般的腔調,赫越被他夸得有點眼下微微發燙。
“您言重了,巴斯克先生!
巴斯克笑笑,轉過身,認真地說:“赫越先生,我的手已經拿不起雕刻的工具了。”
惡疾讓巴斯克病入膏肓,他連站在赫越面前撐著拐杖,雙腿都止不住發顫。再隔些時日,他或許不再有站立的力氣,直到徹底倒下。
他沉默了許久,幾經深呼吸,才說出了口:“我的意思是……我很需要這樣一位徒弟,請您將他留下來。”
赫越有些意外他的說辭,“我沒有要帶喬特離開,反倒是他,整天念叨著要做一只真正的雄蟲,才能學到全部的雕刻技法!
巴斯克松了口氣,剛剛拔高的音調讓他喉嚨疼痛發癢,撐著拐杖咳了許久。蒼白的臉色因為咳嗽有了病態的紅暈,令他看起來像是回光返照。
“不用擔心,巴斯克先生,這個世界,缺少一位優秀的雕刻家。”
赫越想起剛剛喬特所言,那顆真摯的心因為他燃起對藝術的渴/望,現在又亮著光說著“您可以成就一個優秀的雕刻家”這種幼稚又真誠的話。
“他很有天賦,并且勤奮努力。我總是在擔心,他會像我身邊的雌蟲那樣,為了結節奔走,所以才告訴他,他只有成為真正的雄蟲,我才會教給他所有的技法!卑退箍私忉屨f。
這位上了年紀的藝術家眼里,只有對人才真誠的厚望。
赫越察覺到巴斯克意有所指,笑著回答:“放心,我不會讓他給我做狗的!
他沒有將實話告訴巴斯克。
只要他想,就算是雄蟲,也會臣服于他的腳邊,而喬特這種對于偶像的崇拜,最容易被利用。
但是赫越不想,他也覺得,這個世界上需要一個繼承巴斯克衣缽的雕刻家。
赫越獨自從展覽室離開。
擺放在眾多精致優秀的雕刻件中間的小泥人,如此格格不入。巴斯克在它的面前站了很久很久,久久地撐著自己病弱到發/抖的身體,凝視著看不出形狀的泥人。
樓下喬特的工作室開了一個縫,赫越站在門口,往里面張望了一眼。
“看到了吧,這里,明顯不該是這樣的走向。”莫利飛拿著紅筆,在雕塑的手臂上畫了圈。
綁在雕塑上的紅繩被解開,莫利飛在紅繩下雕刻的痕跡上打了叉。
“你看這里,如果皮膚被繩子勒緊,它不應該呈現出這樣的形狀!
赫越推開了門,被這幅意外的情境逗笑。
他以為樓下的兩蟲應該是雞飛狗跳地爭吵打架,沒想到他哥哥一本正經地坐在雕塑前點評喬特的作品,給對方說得心服口服。
赫越從喬特的眼中看到了些崇拜的意思,一時間覺得有些好笑。
“哥,你倆在干什么呢?”赫越走到了哥哥身邊。
喬特見赫越過來,那種崇拜的目光直接挪到了赫越的身上。
“好厲害好厲害,赫越先生好厲害,莫利飛先生也好厲害……”
赫越實在沒忍住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小屁孩”。
上回讓他的升起這種好玩心態的蟲,還是他的狐貍克納什。
“哥,我們走吧!
“等一等!”喬特直接越過了莫利飛,四肢并用地爬到赫越的腳邊。他仰著頭,一臉懇求地說道:“先生還沒有答應和我.愛,讓我變真正的雄蟲。”
“巴斯克先生說了,就算你保持現在的樣子,他也會教你雕刻的,你就別心心念念3.了好嗎?”
“不,不行!”
喬特拽住了赫越的手。他著急尋找另外的說辭,眼神往四處飄,試圖說服赫越。
他性子單純,任何心思都呈現在臉上,心虛的模樣也逃不過赫越的眼睛。
莫利飛扒了一下他的手,剛剛慈祥老師的濾鏡破碎,眼神威脅,“我們不是說好了嗎?”
