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人會這么直接的就當場許愿啊,好歹多拖個一兩天,或者……
太宰不會是又想到什么整蠱她的點子吧,梨子很是懷疑。
大話已經說出口了,無論如何,梨子還是會努力實現太宰許下的愿望,如果這真的是他希望的話。
“我想要梨子小姐當我的魚——”
“異議!”
她就知道太宰嘴里絕對沒有什么好愿望。
珍貴的許愿祈福卡給他就是浪費!
梨子惱羞成怒站起身,伸手就要奪過太宰手中的卡片。
“拒絕的好快!”太宰后仰一下,躲過梨子動作,得意洋洋翹著椅背,將卡片豎在臉頰旁,手持做扇風狀,“好險好險,可不能還給梨子小姐呢,畢竟小姐還沒實現我的愿望。”
【誰家好人的愿望是讓別人當一條魚的!】
“是能力范圍內的愿望!”梨子強調,“我這么大個人,怎么想都不可能變成魚吧!”
太宰愣了一下,用一種匪夷所思的表情,定定看了一眼梨子,把梨子看到毛毛的之后,又挪開眼垂下睫毛,拉長聲音道:
“可我沒有其他的愿望欸。”
臉頰的鬢發垂下,隱隱遮擋住太宰的表情,他的聲音怏怏,充斥著委屈情緒。大概所有人都會覺得,不能實現他的愿望,一定是犯了天大的罪過。
有一瞬間被太宰秀麗的容貌蠱惑到,梨子甚至反思了一秒,難道這是什么合理的愿望。隨即就立刻清醒過來。
【無論如何,人都不可能變成魚吧!】
她毫不猶豫的在心里吐槽。
【又不是所有人和太宰一樣,會傻傻的被人魚詛咒,等等!】
梨子不敢置信的看向太宰,不會吧,沒想到你太宰治竟然有這樣的企圖!
貫一,你看看你帶回家的是什么惡毒的小孩!
毫無阻礙聽到梨子心音的太宰語塞,靜待梨子后續反應,只是。
梨子反饋超乎他的意料。
“你竟然讓我再吃一份人魚鱗片,希望我背負更多詛咒!”梨子痛心看向太宰,“詛咒已經七三分你都不滿意嗎!”
她承擔一份鱗片的全部詛咒都只能變成半人魚的樣子,這不是讓她吃更多鱗片,與人魚硬碰硬還是什么!
謝邀了太宰治,難道他猜到了,吃下怪異的材料和心臟,自身也會被感染,有些弱小怪異也會通過吞食的方式進食?
【他想干什么?讓她徹底變成人魚王?助她化身怪異?飼養一只怪異小魚?】
和梨子心中滿是疑問,近乎揣測太宰的心思不同。
聽到梨子那邊傳來的一句接一句疑問的心音,夾帶了不少怪異常識。不止讓他猜到了不少信息,還成功讓太宰心情不美妙起來。
蓬松鬢發遮擋的嘴角,從上翹到拉平,太宰沒了作戲的情緒,無趣地抬起頭,瞟了眼梨子,涼涼地稱贊道:
“梨子小姐好聰明,這也被你猜到了,真可惜。”
【很明顯,這個應該不是在稱贊我,他在陰陽怪氣我?為什么!】
梨子非常不解,梨子大為震撼。
因為無理要求被拒絕,所以鬧脾氣陰陽怪氣人,好像不是她的問題吧。
明明只是補一個遲到的生日禮物,怎么會變成現在這樣,梨子不得其解,只能再次把手指點在桌上,強調道:
“說點我能力范圍能實現的愿望,好嗎?”
“我想要梨子小姐當我的魚——”
“駁回!但是我可以給你去抓幾條怪異小金魚。”梨子提出其他的解決方案,既然想要養怪異金魚,她去人魚的境界撈幾只也可以吧,反正都差不多。
“異議!這個家不可以出現新的魚!”現在換太宰嚴肅抗議了,梨子不解。
折中的辦法被駁回,還是這么離譜的理由,梨子出離的憤怒了,“你就是想整我對吧!提一點可實現的愿望啊!”
她叉腰怒視任性的小兔宰治,黑眸中似又熊熊火焰在燃燒,與紅發映襯著,更加生動了。
“梨子小姐這樣想也沒辦法!”太宰頭回情緒鮮明的與梨子拌嘴起來,顯得比梨子還生氣似的。
兩人突然就對視著開始僵持不下了。
*
傍晚,幾個人影靠近小鳥游宅。
貫一熟練地打開家門,側身彎腰,脫下鞋子,正準備將鞋子放置入柜,就看見玄關處有人噠噠噠過來迎接他。
注意到熟悉的家居鞋,貫一正準喊名字,又察覺到細微出入。
——腳踝還綁著繃帶,是太宰吧。
——他不在的這些日子,居然與梨子的關系都這么好了,看來梨子還是得多和同齡人相處。
兩個想法光速劃過腦海,貫一微笑的喊了一聲‘太宰’,然后抬起了頭。
紅色蓬松的短發,因為最近疏于打理,發尾微敲,被繃帶綁住的左眼,只剩下右邊還保留著黑珍珠的光彩,脖子手臂腿部的露出部位,也都綁上了繃帶。
貫一突然有些迷茫了,是自己回家的方式不對嗎?
還是時間太久跟不上變化了。
不是,梨子,你怎么這副打扮,被太宰病毒感染了嗎!!!
他下意識用懷疑的語氣反問道:“……梨子?”
