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網速已經像飛一樣的年代,青少年們接收信息的渠道可太多了。
大部分ao小孩子們早在十八歲,甚至分化之前就都偷偷在網上看過ao小黃片,專門跑到博物館這種地方來接受兩性科普,未免顯得太過老土。
這座博物館自建立起沒多久,便落了灰,來的人寥寥無幾。
但畢竟是花了大價錢建的,政府和o保協在推廣它上下了很多功夫。
模型是真的精細,內容是真的豐富,就連光子設備唯一非軍工類的用途,也是用在了它的3d體驗館的快感模擬裝置上。
確實是做的挺不錯。
但盡管如此,民間對這個博物館的評價,也只有“老土”二字。
大家對這所博物館存在的費解,就跟不明白為什么交給領導的設計圖永遠會被挑出最丑的那個一樣。
可有時候老土過了頭,又有些詭異的色.情。
所以十分莫名其妙的,3d博物館如今早已沒什么教學科普作用,更像是一個打擦邊球的色.情體驗場所。
但由于位置建的太顯眼,也不會有人比起一個人在家看黃片而是選擇專門來這里,除非是一些熱戀中的情侶為了調情。
總而言之,要是一個人跑到這種地方去“參觀”的,百分百會被當猴子一樣看。
當然,這些事情,夏時阮這個新晉omega都是不知道的。
夏時阮手腳發軟的從博物館里出來,有些如夢初醒。
仿佛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他從來不知道地球上原來還有這樣離奇的去處,并且竟然一直坐落在離家不遠的地方。
忽略掉那些淡淡的尷尬,不得不說體驗館的教學作用的確是很厲害,短短二十分鐘一套流程下來,夏時阮已經不再是昨天的夏時阮了。
他懂得了許多東西。
烈日當空,夏時阮有點渴,打算去買杯冰飲。
剛才那個模擬器還可以自動模擬alpha信息素,所以那個機器人身上散發出來一股西柚味。
據說是經統計分析而得的omega接受度最高的一種alpha信息素。
夏時阮想,一會兒買飲料時,可以試試不加糖的西柚味果茶。
一行男生從不遠處的百貨大樓走出來。
羅州正低頭按著手機,肩上突然被人推了一把。
“你看那兒,那不是學霸嗎!”黃昀推著他肩膀,讓他往那邊一個冰飲店的方向看。
羅州抬起頭:“啊?哪里?”
“就那,我剛剛看見他從博物館出來了。”
“這附近哪有什么博物館……”羅州很快反應過來了,表情變的一言難盡:“你說那個什么……性教育3d博物館啊?”
黃昀“嗯”了一聲。
羅州奇了:“他一個人啊?他一個beta去那干嘛?嘖,他不像是會去這種地方的人吧,你該不會是看錯了。”
“誰知道了。”黃昀嗤笑一聲,腦子里浮現出夏時阮總是一副云淡風輕、凡人你們都不懂我的樣子,嘲諷道:“私下里人家是什么樣的人我們又不知道,說不定跟你以為的不一樣呢。”
站在他倆身后的還有一個人,穿一身淺灰色的休閑裝,襯得整個人身姿挺拔,在alpha堆里也很顯眼。
他聞言,撩起眼皮掃了黃昀和羅州一眼,問:“在說誰?”
黃昀忙道:“哦,我們實驗室一同學……算了,不說他了,老弟,我請你去喝飲料吧。”
謝跡被叫了老弟,臉上也沒什么表情,只不咸不淡的“嗯”了一聲,說“行”,一邊按滅了手機。
手機那頭,陳榮新還在喋喋不休的給他描述今天在地鐵上見到夏時阮的場景,重點描述了夏時阮說“是謝跡不找我了”時的語氣和神態。
謝跡看的心頭火大,偏偏這會兒在外人面前,不好發作,只好先按捺下來,準備回去再慢慢找陳榮新的麻煩。
他臉上不做表情時,顯得面部線條冷厲,兩只形狀狹長的眼睛垂著,看起來不太好接近。
羅州偷偷打量他很久了,早看出來了黃昀話里話外對這個比自己還小幾歲的alpha的巴結,知道這人來頭不小,于是也一直沒主動跟他搭話。
這會兒,羅州才說:“黃哥,怎么都不看你介紹一下,這位是?”
