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 陸秋弦請了兩天假,……
陸秋弦請了兩天假, 去外面看房子。
他本來可以申請換去別的寢室,可是換寢室要重新建立人際關系,陸秋弦實在是太累了。
他最開始找了一個中介, 但給他看的房子采光和通風都不太好, 所以陸秋弦沒有簽合同。
后面又陸續(xù)找了兩個, 手上好的房子都已經(jīng)租出去了。
陸秋弦很煩惱, 無奈之下, 決定找通訊錄里的好友幫忙。
他一個一個問過去, 終于麗娜回了他。
麗娜:【姐們?nèi)嗣}廣, 你等著,我把你名片推給他。】
陸秋弦添加了房東, 約定第二天去看房子。
麗娜推的房東是個熱情的中年男人,手底下有三十套公寓。
他聽了陸秋弦的要求,就帶陸秋弦去看了一套, 如陸秋弦所愿, 采光很好,通風也很好,六十平米, 有一間臥室,客廳, 衛(wèi)生間和廚房,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就是在H城這個物價, 有點貴, 一個月要兩千多塊錢,房東給他打了友情價,也要一千八。
陸秋弦算了算,他媽媽給他的生活費不少, 交了房租,自己平時省吃儉用點也夠了,再不行去找個兼職,但他不能跟媽媽要錢,因為他不想讓陸秀潔擔心自己。
于是陸秋弦簽了合同。
不論如何,先把房子搬了,要趁遲遲不在的時候。
陸秋弦這兩日,沒有收到江帆遲的電話,倆人默不作聲地開始冷戰(zhàn)。
他雖然心里難受,但總覺得這樣也好。
也許時間一長,遲遲就不再喜歡他了。
陸秋弦打的回了學校,進宿舍之前,他特地敲了敲門,沒有人在。
陸秋弦松了口氣,開門進去收拾行李。
他迅速地把衣服全都塞進行李箱,連折都來不及折,緊接著就是床單被褥。
就在他抬起腰擦汗的時候,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要去哪兒?”
陸秋弦嚇了一跳,他蒼白著臉回頭,看見江帆遲從陽臺進來。
陽臺進來,陽臺進,陽臺——
陸秋弦瞪大了眼睛:“遲遲!你你你你一直在?”
江帆遲一直在陽臺看著他收拾行李卻不出聲!他一直躲在這里,不知道看了他多久。
“你去哪兒?”江帆遲盯著他,“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我已經(jīng)找好房子了。”陸秋弦咬唇,放下手里的東西,將手背在身后,“我跟你說過的,要搬出去。”
江帆遲冷道:“我不同意。”
陸秋弦看到他臉上貼著一副創(chuàng)口貼,驚訝道:“遲遲,你的臉受傷了……”
江帆遲別開臉:“不要轉移話題。”
“。”陸秋弦低眉,“對不起。”
“但我必須要搬走。”陸秋弦說,“我們現(xiàn)在不太適合住在一起了。”
江帆遲走過去:“一定要這樣嗎?”
“嗯。”
“一定要搬走嗎?”
陸秋弦極力告訴自己要狠心,所以他輕吸氣:“嗯。”
江帆遲注視他,喉結上下滾動:“可以不走嗎?”
“如果你走了,就真的只有我一個人了。”
孤立無援,獨自對抗家中壓力的,只有他一個人了。
“如果你走了,我不知道我的堅持還有什么意義。”
陸秋弦張了張嘴,心里一陣刺痛。
寢室里變得很安靜,倆人相顧無言,直到有人進來打斷了他們。
“是誰叫的搬家?”兩個穿工作服的男人走進來。
陸秋弦回神,迅速接話:“是我。”
工作人員把陸秋弦的東西一袋一袋搬下去。
陸秋弦跟在工作人員后面,腳要踏出門的時候停住,想要回頭看江帆遲。
但是他不敢看江帆遲的表情,怕從他臉上看到失望。
陸秋弦握緊拳頭,抬腿走出去。
……
陸秋弦順利搬進新家后,便回去上課。
他一到教室,位置坐滿了,他便在教室后排找了位置。
課聽到一半,陸秋弦旁邊的人突然騷動起來。
“喂,陸秋弦。”右邊男生叫他,一副八卦的樣子,“外面有人等你。”
陸秋弦轉頭,看到江帆遲站在后門口,他垂著腦袋,比任何時候都要乖,發(fā)現(xiàn)他看過來,立馬躲到門后。
旁邊那男生道:“他來接你下課。”
“可是怎么可憐兮兮的,感覺怕你似的。”男生嘲笑。
陸秋弦緊抿嘴唇,筆尖遲遲不落下。
又有人發(fā)現(xiàn)了江帆遲,后排的同學都窸窸窣窣地鬧騰起來。
“哎,陸秋弦,我問一下哈,我就是好奇沒別的意思,”男生問,“男人和男人之間做那種事什么感覺?”
