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 他現在只好奇,鐘橋買這……
丁檸樂回想了下, 那天在酒吧瞥到的那個身影。
站在楊欣慧旁邊,很高很年輕,長了雙很好看的杏眼, 笑起來的時候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這似乎跟她想象中的金主模樣不太一樣。
“怎么了?”楊欣慧洞悉出她眼里的欲望,像這個年紀的小姑娘,遇到名利場誘惑時,或多或少會露出幾分向往。
區別只是, 誘惑的大與小而已。
只是在余肯面前的幾分面子,就讓丁檸樂露出這樣的情緒,楊欣慧越加期待這個小白鼠的表現了。
“沒事。”丁檸樂從那一刻的恍惚脫離出來,“姐, 今晚的聚會…”
今晚劇組有聚會,但她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態, 不適合參加了,更想回去好好休息下。
楊欣慧:“我懂, 到時候我跟導演和制片人說。”
“謝謝姐。”
忙完,丁建明來接丁檸樂回家。
付浩等了很久, 終于見到丁檸樂出來,抱著花跑過來, 看到丁建明也在, 喊道,“爸。”
“別, 我可配不上你這聲爸。”丁建明沒什么好臉色, 幫丁檸樂提包,“樂樂,走。”
付浩看向丁檸樂,很傷心破碎的神情, “寶寶。”
丁檸樂恍若沒看到他,直接往前走,付浩將她攔住,握住她的手腕,不讓她走,“我們好好談一下好嗎?”
“你干什么?”丁建明皺眉,擋在丁檸樂前面,拉住付浩。
他本來就不看好女兒選擇這樣的家庭,太復雜,尤其是付浩那個同母異父的大哥,有權有勢的,前段時間那檔綜藝,他看的明明白白的。
同意借房子的是付浩的大哥,故意露出眾多破綻的也是付浩的大哥,以他們那種人的手段,只要他不想,網友哪能扒出這么多漏洞。
保不齊,還是他故意讓媒體去曝光的。
女兒嫁過去,恐怕也得看這個大伯哥的臉色過日子。
付浩松了些勁,語氣帶著些祈求,“爸。”
丁建明趁著對方松勁,加大力度將付浩拽開,用食指指著他,“我警告你,你別過來啊。”
正好余肯帶著幾人準備開車往聚會的地方去,隔著好遠,看見這邊的熱鬧,便多看了幾眼。
“那是不是丁檸樂?”旁邊有人問。
“不知道,趕緊走吧。”余肯有些近視,瞇眼看了下,但還是看不清。
這個瞇眼看的神情,被丁檸樂看出來幾分耐人尋味,白天就因為這件事被訓了,這會兒又被他撞見,臉一下子就漲紅了,又氣又尷尬。
“付浩,你能不能別鬧了!讓我靜靜行不行?”
她突然的發脾氣,付浩往后退了一步,“好,寶寶你別生氣,但你靜靜之前,我最后強調一下,葉清恬跟我真的沒什么,那一晚我們更是清清白白。”
丁建明在一旁聽著,隱忍地咬了咬腮幫子。
昨晚女兒突然回家,問什么都只肯跟她媽說,他之前還以為是兩口子普通鬧脾氣吵架。
現在才知道,原來是這么一回事。
同樣是男人,男人的話該相信幾分,丁建民最清楚,無風不起浪,一想到嬌養的寶貝女兒被這么對待,丁建明揮著拳頭上去了。
“爸!”丁檸樂嚇到了,趕緊上前攔著。但還是敵不過丁建明的速度,幾個拳頭下來,付浩被揍的流鼻血。
付浩也沒還手,等丁建明出完氣后,用指骨抹了把鼻血,睫毛垂下,情緒不明,“寶寶,你先靜一下,我先走了。”
本就徹夜未眠,剛剛又被揍一頓,付浩頂著頭暈目眩回的家。
剛按了指紋鎖,意識放松,那股眩暈感急劇涌來,付浩突然倒地。
“阿浩!”陳碧華嚇得臉色都白了,尤其是看到付浩鼻軟骨和嘴角都有淤青,她急忙掐付浩的人中。
付浩醒來后,看到陳碧華的臉,“媽,沒事,可能有點低血糖,家里有可樂嗎?”
“有。”陳碧華焦急地喊,“阿姨!拿瓶可樂來!”
喝完可樂,果然就好多了,聽到他說一整天都沒吃飯了,陳碧華親自下廚給他下了碗面,柔聲道,“小時候啊,你最愛媽做的面,遇到什么不高興的事情,我都會給你做一碗面,可以跟媽說說,遇到什么事了嗎?”
付浩有些哽咽,吞了幾大口面,搖搖頭,“沒事。”
撬不出兒子的話,陳碧華嘆了口氣,“你吃完飯先去睡一覺。”
等付浩回房后,她撥出了阿姨的電話。
阿姨是她派過去照顧付浩和丁檸樂衣食起居的,也時不時會向她匯報一下小兩口的情況。
外面租的房子沒裝隔音棉,阿姨聽了個大概,將她記得的情況說給陳碧華聽,“好像是阿浩把綁頭發的皮筋借給了一個學妹,檸樂知道了就很生氣,覺得他跟這個女生有一腿,還質問他有一天沒回家,是去哪睡了。”
陳碧華頓時黑了臉,“那阿浩臉上的傷也是檸樂打的?就因為這?”
“不知道,我怕被發現,后面就回房間了。對了,后邊我還聽到了兩道門聲,應該是兩人一前一后出去了,一整晚也沒回。”
總不會莫名的鼻青臉腫,陳碧華幾乎確定就是丁檸樂打的了。
在爸媽家背劇本的丁檸樂,接到陳碧華的電話,開口就是指責,“檸樂,我知道你心里有氣,如果阿浩真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我也饒不了他,但他做了什么啊?只是助人為樂地借了個皮筋而已?兩人之間要信任最重要,那天晚上阿浩就是在家里這邊睡的,你別總懷疑這懷疑那的。”
“平時看著漂漂亮亮的姑娘,打人的時候真是一點也不手軟,你知不知道這叫家暴?”陳碧華心窩里都在疼,她之前就跟兒子說過,對媳婦好是應該的,但也不能太慣著了,兒子當時被愛情迷了心智,聽不去一點。
現在看吧,果然就慣出了事。
本來丁檸樂因為丁建明打了付浩這事有些自責,態度已經軟了一半了,但這會兒聽陳碧華說付浩那晚是在家里住的,那股郁結之氣又升了上來,臉色也變得很難看,握住手機的指尖用力到泛白。
丁建明奪過手機,“親家,話不是這么說的,人是我打的,至于什么原因,你不清楚的話不如去問問你的好兒子,我把女兒嫁去你們家,不是來受氣的。”
聽到丁建明的聲音,陳碧華心里冷笑,還以為誰沒有父母幫著撐腰一樣,“不管什么都不是你打人的理由吧?都是為人父母的,你怎么不換身處地想想,要是你兒子被打成這樣,你會怎么想?”
這都是什么破家庭,真是亂七八糟的,家風不正,明明是理虧方,還這么理直氣壯,丁建明本來就是火爆脾氣,更別說在兒女的問題上,當場就回懟了回去。
陳碧華也不甘示弱,兩人跟打辯論賽似的,都借著這次機會把平時對對方的不滿說了出來,吵得越來越兇。
丁檸樂頭疼欲裂,吼了一嗓子,“能別說了嗎?阿姨!”
她重點在“阿姨”上咬字,“他親口說的,他那晚沒回家住!你越掩飾,就說明越有其事。”
吼完,仿佛全身都力氣都被抽走了,丁檸樂無力道,“爸,把電話掛了,別再跟她說下去了。”
付成平剛釣魚回來就聽到陳碧華在跟什么人打電話,很生氣的樣子。
等他們打完后,他問,“怎么了?”
這三個字,也是從昨天回家起,兩人說的第一句話。
“怎么了?你還好意思問?都幾點鐘了你才回來,你知不知道兒子被人給打了!”陳碧華沒吵過丁建明,怨氣全撒在付成平身上,“你個沒出息的!要不是你把家給敗光了,我跟兒子何至于受這個氣?”
“我又怎么了?”付成平釣魚的好心情被破滅的干干凈凈,沉聲道,“阿浩被誰打了?”
“你的好親家!”
付成平松了口氣,原來是小兩口鬧矛盾,“能惹親家動手,說不定是咱兒子干了什么渾事。”
“你到底站哪邊啊?”陳碧華更加氣不打一處來,用力捶他。
“別打了。”付成平不耐道,“我先去看看兒子。”-
付浩睡的昏天暗地,第二天下午才醒,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去調監控,他想找到散場后,他跟朱紹上同一輛車的視頻。
用的借口是丟了東西。
酒吧是重點隱私場所,尤其是大學城附近的,很多小情侶出來玩,情到深處,摸腿親嘴的一大把。
監控哪能隨便給人看。
酒吧負責人出來,禮貌地微笑,“不好意思,如果要查看監控的話,您讓警察來。”
付浩明顯愣了下,他沒想到酒吧負責人會拒絕他,這個理由明明屢試不爽。
從他出生起,就感覺這個世界都是順著他心意的,只要他想要的,耍耍小聰明就可以得到。
大學期間評獎學金,他也是靠找東西的借口去調監控,取到了競爭對手私生活混亂的證據,最終成功拿到國獎,怎么最近就接連不順?
“不是什么很貴重的東西,達不到報警的標準,但對我很重要,兄弟,行個方便。”說完,從包里拿了條華子遞出去。
負責人絲毫不為所動,“不好意思先生,我也只是個打工人,只能按照規章辦事,只接受警察調監控。”
付浩以為是一條華子不夠,委婉道,“我車里還有幾瓶萬把道酒。”
負責人臉上的笑容更甚,對方拿出的東西價值越高,反倒令他越謹慎。
到時候遇到了什么問題,酒吧的名聲,可不是這些能彌補的。
“不好意思,先生。至于您說丟了東西,我們內部會仔細核對視頻,如果發現了,會通知您。”
這酒吧負責人嚴防死守著,不留一絲可以操作的空間。
付浩灰頭土臉地走出酒吧,想去朱紹住的小區爭取一下。
結果那個老舊小區,許多地方沒監控,就算裝了的,也多半壞了。
忙了一下午,他拆開那條華子,抽了兩包,在后視鏡上看見了自己憔悴無神的樣子,有些怔然。
最近真是糟糕透了,
他煩躁地抓了把頭發,撥通了傅琰宸的電話。
“大哥,幫幫我。”嗓音中帶著飲水不夠的干啞。
接到電話的傅琰宸,正被鐘橋帶著看一部宣傳正能量的治愈電影。
里邊講述了一個毀天滅地的大反派從良后,發現了這個世界的美好,收獲了愛情和親情的故事。
趁著今天下班的早,嘉文放學后也被接去他姥姥姥爺那玩了,她將傅琰宸拉回房間,打開投影儀,想試試這種隱喻的治愈電影對降低黑化值有沒有幫助…嗯,她發現傅琰宸全程挺認真的,說不定有用,她頗感欣慰地繼續投入到電影當中去。
旁邊,跟她一起躺在床上的傅琰宸卻不太好受,喉結暗暗滾動了數下,越發覺得的確要早些搬回將軍府,這邊的房子公共區域占比大,房間只有六個,也沒有單獨提供影音的房間。
夫妻倆看個電影,還得窩在床上看電影(不去客廳是因為有阿姨在)。
此時,窗簾關上,整個臥室都很昏暗,只有投影幕布上的光,他跟鐘橋又躺在床上…他的心情很難平靜,只能盡量將注意力轉移到電影(抑制本能反應)上面。
電影放的內容他一點也沒看進去。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這具身體會對鐘橋,對這幾個月的鐘橋,這么癡迷。
終于一通電話解救了他,他離開了這個誘惑之地,逃去了書房。
在書房的傅琰宸,又成了平日里那個冷肅的男人了,“你說,什么事?”
付浩對他大哥大嫂之間相處的印象還停留在過去,大哥是個工作狂,一心工作,從沒見過大哥會為感情內耗。
他以前還有些瞧不上大哥這種沒有感情的賺錢機器。
但最近,經受了一波打擊后,他換了看法。
在他心里,漸漸豎起了一個天平,開始會暗暗拿自己跟大哥比較。
對比大哥在事業上的成就,他為感情落魄至此,就有些說不出口。
付浩換了個理由,“大哥,記得我十八歲的時候,你送我的那個手表嗎?我落在大學城附近的一個酒吧里了,你能派人帶我去看監控嗎?”
傅琰宸沉吟幾秒,雖然近期對這個弟弟的行為舉止,不太滿意,但聽到是他送的東西給丟了,也就答應了。
畢竟找個東西,只是他舉手之勞的事,“你把酒吧名字發我,晚些時候,我安排人來聯系你。”
倒是有些巧,在燕京,帶’sen‘頭銜的酒吧都是林宴的產業。
傅琰宸撥出一通電話。
林宴接到電話,驚喜之余,揶揄道,“喲,皇上,今天有空寵幸臣妾了?”
“少貧嘴。”傅琰宸低笑一聲,說明情況。
去看個監控,這是什么芝麻粒大的小事啊,還值得傅琰宸親自開口?
更重要的是,傅琰宸給他打電話居然,不是約他去玩,而是找他有事。
林宴不爽了,“什么時候約我出來玩?在熱搜上,吃了一波宸宇官博的狗糧,回國后我還沒見過鐘橋呢,帶著她一塊出來玩啊。”
“過陣子吧,她最近在忙排練話劇,不太有時間。”僅有的休息日,就顯的格外珍貴了,還要被兒子分一半,想到這,傅琰宸嘆了口氣。
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已經越過了“希望鐘橋多陪兒子”這個思想階段。
掛了電話,林宴心里惦記著答應傅琰宸的事,第一時間撥出堂弟的電話。
從他出國后,酒吧方面的產業就交給林子澳幫他代管了。現在有關的負責人是誰他也不清楚,找林子澳去處理會方便些。
林宴在林家是被視作下一任家主的存在,林子澳這邊,對于堂哥交代的事情更不敢松懈。
很快,有人來聯系付浩。
等付浩再次出現在酒吧的時候,負責人完全換了個態度,收起了之前那些看似禮貌實則敷衍的笑,重視起來,“先生,您想看哪一段?”
付浩報了個時間段和日期,翻了會兒后,終于找到。
他問,“我能拍下來嗎?絕對不外傳。”
不能的話,他想辦法也得將丁檸樂哄到這來看。
負責人猶豫了下,但又想起小林總的交代,“當然可以。”
酒吧負責人前后的區別對待,讓付浩心里閃過一絲微妙的不悅。
錄完視頻后,付浩面無表情地離開。
負責人終于松了口氣。
有酒保問,“這人什么來頭啊?”
負責人搖了搖頭,“我只知道是大林總吩咐的,小林總幫忙傳的話。所以,來歷一定很大。”
平日里,他們會稱呼林子澳為小林總,稱林宴為大林總。
酒保:“覺得這人有些眼熟。”
負責人揮手就是往腦門一拍,“別管眼不眼熟,今天的事不許往外傳,封住你的嘴。”-
另一邊,林宴在陪虞英做夜間spa,無聊的很。
想起傅琰宸喊他辦的那件事,這人到底什么來頭啊?光是能托到傅琰宸親自開口就足夠好奇了,更別說還去了他的酒吧。
實在好奇,他滑了滑手指,向林子澳問了酒吧負責人的聯系方式。
接到電話,把酒吧負責人剛落下的心又吊了起來。雖然他沒直接跟大林總溝通過,但各大“sen”酒吧的負責人都會存大林總的電話,“是…好,我這就發您。”
于是,他又回到監控室,把剛剛那位拍下來的視頻,重新錄了一遍,還受寵若驚地加到了大林總的微信,用微信發視頻過去。
林宴饒有興致地看了起來。
看到付浩的臉,他瞇了瞇眼,原來是傅琰宸那個同母異父的弟弟,付浩看這一段的視頻要做什么?
正這樣想著,酒吧負責人發消息過來說付浩錄了屏走,還很會來事地將付浩所有在酒吧出現的片段都發了過來。
看著聊天窗口上這幾個長視頻,林宴扯了扯嘴角,他也就是太無聊了,才會想了解一個小弟弟在他的酒吧干了什么。
“看什么呢?”虞英瞥到林宴看著視頻,笑的很歡的樣子。
“看我發小弟弟的感情糾紛呢。”
也是多虧《甜美轉身》綜藝上的那幾個熱搜,讓他知道了付浩的女友是哪個,才能吃明白這個瓜。
眾所周知,男的戴小皮筋的含義,這兩人,都在裝什么不懂,這也能借?這個借結婚戒指給對方戴有什么區別。
還有這女的,那個眼神,含情脈脈的,一看就有問題。
嘖嘖嘖。
而付浩錄下來的那個視頻,是他跟另一個男的上同一輛車的場景。
他一開始沒想明白,正好虞英在跟他說話,他問道,“你覺得什么情況下,男人會找出他跟另一個男人上同一輛車的證據?”
虞英滿腦子都是最近看的懸疑片,“兇案現場的不在場證明。”
“……還有嗎?”
虞英想了想,“上車的時間呢?白天還是晚上?”
林宴:“晚上。”
虞英和美容院的服務人員異口同聲,“證明沒有出軌。”
林宴恍然,拖長尾音,“原來如此——”
有意思。
他給傅琰宸發消息:【老傅,那人是你弟吧?】
他可不想承認,是太無聊生出的好奇,只說:【看完視頻后,你弟還把視頻錄走了,負責人跟我說了這個事,還把他在酒吧的視頻都發給了我。】
F:【嗯,他手表找到了嗎?】
啊?
手表?
他不知道啊,之前傅琰宸還沒來及的說要看監控干什么,他就爽快答應了。
不對…視頻里,付浩的手表不是全程戴著的嗎?
