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是難得的休息日。
因為有椎名的安全屋,織田作之助感謝并拒絕了偵探社要提供給他的宿舍。
國木田獨步有些可惜,倒是與謝野晶子神色有些意味深長,“你倒是有一身反偵察的好本領,是椎名那小子教的?不,我竟忘了你之前是殺手。”
國木田獨步聽懂了與謝野小姐的意思,尷尬地想要找個地縫鉆進去,他們真的沒有要監視新人的意思啊喂!
織田作之助卻沒理解,他撓撓后腦勺,“啊,椎名確實會念叨我,但我很感謝福澤社長,也很感激大家,不是哪個公司都能接受有part-time的職員呢。”
織田作之助想要趁著休息的時間想想自己小說的事情,已經一年了,他取材有一年了,但是任然沒有動筆,難不成自己是有拖延癥?
——絲毫不覺得曾被某只三花渣了的織田作之助如是想。
回到安全屋發現太宰也在,對方似乎沒被提出要給予宿舍,也許是社長說過但被拒絕了。
“啊!又死了——都怪織田作!”
太宰治面前擺著幾個杯子和兩瓶威士忌,還是過年的時候椎名拿回來的,北美限量版。
自那年的事情之后,太宰治就沒有再去過lupin酒吧喝酒了,織田作之助也沒有,甚至可能坂口安吾也沒有。
曾經的野犬三人組似乎在這一刻又有了別樣的默契,但這該死的默契卻不是什么優良的正向引導。
就像太宰治單獨和織田作之助喝酒、單獨和坂口安吾交易,卻沒有再想過團聚。
也許只有這樣,無賴派才得以繼續存在。
織田作之助瞥了一眼手機屏幕上大大的gameover,似乎是太宰治最喜歡的一類塔防游戲,他換掉了外衣,有些好奇道,“你這游戲不是已經通關了嗎?怎么還在玩?”
太宰治可不是什么長情戀舊的人,織田作之助指的是在娛樂方面。
“出了新副本呢,我覺得還挺有意思的。”太宰治瞇起眼睛,“海上求生什么的,聽上去就挺刺激,不是嗎?”
對游戲沒有任何興趣并著實是菜雞的選手織田作之助不置可否,“你開心就好,怎么今天過來了?國木田君昨天不是還叫你去采風,今天潤一郎他們都一起出游了。”
“無聊的小學生郊游活動。”太宰治哼哼兩聲,在沙發上翻了個身,借著余光打量織田作之助,“喂,織田作,我要被借調了。”
織田作之助一愣,他對公務員和普通的事務所體系一無所知,“借去哪里?”
“異能特務科。”
織田作之助“啊”了一聲,思考了片刻后點點頭,“太宰你又想去折騰種田長官了嗎?不要再給安吾加工作量了,雖然不知道借調是怎么回事,但是一看就是你搞出來的。”
他關切道,“是出了什么麻煩事嗎?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你要告訴我,至少我們可以不給武裝偵探社添麻煩。”
自然的將太宰治和自己劃到統一戰線,又擔憂著牽扯無辜之人,織田作之助還是老樣子。
太宰治心里突然一松,他想,有這種可靠的朋友在,他就算拉著椎名一起自殺也后顧無憂了。
——慶幸椎名和織田作不知道你的想法吧,不然會被打死的!
“織田作不要這么婆婆媽媽了。”
“你不說清楚我就給椎名發信息。”
太宰治跳腳,“你怎么回事啊織田作!!!”
紅發男人治小孩兒總有一手,無論是真小孩兒,還是假小孩兒,“我說過了啊,椎名才是我老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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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好玩嗎?椎名君?”
椎名低頭的身形一滯,聽出了來自老板深深的不滿,于是他把頭低的更深了,“沒有橫濱好,雖然是大城市,但人口過于擁擠,店面太狹窄,物價水平也很高。”
森鷗外叩了叩桌子示意他起身坐下,“椎名君是東京人吧?”
“我在東京長大,但家鄉在伊豆。”
森鷗外揚眉,這倒是不難查,“伊豆是個好地方。”
似乎在寒暄,又像是在盤問屬下的任務,他說,“椎名君和q相處的如何?”
椎名一時弄不明白森鷗外的意思,他朝如實回答,“q的異能力很強,但還是小孩子心性,我沒想到森先生會批準我的申請,上次您……”
“啊哈哈”,森鷗外打了哈哈,擺擺手,“是我低估了椎名君的實力,我想以椎名君的能力和資質,壓制住一個q還是輕而易舉的。”
椎名遲疑,他怎么感覺森鷗外的語氣有點古怪,這是被自己氣昏了頭嗎?
想到自己遲遲未向森鷗外遞報告,上次在北美的“鬼”襲擊事件他用實驗室研究糊弄過去了,這次的地鐵襲擊事件相信立原道造那小子也做了“吸血鬼異能”的說明。
蒼王事件呢?他該怎么解釋?