陸秋弦臉色刷得一下就白了。
男生絲毫沒察覺:“男人跟男人,嘖,我身邊都沒見過幾對,但是一直有聽說你們。”
陸秋弦死死地咬住唇,閉眼深呼吸幾下,從包里拿出一包餅干給旁邊的男生:“同學,你能幫我個忙嗎?”
男生疑惑:“啊?啥情況?”
兩分鐘后,下課鈴準時響起,老師撈起課本就往教室外走。
江帆遲耐心等到了陸秋弦下課,要走進去找他。
突然陸秋弦旁邊男生指著他大喊:“快看江帆遲!”
這一喊,把教室里的人全都喊回了頭。
江帆遲一愣。
“江帆遲!!”周五周六率先沖過去,擋在江帆遲面前嘰嘰喳喳地說話。
與此同時,周圍人全都一窩蜂的涌上去,很快變把江帆遲擠在中心。
陸秋弦抱著書包就往前門跑。
江帆遲個高腿長,在烏泱泱地人群里眼尖地看到陸秋弦跑了,想去追,卻被堵住。
陸秋弦跑到樓下,回頭看著教室的窗戶,重重地喘口氣。
……
一連幾天,江帆遲都趁他上課的時候來找他,不能進課堂,就在外面等。
而陸秋弦總有辦法溜出去。
江帆遲給他打了一個又一個電話,發(fā)了很多短信,陸秋弦看著屏幕很久,沒有勇氣接起來。
“啊?怎么回事,之前不好好嗎,怎么突然不處了?”蘇木在電話里問,“你不是說你想清楚了嗎?要跟他在一起。”
“我……我也不知道。”陸秋弦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
“我只是覺得,不在一起也許才是對的。”
“我之前想得太簡單了,以為兩個男生在一起很容易,完全沒有想過之后要面臨的事情。”
別人的閑言碎語,家長親戚異樣的目光,這些他自己承受沒有關系,但是江帆遲不能。
“拜托,你是跟江帆遲談戀愛,又不是跟他爸媽談,也不是跟外人談。”蘇木說,“再說了,今朝有酒今朝醉你懂不懂,我問你,江帆遲帥不帥?”
陸秋弦:“……嗯。”
“江帆遲身材好不好?”
陸秋弦回憶了一下,以前江帆遲在寢室脫衣服的時候,他有不小心看到過:“……嗯。”
“那還等什么,你先把他睡了,其余的事之后再說唄。”
陸秋弦臉刷得一下通紅:“這這這不行。”
他猛得坐起來搖頭:“木木,說正經(jīng)的。”
陸秋弦:“你跟你男朋友,見過家長了嗎?”
蘇木:“我見過啊,他爸媽都挺開明的。”
“也算是我比較幸運吧。”蘇木也不再開玩笑,“但是弦弦,我還是希望你跟著自己的心走。”
“我、我現(xiàn)在很亂,”陸秋弦捂著頭,“我搬走了,可是我一點也沒有輕松的感覺,明明以前我都是這樣做的。”
他離開前室友,換到新環(huán)境很輕松。
他跟高中同學斷關系,拒絕李信佳,他很輕松。
可是他現(xiàn)在明明逃出來了,卻總是失眠,焦慮,每天晚上難過得想哭。
“因為從前那些人,不是你重要的人,但江帆遲對你來說很重要,”蘇木下論斷,“因為你喜歡他,喜歡到超乎自己的想象。”
陸秋弦怔然。
“弦弦,我知道你想要江帆遲開心,覺得你們倆在一起會遇到很多難過的事。”
“可是你現(xiàn)在看看江帆遲,你離開后他到底開心嗎?”