國民校草:【視頻看下來,也沒丟什么東西,反倒是發現了一個小八卦。】
他吊足了胃口,等了一會兒,卻沒等到傅琰宸說話。
此時,傅琰宸正在幫鐘橋拆快遞。
鐘橋喜歡網購,平時會買很多東西,除了大件和logo刻在表面的包裹是阿姨來拆,其他比較有個人隱私的小件都是他來。
林宴給他發完消息后,他就將手機放在一旁,見縫插針地拆快遞,用剪刀劃開后,幾件極具魅惑的性感衣服出現在眼前。
什么兔耳…貓尾
還有一件像職業正裝,但胸部處有一個桃心是鏤空的。
看到這些的瞬間,傅琰宸氣息就有些紊亂了,一股燥熱升起,眼眸暗的像一汪深潭。
而此時,林宴的消息震動過來。
國民校草:【人呢?你就不好奇什么八卦?】
傅琰宸喉結滾動,拿到手機,回復:【不好奇。】
他現在只好奇,鐘橋買這些衣服的用途。
國民校草:【……】
林宴按耐不住,主動說:【付浩在酒吧跟別的女生曖昧不清,然后錄了一段他跟其他男性上車回家的視頻,我猜,很有可能是被他女朋友發現了,拿這個視頻來澄清。】
【說他渣呢,他也沒跟這個女生回家,說他不渣呢,又把女朋友戴在他手上的小皮筋借給別的女生,嘖嘖,一點也不像你這個男德標兵的弟弟。】
【還有,你說的那個手表,他全程戴著,肯定不是丟在我酒吧了。】
第42章 第 42 章 等你回來,我們好好探討……
看著林宴發來的信息, 傅琰宸給付浩打了個電話,不動聲色地問,“手表找到了嗎?”
此時, 付浩正在趕論文,監控視頻在手,可以松口氣了,想著趁這幾天將導師催了很久的一篇論文趕完, 再去找丁檸樂。
他思緒從繁瑣燒腦的論文中抽離出來,說,“找到了,就夾在卡座沙發的縫隙里。”
聽著付浩這么自然地撒謊, 傅琰宸眼眸中的冷意越來越明顯。
這原本不是什么大事,完全可以說實話, 卻非要扯一個謊。
傅琰宸對付浩的印象還停留在小時候,天真單純, 一撒謊就臉紅結巴。
而如今,撒謊的時候這么從容, 已經懂得利用他這個大哥的仁慈去達到目的了。
他從未感覺過弟弟這么陌生。
傅琰宸若有所思地拿出一根煙,只銜在手上, 沒有點火, 之前被那幾件衣服弄出的燥熱被平息地徹底。
或許,今后該對他的親弟弟“刮目相看”了。
他打開筆電, 處理了會兒工作, 一直到晚上十一點多。
阿姨們都睡了,客廳和洗衣房都不會有人。
他下樓,將那幾件衣服洗了再烘干,掐準時間, 衣服烘干后立即取走,再找了個干凈的袋子裝好,收進書房的柜子里。
來日方長-
三天后,付浩終于將手上的論文忙完。
這幾天,他除了睡覺吃飯,其他時間都在寫論文,也沒怎么打理自己,下巴的胡須已經微微扎手。
他去沖了個澡,把胡子刮了,神清氣爽后,給丁檸樂打了通電話。
“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后再撥。”
隔了半小時后,再重試一遍,也是同樣的提示音。
付浩:?
他切換到微信,發了一條消息后,發現微信也被拉黑了。
微博,ins,視頻軟件,音樂軟件也同樣。
付浩皺了皺眉,創了個小號,去丁檸樂的微博和ins瀏覽,看見了她分享的拍戲日常。
這是已經正式進組了?
他聯系丁檸樂平時的好友,問到了她拍戲的地點后,開車過去。
丁檸樂今天的戲份不多,候場的時候,她時不時就點開社交軟件看一眼。
三天了,付浩都沒發現她把他拉黑了?
還是說,知道了卻不在意?
腦子里有關戀愛和事業的部分在打架。這幾天也越來越堅定,不能對男人抱有太大的幻想。
楊欣慧的部分拍完,來找丁檸樂聊天,抬了抬下巴,指了個方向,“看那邊。”
丁檸樂隨即望過去。
拍攝棚旁,余肯在給一個男二號講戲,全程面帶笑容,沒有半點不耐煩。
甚至比面對楊欣慧時,態度都要好得多。
丁檸樂先前就發現了,口口聲聲說自己是顏控的余肯,居然選了一個平平無奇的男的做男二號。
她下意識覺得,“這人是關系戶?”
“家里背景很大,跟我的那個他算是世交關系。”
楊欣慧會跟林子澳去一些場子,很早就認識了方則艦。
方則艦是那種很會玩的花花公子,身邊女伴沒斷過,尤其對人妻情有獨鐘,在圈子里名聲都爛透了。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突然想進娛樂圈來拍戲,還討了個男二號的角色,演技一言難盡。你跟他的對手戲最多,做個心理準備。”
丁檸樂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中午吃完飯,有一段固定的休息期,運著奶茶的貨車停在附近,外賣人員去聯系劇組,說這是丁女士給大家買的奶茶。
全劇組姓丁的只有丁檸樂,場務吼了一嗓子,“大家來領奶茶,檸樂請咱們喝奶茶!”
有奶茶喝,群演和工作人員自然高興,但同時,也露出了幾分微妙的神情。
劇組的潛規則,第一杯奶茶應該由男一號或者女一號來請,丁檸樂這個行為,就有些搶風頭了。
楊欣慧有意捧丁檸樂,倒是不在意這些。
但男一號就不是了,他覺得丁檸樂這個舉動把他襯托的很小氣,好像誰請不起奶茶似的,臉色頗為難看。
劇組的人眼觀鼻鼻觀心,默默地把奶茶領了,也沒人上前跟丁檸樂說聲謝謝。
丁檸樂也知道這樣的行為很沒情商,但她超級無辜,這奶茶不是她買的啊!
但她也不能直接跟大家這樣說,只能打碎牙齒混血吞。
腦子里在過一遍跟她不對付的人,也不知道是哪個看她不爽的這樣整她。
方則艦拿著奶茶上前,“謝謝啊。”
別人都怕得罪男一號,他可不怕,他覺得這位漂亮的女演員需要他的安慰。
于是,他體貼地說,“沒事,你不用那么在乎他們的眼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等你哪一天也成女一號了,這些人都會上前來討好你。”
丁檸樂跟方則艦都不熟,很詫異他突然過來跟她灌輸這一頓雞湯,用玩笑回過去,“三十年,這也太久了。”
方則艦噗嗤一笑。
他的笑很有感染力,把丁檸樂的之前那點郁悶驅散了大半,心想也是,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她沒注意到,輪到她拍戲的時候,方則艦若有似無地打量了她好多眼。
等到收工,方則艦掐準時間,跟她差不多時間出去,搭話道,“你怎么回去?開車還是有人來接?”
“我開了車。”
方則艦笑了下,“我還以為你男朋友會來接你。”
提起付浩,丁檸樂臉上的笑容淡了點,方則艦很敏銳地觀察到了,說,“怎么?跟男朋友吵架了?”
這口吻,跟兩人很熟一樣,丁檸樂覺得有些沒邊界感,不想多說,只笑了笑,“沒有。”
方則艦舌尖頂了頂上顎,“那個,大家以后就是同事了,我還沒你的微信呢,加一下?”
“好啊。”丁檸樂答應地爽快。
就沖方則艦的身份,就算他不主動加,她之后也會尋個由頭加的,多個朋友多條門路,更別說這種權貴。
付浩就站在不遠處,拳頭握地青筋冒起。
他忍到方則艦走后,才過去,“那個男的是誰?”
付浩突然出現,把丁檸樂嚇了一跳,她翻了白眼,“關你什么事?”
“關我什么事?你覺得關你未婚夫什么事呢?寶寶。”他本來是帶著監控視頻過來,跟丁檸樂道歉的,結果就是看到她跟一個男的有說有笑地走出來,兩人這胳膊,都要快挨在一起了。
丁檸樂突然反應過來,“奶茶你點的?”
“不然呢?”付浩沉了沉眸,“你以為那個男的點的?”
“你有毛病吧!”丁檸樂簡直覺得匪夷所思,他跟方則艦就是普通同事,想起這個,她那股無名火又起來了,“你有什么資格質問我?你搞清楚,跟別的女人糾纏不清的是你。”
“所以,你就為了氣我,去接觸別的男人?”
丁檸樂被這通話氣笑了,轉身想走。
“你站住!”付浩拿出手機,翻出錄的監控視頻,“看見沒,那晚我跟朱紹一起上車回的家。”
丁檸樂躲開,不愿意看,付浩就奪過她的手機,解鎖后,將他從她的黑名單里拉出,然后將視頻發了出去。
丁檸樂被這一波粗魯操作搶走手機,氣地用手里的包砸他,“付浩,你覺得你那晚在哪睡的還重要嗎?”
情侶之間,信任感最重要,小皮筋的事情是導火線,陳碧華的那通幫他隱瞞是助燃的星火。
他甚至都不愿意相信她,看見她和同劇組男演員共同出來,就這么想她,那有什么資格要求她去相信他。
他有辦法去證明那一晚,卻沒法證明許多個日日夜夜,兩人的信任已經崩塌了。
丁檸樂將剛剛動怒時弄亂的碎發撂在耳后,“那天你媽打電話過來罵了我一頓,還讓我別懷疑這懷疑那,她向我保證,你那天晚上就是在家里住的。付浩,你不覺得嘲諷嗎?”
付浩沒想到他媽還找了丁檸樂,一時怔然,不知道作何反應。
丁檸樂趁機奪過手機,快跑上車。
回家后,又崩潰地哭了許久,丁建明夫婦急的不行,“如果他們家還是這態度,這婚咱們不結了。”
丁檸樂吸了吸鼻子,擔心第二天被余肯罵,及時掐了把自己,讓自己清醒點,不能再哭了。
她將消腫的護膚品全部用上,想了一個晚上,也是帶點沖動的意味,給付浩發消息:【我們取消婚約吧。】
這條消息如同晴天霹靂,付浩反應過來后,跟陳碧華發了一頓火。
陳碧華被兒子劈頭蓋臉地說一頓,眸中露出幾絲難以置信,“你怎么能這樣說我?我還不是為了你著想。”
“媽,你這是打著為我好的旗號,間接害我呢。”
陳碧華被說傷心了,“媽跟你說,丁檸樂她——”
“夠了!”付成平及時打斷,“一家人有點矛盾很正常,沒必要去上升什么。眼看兩家人都要商量婚事了,你別在多生事端。”
“什么叫我多生事端??”陳碧華瞪大雙眼,吼他。
“那你是想你兒子,結不了婚,打光棍嗎!”付成平嘶啞著嗓子,這是他這輩子說話最大聲的一次,但不這樣,治不住陳碧華。
陳碧華嘴唇顫動,卻也安靜了下來-
接到付成平的電話,傅琰宸看了眼在床上玩鬧的鐘橋和傅嘉文,正欲起身,去外邊接電話。
“爸爸,我們不吵了,你接電話吧。”傅嘉文立即捂住小嘴巴,鐘橋玩心上來,也跟著一塊捂住嘴巴。
看著這捂著自己嘴巴的一大一小,傅琰宸有些忍俊不禁,就在這按了接聽。
鐘橋注意到他神情有些凝重,一直等他將手機放下,才問,“怎么了?”
“丁檸樂要和阿浩取消婚約。”
啊?
鐘橋比他還要驚訝,她記得小說里的丁檸樂和付浩感情挺順的,連吵架都很少有,怎么會突然取消婚約。
難不成又是因為她穿過來引起的蝴蝶效應?
傅琰宸想起了林宴說的那些,準備跟鐘橋說的時候,看了眼好奇地睜大眼睛的傅嘉文,“嘉文,到點了,你該回去睡覺了。”
傅嘉文微微撅嘴,“可是我今晚想跟你們睡。”
他把自己埋在被子里,蜷縮到鐘橋身邊,“媽媽,你幫我說服一下爸爸,爸爸平時最聽你話了。”
傅琰宸:“……”
鐘橋:“……”
傅琰宸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他在兒子心目中,他變成了這樣的形象,但覺得孩子跟睡這事,有了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他萬萬不能縱容,肅聲道,“不行,你之前說好只在主臥玩一小會兒。”
“我抱著你回去,還是你自己走回去?”
傅嘉文將頭從被子里探出來,可憐巴巴地看著鐘橋,“媽媽。”
鐘橋最見不得這副小委屈的表情,心軟的不行,“就讓他在這睡吧,這都是他以后美好的童年記憶,等再大一些,你想跟兒子睡,兒子都不愿意跟你擠在一起了。”
而且,她覺得奶乎乎的小團子睡在旁邊的感覺好治愈。
還是那句話,家里總共就三人,他不愿意也得少數服從多數。
傅琰宸黑著臉:“那只準今晚,下不為例!”
“歐耶!”傅嘉文從床上原地跳起,然后翻了個滾,滾了小半圈又回到了鐘橋旁邊,“媽媽,我就說,爸爸最聽你話了。”
傅琰宸:“……”
等傅嘉文睡熟后,鐘橋實在太好奇,戳了戳傅琰宸的腰間軟肉,小聲說,“睡了嗎?”
傅琰宸睜眼,“沒。”
鐘橋翻了個身,“我實在太好奇了,他們為什么突然取消婚約啊?”
“出去說?”
“行。”
兩人披了衣服去陽臺。
傅琰宸將林宴跟他說的話,轉述給了鐘橋聽,還問,“為什么要在手上戴小皮筋?”
吃瓜吃的正興奮,鐘橋難以置信地上下打量他,“真的假的?你不知道小皮筋什么意思?”
“我知道是綁頭發的東西,但我不懂,為什么要把這個戴在手上。”
“有些小情侶談戀愛后,女生會把自己的小皮筋給男生戴,是宣示主權的意思,這個一般在學生情侶間比較常見。”
“你以前的女朋友沒給你送過?”
傅琰宸非常認真地回答:“之前沒談過女朋友。”
“啊?”鐘橋真驚訝住了,一般來說,之前沒談過別的女朋友的設定都是給男主的,怎么反派也是啊?
那…那張畫里的女生不是他初戀,而是愛而不得的白月光?
正好奇著,就聽到他問,“你之前談過?”
鐘橋咽了咽喉,大意了,怎么就掉進了聊前任的死亡胡同里。
在她的記憶碎片里,原主在結婚前還真沒談過。
而她自己,關于這一片的記憶很怪。她記得她之前是談過的,就算沒談,那也有曖昧了,有很多美好的記憶碎片在腦子里,但可能是那場大病,讓她出現了記憶失靈。
她不記得那個人的名字,不知道他的長相,也忘記了他們為什么又沒有聯系了。
她只隱約記得,自己曾經挺喜歡那個人的。
鐘橋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應該是談過。”
傅琰宸應了聲,他其實并介意她之前談過,那個問題是在她問他后,順嘴問的。
見他沒什么反常,鐘橋迅速轉移話題,“我跟你說了小皮筋的含義后,你知道這事有多嚴重了吧,不過我感覺你弟看著挺陽光開朗大男孩的,不像是渣男的樣子。”
陽光開朗大男孩是小說里的原臺詞,鐘橋就脫口而出了。
而且在小說里,付浩的人設就是那種很標準的男主,潔身自好,不近除了女主的女色,也會跟異性保持距離。
鐘橋正思考著,沒注意到旁邊傅琰宸的的神色。
他一言不發地盯著鐘橋,從鐘橋夸付浩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就從心底蔓延了出來。
陽光開朗大男孩?不像是渣男?
他的視線慢慢下移到那飽滿水嫩的唇瓣上,突然想用吻堵住這張誘人的唇,以免再從她口中聽到夸別的男人的話。
念頭一升起,就越燒越烈,眸色也漸漸幽深。
“還有…”
一個吻落了下來,傅琰宸沒再給她說下半句話的機會,先輕輕咬了下她的唇,又迅速懲罰式鉆入她的口腔。
淡淡的薄荷味鉆進來的那一刻,就發生了化學反應。
傅琰宸最近接吻真是越來越沒有理由了,兩人剛剛不是在聊天嗎?
察覺到她的分心,用指腹揉了揉她的耳垂。
這是她的敏感點,鐘橋呼吸沉了一拍,微微閉眼,漸漸沉浸下來,被他圈在他的大衣里,踮起腳尖。
傅琰宸將她往上提了下,暗啞的嗓音伴隨著晚風,“踩我的腳。”
鐘橋照做,只是這樣的姿勢根本重心不穩,她像個找不到岸的浮萍,被他攬著腰,往后仰。
吻了一會兒,傅琰宸將她放下,不動聲色地問,“最近在網上買了什么衣服嗎?”
“沒,最近都是在實體店買。”
說起這個,她想起之前打算給傅琰宸買衣服的事,差點忘記!
待會就寫進手機備忘錄里。
見她眼神坦蕩,傅琰宸若有所思,不是她買的話,那是,品牌方寄的?閨蜜送的驚喜?
鐘橋好奇他突然問這個,“怎么了?”
“沒事,你這兩天的快遞,我都幫你拆好了,你看了有什么東西落下了嗎?”
鐘橋想了想,“沒有,正好七件。”
傅琰宸神色未變:“嗯。”-
次日,結束完最后一場排練,鐘橋喊著程淑一塊逛街。
她給程淑和鐘潛言都買了許多衣服,也給傅琰宸和傅嘉文挑了幾件。
東西有些多,馮雷一路幫他們提著。
程淑一直留意著鐘橋這個屬下,去上洗手間的時候,趁機問道,“剛剛那人,是你雇的保鏢?”
