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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第51章

    雖然意外他的接受, 但余白芷很是樂得其見。

    畢竟喬驍不鬧的話,事情也能夠順利解決。

    平心而論,她并不排斥與喬驍親吻, 與喬驍行魚水之歡。

    他皮相好身量高, 寬肩窄腰, 腹肌明顯, 身上的味道清冽,氣息干凈。

    唯一美中不足便是力氣太大了, 可能因為往日里摻雜了被她勾出來的怒氣, 所以會感覺他的動作里有戾氣,有時候她都受不住。

    方才打了一架, 前兩日又跟余白芷冷了許久,明日余正肯定要傳兩人去問話,不論她是對他有興趣想要與他親密, 還是為了演戲,他都不能拒絕。

    喬驍原本是半垂著眼睫冷漠看著她的粉唇貼上來,由著她吻自己,是想要告誓警戒他自己。

    可余白芷一開始輕觸他的薄唇, 他便開始心猿意馬了, 根本就不受他自己控制。

    他看到余白芷像一只小貓般趴在他的胸膛之上, 扶撐著他的肩骨, 舔舐他的薄唇。

    她的力道又輕又柔, 唇瓣飽滿又香又甜。

    她只是在外面輾轉反側,一下下觸碰他的唇, 吻得輕不說, 還吻得很緩慢,像是要磨他。

    余白芷都還沒有撬開他的牙關進來, 喬驍發現他已經緊繃得快要發疼了。

    她就不能重一點吻他嗎?為何要用這般溫柔的力道?讓他難受。

    生出想要將她壓在身下的舉動,但喬驍又生生克制住了。

    他用該分清楚情愛,將他的情.欲分離,一開始的確有些難,但漸漸的會有好轉的。

    怕繼續看著余白芷親吻自己會失控,喬驍闔上眼睫。

    可他不知道,就在他合上眼睫的那一瞬間,正在專心致志親他的姑娘抬睫看了他一眼。

    “……”

    她將男人顫酥的眼睫,以及隱忍的神情盡收眼底。

    喬驍閉上眼之后,感官都停留在他被余白芷親吻的唇上。

    而她帶給他的燥熱一路竄往危險之地,他越發難受了。

    不能被余白芷給弄死,被她招出一身火,如今的他很需要宣泄。

    余白芷在外停留許久,總算是撬開他的牙關往里面親了,但依然是慢吞吞的,比剛剛吻他的唇沒有好多少。

    喬驍的呼吸加熱,他感覺到自己的唇舌都被余白芷當成了玩具,在不知不覺當中他被余白芷引得回吻了,等喬驍意識到自己的回應,要想收斂回歸安靜,未免太過于欲蓋彌彰,索性作罷。

    要分開情與欲,又不是要禁欲,于是喬驍的手順到了她的后腦勺上,大掌壓著她往下親,他明明是躺在下面,可他卷著親她,余白芷感覺自己的唇都被他給吸痛了。

    也不知道吻了多久,喬驍感覺自己的鼻尖都被喬驍給蹭紅了,別提她的唇。

    他緩緩松開手,余白芷撐著他的胸膛起來了一些,她喘著氣,長發披散,臉小小的,整個人看著好嬌。

    “你要在上方?”喬驍問這句話的意思便是繼續了。

    余白芷一頓,用手背擦過她的唇角,已經感覺到微痛,這都因為親得太兇。

    “夫君想不想試點別的?”她勾唇一笑,紅艷飽滿的唇瓣上揚之時,她給他的嫵媚感又隨之而來了。

    喬驍身體里的燥熱不僅沒有減弱,且因為她的這句話而疊加翻涌。

    他沒有回答余白芷的話,卻在她嬌俏的眉眼當中閃了眸色。

    余白芷看著他,手指卻順著他的中衣順而走往危險之地。

    被她用指腹劃過的腹肌紋路紛紛起了酥癢之感,他的呼吸越發沉重。

    起初,喬驍以為余白芷要像之前他中了合巹酒那樣幫他。

    可當他親過的柔軟觸碰上時,他忍不住躬起身子,整個人面色繃緊,一只手攥住被褥,另外一只手捏住了余白芷的長發。

    她卻不親了,稍微退后一些,語氣帶著埋怨,“夫君,你抓疼我了。”

    喬驍連忙松手,他不敢再觸碰她的長發,視線緊緊盯著她的嘴巴。

    方才她就是用這里親他。

    那股被她親上之后令人窒息的快意,因為她的撤離轉瞬即逝,他現在因為想要得更多而好難受。

    余白芷是在戲弄他,還是在懲罰他?

    懲罰他不小心抓到她的頭發弄疼了她,可誰知道她突然來那么一下,他真的沒有辦法控制。

    喬驍哪里想到她說要換個玩法,竟然是這樣。

    余白芷不動,喬驍薄唇翕動,“…對不起……”

    他說這句話后,也顧不上自己的狼狽了,隨意扯過被褥遮蓋,撐著手掌半坐起來,湊過去,冷著一張臉,皺眉問她,“哪里疼?”

    喬驍問的時候看她的腦袋。

    余白芷看著男人冷意蓋不過情動的面龐。

    即便與他說清楚了,他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卻沒有直接翻臉,跟之前一樣周到細心,只是嘴硬而已。

    余白芷也越發確認了,喬驍是一個很有教養的世家子弟。

    “已經不疼了!彼鄙碜有÷暤馈

    其實本來就不疼,只是不小心扯到了而已,怕喬驍抓著不放手,她才說疼的。

    “哦……”不疼就好,喬驍松了一口氣。

    看著男人俊逸的側臉,余白芷掀開被褥鉆進去。

    喬驍看不清楚她的臉,她被悶在了里面,整個被褥拱起來一團,而她又繼續了。

    喬驍倒吸一口涼氣,他的手掌又下意識找東西抓緊,但因為剛剛不小心抓到了余白芷的頭發,此時此刻的他一收攏手指,又迅速放開。

    垂眼看抓到的柔軟是被褥之時,喬驍心里松了一口氣,真的很害怕一不小心又傷到了余白芷。

    很快,便容不得他走神了。

    喬驍攥緊了被褥,他感受著余白芷對他的親近,他從來沒有想到,余白芷會在今日如此“親近”他。

    和與她行周公之禮的感覺不一樣,有被褥遮掩,他都看不到余白芷此時此刻的樣子,只感受到她的動作。

    昏暗之內的聲響,此起彼伏,尤其是男人的嘶哼,低喘聲。

    起初還斷斷續續,后面卻是越來越迅捷,直攀頂峰之后,被褥被落雨打濕了許多。

    余白芷掀開被褥露出腦袋,她在微息,不停大口呼吸新鮮空氣。

    喬驍的目光定格在她的腦袋上,看到她避之不及沾染在唇邊的痕跡,還有她的長發,原本無比順滑,此時此刻卻因為被褥蹭得亂糟糟。

    狼狽而靡亂,卻又透露著香艷,芳甜。

    喬驍看著她。

    余白芷緩了許久,抬眼之后,她看到喬驍因為她的舉動她的新玩法,而布滿情.欲以及殘留著不多冷意的俊臉。

    看了有一會,余白芷開始收拾她自身的狼狽,抬起手擦了她的唇,將不屬于她自己的口涎擦拭而去。

    喬驍做不到就這么看著她自顧自整理,從旁邊拿了帕子遞給她,抿唇皺眉挪過去一些,伸手幫她整理烏發,因為前面幫某人辮過辮子,所以還算會一些,不至于像第一次那樣生疏。

    又怕不小心扯到她的長發,讓她哼哼唧唧,所以他的動作相當輕柔,看著喬驍慢吞吞,以指骨為梳穿梭整理她長發的青澀動作。

    余白芷輕笑一聲。

    聽到她的笑聲,喬驍頓了一下,問她,“笑什么?”

    適才結束,他的嗓音無比低啞,顯得更為磁沉。

    “只是看著夫君給我梳頭發的動作,不由想起很早之前,娘親去了之后,父親怕我一個人傷心郁悶,時常會來陪我,他也給我梳頭發,因為不會也不熟練,就跟夫君眼下的一舉一動差不多的!

    原來如此,“……”

    本來不想說話,可看著她乖順聳吸著鼻尖的側臉,他還是開口了,“你……娘什么時候去世的。”

    “在我還沒有及笄的時候。”

    “夫君呢?”

    “什么?”

    雖然在跟她說話,但喬驍依然很專注給她整理長發,還問她要不要弄辮子。

    “那夫君還要與我行周公之禮么?”

    真是措不及防的一問。

    喬驍,“……”

    “若是想,我們也可以繼續的!

    他口是心非到了極點,“不想!

    說這句話的時候也不低頭看看他自己的樣子。

    余白芷忍不住低頭一笑,也顧不得方才要問他什么了,她伸手一推,接著把喬驍給按倒在身下,長腿一伸,直接跨坐到他的身上。

    “可是我想!

    “夫君是愉悅了,可是我還沒有……”

    她看著他說話,手指捏著他的衣襟摩挲。

    喬驍看著她一臉不滿的樣子,忍不住在想她說這句話的深意究竟是什么。

    余白芷那樣親了他,她是不是也要他那樣親她?

    這是喬驍的第一感覺。

    可是……

    余白芷看穿了喬驍心中所想,她反問,“不可以嗎?”

    喬驍的確是不想做,他不是嫌棄也不是厭惡,而是……不知道怎么做。

    可又不想跟余白芷說話。

    她卻以為他真的不想,咬唇磨磨蹭蹭要下去了,喬驍見她一臉不愉悅,怕生了齟齬,在余白芷下去之前便拉住了她的手腕。

    他能做出拽住她,已經是讓步了,自然沒有留意到某只狡猾的小狐貍垂眼遮住的笑意。

    “要…怎么做?”

    她停下動作,看著男人抿唇側過臉的別扭樣子,面上抗拒,可往下一看,卻是在拉著她的手……

    余白芷沒有直接讓他怎么做,而是問,“夫君真的愿意嗎,如果不樂意也是可——”

    話沒有說完,就被男人打斷了,“少廢話!”

    他的聲音有些冷,還有些兇,不知道的,以為他要做什么呢。

    余白芷忍住笑意,可不敢在這個關頭之上笑出來,否則肯定會惹怒喬驍的,她十分篤定。

    “那好……”

    她翻身下來,讓喬驍和她換一下位置,也識趣的不說話了,只是用手比劃讓他怎么做。

    余白芷的手演示得太過于靈活,喬驍看都有些不敢看了。

    “你怎么懂那么多?”

    思及此,喬驍不由在想,“難不成你之前……”她是不是和別的男人一起,不,是幫別的男人做過這樣的事情?

    否則她第一次怎么會讓他如此愉悅啊?甚至沒有過分弄傷他,雖然也有些磕磕碰碰,但也無傷大雅。

    “沒有哦!庇喟总坪退忉,“都是我從話本子和避火圖上看來的,夫君不必擔心,除你之外,我沒有幫旁人做過這樣的事情。”

    喬驍看著她,“……”

    “夫君不相信?”她抬眸。

    “……信!庇喟总齐m然總是拐彎抹角,但她好像沒有騙過他,都是有一說一。

    “瞧著夫君的樣子像是不信!彼p笑一聲。

    “那夫君呢,剛才我給你演示的,你都學會了么?”她問。

    喬驍遲疑著點頭,腦中不得不去回想方才余白芷教給他的東西。

    換了位置之后,余白芷躺下。

    先是聽到窸窸窣窣的除裙聲,然后便是親吻聲。

    真的是沒有看過書,只有簡略的演示,喬驍即便是記憶力不錯,將余白芷教給他的東西全都記住了,可他還沒有徹底消化,真正實施起來,依舊是磕磕絆絆的。

    傷到的人自然是余白芷了。

    她的膝蓋并攏夾住他的頭,喬驍后知后覺,這是一個很危險的姿勢與動作。

    若是余白芷稍微用點力氣,那么他只怕要被余白芷扭掉腦袋。

    怔頓的一息,喬驍察覺到余白芷沒有要對他下手的意思,他回神之后又忍不住在想,方才都做了哪些?做到哪一步了?下一步又是什么?

    可腦中思緒混雜,這一瞬間竟然沒有想起來。

    又不好半道停止去問余白芷,所以喬驍只能亂來了。

    他毫無章法,就像是真的在親吻余白芷的唇那樣親吻她,畢竟都差不多。

    沒想到喬驍毫無章法的亂親,令她無可招架,余白芷的手下不留情。

    她捏著喬驍的肩膀,實在忍受不住的時候,指甲嵌入他的肩骨。

    喬驍都跟著倒吸一口涼氣,但他沒有提醒,由著余白芷掐他。

    她沒有叫停,喬驍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結束,他本能的親入。

    可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觸碰到了什么芬芳。

    余白芷如同他之前一般,總算是結束了,她應該是愉悅了吧,喬驍的臉被她弄臟了。

    喬驍卻沒有起身,因為余白芷是好了,但他被她弄起了火。

    此刻要去沐浴嗎?

    喬驍扯過被褥,捏著她的腿。

    余白芷松懈沒有多久便又緊張,然后喬驍提著她的腰身,將她整個人帶起來一些,如此更加輕松,也更加方便。

    風雨不知道維持了多久,余白芷久違地暈了過去。

    翌日,兩人壓根起不來去前廳用早膳,可是丫鬟一直在敲門叫喊。

    喬驍都困得不行,他下意識幫懷里的姑娘給捂住耳朵。

    但是丫鬟還是在喊兩人過去用早膳,說前廳已經準備好了,來了許多人,都在等兩人。

    喬驍睜眼,剛要起來回話,余白芷卻來了氣,她倏然從他懷中起身,被褥滑落露出大片布滿痕跡的雪膚,喬驍拉著被褥幫她裹起來,她沖外面叫小丫鬟,“斜月!”

    聽到余白芷的聲音,小丫鬟連忙應聲,然后又重復了一遍,可是她的話沒有說完就被余白芷給打斷了。

    “我和夫君不去用早膳,你去通傳一聲……”

    小丫鬟皺眉,“可是大寨主說讓奴婢務必請——”

    “父親要是怪罪,等睡醒了我自己去說!”

    小丫鬟也不好多說什么了,“……”只能去按照余白芷的意思去通傳。

    終于把人給打發走了,余白芷接著倒頭歇息。

    喬驍看著她無比疲倦的樣子,眉頭微松。

    方才聽到外面的小丫鬟說今日人多,大寨主讓兩人務必過去。

    應該是解令邧和吳磐倒賣兵器結束回山了。

    他想去探聽情況,但是余白芷不去,他一個人不太方便獨行。

    喬驍沒有睡回籠覺的習慣,又不好下榻起身,只能躺下。

    他才躺下,余白芷又往他懷里鉆。

    除卻必要的親密之外,他還是要盡量避免和余白芷親密,害怕習慣。

    可是余白芷纏上他的腰身便一直抱著,喬驍一拉她的手掙脫,她便開始哼唧了,說是疼……

    不管她是不是裝的,喬驍都不好多說些什么,便只能由著她抱了。

    正當喬驍抱著溫香軟玉,也昏昏欲睡之時,門扉又被扣響了,先是響起小丫鬟的聲音,隨后便是林志的喊聲,“大小姐,姑爺,今日陰山聚首,眾人皆來了,您二位不可缺席啊!

    喬驍搖晃懷中人,低聲湊到她耳朵里,“余白芷,林叔來了!

    她不情不愿睜開眼睛,整張小臉滿是不爽,黛眉緊蹙。

    外面林志還在說,余白芷只能長嘆一口氣,坐起來應聲,“知道了……”

    她整個人都暈暈的,身上綿軟無力,喬驍還得扶著她。

    可他沒有想到,余白芷竟然就這么賴在他的懷中。

    跟他撒嬌,“夫君~”

    “好困,不想起來,不想去……”

    她難得那么軟趴趴跟他撒嬌,說話的語氣也充滿依賴。

    即便知道她是演戲,是臨時起意,是有口無心。

    也明白他應該克制,不能夠被她勾著走,否則他的清醒只是一個笑話,但……

    余白芷又蹭了他好多下,她的小臉都蹭紅了,頭發也毛燥燥貼在他的中衣上,還有她的臉邊。

    她不管不顧,有氣無力喊夫君,用腦袋拱他,真的和小貓一樣的行徑“撒潑”。

    喬驍閉眼深深嘆了一口,喉骨上下滑動,攬著她肩膀的手輕輕拍著她。

    “余白芷,你乖一些……”

    第52章 第52章

    不張口哄她還好, 越是哄余白芷她越來勁了。

    好厲害拱著他,把他的衣襟都給拱開了,她的臉就貼在他的腹肌之上, 還嫌棄他的腹肌太.硬.了, 說是膈到她的腦袋, 膈得比較疼。

    喬驍, “……”

    余白芷好煩,但是拿她沒有一點辦法。

    “是你太嬌氣了吧!彼寡劭粗兹椎哪X袋。

    “我哪里嬌氣了?夫君倒是說說我哪里嬌氣。”喬驍只是說了她一句, 她便立馬反駁, 問得喬驍啞口無言。

    知道余白芷是沒歇息好,此時此刻還得順著她, 畢竟余正的人就在外面,要是把人給惹毛了,得不償失。

    “…行, 是我說得不對。”喬驍完全順著她,“娘子大人大量原諒我吧?”

    聽到這句話,某只貓方才溫順下來。

    喬驍又是嘆了一口氣,他都不敢再動余白芷了。

    外面林志好一會沒有聽到動靜, 又催促了一遍。

    余白芷不情不愿起來, 聽到她下榻的聲音, 外面的小丫鬟們連忙端著水進來了。

    似乎怕兩人反悔, 在此期間, 林志一直在外面等著,梳洗好了之后, 他親自帶著兩人過去。

    余白芷沒走兩步便說累了, 林志還沒有說什么,喬驍嘆氣問她要不要背?