不開心,陸秋弦想。
遲遲他一點也不開心。
“你就應該拿著五千萬的支票拍到他媽臉上,說:給你五千萬,你兒子歸我!”蘇木又開起了玩笑。
陸秋弦破涕為笑:“我沒有五千萬。”
“哈哈哈你笑了。”蘇木說,“弦弦,雖然我的情況跟你的不一樣,但是我還是勸你仔細想想,既然喜歡,就勇敢一點。”
“嗯。”陸秋弦緩緩點頭,“我會考慮的。”
掛掉電話,陸秋弦仰躺在床上,不斷地回想蘇木對他說的話。
——因為你喜歡他,超乎自己的想象。
陸秋弦抱緊被褥,點開手機,看著一條又一條未讀消息,心里難受得很,想要回復,卻不知道說什么。
他以為他搬走了,對誰都好。
他以為遲遲現(xiàn)在想著他,時間久了就不會了,一切都會好起來。
可是真的會好嗎?陸秋弦視線逐漸被淚水模糊。
真的會好嗎?他不知道。
咚、咚、咚。
門外傳來沉重又急促的腳步聲。
陸秋弦嚇得一激靈。
從剛搬進來開始,每天晚上這個時候,門外都會想起腳步聲。
而且腳步聲一聽就是男人的。
陸秋弦很害怕,他縮進被子不敢動,等到門外沒聲音了,他才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后,用貓眼看外面。
空無一人。
……
后面幾日,陸秋弦還是會在晚上固定的時候聽到腳步聲。
他上網(wǎng)瘋狂搜索有關門外腳步聲的案件。
搶劫,強堿,入室盜竊,各種各樣的案子都有。
陸秋弦越看越害怕。
不是吧,陸秋弦你可千萬別自己嚇自己。
他就這么惴惴不安了一天,今天江帆遲沒有給他發(fā)消息。
陸秋弦有點失落,收拾書包回家。
今天班級里有活動,下課后大家又留了一段時間,等陸秋弦回到小區(qū)已經(jīng)七點多了。
七點多天色已經(jīng)很暗了,陸秋弦走在路上,總覺得背后有人盯著他。
是他的錯覺嗎?陸秋弦回頭,發(fā)現(xiàn)路上的行人都在各走各的,都沒有注意他。
陸秋弦呼吸聲重起來,加快腳步往前走。
走到小區(qū)里,人煙稀少起來,陸秋弦依舊聽到背后有腳步聲,若即若離,一直跟著他。
陸秋弦心跳得特別快,他迅速轉了個彎,躲到拐角處。
腳步聲加快了不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下一秒,一個黑影出現(xiàn)。
陸秋弦大叫一聲沖上去,拿起包就砸:“救命!救命啊!!”
他緊閉著眼,要多大力就多大力氣,使勁往死里打,打得男人悶哼好幾聲,陸秋弦邊砸邊持續(xù)不斷的喊:“救命!!救命!!”
男人護著自己的臉好久,大概是受不了了,猛得沖上前壓住陸秋弦,伸手堵住他的嘴。
陸秋弦:“唔唔唔!”
“是我!”熟悉的聲音傳來。
陸秋弦猝然睜大眼睛,眼前的男人戴著鴨舌帽,鴨舌帽上抬,露出白皙的臉。
江帆遲疼得齜牙咧嘴,見陸秋弦安靜,放下來。
陸秋弦喘著粗氣,眼睛淚汪汪的:“遲遲?”
江帆遲揉了揉自己的胳膊:“疼死我了,你就不能看清楚再下手——”
陸秋弦猛得撲到他懷里,埋頭大哭:“遲遲!嗚嗚嗚嗚……嚇死我了……”
江帆遲一頓,伸手緊緊地抱住陸秋弦:“別怕。”
陸秋弦打著哭嗝,眼淚水洇濕了江帆遲的衣服:“你怎么來了?”
他停下哭聲,抬頭淚眼蒙眬地看著江帆遲:“難不成這幾天晚上都是你?”
“不是我,”江帆遲說,“我今天就是來看看能不能抓到那男的。”
陸秋弦小聲問:“你怎么知道?”
他松開江帆遲,見江帆遲支支吾吾的,陸秋弦急了:“遲遲!”