幾乎所有第一次見到馮雷的人都會這樣問。
回想了下原主雇馮雷的原因,好像也是覺得明星出行不太安全,特意雇個長相兇狠一些的。
鐘橋哭笑不得,“是助理,人家只是長得有些急了點。”
程淑點頭,“這樣也好,有這樣的助理跟著,安全多了。”
鐘橋對著鏡子補口紅,程淑悄聲問,“快遞收到了嗎?”
“什么快遞?”
程淑附著她耳邊,說了幾個字,鏡子里,鐘橋的臉上了一層天然腮紅,“媽…”
“我就知道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所以親自給你買了幾件,不光有衣服,還有小玩具什么的。”
鐘橋通過鏡子看程淑,程淑的表情就像在說晚上吃什么一樣自然,她這個媽,真的是太時髦了。
就比如她剛剛過去接人時,程淑注意到她臉上的妝,就也想畫個妝,還要求是什么女團妝,她表示驚訝,覺得這跟程淑平時端莊淑女的形象太不一樣了。
程淑卻說,“我覺得人生就得多體驗,不要那么在乎他人都看法。”
很豁達的思想。
鐘橋定了定神,覺得她這個年輕人不能太落于下風,“但我還沒收到,是不是還沒到?”
“不應該啊。”程淑打開手機,再次確認了下,“我看已經簽收了啊,衣服早就簽收了,小玩具是剛剛簽收的。”
剛剛??!
鐘橋眼皮一跳,突然想起來昨晚傅琰宸問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問題。
什么她有沒有在網上買衣服之類的,還說快遞他都幫她拆好了…
鐘橋再看了眼手機屏幕上的圖片,微微仰頭,想起了一個安詳躺進棺棺的表情包。
衣服也就算了,那些玩具…趁著可能來得及,她給傅琰宸發了條信息:【快遞你先別拆!我回來再拆!】
而另一邊,郭阿姨給快遞分了類,將沒有logo的小物件快遞交給先生。
傅琰宸拿著快遞去書房,慢條斯理地拿著剪刀拆,見到里邊東西的時候,臉色微變,等到拆到第三件的時候,眸色又深又沸騰,還帶著一絲崩裂。
前兩件也就算了,由外部刺激的。
但最后一件,是內部的。
旁邊還有一個說明書,介紹了產品的一些屬性和用法。
長度:16cm。
他呼吸越來越沉,原本也不確定是不是鐘橋買的,后來收到那條信息,欲蓋彌彰的,他幾乎確定就是她買的了。
他想了想這段時間,因為擔心她排練太辛苦,所以都是比較體諒的,很多事情都沒有做太過分。
他拿著那幾個東西,陷入了反思。
在鐘橋眼里,他居然連16cm都不如。
F:【晚了一步,已經拆了。等你回來,我們好好探討一下。】
老婆:【。】
第43章 第 43 章 老婆,好厲害。
送完程淑后, 鐘橋開車回家,開出了她平日最慢最穩的速度。
宋阿姨和郭阿姨下樓幫她拿東西。
鐘橋:“嘉文睡了嗎?”
宋阿姨:“還沒,先生陪他在房間讀話本。”
那就好, 鐘橋松了口氣,隨口問起,“先生晚上都在家干什么?”
郭阿姨想了想,“之前在書房待了好久, 后邊才出來陪嘉文。”
“今天沒健身?”
郭阿姨搖搖頭,“沒有。”
傅琰宸每周會健身三到四次,一般在每周的單數日,除非是有要緊事或者第二天有什么很累的行程要保存體力。
等等…保存體力?
鐘橋心臟快跳了一拍。
回到家, 她讓阿姨將這些衣服從包裝袋里取出來,能干洗的就送去干洗。
樓上, 傅嘉文躺在爸爸懷里,精神還非常亢奮, “媽媽回來了嗎?媽媽這么還不回來呀,爸爸你給媽媽打下電話吧。”
傅琰宸:“媽媽今天陪姥姥逛街去了, 會回來的比較晚,你先睡。”
話畢, 剛好鐘橋推門進來, 目光落在傅嘉文身上,“怎么還沒睡呢?”
“媽媽你回來了!”傅嘉文眼睛一亮, “馬上就睡了。”
說完, 他抱著一個他的抱睡娃娃下床。
“干什么去?”傅琰宸問他。
“去睡覺呀。”傅嘉文挪著腳步往外走,去主臥睡覺咯。
下一秒,就被傅琰宸拎起,又回到了床上, “傅嘉文,昨天答應了我什么?”
傅嘉文耍賴,“不算!是爸爸說的下不為例,我又沒答應!”
他甜甜地喊鐘橋,“媽媽,我今晚想去主臥睡覺。”
鐘橋看了眼傅嘉文,又看了眼后邊臉黑沉的男人,清了清嗓,“崽崽,今晚爸爸媽媽不能陪你睡。”
傅嘉文委屈地撇了撇嘴,“那好叭。”
四歲半的小嘉文最喜歡找規律,如果是爸爸不肯,那還有可以爭取余地,但如果是媽媽不肯,那就肯定不行了。
鐘橋絲毫沒意識到她那句話的歧義。
等回到房間后,傅琰宸瞇了瞇眼看向床頭柜上的袋子,語氣不辨,“為什么今晚不能陪他睡?”
鐘橋:?
不讓傅嘉文跟他們睡,不是他的意思嗎?
“還是說今晚要干什么不方便的事情?”傅琰宸緩緩走向床頭柜,手指輕輕滑過袋面,含笑道,“看來老婆跟我想的一樣。”
鐘橋還沒弄清楚他的意思,就被他摟上了腰,鐘橋用手抵住他的胸口,整張臉都熱熱的,“還沒洗澡…”
“需要我幫忙嗎?”
這話聽起來很紳士,如果不是知道他要幫的是什么忙的話。
鐘橋咬唇,戳了戳他硬邦邦的胸口,“你走開。”
被她手指觸碰著,胸口連著心都癢癢的,但耐心的狩獵者,懂得將珍饈留到最后。
沐浴露,磨砂膏,洗發水,發膜,整個流程下來耗費了不少時間。
洗完后,傅琰宸幫她吹的頭發,除了吹風機的微微嗡聲,還有兩人的暗潮涌動。
到最后,根本不知道頭發有沒有吹干,
兩人跌倒在床上,傅琰宸密密麻麻的吻落了下來,尤其關照耳垂和腰間這兩個重點部位。
空氣越來越潮熱,等腰間的濕滑漸漸往腿間擴散時,一個外殼較涼的物體,翻進面料。
鐘橋瞳孔渙散,有片刻失神,喊他的名字,“傅琰宸….”
她難耐地仰起脖頸,微微張唇,眸中蒙上了一層水霧。
眼前的盛況,傅琰宸的呼吸一沉再沉,但還是盡量克制著自己,以服務她為優先。
前面兩種小玩具的功能都很相似,無非是吸、吮相替。
勝負欲上來,他將小玩具停下,親自上場,想要比一個輸贏。
無辜的床單在這場戰役中,變得皺巴巴,還沾染上了大片濕痕,都是他把她服務愉悅的象征。
鐘橋受不住這種接連的刺激,眼角都是淚水,在臨界點的時候,努力推開傅琰宸的頭,卻被他重重含住。
那瞬間,身體輕飄飄的,像是化作了云霧,鐘橋氣喘吁吁地躺在床上,失神地望著天花板。
“老婆,好厲害。”傅琰宸躺在她身邊,親親她的耳垂安撫。
鐘橋剛緩過神來,又被這一句話弄的像煮熟的大蝦,這男人騷起來簡直沒邊了!
服務結束,到了討小費的時候。
傅琰宸將最后一件拿了過來,牽著鐘橋的手,反復丈量。
她被手上的觸感嚇了一跳。
怎…怎么還有這一件。
緊接著,又牽著她的手再放參照物上,無論是視覺還是觸覺,都證明了他屬性上的完虐。
當然,不光是外表,還是實用性-
次日清晨,鐘橋是被他吻醒的。
昨晚被他壓著做了一晚上俯臥撐還不夠,這會兒又來!
她沒好氣地將他拍開,心里暗罵了他一句衣冠禽獸。
真的是一點也不懂的節制,通宵達旦的,垃圾桶里全是紙巾和小雨傘,她渾身上下都是酸的,尤其是大腿內側的位置。
傅琰宸自知理虧,不但不生氣那一掌,還順著親了親她的手。
鐘橋翻了個身,困的眼皮都睜不開,迷迷糊糊地說,“昨晚給你挑了一些衣服,阿姨拿去干洗過了,應該在樓下放著,你看看喜不喜歡。”
傅琰宸本就愉悅的心情,因為她給他買衣服這事,眸底的笑意更加明顯。
他洗漱完下樓,喊阿姨將衣服拿出來。
都是秋冬款的衣服,有正裝,有日常裝,但顏色和款式跟他衣帽間的衣服都有明顯不同。
盡管,在他看來,有些花里胡哨,但這是鐘橋的心意。
所以他還是挑了件白色的正裝準備今天穿,想起什么,他腳步停下,回頭跟郭阿姨說,“昨天太太排話劇太累了,不用喊她吃早午飯,等她睡飽了再說。還有,今天的主臥不用收拾。”
郭阿姨點頭,“好的,先生。”-
宸宇九點上班,傅琰宸一般會提前十五分鐘到,而董事辦的其他人,則會比老板再提前十分鐘。
但今天是個例外,眼看九點零五分了,還沒見到董事長人影。
小吳腿上打了石膏,這段時間都是拄拐上班,所以很多工作,都是另外幾個同事幫她分擔著。
她深深感謝各位哥哥姐姐的照顧,時不時就點一些咖啡奶茶給大家喝。
這種長得漂亮又會來事的妹妹,董事辦里的大家都很喜歡,而最關鍵的一點是,他們作為董事辦的老油條,棱角早就被磨平了。
有些八卦,只有像小吳這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00后敢講,這也算是為枯燥繁瑣的工作,增加了許多樂趣。
“傅董今天怎么還沒來,不會跟老板娘在家里度蜜月吧。”
這波虎狼之詞,把幾個喝咖啡的同事都嗆到了,妹妹太敢了。
陳康上前,就是一個棒槌,“注意點說話,待會被老板抓到,我也不敢救你。”
他這小助理,真是嘴上沒把門的,再說,這種天子不上早朝的事,怎么可能會發生在董事長身上。
他想,肯定是嘉文又胡鬧了。
之前就有好幾次,嘉文鬧著不肯去上幼兒園,董事長也奈何不了他,只能把他帶到公司來,把他們幾個折磨的夠嗆,不想生小孩的心變得更加堅定。
有同事也有同樣的預感,“不會是小霸王來了吧?”
這話一出,辦公室里一片哀嘆,小霸王可愛歸可愛,就是有些讓人頭大。
比過年帶小孩的心更累,因為親戚家的小孩他們好歹還能管一管,但對于小霸王,他們可不敢吼不敢罵的,只能當個小祖宗供著。
小吳是今年才進的公司,不懂他們之間的小暗號,“小霸王是誰?”
旁邊工位上,摸魚看群消息的一個同事輕咳一聲,“別說話了,我看群里有人說傅董上樓了。”
大家插科打諢完,以最快的速度進入狀態。
饒是這樣,等傅琰宸上樓后,一個兩個都忍不住用余光打量。
今天的董事長,居然!穿了件白色的西裝!
整的跟新郎官似的。
小吳迅速在群聊【六十八樓的頂級社畜們】敲字:【絕對是老板娘給挑的衣服!!】
【+1】
【+10086】
陳康:【……】
小吳這家伙,不會兩項都猜中了?
關注老板的動態,明白老板的用意,滿足老板的需求,是一名出色的總助需要具備的基本條件。
他怎么可以比小助理還要遲鈍呢?!
上次傅董戴的那條亮色領帶就已經初見征兆了。
這次的白色西裝,則更為直接地告訴他,討好老板娘的歡心這件事刻不容緩!
他暗暗決定,回去要狂補一波知識-
鐘橋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她勉強坐起,揉了把酸痛的腰。
幸好排練已經結束了,不然今天鐵定得請假。
起來洗漱一下后,精神多了,她下樓吃了飯,也不想動彈,就躺在沙發上看劇本。
這是前段時間溫宿乙給她送來的,也是由他執導的一部電影。
只是有一點奇怪。
上輩子丁檸樂就是拍了溫宿乙的處女作爆火的。
但她手上的劇本并不是丁檸樂拍過的那個。
思緒稍稍開了下小差,又迅速回到了劇本上,她要飾演的角色是個有多重人格的人,故事很精彩,但挑戰難度也大,必須好好磨劇本,才能在飾演的時候近可能完美的展現出這個角色的魅力。
不知不覺就是兩個小時過去。
如果電影開拍,她也算正式復出了。
在此之前,還有一些準備工作要做。
比如說,她助理沈棉的社恐性子,她得幫著脫敏一下。
鐘橋將這個重任交給馮雷,讓馮雷帶著她去跟陌生人打交道,去跟人交流。
然后將每日的情況反映在群里。
左右她現在沒什么工作需要兩個助理做,就把這個定為kpi,完成的好有獎金,完成不好扣工資。
社恐但小財迷的沈棉:【qaq。】-
鳳荒劇組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丁檸樂跟方則艦熟悉了很多。
休息的時候,方則艦已經不去房車了,而是跟丁檸樂一塊待在休息棚,聊天對戲。
方則艦很會玩梗,是天生的喜劇人,經常把她逗笑,這幾天過的很充實,能讓她短暫地不去想跟付浩的事。
取消婚約的流程還在走,陳碧華一改之前的態度,在努力挽回,但丁建明態度很強硬,甚至沒把這些跟女兒講,省的煩到女兒。
在旁敲側擊間,丁檸樂探出了部分方則艦的實力,還真是名副其實的超級富二代,而方則艦的大哥居然是圈內最大經紀公司的老板。
丁檸樂跟他閑聊,“你怎么不演男一號啊?”
她覺得如果想演戲玩玩,那演男一號不是更加過癮。
方則艦笑笑,“用錢砸個男一號不是什么大事,但我對自己的實力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不想荼毒了觀眾的眼睛,等我演技變好了,再整個容再來當吧。”
后半句當然是玩笑話,丁檸樂噗嗤一笑。
而前半句話,“你這話意有所指啊。”
早在認識丁檸樂起,方則艦就把她和鐘橋那些事弄的門清了,順著她的意說道,“可不就是那個誰。”
“你呀,別看她一時的風頭,但演技在哪,上限就在哪,你只要有一定的資源跟上,絕對不會比她差。”
這幾天,方則艦被丁檸樂的天賦震驚到了。發現她雖然不是科班出身,但很有靈氣,很多戲都是一次就過,跟男女一號搭戲起來,也不再話下。
事情變得更加有趣起來,也讓他有了更多放長線釣大魚的耐心。
楊欣慧過完戲,看見兩人聊的正歡,就識趣地沒過來,她回保姆車歇了會兒,正巧林子澳的視頻打了過來。
林子澳是典型的快樂小狗,在他面前,楊欣慧整個人都很放松,“寶貝,今天怎么有空給我打視頻了?”
最近好像是林子澳的堂哥回來了,林子澳跟著處理業務,忙的都是大事,所以她也很少去打擾他。
“今天剛好有空,想你了。”聊了會兒后,林子澳問,“聽說方則艦去娛樂圈玩了,在你們劇組嗎?”
“對。”楊欣慧躺在沙發上,舒服地半瞇著眼,“還演的是一個男二號的角色。”
林子澳皺皺眉,提醒道,“寶貝,你平時離他遠一點,他不是什么正經人。”
“我知道。”楊欣慧聲線拉長的時候,跟那種網上的御姐音很像,“你放心,我有分寸。”
“嗯,”林子澳知道楊欣慧也不是什么不諳世事的小白花,提醒一遍便夠了,“對了,過段時間我堂哥有一個局,我到時候帶你過去,見見我堂哥。”
楊欣慧看著視頻里興高采烈跟她說起這事的人,心情有些復雜。
從來沒有哪一任是像林子澳對她那樣用心,他對她的好,很多時候已經超出了金主和情人的范圍。
兩人雖然明確了各取所需的關系,可除了她,林子澳身邊也沒有別的女伴,這次帶她去見他堂哥也是同理,完全超出了他們之間的關系。
林子澳有跟她提過,他那個堂哥在家族里的地位,帶她去見人,這跟見家長又有什么區別。
林子澳對她越好,她就越難過,他們差距的太大,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保持現在的關系就挺好的。
“不了吧,我到時候劇組不好請假。”
“我來幫你跟余肯說。”
楊欣慧沉默了下,很認真地說,“算了,子澳,我們之間的關系不合適。”
以女伴的身份去倒也罷了。
但就像他帶她去見他的朋友,他的朋友都以為她是他的正牌女友,管她叫嫂子。
如果沒有林子澳的授意,又這么會這樣地叫。
林子澳皺眉,“欣慧,我…”
楊欣慧心臟快跳了一拍,在他說下半句話前,掐斷了電話。
她嘆了口氣,在房車里緩了很久才離開。
看見楊欣慧出來,丁檸樂很自然地將喊她過去。
楊欣慧坐在她旁邊,揶揄道,“剛過完戲,就看見你們聊的很嗨,不忍心當這個電燈泡,就趕緊回房車待著了。”
丁檸樂嗔了她一眼。
從他跟方則艦混熟后,楊欣慧就有意無意地打趣一句,后邊又會補一句,知道你有男朋友,開個玩笑,別有心里去。
久而久之,丁檸樂也習慣了。
這幾天跟楊欣慧接觸起來,她覺得對方沒有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么瘋,還給人一種活的很通透的感覺,分析問題的時候一針見血。
楊欣慧這個人很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也很坦誠自己的虛榮和物欲,在表里不一的娛樂圈里,反倒是一股清流。
丁檸樂好奇,“你為什么這么討厭鐘橋啊,上次你說你們是死對頭,但總有原因吧。”
娛樂圈的友誼真真假假的,很多網上傳的真閨蜜其實是虛與委蛇的塑料關系,而被傳是死對頭的,反倒可能是真感情。
“年輕人別那么好奇,在娛樂圈里,新人太好奇了,是會死人的。”
丁檸樂臉色一變。
“開個玩笑。”楊欣慧瞥她一眼,漫不經心地笑笑,“很簡單,我跟她走的是同一種類型,受眾是一樣的,但資源有限,所以一開始就注定了是死對頭。”
“再者,我比她出道早,算是小半個前輩吧,她剛出道的時候,還被喊小欣慧,但漸漸的,她粉絲基數上來,反倒開始拉踩我,換你,你心里平衡?”