    她眉眼彎彎嗯了一聲, 朝著他伸手,喬驍屈膝半蹲,余白芷很快便上了他的背,攬著他的脖頸。

    喬驍還沒有說她靠得太近了,待會人多,還是要稍微注意一些,她便已經拉上了斗篷帽子,將她的腦袋整個悶住了什么都看不見。

    喬驍又一次,“……”

    借著篷帽的遮擋,她蹭著他的脖頸,跟他嘀嘀咕咕說悄悄話,還是一些無關緊要令人無言以對的悄悄話。

    譬如好困,好累,說她身上不舒坦好疼。

    說到后面,她蹭著喬驍說他好香。

    喬驍被她蹭得脖頸側臉好癢。

    趁著林志以及小丫鬟們不注意,喬驍咬牙切齒,“余白芷,你別太過了。”也不注意場合。

    她應該是聽到了,狠蹭了一下,便直接松開了他。

    喬驍原本想著她若是不聽勸告,便直接將她給放下來,誰知道她還是怕的。

    一直到了正廳她都沒有再鬧。

    余正原本以為兩人還冷著鬧脾氣呢,所以不來,可誰知道喬驍居然背著余白芷過來了,余白芷顯然是太困了,就這么在他背上睡著了,喬驍叫了她許多聲,她才不情不愿醒過來。

    滿正廳的人瞧過去,正在叫余白芷的喬驍也是尷尬。

    余白芷腳步虛浮,他好生扶著她入座。

    他果然沒有預料錯,解令邧和吳磐都回來了,除此之外,梅云庭也在,以及陰山的各位管主和女眷,在梅云庭后面,還有他的人樂為,但為了避嫌,兩人皆目不斜視,裝不認識。

    盡管喬驍跟余白芷已經成親許久了,乍見兩人的親密,眾人紛紛打趣,夸喬驍會疼人,說余白芷好福氣。

    喬驍尷尬應著,說這些都是他應該做的。

    而坐在他對面的梅云庭垂著眼正在喝茶,他身邊的解令邧一臉冷笑,似乎在諷刺喬驍裝模作樣。

    喬驍全然當作沒看見。

    他收回眼的時候,看到余正吩咐的婆子們正給余白芷拿鵝絨軟墊以及暖爐。

    余正嘴上雖然總是訓斥余白芷,但對她真的很好,看似粗獷的山匪,卻留心照拂他的女兒。

    想到余白芷說過,余正給她挽過辮子。

    思及此,不免想到余白芷拒絕與他下山的事情,她舍不得余正,放不下陰山。

    若是將來他下了山,他和余白芷便是站在敵人了。

    一想到相對而立的場面,喬驍心里便晦澀難言,這種滋味很不好受。

    “阿驍昨日歇得好嗎?”余正讓人伺候好余白芷之后,給她捂著暖爐之后,便開始問喬驍了。

    他的聲音比之一開始的時候要多了溫和。

    喬驍微頓,隨后朝著余正認真回話,說他昨日歇得不錯,多謝岳父大人的關心。

    “如此就好,芷兒這孩子鬧騰,我都聽人說了多虧你讓著她,哄著她。”

    喬驍:“這都是小婿該做的!

    余正滿意點頭大笑。

    坐在對面的吳磐也跟著笑,“芷丫頭和阿驍的感情是越發融洽了,看著芷丫頭的氣色也比之前好多了,怕不是有好消息了?不如讓人給她把把脈,萬一真的有了呢?”

    此話一出,眾人皆頓住了,紛紛看向喬驍和余白芷,喬驍愣了一下,也隨之看向她。

    她朝小丫鬟們多拿了個軟墊,就墊在桌上,整個人趴著看婆子們端菜上來。

    京城貴女們個個驕矜淑女,從來沒有人會露出這樣的神情,唯獨她總隨著性子,因為陰山是山匪群居之地,這里沒有太多講究,余白芷又是大小姐,誰都不敢多說她什么。

    她好似慢半拍察覺到眾人的目光,原本抓了一支銀筷放在鼻息之下翹唇頂著玩,這會子取了下來,轉在五指當中,她的動作尤其靈活。

    人也坐了起來,只是沒有坐直,另外一只手撐著頭顱,懶懶散散笑著回吳磐的話,“磐叔這么急?比我爹還要著急抱孫子?不如自家再找一個,說不定能抱上親兒子呢。”

    吳磐哈哈一笑,“你這丫頭好尖厲的嘴!”

    喬驍敏銳發現吳磐雖然在笑,可他眼底可沒有什么真的笑意。

    余正也察覺到了余白芷的沒規矩,嘖了一聲,板著臉訓她,“皮又癢了?”

    喬驍連忙正身為余白芷攔下,“娘子貪玩,岳父大人和磐叔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怪她。”

    余白芷轉筷的動作停下,抬眼看向擋在她前面的男人。

    他的肩膀寬闊,將她攬得完完全全,剛剛父親一訓斥,他馬上就擋到她的前面,她甚至都沒來得及開口。

    “……”

    沒來得及開口的何止余白芷一個人,還有對面的梅云庭,余正的訓斥一下來,他剛要幫余白芷說話,但喬驍已經擋在了她的前面,他一口一個娘子,讓梅云庭明白自己沒有立場開口。

    “說她兩句你也護著,如今她的脾氣是越來越厲害了,說什么話做什么事都不過腦子!

    喬驍在跟余正面對面,自然知道他雖然臉色很冷,但眼底沒有冰洌,他的話表面在說余白芷,實際上是在指桑罵槐吧?

    說什么話做什么事都不過腦子……

    這句話是甩給吳磐的。

    余正和吳磐的關系已經惡化到如此地步了?上一次能夠感受到兩人針鋒相對,今日陰山的眾人皆在場,且都是混江湖的人精,誰會看不出來聽不出來?余正如此甩臉莫不是要給吳磐下馬威?

    就算是要借著余白芷的話發難,卻也不會至于吧。

    難道是因為吳磐的那句話,要孩子抱孫子……請郎中……

    到底什么地方不對勁?喬驍在心里飛速深想,面上卻不露痕跡。

    余正演戲,喬驍作為他的女婿,自然要接臺子,他給余正倒了一盞茶水,“岳父大人不要生氣,娘子下次肯定再也不敢了。  ”

    說這句話的時候,喬驍在桌底伸手過來捏了捏余白芷,示意她退一步。

    余白芷垂下視線,看著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掌,伸過去被他牽住,卻又反攥住他的手,穿過指骨,與他十指相扣,抓撓了撓他的手背。

    喬驍,“……”在這樣的場面也不能如何,只能由著余白芷的脾氣讓她玩樂。

    “是,女兒再也不敢了!焙迷谒呀洀埧诜。

    “既然知道錯了,還不向你磐叔道歉。”余正的臉依舊沉著。

    余白芷剛要順著余正的話朝吳磐張口,吳磐卻已經擺手,

    “噯,大哥何必如此兇狠擺譜,芷兒不過就是一個孩子,這些小打小鬧,實在不值得如此,罷了罷了,咱們都是一家人,芷丫頭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吳磐也不是省油的燈,這一句話看似祥和,實際上是在直指余正苛責了,具體的深意,說他兇狠擺譜,恐怕是在幫底下那些不服余正的人吐露心聲,趁機拉攏吧?

    這又是為什么?

    想著近期發生的事情,喬驍靈光一閃,你不是因為倒賣兵器一事?

    有關陰山的事情他并不清楚內情,這恐怕還得回去之后問問余白芷了。

    這個插曲由余正身側的得力臂膀林志轉走,菜也差不離上完了,跟之前一樣余正先說了兩句,他提到了倒賣兵器與梅云庭返山一事。

    這頓飯是為了慶祝吳磐與解令邧成功倒賣兵器,另外一點,也是為了迎接梅云庭順利返山,招呼著大家多吃多喝。

    桌上膳食籌備豐盛,喬驍掃過眾人的時候,發現部分人都很不屑,尤其是解令邧身后以及吳磐左邊的人,神色尤其明顯。

    看得出來,這些人都不服氣余正了。

    余白芷一到這種吃吃喝喝的場面便什么都不管了,埋頭就是吃她的,甚至來者不拒,因為解令邧和梅云庭都幫她夾菜。

    喬驍見狀蹙眉,又不得不按耐下去心中不滿。

    實在受不了這兩人的熱情,喬驍忍不住開口,

    “二寨主和梅公子還是少夾一些吧,娘子吃太多會不舒服的,二寨主忙碌回來,該多多吃一些,梅公子許久不曾上山,也應該多用些,娘子這邊我自己會照顧的,就不勞煩兩位了。”

    說罷,喬驍把兩人夾的菜全都挑了出來,放到另外一邊,余白芷吃不到的地方。

    余正饒有興致看著這邊,卻沒有開口打攪,梅云庭只是笑了笑,謙遜道,“喬大人說得是。”

    “阿芷,若有想吃的,喬大人估計不過來的話可以讓我幫忙。”

    喬驍還沒說話,余白芷已經開口了,“夫君說得對,云庭哥哥你多吃些吧,這些山上的菜你也許就沒嘗到了,我這邊有夫君照顧,還有丫鬟們使喚,你不用擔心!

    梅云庭按下心中情緒,“好。”

    解令邧插.不上話,好不容易鉆到空子要張口,又被他身邊的人借著倒酒的名頭,給勸按了下來,他就是瞪了喬驍一眼,然后憤然吃了一盞酒。

    今日,眾人十分高興,就連余白芷都不可避免吃了一些酒。

    她還算是吃得少的,喬驍也算是開眼界了,陰山的女眷們竟然也會劃拳吃酒,甚至比男人還要劃得厲害,喝也喝得厲害。

    陰山的烈酒,喬驍見識過的,看著這些人喝得如此厲害,他都不住蹙眉。

    余白芷的酒量似乎還算厲害,兩盞下去人倒是清醒,離席之后,腳步也不見虛浮,只是還要他背著走。

    喬驍帶著余白芷離開之后,解令邧問看著兩人的梅云庭,“難受嗎,我的好大哥?”

    梅云庭沒有說話,視線所及之內已經沒有人影了。

    他收回視線,垂眼看向裝著酒水的大碗,里面印著他的面龐。

    實際上不用解令邧提醒,梅云庭也知道他的臉色的真實情緒隱藏得不好,畢竟這是他自己的心緒。

    “如今你也嘗嘗我當初的滋味吧。”解令邧見梅云庭一言不發端酒便喝,忍不住提唇冷笑。

    喬驍還是高估了余白芷的酒量,她分明就是在裝,裝得很像,一出門,她便賴在他背上睡著了。

    怎么叫都叫不醒,甚至叫他別吵,嫌棄他煩,喬驍意識到她醉之后怕她攬不穩他的脖頸摔了,便將她放下來抱著走比較穩妥。

    他跟余白芷說了一聲,可她不耐蹙眉抬手,抬手時不小心……啪嗒!

    被打的男人,震驚回神之后,臉瞬間就黑得像鍋底,“……”

    第53章 第53章

    余白芷這不經意的一巴掌, 雖然不是故意,也沒有很用力,但在夜深人靜的回廊里, 聲音還是挺大的。

    前面挑燈后面隨行的小丫鬟婆子山匪們, 紛紛看了過去。

    喬驍, “……”

    父親都沒有打過他, 她不僅打他,還打他的臉。

    真的好想把余白芷掐死, 掐死她算了。

    可他不能這么做, 因為背上的人現在是一只小醉狐貍,他怎么能跟吃醉酒的人計較?

    而且這么多陰山的人在, 如果動起手來,他可能打不過……

    是的,雖然余白芷吃醉了, 可誰知道她是真的醉了,還是假的吃醉了,萬一她吃醉了動手也相當厲害呢?

    如果吃醉酒的余白芷比清醒還要厲害,動起手來毫不留情, 他肯定是打不過余白芷的。

    都不用陰山山匪過來幫她收拾他了。

    喬驍在心里嘆氣, 他過的是什么日子啊。

    罷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 忍一時風平浪靜,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喬驍深呼吸,沉下一口氣, 抿出一抹笑, 盡量使他問出口的聲音柔和,“手打疼了沒有?”

    就她這細皮嫩肉, 蹭了兩下都嫌棄他腹肌.硬的嬌氣小貓,真不知道要怎么說。

    小丫鬟們對視一眼,眾人都顯然沒想到喬驍的脾氣這么好。

    被余白芷當中打了臉,他還先關心她的手疼不疼,這姑爺當真是無可指摘的。

    余白芷拍了他一巴掌,就徹底睡過去了,好半天沒有吭聲。

    喬驍跟她說話,沒有一點回應,依靠著他的胸膛,手腕軟綿綿垂放,這個樣子看,人還算乖了。

    喬驍看著她的臉蛋,沒有再說,抱著她回去了。

    回到淺水居之后,喬驍被她擦了擦臉,凈口,卸除珠釵,送她上榻休息,某人一沾床,立馬卷著被褥滾到了里面去,腦袋悶在被褥里也不嫌熱,只有發尾露在外面。

    喬驍看著床榻之上拱起的一小團,也沒有多說什么,放下幔帳讓她睡。

    他雖然也吃了一些酒,但不算多,身上還有酒味,喬驍清洗一二,在淺水居內待不住,他便出去了,下意識便走到了校場,原本只是來轉轉,誰知道竟然碰到了被人扶著去休憩,躬身在吐的解令邧

    他明顯是吃多了酒,被人扶著也不老實,一直在罵人。

    喬驍本來想裝沒看見,背過身往另外一邊走,可沒有想到解令邧接過旁邊人遞來的水時候,居然留意到了他的存在,直呼其名叫住了他,“喬驍!”

    如此大聲,周圍的人都聽到了,喬驍自然不能當聽不見。

    他神色冷淡看過去,語氣也很平,“不知二寨主有何貴干?”

    旁邊的人一看不對勁,怕兩人打起來,連忙勸解令邧說他吃醉了,應該回去休息,籌備好了熱水,扶他去休整。

    解令邧脾氣上來推開了拉著他的人,自己踉蹌兩下站直身子,看向不遠處的喬驍。

    目光觸及男人那張俊逸清冷的面龐,實在忍不住嗤了一聲,“你除了這張臉,有什么地方比得過我?”

    喬驍忍不住磨了磨牙,微微瞇眼,這是惦記著余白芷來找他麻煩了啊。

    他不說話,倒是要聽聽解令邧這張狗嘴里面能吐出什么象牙。

    左右被解令邧推開的人,連忙再跑上來扶他,“二寨主您吃醉了!

    “姑爺,您可不要跟二寨主介懷,他有口無心的!绷硗庖粋連忙代替解令邧跟喬驍道歉。

    喬驍跟余白芷的關系越來越好,就連余正都漸漸看重他了,將來保不齊就是……反正開罪不起。

    “你們是我的人,還是他的人?”解令邧聽到這句話相當不爽。

    “誰說本寨主有口無心,本寨主實話實說,他一個小白臉算個什么東西,如果不是仗著這張臉討了白芷妹妹歡心,如今還在窖牢里面待著呢!”

    “姓喬的,做我們陰山的壓寨女婿好嗎?知道你們京城的人怎么說你嗎?”解令邧像是要故意激怒喬驍,刻意把話說得很難聽。

    見兩人劍拔弩張,實在勸不下來,便偷偷跑去前廳叫人了。

    這自然是不敢叫余正,也不敢聲張讓別人聽到了,喊了梅云庭。

    梅云庭方才吃了幾盞酒,怕有人灌他,便推脫不勝酒力去了小解,剛從茅房出來沒一會,就被人帶到了校場。

    他沒有直接上去勸解,停留在不遠處觀看,讓解令邧的人不要急。

    “怎么能不急,二寨主要是和這位喬大人打起來,大寨主可是要生氣的!”

    “阿邧心里有氣若是你不讓他發泄出來,回去也是鬧騰,即便回去不鬧騰,找喬驍的麻煩不過遲早的事情!

    解令邧的手下聽著梅云庭這番話覺得有些道理,可還是猶猶豫豫,“可大寨主那邊……”

    “讓人去看著,不要被有心人瞧見了,也不要再讓人過來!

    “唉……是!

    梅云庭就站在隱蔽的地方看著不遠處的兩人。

    看著解令邧借著酒勁對著喬驍發泄心中不滿,肆意辱罵他,那些詞相當難聽,說喬驍是朝廷的叛徒,朝廷的走狗,還說他沒有男人的血性……諸如此類,相當粗鄙不入耳。

    而站在解令邧對面的男人……明顯是動怒了,他的臉色陰沉,周遭散發著駭人的戾氣,但一直沒有動手揍解令邧。

    的確是一個很沉得住氣的人。

    這應該也是余正挑中他的一個原因吧。

    “你這么窩囊?”解令邧罵得口干舌燥,朝旁邊的人伸手要水。

    喝了一口氣之后,他也累了,扶著旁邊存放兵器的木樁喘息。

    看著像是休戰了,誰能想到解令邧忽而抽出長劍,以迅猛無比的速度朝著喬驍砍去。

    旁邊的人反應不及,嚇得汗毛倒豎。

    喬驍閃身躲過,解令邧的殺招卻一直襲來,他雙手舉著長劍,一直追著喬驍砍,喬驍不停旋身躲避。

    “大公子,您倒是快上前阻止!哎喲,這要是傷到了,可不好跟大寨主交代啊!!”

    梅云庭卻沒有上前,他看著不遠處的兩人打架,觀察著喬驍的招式。

    喬驍沒有出招,一直在躲,最后被解令邧逼到校場邊沿,實在沒有地方可以躲了,趁著解令邧砍的那一下,往前一邁,踩中他的劍,隨后腳尖點地,縱身從解令邧的頭頂躍過。

    躍過他頭頂,長腿往后一踢,被踹中脊背的解令邧往前一趴,整個人都摔了下去,手里的劍也飛了出去。

    他氣得迅速站起,但因為吃了酒,腦中思緒混沌,腳步遲緩且虛浮,他這邊的人趁著這個空隙連忙上前拉住他。

    “二寨主,您吃醉了,可不要再鬧了,若是……若是傳到旁人耳朵里,可不好!”