“……你別生氣,”江帆遲說,“我是聽你房東說的。”
陸秋弦睜圓了眼睛。
原來,房東不是麗娜的朋友,是江帆遲的朋友,之前陸秋弦跟房東提了一嘴晚上門外有人的事情,房東說他會幫忙查,沒想到是江帆遲親自來查。
“我本來想偷偷來的,沒想到被你發(fā)現(xiàn)了。”江帆遲說。
陸秋弦嘟囔:“你動靜一點也不小。”
“疼嗎遲遲?”陸秋弦碰了一下他的胳膊,江帆遲嘶了一聲,“疼,你剛才打得也太用力了。”
“對不起。”
江帆遲放下手:“不過呢,你做的很對,要是真有別人這么跟蹤你,你就該這樣打。”
陸秋弦臉蛋通紅:“我?guī)闵先ネ奎c藥吧。”
半小時后,陸秋弦給江帆遲的手臂上藥。
他雖下了狠力,但江帆遲常年健身,肌肉結實,只有零星一點淤青。
江帆遲環(huán)視了一下這個公寓,進家門就是餐桌,走兩步就到衛(wèi)生間,廚房一個人就能把位置占了,臥室也是小小的,但夠用,還有一個小客廳。
“好了。”陸秋弦把藥放回去。
“……那我走了?”江帆遲說。
陸秋弦點頭:“嗯。”
江帆遲起身開門,左手握住門把手,門推開一點縫,突然轉身朝陸秋弦逼近:“你沒什么要跟我說的嗎?”
陸秋弦顫了一下,逐漸后退,被對方抵在餐桌上:“沒有。”
江帆遲垂眼:“真的沒有?”
陸秋弦兩腿發(fā)顫,別過頭:“沒……”
突然他又聽到了那個的腳步聲,沉重且急促。
陸秋弦臉色一白,猛得抱住江帆遲,嚇得牙齒打顫:“他他他來了。”
江帆遲面色一凜,就要出去,陸秋弦:“等一下!”
他跑向客廳,拿了個東西回來塞江帆遲手里:“給你這個。”
江帆遲一看:掃把。
江帆遲:“……”
陸秋弦緊張地攥著他的衣擺:“遲遲,你小心點。”
腳步聲越來越近,眼看時間就剩沒多少,怕人跑了,江帆遲絲毫不帶猶豫地沖出去:“站住!”
陸秋弦緊跟其后:“不許動!你已經(jīng)被包圍了!”
一位外賣小哥驚恐地抱住自己:“啊?”
江帆遲高高舉起的掃在半空停住了。
陸秋弦震驚:“你你你,是你每天晚上來這里嗎?”
外賣小哥放下手:“對啊。”
江帆遲:“你每天晚上來干嘛?”
外賣小哥欲哭無淚:“我送外賣啊!”
他指了指對面的住戶:“就是這個住戶,在我們店里每天訂飯,讓我這個時候送,送到把菜放這里就走。”
他指向對面門外的一個保溫箱。
陸秋弦:“……”
搞,搞錯了。
外賣小哥走掉后,江帆遲低頭看向陸秋弦:“原來是場誤會。”
陸秋弦這才放下心:“嗯。”
他反應過來,自己還抱著江帆遲的胳膊,不好意思地放開。
“。”江帆遲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由留在這里了,他說,“那我走了。”
陸秋弦眼睫毛顫了顫,手指攥緊了衣服,指尖微微泛白。
“嗯。”陸秋弦抿唇“路上小心。”
江帆遲低低地嗯了一聲,轉身離開。
他背對著陸秋弦的那刻,陸秋弦下意識抬手,只觸到他袖口,轉瞬即逝。
第42章 第 42 章 第二天,陸秋弦醒來……
第二天, 陸秋弦醒來的時候覺得頭昏昏沉沉。
他第一反應就是要發(fā)燒了,但是手邊沒體溫計,用手背測了下額頭, 并沒有什么熱度。
陸秋弦便撐著給自己打了個煎蛋, 熱了杯牛奶喝。
吃完, 他背著包出門, 此時對面的門突然打開了。
“嗨。”一個清秀的男生見到他, 開朗地打招呼, “昨天我在門背后看到你們了, 不好意思嚇到你了。”
陸秋弦眨眨眼,想起來了:“噢, 沒關系。”
“因為我一個人住,所以點餐的時候,都會備注讓他們直接放門口走人, 不會出聲的。”男生聳肩, 笑道,“我叫呂小易。”
“陸秋弦。”陸秋弦點頭。
倆人一塊坐電梯下樓,呂小易:“昨天那個是你男朋友嗎?”
陸秋弦一頓:“……不是。”
呂小易:“啊?抱歉, 我還以為你們是呢。”
陸秋弦搖頭:“沒關系。”
他腦子有點暈,說話也有氣無力的。
呂小易接著問:“那你喜歡他嗎?”
