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楚今晚有局,回來的時間不定,但總歸不會太早。
江盞臨行前給他打了個電話,說自己晚上約了霍汀在外面談工作。這不算假話,頂多算是沒把話說全面。
顧楚不會輕易插手江盞工作上的事,但顧楚心眼又小,要是早回來看不到人,心里肯定會不痛快。
顧楚不會把這份不痛快宣泄在江盞身上,只會默默憋在心里,默默不高興。
江盞身為一個善解人意的情人,怎么可能因為這點事讓他難受,所以事先說一聲能避免很多東西。
顧楚笑:“悠著點,可別著道了。”江盞那個圈子里亂得很,一不小心就會掉進別人的陷阱。
江盞:“這是自然。”有霍汀有劉總,他本人足夠小心,怎么會輕易就落入別人圈套。不可否認圈子里的確很亂,但大多數都是自己起了心思才有機會亂。
顧楚嗯了聲:“慢點開車。”
江盞:“好。”
掛斷電話,江盞簡單捯飭了下自己,開著顧楚不經常用的黑色奧迪離開。
他要去的是海市有名的私人會所,也是海市有名的銷金庫。里面服務好,花樣多,服務生嘴巴嚴,很多人都愿意去那里談天說地、談情說愛。
江盞把車開到停車場,泊車小弟前去停車,他則在服務生的帶領下從停車場坐電梯到了六樓。進電梯后,他給霍汀發了個消息。
劉總給的房間號是606。
等到了地方,霍汀在門口等他。
霍汀接過他的外套低聲道:“水橙的小杜總帶著陸明也在,你注意點。”里面都是公司的老總,他們幻想的劉總也在,沒她這個經紀人什么事。
江盞點了點頭。
霍汀把門卡遞給旁邊的服務生,服務生用卡刷開了房門。
外面寂靜無聲,房內卻是歡聲笑語。
江盞淡定自若地走了進去。
服務生把門關上。
霍汀朝服務生點了點頭,這才下樓。
606是個很大的包廂,也不能說個包廂,倒像是個縮小版的玩樂場合。
房內的燈打下來的燈光是橘黃色,在顏色在幽暗的空間里顯得房內有點暗。
江盞一眼掃過去,只見他們幻想娛樂的劉俊和盛世的老板文總正坐在吧臺前舉杯,另一只手還相互握著,兩個人笑得那是一個開懷,就像是多年沒見的老朋友,就差抱頭痛哭訴說思念了。
文總旁邊的雙人沙發上坐著賀佑清,賀佑清化著淡妝,面容清俊,眼神清澈。
除了他們,就是霍汀口中的水橙杜總和陸明。
江盞進入房間內就感到有一道幽深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帶著打量帶著審視,黏膩的很。
看到江盞走進來,幻想的劉總第一時間松開文總的手,順道把酒杯放下,他站起身笑瞇瞇地道:“江盞來了,快坐下歇歇。”
那態度那臉上的笑意,多了幾分真誠。
其他人看著劉總這殷勤的模樣,神色不明。
陸明抬頭飛快朝江盞看一眼,眸子漆黑,英俊的臉上看不出表情,讓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文總仍舊坐著,他四十多歲,體態很富,面容慈祥,盛世是他和他老婆共同創辦。
文總看了江盞一眼,一眼過去他心里已經為江盞將身定制了幾套爆火方案。文總心下著實可惜,江盞的相貌遠比鏡頭下要好看,要是放在自己手里,絕對是新生代頂流。
實在是太可惜了,落在了劉俊這個沒啥眼光只知道混吃等死之人手里。
文總心里這么想,面上卻笑瞇瞇地:“小杜總想帶著他們家陸影帝給劉總道個歉,知道我們今晚有約,老杜就讓人就過來湊個熱鬧,咱們都是一家人,把話說開就好了。”
言下之意水橙想找幻想把前幾天的事擺平,幻想沒理他,水橙今晚便借了盛世的路子來了。今晚,盛世和水橙是一體,江盞若太不給面子就是同時得罪他們兩家。
聽聞這話,小杜總把落在江盞身上的目光收回來,他很隨意地攤了攤手:“我今天帶他給劉總親自道個歉,前幾日的事劉總別放在心上。”小杜總杜良長著一副被掏空身體的腎虛模樣,手隨意落在陸明肩頭,陸明抖了下。
賀佑靖一旁靜靜地看著,神色不變。
文總和小杜總都沒有提江盞,句句不離劉總,很明顯是把江盞歸在劉總名下。
劉總臉上的褶子一緊,他笑道:“不會不會。”心里則道,他不放在心上有屁用,得看顧總放不放心上。
小杜總踢了踢站起身的陸明幽幽道:“怎么跟個木頭一樣,給江盞倒杯酒,你們那點事就過去了,劉總心里也就舒坦了。”
文總也看向賀佑靖:“你也是晚輩,一會兒也敬江盞一個,日后說不定會一起工作,早點熟悉熟悉也好。”
賀佑清面無表情地站起身。
看到這一幕,劉總眉心一跳,這就準備給個下馬威。
盛世的底氣就這么大?
