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罕見的艷陽天,也是今年夏季難得的晴天,不對,現在都步入秋季了,所以夏季就這么在動不動的暴雨中結束了嗎!還沒來得及感嘆時間流逝。
早上一開窗,梨子就和和路邊樹枝上,嘎嘎亂叫的烏鴉對視一眼。她莫名覺得那雙黑色豆豆眼有點熟悉,還沒仔細看出個所以然,大名鼎鼎的國鳥就拍著翅膀飛走了。
大早上聽見烏鴉叫,今天不會晦氣異常吧!
梨子對今天有了不好的預感。
不不不,梨子,眾所周知,左眼跳是要發財暴富,右眼跳是封建迷信一樣,不要迷信烏鴉叫晦氣啊,從好處著想,烏鴉的外表……
呃,烏鴉的性情……烏鴉的叫聲……
日本你為什么要把這種鳥設置為國鳥啊!給我設置成喜鵲啊!
梨子一臉沉痛,揉著腦袋下樓,冷不丁就看見茶幾上有一灘黑色的不明物體,注意到她來了,正有氣無力地與支起手,與她打招呼。
“早……梨子小姐……”太宰拉長了聲音,頂著一臉要死掉的表情,把頭歪在沙發靠椅上說道。
看來烏鴉帶來霉運的傳說是真的,以后會不會也有烏鴉的怪談,等等,好像已經有了!
梨子腳尖轉向,原本想要走向茶幾拿東西的步履,立刻柺了個彎,變成走向廚房。
沒得到梨子早上的回應,太宰蹭一下立起上半身,垂死病中驚坐起,對著梨子控訴道:“太過分了,梨子小姐!”
再次被叫住,梨子轉身抱臂,想看看這次太宰還能找出什么理由。
上上次是說她打招呼語氣不對,一定是討厭他太宰治了,要找貫一先生告狀!
上次說她見面第一只腳邁的左腳,犯了他老家津輕的忌諱,所以怎么怎么。
依她看,遲早有一天,太宰治會因為會呼吸污染到家里的空氣,被她一棒球棍帶走。
頂著梨子危險的眼神,太宰治越挫越勇,指著梨子大聲喊著:“你一定在內心想著,大早上真是倒霉,看到帥氣的我躺在沙發上對吧!”
早就知道劇本組人均讀心術異能,梨子并不驚訝,甚至還隱隱翻了個白眼,有些嫌棄地糾正太宰的話。
“你可以大膽點。”
“看到可愛帥氣沉穩可靠的我躺在沙發上?”太宰歪歪頭,那雙鳶色眼眸疑惑地望著梨子,沒錯,他成功扯下了臉上的繃帶!
因為家里繃帶告終。
不知道太宰是哪根筋不對,竟然能夠當著她的臉,如此不知廉恥的夸耀自己,梨子突然有點想念那個剛來她家時,試探來試探去,不好講話的太宰了。
雖然現在也在不好好講話,但明顯從謎語人變成了話癆謎語人吧!繃帶難道是什么太宰治克己復禮開關嗎!她現在出門去批發還來得及嗎?!
梨子覺得可能還是自己的表情管理不夠達標,沒等她想到距離他們家最近的藥店在哪,太宰已經瞇起他好看的鳶眸,用一種不得了的語氣感嘆。
“哇哦,梨子小姐好像在想什么很失禮的事情。”
梨子下意識反駁道:“冒昧了,可能沒你先前的話失禮。”
“所以還是失禮的對吧。”太宰歪歪頭,十分流利的接上梨子的話,導致梨子一時語塞。
兩人是如今局面,還要說回先前。
梨子放下大話,表明自己真的很不好說話,短短半小時,就抱著魚缸去浴室,把太宰魚魚給放了出來。
真的不怪她,沒有人能一直承擔著,干什么都被人死死盯著,一回頭發現和一雙死魚眼對視的緊迫感吧。
如果不盯著太宰魚魚,只要人稍微離開,太宰魚魚就會立刻嘿咻嘿咻地撞著魚缸,企圖把魚缸撞倒后逃獄,令人完全放不下心。
畢竟萬一魚缸掉地上,收拾的也真的是她。
可恨,這不是完全被魚魚拿捏了嗎!
那天是緊迫盯人的太宰魚魚大勝利,以至于讓梨子忍不住內心吐槽,到底是在懲罰魚魚還是在懲罰她啊,總覺得她自己才是坐牢了的那個。
事后,太宰在浴室要求梨子上貢新鮮繃帶,沒錯,新鮮繃帶!
再一次忍住對太宰用詞的吐槽,梨子悲哀的發現,家里的繃帶只剩下一卷了,用她新長出的蹼想都知道,太宰治之后要開始鬧了。
好麻煩,毀滅吧。
關于太宰治為什么不能親自出門買繃帶,這個問題,梨子與太宰進行了激烈的辯論,得到邏輯如下。
盛夏氣溫太熱,已知太宰出門需要纏繃帶,已知異能力人間失格并不能調節體溫或者周圍身體附近溫度。
盛夏,高溫,人綁繃帶,就會出汗。
太宰出汗,就會長出魚鱗,不止弄臟繃帶,還有可能在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大變活魚。
所以他堅持讓梨子出門幫他買繃帶,還必須是夏日特供輕薄透氣款。
對此,小鳥游梨子的看法是,說的很好,下次請不要胡言亂語,您完全不會叫外賣嗎?如果沒有外送服務,一定是錢不到位!
一定是太宰想折騰她的花言巧語!