“我沒有答應你!”喬特高聲喊道。
赫越審視的目光在他們之間流轉,危險的目光定格在哥哥身上,令他往后躲閃了一步。
“你們說好了什么?”
森寒的語調平穩,就算是從來沒有在赫越手下待過的喬特也嚇得一縮。強大的氣場壓迫性地讓他覺得恐懼,硬是一句辯解的畫都沒能說出口。
僵持的局面導致沒有一只蟲回答赫越的話,整個工作室安靜得出奇。
“哥哥,我最后問一遍,你們說好了什么?”
赫越繃緊的臉頰毫無掩飾地表現出他不高興。
他沒有得到回答,抿直的嘴角笑了一聲,從地上撿起散落的紅繩。
“哥,你是我的什么?”赫越手中的紅繩在莫利飛的脖子上繞了一圈,隨手打了個結。
“是狗,主人,我是您的狗!
赫越挑眉認可,開口說道:“不想我這樣牽著你出去,就好好說清楚該說的。你沒有什么資格將任何事瞞著我。”
“我和喬特說……”
脖子上緊勒著的紅繩帶來微微的窒息感,時刻警示著莫利飛自己的身份。他最終選擇了臣服自己的主人,告知主人一切。
“我們維持現狀就好了,就像現在這樣就好了!
他張了張嘴,最終沉沉地嘆了口氣,“系統,會將我趕走的,主人……”
“但是這樣我會死的!”喬特厲聲說道。不再尋找其他借口的他扯開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后頸紫黑色的淤青。
喬特拽著赫越的手腕,小聲地懇求道:“我還有很多沒有學的技巧……我還沒有完成一個成功的杰作……我不想死……”
空氣中的青草味很濃,濃烈得赫越有點頭暈了。
【……#&*特,*¥#之七&……】
倏然間,系統讓他出現了耳鳴,喬特的頭頂也出現了一串亂碼。
赫越皺眉,往旁處踉蹌了一步。
他的身體在緩緩升溫,就像是高速運轉的機器無法應對過載的信息量,不得已呈現出高溫的狀態。
莫利飛站起身,酸疼的膝蓋讓他不得不咬緊牙對抗酸麻的感覺。他站起來接住赫越搖搖欲墜的身體,一把摟住他的腰。
“我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主人……”
他感受到貼在他手心上的皮膚正在逐漸升溫。
無論是以哥哥的身份陪伴著赫越長大,突破常道德對他擁有變質的感情,還是強行跟著赫越穿越,來到這個世界后篡改自己的系統任務。
他一直都在不該有的道路上,以錯誤的身份,深切地愛著不該愛的人。
他沒有后悔過。在02號系統強行改變他的身體構造,讓他的身體接受電擊和炙烤,沒有一塊正常的皮膚,讓他日夜痛苦地哀嚎,他都沒有后悔過。
禁/忌永遠如影隨形,莫利飛一直在試圖讓赫越感受到這種打破禁/忌的興奮。
但是剛剛,他看見心愛的人被系統一時的錯亂不適地皺眉,看著赫越面臨選擇和糾結,他卻開始后悔了。
【莫利飛,???%。】
莫利飛遠超喬特的數值重新替換了這個數值。
兩個不停調換的數值倒是苦了赫越,他的心臟因為系統的紊亂不正常地劇烈跳動,紊亂的信息素在工作室里迅速蔓延。
花香和青草的味道融合交纏,形成詭異的味道。
赫越覺得自己的身體很不對勁。
他扯了扯自己的西裝外套,領口歪到了一側,露出若隱若現的鎖骨。
一股強烈的沖動幾乎要擾亂赫越的智。
他想質問系統,為什么系統的紊亂最終會讓他產生這種異常的反應,但是宕機的系統不管怎么喊都喊不出來。
“哥哥,先別自怨自艾,我覺得我們可能真的得.愛……”
赫越的聲音就像浸泡在湯藥里一般,自帶釣人的氣質。
莫利飛的大腦一瞬間被炸得一片空白,鼻息間熟悉的花香讓他的呼吸紊亂。
他幾乎是被赫越一句話逗得動情,啞著嗓子問道:“在,在這里嗎?還是我帶您回去?”