    解令邧方才丟了臉,酒氣上頭,此刻才聽不進去,他怒吼著讓他身邊的人滾開!他身邊的人不讓,他又抬腳要將阻攔的人給踢開。

    看著對面男人醉醺醺無能狂怒的樣子,喬驍忽然覺得很沒意思。

    此外,他竟然在慶幸余正沒有把余白芷嫁給這樣的人,解令邧表面瞧著人是不錯,可做事沖動,脾性一點就炸,還很容易生氣,余白芷真要是不會武功,嫁給了他不知道有多少苦頭吃。

    若是嫁給那梅云庭……似乎……

    念頭一出來,喬驍心里便皺了起來,不!那個男人也不好,看著倒是可以,但誰知道他內里如何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

    何況,余白芷都跟自己好了,那梅云庭還表露出他的惦記之心,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剛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阿邧,住手!

    不知道從什么地方過來的梅云庭,走到了兩人中間,他攥住解令邧的拳頭,叫他冷靜冷靜。

    “梅云庭你給我讓開!我今天就要收拾這個小人!”

    “二寨主醉了,快讓人熬解酒湯來。”梅云庭表面攙扶解令邧起身,實際上桎梏著他的手腳。

    “梅云庭,你要是個男人,就跟我一起揍他!”想來刺激到腦子,人有些醒過來了,知道喬驍厲害,他一個人打不過,手底下的人又不敢動手,便叫上梅云庭。

    喬驍站在對面冷眼看著。

    解令邧一直在掙扎,沒辦法,梅云庭只能趁著他不注意,伸手敲暈了他。

    總算是安靜下來了,梅云庭讓他的手下把人給帶走。

    “喬大人,阿邧酒后失言,冒犯了你,我作為兄長代他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泵吩仆芈暤馈

    雖然兩人的身姿體魄都差不多,但喬驍的身量更高一些,人也更俊。

    喬驍也笑,“梅公子都說了酒后失言,我自然不會往心里去!

    兩人面子功夫做得很好,但雙方的眼底都沒有多少笑意。

    跟梅云庭沒有什么好說的,喬驍說完之后轉身就要走。

    沒走兩步,就被梅云庭就給叫住,“我不便過去,不知可否勞煩喬大人向阿芷轉達一句話?”

    喬驍腳步頓住,疑惑轉了過來。

    梅云庭笑著說,“我很喜歡她送我的賀禮,多謝她費心思了。”

    喬驍,“……”

    回去的路上,喬驍心緒不穩,想著梅云庭讓他帶的那句話,他怎么會不記得,那日悄悄跟在兩人的后面,看到了余白芷給他送了一個錦盒,梅云庭不曾打開,不知道是什么東西。

    此外,喬驍感受到了梅云庭的敵意,也是因為余白芷而對他產生的敵意。

    這位是解令邧的義兄,似乎從前也是在陰山長大的,不知為何下了山,看得出來余正對他也很滿意,比對解令邧還要滿意。

    除此之外,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余白芷對他似乎也很在意,比對那個姓解的態度要好很多……

    一口一個云庭哥哥,還給他準備賀禮,什么賀禮?!偷偷摸摸,他怎么不知道余白芷會給人準備賀禮,她不是只曉得吃吃喝喝看話本子嗎!

    哦,那梅云庭還給她畫了一幅畫,至今不知道藏在了什么地方,說不定當寶貝一樣收起來了,不給外人看。

    本來不想理會這些事情,但梅云庭讓喬驍帶的這句話,簡直令他火冒三丈。

    他好煩。

    回到淺水居,余白芷還在睡。

    旁邊的小丫鬟問喬驍要不要吃糯米香糕?廚娘已經蒸好了。

    這是余白芷出門的時候吩咐要的飯后糕點。

    喬驍本來不想吃,最后還是點了點頭,把余白芷吩咐廚娘準備的東西都吃光,看她醒來吃什么!

    可喬驍才吃了一口,便覺得甜膩,實在吃不下去了,他都不知道這樣.硬.吃,是要折磨余白芷,還是在折磨他自己。

    夜幕降臨,床榻之上的人才翻身,她依舊沒有要起來的打算,是小丫鬟去搖晃她,說時辰不早了,讓她起來用些晚膳。

    喬驍在珠簾后面坐著,聽到床榻之上的人咕咕噥噥,她的聲音特別像是廚娘熬米粥時冒的泡泡聲。

    軟軟糯糯的感覺,含糊其辭說她好困。

    小丫鬟很有耐心哄著她,好一會余白芷應該是答應了,小丫鬟朝外面使了一個眼神,其余人把熱水給端進來。

    她的確是答應起來了,下了床榻在穿她的靴子,眼神掃了一圈,喬驍感受到她的視線掃了過來,在他這個地方停留了一下。

    然后不知道小丫鬟跟余白芷說了些什么,她的目光又投過來了,還有小小的一聲反問,“真的嗎?”

    小丫鬟點頭,說是。

    喬驍起初沒猜出來這對主仆打什么啞謎,但在用晚膳的時候,余白芷少見的狗腿,還一直看他的臉龐,喬驍便猜到了。

    應該是小丫鬟和她說了,她吃醉酒打了他的事情。

    喬驍的印證在用過晚膳之后,余白芷主動開口朝他道歉得到了徹底的佐證。

    “對不起夫君,我不是有心的。”余白芷窺伺著他的臉,還給他推過來一碟子她剝開的核桃杏仁花生等干果。

    瞧著眼前人的笑臉,喬驍拿了一顆花生慢吞吞吃著,但是沒有應她的話。

    余白芷試問,“你還生氣嗎?”

    說這句話的時候,余白芷還在看他的臉。

    小丫鬟都在外室,喬驍也不必過分顧及,他淡聲反問,“你覺得呢?”

    余白芷,“……”

    “我不知道。”喬驍又學她平時云里霧里,拐彎抹角的說話方式了。

    “若是夫君覺得疼,我給你找個郎中來看看?”

    喬驍皮笑肉不笑,“就不勞煩娘子了。”

    “若是哪里不好,夫君記得告訴我!

    “我還沒有這么嬌弱!眴舔敓o言。

    余白芷挑眉,她當然知道喬驍沒有那么嬌弱,這不是得擺擺態度,萬一他又鬧性子,那可如何是好?

    說到請郎中,喬驍把那兩個糟心的男人暫時拋諸腦后,他問余白芷覺不覺得今日在飯桌上,吳磐說的話很奇怪。

    “哪里奇怪?”余白芷也跟著他吃果干。

    某只小狐貍明明就知道他的意思,還非要裝模作樣反問。

    喬驍也不跟她賣關子了。

    “今日你和三寨主爭吵,岳父大人忽而訓你,是在指桑罵槐,敲打三寨主吧。”

    余白芷吃干果的動作慢了下來,似乎像是提前猜到了他接下來的話。

    好一會,喬驍斟酌著繼續往下的時候,她給他遞了一顆核桃仁,“的確是這樣的!

    “岳父大人和三寨主的關系怎么會惡化成這樣?”他記得他和余白芷剛成親的時候,還有前不久都還好好的。

    如今可以說是暗礁激流,你來我往,誰都不讓了。

    陰山到底有什么秘密?

    今日吳磐那句話究竟是個什么意思?到底哪句話惹了余正不快?喬驍回去想了想,只想到一個古怪的地方,余正一直想要孩子,按理說,吳磐的提議是好意,為何……他聽了會不愉悅呢?

    “夫君想不明白嗎?”她歪頭問。

    喬驍沒好氣,如果他要是想得明白,何須反復來問余白芷呢?

    話又說回來,他與她同房許久,又沒喝避子湯,她回避找郎中,會不會真的有了?想到這個可能,喬驍心中一滯。

    “余白芷,你最近…要不要找郎中來看看?”

    第54章 第54章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 直勾勾盯著她。

    然后他看到對面的小狐貍眉梢一挑,“夫君也跟三寨主一樣擔心我懷有身孕了?”

    也?

    她這句話說得很不對勁。

    喬驍抓住漏洞,反問, “ 三寨主怕你有孕?”

    “是啊, 夫君呢?”余白芷又問他, “夫君也和磐叔一樣怕我身懷有孕嗎?”

    喬驍頓了一下, “……”

    怕嗎?

    似乎沒有害怕,如果余白芷身懷有孕,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 喬驍詭異的發現,他心中竟然是欣然竊喜的。

    因為這是他和余白芷的孩子, 便證明他和余白芷從此以后有一個斬不斷的聯系了。

    “夫君不害怕?”她問第三遍了。

    喬驍看著她的小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的心緒不對勁,總之此刻他看不出來余白芷的神情背后的含義。

    “你呢, 你對這個孩子的到來是期盼還是恐懼?”如果不想被人拿捏,那便不要問什么答什么,否則很容易被人牽著鼻子走。

    “我自然是期盼呀!彼忌規Γ曇糨p軟。

    “期盼……?”她回答得太快, 喬驍不是很相信。

    “對啊!

    “你真的想要我的孩子嗎?”喬驍始終盯著她的眉眼問。

    “想要。”余白芷準確無比回了他的話, 她給了喬驍一個答案。

    “為何?”

    余白芷的回答令他欣喜, 他反問的聲音也溫和了一些。

    “因為夫君生得俊朗, 若有個孩子, 定然也不差啊!

    喬驍,“……”他就知道。

    余白芷怎么可能是因為中意他, 想要有個與他的孩兒。

    “就只是這樣?”喬驍心里的愉悅煙消云散, 甚至又開始冒火了,“若只因為相貌生得俊, 你便想要孩子,那日后見到比我更俊的男人,你豈不是就會移情別戀了?”

    一時嘴快說出移情別戀這個字眼,喬驍自己都覺得荒謬無比。

    余白芷對他根本沒有情意,怎么可能會移情別戀?他真是被她的話給挑起火,回答又不過腦了。

    他都不敢看余白芷的臉色,就害怕還沒看到余白芷一臉旁邊者看好戲的眼神,屆時更氣。

    “只可惜……”她沒有任由尷尬氣氛蔓延,轉移話茬道,“我沒有身孕!

    “你請郎中看過了?”是他早出晚歸的那幾日。

    “沒有!庇喟总普f她前些時日來癸水了。

    “正因為來癸水身子不大舒坦,所以知道夫君有氣也沒去哄你!

    喬驍聽罷,忍不住在想,余白芷這是在跟他解釋么?

    她不是說對他沒有情意,何必又跟他說這些,亡羊補牢的功夫,誰知道她是不是真心的。

    喬驍面色不好看,心里的氣卻因為她這句話又開始四處消散了。

    怕被對面的人看出來,他清咳一聲,“……原來如此,那、那你好點沒?”

    “多謝夫君關懷,癸水走了之后,身子便好了!

    “你怎么不派人告知我?”

    余白芷看著他,沒說啥,但眼神仿佛在問女子來癸水不是很正常么,為何要特意派人告知?

    喬驍眉頭不自然觸動,隨后冷聲冷臉找補道,“我是指你身子不舒坦,應當……應當告知我……若是你父親知道,定然要責備我不關懷你了!

    余白芷笑,“夫君放心,這件事情父親并不知道,這些時日你做得很好,今日過去用膳,你應該也感受到,父親對你信任漸生了吧!

    是的,他今日已經感受到了。

    “嗯!

    余正對他越來越信任,他的人也上山了,過了這個年關,探聽清楚陰山的虛實,即便無法平息這些匪患,他對朝廷也有個交代,不算是辜負了太后娘娘的出面。

    可他……一想到要走,能走了,他心里不似最開始那般愉悅。

    是因為他對余白芷生出了情意嗎?

    “夫君怎么了?”察覺到喬驍神色古怪,提到能夠離開也不見眉頭松泛,余白芷偏頭溫聲問了一句。

    喬驍抬眸看向她,“……”

    余白芷那日都如此拒絕他了,還有什么好說的,如今再說旁的,也不過是被她奚落而已。

    罷了,他對她生出的情意要消散干凈,一如當初見面的時候總需要一些時日,慢慢來吧。

    拉回思緒,喬驍問,“為何三寨主不希望你懷有身孕!

    察覺到喬驍身在曹營心在漢,否則他不會再次重復詢問這句話,憑借他的腦子是可以轉過彎來的。

    但余白芷也沒有再過度詢問,只與他道,“若你我有了孩子,他想要一家獨大坐總寨主,豈還有可能?”

    余白芷所言與他心中所想不謀而合。

    照此情勢,沒有孩子是好事,也無怪余正會勃然大怒了。

    喬驍就是覺得心中不愉悅,甚至不想要理會這些瑣事,只覺得煩惱不堪。

    他一時捋不順思緒,不知道如何開口,余白芷卻接著說,“此次倒賣兵器的事情,父親一開始讓解令邧去做,吳磐心中不悅,誰知道后面解令邧的賬目出了一些問題,父親便讓吳磐出手幫忙!

    “倒賣朝廷兵器本來可以吃些紅利回扣,但兩人勢如水火,互相盯著,自然誰都沒討到便宜了!

    “所以,兩人生了齟齬,也因為這件事情讓吳磐對你父親不滿?”甚至挑到了明面上?

    “主要也是有夫君的緣故在。”她又加了一句。

    “我?”喬驍疑問。

    “夫君與我的感情日益深厚,他也怕父親將來傳位給你吧!

    喬驍心中驀然一驚,余白芷的這句話與他當初所想一模一樣。

    “怎么可能。”他也不確定余白芷究竟是不是試探了。

    “你父親怎么可能會傳位給我。”怎么想喬驍都覺得不可能。

    “如何不可能?”余白芷笑,“夫君與我琴瑟和鳴,若是……”她的話就只說了一半。

    “若是什么?”喬驍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有什么地方說不上來,他冥思苦想,又想不出來。

    余白芷這句話的后面便是關鍵。

    他問,“我就算是你的壓寨郎君,在別人來看與你的感情日漸深厚,可到底是個外來者,你當初不是說陰山所用之人皆要知根知底,你父親怎么可能會傳位給我?再有一點,我是朝廷的人!

    喬驍不想和她來來去去打太極,未免太累了,他直接問,“你是在試探我有沒有覬覦陰山大寨主之位?”

    看著男人的冷臉,余白芷淡笑著搖頭,“沒有。”

    “那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喬驍不信她一點深意都沒有。

    畢竟余正的位置,解令邧與吳磐以及陰山數以萬計的人都在惦記。

    “夫君是不敢相信父親會傳位給你,還是害怕坐陰山寨主的位置?”

    喬驍沒懂,“你與我說的是一回事嗎?”

    “怎么不算一回事?”

    “世上可沒有絕對的事,比如夫君當時察覺到那個人!

    那個人?

    喬驍立馬反應過來了,“你說馬威?”

    對了,當時余白芷不是答應了去查這件事情嗎?

    “你有消息了?”他把聲音壓低,朝著她靠近一些。

    余白芷輕輕點頭,漫不經心捏著核桃干,“馬威有一個雙生子兄弟,這件事情估計解令邧并不知道!

    馬威跟在監管兵器的朱詳管主身邊,如果他是很早就被安插上來的,那么極有可能,所有人都不知道。

    陰山出現的馬威,又是真的馬威嗎?

    “之前你下葬的那個酷似馬威的人,究竟是怎么死的?”

    “死在了替朝廷押送賑災糧食的路上,因為遇到了山匪……”

    話說到這里,喬驍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朝廷那次賑災路過了陰山,是陰山人下的手……”

    事情會這么巧合?

    “押送賑災糧食的路上?”余白芷同樣也疑問,“你確定途徑陰山了嗎?”

    “我確定!眴舔斨腹乔么蛑烂,“我親自戳的官印,給他謄寫的名戶,還給他補貼六十六兩!

    “夫君這么大方?”余白芷笑,“六十六兩是有什么講究嗎?”

    尋常人家一個月的月錢不過十多兩,喬驍一出手就給了六十多兩,的確慷慨。

    “我是瞧著他家境貧寒,又可憐,當時不明我叔父真面目,也是因為他跟在我叔父身邊,就撥了銀錢貼補他家!

    “六六二字講個大順,他也算是為朝廷英年早逝了,就是圖個好兆頭。”

    余白芷一直都知道喬驍的本性不錯。

    “那他家里還有旁人?”

    “有個臥病的老母,可惜他死了之后,他母親沒多久便病逝了。”那六十六兩除卻吃藥之外,成了他母親的安葬費。

    余白芷靜了一息,“父親一向不許人動賑災銀兩的。”

    “你說什么?”喬驍沒有聽清般反問。

    余白芷重復了一遍方才所言,她又接著道,“說了夫君可能不信,父親管轄之內,從不許人搶朝廷賑災救濟的物資,若是有不規矩的人動手,定然會受到責罰!

    “除此之外,不搜民脂民膏,不奪老少婦孺,但凡陰山動手之人,必然經過詳細調查,多為作惡多端,欺瞞奸詐之人!

    喬驍聽了只覺得荒謬,“怎么可能?”

    他覺得余白芷在逗他。

    余白芷沒說話,看著她的臉也不像是在說笑。

    “這些年陰山的所作所為,世人有目共睹,廣為流傳!眴舔敯櫭嫉。

    “世人所說,多是以訛傳訛,夫君是信世人不信我了?”

    “我……”喬驍被她說得一噎。

    主要是陰山山匪實在兇悍,所有人都知道,這一次朝廷戰敗,他也算是見識了……

    喬驍心里自然是有數的,可余白芷如此說,還很認真看著他,問他是不是不信任他,喬驍又噎了。

    “夫君遠在京城,又非親眼所見,怎知陰山如何隨意燒殺搶掠了?這些時  日夫君在陰山上寨住著,可有聽到看到眾人下山搶什么東西嗎?”

    似乎真的沒有,喬驍不說話了。

    余白芷看了他一會,收回目光,垂下眼慢吞吞吃貴干糕點。

    喬驍看著她恬靜纖長的睫毛,“你、你生氣了?”

