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酒廠打工仔51 時間寶藏（正……
瞳孔中的方形印記剎那間崩碎瓦解, 散成了一片混沌。
椎名只感覺到洶涌澎湃的查克拉像巨浪一樣沖刷著自己的經脈和血液，身體的每一塊肌肉和皮膚都仿佛喝飽了水似的，他忍不住想要舒展的喟嘆出聲。
這是為數不多的醫療忍者才會使用的封印術, 不斷提煉查克拉然后將之封印在身體的某個印記中, 等到力竭或其他緊急時刻再解除封印, 讓自己的身體重獲查克拉。
這就像是一個巨型的備用血包，是這些醫療忍者的救命之術。
要知道, 再戰場上很多忍者并不是被敵人當場殺死的，而是因為查克拉不足量，又等不到救援，血液流干、身體力竭而死亡的。
等死的感覺十分不好, 椎名也是嘗到過的。
所以他在來到這個世界后，就在不斷的提煉空氣中的查克拉并凝結自己體內的力量, 將其封印，為的就是現在這一擊。
尸鬼封盡。
這是出了名的禁術, 是當年漩渦家研制出來后幾乎不曾用過的禁術。
原因無他, 只是因為需要施術者付出巨額代價——施術者的生命。
這是一種等價交換的封印術，召喚出來自異世界的死神，讓死神帶走敵人的靈魂, 同時，施術者也要付出等價的東西，即本人的靈魂, 被死神帶走后，和敵人生生世世的糾纏下去。
不到萬不得以, 椎名是不愿意用這一招的。
他在賭。
他想賭一賭自己的命運是不是真的被框死了。
不是說時間會困住他嗎？他倒要看看是異世界的死神厲害一點，還是所謂的“時間”更厲害一點。
想來這么多年，他不斷重復著一次又一次的生命, 至今都不知道是何原因，他想賭一賭，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價值，能夠讓“時間”付出一些代價救下他。
潛意識告訴他，這樣做是可以賭贏的，但是他卻沒辦法告訴別人，尤其不敢讓太宰治知道的。
太宰治站在庭院邊不遠的三層半小樓上，面無表情的看著這里。
他看到椎名雙手交錯，十指十分靈活的上下翻飛，通常來講以他的眼力是幾乎看不清椎名的動作的，因為他結印的速度非常快。
可這次，因為術式的復雜，以及椎名此刻還要躲避無慘的攻擊，頭一回讓太宰治看清楚他手部的動作。
——那的確是像某種陰陽術一樣的結印手法。
在椎名最后一個印記結束的瞬間，太宰治感受到了空間的震蕩。
椎名背后的天空仿佛被人撕裂了一般，而事實也似乎的確如此，太宰治愕然抬眼，只見那裂縫中伸出兩只碩大的巨手，奇長無比的指甲，寬大粗糲的指節，泛著青灰色的皮膚，以及從裂縫中溢出的令人膽寒的可怖氣息。
太宰治心中并不感到畏懼，可他卻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身體此時竟然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他的牙齒在打顫。
上下兩片牙齒磕碰在一起，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脆響。
緊接著，他看到那裂縫被巨手撕裂的更大了一下，一個面容一片混沌的“怪物”從縫隙中探出了腦袋，緊接著，是第二個腦袋、第三個、第四個……
太宰治瞳孔猛的縮緊，他的身體也跟著顫抖，可內心卻是一種說不出是興奮多一些、還是恐懼多一些的情緒。
果然，只要看著椎名，他就能夠看到更大的世界、更遠的世界。
那是什么？
似乎是為了回應太宰治的疑惑，那龐然大物終于從裂縫中走了出來，雖然依舊看不清面容，但太宰治數了數，他竟然有九個腦袋。
巨大的身影沒有實體，黑乎乎一片，頂著的九個腦袋似乎不受主人的控制，在東張西望個不停，而讓太宰治確定對方身份的，是這怪物身后背著的鐮刀。
難道是死神？
下一秒，他就聽到椎名極輕的笑了一聲，“你以為自己沒有弱點了嗎？沒關系，你沒了弱點，我可以為你創造一個。”
話音剛落，太宰治驚恐的看著那怪物的腦袋同時朝一個方向扭了過去，不知道有多少只眼睛盯住了椎名對面的男人。
太宰治不知道對方有多少眼睛，可看看無慘那副恐懼到動彈不得的模樣，太宰治想，恐怕他到死也不會想到自己明明都是“鬼”了，椎名竟然還能找到另一只更可怕的“鬼”來抓自己。
不過，這家伙能抓走無慘嗎？他那么大的身體，不會是外強中干吧？