“哦。”黃昀看了謝跡一眼,臉上神色頗有些得意,“這是我一小老弟,叫謝跡,馬上要來我們學校念大一,軍工系的。”
又轉過臉,對謝跡說:“這是我同學,羅州。”
謝跡對羅州點了點頭,打了招呼。
而羅州的表情在聽到軍工二字后就已經變的肅然起敬,愣了半天,才說:“軍工啊,牛逼。”
科大的光子系和軍工系,是國內高校的兩個特殊而顯眼的存在。
如果說光子系代表了全國最聰明的腦袋,那么軍工系就是當今社會最有權勢的家庭的后代們的聚集地。
三百年前的那一場異變,使得以信息素強度劃分的強者們迅速占領了權利與財富的高地。
隨著時間變化,他們的權勢得到膨脹,并一代一代的傳給了因ao結合而成功繼承了優良基因的后代們。
而這些后代,除去出國深造的、從事其他行業的,大多都會選擇科大的軍工系,為以后進入這個國家最前沿最發達的軍備行業鋪一條綠色通道。
兩個系別,一個聚集了離飛躍龍門就差半步的金光燦燦的鯉魚們,一個則是一出生就已經在終點的天之驕子們。
說互相看的很順眼,那是不太可能的。
不過讀到了大學,再多的心思也會藏在心里。
退一萬步說,軍工系的這些人,十有八九都會是光子系這群工科大佬們以后的頂頭上司,因此也不乏會有互相交流交流、攀攀關系的。
黃昀就屬于心思比較活泛的這類人。
他兩年前去s市參加辯論賽,認識了還在念高中的謝跡,知道了人名字里的謝到底是哪個謝之后,黃昀便主動將人的聯系方式要了過來。
黃昀知道謝跡要來c城讀大學,從假期開始便一直約他出來,直到今天才成功。
可惜約出來之后,這位少爺卻似乎對他們有些愛答不理,話沒說幾句,一直在看手機。
等奶茶的間隙,黃昀偏偏頭看了他手機屏幕一眼,笑著問:“在等誰的消息啊,女朋友?男朋友?”
謝跡笑了一下,說:“沒有。”
“沒等消息?還是沒女朋友啊。”
謝跡說:“都沒有。”
一直在一旁的羅州插嘴道:“真的假的啊,像你這樣的alpha還能沒有女朋友?”
謝跡只是很淡的笑了一下,沒接這話。
本來謝跡是不想來這一趟的。
他和黃昀也只能算是認識,平時在社交軟件上交流都不多。收到邀約時他下意識想要拒絕,但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來,這人好像跟夏時阮在一個系。
羅州和黃昀就那么在他耳邊嘮了一路。
要說能進科大光子系的也的確不是一般人,起碼黃昀對謝跡恰到好處一點不顯得突兀的花式吹捧夾雜在他對各種事情的見解中,謝跡聽著也覺得挺新奇。
但這種話他從小到大實在也聽過太多,其中目的也不算難辨認,等黃昀有意無意提起寒假的實習的時候,謝跡就巧妙的轉移話題,說還早,再說吧。
到了晚飯時間,黃昀接了個電話,說有個場子正在喝酒,問謝跡要不要一起去,謝跡拒絕了。
“那行,”黃昀跟他說再見,“下回再約。”
謝跡揚了揚下巴,插上兜轉身就上了來接他的車。
坐進車里的那一瞬間,謝跡臉色表情就沉了下來。
他撥了一通電話,等那邊剛接通,就劈頭蓋臉一頓罵:“你他媽的沒事在夏時阮面前提以前的事情干什么?”
“……”陳榮新被他噴傻了,愣了好半天才意識到他在說什么,弱弱道:“什么啊,你也從來沒說過不能提啊?”
反應過來之后,陳榮新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不甘示弱的罵了回來:“操,你罵我做啥啊,我說什么了?我就問了一句你為什么不跟謝跡玩了,這有什么問題啊?”
謝跡閉了閉眼,強摁下煞氣后,他問:“在哪?”
“什么在哪?”
“問你現在在哪浪呢。”
陳榮新還氣哼哼的,“在我家的酒吧啊,你別過來啊我告訴你,我叫人攔著,不會讓你進的。”
謝跡嗤笑一聲,扔下句“等著”,然后跟司機說了酒吧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