江盞向來是有事說事,他走到吧臺前倒了杯醒好的酒,然后看向文總笑瞇瞇道:“我酒量也不好不能多喝,這酒我就敬文總,我年輕不懂事,還望文總指點一二。”
小杜總的臉色有點不好看,他讓陸明敬酒,江盞看都沒看一眼,反而要敬文總。這豈止是年輕不懂事,這根本是沒把他們水橙放在眼里。
不過是劉俊養的玩意兒,隨手捧在手里捧幾天,還真當自己是個寶了。
陸明看到了小杜總的目光,他看了江盞一眼,神色晦暗不明。
房內一片寂靜。
文總臉上的笑意淡了些,他若有所指道:“江先生這脾氣有點急躁,說到底還是太年輕,需要多歷練歷練。老劉,你有空帶著人多出來走動走動,要不然,容易鉆牛角尖。”
說罷這話,他又笑瞇瞇道:“喝這酒有什么意思,我們開瓶‘湛光’,邊喝邊聊。”
劉總臉皮一抽:“江盞不愛走動,隨他,隨他。”他敢帶江盞走動,顧總就敢廢了他。禍害精,給他拉什么仇恨,要不是顧忌江盞和顧楚的事沒說人知道,他真想呸文總一口。
‘湛光’那可是會所自制的高度白酒,酒量不好的人一杯下去就能喝趴下。
這也是一種最常見的玩法,你想化解一些事,三杯打底,然后再聊。
江盞垂下眼,他溫聲道:“是我想的太簡單了。”然后他把酒杯慢慢放回吧臺,抬眸,語氣仍舊溫和:“不過我不會喝酒,謝謝文總的好意。”
剛才是不能喝太多,現在直接不會,拒絕之意很明顯。
酒杯落下啪嗒一聲,這一聲落在有些人耳中格外刺耳,文總挑了挑眉,他看向劉總似笑非笑道:“劉俊,你的人脾氣挺大啊。”他在位已久,很少有人這么不給面子。
劉總看了江盞一眼,也笑:“江盞不會喝酒,我替他喝。”
其他人的視線頓時都落在劉總身上,小杜總打量著江盞,嘖嘖兩聲。
真是沒想到,這個時候了劉總還護著江盞。
傳說劉俊把人看得跟眼珠子一樣,今日他倒是開眼了。
也不知道這江盞使了什么手段,劉俊家里的母老虎竟然都沒出聲。
不過今天的事可劉俊一個小小娛樂公司能壓住的。
要想保全江盞,除非顧楚親自來。
可惜美人了。
小杜總心里有些感慨,不過他們水橙既然選擇和盛世站在一起,他也得有所表示。
于是小杜總身子往沙發上一靠,語氣曖昧:“這是劉總的寶貝疙瘩么,一點酒都舍不得讓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