    “嗯?”余白芷抬眼,“沒有啊!

    看著她的神情正常,聽著語氣倒是沒有什么不對勁。

    只是余白芷很少如此較真,準確來講,應該是嚴肅與他說話,倒計較不上爭辯。

    喬驍,“……你說的這些我并不清楚。”

    “看出來了!庇喟总平釉,“但也情有可原,畢竟夫君不是陰山人,來這里也沒多久,不了解陰山規矩。”

    “你說的這些與外界流傳的陰山山匪有些出入,我自然震驚。”

    “外界都說什么?”她問話的時候又給他遞了幾顆花生。

    喬驍伸手去接,都給他遞吃的了,應該是沒有生氣吧。

    “外界說陰山山匪兇悍,無惡不作!彼挥昧藥讉字概括告知。

    余白芷聽罷倒是沒說什么。

    喬驍靜了一瞬,補充了一句,“……但你既然如此說,我會留心的。”

    “夫君還是信我?”她問。

    喬驍沒遲疑多久頷首,“嗯!

    “為何?”方才不信,眼下這么快就信了?

    余白芷好奇挑眉。

    喬驍總不能自然是喜歡,因為這份喜歡,如今的余白芷在他心里有些份量。

    她說的話,他自然放在心上。

    更何況,平心而論的話,她說得對,他遠在京城,這些多是世人所傳,他并沒有親眼所見陰山山匪燒殺搶掠,只不過因為上一戰剿匪,察覺到陰山山匪厲害。

    但有一點喬驍很有體悟,陰山內部條理分明,看起來十分整肅,不似他之前見過的山匪,他從前也去剿過匪,那些匪寨雜亂無章,內部十分不堪。

    這些時日他接觸了陰山不少人,大寨主余正的確是個能人,其余的管主們也不錯……

    中、后兩寨甚至可以說是安居樂業了。

    此外,通過叔父一事,也讓他真切明白,知人知面不知心,看人看事不能只看表象,別說是親眼所見了,眼睛也會騙人。

    一時半會捋不清楚,喬驍把話繞過去一開始,“你還記得陰山不遠處的香安郡嗎?”

    “記得!庇喟总泣c頭。

    “先前接連不斷下了一個多月大雨,香安郡旁邊的溪山坍塌,壓垮院舍,死了許多人……”就連路都堵住了。

    “朝廷就是往那地方送的賑災糧食,還派來人幫忙,所以我不可能記錯,當時糧食被搶了一批,人也死了不少,他就在其中,死與山匪搏斗!

    余白芷聽了直皺眉,“我不知道是誰冒充陰山山匪去做這件事情,但有一點夫君不知,溪山之上原來也有山匪,后被朝廷剿滅,徒留的人家兜兜轉轉還是在溪山落腳,那人的先輩與我父親交好,當時我父親還派人送了糧食銀兩過去!

    “不僅如此,還派了人去幫香安郡清除路上石頭沙泥,幫忙周濟難民!

    “什么?”喬驍蹙眉,“朝廷當中從未有人提起此事!

    “若真是陰山的人出手搶奪賑災糧食,怎么可能只搶一部分?陰山但凡出手,不是我吹噓,從未失手。”

    喬驍所說的情況已經算是雙方交上鋒,陰山失手了。

    “這……”喬驍也明顯意識到了不對勁。

    “過些時日我們去后寨,可以帶夫君去看看先前從香安郡帶回來的人!

    “后寨有香安郡的人?”

    “先前死了好多人,婦人棄嬰,都是陰山的人帶回來的。”

    喬驍,“……”這件事情絕對沒有那么簡單。

    他也完全沒有想到,不過是查一個馬威,竟然摸出那么多的馬腳。

    如果不是余正授意陰山山匪下的手搶奪賑災糧食,剩下的可能性,一有人背著他這么做,二有人冒充陰山山匪。

    丟失的那一部分糧食,是被誰吞了?

    還有陰山前去幫忙的人力物力又掛在了誰的名下?

    喬驍想了一圈,他忽而想到一件事情,問,“你……是拜托誰查的馬威?”

    總不可能是余白芷自己去做的,她又沒下山。

    他不過是前些時日沒跟余白芷在一處,她居然就查到了那么多,難不成……她和梅云庭有所往來?

    那些時日,梅云庭可是一直在山寨的。

    還有,今日梅云庭讓他幫忙轉達那句話,說什么喜歡。

    她給梅云庭送了什么?

    “我自然有辦法!彼龥]說。

    喬驍看著她的笑臉,“不方便說么?”他又問,“你找了梅云庭?”

    余白芷搖頭,“不是!

    “不是梅云庭是誰?”除了解令邧和梅云庭,她還有別的?

    知道這樣追問不好,畢竟他已經說了要冷卻喜悅她的心意,可就是管不住嘴,他心里已經明明在想不要問了,可……喬驍也是第一次認識到自己的嘴很快。

    余白芷抬眸看他,喬驍起初還能跟她對視,后因為余白芷的眼眸當中笑意漸濃,他便挪開了眼,“……”

    “夫君很在意我找人幫忙嗎?”

    “沒有,你誤會了!蹦腥死渲∧樂裾J道。

    他的側臉清俊,眉頭皺著,怎么看怎么…別扭。

    小丫鬟在這時候洗了一些鮮果端上來,余白芷拿了過來吃,視線凝盯著男人緊繃的側臉。

    他被發覺戳破后,便在瞬間豎起高墻。

    “是嗎?”余白芷輕笑一聲,“可我覺得……我好像沒有誤會!

    喬驍,“……”

    余白芷直勾勾看著她是個什么意思?

    她明明知道他對她生了情意,卻還要這樣說。

    攤開說了她又不接受,回避了她還追著問,到底想怎么樣?

    情事經歷單薄,他招架不住她這般。

    被她看得無所遁形,喬驍撇過臉,余光也能掃到她的視線。

    他索性轉過來,寒著臉掃向她,冷聲開口,

    “是,我在意,那又怎么了?”

    第55章 第55章

    他冷聲冷氣, 眸中帶怒,對著她表達出他的情感,直截了當說出他的在意。

    余白芷看著他, 愣了一瞬, 她原以為喬驍會和之前一樣顧左右而言他的生氣, 但實際上他也的確是生氣。

    可超出余白芷意外的是, 他竟然會在這種情況之下,看著她, 對著他說這樣的話。

    在喬驍的臉上, 她看到了困獸之斗的掙扎。

    他陷于這段感情,又氣惱她沒有給出回應, 卻一直撩撥。

    他的神色無聲當中透露出一句話,問她想要怎樣,到底還要怎樣?

    余白芷看著他的面龐?好一會她抿出一抹笑, 剛要給喬驍抓一把炒香瓜子,這是小丫鬟方才端上來的。

    她剛抓都沒有遞過去給他的動作,已經被他厲聲拒絕,“我不要!

    余白芷挑了挑眉, 放到面前自己吃。

    喬驍看著她風輕云淡的樣子, 又氣又無奈。

    不喜歡他卻又撩撥他, 這里明明沒有外人, 她卻總是要說一些亂他心思的話, 還嫌他對她生出的情意不夠多嗎?

    看著他泥足深陷,無可自拔, 她是不是很愉悅?

    喬驍抬手捏了捏眉心, 企圖壓制內心燥亂,在余白芷剝瓜殼的聲音里, 他冷靜了下來。

    可也只是表面冷靜?神色稍微緩和了而已,因為他還是在意。

    所以又問了一遍,“你找誰打探的消息?”

    余白芷抬頭看著他,吃瓜子的動作卻沒有停止。

    她的瞳眸水潤,睫毛卷密,燭火將她臉部輪廓照得暖融融,可愛又可恨。

    余白芷沒含糊其辭,她把裝著炒香瓜子的碟盤推到喬驍的面前。

    跟余白芷在一起久了,有些時候她不用說話,喬驍都能從她的舉手投足當中知道她究竟是個什么意思。

    她把碟盤推過來,不是讓他吃,是讓他給她剝殼。

    喬驍,“……”

    神色冷了幾度,但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含糊,還是低頭幫她剝殼了。

    見狀,余白芷唇邊弧度越發上揚,喬驍的余光掃到她在笑,剝瓜殼的速度快了許多也重了許多。

    吃吃吃,讓她吃!

    “是鳳仙郡的一個衙役!庇喟总平忉。

    “你居然認識官府的人?”喬驍反問。

    等等,衙役,那不就是男的了?

    喬驍剛想問她是怎么認識的,余白芷卻已經先發制人,“夫君該不會還要刨根問底我與這人是怎么認識的?”

    “怎么?不能說?”他的確是想知道

    “秘密!彼α艘幌,伸手取過他剝好的瓜籽兒。

    余白芷不肯說,他就算是追問下去,恐怕也撈不到什么實在的消息。

    “……”

    “夫君剝的瓜殼比我剝得好多了,一點都會碎和散,粒粒飽滿噢。”她抬起手讓喬驍看了一下。

    喬驍,“……”對于這些吃的,她倒是很上心。

    “是嗎?比梅云庭和解令邧,還有那個什么衙役都要剝得好?”

    余白芷好笑,“夫君是在吃味嗎?”

    “云庭哥哥和二寨主,還有那個人了沒有給我剝過瓜殼!

    云庭哥哥……叫得那么親密。

    喬驍沒說有沒有,他還在慢條斯理幫她剝瓜殼。

    “是嗎?”他嗤笑一聲,“看來,能幫你剝瓜殼是我的榮幸了!

    看著眼前男人面帶譏誚的俊臉,余白芷也跟著笑。

    她的視線往下移,喬驍的手也生得好看骨節分明,勻凈修長,還能夠看到上面的青筋脈絡走勢。

    如果只看他的手,也能讓人產生好感。

    余白芷之所以喜歡逗弄他,他的皮囊以及各種反應都很有趣。

    她對梅云庭說的喬驍很有趣,并非是假話。

    “怎么忽然又提到云庭哥哥和二寨主?”她邊吃邊問。

    喬驍瞅她一眼,她是在跟他裝糊涂嗎?

    “今日你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嗎?”

    “什么?”昨夜跟喬驍鬧得很厲害,白日里強撐著去用膳,已經是她的極限了,又吃了幾盞酒,自然便困得不行了。

    醒過來的時候,小丫鬟告訴余白芷她迷迷糊糊之間當眾打了喬驍一巴掌,他當時并沒有動怒,但余白芷知道,喬驍那是當著眾人面得演戲,心里定然記下了。

    怕他日后報復,想著還是跟他道了道歉。

    某個男人雖然不記仇,但也不愉悅。

    難不成還發生了什么。

    “出事了嗎?”她問。

    喬驍看著她,許久之后來了一句,“沒有。”

    余白芷猜測,應當是發生了什么事情,回想方才喬驍的反常,估摸著跟梅云庭與解令邧有關。

    若是喬驍這會不說,等他沐浴的時候找人問問便知道了。

    可別扭的男人沒一會便說了,“不過是和你的令邧哥哥打了一架!

    余白芷,“?”

    “打架?”她覺得不可置信。

    “你受傷了嗎?”她問這話的時候,眼神朝著他身上四處游走查看。

    她居然首先關懷他的身體,喬驍瞬覺欣慰,可轉念又冷笑,“解令邧如此差勁我會輸給他嗎?”

    沒看到他身上哪里不好,余白芷沒有再看了,聽到這句話她挑眉,輕聲細語,只憑語氣都聽不出來她的挑釁,“可是夫君好像也打不過我!

    喬驍,“……”

    “分明是我讓你!

    笑話,他會打不過余白芷嗎?他只是不會打余白芷,舍不得打余白芷。

    “那要不要再切磋切磋,夫君不必讓我!

    喬驍不想跟她較真,“…算了!

    “夫君承認打不過我了?”

    “嗯,我打不過你!眴舔斨毖浴

    他什么時候贏過余白芷?

    對面的少女輕笑出聲,喬驍看著她眉梢彎俏的模樣,真的很像是一只偷腥成功的小狐貍。

    見狀,原本神色浮現譏誚的男人也不自覺跟著笑了一下。

    “那夫君今日與解令邧動手真的沒有吃虧!

    “沒有!眴舔斢值,“若你不信,可以去問問你的云庭哥哥,他可是全程觀戰!

    聽到“你的云庭哥哥”六個字,余白芷又看向他,這時的男人,冷呵著說完這句話,神色已經恢復面無表情。

    他還在給她剝瓜殼,看起來慢條斯理,但速度不錯,余白芷吃得慢,這會子已經堆起來不少了。

    “夫君沒吃虧便好。”

    “若我吃虧了,你要如何?”喬驍問。

    “自然是替夫君找回場子啊!

    “你?”

    余白芷挑眉,“夫君擔心我打不過?”

    “不是……”解令邧連他都打不過,怎么可能打得過余白芷。

    “那是什么?”

    “只是不喜歡你和別人動手,即便你厲害,到底費手腳功夫……”

    好吧,他心里就是不想要余白芷受傷。

    即便她占據上風,但在這世上哪有絕對的事情。

    “夫君話只說一半,到底是何意?”

    “你少管我!眴舔敳桓嬖V她內心想法,只不耐煩厲呵著反駁。

    要是說出來,余白芷豈不是更得意了。

    “讓我猜猜?”她還不終止。

    喬驍被她煩得受不了,“余白芷,差不多行了,你又不接受我的情意,能不能少打聽這些事情?”

    知不知道這樣,他心里真的會亂。

    已經猜到大半緣由的姑娘并沒有放過他,“夫君對我的事情刨根問底,我追問你一二都不行了嗎?”

    “那個鳳仙郡的衙役你也沒跟我講清楚啊!

    “他是誰?”喬驍順坡再問。

    既然要公平,她就不應該含糊其辭。

    “日后給夫君當面引薦可好?”

    “我不要。”他皺眉拒絕。

    “真的不要?”她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此人對鳳仙郡很熟,門道人脈也多,日后說不定能夠幫上夫君的忙。”

    喬驍頓了一下,最后還是什么都沒有說。

    “那你們今日為何動手?”她又繞回來。

    “為的什么你不清楚?”喬驍眉頭緊鎖。

    余白芷,“……”不問了。

    見她不吭聲了,喬驍方才繼續給她剝炒瓜子。

    “今日梅云庭讓我幫他給你帶句話。”

    “什么話?”余白芷順口便接,似乎并不感興趣和好奇。

    “你給他送了什么東西?”喬驍在這時候問。

    他沒想到,余白芷抬眼,“夫君那日跟在后面不是已經瞧見了嗎?”

    她居然知道他跟過去了。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喬驍也不問她如何知道他在后面,只說有錦盒裝著他如何知道是什么。

    “依照錦盒大小來看,夫君覺得是什么?”她又開始讓他猜了。

    “不知道!眴舔敳幌虢o她牽著鼻子走。

    “夫君若是猜中了,我便答應你一件事,亦或者幫你做一件事可好?”

    她忽然給他下誘餌。

    “什么事情都可以?”喬驍反問。

    “嗯。”余白芷沒有受限。

    不得不說她拋出的誘餌很誘人,他如今處處受限,能夠讓余白芷幫忙做一件事情很不錯的,即便眼下沒有什么事情讓她去做,但……日后說不定會有大用。

    他剛要試著猜,下一息忽然警惕,“若我沒有猜出來,也要答應你一件事亦或者幫你做一件事?”

    余白芷淡笑,“我可沒有這樣要求夫君!

    那便是對他不受限制了。

    “但若是夫君想我如此也可以啊。”

    喬驍冷哼,“不必。”余白芷鬼點子那么多,誰知道她背地里又在謀算些什么。

    “行。”余白芷讓他開始猜吧。

    喬驍先是猜了玉簪之類的東西,但余白芷一直搖頭說不是。

    喬驍反問她,“你會不會在逗趣我?”

    東西已經送出去了,又不在眼前,豈不是任憑余白芷說是什么就是什么。

    “夫君若是信不過我,可以向云庭哥哥試問!

    云庭哥哥。

    她為何一定要叫那個男人哥哥?

    最初開始余白芷也叫解令邧為令邧哥哥,現如今直呼其名亦或者二寨主,可對于梅云庭,不論人前人后,余白芷就沒有改過口。

    這說明,梅云庭在她心里有些分量,而且比那個姓解的要重許多。

    喬驍沉默不語,便在表示他不會問了。

    “那個物件就是一個賀禮,因為云庭哥哥開了個鏢局,故而要給他送賀。”

    她這算是解釋,也是提示了?

    鏢局,賀禮……

    喬驍想了想,“莫不是鏢印之類的配飾?”瞧著那個錦盒更像是裝盛飾品之類所用。

    “對。”余白芷點頭,“就是一個鏢印!

    喬驍驚詫,沒想到居然真的被他給猜中了,雖然是經過余白芷的提點,但他以為還要再猜猜。

    “我也不知道送些什么好,原本打算送些吃的,可云庭哥哥本就是陰山的人,山上的東西他基本都吃過,正巧中寨有人賣玉石,便給他刻了一個鏢印!

    喬驍捕捉到了一個字眼,“ 你親手做的?”

    余白芷挑眉,“閑來無事,時不時雕著玩,若是夫君喜歡我也給你做一個啊,那樣的玉石我還有呢!

    “不要!倍家呀浰瓦^別的男人了,他才不要。

    “真的不要?”

    “不要!眴舔斢志芙^了一遍。

    “噢!蹦橙说宦。

    喬驍,“……”她就不能再多問一遍么,看來就不是真心想要送他。

    罷了,都不是真心想送的東西,他又何必惦記介懷。

    能在中寨買到的玉石,能是什么好東西,玉器之類的物件,他有的是,不缺余白芷送的一塊。

    話是這么說,喬驍又不可避免想到了那副畫。

    他給她作畫,她給他送鏢印。

    一個叫哥哥,一個喊阿芷,還真是有來有往,好生親切。

    余白芷將男人的反應盡收眼底卻沒有多說什么。

    她沒有再吃瓜子了,喬驍卻一直心不在焉地剝著。

    余白芷起身去擦手凈口,喬驍平復好心緒,發現她不在對面了,剛要在室內找她。

    要找的人卻已經閃身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她的動作很是…大膽。

    居然□□,直接坐到他的腿上,整個人擠到了他和案桌中間。

    喬驍的手擱在桌上,原本想掐著她的腰讓她下來,可他放下在剝炒瓜子,手是臟的,余白芷香香軟軟,他都不敢碰,只能用嘴說,“下去!