丁檸樂臉色稍緩,太能感同身受了。
她在現生中,也是一路被鐘橋對比過來的。
但憑什么?
鐘橋明明什么都不是,借著一個好的出身,就可以踩在她們的頭上。
有時候人與人的磁場就是這么神奇,看不慣就是看不慣,沒有這么多為什么。
注意到丁檸樂的神色,楊欣慧眸中露出一抹玩味,真有意思,她一說丁檸樂就信。
而丁檸樂仿佛找到了傾訴口,將對鐘橋的看不慣都吐槽出來,楊欣慧神色淡淡,一直聽著,沒主動搭什么腔-
下午,傅琰宸掐準時間下班,先去藥店買了一支軟膏,有些用品消耗太大,結賬的時候,也順便拿了幾盒。
回家吃完晚飯,他先將昨天的健身補上,再回臥室準備洗澡換衣服。
進門那刻,他被床上的四件套吸引了注意,深灰色被粉色碎花取代,原本冷系的臥室也被襯托成了暖色調。
出門前有特意交代阿姨不用進來收拾房間,所以這應該是鐘橋換的。
宸宇上下近一萬名都員工應該都不會想到,他們心目中威嚴正經的傅董,在家里睡的居然是粉色的床。
傅琰宸臉上的神情也有些微妙。
他抱著這種微妙的心緒,洗完澡,然后去書房找鐘橋。
書房里,鐘橋正在給劇本做批注,傅嘉文則坐在旁邊在寫幼兒園作業。
他也沒打擾他們,安靜地坐在一旁,打開筆電處理工作。
半個小時后,傅嘉文的作業寫完了,第一時間被傅琰宸趕去房間睡覺。
今天是不用讀話本的一天,傅嘉文依依不舍地看了眼媽媽。
但媽媽好像也沒有挽留他的意思,傅嘉文嘆了口氣,老實回到自己的房間。
一會兒后,傅琰宸推了推眼鏡,神色正經道,“時候不早了,回房間休息?”
鐘橋看了眼時間,也確實該睡了。
勞累了一天后,她迅速倒在床上,舒服地卷著被子滾動。
真好,粉色的被子,看著就很溫柔,還能聞到洗衣凝珠的淡淡芳香。
傅琰宸目光一動。
粉色很襯膚,床和床上的人都看著香香軟軟的。
他喉結微滾,一塊躺上去。
鐘橋警惕地看著他,“今晚,你不許!”
她卷著被子,像個毛毛蟲一樣,往外挪,“嗚!我真的一滴都不剩了。”
傅琰宸嘆了口氣,“想什么呢。”
他將被子掰開,將人抱出來,“只是幫你涂藥。”
鐘橋將信將疑,直到他真的拿出來一支藥膏。
聽到藥膏的用法,她努力甩頭,“我自己來就行!”
“你自己來不方便。”
傅琰宸非常正經的口吻,讓鐘橋有些遲疑。
“那好吧。”她躺平在床上。
冰涼的觸感貼了上來,上藥的人極其細心,不冷落任何一個角落。
傅琰宸看著此情此景,身體躁動的不行,偏偏臉上還在裝正經,“老婆,你這樣,藥都被稀釋了。”
鐘橋微微咬唇,她沒想到涂個藥也能這樣。
眼看膏狀藥物被稀釋成水狀,傅琰宸又加了點藥,動作上更為細心。
鐘橋努力咬唇,才沒發出異樣的聲音。
許久,傅琰宸抽出被泡褶皺的手指,眸色暗沉,“老婆…”
到了這一步,鐘橋哪還能不知道這人壓根就是故意的,她惱怒地將枕頭砸過去,“啊啊啊你閉嘴!”
第44章 第 44 章 誰要喝今天的第四杯咖啡……
幼兒園的秋游活動推遲到這周五。
選址從郊區的植物園附近。
家長于早上八點半集合, 統一乘坐大巴過去,還發放了統一的活動服裝。
收到通知后,傅琰宸讓陳康將他當天的行程空出來。
這回, 陳康十分有眼力見地沒有多問,默認是董事長和太太要去約會。
傅琰宸提前給董事辦的人批了假。
莫名喜提一個工作日的假期,整個董事辦都洋溢著愉悅的氣氛。
小吳第一時間約朋友來家里打游戲。
同事感慨,“妹妹真是趕到了好時候, 不光有雙休,還有這種突然來的驚喜。”
小吳不懂,雙休不是正常的嗎?
同事:“咱們董事長是個典型的工作狂,周末經常加班, 老板都在工作了,董事辦的人也都得跟著一起。”
不過加班工資也比尋常高很多, 錢給夠了,大家也很情愿。
小吳反應過來, “那可能是董事長太太最近沒什么通告,傅董得在家陪老婆。”
作為一個優秀追星人, 小吳有很多種辦法搞到藝人行程,她知道, 鐘橋最近沒通告。
她露出八卦的神情, “董事長太太真的是后媽嗎?”
“……”
老油條們都默契地將頭轉過去,將注意力轉到工作上面。
聊樂子歸聊樂子, 但他們能混到現在, 也知道什么話能聊什么話不能聊。
這種敏感話題,別說他們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敢說。
而董事辦唯一的知情人陳康,自然不可能拿著老板的私事在外面亂說。
堅決閉口不談這件事-
秋游當天, 鐘橋和傅琰宸換好衣服,帶著傅嘉文一塊去幼兒園。
集團創始人和女明星的組合,吸引了大波關注。
這是燕京質量最好的一所私立幼兒園,家長非富即貴,但在這里,都褪去了在外邊的風光身份,只有xx爸爸,xx媽媽。
“嘉文爸爸。”其中,跟宸宇有生意往來的學生家長,去找傅琰宸搭話。
聽到這個稱呼,鐘橋不禁彎了彎眼。
但很快,一聲“嘉文媽媽”,也將她拉進了交流群。
傅琰宸目光掃到鐘橋,幾不可察地抬了抬唇角。
來找鐘橋聊天的家長,是傅嘉文同桌的媽媽,一家經紀公司的老板,跟麥倫也相熟,能聊的話題就很多,氛圍很融洽。
當然,這種時候,自然也少不了好奇心。
媛米媽媽旁敲側擊問,“嘉文媽媽,你跟你先生結婚多久了?”
鐘橋笑了笑,“四年多了。”
她自然看過網上說她是后媽的謠言,但單獨發聲明澄清也沒必要,媛米媽媽既然好奇,她就實話說了。
媛米媽媽了然笑笑,知道這句話背后的含義,很有分寸地沒再繼續問。
集合完畢,準備發車,鐘橋跟父子倆坐在一排,這種乘大巴車去秋游的感覺太久違了,她對著窗外錄了個視頻。
到了地方,有很多種活動可以選擇,種草、拓印植物、萌寵喂養和親子挑戰等。
傅琰宸靠著他的大長腿,幫傅嘉文贏了好幾個親子挑戰的頭名。
這種場合,鐘橋也沒有戴口罩,附近的游客看見了,有拿手機過來拍照的,也有過來合影的。
她積極地配合,但強調,不要拍小孩。
附近大多是帶孩子來的,或者是約會的年輕小情侶,屬于比較體諒他人的一類人群。知道這是幼兒園的親子活動,也沒有過多地去干擾。
這一天都過的很充實,下午四點,活動結束。
點齊人數后,不需要再去幼兒園集合。
大家可以選擇原路坐大巴車回去,或者自由安排。
傅嘉文將自己做的植物書簽收好。
黃昏,天邊像是鋪上了一層橙黃色的染布,傅嘉文走在中間,牽著爸爸媽媽的手,蹦蹦跳跳。
鐘橋問她,“開心嗎?”
傅嘉文:“開心!”
看著小嘉文快快樂樂的,鐘橋打心里覺得很滿足。
【黑化值-1,目前任務目標黑化值:67,宿主,建議你盡快將黑化值降低到60以下。】系統敏銳地感覺到世界運行的波動,有種不詳的預感。
為什么?
這是鐘橋第一次聽到類似的提醒,難免緊張。
【我現在也判斷不出具體的原因,但60分是個分水嶺。】也會是一層保護。
鐘橋不敢大意,每天的日常任務照做,特別是在做好人好事方面,她這段時間又是捐款建希望小學,又是資助貧困生上學的,還算是給自己攢了不少人品。
晚上,她拉著傅琰宸繼續補治愈電影,有可能降低黑化值的途徑都不放過。
…只是,電影還沒看完,就被他拉著做了一頓俯臥撐。
第二天早上,鐘橋參加親子活動的照片登上熱搜后排,除了她的正臉照,其他人都打了碼。
網友注意到,旁邊那個打碼的高個子,這種換身衣服就能去走秀的身材,不難認出是宸宇老板。
這成為已婚男士的學習典范。
屏幕前的姐妹揪著自家老公來學習,“看看人家這么大集團的老板都能抽出時間參加親子活動,喊你去參加個家長會,你都總說沒時間。”
眾已婚男士:“……”
對家的粉絲收到信號,紛紛帶節奏:【鐘橋這是打算婚后退圈了嗎?最近都沒看到她什么工作上的行程。】
橋粉沖鋒陷陣:【怎么可能!!!誰不知道我橋是圈內的勞模。】
雖然這樣說這,連她們也不是很確認,幾個大粉群也在聊這個事。
她們逐漸接受了姐夫的存在,其中不乏很多都是鐘橋的事業粉,但姐夫樣樣都能拿出手,也沒有可以挑剔的地方。
唯一擔心的,就是橋橋真的會像網上說的那樣退圈。
楊欣慧看到網上傳的這些東西時,也慌了,連夜打了通電話給丁檸樂。
她一直視鐘橋為對手,如果鐘橋退圈了,那生活又是一如死水的無聊了。
莫名懷念當時跟鐘橋斗的死去活來的時光。
丁檸樂:“放心,我了解鐘橋,她把事業看的比什么都重,是不會退圈的。”
再說,鐘橋要是想退圈,早就退了。所有人都可能是奔著拍戲賺錢來的,但鐘橋絕對不可能。
想起鐘橋那些拙劣的演技水平,丁檸樂勾了勾唇,如果從一開始鐘橋就去好好做她的富太太,自己可能一輩子都難達到鐘橋的層次。
但對方非要沒哭硬吃,進娛樂圈當女明星,這就別怪她彎道超車了。
鐘橋越是借這些事上熱搜,就越說明無路可走了,除了傅琰宸會砸錢給她拍戲,恐怕不會有其他人來找她了。
丁檸樂知道,自己更要好好把握住《鳳荒》的機會-
第二天是周六,傅琰宸將程淑和鐘潛言搬到將軍府的事提上行程。
家具都有現成的,只需要帶一些日常的衣物和用品就行,他開車接二老過去。
江管家提前安排了衛生組大掃除,還在房間點了熏香,沉寂許久的將軍府再次迎來它的主人。
整個園中園都充斥著喜氣洋洋的氛圍。
看見傅先生領著太太的父母進來,正在掃落葉的老頭放下掃帚,走去角落,再三確認周圍沒人后,打了通電話過去。
付宅
掛掉電話后,陳碧華氣地將茶幾上的東西拂落在地,將付浩從麻痹的游戲狀態中驚出來,背脊下彎,陷在沙發上,“怎么了?”
“你哥他,將程淑和鐘潛言接到將軍府了。”
“那咋了?”付浩沒覺得這有什么問題,抓了把額前的碎發,布滿紅血絲的雙眼露了出來。
陳碧華咬牙切齒,“這么多年,你哥從來沒提過半句讓我搬進去。”
“哦。”付浩手指刷著手機,切換到丁檸樂的社交平臺頁面,翻了又翻。
其實這些內容早就看過無數遍了,但還是想看。
他淡聲道,“你跟爸結婚了,有了新的家庭,這也很正常。”
“有了新的家庭,那我也還是他媽,骨頭連著筋,想斷都斷不了。那程淑和鐘潛言,這么多年都住在國外,又跟他有多少關系?”
這些事,付浩聽著都要耳朵起繭了,他最近也很煩,沒心思聊這些,干脆閉著眼,讓這些話當作助眠的白噪音。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睜眼,“媽,你跟檸樂的爸媽聊的怎么樣了?”
陳碧華頓了下。
她一直在努力爭取,但丁建民夫婦根本不松口,她試圖勸兒子,“阿浩,其實以你的條件,找一個新的女朋友,好好處是完全沒問題的。”
付浩抬眼,目光帶了點幽森,“媽,你實話跟我說,是不是沒可能了?”
他現在又進了丁檸樂的黑名單里,有試過用朋友的手機去聯系,聽到他的聲音后,丁檸樂立即就掛了電話。
陳碧華嘆了口氣,覺得長痛不如短痛,將丁建民的意思轉述給了他聽,“丁建民說,咱們家要再想娶他的女兒,想都別想。”
這段時間,他跟丁檸樂情侶號的斷更,也引起了粉絲的關注,他的后臺時不時收到粉絲的私信,詢問他們的感情狀態。
他看著心煩,將私信也關了。
很多個深夜,他都會點開他跟丁檸樂一塊拍的那些視頻,反復觀看,心底的思念瘋狂滋長。
他也不是非得捆綁著兩個人走到最后,只是接受不了原本這么恩愛的人,因為誤會分開。
陳碧華嘆氣,趁機激勵兒子,“說白了,就是丁檸樂接到大制作了,還是個女二號,兩家關系不對等了。如果你哥向著我們這邊,自然什么都沒問題,但現在你哥也這樣,我們家現在什么情況你也知道。”
“你們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會這么容易因為一個誤會走散,要我說就是借題發揮。所以兒子啊,你要好好努力,足夠優秀的時候,失去的東西都會回來的。”
付浩沉默著,這次突然覺得陳碧華說的格外在理。
他跟丁檸樂交往這么久,自然能感覺到她對物質的渴望,以前兩人還在一起的時候,他還很有恃無恐,覺得這些事都可以等畢業后再操心。
但現在,他也有些焦慮,覺得應該去跟一些創業項目了,在這個機會飽和的時代,要想創出成績來,必須找到新風口。
陳碧華眼珠微轉,“你哥最近對我有些誤會,但你,還是要多跟他聯系,多學習多討教,最好還可以去他公司實習。”
她對這個小兒子還是很有信心,從小到大,只要他想的事情就沒有辦不到的。
“知道了。”
付浩想了一整夜,第二天早上就給大哥打了電話。
聽到付浩想來宸宇實習,傅琰宸還覺得有幾分意外,但也還算支持,將付浩安排在了基層磨練。
人事調動下去,陳康立即鄭重起來,董事長能將付浩派到基層,應該是有好好培養的意思。
傅董的幾個的得力助手,包括他,第一步都是下派到基層P.M. 獨.傢.癥.蠡學習。
日后升上來,保不齊就是一個副總。
收到消息,付浩一改平時的喪氣狀態,換了個精神面貌去報道。
他也算是想通了,整日這么墮落下去不是辦法。
像丁檸樂這樣慕強的人,他越是頹廢他們之間越沒有可能。
開車去宸宇的路上,他已經構想出以后的事業發展。
他覺得憑借他的覺悟,等參與到宸宇核心的業務后,一定可以學到很多東西,為他之后的創業道路打下堅固的基石。
甚至…
他眸中閃過一絲精光。
去人事部報道后,他正等著人事部總監帶他去辦公室,結果人事部總監看他半天不走,抬眼疑惑道,“有什么問題嗎?”
付浩也有些納悶,欲言又止。
人事部總監看著這位“關系戶”。
據說是托的董事長辦公室保潔的關系,剛好又專業對口,陳總助就讓他來產品運營部了。
“哦。”他摸了摸光潔的腦袋,“你的工牌和辦公用品要去后勤部領,往左走到盡頭,再轉彎就是。”
付浩抱著疑惑去了后勤部,拿到工牌后,不可思議地看向他的工牌。
產品運營部專員?
跟他心里的預設落差太大。
他攥著工牌發呆許久,才繃緊下巴去產品運營部報道。
上班第一天,什么正事都沒干,反倒是一堆瑣事。
“小付,幫我打印下文件。”
“小付,幫我把這些資料交給財務部。”
“小付…”
他忍了一天,好不容易等到下班,又給他安排了新的任務過來。
憋了一整天的火氣瞬間升了上來,他當著給他派工作的人面,將電腦合上,拿起車鑰匙,冷著臉走了。
給他派工作的算是宸宇的老員工了,工齡十年,頭一次見新員工這么拽的,“這人什么來頭,開著保時捷的車?”
關系戶的事也不能隨意傳,產品運營部這邊的員工大多都不知道。
但這新員工的架勢,看起來就像來體驗生活的公子哥。
“誰知道呢。”他們倒是不懼這個,“管他是誰,來了產品運營部,都得學會好好做人。”
哪怕是當年的陳總助,到了產品運營部,也是努力工作的,擺架子在這邊行不通。
六十八樓的董事長辦公室
工作了一天,傅琰宸眉眼間染上了層疲憊,問陳康,“付浩那邊怎么樣?”