“無慘逃不掉的，這不是力量強弱的問題。”
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出現在耳邊，太宰治怔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這不是書的聲音嗎？
“書？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自從拿到書，太宰治敏銳的發現對方似乎對自己很有好感，剛一觸碰到書，那家伙當場就給太宰治放映了一場平行世界的電影——太宰治的另一種人生。
在那個世森*晚*整*界，他看到了自己變成了港.黑的首領，救下了織田作，但是對方和自己并不熟。
之后，他又看了其他的平行世界電影，主角都是他太宰治。
“沒有椎名。”太宰治喃喃道，“你給我看的這些世界里，為什么沒有椎名。”
書但笑不語。
而太宰治也終于明白了過來，他的猜測沒有錯，這些平行世界都繞不開書，書是他太宰治所在的這個主世界的基石，而椎名，則是獨一無二的外來者，是世界之外的人。
這也解釋了為什么太宰治能從椎名的身上看到不一樣的東西。
和異能力者是不一樣的，和他接觸過的人是不一樣的，這種獨特性無時無刻不在吸引著太宰治的目光。
而這個鬼舞辻無慘，恐怕也和椎名一樣，是他在另外世界的仇人。
太宰治問書為什么給他看這些，明顯其他人，包括綾辻行人在內的所有人，都沒有太宰治這樣的待遇，分明是書有話想和自己說。
書倒是很贊許，“你真的很聰明，椎名答應過我會幫我找一個人，而你也確實出現在了我的面前。太宰治，你是這個世界的鑰匙，我的力量無法再支撐異能力者們的未來了，所以外泄的力量衍生出了無數的平行世界，但是它們的力量太過微弱，除了圍繞在你周邊的人還有自我意識，其他的人生我甚至都無法溝通。”
“也許你會發現，你回憶不出酒吧老板的長相，也記不起平行世界中吃過的蟹肉煲是哪家的。那是因為我沒有辦法控制那些零碎又片面的世界，所以我要找到你，你是鑰匙，你可以幫助我關閉世界的入口。”
“椎名不是我請來這個世界的，我還做不到這一點。”
太宰治若有所思，他多少猜到了一點，雖然不知道具體的原因是什么，可書的話很明顯了，書來到這個世界，被這個世界本體所排斥，對方找來了椎名和無慘，間接目的是什么不清楚，但最終目的是制約書，讓書不再占據這個世界。
也就是說，書很有可能是另外一個世界的意識。
它既然說自己是鑰匙，又對自己十分的信任，太宰治心里隱隱有一個猜測，該不會書就是所有異能力者的“母體”吧？
這樣就合多了，書帶著異能力者占據了這個普通人為主的大世界，而大世界要反抗，所以叫來了椎名。
椎名雖然沒有驅趕書，也沒有站到異能力者的對立面，但是卻清了很多不安定因素，椎名的所作所為是以大世界和平為出發點的，這肯定是和大世界的利益一致的。
書卻沒有對椎名有任何的不滿，這說明書也是認可椎名的所作所為的。
太宰治蹙著眉頭，想了半天才想明白，是了，他不能用人類的思維去揣測世界意識，也許所有的世界意識都是希望一切向好呢？書能帶著異能力者來到大世界，極有可能是因為書的世界毀滅了，既然如此，他怎么會不希望大世界和平穩定的向前走呢？
基于此，太宰治才判斷出書不會害自己，也不會害椎名。
他才愿意將書帶到這個天空賭場上。
此刻，書又開口了。
“我果然沒有看錯椎名，他的確擁有改變世界的力量。”
太宰治不動聲色，“可以說明白一點嗎？”
書的心情很好，他也不介意對太宰治說的多一些，“鬼舞辻無慘是強大的鬼沒錯，可他也是從某個世界中衍生出來的生命，但椎名請來的這位，可是跳出這些世界之外的，來自于異世界的‘存在’，怎么能用強大與否來衡量祂？”
“況且，椎名讓祂帶走無慘，是否出了代價的。以物易物、公平交易，這是符合法則的，再強大的力量，也無法突破法則。”
書的聲音洋洋得意了起來，他不在意椎名是否死亡，只要無慘也死亡了，這個世界依舊會和平穩定的向前走，于書來講，生命太不值一提了。
代價？什么代價？
太宰治一瞬間有些茫然，緊接著，他的臉色難看了起來。
他看到椎名背后的怪物一手抓起了無慘，丟進自己的其中一個腦袋的嘴里，嚼吧嚼吧，發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吱聲。
然后，他的手伸向了椎名。