    她沒有回答他的話,原本是攬著他的肩,手腕一動,捧著他的臉,趁著喬驍不注意,抬起她的腰身,微微墊高了一些,吻上了他的唇。

    喬驍剛要制止她的行為,余光掃到旁邊有動靜,是在珠簾旁邊的小丫鬟們,一見到兩人親熱,便立刻退了出去。

    喬驍也不顧上手臟不臟了,攥上她的腰身,用力將她給拉開。

    的確是拉開了。

    她的柔軟親在眼前,方才親過,喬驍自然能夠察覺到她的味道,香軟清甜還殘留在他的薄唇之上。

    這時候她還在問,“夫君不想和我親一親嗎?”

    喬驍,“……”如何不想。

    他對余白芷有意,她即便不主動,他都想親她,何況他嘗過她的味道,是怎么樣的舒坦發麻,至今食髓知味,怎么會不想。

    可他怎么能夠隨意放縱,他無法克制,會栽得更深。

    “不……”

    喬驍噎下燥熱的氣息,微微撇開臉,側過去不看她的臉。

    “夫君明明想。”余白芷看著他俊臉之上浮現出來的.情.欲。

    她又來了。

    喬驍攥著她的腰身,真的很想用力攥捏余白芷,狠狠控著她的后腦勺親她,親入她的粉唇,汲取她的馥郁芬芳。

    但是………

    他不能這樣做。

    “余白芷,若非必要,我們還是少接觸吧!

    “夫君擔心控制不住自己對我生出更多的情意嗎?”

    “是……”她已經看穿了,他便也承認。

    “你既然知道,就少與我親近!眴舔數溃斑@件事情多了也不好,昨前日你已經與我有過魚水之歡,今日靜靜也好,來偷聽的人想必不會起疑。”

    “可我想要跟夫君親近,不只是為了演戲應付父親。”

    她忽然來了那么一句,喬驍喉骨微動,他轉過臉,看著他,想問她是不是對他也有了情?

    可看著余白芷的臉,喬驍覺得不像是有的樣子,何況她才拒絕他多久?怎么可能會在這么短的時日里生出情意呢?他不相信,所以還是不要問了。

    喬驍抿唇,眉心皺著。

    余白芷另外一只手從他的肩膀滑下,指腹漫過他深.凹的鎖骨,隨后停在他的心口之上。

    “夫君既要嘗試與我斷情,就不應該抗拒!

    “你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他不明白。

    “夫君沒發覺嗎?越是逃避便會越害怕,正所謂迎難而上,夫君應該多面對我,時日久了,頻繁過后,才會漸漸淡下來!

    她這番話聽著有些道理,但喬驍還惦記她說的最開始那句。

    他還是忍不住問了,“你之前的話是何意?”

    不只是為了演戲應付余正而與他產生親密,那另外是……

    “因為和夫君在一起行魚水之歡令我愉悅,所以想喜歡和夫君親近。”

    得到了答案的喬驍心中一片冷然,他就知道!還問什么啊,余白芷根本沒有對他產生情意,她就是貪圖他的身體,皮相而已。

    氣死了。

    “下去!眴舔斎塘,閉上眼吐出兩個字。

    “夫君不想試試我說的迎難而上嗎?”

    他想,但萬一失控?

    喬驍覺得還是要采用更穩妥的法子,何況他不能任由余白芷,憑什么她想要什么,就要滿足她?

    她也應該嘗嘗他困苦的滋味,那怕只是身體上的。

    “自己下去,別讓我拽你。”用點力氣就喊疼,他如今生氣,可控制不好力道。

    “可我感受到了夫君的迫切!

    喬驍,“!”

    她的手放在什么地方!

    第56章 第56章

    喬驍都不知道她一個姑娘家, 究竟哪里來的那么大膽量,只因為她是山匪的女兒么?

    但分明不是這樣,他能夠感覺到, 并非如此。

    “余!白!芷!”喬驍真是咬牙切齒。

    無法讓她把手給拿開, 喬驍索性去抓她的手腕, 要親自動手把她的手給拿掉, 隔絕接觸。

    可余白芷忽而在這個時候收緊力道。

    喬驍本就燥熱緊繃,被她這么一碰, 稍微用了點力氣而已, 他竟然越發強勢了起來。

    完全不受他心里控制的反應,就這樣不爭氣的呈現在了余白芷的眼皮子底下。

    “你別碰我!彼吐暢庳煛

    原本伸過去要鉗制少女手腕的大掌, 竟然被她以巧妙的力道隔絕壓住了。

    喬驍預掙脫,可余白芷竟然點了他手臂的穴位,動不了了。

    “余白芷, 你這叫霸王硬上弓!彼淠樋粗。

    “是嗎?”她提唇淺笑,“似乎沒有吧?”

    “我覺得夫君好像很喜歡我兇一些對付你!

    “沒有的事!彼怀姓J。

    嘴上不承認,可他的種種反應都無一不在表明余白芷說得對,他在向余白芷投降, 都快要被她繳械了。

    “夫君不必如此壓抑自己, 時日長久, 容易生病!

    喬驍閉眼, 呼出的氣息越來越熱, 他咬牙在想,他早就病了。

    趁著如今還沒有病入膏肓, 自然是有多遠離她多遠, 就算不能離開,好歹也要克制減少, 但她怎么就不放過他?

    余白芷的力道時重時輕,沒有一點章法,但喬驍的喘息卻越來越重。

    “夫君處處都生得很好,唯獨……”后面的話她沒有說。

    欲言又止的后言,喬驍豈會聽不出來。

    “很丑!彼a足了這句話。

    喬驍,“……”

    “嫌丑你就放手!彼⑽⑻а劭吹剿痛箤W⒌男∧槪焕^續往下看,哪里能夠猜得到她在做些什么,只以為他在專注做正事。

    “夫君的激將法用得不錯,但夫君可能不知道,我從來不吃激將法!

    喬驍次被她給說噎了,他保持沉默不想搭理余白芷,可沒有過多久,喬驍的戰術失敗,因為余白芷的動作,他總忍不住發出低聲.喘.息。

    在靜謐的夜晚,他一陣一陣的喘.聲是如此的明顯。

    他被余白芷弄得相當糟糕,思緒也越來越亂,她卻置身事外,除卻袖子被她挽起來之外,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狼狽。

    就像兩人之間的情意一般,他漸漸沉淪,而她始終保持清醒。

    又是一聲磁沉的嘶.哼。

    她喜愛著贊揚說,“夫君喘得很好聽!

    喬驍,“……”他不是戲子。

    “你放開我!

    “唔,現在還不行!彼尤贿猶豫了一下才回答,就像是認真思考過了。

    喬驍忽然想到一件事情,急急道,“方才我們進行賭約,我若是猜出來你送予梅云庭的賀禮,你便答應我一件事情亦或者為我做一件事情,你忘了嗎?”

    她停頓一下,抬頭看著他,“夫君要在這個時候用掉嗎,你確定?”

    喬驍猶豫了,若此刻停止,那便……日后若有什么棘手的事情讓余白芷去做,豈不是……

    可如今他被余白芷弄得好難受。

    她應該是看穿他的想法,竟然很用力,但也沒有太用力,她克制著控制著,不至于傷到他的基礎上,玩弄他。

    對,就是在玩弄。

    感受鮮活一般。

    不知道她是不是又在話本子上面看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拿他來試驗的。

    “夫君是不愿意用掉了?”喬驍一直沒有給準話,余白芷便繼續了。

    她方才要快許多,用指甲刮著他,有些疼,但又不會疼得過分,臂膀被點了穴位,因為沖不開穴位,過分的隱忍促使他整個臂膀之上青筋蔓延,看起來力量感.爆.滿,仿佛下一刻能夠將人給撕碎。

    不僅僅是他的臂膀蔓延著數不盡的青筋,就連他的額面之上也能看出脈絡走勢,更別提冒出來的汗珠了。

    說教她這樣的?到底是誰?

    “余白芷……”

    “嗯?”雖然她在玩弄人心,卻也沒有絲毫的敷衍,還會答應他的喊話。

    “你從哪里學的?”

    “書上。”她的書就是那些話本子,他果然沒有猜錯。

    “額……”喬驍眉心蹙得很厲害,他的薄唇都有些許顫抖。

    他的樣子雖然虛弱,卻不會顯得狼狽難看,有種難言的孤弱美。

    余白芷抬頭看了他一會,喬驍抖著薄唇,嗓音又啞又兇,“看什么看?”

    “好,不看!

    她嘴上好說話,面上卻沒有一點懺悔的意思,喬驍真的難受,他額面上冒出的密密麻麻的汗珠混凝落在一處,劃過男人如畫的眉眼,打濕他纖長的眼睫,隨后墜落。

    就像是報復,她的力氣越來越大了,男人的呼吸隨著她的動作而變化。

    可快要到關頭的時候,她竟然收力掐著他的命脈,不讓他喘息般解脫。

    喬驍噎語,他呼吸急促,胸膛起伏得厲害。

    “你………”他緩了勁來,差點眼前一黑。

    她怎么可以這么玩,是要弄死他嗎?

    “沒想到書上說的,竟然是真的!

    喬驍眼尾猩紅。

    回頭一定要把余白芷那些亂七八糟的話本子全都給燒了,讓她再亂看,讓她再亂學的學什么不好,怎么能學這些個!

    “松手。”喬驍沉著聲音開口,他的聲音本就暗啞,如此一來,更是啞得沒話說。

    “不行!彼芙^了。

    “夫君要用掉我答應你的那件事情嗎?”她竟然在這個關口逼迫他。

    “如果夫君要用掉,那我就松手!

    “不……”若在這個時候用掉,那他方才的猶豫就是一個笑話。

    “真的不打算使用嗎?”余白芷問他的時候勾唇一笑。

    她笑得很危險,與此同時,竟然又開始刮著他了,這一次她與方才相比用了更大的力氣,可她不松手,一直掐著他的命脈,完全不怕就此了結了他。

    那種快要沖到頭,但無路可走的急切真的好驚懼。

    一波波浪潮席卷而來,每一次快要到岸邊又被狠狠阻擋回去,那些拍打礁石,最后被逼上岸的海水就像是得到了解脫,可也只是一點點解脫。

    他溺在這片海里,手腳都無法動彈。

    為什么……

    他甚至都要打寒顫了。

    “要用掉賭約的成果嗎?”

    如果不用她是不是就不會松手了?

    似乎看穿他眸色當中的想法,余白芷回答,“對喔,如果夫君堅持如此,那我一柱香之后才能松手!

    一柱香……

    竟然如此漫長。

    可就在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快要死掉了,死在余白芷的手上。

    偏偏她居然還在說,“我覺得夫君是可以堅持一柱香的,畢竟夫君的體力很好,往日里我身體力行感受到了。”

    往日里…她感受到的……

    所以他聽明白了,余白芷就是在報復,報復他在床榻之上席卷怒氣對她用力,久久攥著她的腰身,總鬧騰到紅燭燃盡,所以也要讓他嘗嘗煎熬的滋味了。

    “那么一柱香要開始……”

    他不要求余白芷。

    但是這一柱香,怎么會那么漫長?每隔一會,余白芷就會提醒他一下。

    每次的間隔時辰都是一樣的,但喬驍覺得好漫長,越來越漫長,她適才提醒過,喬驍便已經期待她下一次張口。

    她一直在用她的指甲折磨他,但另一只手又死死掐著他的命脈不肯松手,喬驍真的覺得自己就要這  么死在她的手上了。

    隨著拍打上岸的浪潮越來越多,岸邊的始作俑者也不可避免被沾染。

    可她卻一點都不在意,還在跟他僵持,就還剩下小半柱香的時候。

    眼前的男人仰著額面,他的汗珠啪嗒啪嗒往下掉落,已經打濕了他的衣襟,余白芷沒有他高,她只看到男人起伏不斷的喉骨,以及被汗水打濕,泛著冷白的鎖骨。

    他不敢看她的原因,一是難受,二是因為他的眼角已經有了濡濕之意,當然有淚水打濕的緣故,但也因為隱忍,他已經到極限了。

    “夫君,還有小半柱香喔!本嚯x上一次提醒并沒有多久,她又一次開口。

    為什么要重復兩遍?

    喬驍感覺到不對勁,心里隱隱浮現出不好的預感,很快,他的預感便得到了佐證,余白芷稍微后退了一切,低頭吻上了他。

    在柔軟觸碰的一瞬間,所有的快意都瞬間朝著她的唇蜂擁而去,因為就在昨前日,喬驍已經知道是如何的親密舒坦。

    可余白芷在這時候驟然用力,很用力,她的桎梏泛白,喬驍所有的聲音都噎了回去,整個人繃成蓄勢待發的弓,但她久久不放手,所以……

    他感覺自己真的快要死了,腦子一片轟白。

    這時候她的聲音帶著蠱惑響起,“要使用掉那一次賭約贏來的賭注嗎?”

    別看某人的聲音又輕又柔,她的手指卻在一點點收緊,越來越收緊,喬驍大.口.喘氣,終于在瀕臨破碎的時候,閉眼點頭。

    雖然弧度很小,但余白芷已經看到了,她說好,“夫君已經用掉這一次機會了喔!彼嵝褑舔敗

    “松、手……”男人咬牙切齒到了極限。

    余白芷總算是慢慢松開了,她原本的確是慢慢松開,這也是為了喬驍好。

    可誰知道泄洪的一瞬間,沖涌的洪水勢不可擋,竟然將她沖彈推開了。

    于是余白芷滿身都是洪流造就的狼狽。

    她還來不及眨眼,只覺得左邊肩膀一沉,男人忍了許久,這個時候已經支撐不住了,低頭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他俯在她的肩骨之上喘.息。

    她真的玩得有點過分了,這么久了還沒有停下。

    余白芷點了他的穴位,喬驍的臂膀總算能動了。

    她由著喬驍在她的肩頭休養生息。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總算是停下來了,看著他的臉色總算是好了一些。

    余白芷剛要開口說話,去整理梳洗,可緩和過來的男人竟然在這時候攥著了她的腰身,捏著她的手腕,迅速將她的手腕制到了后面。

    她錯過了最佳的掙脫時機,原以為喬驍還在緩息,沒有想到他居然是在偽裝,他早就緩和過來了,不過就是在等著她露出破綻而已,低頭俯在她的肩膀之上是害怕她發現他的神色早就緩和了嗎?

    喬驍沒有如她那般,點了他的穴位,他知道余白芷的武功高強,很有可能自己沖破穴位,所以他很巧妙用了反束縛,將她桎梏住,角度好刁鉆,如果她強行扭轉,很有可能會造成手腕脫臼。

    “你不是想嗎?這時候掙脫什么?”

    男人俊美的臉色陰沉,周身散發著力氣。

    余白芷,“……”

    她在想應該說什么,但也很清楚,這時候不管是說什么,喬驍都會直接把他給堵回來,因為他動了真火,怒氣已經燒得相當明顯了。

    余白芷還沒有想出對策,然后她發現喬驍居然又意動了。

    男人臉上的羞赧少了許多,他低頭擺弄了一會。

    看著他借助外力的做法,余白芷便知道他要做什么了,連忙說,“夫君……方才我答應你的事情可以改成兩件,剛剛你用掉的不作數,我再另外贈你一件事情如何?”

    很不錯,蛇打七寸。

    喬驍卻冷笑,“娘子的賭約獎勵,我實在無福消受!

    “我——”余白芷的話沒有說完。

    強勢便已經抵開,攻入城池了。

    相較于男人的危險,眼前姑娘的實在嬌氣得很。

    聽得他恨不得弄死她。

    方才余白芷內心的想法是不是也如同他此刻所想?

    不論是不是,為了逼迫他用掉那個賭約,她方才真的是要弄死他。

    此刻又何必留情。

    余白芷的眼淚撲簌而下,咬唇。

    知道這一切已經無可避免,索性,就忍受,她的手被壓著,根本沒有辦法搭著他,只能可憐兮兮,不,嬌嗲嗲地喊他溫柔一些

    甚至還說了一些喬驍在話本子上面看到過的污言穢語。

    十分的不中聽,但是他被余白芷給完完全全順了下來,因為她夸耀他,還承認錯誤承認得特別快,說她不應該這樣做,說她錯了,下次下也不敢了。

    “再也不敢了?”男人嗤笑,他長驅直入,都不管不顧了,明明已經抵達,卻一直還在延展,恨不得弄死她。

    余白芷的手指攥緊,咬唇咬得厲害,這時候哪里還看得出來她打架厲害,出手毫不留情。

    也看不出來她方才有多囂張跋扈,捏著他十分用力,壞得讓人磨牙。

    此時此刻的余白芷坐下他的腿上,整個人的手被反束縛著,眼淚珠子啪嗒啪嗒地掉下去,跟只沒有力氣的漂亮小貓伏在他的肩頭。

    柔柔弱弱喊夫君,求著他溫和一些,她的長發也散落,也貼在他的衣襟之上,就在他耳畔哭得楚楚可憐。

    “我看你膽子肥得很,下次保不齊要怎么弄死我呢,是不是!