陳康是個人精,知道老板一定會過問,所以提前將付浩在產品運營部的事打探地清清楚楚了,“似乎不是很習慣,那邊工作比較靈動,也沒有老師父帶,同事大多數都對自己的工作應付不暇,新人剛進來的時候,一般都是打打雜什么的,幾天后才會被安排正經活。”
陳康斟酌著說,“用不用跟下面打聲招呼?”
“不用,該怎么來就怎么來,這幾天就當磨練下他的性子。”他沒給付浩特別關照,也沒特意刁難,付浩現在走的路都是基層員工的路,困難也是一種磨練。
付浩也老大不小了,要出社會,就不能一直是學生思維,大家都是打工賺錢,沒有誰會格外捧著他。
一個半小時后,還有個跨國會議。
傅琰宸:“幫我沖杯咖啡,加濃美式。”
秋游那天的工作量被平分到了這幾天,他已經連續加了幾天的班了。
“董事長。”陳康表示擔心,“您今天已經喝了三杯咖啡了,咖啡因攝入過多,對身體不好,還有您晚飯也還沒吃…”
傅琰宸面上染了層冷肅,他知道陳康是在關心他,但他不喜歡別人對他發放下的指令指手畫腳。
也不喜歡決定好的事情被干涉打斷。
“照做。”他冷聲說了兩字,繼續批改文件。
陳康沒法,嘆了口氣。
倏然,門外傳來敲門聲。
“進。”傅琰宸以為又是來給他送文件的,頭也沒抬。
陳康看見來人,倒吸了口氣,正要喊人,鐘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陳康了然,將話吞了回去。
將手上的那份文件批改完,傅琰宸才抬頭,看到鐘橋的那瞬間,他眉心一跳。
鐘橋帶著明艷的笑,踩著高跟鞋走來,手上還提著保溫桶,直勾勾地看著傅琰宸,“誰不吃晚飯,要喝今天的第四杯咖啡?”
陳康微微背過身去,不讓老板看到他嘴角那抹藏不住的笑。
傅琰宸:“……”
他握拳輕咳,“陳康,聽見沒,咖啡因攝入過多對身體不好,你今天的第四杯咖啡別喝了,準你休息一段時間去吃個飯。”
陳康:?
好好好,他不應該在辦公室,他應該在桌底。
他禮貌微笑,“好的,傅董。”
然后識趣地出辦公室里,去享受他的晚飯時間。
還想狡辯,鐘橋哼了哼聲,將保溫桶里的雞湯拿出來,“雞湯和米飯,都要吃光,咖啡今天也不許喝了。”
“好的,鐘總。”傅琰宸眼底染上一層無奈又包容的笑意。
嘗了幾口后,他被齁的蹙眉,“雞湯誰做的?”
“怎么了?”
他挑剔道,“很油,雞肉也燉柴了。”
“有嗎?”鐘橋跟著喝了一口,“我覺得還好啊。”
出鍋的時候,她也試了下。簡直是她做雞湯最成功的一次。
傅琰宸臉上有幾分微妙,“不會是你做的吧?”
鐘橋面無表情,“嗯。”
傅琰宸修飾了下說法,“雞肉很有嚼勁,湯的味道也很濃郁。”
“…………”
知道他在哄人,鐘橋受用地唇角上揚,笑起來的時候梨渦微陷。
辛苦工作一天后,見到這樣的畫面頗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他盯著她看了許久,目光掃到她被湯汁浸染的更加飽滿圓潤的唇瓣時,傅琰宸想到某個旖旎的畫面,喉結微滾。
他閃過一絲亂七八糟的念頭,恨不得在這重演一遍。
但不行。
這是辦公室,是他處理工作和訓人的地方,每天都有上千萬到億不止的項目在這里等他簽字。
何況,待會還有個很重要的會要開。
他迅速聚攏心神,以免想到更多。
鐘橋是抱著降低黑化值來的,見他目光晦雜,眉眼間又可看出疲憊,還以為是為工作而煩心。
便很貼心地幫他揉了揉額頭。
被她觸碰到的那刻,傅琰宸怔了怔,心底的堅硬化成了一片柔軟。
這幅溫馨的畫面,亦是他向往的夫妻日常。
他微微闔眼,放松身心。
其實她的動作并不熟練,甚至可以說是一通亂按,但給他帶來精神上的愉悅勝過所有。
他沒舍得讓她按太久,象征性地按了幾分鐘,就把她拉到懷里坐著。
她的背貼著他的胸膛,傅琰宸將下巴靠在她的頭頂,心思澄澈地小瞇了會兒。
一直到門外敲門聲響起。
他知道是陳康來通知他會議了,他牽著鐘橋的手推開暗門。
里邊是一個小型休息室,放了張一米三的床,供他午間休息,但他精力較好,不太有午休的時候。所以也不常用,被子疊成了方塊很整齊地放在一旁。
“你在這休息一下,等我開個會,再一塊回家。”
第45章 第 45 章 隔著絲襪也被沾濕的西裝……
鐘橋將被子舒展開, 躺在床上玩手機。
打開微信,話劇群里很活躍。
溫宿乙聊到有一個公益項目,叫《多給世界留一片凈土》, 剛好在電影拍攝地附近,還可以過去采風,問有沒有人想參加。
原本結束完最后一場排練,《角落的女孩》即將迎來第一場公演。
但秦老師的身體出了狀況, 只能將公演推遲,而《親愛的哈撒小姐》也還在籌備階段,中間的間隔期,不長不短的, 也不適合去接其他的項目了。
這也算是迎來了一段時間的假期。
鐘橋瀏覽了一遍電子宣傳冊,頗為感興趣, 在群里扣了個1:【我去!】
整個話劇團隊,包括她和溫宿乙, 總共有四個人報名,繼續水了會兒群后, 她將手機關上,準備小憩一會兒。
休息室的隔音很好, 她待在里邊, 聽不到任何外面的動靜,安靜地只剩下轉鐘的聲音。
【黑化值-1, 目前任務目標黑化值:66, 宿主,請繼續努力。】
有節奏的滴答聲,像是催眠曲,鐘橋昏昏欲睡的時候, 聽到了系統提示音。
離60只差6分了,她決定這段時間要多來宸宇溜達溜達。
傅琰宸開完會議,推開休息室門那剎那,鐘橋也醒了。
她伸了個懶腰,“這里邊隔音還挺好的,門一關上,什么聲音都聽不到,好適合睡覺。”
“原本是做休息室設計的,隔音性能會比較好。”只是之前也沒怎么注意到這方面,傅琰宸多了點啟發,眸色不禁深了幾分。
兩人回到家,第一時間都是去兒童房看傅嘉文。
書桌上的臺燈亮著,旁邊擺好了各種繪畫筆,傅嘉文很專心,都沒注意到門開的聲音。
聽到媽媽的聲音,他才反應過來。
鐘橋:“崽崽,在干什么呢?”
傅嘉文迅速將畫本合上,胳膊壓撲在桌上,“小孩子的秘密,大人不許偷看!”
鐘橋挑了挑眉,莞爾笑道,“我不看,那我跟爸爸先出去,等你收拾好了,再進來。”
自覺回到廊道上的鐘橋和傅琰宸,你看我我看你。
很快,兒童房的門打開,傅嘉文一副小大人的語氣,“這么晚了還不睡覺,爸爸媽媽明天不上班嗎?”
這是在模仿傅琰宸的“這么晚了還不睡覺,明天不上學嗎?”
她好整以暇地看向傅琰宸。
傅琰宸:“……”
傅嘉文繼續說,“我還有事情沒忙完,今晚就不陪你們讀話本了,晚安,早點睡。”
他今天很忙,制定的計劃還沒有完成,準備關門的時候,又想起白天在幼兒園時,他忙著制作畫冊,一整天都沒跟小媛米說話。
小媛米苦著臉過來問是不是她惹他生氣了,他說沒有,小媛米就問那為什么冷落了她一整天。
小嘉文吃一塹長一智,擔心爸爸媽媽也覺得被他冷落到了,安撫式地給個隔空親親,“爸爸媽媽,晚安,我愛你們。”
關上門后,他將藏在床板底下的畫冊拿出來。
上面是他用畫筆記錄的爸爸媽媽還有他。
他特別喜歡最近的快樂時光,想用畫畫的形式,將這些保存下來。
繼續忙了一個小時才終于完成,他拿出一個小冊子,在今天的任務清單上劃上了最后一個勾,然后將之前同爸爸媽媽一起做的樹葉書簽,夾在了這個頁面。
被兒子“冷落”后,鐘橋和傅琰宸下樓去找了宋阿姨和郭阿姨,問了下今天傅嘉文的狀態,確認沒什么問題后,才回的臥室。
鐘橋:“沒事的,他最后還給我們送了個隔空吻。”
當然,她能那么放心,也還有一個原因。
她跟傅嘉文之間好像有種很奇妙的感應,尤其是在見到對方的時候格外明顯。
她能感覺出剛剛傅嘉文的狀態很好。
洗完澡,抱著這幾天要養生的念頭,鐘橋在一眾睡衣睡裙中,挑了最保守的一件。
但一上床,男人又像八爪魚一樣地湊過來了。
她將摟在她腰間的手,一點一點扒開。
她是上過類似的當的,在床事方面,這個男人毫無自制力可言,抱著抱著就親了上來,親著親著又來了反應。
關鍵是,這人還特別有策略。
慣會采取曲線救國的手段,先把她撩撥起來,再循序漸進。
上過一兩次當后,她就變聰明了。
傅琰宸:“……”-
鐘橋心里記著要降低黑化值的事。
那天的雞湯又很有成效,于是她決定繼續在美食方面下手。
她跟著郭阿姨學了幾天做菜,失敗了n次后,才終于做出外表沒有焦糊的成品。
鐘橋對自己的廚藝帶有十層濾鏡,無法客觀評價,于是讓郭阿姨和宋阿姨來點評。
郭阿姨和宋阿姨同時夾了一筷子,異口同聲,“好吃。”
鐘橋眼睛一亮,“真的嗎!?”
“我覺得這個味道,先生一定會喜歡。”
“是的,先生一定會贊不絕口。”
郭阿姨和宋阿姨比較巧妙的換一種方式回答。
太太是新手,論起口味,肯定是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她們不想打擊到太太的自信。
況且,這個菜的口味太有辨識度了,先生一吃就能知道是太太做的,那必然會贊不絕口。
為了方便太太隨時來查崗,陳康找安保部門申請了一張員工卡,權限設置到最大,可以直接通過電梯去到每一個樓層。
所以鐘橋去宸宇,幾乎是暢通無阻。
她沒有刻意地戴墨鏡和口罩,直接正大光明地上樓去找傅琰宸。
碰上她的員工,都很積極地打招呼,有剛進公司沒多久的年輕員工,非常社牛地喊“橋姐”,夸她本人比出鏡更好看。
但更多的是員工是敬重禮貌地喊“太太”。
“六十八樓的頂級社畜”們也收到消息,嚴陣以待地等太太上樓。
小吳:“太太來了,今天是不是不會加班了?”
同事:“包準時下班的。”
小吳比了個祈求的手勢:“希望太太每天都過來。”
鐘橋沒有特意乘坐董事專梯,而是就近地選了一部電梯。
升到二十八層的時候,正好撞見付浩手上抱一堆要去找財務簽字的報銷單進來。
看見電梯里的人,付浩面露詫異,“大嫂?”
鐘橋也沒想到付浩會出現在這,再看看他身前掛著的工牌,這是來宸宇實習的?
她記得在小說原劇情里,是沒有這段劇情的。
付浩作為男主,有得天獨厚的男主光環,讀書期間基本都是在玩或者談戀愛,但這也不影響他一畢業后就趕上了時代最新的一波風口,創業成功。
鐘橋跟他的交際不多,只出于禮貌式地寒暄,“上班還習慣嗎?”
“還好。”付浩垂眸,抱著報銷單的手緊了緊。
這是他來宸宇上班的第五天,每天干的都是一些毫無水平的臟貨累活。
上班第二天,他想去董事長辦公室找大哥談話,還被攔下了。
以他的權限,進不了六十八樓。
還是他打了陳康的電話,才被帶了進來。
他問大哥,為什么要把他放在這樣的崗位,他覺得這是玷污了他的才華。
大哥說這是一種磨練,對他今后的工作會有幫助。
他一開始還將信將疑,繼續上了幾天班后,覺得根本就是黑心資本家給畫的大餅。
他甚至覺得大哥派他來這,就是敷衍他的,還是說,打從一開始,大哥就提防著他?
鐘橋暗暗地打量付浩,感覺他這段時間精神面貌跟變了個人似的,有點像遭受了社會毒打的樣子。
也不知道他跟丁檸樂之后的走向會怎么樣。
之前說他們準備取消婚姻,但,她總覺得沒那么簡單,如果這么容易分開,就不是小說男女主了。
【宿主,你的第六感沒有問題,世界設定就是圍繞男女主的愛情故事展開的,盡管因為你的到來,影響了部分劇情的走向,但男女主角由戀愛到步入婚姻的主線,是不會出現改變。】
也就是說,到后面,丁檸樂跟付浩還是會結婚?
【是的。】
跟系統交流了一會兒,付浩到了他要去的樓層了,“大嫂,我先走了。”
“嗯,好。”
到了六十八層,電梯打開。
今天來得早,工位上的人比較滿,這一樓,主要是高管辦公室以及會議廳,以及協助傅琰宸工作的董事辦員工。
她上一次來估摸了下人數,這次來的路上,比較精準地給大家點了下午茶。
“哇唔!老板娘萬歲!”
這層樓的人算是傅琰宸的親兵,跟著官博的叫法,親切地稱呼鐘橋為老板娘。
小P.M. 獨.傢.癥.蠡吳簡直眼冒金光。
老板娘簡直是天使!她一來,不光能不用加班,還有下午茶喝。
還有,老板娘真的漂亮!!從今天開始,她決定正式加入老板娘的顏粉行列。
外邊一片嘈雜,聽著外面的動靜,傅琰宸面容沉冷了下來,真得整頓一下紀律了,上班時間,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
他撥出內線電話,逮著陳康一頓批,“外面在干什么?要拆家還是拆公司?”
“…來了。”
陳康說的是“太太來了”,但因為小吳在外邊一驚一乍的,把聲音蓋了過去。
“誰來了?”傅琰宸沒聽清前綴,冷聲道,“誰來了都不管用。”
陳康捂住通話口,加大音量,“太太來了。”
傅琰宸本來在不耐煩地用筆蓋按桌面,聽到這話,手指微微松開,一股較為愉悅的心情從心底升起,“嗯。”
全然沒有計較剛剛喧囂的意思了。
陳康:“……”已經習慣。
鐘橋進辦公室之前,傅琰宸整理了下領帶,壓平了襯衫上微不可察的褶皺。
聽到敲門聲,他唇角微抬,“進。”
工作時間來他公司,鐘橋自然打扮了一番,化著精致的全妝,涂著大紅唇。內搭一件包臀連衣裙,下身是絲襪搭配靴子,外搭則罩了一件白色羊毛大衣。
她在家的時候很少這樣全面的打扮,所以乍一見的時候,傅琰宸被驚艷了一下,“怎么今天打扮的這么好看?”
其實被驚艷到的不止是傅琰宸。
落地窗外,是cbd最繁榮的摩天大樓,落地窗內,是清冷肅穆的辦公室。
傅琰宸戴著眼鏡,衣冠楚楚地坐在那,莫名戳中了她的xp。
可能是兩世都在花花世界的娛樂圈混,那種西裝革履的商業精英反倒很吸引她。
她可能…還有一點西裝控,但僅限于高個子長腿身材比例好的男人。
上一次她過來探班的時候是接近黃昏,已經是下班時間,見到傅琰宸的時候,他眉眼間又很疲勞,所以也沒有什么感覺。
但今天不一樣。
鐘橋緩了緩心神,踩著高跟鞋過去,徑直坐在他腿上,手自然地搭著他的脖頸,“好歹是老板娘,要給你攢面子的。”
傅琰宸順手攬過她的腰,“今天怎么來了?”
“……”
傅琰宸這么一說,她就想起來了,盛著飯菜的保溫桶被她落在車上了!!