椎名從不質疑森鷗外的能力,他在來港.黑臥底時就看到了黑衣組織和官方對他的評價,智謀頂尖、心狠手辣、永遠相信最優解的男人。
森鷗外似乎有很多信息渠道,椎名聽太宰治分析過,森鷗外可能有軍方背景,且在異能特務科也放有棋子。
想想看,他能容忍自己這個臥底在公司內部升職加薪,為什么不可能把臥底放出去呢?
椎名對自己在森鷗外心中的地位有錯誤判斷,他絲毫不知道自己老板已經把他視為“異能實驗產物”,并認為“未來可以和中原中也一樣成為底牌”“忽悠一下留在港口mafia才是正道”的想法,甚至已經開始去軍警的實驗室找資料了。
不過也許他知道了,也會開心吧?畢竟這是給他自己增加身價的事,未來也許是一份籌碼。
椎名斟酌了一下,拿出了準備好的說辭,“森先生,關于大久保蒼的事件,我在事后查到了一些事,他在事件發生前去了一趟北美。”
森鷗外猛地看向椎名,這是他未曾查到的事情,異能特務科隱瞞了下來!而且,椎名為何知道?
椎名深諳說話之道,九分真一分假,話說一半,使人浮想聯翩。
“在那邊似乎碰到了一些奇遇,點燃了他心中的執念,回來后便開始了針對性的狩獵。”
大久保蒼碰到了無慘,接受了始祖鬼的血液,整個人被扭曲的理想所控制,回到橫濱開始使用血鬼術妄圖控制人類,捕食人類,并抓捕椎名獻給無慘,當然,因為他個人性格的扭曲,做這些事的時候還殘存著以惡制惡的荒誕理念。
但聽到森鷗外耳朵里,這話的意思就是,大久保蒼在北美的某實驗室接受了異能手術,這是奇遇。
北美的異能局一定和他談了話,并幫助他秘密回國,助力他開始在橫濱作惡,由于是以器官販賣案和旅人失蹤案為幌子的,森鷗外認為這是針對港口mafia和武裝偵探社的有預謀襲擊。
北美異能局為什么相信他?因為大久保蒼曾是官員,異能特務科給予一定的庇護是可以理解的。
這場事件背后,是誰毫發無損?
港.黑和武裝偵探社損失了戰力和資產,政界損失了聲譽,唯有異能特務科,把自己摘了出來。
森鷗外忍不住倒吸一口氣,他明白了,難怪異能特務科的棋子無法傳回相關信息,一定是級別過于機密!也就是說,異能特務科要么有國外間諜,要么就是整個爛掉了!
想到自己的老師夏目漱石以及種田山頭火那家伙,森鷗外傾向于北美異能局往異能特務科安插了間諜!
自己的推測方向難道錯了?椎名的異能手術并非是在軍警內部實驗室完成的,而是在北美?
是了,他之前來自黑衣組織,那個組織雖然不是異能力組織,但在北美的影響力并不小。
椎名繼續解答森鷗外的疑惑,“森先生還記得我曾和您匯報過,組合guild在咱們的航線上私設人工異能實驗室……”
森鷗外想起了椎名從北美回來時和自己說的事,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他沒有把這兩件事聯系到一起,因為差了一段情報——他不知道大久保蒼去了北美。
椎名將這塊拼圖補齊了,他是從盯梢海上實驗室知道的消息。
森鷗外的心里除了感嘆外,更多的是忌憚。
如果椎名是敵人,那他該如何?
想把人丟走了……
森鷗外的腦中閃過一絲念頭,也不顧之前考慮的怕中原中也被拐走,當即準備把港.黑的最強戰力召喚回來。
想到在安全屋收到的來自琴酒的【來北美】的消息,椎名忍不住感嘆這不是想啥來啥嘛,他本來就想去探查無慘是否在組織內部,這就來邀約了,難道是戰書?
“boss”,椎名鄭重地開口,離開了座位半跪在森鷗外的面前,他暗紅色的眼睛里閃動著某種下定決心的執拗,“我想去北美,我想替您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我想您一定不允許有人在我們新開辟的航線上搞破壞。”
“組合太卑鄙了,他們試圖繼續實驗,將我們兩方的合約置于不顧,絲毫不考慮后果,是時候給他們點顏色看看了!”
這話說的……
你一個遠東小組織,怎么和人家北美橫跨政商界的異能力強者組合guild媲美?
森鷗外忍著牙疼,笑得瞇起了眼睛,“椎名君,深得我心啊……”
他還在想怎么把人先踢走呢,對方就自己提了。
走了好,走了他也能先布局一下,最起碼讓他們港口mafia進可攻退可守,盡可能抓住椎名一方,如果不行,也有毀掉對方并保全自身的力量。
兩個虛假的男人同時笑了起來,為了即將到來的暴風雨,共飲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