太宰治終于忍不住發出了聲音，“椎名！！”
聲音不大，卻沒想到能突破結界。
椎名愕然的看著不遠處的太宰治，青年的眼中仿佛燃燒著熊熊怒火。
椎名吞了下口水，腦子里只有兩個大字，完了。
他不負責任的態度和做法，讓太宰治氣壞了。
“我……”
他還來不及說什么，也來不及品嘗無慘死亡的喜訊，就被太宰治怒氣沖沖的撞了個滿懷。
剛要解釋，他感受到自己的靈魂一陣抽痛。
不是吧？“時間”真不管他了？真要他被死神抓走？
太宰治黑著臉，正想罵人，卻也感受到了椎名身體的變化，他猛的抓住對方的身體，看到椎名的小腹處竟然有一縷氣息與那怪物相連。
“你要把自己的靈魂給祂嗎？”
椎名一愣，太宰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不……”
“不可以！我不同意！”太宰治怒道，他抬頭瞪著那團黑乎乎的身影，“松口！”
那團怪物似乎是沒想到有人類敢這樣對祂，呆滯了一瞬后，立刻怒吼了一聲，做出了吸的動作，椎名只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要被他吸走了。
太宰治眼看著椎名的臉色越來越白，手下的力道越來越輕，腦子中的那根弦“啪”的一下，斷掉了。
椎名模糊之中，隱隱約約看到太宰治將什么東西砸向死神。
而后，他便是眼前一黑。
……
咚、咚、咚……
鐘聲敲了十二下。
椎名感覺自己頭疼欲裂，他掙扎著起身，捂著腦袋晃了晃，他感覺自己多了許多不屬于自己的記憶。
不，或許是來自很久很久以前的記憶。
來不及消化這些憑空而來的記憶，椎名抬起頭環顧四周，這是個病房。
這病房甚至看著有些眼熟，風格很像港.黑曾經的醫療室。
他坐在床上發愣了好半天，直到門外突然響起了腳步聲。
“太宰，椎名什么時候能醒來？”
“呵，這誰知道。”
“……你還生氣嗎？也許他知道自己不會有事才做的決定呢？你不是說了嗎，死神也只是個‘存在’而已，祂無法吞掉屬于另外一個‘存在’的時間。”
“那又如何？”
“……也、也沒有如何。就是想說，你看每次行動，椎名都是胸有成竹的，他很少會把自己置于險境，這次也一樣，他一定知道自己就是‘時間’的化身，所以早就做好了要怎么收拾掉無慘的準備。”
椎名一愣，我是“時間”的化身？
“那又如何？”
太宰治的聲音里透露著冷淡，“知道自己沒事，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我們不配知道他的計劃嗎？就算如此，他的行為也沒把我放在眼里。”
椎名：……不是，他沒有這個想法！
“……你口是心非吧太宰，你要是真的氣，為什么還把書給了死神？是想用書來交換椎名的靈魂吧？”
“閉嘴織田作！”
“嘖，你不如和椎名談談，是吧……椎名？椎名醒了！”
門被打開，椎名坐在床上簡直是如坐針氈，他聽到了兩人的對話，所以更心虛了，他還沒有做好要怎么面對太宰的打算啊！！！
椎名猛的抬眼，恰好對上了棕發青年面無表情的臉。
他喉頭一哽，“對不起，太宰。”
“是我自私，是我不負責任，都是我的錯，我沒有考慮自己的行為會給你帶來什么樣的后果，抱歉……”
織田作之助捂了捂臉，見人恢復的不錯，他嘆了口氣，離開了病房，把空間留給兩人。
見太宰治不說話，椎名只能吶吶的繼續說，“召喚死神，是我能想到的最有效的方法了，在當時的環境下，我真的想不到還有什么辦法能夠讓無慘就犯的。”
“如果，如果我沒有成功，那無慘就真的變成了字面意義上的鬼王了，你知道他要做什么對吧？他要將整個人類世界都變成只有鬼能存在的世界，他要毀了這個地方，我怎么能讓他活下去？”
太宰治明白椎名說的這些是事實，因為只有椎名有這樣的能力殺死無慘，如果他沒有想到辦法制止住無慘，在場的人，哪怕是江戶川亂步，都無法阻止鬼舞辻無慘。
也許，也許他們在最后能夠想到制服鬼舞辻無慘的方法，但這種情況會造成多少的傷亡和損毀？這都無法估量。
也許換做是國木田獨步，都會選擇這么做的，哪怕是織田作之助剛才的意思，都透露著認可椎名的做法。
可太宰治更為惱怒了，他就是沒有大義，沒有那么多救人的心怎么了？
非要逼他承認他太宰治自私自利，心中只能放下一個人嗎？
椎名的生命和那么多無辜人類的生命哪個重要？
1VS70億，哪個重要？
太宰治不知道別人的答案，可他選擇1。
只是，椎名的答案呢？