鐘橋目光落在傅琰宸的金框眼鏡上,勾人地笑笑,“來看看,你辦公室有沒有藏著什么美艷女秘書。”
耳側傳來一聲輕笑,他抱著她的腿,加緊了些兩人之間的距離,“現在看到了?”他輕碰了碰她的鼻尖,嗓音暗啞,意有所指,“女秘書。”
本就有些動情,被他這么一撩撥,鐘橋眼睛都起了水霧,偏偏還違心地推了推他,“本來是來給你送我的新菜品的,但被我落車上了,你繼續工作,我不打擾你。”
傅琰宸好整以暇地看著她,隔著絲襪也被沾濕的西裝褲早就暴露出她的不誠實,他手沾上不誠實的證據給她看。
紅暈迅速爬上臉頰,鐘橋羞憤地咬了下他的肩膀。
這點疼痛,只會讓傅琰宸喉結滾動的更加厲害。
“下午茶都沒吃,專心不起來。”
他將鐘橋抱起,放在寬大的辦公桌上,就近的文件夾和鋼筆被撞倒在地面。
而辦公室的主人卻無暇顧及這些。
傅琰宸眸中含著克制的欲,慢條斯理地將手表脫下,扯了張清潔濕巾,擦拭過后,向下、碾磨。
落地窗上的玻璃,在鐘橋坐在傅琰宸腿上的那刻,就開了霧化模式。
只是辦公室的門還沒反鎖,鐘橋從迷離中掙扎出來,潮紅著臉看他,“辦公室的門還沒鎖。”
“他們進來前會先敲門,更何況,他們知道你來了,不會這么不識趣地現在來敲門。”
“可是,萬一呢。”他手上的動作太有節奏,經過這些天的摸索,深知她的點在哪里,沒一會兒,鐘橋已經是強弩之末。
“沒有萬一。”幾乎是同時,鐘橋在他的掌上繳械投降。
他們不會進來,辦公室的隔音卻不太好,擔心她發出什么不可控的聲音,傅琰宸提早一步,用吻堵住。
情-欲的氣息,混淆在肅穆與清冷中,不沾人間煙火的天神也下了凡。
三十歲之前的傅琰宸,從沒想過有朝一日他會在辦公室中這樣“道貌岸然”。
酣暢淋漓的盡興后,兩人的衣服都不再規整,褶皺的襯衫和被弄臟的西裝褲貼在身上,傅琰宸抱著她推開休息室的暗門。
第46章 第 46 章 鐘橋被這一幕沖擊地口干……
傅琰宸將她放到床上, 指背輕滑著她的臉頰,目光在唇瓣上流連幾秒。
下午還有工作,不能繼續荒誕下去。
但曠了幾天的欲望, 鋪天蓋地涌來,更別說剛剛在休息室外的視覺刺激。
他埋在她的肩膀上緩了緩,兩具身體散發出的熱度彼此交織著,喉結滾動數下, 他難耐地起身,去休息室自帶的洗手間里洗了把冷水臉。
鐘橋臉上的紅暈還沒完全消散,稍稍整理了衣領和頭發,跟他聊起溫宿乙在群里說的公益項目, “地點在川藏邊界,是環境保護局跟社會上的公益組織共同推出的項目, 為期半個月左右。”
“傅琰宸,你覺不覺得‘多給世界留一片凈土’這個取名好特別?”
川藏邊界自然風景好, 是近年的旅游勝地,但也因為游客太多, 對生態環境造成了些破壞,這個綜藝就是召集志愿者去做一些環境保護方面的工作。其中有一項是去未經開發的景點, 將不可降解的人造垃圾帶出來。
上輩子, 她也有參與到一些慈善工作,但因為工作性質和身體原因, 更多的是提供一些經濟援助, 穿越到這邊后,才親身參與過很多慈善公益事業。
經歷不同,看待事情的角度不同,獲得的感悟也不同, 到后邊,也不單單是為了完成任務。
比如說這一次的公益內容,剛看到的時候,就深深地吸引她。
傅琰宸微微沉默,他沒什么感覺。
按理來說,像他的出身,應該能共情貧苦。但很奇怪,他好像天性缺少對這方面的感知情緒,他的人生充滿了功利、野心與冷漠。他看見窮人,下意識會覺得是“咎由自取”和“自甘墮落”,他好像天性不懂同情弱者。
對于慈善事業,他也覺得是一些富人在“裝模作樣”,洗白在公眾面前的形象,然后獲取更大的利益。
但鐘橋并不屬于這種“裝模作樣”。
她默默地做著公益項目,卻不想被別人知道,這個讓他的認知有了細微的改變,所以盡管他無法感同身受,也會去支持她的決定。
只是擔心,“安全性呢?”
“都是選的有豐富導路經驗的導路人,安全系數蠻高的,之前也舉辦過幾次活動,全員無傷。再說那邊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荒無人煙,景點和附近的小鎮上,都有提供醫療服務的診所。”
鐘橋想到什么,勾了勾唇,“當然,公益組織那邊也會幫我們買好保險,如果真的出現了什么意外…”
“不會有用到保險的那刻。”傅琰宸嚴厲地打斷。
鐘橋:“我只是想到那個保險受益人的梗。”
她的保險受益人是傅琰宸。
傅琰宸蹙眉,“再開這樣的玩笑,我會不放心你去。”
鐘橋抱著枕頭看他,溫聲道,“安全系數真的挺高的,不用擔心,我不會讓自己莫名其妙地置身于危險的。”
似乎沒聽到她的打補。
傅琰宸下巴微微繃緊,眉眼上的肅意仍然沒有舒展開。
半晌,嘆了口氣,拿吹風機,去吹西裝褲上的污漬-
“多給世界留一片凈土”公益組織方統計完報名人數,將活動定在了本月的中旬。
考慮到川藏那邊的氣候,鐘橋提前買了許多東西,沖鋒衣、保暖內膽、棉服、睡袋、手電筒等等。
家里每天都有許多包裹來,有她買的,還有傅琰宸和程淑、鐘潛言給她買的東西。
這是女兒想去做的事情,本身又很有意義,程淑和鐘潛言都非常支持,傅嘉文也驚嘆地夸道,“媽媽這也太酷了!”
得到全家人的同意后,鐘橋全心全意為這次活動做準備。
除了物資方面,還提前做了一些耐力訓練,跟傅琰宸待了好幾天的健身房(盡管有些臨時抱佛腳),以及強迫自己早起,正常地用了一日三餐。
不得不說,飲食作息規律再加上適度的運動,真的有助于改善易疲勞體質,鐘橋覺得自己每天都活力滿滿。
晚上睡覺的時候,本來想跟傅琰宸酣暢淋漓一下,結果被他拒絕了。
鐘橋:?
不禁有些懷疑她的魅力,第二天晚上的時候,她大膽嘗試了下程淑給她買的衣服,挑的帶耳朵和尾巴的那件。
傅琰宸忍得全身火燥,昨天晚上,被她撩的一身火不夠,今天還這樣刺激他。
本能在喧囂作祟,他微閉了閉眼,將作亂的妖精按到他的胸脯上,聽他發緊的心跳聲,“不要再刺激我,你知道自己是什么體質,還有幾天就要出發了,養著體力。”
恰時,帶著自動感應功能的尾巴,掃了下他的腰腹。
閉眼的時候,身體感官更加敏感,傅琰宸被激的喘哼了一聲,嗓音更是低啞的厲害,“別動。”
“不是我。”鐘橋無辜地眨眨眼,“是我的——尾巴。”
“…….”這句話無異于火上澆油。
傅琰宸重重的吐了口氣,將她松開,直挺著腰腹起來,往浴室走。
嘩嘩的水流聲很快響起。
鐘橋看著浴室的方向,愧疚地咬咬唇。
原來他是這個意思,早知道不這么捉弄他了,大冬天的,洗冷水澡多難受-
次日,從外頭辦事回來的陳康剛回公司,就看見財務部總監灰頭土臉地從董事長辦公室出來。
“這是怎么了?宋總監。”陳康笑笑,“財務預算沒批下來?”
財務部總監搖頭,一副便秘的神情,“今天董事長是不是心情不好?”
陳康今天還沒見到傅董,不清楚情況。
但回想了下這幾天,也沒察覺出這個異常,“董事長訓人的時候就是這樣,你又不是不知道。”
知道是知道,但今天那氣壓格外低沉,著實是讓他出了身冷汗,宋總監嘆了口氣,“那我先下樓了,陳總助。”
“嗯,去吧。”
陳康大步流星地往董事長辦公室走。
進門后,離辦公桌還有一段距離,他邊走邊向傅董匯報他的辦事成果,到了足夠近的位置上,他頓了一拍。
他稀奇地看向董事長鼻尖那個很有存在感的痘痘,這么多年,倒是頭一次見。
恰時,他腦海里閃過財務部總監問他的話,“您這是上火了?”
“……”傅琰宸始終沉著一張臉,“很明顯?”
陳康斟酌著答,“也還好…主要是這痘長在這特別完美,那種校園偶像劇里的男主,就經常在這長一顆痘。”
油嘴滑舌的,哪里還有總助的樣子。
傅琰宸冷瞥他一眼,陳康悻悻然地收了聲,去幫董事長泡了杯菊花茶。
心里頭暗暗地想,這絕對是跟太太吵架了,他今天確實多注意點,可不能朝槍口上撞,陳康提心吊膽一整天,到了下班時間,才總算松了口氣。
傅琰宸去休息室的洗手間,觀察著鼻尖的那顆痘,又伸手摸了下,有點拿它無可奈何。
這是清晨看到鐘橋被蹭到上半身的睡裙時,突然冒出來的。
也應證了,昨晚的自我發泄根本沒用。
他現在,的確很上火。
…….
回到家,鐘橋看見他那顆痘痘,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傅琰宸深深地看著她,坐在沙發上,手掌撫著額頭,耳垂微燙。
縱使是在荷爾蒙最旺盛的青春期,他也是不長痘體質,就這樣被鐘橋輕而易舉地勾出來了。
他像個逃兵,這顆痘痘就是他潛逃的證據。
他觀察到家里的人,連帶著兩位阿姨,都狀作不經意地往他的痘上看了好幾眼,他唇線拉的平直,一晚上都沒怎么說話。
夜間,洗完澡,鐘橋拿了支紅霉素軟膏幫他涂上,再習慣性往上吹了吹氣。
清甜的氣息拂面而來,這顆痘似乎有繼續生長的跡象,傅琰宸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喉結滾動,跟她商量,“老婆,今晚可能要委屈你一下。”
鐘橋看著他,反應過來后,眼眸瀲滟地點點頭。
也不算委屈吧,她甚至有些享受傅琰宸被她的手掌控制節奏的感覺,她喜歡看他從隱忍到忍無可忍的變化。
還會惡作劇的在關鍵時候戛然而止,激動他悶哼或者低喘。
她以為今天也是這樣。
卻不想,傅琰宸只是抓著柔弱無骨的手,一根一根地含在口中,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眸色深的能將她吸進去。
空下來的右手則將面料輕輕下提,骨節分明的手指同高聳的陰影相互交織。
鐘橋被這一幕沖擊地口干舌燥,算是明白了他說的委屈。
幫他不委屈,委屈地是只能看著,什么都不能做。
特別是被這么欲的眼神盯著,此時無聲勝有聲。
不知過了多久,長跑選手終于到了最后一圈的沖刺,傅琰宸手臂上的青筋微微繃緊,才領著她柔若無骨的手輕包裹住,在她的手掌下,達到終點。
他將她帶到浴室,在淋浴下,從手掌到手指,細心地沖洗。
這比菊花茶管用。
回到床上,他將鐘橋摟在懷里,輕吻額頭,“晚安。”
鐘橋不經意地磨了下腿,眸中染上一層水光,“傅琰宸…”
“怎么了?”他似乎不懂的問,嗓音中帶著饜足后的性感。
明知故問。
鐘橋委屈地咬了他一口。
這點力氣,就像炸毛的小貓。
傅琰宸下巴搭在她頭頂,低笑道,“老婆,你忍一忍,養精蓄銳。”
“…………”
第47章 第 47 章 “露骨照片”
賦南是離目的地最近的機場城市, 行動指南上的集合點就定在那。
去“多給世界留一片凈土”的有她、溫宿乙、彭粒以及《親愛的哈撒小姐》即將跟她搭戲的男主角齊緋。
12月17日,正式出發。
他們先在燕京吃火鍋聚了下,再各自回去收拾東西去機場。
晚上八點, 飛機降落在賦南機場,公益組織的人提前收到他們的航班信息,派司機接他們去酒店。
公益活動不比旅游,說酒店, 其實是一個比較簡陋的小賓館,兩人一間。
“正好兩男兩女,也不用跟其他人拼房。”齊緋打了個哈欠,本來想看看風景, 但外邊黑燈瞎火的,什么也看不出來, 干脆閉眼睡覺。
鐘橋和彭粒互相靠著肩膀,一人戴一個藍牙耳機聽歌。
溫宿乙則百無聊賴地轉著打火機玩, 邊跟司機聊天,“師傅, 附近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民風民俗嗎?”
雖然之前已經踩過點了,但背景文化這種東西怕少不怕多。
他過來一趟, 不但是參加這個公益活動, 更有為《親愛的哈撒小姐》采風的意思。
想到這,他納悶地皺了皺眉, 自己平常對這種公益活動并不感興趣, 這回怎么就拉著鐘橋她們一起報名了…
司機操著一口帶著方言腔調的普通話:“這邊大部分都是少數民族,其中白族和納西族,人口占比較多。不過你們不用擔心,大家都挺好客的, 對外地旅客很友好。”
“有些本地人不會說普通話,你們如果遇到了,用手勢交流就可以。”
“還有,多買幾瓶氧氣罐,你們很多都是平原地區來的,可能會有些不習慣。”
關于這點,公益組織方也有考慮過,所以建議在志愿者乘坐火車過來,從低海拔慢慢上升,給身體適應高反的時間。
但他們沒這么多時間,是直飛過來的。溫宿乙偏頭問鐘橋她們,“你們現在感覺怎么樣?”
彭粒:“我在網上看見,說身體越好的人越容易高反,是真的嗎?”
溫宿乙勾了勾唇,“明天就知道了,要是我高反了你沒高反,就說明是真的。”
彭粒:“…呵,那不知道是誰每天熬大夜。”
齊緋聽到這句,睜眼,回過頭來,意味深長地笑,“你怎么知道他每天熬大夜的?”
鐘橋也摘下耳機專心聽八卦。
溫宿乙摸了摸鼻尖:“別看我,我也想知道。”
彭粒耳尖微燙,“哎哎哎,你們別多想!”
“你們都不知道嗎,他經常在半夜三四點,發朋友圈發一些傷春悲秋的文字,又會在大家早上起來看到之前刪掉,我看見了,所以知道的。”
齊緋恍然,眸中的八卦不減,“敢情,熬大夜的是你們兩啊。”
溫宿乙瞥他一眼,“你不是睡著了嗎?”
齊緋笑笑,“聞到了八卦的味道,就醒了。”
彭粒:“你以為你是哮天犬啊。”
司機突然噗嗤一笑。
“哈哈哈哈哈哈!”被說哮天犬的齊緋也笑了。
剩下的幾人也沒忍住,接連大笑。
其實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但笑聲太有傳染力,整個車廂都充斥著歡樂的氣氛。
困意被驅散,司機放了首有節奏感的音樂。
鐘橋將手機打開,給傅琰宸發了條消息:【我到啦[轉圈]】
F:【好,注意安全。】
鐘橋:…….
她再往上翻了翻,這人的聊天遣詞真是透露著一股老干部風,沒有表情包,沒有疊詞,標點符號非常嚴格。
如果不是她見過這人床上跟她纏綿的不正經樣子,她絕對會想象成,穿著polo衫的中年男人端著保溫杯,一邊喝茶一邊在跟她聊天。
她無趣地退出跟他的聊天窗口,點進朋友圈,掃了圈好友動態。
近兩年,好友都不太發朋友圈了,所以丁檸樂的一日三條的劇組日常,格外明顯。
丁檸樂參演《鳳荒》,是原書里就有的劇情,劇播的時候,女二人設火出了圈。
《鳳荒》也是丁檸樂的最后一部配角戲,在這之后全是一番女主戲。
想到這,鐘橋想起那天系統的那番提醒。
這段時間,她多方面入手,能用的手段都用了,也才降低了3點黑化值,目前點黑化值是:63。
主要是太艱難了,她發現黑化值這玩意也是存在一個閾值的。
隨著黑化值越來越低,想降低黑化值的閾值也越來越高。
之前無意給傅琰宸做了頓早餐,都能降,現在就算是她給他當早餐,都很難降了。
…
回到賓館,大家休息了一晚上,幸運的是,四個人都沒有高反。
第一天,組織方將已經到的隊伍召集起,說了注意事項。
給大家發放完物資后,導路人就帶著大家出發了。
來參加志愿活動的,要么是真正的環境保護愛好者,要么就是抱著邊玩邊做義工的心態過來的大學生。
鐘橋等人是個例外,但不影響他們混入兩方的圈子里。
上午的時候,大家還很興高采烈,對什么都新鮮。
到了下午,就安靜了許多,徒步半天,對體力是個考驗。
活動比他們想象的要艱難好多,部分人的狀態開始萎靡起來了,他們今天走的是景點附近不經開放的自然保護區。
盡管是不經開放,但沿途還是有很多人留的垃圾,甚至是些荒舊帳篷的碎片。
這邊的天氣很冷,特別是從南方過來的人,鼻子都凍紅了。
“明天一定要多帶幾個暖寶寶出門,凍死了。”
“走快一點,運動起來,就沒這么冷了。”
“你走吧,我快走不動了…只能龜速前進。”
沉默的團隊,就只剩下大學生還有精力說話。
終于,大家帶的垃圾袋差不多都裝滿了,導路人帶大家走返程。
返程走的是近道,比來時帶路要快很多。
導路人已經帶過幾個志愿團隊,知道這些城市里過來的年輕人,平時缺乏鍛煉。
突然一下子運動量上來,是容易有些體力不支,等過幾天適應了就會好很多。
他笑了笑,給大家活躍氣氛,“歡迎大家從四面八方過來,組織方給大家準備了歡迎儀式,今晚大家好好放松一下。”
“好耶!!”
聽到有玩的,大學生們亢奮不少,走路都有勁許多。
歡迎儀式,是安排在當地的村委會院子里。
那邊場地很大,組織方給他們安排了篝火晚會和烤全羊,當地的一些村民也參與進來了,還穿了他們當地有特色的民族服裝,氛圍特別好。
每個桌上都放了一瓶當地人釀的米酒。
彭粒嘗了口后不停夸贊,“超級好喝,絕了,你們快試試。”
從穿過來那天起,鐘橋就知道這具身體的酒量不太好了,所以在外邊基本不會喝酒。
但彭粒形容的太好喝,鐘橋也有些躍躍欲試……這是米酒,超市里賣的米酒一般也就十多度,肯定度數也高不了哪去吧。
這樣想著,她喝了一小口,嘗了下味道,“果然好喝誒,味道很清甜。”
勞累了一天后,迎來這么愜意的夜晚,她舒服地伸了個懶腰,抄了把瓜子,看不遠處的篝火舞。
“去跳舞嗎?”齊緋問她。
鐘橋搖了搖頭,“累了一天,不太想動彈。”
齊緋只好轉移目標,想把溫宿乙拉過去。
“我也不想動彈!”溫宿乙喊了聲,但蓋不住齊緋力氣大,還是被拖過去了。
齊緋是演員,平時也有上過舞蹈課,跳起舞來還算有觀賞性。
溫宿乙就不一樣了,一整個肢體不協調的樣子。
彭粒眼睛都笑彎了,“溫導好像軍訓上同手同腳被教官罵的學生。”
一邊說著一邊拿出手機,對著他拍了張照。
鐘橋還沒來得及多想,就看見彭粒對著她做了個噓聲的手勢。
鐘橋:嗯?嗯嗯?