    “不……”她吸著通紅的鼻尖,“真的不敢了,如果我下次再亂來,你可以處罰我的。”

    “還有力氣跟我說話講條件,看來還不夠…”男人咬牙,越發奮進。

    余白芷渾身打顫,她咬唇嗚嗚嗚,后面實在受不了,咬在喬驍的肩頭。

    有幾口特別用力,喬驍都被她給咬疼了,他側頭,伸手掐著她的臉將她整個人都帶過來,低頭吻了下去。

    余白芷果然嬌氣,吻起來軟得要命,甜還芬芳清香。

    他用力就算了,恨不得將她拆吃入腹,這個吻兇狠異常。

    她還在哭。

    淚眼劃過面頰,滾入兩人糾纏不清的親吻當中。

    嘗到了苦澀的味道。

    喬驍短暫離開她的吻,問她到底在哭什么,“嗯?哭什么?”

    “很難受了?”

    “嗯!彼栔羌夂蜐皲蹁醯拈L睫,眼尾也紅通通,不是揉的,而是她哭的。

    她要是不說她的年歲,誰相信她是個姐姐?嬌氣稚嫩的樣貌,還那么柔軟乖張,分明是個妹妹。

    可喬驍不會叫她妹妹,因為梅云庭和解令邧都叫過她妹妹。

    解令邧當著他的面叫她白芷妹妹,另外的梅云庭一口一個阿芷,在他不知道的以前,喬驍篤定,梅云庭肯定叫過她妹妹。

    “姐姐!彼鋈辉谶@時候開口。

    余白芷聽到這兩個字,抬睫看著他。

    喬驍低頭啄吻她的鼻尖,“是我一個人的姐姐嗎?”

    余白芷不說話,喬驍又問了一遍,他問的時候,動作不停。

    此刻的姑娘百依百順,“嗯……是你一個人的姐姐。”

    “是嗎?”明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可他一點都不滿意。

    余白芷都不知道喬驍從哪里抽出來的絳帶,好像是她的紅絳帶,挽辮子的那一根。

    他繞了幾圈,將她的手綁住了,隨后打了一個死結,喬驍栓得巧妙,絳帶又很柔軟,余白芷根本沒有辦法憑借自己的力量將絳帶給震開,何況喬驍還捏著她的手腕。

    他對她明顯有忌憚,所以使用雙層束縛。

    “我怎么那么不相信你說的話呢!彼湫σ宦,將她提起來。

    原本很兇的壓迫驟然離開,余白芷甚至都來不及適應,他又很快追逐上來,一切不過轉眼之間而已。

    余白芷,“……”

    余白芷整個人被提抱著腰身到達美人榻的地方。

    她的手還在身后綁著,整個人的臉蛋貼著軟枕,細軟的腰身耷拉下去,如此刁鉆古怪的角度,自然能夠窺見不一樣的春色。

    嗚……

    他還說她?

    他又是從什么地方學來的?比起她的折磨,難道他就沒有更勝一籌嗎?余白芷的臉蛋摸索著軟枕,眼淚汪汪。

    她的長發散落,喬驍看著眼前的少女,察覺到她在哭之外,還察覺到她在走神。

    抬手打了她的臀,“不許哭。”

    余白芷吸著鼻尖,眼淚還沒憋回去,被他一巴掌打得嬌氣啊呀一聲。

    余白芷因為疼痛下意識收縮回避,喬驍何嘗感受不到她的反應,就連他都倒吸一口涼氣。

    他又打了她一下。

    “喬驍!”余白芷真是羞的。

    他怎么可以這樣打她!就連父親都沒有打過她。

    好吧,沒有人敢打她。

    雖然話本上也見過這樣的處罰,可她覺得脫離了她的掌控,所以她表示不滿。

    “姐姐不要只允許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啊!

    “我什么時候打過你?”她瞪著他。

    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一點威懾力都沒有,整個人嬌嬌的,反而更想叫他動手弄死她。

    但是他不會真的弄死余白芷。

    猛烈抨擊的洪流兇了好久。

    但還沒有結束。

    余白芷真的見識了喬驍的體力,挾裹著怒氣的男人真的可怕,她幾乎已經困得不行,累得不行了,但是喬驍還是沒有結束的意思。

    她捏著被褥,垂眸看著男人攀峰的手,看著他修長勻凈的指骨,“你……你到底打算什么時候才能歇息?”

    “困了?”他的聲音低啞。

    余白芷不想回答,因為喬驍問的完全就是廢話!

    她怎么可能會不困呢?不相信喬驍看不出來。

    “還要一會。”

    她的眼淚珠子墜著,要掉不掉的,聲音很柔軟,又有點可憐。

    “你剛剛也是這么說的!彼揪蜎]有要結束的打算。

    男人見狀,薄唇微勾,啟唇道,

    “姐姐這么弱,還想要跟我生孩子?”

    第57章 第57章

    “不這樣怎么生孩子, 嗯?”他說話的時候越發鑿深。

    余白芷墜著的眼淚滾成線,她平日里拿來墊腰的軟枕都哭濕透了,促使她的長發黏在她紅潤的小臉上。

    “娘子不愉悅嗎, 怎么哭得如此可憐?”他把她給抱起來。

    余白芷閃了好一會神, 男人抱著她往下走卻不停動作的時候, 她有點慌了, 抓著掛幔帳的玉鉤。

    “你…你要去哪?”

    她的手腕被反身綁了許久,此刻酸得要命, 但是余白芷卻不敢松開, 因為她不想再換地方了,就在床榻上, 至少能夠窩在被褥里。

    “換地方。”他沒說去哪。

    “在、在這里不行嗎?”在他的動作之下,她被撞得整個人說話都磕磕絆絆。

    “姐姐喜歡在這里?”又喊她姐姐了,之前讓他叫一聲他都不可以, 現在就是故意。

    “我喜歡在床榻上。”余白芷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剛說完,眼淚珠子就被男人大掌攀弄雪峰的力道給擠出來了,她不得不嬌聲求他輕柔一些。

    “會捏壞的。”余白芷聳吸著鼻尖。

    喬驍都不知道,她怎么一做事情就變得好嬌, 一點往日里的壞勁都沒有了, 但越嬌越想叫人欺負, 她真的不知道嗎?還是說她故意。

    “怎么會呢?”男人啞聲, “剛剛姐姐捏的時候不也沒捏壞?”

    小肚雞腸, 斤斤計較的男人!

    弟弟!

    余白芷在心里腹誹,卻不敢說出來。

    還是不要招惹在興頭上的男人, 否則她會被他撕碎。

    玉鉤撞著幔帳, 還撞到了床欄,伴隨著少女咿咿呀呀的聲音, 尤其好聽。

    “既然你不想走,那我們就在這里!

    余白芷后悔喬驍起身抱著她起來的時候閃了神,否則她一定會抓著被褥,而不是玉鉤。

    她求了他好一會,但每一次換來的都是男人更重的對待,意識到求饒的聲音會令他興奮,索性就不求了。

    閉上了被親腫的嘴巴,費勁抓著玉鉤,另一只手捏著幔帳,看著晃到泛重影的軟枕,她覺得自己的體力好差。

    但她的體力在尋常姑娘當中依然算厲害了,可還是無法彌補男女之間天然的差距,尤其是習武的男人,她到底是比不過。

    常后寨的婦人們湊在一起說私房話,剛成親的男人血氣方剛,這句話一點都不假。

    “……”

    余白芷腰肢好酸,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總算是結束了,但還沒有徹底結束。

    因為喬驍沒有退出。

    余白芷害怕他又來,而且她感覺到窒息的親密感。

    “你怎么還不走?”她的聲音軟到氣若游絲。

    她的手已經穿過玉鉤,手腕懸掛在玉鉤之上,就像是被扣住了,成為一個刑犯。

    喬驍把她的手給取出來,抱著她,讓她坐到自己的腿上。

    只是稍微轉動了一下位置,喬驍稍微遠離,余白芷感覺到下雨的趨勢了,可是這個雨方才下了一會便又被迫停止。

    余白芷剛要說話,他卻已經抬著她的下巴親了下來。

    靜謐的室內,氣氛殘留著轟熱的潮,接吻的聲音偶爾冒出來。

    他吻得是盡興了,可余白芷覺得唇好疼,被他吻著又不能說話,便用力捏了捏他的腰腹。

    嗚……

    好.結實。

    他的腰腹全是肌肉,一點都軟,于是余白芷只能抓撓他了。

    “姐姐,你還真是貓變的?”抓的前兩下喬驍沒管,后兩下還沒得手,就被他給捏住了手腕。

    她哼哼一聲。

    “你就不能輕一些嗎?”她想說不要親了。

    雖然她也很喜歡和喬驍親吻,他的吻技比起第一次進步了許多,總算不是橫沖直撞,用他的唇觸碰她的唇,活像是一只小狗和主人親密,就像是最本能的接觸。

    “呵……”男人冷笑了一聲,聽著語氣像是拒絕,但實際上他沒有再親了,只是抱著她。

    因為喬驍還沒有離開,余白芷感覺到無盡的危險,便問他要做什么?

    “夜色很深,我們應該歇息了!彼吭趩舔數男靥胖相粥止竟荆毮劾w長的指尖時不時顫粟一下。

    “你不是很喜歡,很愉悅?”他又開始了。

    “這么快就不喜歡了?還真是喜新厭舊啊。”

    余白芷嘴角微抽,“就算是喜歡也不能如此過分,夫君難道不知道縱欲傷身嗎?”

    “我還沒怎么縱呢!彼锹暤。

    余白芷,“……”

    聽著話鋒不對勁,余白芷連忙求饒,“夫君英勇無雙自然厲害,可我承受不住!

    “姐姐不是挺厲害的嗎。”

    一口一個姐姐,雖然好聽,但是余白芷不想聽,此時此刻他叫姐姐很危險,索性就伸手把男人的薄唇給捏住,捏成鴨子的扁嘴形.狀。

    “別說了……”她的聲音很柔軟。

    喬驍眨巴眼:都捏人嘴巴了,還讓人怎么說。

    明白了男人的意思,余白芷挑了挑嫵媚之情未退的眼,疲倦和瞌睡攪在一起,令她整個人看起來無比慵懶。

    “快點出去吧!彼执叽。

    甚至威脅上了,“若是你答應離開,我就松開你的嘴巴好不好?”

    雖然是威脅,但她很清楚自己處在劣勢,語調帶著一點乖憐。

    喬驍用緩兵之計,眨眼表示同意。

    他相信余白芷明白他的意思。

    果然,她懂了,但是對他不信任,“夫君乃是大丈夫可不能食言,出爾反爾騙我喔。”

    喬驍又眨了一下眼睛。

    余白芷緩緩松開了他的嘴巴,她的手都沒有拿開,就被喬驍迅速捉住。

    在他動手之前,余白芷已經反應過來了,但因為被他用紅綢捆綁得太緊太久了,手腕太酸,力道不夠,只能被喬驍給捉住。

    他拉著她的手到嘴邊,用力咬了一下,余白芷啊呀,“你屬狗的嗎?”

    他真的是狗嗎,不是舔她就是揉她咬她。

    喬驍在她的手上留下了一個牙印,余白芷看了看,只是有水漬和印子,還好沒有破皮。

    因為被咬了,余白芷也沒有太好語氣,她哼了一聲,稍兇,“退出去。”

    喬驍看著她的怒容,難得見她當面生氣,真是生動。

    “不停留得久一些,怎么生孩子?”

    余白芷,“……”

    “你不是不想與我生嗎?”

    “我何時說了?”喬驍反問。

    “雖然沒有說,但你的臉色不好看,而且……”

    她想動一下,感覺腿有些麻了。

    動了一下,誰知道往后挪開,竟然來開了兩人親密的距離。

    喬驍不肯退,她自己也可以,于是余白芷按著他的肩膀就要起來,可誰知道他就欺負她現在沒有多少力氣,掐著她的腰身直接坐了下去。

    余白芷聽到很黏膩的聲響。

    但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的腰好酸,就連腿彎都軟了一下,原本扶著喬驍肩膀的手腕,此刻軟綿綿搭在上面,活像是攬抱著男人的肩膀,柔軟無力搭著他。

    “話還沒有說完,就要走?”

    余白芷喘著氣,“……”還有什么好說的,她只知道再停留下去十分危險。

    “我要離開。”她的意思就是他不走,她就走。

    “話沒有說完。”喬驍摩挲著她的腰身又提醒了一遍。

    “我已經說完了!彼栁t的鼻尖。

    “我何時不想要你與我的孩子了?”喬驍質問。

    他似乎并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他說過嗎?

    喬驍還企圖回想了一下,然后他發現余白芷又開始悄無聲息退開了。

    他的視線掃過去,她真的以為他沒有注意到么?

    喬驍就這樣佯裝,裝沒有看見,就當余白芷快要徹底離開的時候,他掐著她的腰身將她整個人往下帶。

    又直接把余白芷給按了回去,這一次他和她都輕顫了一下。

    余白芷實在是忍受不住了,低頭咬在男人的肩膀之上。

    非常用力!

    喬驍嘶了一聲,下意識要將她的腦袋給掰開,又害怕傷到她,所以沒有動。

    可誰知道她還是不松口,一直用力咬著。

    “還說我是狗?”他看著她的側臉問。

    余白芷總算是松開嘴巴了。

    相當明顯的一個牙印,再用力一些,只怕就要滲出血絲了。

    她真是夠狠的。

    “哼,到底是誰放火誰點燈?”

    不僅狠,還很記仇。

    原本他說她的話,現在也被她給還回來了。

    喬驍被她給氣笑了,實在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透過她紅潤的唇瓣,看到了她瑩白的糯米牙。

    他要掐她的下巴過來親,可在他看著的時候,余白芷便知道他要做什么了,在喬驍親下來之前各種躲避。

    她躲得很好,喬驍完全碰不到她,也親不到她了。

    但是最主要的,他和她還親密著。

    喬驍一點點動作。

    余白芷感受到的時候,便知道這樣遲早出事。

    她推開喬驍,“明日吧……”

    “不會很用力。”

    他說不會很用力,的確是沒有怎么用力,一點點輕飄飄的,而且一直觀察著余白芷的反應,就像是在討好她,給她揉磨,垂捏一般。

    說實話,的確很舒服。

    喬驍稍微重了一點,不等她發聲,只是哼哼兩下,喬驍很快就明白了,他立馬就柔和了力道,甚至停了下來。

    等到她緩和下來,才接著繼續。

    余白芷躺在被褥當中,神色漸漸緩和了起來,“……”

    看著她閉上眼的松緩神情,就像是被人撓著下巴的小貓。

    他緩緩勾唇,“舒服嗎,姐姐。”

    第58章 第58章

    余白芷聽到男人挪揄的稱呼, 并不理會他,閉上眼睛。

    喬驍卻好像非要她回答,這時候用了一下力, 余白芷措不及防感受到了沉著的力道, 她蹙眉嬌氣哼吟。

    側過臉去, 拿了身側的軟枕, 可是她找不到另外一個,有些遠了。

    喬驍看了一會, 才知道她要抓軟枕, 好像拿了過來。

    某人接到手上之后,用了渾身的力氣, 摔打到他的臉上,嬌哼一聲,還賞了他兩個字, “一般!

    喬驍,“……”余白芷這么囂張。

    他再猛然用了一下力。

    方才無比囂張的少女,此刻吸著通紅的鼻尖,咬著唇啪嗒掉著眼淚, 她不哼唧疼了, 但模樣格外惹人憐。

    喬驍看著她此刻的樣子, 臉上的怒氣沒消, 被軟枕邊角打劃過的地方, 還泛著疼痛,她下手倒是很重, 打了人不說, 還給他甩臉子。

    一開始是誰先挑他的性子要跟他行魚水之歡的?

    最先的時候,她作弄人, 把他的興致挑起來不說,還捏著他關口不準他舒坦,活脫脫要把人給折磨死的樣子,被她弄得幾乎都要廢掉。

    也不算是給她教訓吧,只是綁了一下手,稍微用力一點,她便又哭又喊,別以為他不知道,余白芷多半就是裝的,她的確是嬌氣,但一開始也沒有多用力吧。

    何況他從美人榻抱著她上榻,解開她手腕紅綢的時候看了,除卻他帶給她的云雨之外,也沒見破一點皮。

    綁她手的時候特意挑的紅綢,也是因為綢緞柔軟,不容易捆傷了她。

    又用手捏著,不光是束縛,也是要護著她,怕拉扯之間不注意力道,紅綢扯緊了,鐵定勒出痕跡。

    就算是要收拾余白芷,他一直克制著力道,留存理智。

    哪里像她,算準他沒見過世面,不曾沾過姑娘家的香氣,非要逼著他用掉賭注贏來的那件事情,他如果不松口,只怕要被她給捏斷了。

    他不相信余白芷會那么容易松手,說來說去就是想要拿捏他。

    她每日就是吃,如果不了解她的人,只怕真的以為她就只會吃了。

    話是這么說,喬驍心里很氣,但也不好再繼續了。

    他只能退離,洪水一般沖沒。

    她整個人又松倦,烏發雪膚,白里透紅,嫩得發亮,眼睫哭得黏糊糊,鬢邊碎絨絨的發被打濕了,黏在她的臉上,有一縷長的橫在她的鼻尖上,喬驍伸手給她撫去。

    她倒是爽快了,用完就丟,剛剛還一口一個夫君,開始時主動坐到他腿上,這會子用眼睛瞪人,好像要吃他的肉。

    喬驍挑眉,“怎么,還要打我?”

    余白芷瞅他一眼,別開眼睛,她還在喘息平復。

    她收回視線之前,掃過他又燃起的危險之地。

    少女沾染了風情的眼尾好像藏著無數的小鉤子,明明什么話都沒有說,短促的一眼,甚至帶著埋怨的不滿。

    可就是這么一眼,喬驍低頭一看起勢。

    他好沒出息,是不是瘋了,余白芷打他還瞪他,竟然被她一眼給看起來了。

    真是,“……”

    看她還在喘息,長發披散,遮掩住她的肩頭鎖骨,耳朵也蓋住了。

    可被褥皺巴巴的丟在一邊,就蓋住她的半截細腰,再往下看去,許是因為停留太久,竟然還在落洪雨。

    喬驍扯過被褥蓋住,壓下心里的燥熱,湊過去問她好點了嗎?