太宰治覺得，如果那個1是椎名自己，他的選擇是70億。
可如果那個1是太宰治呢？椎名的選擇是什么？
原來，自己在氣這個……
太宰治怔怔的看著椎名，原來自己是害怕椎名的答案，害怕他的選擇不是自己。
空氣中沉默了許久。
太宰治緩緩開口，“是不是因為你料到了有這一天，所以當年的表白從來不問我要不要和你在一起？”
椎名一愣，以為他問的是自己付出代價去殺無慘，是不是在一切結束前都不給太宰治承諾。
“不是。”他閉了閉眼睛，“是我怕自己會傷到你，萬一我死了，你怎么辦？”
太宰治的心猛的一沉，果然，他的選擇不是自己。
“你以為我會這么說是不是？”
嗯？太宰治抬頭，表情里帶著呆滯。
椎名搖了搖頭，雙眸含笑的看著太宰治，“雖然我不清楚你為什么這么問，也不知道你到底在氣什么，但是你果然不記得了。”
太宰治更呆了，記得什么？
椎名一臉的“果然如此”，語氣里有些抱怨，“你為什么會這么問我，我明明對你說過要不要和我在一起，成為我的男朋友，但你卻不回應我，我以為你是害羞。”
太宰治莫名其妙，“你什么時候問過我？”
“我們去吃蟹肉火鍋的那天啊！你問我要不要和你殉情，不是就在問我嗎？我就和你說要不要在一起，可你一直在吃蟹肉，并沒有我，我以為……”
以為你不想回答我！
椎名當時懊惱極了，他其實并沒有做好準備就脫口而出了。
噴嚏和愛是根本無法隱藏的。
他猶豫過要不要對太宰治說這句話，眾所周知，只有表達喜歡是不夠完整的，因為對于椎名來講，喜歡是一個人的事情，只有在一起了，才是兩個人的事情。
他本是想等一切結束，如果自己能安穩活過30歲，再向太宰治問出要不要和自己在一起。
可也不知道是因為那天太過寒冷，還是蟹肉火鍋太好吃，或者對面的人太讓他心動，椎名下意識的脫口而出了。
但太宰治好像沒聽見。
椎名當時剝蟹肉的手頓住了，他在猜測到底是太宰沒聽見，還是裝的，他難道根本不想和自己在一起？
椎名不敢再問下去了，原諒他吧，他也是個膽小鬼啊。
可現在，這話就不得不說開了，因為他要是再不替自己申冤，自己的男朋友就要跑掉了！
椎名盯著太宰治，“你不會以為我沒有問過你，所以根本沒把你放在心上，做決定的時候沒有考慮過你怎么辦吧？”
見太宰治的臉上閃過一絲被說中的無措，椎名心里涌上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他將人拉到懷里，兩人靠在一起，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對不起，太宰。”
椎名的聲音很讓人安心，“讓你一個人糾結遲疑了這么久，也怪我是個膽小鬼，沒有再次開口問你。”
“但你要記住，我不會把你一個人撇下的。”
椎名雖然在召喚死神的之時仿佛是孤注一擲，可他得到了有關“時間”的記憶時卻發現，自己早就在一切的最開始，就留了后手。
“就算是死神，也無法帶走我的。”
他的潛意識早就告訴了他這一點。
“可我應該告訴你一聲的，對不起，太宰。”
這的確怪他，因為太宰治聰明，他的一切計劃對方都能猜到，所以椎名從一開始還會說一說，后面完全就是憑意念交流了，這次也同樣，自己除了召喚死神，其他的所有計劃太宰都猜到了，所以他根本就沒想到這一茬。
但對方聰明是一回事，自己卻不能當個不稱職的男朋友。
身邊人的身體漸漸軟化了下來，太宰治并不是不講的人，他也解椎名的做法，只是他通常來講是不會被情緒所控制的，除非太過生氣。
但椎名都這樣認錯了，他沒必要揪著不放。
畢竟，人還在不是嗎？
椎名能活下來，固然有椎名自己的原因，可也不能否認有他太宰治出手的原因，他可是用書抵了椎名一命的！
想到這里，太宰治一把推開椎名，清了清嗓子，“既然你知道自己錯了，那我也不是不講道的人。”
“這樣吧，你答應我三件事，我滿意了就原諒你。”
椎名眼前一亮，恨不得舉手指天發誓，“我絕對會讓你滿意的！”
太宰治笑笑，“那么，你和我定個契約吧。”
說著，他拿出一根絲帶，在兩人手上一捆，那絲帶瞬間沒入兩人的身體。
“真言帶，這下，你再也沒辦法騙我了。”
……
時間從不停歇，它只會永遠向前。
可有人卻愿意為了遇見你，不斷在重復的節點尋找。
椎名想，從這一刻再度出發，怎么不算時間流逝呢？
總歸，他有了相伴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