赫越瞥了一眼呆傻在一旁的喬特,對他勾起一個迷人危險的笑。
“小家伙,自己闖出來的事,不打算來解決一下嗎?”
第106章 three*排/強
如同被一劑危險又甜蜜的毒藥蒙蔽了心智, 一無所知的喬特呆呆地挪到了赫越的面前。
他跪在地上,仰頭看著逐漸被粉色浸染臉頰的赫越。
他的眼神是崇拜的。對于赫越這只帶他走進藝術殿堂的,喬特總是帶走幾近虔誠的崇敬。
他的耳邊“嗡嗡”作響, 迷茫地聽從赫越的指示咬住了對方的衣服, 用舌頭墊住了自己的下排牙齒。
以前,喬特只能透過櫥窗看赫越作畫,蹲在畫館外的角落,捏自己心目中的泥人。但是現在,赫越如此近距離地站在他的面前,單手摁住他的頭頂。
唇間腥甜的氣息變得更加濃烈一些。
赫越的另一只手拽住從雕刻上散落的紅繩。它還纏繞在哥哥的脖子上,將他往赫越自己的方向拽。
莫利飛扶住他的腰,讓他站得更穩, 被他拽著靠近, 親吻到他的嘴唇。
微涼的唇貼上赫越被系統弄燙的唇, 即刻被發燙的溫度捂暖。
空氣中的花香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要濃艷,紊亂的系統時而在赫越耳邊炸出靜電般火花的聲響,如同柴火崩裂出火星子時細碎的聲響。
喬特的眼前被眼淚模糊了視野, 發酸的下巴像是要脫臼。他咿唔兩聲許是要抗議或者求饒,被赫越的手抬住下巴的時候又噤了聲。
原本撐著地面的手變成了抱住了赫越的小腿,像是抓住了一顆救命稻草。
赫越也沒對這只稚嫩的小蟲抱有太多的期待。他的手指轉而勾過喬特青澀的眼下, 抹開了滲出的一點淚珠。
“跪一邊去。”
喬特愣愣地挪走自己的膝蓋, 舔了舔唇間殘存的腥咸味道。他的目光在面前的物什上停留了片刻, 又遺憾地低頭看著地面。
表面的皮膚上抹開了濕潤的唾沫, 他的作用也僅限于此。
赫越鮮有在這種狀態上保持清醒, 他也不可能將主動權交給只有幾面之緣的小蟲。
紊亂宕機的系統帶給他的感覺是舒適的, 介于催化和清醒的狀態中間,至少不像上回伊琳德的藥劑那樣讓他失去控制, 甚至透支他的身體。
哥哥跪趴在他面前的時候,赫越的手中還拎著那根從雕塑下取下來的紅繩。
紅繩被繃得很緊,迫使哥哥不得不揚起自己的下巴,將脖子拗成彎折的弧度。疼痛和窒息成為了一種另類的催化劑,令他情緒高漲。
他已經跟在赫越身邊有些時日,特殊愛好的發掘也在赫越的手下被管得服服帖帖。
一直跟著他的雕刻件能讓他少吃很多苦,赫越將它摔到一邊,砸到了大石雕塑上。
喬特盯著滾動的雕刻件發呆,已然是面紅耳赤。他不敢轉頭觀察現在的境況,只是聽著莫利飛的聲音,血液變興奮地跳動起來。
紅繩在赫越的手上繞了幾圈,緊緊地勒在哥哥的脖子上。
雄蟲不像雌蟲那樣有分泌的蟲液,但飽受調養的哥哥一直保持著乾凈柔潤的狀態。他不像雌蟲那樣可以被泡得像棉花一樣,也因此緊實很多。
赫越手中的繩子勒得更緊一些,肉眼可見繩子和皮膚接觸的地方出現失血的痕跡。
“放輕松,哥哥,不要對抗我。”
赫越放松了手中的繩子,轉而靠前用手臂鉗住哥哥的脖子。繩子松垮地搭在莫利飛的后背上,脖子上青紫色的勒痕引人注目。
得到呼吸機會的莫利飛大口呼吸新鮮空氣,意圖趕走胸腔內強烈的窒息感。他只是稍微放松,就被赫越尋得了機會,猛然抱緊他。
因為窒息導致上翻的眼球,現在更是失神地上看。
赫越說不出將哥哥捏在手里的感覺,就像他在穿越前的幾十年里,從來沒有想過將親愛的哥哥摁在手下。
“小……小越……”哥哥喊得動情,他眼前熟悉的面孔比記憶里多了一份不屬于原有世界的柔美,但依舊危險迷人。
赫越輕笑,抿起的嘴角勾起動人的弧度。他捻起那條紅繩,抵在了哥哥的嘴邊。
“不乖,哥哥又忘記了自己該叫我什么了嗎?”