反正她目前不需求繃帶,看誰耗得過誰。
人是不可以低頭的,人一但低頭了,就再也不能理智氣壯的拒絕太宰治的無理要求了;如果低頭了,就會被名為太宰治的魚魚一輩子騎在頭上作威作福;就算太宰變成魚魚的時候特別可愛……不,她是在說絕對不可以對太宰魚魚低頭!
這就是她與太宰魚魚的戰爭!
“梨子小姐?”被打上絕對不可以低頭的人標簽的太宰,再次歪歪頭,吸引梨子的注意。
現在就連歪頭的樣子,都和他變魚魚時的豆豆眼有幾分神似。
可惡!
梨子惡狠狠地打開冰箱門,從里面取出兩瓶冰牛奶,又惡狠狠地關上冰箱門,把其中一瓶冰牛奶,貼在一直跟在身后的太宰臉上,企圖把這個人隔離開。
太宰遲疑的接下冰牛奶,只是貼臉的片刻,他的側臉就已經被冰牛奶表面凝集的水珠侵染,在左頰隱隱浮現出幾塊黑色的鱗片。
注意到梨子的目光,太宰抬手摸了摸臉頰上的鱗片,若有所思起來,張嘴就要說些什么。
“叮——”
遺憾的是,太宰的吟唱被打斷了,梨子用眼神示意太宰安靜后,看了下口袋里手機的來電顯示,是好久沒有聯系的貫一。
貫一上次出門之后,托他那位似乎很囂張的‘臥底領導’的福,絕贊被橫濱十七八個黑手黨追殺中,其中包括港口黑手黨。
帶頭追殺他的,正是他的摯愛,尾崎紅葉。
雖然是自己人,但也不好放水得太過離譜,紅葉姐在手下面前,還是盡職盡責的非常,與貫一攜手上演,逃吧,摯愛!
在眾多黑手黨以及一位異能者的追殺下,貫一躲藏已經很賣力,就差沖進橫濱的排污管道,能聯系梨子的機會自然不多。
不像紅葉姐,在接收到來自家里的無聲電話時,還能抽空回家一趟,將發燒的梨子給安頓好,再匆匆趕回戰場。
至于這個電話是誰打的呢?
首先,排除掉已經陷入昏迷的她,家里還懂得使用手機的還能有誰呢,結果自然不言而喻。
后續答案也在梨子偷偷詢問家里的勿怪們時,有了確切的答案。
太宰魚魚沒有冒頭領功,梨子也不會隨便趕著趟,把借口遞到太宰手中,他們處于一種微妙的你懂我懂,互相都意會的狀態。
現在貫一能回電話,是追殺告一段落了嗎?
梨子一邊思考著,一邊接聽了電話。
“喲,梨子,早上好啊!”
一大早上,貫一那邊反而很有精神,嗓音有些沙啞,聽聲音就知道昨夜的‘逃吧,摯愛!’仍絕贊上演中。
“早。”梨子短促的回答到。
貫一元氣滿滿打完招呼,又快速詢問了梨子,得知家里一切如常,小兔宰治也非常安分。
交代這句話時,梨子臉不紅心不跳,瞥了身邊的太宰一眼,得到對方一個疑惑的眼神。
“……真是抱歉,錯過你生日了。”貫一語氣低落下來,是連電話這頭都能聽到的沉悶,梨子還隱隱聽見那邊有兩個耳熟的聲音,有其他人吵吵鬧鬧的在說話。
梨子有些無語,生日什么是小事啦。
不過從環境也能確認到貫一現在過的還不錯,不錯就很好了。她下意識搖搖頭,又想起貫一可能看不見,于是抬高著聲音對電話喊道:
“真是的,不要說得我像個得不到禮物就失望的小孩子一樣啊!”
說完才發現,這句話的語氣,竟然有點耳熟,措辭語氣都有點像正在聽墻角的某人,想到這里,梨子又瞪了身邊狗狗祟祟靠近的太宰一眼。
太宰無辜回視,在梨子挪開眼神后,鳶眸靈活一轉,恍若一只可愛的小狐貍。
“哈哈,好的,梨子大小姐!”貫一的輕笑從電話那頭傳來,“我這邊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那么大小姐能給個面子嗎?有想要的禮物也可以讓我一起帶回來哦。”
“就當是遲來的生日禮物了,怎么樣?”
“這是作弊吧!”梨子忍不住語氣親密的抱怨道。
她實在沒有什么想法,畢竟哪有人自己給自己許愿生日禮物的呢,剛想說讓貫一自己看著辦,臉頰突然一涼。
趁著梨子打電話的功夫,太宰魚魚偷偷拿著自己的冰牛奶,貼上了梨子的臉頰,紅色的鱗片同樣蔓延開。
如果這都不算惡意報復,還有什么算!
梨子氣呼呼的瞪了太宰一眼,只得到對方一個得意的笑容。正準備教訓下這條不知好歹的魚魚。許久沒有得到回應,貫一那邊有些疑惑地問了一句,“梨子?”
她趕忙應了一句,一只手扒開企圖繼續搗亂的太宰,眸光炯炯瞪著他,咬牙切齒地對貫一回復道:
“我改變主意了,給我們的仙度瑞拉,帶來第一根插過帽子的樹枝吧,要粗的!”
棒球打人太痛了,用根樹枝剛剛好!
她會狠狠的用這個樹枝抽打太宰魚魚,然后插在太宰魚魚的墳頭!
等著瞧吧,太宰瑞拉,你惡毒的繼姐來了!
一旁的太宰聳聳肩,絲毫不覺得梨子能下得去手,開始噸噸噸起冰牛奶,他覺得,在這里言語威脅的梨子小姐可真幼稚呢。
也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