    知道她是故意假裝的說疼,但還是盡心力慣著,誰讓他得罪不起余白芷,又怕她哼。

    喬驍在旁邊壓著身體的燥熱等她。

    幔帳之內的熱潮漸漸退去,她還是一動不動,整個人懨懨的,也不似以往。

    看了她一會,越看越覺得身上燥熱,喬驍便先起身去沐浴,沖了好一會的涼水,總算是壓下去了。

    方才在浴房的時候沒有聽到房內有走動的聲音,她沒有叫小丫鬟進來。

    喬驍走出去,過內室一看,余白芷抱著被褥,躺在狼藉當中已然入睡了。

    他沒有吵她,俯身將人給抱起來,余白芷眼睫一動,微微掀開眼皮子看到男人被抓傷的喉骨,聞到他身上的清冽,閉上眼睛繼續睡。

    放了余白芷在浴桶里面泡著,喬驍出來收拾被褥,換上干凈的。

    他還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活計,如今為著余白芷,真是伏低做小,但奇怪的是,心里不僅沒有憋屈氣,反而還在擔心她氣不氣,畢竟某人睡之前一句話都沒搭理他。

    收拾好了被褥,喬驍又進浴房給她抱出來,擦干凈她身上的水珠,又擦了頭發,才抱著她放到被褥里面,她倒是睡得乖,半點沒吭聲,就連哼都沒有哼一下。

    一夜好眠,“……”

    兩人睡到日上三竿,余正早上派人來叫,余白芷這會說什么都不去,被人煩得不行,小臉都皺起來了。

    幸而今日余正沒叫人去。

    喬驍早就醒了,陪著她睡到午后,他實在是睡不下去,索性就起身先用了一點午膳,他方才吃完,門口就有人說大寨主有請。

    可是余白芷還在睡,林志說只請他一個人先過去。

    喬驍都不知道為了什么事,剛到前廳,見到一臉晦氣的解令邧,心里大概有數了。

    和喬驍猜測的一模一樣,余正讓解令邧給他致歉,便說是吃醉了酒,無心冒犯。

    梅云庭也在,喬驍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這件事情是怎么傳到余正耳朵里去了。

    解令邧是不可能說的,所以是梅云庭?

    看著昨天他的臉色,不像是要告密的樣子,臨時轉變了主意?

    但喬驍沒有過分深究,畢竟這里是陰山,還是上寨,余正的管轄之處,有什么事情能夠瞞住他?

    倒是解令邧,他這聲道歉道得很不服氣,喬驍心里冷冷嗤笑,面上卻很溫和,說沒什么事,他不曾放在心上。

    聽到喬驍這一番話,余正滿意點了點頭,“阿驍不錯。”

    他也不管解令邧如今二寨主的身份,直接當著喬驍和梅云庭的面訓他,“上次我已經說過了,寨中人要和睦共處,你卻總是不改脾氣,這些時日手上的事情就不要做了,好好靜思己過吧!

    “我——”解令邧剛要說話,被梅云庭以及他身邊的人用眼神按了回去。

    他不得不咽下這口氣,“大寨主說得是,我一定會好生靜思己過!

    “嗯!庇嗾幢闶锹牭搅讼胍拇鸢,也沒給解令邧什么好臉色。

    “你下去吧。”

    解令邧帶著人離開之后,只剩下梅云庭和喬驍面對面坐著。

    余正捏了捏眉心,“云庭,你打算在陰山待多久?”

    “恐怕還要些時日!

    “那便好,這些時日你就多看顧你弟弟一些,別再叫他鬧事!

    明知梅云庭管不住解令邧,但余正還是開口了,因為他知道梅云庭是個聰明人,他會想辦法。

    “是!泵吩仆c頭。

    話沒說兩句,梅云庭也被余正打發走了。

    就只剩下喬驍坐著,他一時之間沒有說什么話。

    余正露出了疲態,用手捏著眉心,一旁的茶爐燒得沸騰,蓋子被熱氣頂得撲撲響,旁邊的林志也不見去取來。

    喬驍也不是愚蠢的人,他起身取下茶爐,給余正添了茶水,遂放回去。

    見狀,余正臉色緩了緩。

    “阿驍啊,你還是很不錯的!闭f這話的時候,余正看向他的臉,“不光是皮相,亦或者武功,心性……都不差。”

    他聽說了昨日的事,不僅僅是喬驍和解令邧動手的事,還有他容忍余白芷。

    “只可惜我沒有一個如你一般的兒子!

    余正說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喬驍在心里冒疑惑,面上卻不動聲色。

    “我就這么一個女兒,你既是我的女婿,也算是我的半個兒子了!

    “岳父大人看重,是小婿的榮幸!

    余正笑,“你來陰山也有些時日了,覺得這里還住得慣嗎?”

    這句類似的話,吳磐也問過。

    喬驍想了想,如實說,“陰山比京城冷,但是還能忍受。”

    “嗯,山頂寒氣重些,處處都燒了熱炭也頂不住冬日里的冷,總覺得滲到了骨縫里,寒津津的!

    喬驍總覺得余正這句話說得有些深意。

    可他一時難以分辨內情究竟是什么。

    忽然,余正猛烈咳嗽起來,他咳得挺厲害,一旁的林志拿了藥丸上來,喬驍眼見余正吃了下去。

    余正不是好好的嗎?怎么忽然臉色變得那么差了?

    “岳父大人,您這是怎么了?”

    余正吃了藥方才緩和,“老毛病了,一到冬日便咳嗽,沒什么大事!

    哮喘也不會總在冬日發作。靠粗哪樕闷婀。

    但余正那么說了,他也不好再追著問,喬驍關懷了幾句,余正嗯聲說好,兩人又說了幾句話,余正才放他離開。

    回去的路上,喬驍依然記得這件事情的不對勁。

    余正的老毛病,看著還是挺嚴重的。

    他這是什么?回頭只怕要問問余白芷,可不好朝著旁人打聽。

    他到淺水居時,余白芷已經醒了,只是她很冷淡,一個眼旁風都沒有給他。

    喬驍意識到不對之后看著她,看了許久,尋常時候余白芷肯定回看過來。

    但這一次……她沒有。

    第59章 第59章

    她不會……還在生氣吧?

    喬驍忍不住冒出這個念頭, 卻又覺得余白芷不是那么小氣的人,畢竟她年歲也大一些,往日里性子還算溫柔從和。

    但喬驍沒有想到, 她是真的生氣了。

    一直到用晚膳, 她都沒有看他一眼, 跟他說一句話。

    用膳的時候忙著吃, 一眼不看他,也不似往日里讓他幫忙舀湯夾菜遞銀勺。

    吃完之后漱口凈手從他身邊路過, 走去美人榻, 徑直躺下去,扯了鵝絨軟褥, 留給他一個瘦削的肩膀。

    喬驍就算是再遲鈍,也知道她不理人了。

    事實在兩人上榻之后,余白芷還是一眼都沒有給他得到了徹底證實。

    喬驍, “……”

    他不知道  余白芷生的什么氣,昨日收尾雖然按著她行了一會魚水之歡,他可都是一直慢而緩和,說句難聽的, 都是在討好伺候她了。

    但凡她皺皺眉頭, 立馬就停下讓她適應, 昨日沐浴也看了點, 沒什么事, 就是有點腫,說讓她那么嬌氣, 不相匹配, 方才離開,定然是難以恢復如初。

    而且真要認真說, 昨日她拿軟枕摔人,看著她不愉悅,還沒爽快,立馬就離開了,這到底是為什么生氣?

    難道是生氣他沒有繼續嗎?

    看著旁邊人肩若削成的娉婷背影,喬驍真是想問都不好問。

    畢竟他真的不清楚,余白芷為何生氣,生氣他辦事時辰過長,還是過短了?

    若是嫌棄他太用力,太往里,也不對勁吧,最后一次的時候,余白芷都還好好的,瞧著什么也沒有什么異常。

    只是最后一會,他多多停留,沒有讓他留下的痕跡那么快逝去,可不也是沒動,都是為了她所說的要生個如他般俊朗的孩子。

    難不成,余白芷根本就不想要他的孩子,當時就是誆他而已,所以在他三番五次提前生孩子,并且加以實施完成的時候,她生氣了?

    思及此,喬驍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甚至開始胡思亂想,她不想跟他生孩子還要跟誰生,梅云庭嗎?

    那個男人生得沒有他俊,身量也不如他高,余白芷看上他什么了?

    若是她不想要孩子,會不會趁著下午他去了前廳偷偷喝避子湯?

    克制不住的念頭,喬驍剛要說話,可他聽到了身邊人平穩的呼吸聲,有什么話這時候怕是不能說了,余白芷已經睡著了。

    罷了罷了。

    話是這么說,喬驍一夜沒能安寢。

    他睡眠又淺又少,白日里本就陪著她睡了許久,如今心里裝著事情,更睡不好,幾乎是徹夜未眠。

    余白芷一夜睡到翌日。

    夜里喬驍翻來覆去,她自然是感覺到了,即便是感覺到了,余白芷也沒搭理。

    這馴獸也有講究,不能一直慣著,時不時的“鞭打”總是要的,喬驍當然不能抽鞭子打了,用軟枕摔了他一下,再順勢而為耍起欲擒故縱。

    看來效果還是不錯的,他對她上心了,且再看看后續喬驍的耐心和底線。

    所以接下來,余白芷三四日都不曾搭理喬驍。

    甚至連臺面上的戲都不做了,當著余正的面,她都對他愛答不理。

    這兩日解令邧關了禁閉,吳磐又被余正支走,具體是做什么事情,喬驍還真不知道,只偷聽到吳磐似乎不在山上了。

    就有梅云庭,余白芷和喬驍陪同余正用膳。

    這些時日,喬驍再沒有見到余正急急咳嗽,但他一直沒有忘記余正犯了病,到底犯了什么老毛病?這還不得而知。

    他唯一的“結盟”人余白芷根本不理他了。

    她的氣性好大,不理他不給他好臉就算了,對著梅云庭倒是一如往昔。

    前幾日喬驍還不急,后面看到余正得知他和余白芷鬧別扭,卻也不過問,一副沒看到的樣子,甚至對梅云庭隱隱露出盛情的時候,他有些慌了。

    余正這是什么意思?

    莫不是想要梅云庭做他的新女婿嗎?

    這日用過晚膳,余正留下梅云庭說話,他看了一眼余白芷,不知道是不是喬驍的錯覺,他感覺余正要讓他走,留下梅云庭和余白芷好撮合兩人,這怎么可以!

    心里焦急,面上卻不好顯露,畢竟他在陰山沒有什么話語權,如果余白芷厭倦了他,余正又另外起了心思,要他和余白芷分開,再嫁梅云庭……

    如此一來,他倒是自由了,說不定還能離開陰山。

    可他心里卻慌得不行,余白芷都跟他那樣了,雖然還沒有孩子,可日后總會有的,保不齊都已經快要有了,怎么可以!

    不可以!余白芷已經是他的人了。

    可他……不知道要怎么哄余白芷。

    怎么哄她,才能讓她與他和好如初?

    雖然不會哄人,但在朝堂之上,喬驍也知道一些人情世故,想要讓人與之交好,求人辦事,自然要投其所好。

    投其所好……余白芷喜歡什么?頭面羅裙,金銀珠寶,他此刻拿不出來,余白芷也不怎么喜歡,她喜歡吃。

    說到吃,或可從這一方面下手。

    兩人從前廳回來之后,余白芷率先上二樓,喬驍看著她的背影停下了腳步,去了一樓的小廚房。

    余白芷得知喬驍沒跟上來,卻也沒管他,這兩日他的反應都在她的掌控當中,并不愁出亂子。

    話是這么說,小丫鬟進來稟告余白芷,說喬驍去小廚房給她做夜食那會,余白芷十分驚詫。

    “你確定?”

    小丫鬟斜月點頭,“奴婢確定,您要下去看嗎?”

    余白芷的確好奇,卻搖頭說不去。

    “你跟我講講。”

    斜月說廚娘們打下手喬驍都拒絕不用,自己個撈起袖,拿了木柴就往灶里丟,風光霽月的世家公子蹲下去燒柴,沒想到還會呢,出乎所有人意外。

    “切菜的速度,切出菜的樣子也合適,倒是像會下廚的樣子。”

    余白芷挑眉,翻過一頁話本子。

    “……”

    喬驍一連燒了幾道小菜,雖然余白芷能吃,但是他也沒做太多,怕她夜里吃多了積食,何況余白芷吃不吃都是一回事呢。

    這人耍起橫來,還是挺唬人的,即便知道她愛吃,喬驍也沒把握。

    為了加重他的籌碼,喬驍還親自做了一些糕點,不過……他不常吃,先前給叔母做過,但次數不多,自然也就不怎么擅長做糕點了,只勉強能看,算不上精致,喬驍率先嘗了嘗,味道還可以。

    瞧著差不多了,喬驍親自端了上去。

    留下小廚房的廚娘丫鬟婆子們面面相覷,誰都不知道說些什么為好。

    喬驍端著夜食到門口的時候,余白芷已經聞見了。

    她聳了聳鼻子,用話本子擋住了臉,喬驍放到桌上后,視線掃向里面。

    他要投喂的人還在美人榻上躺著看話本子,尋常她也在那,余白芷就不愛動彈,平日里吃了晚膳也總窩著看書,順便等廚娘做糕點炒果干。

    猶豫了一會,喬驍走過去,他也沒坐下。

    居高臨下看著她……的話本子書封,瞧不出來是個什么,但估摸著內容多半與他之前瞧見的沒什么區別。

    他走過來的時候沒有壓抑腳步聲,余白芷肯定聽見了,但她不理人,氣了這許久竟然還沒消失,之前某人勸他的時候可是說了,氣大傷身,如今輪到她自己倒是不翻這些大道理。

    余白芷根本沒有在看話本子,喬驍哪里知道她用話本子遮住了臉,側臉看向不遠處妝奩臺上的銅鏡,將他整個人的神色反應盡收眼底。

    喬驍根本不知道她在看他,準確的是他沒留意。

    他此刻還在醞釀措辭,如何開口?他討厭官場之上的虛與委蛇,甚少伏低做小,如今卻來哄余白芷。

    一想到要跟官場上的同僚賣好,他只覺得厭倦煩躁,如今要哄余白芷,卻沒有那樣的感受,許是因為他不想要余白芷同他生氣冷臉的緣故吧。

    開口之前,喬驍清咳一聲,方才道,“我給你做了一些糕點小食,你要不要嘗嘗?”

    他離開小廚房之前特地跟那些廚娘婆子丫鬟們都說了,他做了之后讓她們不要再給余白芷預備夜宵,免得她不吃他的。

    這生氣歸生氣,一會子餓了她肯定會吃的。

    按照他對她的觀察,她一般不會跟飯菜過不去。

    可真要到那個地步,飯菜不都涼了?吃下去味道敗了不說,恐怕傷了她那嬌氣矜矜的腸胃。

    適才他要給余白芷做夜食,問起廚娘她的忌諱,廚娘說她如今沒什么不吃的,先前脾胃不好,如今倒是吃出來了。

    即便是吃出來了,終歸也要哄著些,不能吃涼吃冷,免得夜里難受,她身子骨起先就不怎么好。

    思緒扯遠了,勉強拉回來,也不見余白芷吭個聲,她看話本子這么專注?就沒注意到他過來了嗎?還翻書呢。

    喬驍耐著性子又重復了一遍方才的話,聲音也拔高了一些,確保她能聽見,這一次他還在前面叫了她的名字。

    她肯定是聽見了,喬驍雖然看不見她的臉,卻留意到她翻書的動作慢了下來。

    他又接著說,“是……京城的口味,這邊沒有的,你吃吃看?味道與陰山的比起來如何?”

    聽到京城的口味幾個字,她總算是給反應了,她把書拿矮了一些,露出一雙潤亮澄澈的圓眸。

    她的視線總算是投向他,余白芷總算看他了。

    “……”

    第60章 第60章

    喬驍打心眼里松了一口氣。

    余白芷將視線投過來至于他臉上的時候, 他也在看余白芷。

    話本子遮住了她的臉,只露出眉眼額頭,這樣看, 她的眉眼似乎越發精致了, 看著靈動嬌俏, 令人挪不開眼睛。

    看著她的眼睛, 與她對視,喬驍奇妙的發現他的心跳微微加速, 她還在看他, 看得他的羞赧又鉆上來了。

    實在忍不住,又不能撇過眼, 他微微顫粟睫羽,抿唇等著她的回答。

    余白芷沒想到,都已經行過那么多房了, 喬驍依然羞澀得像個坐定的佛子,多看幾眼就不自然了。

    話說回來,這些時日為了做戲,她都沒有好好看過他。

    一開始, 某個男人還是相當.硬.氣的, 她不理他的時候, 他除卻在她父親面前做戲之外, 也不理她。

    但怎么瞞得過余白芷的余光, 喬驍雖然不找她說話,卻總是偷偷看她, 還以為他看得很隱蔽。

    前幾日淺水居的人發覺了兩人在鬧嫌隙, 偷聽的人把這件事情告訴了余正。

    余正聽了之后便知道問題八成是出在余白芷身上,倒不是因為了解她的性子, 而是知道喬驍受制于陰山的勢力,絕技不可能給他的女兒甩臉色,何況在飯桌之上,都是喬驍跟她說話,她愛搭不理。

    找了余白芷前去問候,到底什么地方鬧了不如意?

    余白芷沒說得太詳細,只說沒什么。

    余正繼續追問,她便說是姑娘家的事情,房中鬧點小別扭而已,讓他不要管。

    余正這個做爹的聽到這句話的確是不好管了,就說了她兩句,讓她不要總是欺負喬驍,看著他也是性直的人,到底正派,沒有太多心眼子。

    聽到這句話,余白芷忍不住挑了挑眉,沒有否認。

    喬驍性直,沒什么歪門心眼,余正不僅僅是從這些時日在上寨當中觀察得出,還從那些朝廷人士口中拷打得知,喬驍在朝廷之上也算是一股“清流”,但官場人情復雜,他如此“特立獨行”,年紀輕輕又身居高位,自然會被人“隔絕”了。

    余正見她只是笑也不應聲,問她聽到沒有?