可在旁人聽起來,就不是那回事了。
梨子聽到大門有動靜,立刻就猜到是貫一回家了,正像個快樂小狗一樣,噠噠噠跑去迎接自己許久未見的家人,結果她最信任的家人傷她最深。
不止沒有關懷,沒有熱絡的聊天,上來就是一句‘太宰……梨子?’,一下把她歡迎的話語都堵在喉嚨里了。
給她干沉默了。
許久沒見的欣喜與想念立刻消退的干干凈凈,梨子沒什么氣勢的瞪了貫一一眼,忍不住吐槽道:“我可不知道我什么時候改了姓氏。”
貫一知道自己口誤,摸了下后腦勺,試圖打個哈哈敷衍過去,可事情往往不如預想的順利。
一個格外清澈的聲音從玄關后傳來,綁著和梨子差不多繃帶的太宰突然出現,邁著輕快的步子蹭到梨子身旁,悄悄把頭擱到梨子肩膀上,“我倒是不介意梨子跟我姓啦!”
他笑嘻嘻的扯扯梨子的衣袖,毛手毛腳卻不失親昵。而奇異的事,梨子完全沒有暴怒生氣的跡象,甚至有些……習慣?
只是瞪了太宰一眼,順便一下打掉太宰不安分的手,語氣不好的反駁,“我目前沒有改姓太宰的準備。”
眼里似乎還有些疲憊?不不不,應該是縱容吧,貫一反復確認一樣的觀察著梨子的動作。
太宰和貫一打了個招呼,他也只下意識應和,大腦還忍不住緊急思考。
假如梨子跟太宰姓,不就是……
不可能吧!貫一微微睜眼。
梨子可不是表面上那么熱情的存在,準確說,她反而是看起來熱情,實際上很難相處走近內心的人,這點說起來倒和太宰類似。
所以,他不在的這些天,兩個人的關系都這么好了嗎!等等,貫一瞪大眼睛,這個年紀,少男少女在一個屋檐下相處,不會吧!
老父親的心有些酸澀,沒想到梨子也到年紀了,可怎么是太宰。
貫一驚地一下,看向面前的兩人,太宰不知道做了什么,正在被梨子按住爆錘,可是貫一能看出,梨子并沒有認真,兩人只是在打鬧而已。
梨子確實有點生氣,太宰吞下詛咒后安分沒兩天就開始鬧騰,這幾天都要上房揭瓦了!
【看看讓我跟他姓這種話都能說出口,可惡!占我便宜!】
“哼,占我便宜,企圖口頭上成為我的父親是吧,絕對不可能!”梨子抬起腳,猛踹太宰離得近的那條腿,被太宰敏捷閃過。
太宰則回頭做了個鬼臉,笑嘻嘻的感嘆著,好可惜,被識破了之類的話語。
可以看出,他冷不丁皮一下的行為,已經是這些天的常態,以至于梨子都有些麻木,從一開始無語的據理力爭,到現在直接上腳猛踹。
旁觀的貫一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是父子局啊,那沒事了。
青春期少年就是這樣,會熱衷于口頭上占朋友一點便宜,開一點無傷大雅的玩笑。
說起來他們當初在警校,也經常這樣,與室友之間口頭互相占便宜,想想確實是很美好的一段時光。
一邊忍不住開始回憶青春,一邊出面制止了梨子和太宰的打鬧,貫一恍惚覺得自己像什么忙碌一天回家的老父親一樣。
可惡,明明他沒畢業就來橫濱工作,只比梨子與太宰大了幾歲,怎么會突然感覺有年齡代溝,難道他要變成歐巴桑了嗎!
貫一趕緊搖搖頭,把腦中不妙的聯想搖出去,換上家居鞋之后,靠近梨子與太宰,切換到下個話題。
準備一邊摸摸兩人的頭,一邊微笑著對梨子說:“雖然沒帶回特別粗壯的樹枝,不過我帶了兩個撞掉我帽子的‘樹枝’呢,他們可真是我的救命恩人,梨子和太宰要好好招呼客人哦。”
看著貫一摸完鞋子過來打算摸她的頭,梨子毫不留情拍掉了貫一的手,一旁是本來只打算躲開,看著梨子動作,也有學有樣打手的太宰。
“哈?”梨子發出短促的疑問聲,太宰則靠近了一下梨子,難以看出眼眸中的情緒。
被雙雙打手暴擊,貫一無奈不知道先摸哪個手好,苦哈哈的看著梨子,梨子輕哼一聲,抽出玄關放著的擦手濕巾遞給貫一,埋怨道:
“讓你帶樹枝也是開玩笑啦,不過你說的客人在哪,不會又把救命恩人丟一邊,自己回來了吧?”
梨子絲毫不懷疑,貫一天然的性子,是真的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他們啊,好像說看到什么好玩的,讓我先回家,隨后就……”貫一下意識摸摸頭,看向沒有關上的大門,剛好門外也傳來吵鬧的聲音。
話音未落,門就被一把拉開,兩個超高個子的人,興高采烈的登門了。
“打擾了!”白色頭發,高專校服的五條悟大搖大擺走進門,看到玄關處的三人,對著梨子揮舞胳膊,wink一下后,非常自來熟的喊道:“喲,小天元,好久不見!”
太宰面無表情地看向梨子,注意到梨子驚嚇表情,又忍不住嘴角勾起。
身后是他的摯友,正伸手推了五條悟一下,示意他不要擋在門口,注意禮貌的輕輕帶上大門后,對著玄關處三人打著招呼,“打擾了。”
一瞬間,梨子覺得有點頭暈目眩,或者她需要速效救心丸,救命,怎么會是這兩個人!
她把視線投向貫一,貫一還不明就里的沖她憨憨一笑。
就你把這兩個人叫‘樹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