編織的紅繩硌在他的嘴唇上,時刻提醒他自己的身份。
被撞碎的聲音沖破了所有的顧忌,他陷入真實的泥潭,牢牢拽住唯一的繩索,像是尋得了一處漂泊愛戀的居所。
“主人……”
他輕輕喚著這個稱呼,以哥哥的身份,以主人的狗的身份。
他感受到身后的人更加興奮了一些,赫越跳動的情緒因為緊緊相依,所以只是一點變化都能被他敏銳捕捉。
“主人,哥哥愛您……”
【莫利飛,???%!
赫越嗤笑一聲,一口咬住了哥哥后頸的腺體,毫不含糊地將雄蟲脆弱的腺體軟肉咬出血,并且強行在哥哥的身體里注入了雄蟲的信息素。
對撞的信息素下,赫越感覺哥哥在本能地絞著他,壓制著他。
同屬性的糾纏在此刻有了具象化的表現,赫越被卡得動彈不得。他的哥哥的身體遠沒有雌蟲基因刻印里本能地臣服,反倒是對抗著、拉扯著,生生讓赫越感受到一絲強制的意味。
當然,赫越樂于對抗這種難以馴服的本能。
他毫無憐惜地強行釋放自己的信息素,讓空氣中混雜的信息素味道變得只能聞到濃烈到極具攻擊力的花香。
最終,如此幾次,赫越親自把面前這具高大的雄蟲身體.軟了,.服了。
“哥?”
赫越未能聽到哥哥的回應。他能征服中感受到身心雙重的成就感和.感,但是被迫承受雄蟲信息素的哥哥已經在痛苦和.感的雙重加持下,半暈了過去。
可惜,雄蟲沒有刻印點,赫越沒有辦法在哥哥身上刻下什么刻印。
他略略站起身,向那邊頭快抵在地上喬特招呼了一聲。
“小家伙,過來!
喬特迷茫地爬過來,惶恐又期待。他剛剛光憑聽聲音就已經抑制不住地興奮起來,卻迷茫地背對著赫越,不敢吱聲。
赫越掐住他的脖子,將他甩到了面前。
喬特只覺得天旋地轉,工作室頭頂的燈光仿佛放大了無數倍,照得他的面前一片白光。
但是,他沒有接觸到冰冷的地面。后背墊著軟軟的肌肉,還有紅繩硌在他的背上。
“先生……我……”
喬特戰戰兢兢地看著赫越冷眼扯開他的衣服,驚嚇之余,期待讓蟲液分泌得格外旺盛。
“怕疼嗎,小家伙?”
赫越對上那雙懵懂卻動情的雙眸,沒忍住調笑了一句。
“我,我不怕……”
相較于哥哥,喬特還是更像雌蟲多一點。他被02號系統找到,嵌入了陌生的雄蟲腺體,但身體本身還是雌蟲的性質。
他有雌蟲的蟲液,也有雌蟲的刻印點。
“你確定我能讓你變成真正的雄蟲?”