    余白芷很不耐煩說她知道了,“父親如今還真是拿他當親兒子!

    “有你就夠父親淘氣了,兒子什么的,父親沒有想過。”

    余白芷聽罷不接話了,余正覷她一眼,問她還要鬧人家到什么時候,這會她倒給了確切時日,還讓余正也幫忙搭搭臺子,這才有了余正在飯桌上抬舉梅云庭的一幕。

    給了這么“一鞭子”,誰知道把喬驍“驅趕”進入小廚房了。

    喬驍進入小廚房的消息不僅僅傳到了余白芷這邊,余正也得了消息,這會他剛和梅云庭在下棋,忍不住仰頭笑。

    沒說什么,讓梅云庭快一些落棋子,梅云庭豈會沒聽見傳話人說了什么?

    可余正不在他面前提兩人私房話,他也不好追問,免得沒有規矩,觸犯了余正的機會。

    余白芷看著他的眉眼,放下話本子那會,斂起唇邊的笑容,露出一張面無表情的小臉。

    喬驍看她笑也不笑,甚至可以說是板著一張臉。

    心里有些緊張,難不成她真的那么生氣,連吃的都無法令她動容了?

    喬驍思忖著,斟酌著又說了一句話,“你快吃吃看吧?一會放涼了,味道可就不好了,若你……真要跟我過不去,也不要餓了自己的肚子!

    余白芷有些想笑,他還真是笨嘴拙舌,跟后寨那些花言巧語的男人們真是不一樣,甜言蜜語都不會說。

    一個勁的勸著她吃。

    “夫君的意思是讓我吃飽了才有力氣生氣嗎?”余白芷佯裝生氣反問。

    喬驍,“……”

    “…我不是這個意思!

    余白芷本來就不好對付,生起氣來更難搞了。

    他抿了抿唇,最后打算直言道歉,畢竟拐彎抹角也不知道跟余白芷說些什么,他真沒有絲毫跟姑娘家低頭的經驗可談。

    “我希望你不要生氣了。”他盯著她的眼睛直言,“糕點和小食是我目前所能拿出的誠意。”

    “若你還有想要的……其余什么……都可以告訴我,我會想辦法給你。”

    余白芷被他認真專注的眼神,鄭重其事的一字一句,看得略微停滯。

    好一會她總算是回神了,扯出一抹淡笑,“夫君不問我為何生氣?”

    喬驍的神色是被問愣住的那種表情。

    他順著問,“…那你是為何生氣?”

    說實在的,他真的沒想明白余白芷為何生氣。

    前些時日也試圖深究過,沒有想清楚。

    說幾句話的功夫,飯菜真的要涼了。

    喬驍離開之前讓她等一下,他把旁邊的小幾給拖挪過來,把糕點小食都給端過來,順帶著茶水也沒落下。

    他把銀筷和玉碗放到她面前,余白芷一伸手就能夠拿到,但是她沒有伸手,看著喬驍,“我要夫君喂!

    喬驍聽罷,沒有拒絕。

    雖然沒有正兒八經給余白芷喂過飯菜,但整日里給她舀湯倒水,剝花生殼除榛子皮,背著她抱著她,也差不離了,自然不會顧及她使喚他喂。

    何況,余白芷讓他做事總比晾著他,不給他一個眼神不跟他說一句話好。

    所以聽到這句“使喚”的話,喬驍甚至是愉悅的。

    他問她要先吃什么?

    “這個吧!彼S手指了一個,“這是什么?”

    喬驍喂到她嘴里,等她開始咀嚼之后才開始說這道菜的名字,做法,等他說完,余白芷也吃完了,然后他問如何?

    她點頭,“嗯,不錯。”然后又指了另外一個,喬驍順著她指的飯菜喂她,接著繼續解釋菜名做法,余白芷品嘗以后會給他反饋。

    就這樣吃了許多,糕點她也吃了,但只吃了一塊,雖然她說味道不錯,但喬驍估摸著她不喜歡,看來日后得多學學。

    等等,這個念頭瞬間冒出來之后,喬驍頓住了,他怎么會這樣想呢?還要精進自己的廚藝,難不成要給余白芷一輩子下廚掂勺?

    太可怕了,他居然順著就往下想了。

    按下這個念頭,喬驍接著給她喂菜。

    余白芷吃得慢條斯理,他也喂得慢,適應下來之后,已經不需要余白芷指著說要吃什么了,只不過一個眼神他便能知道了。

    喬驍專心致志給余白芷喂菜,他專注于余白芷的口味,什么吃得多一些,什么吃得少一些,卻不知道她也在打量。

    總體而言,喬驍真的不錯,余白芷發覺他有時候年輕氣盛,血氣方剛,但他整體而言,特別有耐心,這不僅僅與他如今處于劣勢的處境有關,喬驍很有高門教養。

    從他想要對她負責,余白芷便知道了。

    可惜……

    吃到后面,就只剩下糕點了。

    喬驍問她,“這糕點哪里不合胃口?”

    雖然和京城鋪子里做得不能相比,但也不算太差吧?她居然沒吃完。

    “夫君做的糕點的確不錯,可是我喜歡甜膩一些!

    她這么一說,喬驍就明白了。

    之前這道糕點本來就是做給叔母吃,但因為叔母上了年歲,吃不了太甜膩的,外面的糕點也膩味,喬驍習慣性少放飴糖。

    “那下次我多放一些飴糖!彼硎咀约河浵铝。

    余白芷吃飽喝足點頭,她朝著喬驍揚起小臉,一動不動。

    喬驍便知道她是要做什么,親自起身去拿了水和帕子,讓她漱口,又幫她擦嘴,擦手,擦得十分細致,動作也相當輕柔,自始至終,神色沒有絲毫的不耐煩。

    吃過之后,余白芷又撈起她的話本子預躺回去接著看。

    喬驍想要跟她說話,但又不知道在這個時機恰不恰當開口。

    思前想后,找了一個理由道,“你方才吃了夜食,這會躺著看話本子,只怕積食難受,不如我們出去走走?”

    “可是外面好冷!痹挶咀幽闷饋恚瑔舔斢挚床灰娝哪樍,只聽到這句話。

    “我給你拿斗篷,再背你,如何?”他如此道。

    余白芷沒說話,喬驍也不確定她是否在思考。

    可又怕多說多錯,惹了余白芷不愉悅,他醞釀著措辭,接下來接什么話比較好?

    誰知道她翻書的時候笑了一下,歪頭露出半張小臉,“夫君背著我出去,我不也還是不用走嗎?”

    喬驍,“……”光顧著誆余白芷出去,說話都有些顧前不顧后了。

    “那……我擋在你旁邊,不讓你吹風,你走累了我再背你?”

    “只背,不能抱嗎?”她問。

    喬驍,“…能!彼喼本褪切∽孀,說什么是什么,他敢反駁?

    想到上次抱她回來,還被她甩了一個大巴掌,喬驍在心里嘆了一口氣,只要這次別打他就好。

    揣著暖爐,披著斗篷,余白芷便跟著喬驍出去了。

    兩人從淺水居的側門繞到哨臺,喬驍有話跟她說,不想讓小丫鬟聽到,便單獨拎了一個燈籠,小丫鬟婆子山匪們都在后面跟著,與兩人之間隔著一些距離。

    “前幾日都是我不好!背隽藴\水居,沒走多遠,喬驍便開口了。

    “嗯……哪里不好?”余白芷反問。

    喬驍,“……”真回答不上來。

    “我不該捆你,還那么用力。”不知道什么地方做錯了,只要把他做得不合時宜的地方都認一遍,也差不離了吧。

    這次輪到余白芷沉默了,“……”

    她側頭看他,余光察覺到她的動作,喬驍回望過去,對上她的眼睛。

    身側人戴著斗篷帽,毛絨絨的蓬沿攏著她的小臉,看起來很是玲瓏剔透,五官精致。

    說實話,他第一眼看余白芷的時候,她著紅妝,漂亮歸漂亮,還沒有那么驚艷,眼下她不施粉黛,他卻覺得她好美。

    是他心動之下的感受嗎?

    他感覺心跳在加快,對她的心動在加劇。

    之前的掙扎脫身都做了無用功,他提氣抽身企圖脫離余白芷,卻在她的拉拽之下,一瞬間失重,陷得更深。

    至于陷在什么地方,他覺得在好多地方,陷入她的眉眼,她的唇,她的呼吸,她的香味里,數不勝數……

    喬驍深呼吸,他眸色微閃,欲蓋彌彰的躲避。

    男人的反應盡入余白芷的眼底,她勾唇笑了一下,“夫君之前不是還讓我在外面不要說這些,你自己怎么提了?”

    這就是她醞釀半天的話么?

    喬驍真是沒想到她會那么說。

    糾結一會,喬驍道,“我口不擇言,也是怕你生氣!

    “夫君是今天才察覺到我生氣的嗎?”

    喬驍,“…不是!

    他最擔心余白芷會說的話,她果然說了,“那你怎么今天才來哄我?”

    還不是因為梅云庭。

    這是能說的嗎?怕是不能,提起梅云庭,他都要生氣。

    喬驍頓了一下,“我…沒想好怎么哄你。”

    “也不知道你具體因何生氣,便琢磨了幾日!

    男人臨時找的借口,倒很貼切。

    余白芷唔了一聲。

    “總之不論為何,都是我不好!彼紦讼聛,不提她起的頭。

    “讓你心情不愉悅了,都是我的錯,若你心里還不暢快,便……便打我出出氣吧。”

    “只是……”他停頓。

    “只是什么?”余白芷覺得他好有趣,怎么會有人板著一張俊臉,跟她說這些。

    “只是我皮糙肉厚,你又細皮嫩肉的,直接動手恐怕傷到你自己,你可以找找別的東西再打我出氣。”

    他還沒有忘記,余白芷往他懷里拱兩下都嫌棄他腹肌太.硬.了,膈得她臉疼。

    聽到這句話,余白芷真是沒有忍住,她笑出聲音。

    喬驍見她笑容,琢磨著她應當沒有生氣了吧?

    看著男人一臉認真不像是油嘴滑舌的模樣,余白芷笑夠了,她嘆道,“你還真是個笨蛋。”

    喬驍,“……”說誰笨?

    罷了,無從反駁余白芷。

    這句話安在他的頭上不算好聽,但也不算特別難聽的責備之語。

    只要她開心就好,別再冷臉寡言了。

    “要不我背你吧?”他提議。

    “我還沒走幾步呢!狈讲艔臏\水居下來,繞過側門,出來沒多遠。

    “地上有污泥濁水,一會弄臟你的羅裙和繡花靴!鼻鞍虢芈吩跍\水居附近還好,越靠近哨臺越是如此,雖然都撲就了石塊,但還是臟。

    他如此細心體貼,余白芷瞇眼笑道,“…好啊!

    聽她的語氣,觀她的神態,應該是沒有生氣了吧。

    喬驍屈膝蹲下,余白芷趴到他的背上,攬著他的脖頸,男人托著她的臀,輕而易舉將她給背了起來。

    余白芷扯了扯她的斗篷帽歪向另外一邊,另外一邊貼著喬驍的脖頸。

    她的臉剛碰上來有些冰涼,喬驍顫了一下,卻也沒說什么。

    他背著她往哨臺走。

    余白芷蹭了蹭他的脖頸,真的沒走幾步,她軟趴趴喊,“夫君……”

    聽到她黏糊糊拖著語調的叫聲,喬驍只覺得心也抖了一下,他側臉回去看她一眼,看不見她的全臉,只看到一抹雪白,嗯了一聲。

    貼著男人的脖頸聽他的聲音,只覺得他的嗓音比尋常更為低沉,磁性,好聽,有點像雪松泡的酒水。

    “疼!彼鋈徊幻鞑话讈砹四敲匆痪洹

    喬驍還以為他聽錯了,所以連忙追問哪里疼?

    余白芷扒拉他的肩骨湊到他的耳畔,靠得很近,呼吸悉數噴上他的耳朵,幾乎是吻上去了。

    喬驍被她的呼吸弄得很不自然,但也沒有似往常一樣訓斥她在外面別鬧,畢竟他才跟余白芷和好,而且他……他也希望和她親近。

    聽到她說的那兩個字,喬驍的臉色爆紅。

    余白芷撤離,余光掃到他染上緋紅的耳尖,她又乖乖趴了回去。

    “很疼嗎?”喬驍總算是緩和過來了,詢問她。

    余白芷含糊其辭,說的什么他都聽不清。

    喬驍只能停下腳步,轉過頭去。

    “還好嗎?”他又問一遍。

    說不背她了,改為抱她,不壓到應該會好一些。

    余白芷卻說不要。

    “為何?”喬驍聽清之后問。

    她難不成是騙他?過去那么多日還疼嗎?喬驍轉念一想又覺得應該是疼的,畢竟那日他也的確揉得比較兇。

    而且她太甜軟,失控之下,親的時候也比較用力。

    憶起那滋味,喬驍發現他的體內竟然有些許燥熱,怕被余白芷發現,連忙正色皺眉壓了下去。

    “就快到了!彼噶酥盖懊娴臈⑼ぁ

    喬驍和余白芷一來,里面的山匪連忙給兩人挪位置。

    余白芷都忘記她是出來消食的了,里面吊著排骨山藥湯,還沒進去她便聳著鼻尖說好香,讓喬驍走快一些,過來這邊直接蹭了第一碗。

    鼻子好靈,靈到他忍不住笑。

    山匪也給喬驍舀了一碗,問他要不要剁椒碟蘸一蘸,他說不用了。

    喬驍吃得比較清淡,多半是看著余白芷吃喝。

    但不得不說,用吊鍋燒排骨山藥又加了一些泡發炒香過的黃豆墊在鍋底,香得要命,即便是喬驍不餓,也喝了半碗,還吃了幾塊排骨。

    真是沒想到,有朝一日,他會在陰山上,和陰山的山匪們坐在一個亭子里,圍著柴火喝湯吃肉。

    真是世事無常。

    “姑爺還要不要再來些?”見到喬驍擱了筷,旁邊的山匪連忙要給他添。

    “不用了,不用了……”喬驍笑著拒絕,說他們守夜站哨臺辛苦,讓他們多吃一些。

    山匪雖然粗獷,但性情爽利,有什么說什么,直說不累,這都是該做的,何況大寨主寬厚,總有歇息的時辰,哨臺之上也有火盆拱了熱炭,旁邊有熱水,還拍了拍身上的襖衣,說一點都不冷。

    喬驍笑了笑,“……”

    那山匪似乎還有話要問,余白芷這時開口,問他們怎么沒燒酒?

    聽到一個酒字,喬驍眼皮微跳,陰山的酒水本就烈,這燒熱了吃,只怕更上頭。

    余白芷問人的口風像是要喝,他還沒有想要拒絕的話,適才跟喬驍說話的山匪,一手端湯,一手指著外面說另外一個去拿了。

    喬驍,“……”

    他借著幫余白芷接吐出來的排骨那一會,低聲問她,“要喝?”

    “喝一點好睡覺嘛!

    喬驍,“…你……”一個稱呼蹦出去,還沒想好怎么說。

    余白芷吐出嘴里的排骨,邊吹熱湯邊問,“夫君擔心我喝醉?”

    是挺擔心的。

    “放心,我不會!

    喬驍聽到這句話看了她一眼,沒窺見少女斂睫遮掩之下閃爍的眸。

    “……”最好是,他在心里默回。

    山匪佯裝喝湯,實際上豎著耳朵偷偷聽著兩人的對話。

    喬驍沒有再多言語。

    另外一個山匪果然沒多久便抱著酒壇來了,先跟兩人見了禮數,隨后倒出來放在爐子上面溫酒。

    不一會,喬驍便聞到了醇香的酒味。

    很快就燒好了,知道余白芷要喝,山匪先給她和喬驍添了,才給自家倒。

    對方一口一個姑爺,端著回來敬酒,喬驍自然要給面子,便喝了個見底。

    幸而對方要守哨臺,不敢貪多敬喬驍一碗之后,吃了一點暖暖身子便都出去了。

    一時之間,只剩下他和余白芷兩人。

    陰山不用酒杯,只端碗盞,這碗盞還不是一般的大,喬驍吃了兩大碗,此刻人有些發暈了,也不知道是什么酒,燒熱了吃好烈。

    說要喝的人倒是沒喝,她只嘗了一小口,坐在旁邊守著湯。

    “夫君醉了嗎?”她問。

    喬驍搖頭,“沒有…”只是覺得有輕微上透,卻還不至于到醉了的程度。

    此時此刻,喬驍還想問她余正的事情,可話到嘴邊又覺得不太好,畢竟方才和好,真開口了,不自覺地讓人感受他別有用意。

    雖然他很想知道更多有關陰山的事情,但……他也是真的不想余白芷跟他鬧別扭,這是他的私心,不想要梅云庭做她的新夫婿,爭的是這個,無謂旁的。

    看著男人在炭火暖光之下被籠罩的清雋側臉,余白芷有些失神。

    在喬驍看過來之前,她收回視線,然后取出三只碗盞,通通倒滿。

    喬驍,“?”

    “夫君不是要跟我道歉嗎?”她指著酒盞,“在我們陰山,三碗泯恩仇。”

    喬驍,“……”余白芷取的這三只碗盞都是壓在底下的,比方才他喝酒的碗盞都大。

    可她都這么說了,自然是不能不喝。

    “好!彼似鸬谝煌,“我若都喝了,你就不生氣了吧?”

    “嗯。”她重重點頭。

    喬驍一連三碗下肚,辛辣烈爽自不必說,緩了一會,他發現眼前出現重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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