她迅速反應過來,露出一抹我懂的神情,安靜地一旁嗑瓜子,等彭粒拍完照,才問她,“什么情況?”
彭粒清了清嗓,“我在追他。”
鐘橋好奇地揚了揚,示意她繼續說。
彭粒是樂天派,排練這么久,她覺得自己的性子跟鐘橋很合得來。
今晚的氛圍在這,又喝了酒,分享欲瞬間涌上來“我跟他是高中同學,后來又都在燕京表演學院,是不是很有緣份?再加上他長得人模狗樣還很有才華,我就開追了。”
鐘橋驚訝,“昨天,我還以為齊緋在看你們的玩笑呢,沒想到是真的。”
“齊緋啊,他是我跟溫宿乙之間的僚機。”彭粒小聲說,“我會參加這次公益,就是因為溫宿乙會來。而齊緋會來,也是因為要過來給我當僚機。”
“……”原來就她一個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當了steve。
鐘橋繼續問,“那你們現在什么情況了?”
“還在追求中,有點雙向曖昧吧。”談起這個,彭粒就想笑,“你別看他指導我們演戲的時候,頭頭是道的,在生活中,特別容易害羞,動不動就紅溫。”
鐘橋看了下溫宿乙,完全想不出這個畫面,可能是溫宿乙在她心目中的印象太刻板。
光是想想,就覺得很奇怪,她調侃道,“可能只在你面前是這樣。”
跟彭粒聊了會兒關于曖昧的話題,不知道是不是村民釀的酒度數更高,鐘橋覺得自己有點上頭了,打開手機。
她跟傅琰宸的消息記錄還停留在早上的問好。
傅琰宸先給她發的。
F:【早。】
一個字加一個標點符號,這副惜字如金的樣子,于是早上她也回了個:【早[玫瑰][玫瑰][微笑]】
看著就覺得很不解風情,鐘橋抿了一口酒,退出來,打開微博刷了刷。
可能是什么大數據,剛跟彭粒聊完這方面,微博首頁就給她推了情侶帖:【快用這張露骨性感的照片套路你的男朋友[色]】
點開是幾張拍x光的圖片。
評論區都是各種套路男朋友的截圖。
她逛了圈,覺得有點意思,將圖片保存。
玩心上來,她試探性地給老干部發了條消息:【老公,在嘛~~】
收到消息的傅琰宸,正在開一個長會。
季度末,一堆事情等著他處理,今天忙的都沒時間問鐘橋的情況。
聽到手機振動,他下意識覺得是鐘橋的消息,解鎖,點開,在稱呼和那個扭著的符號上停頓了下,回消息:【在。】
在,在在在的。
多說一句話會死嗎。
酒意上頭,鐘橋不爽地哼了哼,給他PMDUJIA發消息:【有點想你,剛剛拍了張露骨的照片,要不要看~】
傅琰宸呼吸停了一瞬。
F:【我這會兒還在公司,回去再看。】
聽到手機又連續振動了幾下,會議室四面都是攝像頭,傅琰宸唯恐太過刺激的圖片被攝像頭拍到,自己也不敢看,迅速合上手機。
只是心里想著那幾張照片,難免有些心猿意馬。
他松了松領帶,原本沉悶枯燥的會議也變得心浮氣躁來。
見老板肅著臉,一臉凝重,還以為是出了什么事,整個會議室的人都眼觀鼻鼻觀心,不敢喘一口大氣。
特別是在其前面匯報的人,緊張地有些汗流浹背臉。
就這么提心吊膽了半個多小時,終于等到會議結束。
一個個效率飛快地收拾電腦、會議本,走的比什么都快。
陳康也以為出了什么事,過來問,“傅董,是出了什么事嗎?”
手機還緊緊扣在桌面上,傅琰宸復雜地看向陳康,“給我泡杯菊花茶來。”
陳康:?
這得是出了多大的事,雖然疑惑,還是照做。
把陳康支走后,傅琰宸起身,先回到辦公室,再打開手機。
點開,幾張非常“露骨”的照片彈了出來。
“…………”
的確很露骨。
第48章 第 48 章 雪崩的地方,一片寂靜……
等喝到那杯菊花茶時, 傅琰宸就有些郁悶了。
他盯著那幾張“露骨”照片看了許久。
F:【?】
時隔四十分鐘,才收到他的回復,鐘橋都已經回房間床上躺著了。
看到他的問號, 鐘橋也回了個問號過去:【?】
然后,聊天窗的頂端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鐘橋翹著腿趴在床上,等消息的時候,無聊地點進他的朋友圈看。
他朋友圈沒有三天可見, 滑下去,就能看到頭,不過全是一些枯燥無味的財經新聞轉發。
只有最底下那條有些不同,拍的是一張草稿紙的圖片, 上面是一個函數題。
所有學科里,鐘橋成績最好的就是數學。
乍一看有些眼熟, 她便拿出平板和觸控筆,試著解了下。
等函數解開的時候, 傅琰宸的消息也發過來了,是微信自帶的一個表情符號。
F:【[嘆氣]】
她看著平板上的愛心圖形, 頓時想起來了,這是著名的笛卡爾函數, 數學界的浪漫。
想不到傅琰宸還有這一段呢, 想了想,應該是跟那張畫上的女生發生的故事。
挺浪漫的。
她從片刻的失神緩過來。
A早市殺魚橋師傅:【你以為是什么?】
A早市殺魚橋師傅:【或者你想看什么?[狗頭]】
傅琰宸按了按眉心, 他想看什么, 桌上那杯菊花茶已經很明顯了。
他端起杯子,淺呷了口,手指敲了敲屏幕,打了又刪。
又是“對方正在輸入中…”
鐘橋想知道, 老干部會不會在聊天中打出來,于是,刺激地在火上澆了把油。
A早市殺魚橋師傅:【說出來,就給你看哦~】
傅琰宸喉結微滾,按了玻璃的霧化,起身將辦公室門反鎖,然后撥了個視頻過去。
突然的視頻邀約,把鐘橋嚇一跳。
因為天氣太冷,屋內的供暖效果也很差,她干脆裹上了大花棉襖…她實在不想這副樣子跟傅琰宸視頻。
她果斷把電話掛斷了,然后給他發了條語音,“老公,現在不太方便…”
微醺的嗓音帶了絲輕熟的性感,更別說,還有幾分刻意為之。
為什么不方便,也很容易讓人浮想聯翩。
傅琰宸克制地松了松領帶,被她的“調皮”弄的不太好受。
他喝了一大口菊花茶,轉而撥了個電話過去,轉移話題地問,“今天怎么樣?”
隔著手機,都能聽到他嗓音中的啞意,鐘橋憋著笑,“第一天有點累,但挺有意思的,村民很熱情,組織方還給我們準備了歡迎儀式,不少人圍在篝火旁載歌載舞…”
傅琰宸注意到她那副嬌的能拉絲的嗓子,“今晚喝了酒?”
“嗯,喝了一點點。”鐘橋翻了個身,眼神迷離地看著窗戶前的捕夢網。
想起她的酒品,傅琰宸擔心地蹙了蹙眉,“在外邊還是少喝酒,想喝的話等回家我陪你喝。”
“只是一點點米酒,度數不高。”
“那現在回房間了嗎?”
傅琰宸輕聲說話的時候有點低音炮,像那種哄睡博主。
鐘橋舒服地瞇了瞇眼,“回了。”
跟他打著電話,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兩人聯系的時候一般都是晚上。
偶爾打打電話,但更多的時候還是聊天。
傅琰宸現實生活中和網上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這種差異性,一度讓鐘橋有種,處了個新男朋友的感覺。
在她的努力“調教”下,他終于將“嗯”變成了“嗯嗯”。
也算是一種進步,至于其他的慢慢來。
轉眼一周過去
平安夜這晚,傅琰宸早些下了班,陪了傅嘉文一晚上,宋阿姨給大家切了蘋果,寓意“平安”。
等傅嘉文睡著后,他又去書房處理了會兒工作。
凌晨,鬧鐘響起,他起身,拿起一早準備的兒童智能手表,悄聲推開傅嘉文房間的門,放進掛在床頭的圣誕襪里。
這是睡覺前,傅嘉文向圣誕老人許愿時念出來的。
傅琰宸不是一個喜歡過洋節的人,今年有這個敏銳度,也是鐘橋交代他的。
傅嘉文正是相信圣誕老人的年紀,不會有真的圣誕老人,但是有愛他的爸爸媽媽。
……
回了房間,傅琰宸熄燈睡覺。
與此同時,鐘橋房間里的捕夢網微微搖動。
幾千公里外的傅琰宸,做了個夢。
夢境內容很支離破碎,卻有一種沉重的壓抑感。
他夢到了鐘橋十年前給他發的那個函數、漫天大雪中行走的車輛、突然而至的雪崩。
畫面又切轉,來到一個精神病院里,他看見鐘橋披頭散發穿著病服尖叫發狂….
冷汗從額頭上蔓延出來,傅琰宸眉頭緊鎖,痛苦掙扎著,過了很久才醒來。
他猛然坐起,心有余悸地粗喘著氣。
他被這個復雜交織的夢弄的頭陣陣發疼,心想,可能是這幾天太累了,繃的太緊才做了這個奇奇怪怪的夢。
看了下時間,現在是凌晨三點。
他很想給鐘橋打一通電話,但這個點太晚了,也不太合適。只能關上手機,繼續睡覺。
可一閉眼,那種不安感又似海浪般涌來,導致后半夜,他一直沒睡著。
終于熬到早上,他第一時間給鐘橋打電話。
聽到那邊一切安好,才稍稍安了點心,起床洗漱來下準備去晨跑。
他不知道,昨晚下了一整晚的雪。推開門,被眼前的一片雪白沖擊著,太陽穴又開始隱隱作疼。
那股莫名的不安感再次席卷而來。
思慮數秒后,傅琰宸打了通電話給陳康,“將這兩天的行程推了,幫我訂一張去賦南的機票,要最近的那趟。”-
六個小時后的賦南機場,傅琰宸取完行李,就近租了輛車。
賦南結束了兩天的大雪后,今天迎來了天晴,太陽照著地面,積雪也在慢慢融化。
他邊往鐘橋今天的行程路徑上趕,遇到了公益活動的那批人,卻沒看見鐘橋。
他上前問情況,導路人說,他們中有人受了傷,已經往回趕了。
傅琰宸心臟慌亂地快跳幾拍,直到接通了鐘橋的電話,才稍稍落心。
鐘橋: “我們有一個伙伴路上扭了腳,不能繼續跟行程了,導路人說附近有村落,讓我們來這邊,找找有沒有村民可以借車。”
一個小時前,齊緋扭了腳,傷勢很嚴重。
他們的四人小團隊只好就近返回。
但沒想到,在路上的時候,彭粒突然高反,溫宿乙又背著扭了腳的齊緋,眼下,四個人里,只有鐘橋行動方便。
她讓他們在一個荒敗的廟里等著,她先去前邊的村落問問情況。
傅琰宸心有余悸地說,“你發個定位過來。”
“等一下,這邊信號不好。”發出的消息一直在打轉,她走到一個空曠地,才稍微好一些。
在她沒注意到的地方,危險驟然逼近。
山上開始出現雪崩,白色的浪花如同海嘯般向前方涌去,連帶著山壁上的滑石一塊席卷而來,鐘橋還沒來的及反應,就被這股沖擊力卷走,撞上樹干昏迷過去。
而雪崩的中心波及地就是她接傅琰宸電話前所站的位置。
“這是什么??!”
透過窗戶,在寺廟的一行人目睹了這傾瀉而下的白色-恐怖,所幸,這個屹立在野外的寺廟仍然堅固,替他們擋了這場災難。
周圍一片混亂。
平靜下來后,溫宿乙先觀察周圍,確定大家都沒受傷后,剛松了口氣,想到鐘橋還在外邊,大腦都被嚇萎縮了下,他立即沖去屋外…
但眼前的只有一片白雪皚皚,他們和鐘橋之間的路段全部被巨石和積雪阻擋。
鐘橋的電話也打不通。
“橋姐,她…”彭粒雙眼猩紅,不敢相信。
“沒事的,一定沒事的。”齊緋像具被抽走精氣的干尸,顫著手,打救援電話。
另一邊,伴隨著轟隆一聲,就被掛了電話的傅琰宸,臉色瞬白,“鐘橋?”
“鐘橋?!”
他意識到可能跟剛剛不遠處的雪崩有關系,立即開車往前面去。
在大自然的威力面前,所有的生物都是渺小的。
雪崩的地方,一片寂靜。
傅琰宸紅著眼眶下車,在雪崩的邊緣找到一只被巨石砸死的猴子,鮮血染紅了一片雪地。
他伸手試了下呼吸,已經死透了。
他看著前面如死神般的雪堆,撕心裂肺地喊鐘橋的名字。
卻沒有任何回應。
此時,晴了一天的賦南,又漸漸下起了雪,天也慢慢暗沉下來。
他掐了把自己,用疼痛讓他冷靜下來,打了救援電話,不放棄地巡視著周圍。
雪越下越大,天色已經徹底變暗,而救援團隊的人還沒過來,他打電話催。
“不好意思,先生,現在大雪封山了,我們卡在了路上…”
“那你們不會想辦法嗎?現在有人被困了,你們讓被雪埋著的人怎么辦?”
傅琰宸吼著嗓子,他已經盡量讓自己變得冷靜,但工作人員的話,讓他沒法冷靜。
掛斷電話,他抄起一把雪,洗了把臉。
刺骨的冷,能讓他的大腦更高速運轉。
他不放棄地計算著,鐘橋可能受困的各種位置。
如果是被掩埋在雪堆里,他一個人的力量有限,而過了這么久,恐怕…
他凝了凝心神,努力不去想這個可能。
而如果沒有被掩埋呢?
他想起鐘橋在電話里說的那句“等一下,這邊信號不好。”
通過這些信息,傅琰宸進一步精確鐘橋可能受困的位置。
……
被薄雪覆蓋的樹干旁邊,系統在試圖喚醒鐘橋。
【宿主?宿主?】
它連續呼喚了好久,能感覺到目前宿主的生命體征還比較強,但如果還沒有等到救援,就不一定了。
一道數據,傳到了主神空間。
系統知道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誰,急地跟主神系統告狀:【這個世界簡直是法外之地!!為了今年的kpi,世界意識完全無視規則!它想搞死我的宿主!】
第49章 第 49 章 在對方面前露出了最狼狽……
一般世界運行都是50%劇本50%自由發展, 但這個世界意識太過專制,主神系統收到大量投訴。
主神系統派它來當調停者,本來是為了解決世界意識和投訴角色的沖突的, 結果它剛到這邊的時候,就感覺遭到了世界意識的強制抵制。
為了完成任務,系統只能隱藏身份,躲過敏感詞篩查, 用“改過自新”的名字潛伏在這。
按理來說,像鐘橋這種配角,自由發展得到的任何結果,是應該被認同的。
但這里的世界意識居然敢這么無視規則, 為了它打造出來的男女主,強行制造自然災害, 想消滅影響到劇情的配角。
鐘橋現在還沒將反派黑化值降到60以下,系統的力量被限制住, 只能求主神系統,幫忙拖住世界意識一陣。
跟主神系統告完狀, 系統繼續呼喚:【宿主,宿主, 醒醒。】
鐘橋意識朦朧間, 上輩子的記憶像是走馬燈一樣,在腦海里浮現。
她雖然是個孤兒, 但過的也算幸福, 有親人關愛,進了自己喜歡的領域,還闖出了一番成績。
唯一遺憾的是她的身體,從小身體就不好, 年紀輕輕更是被標上了短壽的標簽。
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一具健康的身體,又要這么快死去了嗎?
為什么給她希望,又這么快讓她失望,她她還有很多事情都沒做,《親愛的哈撒小姐》的還沒開拍,齊緋還在等她去找車,還有程淑、鐘潛言…
最后的最后,腦子里出現的是傅琰宸和傅嘉文的身影。
她的任務還沒有完成,那嘉文能逃過劇情的控制嗎?
還有傅琰宸…她不想他成為大反派,不想他變成那樣的人,也不想他有那樣的結局。
人與人的感情是會隨著經歷的事一點點交融的。
對她而言,這里根本不是活在作者筆下的虛擬世界,而是無比鮮活的,有她的家人朋友,還有喜歡的人。
就這么死去,她舍不得,也不甘心。
……
突然,刺骨的寒涼從四面八方涌來,鐘橋冷的全身發抖,嘴唇卻很干裂。
樹梢上,一滴晚露落了下來。
她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
【宿主,你醒了?!】耳邊是系統興奮的聲音。
“我這是什么了?”她試圖起來,卻發現,整條腿都被凍的麻木。
【你遇到了雪崩,但幸運的是,你躲開了中心地帶,被卷去了旁邊,頭砸中了樹干,昏迷了許久。】在禁制的束縛下,系統能說的很有限。
鐘橋嘴唇微微顫動,“系統,我感覺我渾身都沒勁,我是不是快死了?”
【傅琰宸過來了,宿主,你再堅持一下。】
傅琰宸…鐘橋在心底想他的名字。
他不是在燕京嗎?怎么突然來這了…
她想起之前傅琰宸喊他發的那個定位。所以,那個時候他就已經在這邊了?