赫越的手指掰開被雌蟲蟲液泡軟泡發的后,語氣遲疑。他甚至能給予喬特一個思想刻印,就像對待尋常雌蟲一樣。
“我……我不知道,”可憐的小蟲驚慌失措,但還是在指令下擺著自己的腿,“是那個神說,只要結節就可以,成為雄蟲……”
他自己都覺得荒謬,聲音越來越小。
“要是你最后沒成功,可別哭鼻子,小朋友!
赫越口中的“小朋友”多有上位者的氣場,聽得喬特更加興奮一些。
“我,我不會的,先生,請您,與我結節……呃!”
陌生的觸感讓小朋友瞳孔微張,他急促地呼吸,青澀的反應讓赫越生起一些欺負他的興致。
赫越握住他的手腕,拽著他放在他自己的腹肌上。
“感受到了嗎?”
喬特迷茫地點頭。
“不害怕嗎?你要是死在我手里了怎么辦?”赫越恐嚇道,像極了一只危險蠱惑小獵物的大灰狼。
這一招很有效,小獵物嚇得猛然一縮,對于未知的恐懼讓他的眼淚不停地掉,又不敢出聲吵到赫越。
“嘶……”赫越皺緊眉頭,憤然拍了一下這只不聽話的小蟲。
喬特被打得一抖,緊張地捏自己突出的腹肌,便聽見了他敬仰的先生輕聲的喟嘆。
“小東西,你在干什么?”
“先生……這樣好一點嗎?”喬特揉揉自己的肚子,聲音斷斷續續的,“可以,不要殺了我嗎?”
他實在是單純得比白紙還要白。
赫越單手貼上了喬特的手背,笑道:“看你表現!
他幾次觸及刻印點,讓這只被陌生的恐懼和興奮裹挾的小蟲哭喊出聲。直到手中的小蟲歪了頭,差點從他哥的后背上跌下去,赫越才準備放過他。
“還是給你一個刻印比較好吧?”
喬特已經被.得說不出話。
“那就……永遠保持熱愛吧,小雕刻家!
如同火光跳動般炸出激烈的火星子,喬特一把拽住了赫越的脖子,他親昵地蹭蹭赫越的耳側,像一只溫順的小狗。
“謝謝您,先生……”他的聲音啞得出奇,“祝您永遠幸!
他很早就想說出這樣的話,在隔著玻璃看高腳凳上的長發畫家的時候就想說了。
這句祝福積攢了所有的崇拜,以及最美好的祝愿,成為千千萬萬個因為赫越手中的畫筆,而擁有創造自由的蟲所擁有的敬仰與感激。
赫越拍拍他的頭,隨即放開了他。
赫越的面前,兩蟲疊在一起,無法合并的.淌著他的“信息素”,共同滴落在地上。
“滋——”
系統發出熟悉的電流聲。
結節已然生效,最后的屏障也會消失。
哥哥一把將喬特甩開,拖著身體爬到赫越的面前,拽住了赫越的腳腕。
“不要……主人,不要走……”
【莫利飛,100%!
赫越挑眉,意外聽到系統的聲音。他知道他會迎接哥哥的數值,但沒有想到是100。
“哥,你一早就知道這個數值!焙赵疥愂鲋@個事實,未帶疑慮。
一直都是100%。
那三個問號,一直都是100。
從哥哥篡改了系統的攻略對象開始,這個數字一直都是100。
赫越終于明白那句“維持現狀就好了”是什么意思,也終于知道哥哥為什么如此驚恐第五攻略者的出現。
哥哥知道,第五攻略對象喬特就是他最后的屏障,一旦屏障消失,他就會被屏蔽。
“為什么一開始就是100?”赫越蹲下身,單手搭在哥哥的頭頂。
“0%,從我對您的感情變質開始……一點一點……在古堡,我在那個不該叫您主人的身份里,無數次,悄悄地叫您主人……”
“哥……”
哥哥心的臣服,早就無法用這個世界的系統來衡量。或許是100%,或者,是1000%。
100%是系統的極限,不是哥哥的極限。
【恭喜宿主完成任務,攻略對象已屏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