之前被撞到的頭部陣陣發痛,鐘橋覺得這會兒又暈又疼,又因為系統的話,感到了絲希望。
她咬牙,告訴自己,堅持,堅持。
再堅持一下,傅琰宸就過來了-
離這里五十米的位置,傅琰宸拖著一瘸一瘸的腿慢慢走來。
腿是在路上摔的,腿撞到一個比較尖銳的樹枝,劃了一個很大的傷口。
這邊地勢復雜,他只能繞著受災點去尋找,走了很多個地方,幾乎將鐘橋可能受困的地方都踩了個遍,也沒有發現她。
這是最后一個地點了,如果再沒有發現,那恐怕…
傅琰宸眼圈泛紅,他從來都是一個權衡利弊的利己主義者,但這一次,他明知道孤身在野外找人的危險,是個幾乎沒有利的事情,也還是不顧一切地過來了。
因為只要想到鐘橋可能會遇難,他就深深懼怕,也不敢想象之后沒有鐘橋的生活。
比起這種絕望,此時的疼痛和疲憊都算不得什么,他心底最堅實的意念就是希望鐘橋活下去,她的音容笑貌在腦海里浮現,也成為了支撐他的最后動力。
他麻木地走著,怎么會找不到呢,不可能找不到,他崩潰地一拳砸在了一旁的大樹上,“鐘橋!”
鐘橋虛弱地眨了眨眼,“哎哎?系統,我不是幻聽吧。”
【不是的,宿主,不是的。】
她試圖喊了喊他,但這點無力的氣音被蟬鳴蛙聲覆蓋,她只好攢齊所有的力氣,將手臂伸上去,晃了晃,指尖好像觸碰到葉子之類的東西 ,發出沙沙的響聲。
聽到了附近的動靜,傅琰宸瞇了瞇眼,后脊背蓄力,呈現一個準備攻擊的狀態。
他將目光集中在不遠處那個在動的雪堆上。
突然,一只手從雪里探了出來。
好像是人手,又不確定,他緊張地滾了滾喉結,打開手電筒往那邊照。
看清后,立即沖上去,薄雪上面是蒼白的半張臉,口鼻堪堪露出,才不至于窒息身亡。
他奮力將上面那層薄雪刨開。
等到鐘橋那張蒼白的臉徹底露了出來,他喜極而泣地將她抱住,用自己的身體給她供暖。
鐘橋用手蹭了蹭他的臉,“傅琰宸。”
“是我。”
熟悉的嗓音在擲地有聲地回應她。
鐘橋流了抹眼淚。
……
身體虛弱到極致,她在傅琰宸背上睡了一覺。
再醒來的時候,他們在一個山洞里,也不知道傅琰宸怎么找到山洞的,還在旁邊生了一堆火。
身體漸漸回溫,原本被凍麻的腿也能動彈了,傅琰宸卻不在身邊,鐘橋艱難地站起來,去找他。
轉角處冒著火光,走過去一看,傅琰宸就躺在另一堆火旁,褲子上有血透了出來。
鐘橋皺了皺眉,小心翼翼地幫他將褲腳挽上去,是一個巴掌大的劃傷,傷口有些深,出了不少血。
她將內搭的一件薄衣服脫下,很粗糙地幫他綁了下。
傷口被扯痛,傅琰宸猛然睜開眼,防備地抓住對方的手。
看到是鐘橋后,才松了手勁,眉眼松懈下來。
“疼嗎?”他問。
鐘橋搖搖頭。
其實是疼的,但比起他來,這算不得什么。
她用袖子幫他擦了擦臉上的灰塵。
傅琰宸蹙眉,躲開,“我剛剛出去找干樹枝的時候,不知道是踩到了動物的糞便還是什么,身上很臭,你離我遠一點。”
鐘橋有很嚴重的潔癖,跟她在一起的時候,他都會特別注意。
以前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都是體面的,如今搞的這么狼狽……再想起以前被鐘橋嫌棄的畫面,他下巴微微繃緊,將頭偏的更厲害。
鐘橋微怔,沒想到這種時候,他還在介意這個。
看見他為了找她,弄的這么慘,她心疼又感動,怎么會嫌棄。
鐘橋眼睛微微發酸,“我又不嫌棄你。”
她將手伸過去,傅琰宸又迅速躲開,微微側過身子,偏著頭。
非常固執又莫名可愛。
她破涕為笑,證明式地去親了親他,“真的不嫌棄。”
傅琰宸身體一僵,一股情緒沖了上來。
親到他眼睛的時候,察覺出有些濕潤,鐘橋驚訝道,“你…是不是哭了?”
傅琰宸別開臉,聲音微冷,“你被凍出幻覺了。”
“……”
鐘橋愣了下,轉而憋笑.
不是,反派一般不都是那種冷酷冷酷的嗎,怎么一下子這么大反差。
簡直是可愛的要死,他越不讓她貼著,她就越要貼著,兩個人抱著,還能暖和些。
傅琰宸微微無奈:“身上真的很臭。”
鐘橋不管,“聞不到,鼻子堵了。”
“你怎么突然來賦南啊?”
“剛好出差,就過來看下你。”
“…噢,我還以為是你想我了,過來看我呢。”鐘橋依賴地蹭蹭他,“你不知道當我醒來的時候,腿都凍麻了,你要是不來,我肯定得死這了。你好厲害,這也能找到我。”
“……”
他也不知道這個人,為什么在這種時候,還能這么樂觀地跟他聊天,笑得那么開心。
“鐘橋,你怕不怕死?”
他現在想想都后怕。
“怕啊,我感覺我還有很多事情都沒有做,肯定不想這么快死。但從你出現的那刻起,我就知道不會再有任何時候比我一個人躺在那更難了。”就算現在這么死去,也比剛剛要好。
‘從你出現的那刻起。’
慣會說甜言蜜語。
傅琰宸抬了抬唇角,“行了,少說點話,休息一下。”
鐘橋搖頭,“你沒看過電視劇嗎?這種時候就是不能睡覺,睡著了就可能醒不來了。”
說著話,她又抱緊了些傅琰宸,除了避開他那條受傷的腿,其他部位都要快融在一起了。
從來沒見過她這么粘人的樣子,身體給出了最誠實的反應,還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傅琰宸對自己的身體微微無語,凝神靜氣,“你剛剛已經睡了一覺了,要死早死了。”
“….說的也對哦。”鐘橋問他,“你手機呢?還有電嗎?”
“百分之二十左右。”傅琰宸沒有打開手機看,只估計了個數字,電量能省則省,“我已經把位置發給救援團隊了,運氣好的話,電量可以撐到他們過來。”
“那就好。”鐘橋徹底落了心來。
這時,不知道誰的肚子咕咕叫了聲,動靜還不小。
兩人對視一眼,看向對方的眼神中都有一絲無奈和好笑。
兩個最體面的人,今晚在對方面前露出了最狼狽的一面。
“我餓了。”鐘橋主動承認,抱著他,聊起剛剛的險境,“你知道嗎?如果沒有你那通電話來,我可能真的死了。當時信號不好,我才找了處寬敞的地方,剛好避開了雪崩倒下來的那個地方,還有顆大樹幫我擋了下,我才能活下來。”
聽到這,傅琰宸臉色有些凝重。
如果不是那個夢,他也不會過來。
他向來是一個不信牛鬼蛇神的人,也決定這次回去,去廟里拜拜,看是不是最近犯什么沖了。
火光搖曳,兩人依偎在一起。
他拍了拍她的背,“睡吧,明天醒來,就會天亮的。”
“是的。”鐘橋困意漸漸上來,嘟囔著,“你可是反派…反派不會這么輕易死的。”
她還沒有把他的黑化值上來,她也不舍得死。
“我是什么?”傅琰宸聽她唇齒不清地說了什么,還沒等到回答,身側的呼嚕聲就傳了過來。
他不由得低笑。
【黑化值-3,目前任務目標黑化值60,宿主,恭喜你活了過來。】
【宿主,晚安。】
第50章 第 50 章 生死未卜的消息在熱搜上……
救援團隊過來后, 他們被送去了賦南市區的醫院。
鐘橋在賦南遇到雪崩,生死未卜的消息也在熱搜上足足爆了兩天。
圈內跟鐘橋關系好的演員,都紛紛轉發祈禱。
連楊欣慧也抱著微妙的心情, 隨大流轉發了一條。
反倒是,在網友看來,情同姐妹,又有姻親關系的丁檸樂沒有任何表態。
從進了《鳳荒》的劇組起, 丁檸樂就簽了楊欣慧所在的經紀公司。
收工后,經紀人打電話給她,“你也去轉發一條,整個娛樂圈的人都在轉發, 憑你跟她的關系,不發容易給網友留下寡情薄義的印象。”
丁檸樂微微不耐, 她一整天聽到的都是關于鐘橋的事,收工后打開微博, 主頁上也是鐘橋的信息,她真的很煩。
她是不相信鐘橋會真的遇險, 覺得多半就是炒作,但也不得不承認, 鐘橋算是把流量玩明白了。
有了這波流量加持, 后期復出就會容易很多。
上次因為綜藝的事情她被網友罵,也沒見鐘橋出來幫她說話, 憑什么她就要表態裝模作樣地表示關心。
這幾個月下來, 她也不想玩這場姐妹情深的把戲了。
姐,你真信她遇險了?”
“先別管是不是真的,你以為給她轉發的真的都是她的朋友?娛樂圈都是吃粉絲紅利的,不管關起門來怎么斗, 在大眾前的表面功夫還是要做一做。”
藝人這么不識趣,經紀人皺了下眉,最后,下了死命令,“要么你自己轉發,要么我讓工作人員上你號。”
“別,姐,我自己來!”丁檸樂不情愿地打開備忘錄編輯,多次修改遣詞造句,終于在半個小時后,發了出來。
【收到這條消息的時候,真的特別難受,至今都不敢相信,橋橋這么一個對旅游不太感冒的人突然去了高海拔地區,還遇到了這樣的事情,我一直聯系不到她,現在全網都在為她祈禱的時候,她也沒有任何消息,恐怕真的…對不起大家,我有點語無倫次。[祈禱][祈禱][祈禱]】
麥倫為看到丁檸樂發的這條微博后,是出門前喝的那大杯綠茶都無法控制住的無語。
“橋橋這么一個對旅游不太感冒的人”
“現在全網都在為她祈禱的時候,她要沒有任何消息”
看似是站在朋友角度上表露傷感,字里行間都在暗示:這么久還沒有消息,要么是死了,要么就是在炒作。
被這么“閱讀理解“一番,真開始有人說鐘橋在炒作了。
還有人口出狂言,如果不是炒作,他直播吃翔。
麥倫一整顆心都懸著,他恨不得這是炒作。
可,正因為他知道這不是,才更加慌張。
候機的時候,他仍然不放棄地打鐘橋的電話。
“橋橋?”電話接通,他緊張的顫抖,甚至擔心,那邊是家屬或者朋友,來宣布死訊。
“哎,在呢。”
確實是鐘橋的聲音,麥倫激動地抹了把淚,“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你怎么樣還好嗎?有沒有缺胳膊少腿的?”
鐘橋簡單說了下當時的情形。
麥倫聽的心驚膽戰,“你先好好休息,我這會兒在機場準備飛賦南,待會來看你。”
鐘橋驚訝:“不用,我感覺沒啥事了。”
麥倫:“不行,我過來親眼看到你沒事,才能放心。”
鐘橋將醫院和房間號告訴了他。
掛完電話,醫生過來查房,見兩人這會兒都醒著,感慨,“你們在這么冷的戶外能活下來,真是個奇跡。”
還好奇地聊了下當時的雪崩。
鐘橋:“我們當時找了個山洞燒火取暖。”
醫生:“難怪。” 不然就不只是中度凍傷了。
這簡直是現實世界野外求生。
傅琰宸清了清嗓,這會兒還帶了絲感冒的嘶啞,“醫生,現在是什么情況?”
“你比鐘女士要嚴重一些,除了凍傷,還有幾處軟組織挫傷,腿部也受了感染。不過總體來說,情況還算樂觀,再住兩天院觀察一下。”
……
查完房,醫生身后的兩名護士八卦道,“鐘橋比鏡頭前還美,這還是生了病后的純素顏。”
“對對對,旁邊的男的也好帥,這是不是就是鐘橋那個富豪老公?”
“哎?好像真…”
醫生腳步停住,回頭,打斷她們,“八卦要分場合,病人情況特殊,是公眾人物。還有,要是有粉絲過來問房號,不能給,聽見沒?”
“知道了,程醫生。”兩名護士悻悻然閉了嘴。
等回到值班室只剩她們兩人的時候,繼續說,“網上,還說什么鐘橋是炒作。”
“好端端的一個美女都被描黑了,那種情況下能活下來都算奇跡,至于不發聲,是因為人家昏迷了好不好。”
“就是,而且鐘橋也沒有網上說的那樣擺明星架子,她剛剛還對我笑了,啊啊啊你不知道,那個笑太有殺傷力了,直面而來的美貌。”
“她剛剛明明是對著我笑的好不好!”
“……”
“我待會想去找她合張影。”
“我也想!待會躲開程醫生,我倆一塊去!”
護士過來,鐘橋笑了笑,欣然接受了她們的合影邀約。
沒一會兒,溫宿乙、彭粒和齊緋也過來看她了。
其實昨天的時候他們也來了次,但那時候鐘橋還沒醒。
擔驚受怕了這么久,看到鐘橋醒來才算安心。
見鐘橋完好無損的,還能跟他們開玩笑,溫宿乙眼圈有些泛紅,非常愧疚。
他還是想不通,為什么就突然帶著他們來報名這個活動了,大冬天的,又是在高海拔的戶外,現在想想都后怕。
出了意外后,四個人也中途退出了這個公益活動。
鐘橋:“你們什么時候回燕京?”
溫宿乙:“電影開拍前,我可能都住這邊了,正好采下風。”
齊緋:“我也先不回去,想在這邊再玩一段時間。”
彭粒本來是回燕京有事的,但聽到溫宿乙要在這待一段時間,就有些猶豫。
幾人的目光都看向她。
彭粒想了想:“我得先回燕京一趟。”
鐘橋不著痕跡地掃了眼溫宿乙,捕捉到他神色中的失意后,笑了笑。
曖昧真好磕。
他們走后,鐘橋刷了會兒手機,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
點開微博,全是她的熱門話題,
她遇險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傳出去了,網上很擔心她的安危。
特別是她的粉絲,急的不行,她刷到已經有不少粉絲組團來賦南這邊了。
她迅速發微博報平安:【沒事的,撿回了一條命,大家不用擔心[抱抱]。】
丁檸樂看到,哼笑一聲,什么撿回一條命,她就知道是炒作,黑紅的路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走的。
如果那個人是鐘橋的話,那她會讓她無路可走。
丁檸樂打開手機,在跟方則艦的聊天窗口上停留幾秒。
之前方則艦想約她出去吃飯,她一直沒答應。
主要原因也是方則艦約的都是晚餐,這個時間點太曖昧了,不太妥當。
但今天有事要找方則艦幫忙,便主動地發了條語音過去,“今晚我剛好有空,你收工了嗎?要不要一塊吃晚飯?”-
收到丁檸樂消息時,方則艦剛收工回酒店,床上還有個美女在等他。
他將剛脫下的衣服重新穿上,對著美女揮揮手,“行了,你今天先回去。”
“怎么了?”美女柔若無骨地攀上來,“你的心儀妹妹來找你了?”
方則艦輕笑一聲,拍了下她的屁股,“你又知道了?”
美女嗔了他一眼,趁機抬價,“人家沒有滿足怎么辦?”
“去找你老公。”方則艦非常大方地說,“你想要的那個門面我幫你搞定。”
應付完美女后,方則艦抹上發蠟,收拾了一番才出門。
到餐廳后,之前在酒店里的放浪全部收起,出現在丁檸樂面前的是衣著不菲的貴公子。
“今天怎么有空跟我出來吃飯?”
丁檸樂紅唇輕碰酒杯,仰了仰白皙纖細的頸,含了口酒進去。
這一幕把方則艦看的心里癢癢,借酒緩了緩口干舌燥。
他知道魚沒那么好釣魚,丁檸樂今天主動約他,估計是有什么需要他來幫忙,他敏銳地瞇了瞇眼,“是鐘橋的事?”
丁檸樂放下酒杯,沒直接說,而是拐彎抹角地說了些有的沒的。
方則艦是縱橫情場的老手,見慣了女人的招數,自然知道丁檸樂什么意思。
想讓他幫忙,又不想承諾什么。
她在等他主動說。
方則艦挑挑眉,所幸他在追女人方面很大方,也不計較這些,笑了笑,“小事,交給我。”-
晚上,那個不是炒作就吃翔的人發了條微博:【我就說,是炒作吧,估計是看現在網上輿論不對勁了,立即“活”過來了。】
在方則艦買的水軍加持下,這條微博緊跟著#鐘橋生死未卜的話題,上了熱搜。
【鐘橋這是把網友當猴耍呢,頭一次上網火氣這么大。】
【所以,之前說鐘橋遇險的事情到底是誰說的啊?我一直挺莫名其妙的。】
【是因為賦南雪崩的事情,再加上鐘橋的ip,后來又有圈內好友聯系不到鐘橋,這事就這么傳了出來。】
【…不是,能不能別讓我看到鐘橋這個名字了,打開微博就是她的信息,無語死了,天天炒作,也沒見到有什么作品。】
值班室,護士憤憤不平地看著這條微博。
不是,鐘橋是動了誰的蛋糕嗎?人家還虛弱地躺在病房里,真的是躺著都中槍。
“我朋友是鐘橋的鐵粉,她讓我把跟鐘橋的合照發到網上去。”
“我本來還覺得不太好,但這么一看,也沒什么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