陸秋弦腦子轉得慢, 但緩緩點頭。
呂小易:“我看你倆貌似互相喜歡, 那你們?yōu)槭裁床辉谝黄穑俊?br />
“……”
呂小易察覺到什么, 恍然大悟:“哦……沒事的, 畢竟同性之間還是比較難的,父母和朋友總有不同的看法。”
電梯到達一層,陸秋弦說:“我先走了,再見。”
“哎, ”呂小易叫他,笑得很燦爛,“有空一起吃飯吧。”
陸秋弦:“謝謝,再說吧。”
他趕緊往地鐵站跑,坐到學校。
呂小易不經(jīng)意的一句話,又如同一根針扎入陸秋弦的心臟。
陸秋弦埋進胳膊里,頭昏沉地睡了兩節(jié)課。
下課后,陸秋弦覺得身體有些發(fā)冷,一摸額頭,溫度起來了,陸秋弦決定去校醫(yī)院買藥。
到了校醫(yī)院,醫(yī)生給他量了體溫,體溫38.5攝氏度,并且問了他癥狀,陸秋弦如實回答,醫(yī)生給他開了感冒藥和退燒藥。
從藥房拿完藥出來,陸秋弦看見普外科門診的牌子。
記憶紛至沓來,那個時候江帆遲腿受傷了,他帶著周五周六過來,后來江帆遲拉著他跑走了。
那次倆人跑的時候牽了手。
江帆遲的手心很溫暖,陸秋弦只要被牽著,就特別安心。
好累啊,陸秋弦眼皮子特別困。
他坐到普外科門口的椅子上想休息會兒,沒想到靠著椅背睡著了。
隔壁婦科。
麗娜扶著姚婷婷走出來,忍不住吐槽:“大冬天的,生期的,你喝冰啤酒?你真是太牛逼了你。”
姚婷婷臉色發(fā)青:“你……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快去給我找點熱水來。”
麗娜撇嘴:“行唄,你坐會兒。”
倆人看向離她們最近的長椅。
嗯??怎么有個人躺在那里?
男生躺在長椅上,額前的碎發(fā)遮住了眉眼。
麗娜蹲下身,瞅了眼:“臥槽?!”
姚婷婷被嚇了一跳:“你干嘛?”
麗娜指著陸秋弦:“他他他他!”
姚婷婷瞇著眼睛看清楚了,眼睛瞪大。
陸秋弦為什么在這?
麗娜抬頭,看向婦科的牌子。
應該不是。
她又轉移視線,落在婦科旁邊的產(chǎn)科牌子上。
麗娜看看陸秋弦,看看產(chǎn)科的牌子,又看看陸秋弦,又看看產(chǎn)科的牌子:“真的假的?江帆遲這么快?”
“快你個頭……”姚婷婷捂著小腹,“他明明就是發(fā)燒了,臉紅成那樣了都。”
“啊?”麗娜一看。
陸秋弦臉色紅紅的,趴在椅子上,嘴唇微張,呼出的氣都是滾燙的。
麗娜:“還真是,那那那怎么辦,把他叫起來啊。”
姚婷婷:“你先去給我找熱水……”
麗娜焦急:“他這是暈過去了吧,這么嚴重。”
姚婷婷有氣無力:“你先去給我找熱水……”
麗娜:“怎么辦啊,你們倆都有事,我一個人——”
“你先去給我找熱水!”姚婷婷抓住她,“等我吃了布洛芬就好了!不然你只能一拖二!”
麗娜恍然:“好有道。”
“……”
麗娜一時有點手足無措,不過馬上反應過來,去接了熱水回來。
姚婷婷吃了藥,緩了幾分鐘,藥效立刻見影。
“好了,現(xiàn)在我們怎么辦,醫(yī)生下班了。”麗娜問。
倆人不約而同想到了江帆遲,但是顧曉余和李金物這幾天愁眉苦臉的,她們也從那兒聽到了一些消息,大致是說倆人沒在一起,還變得有些尷尬。
現(xiàn)在找江帆遲,會不會不太好啊。
姚婷婷冷靜道:“那就打電話給顧曉余。”
麗娜思索了一下,認為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反正這通電話打出去,不是顧曉余他們來,就是江帆遲來。
……
“什么?”顧曉余捂住嘴,看了眼對面吃飯的江帆遲,“好好,我們馬上來。”
李金物:“怎么了?”
顧曉余瞅著江帆遲,對方昨天晚上回來后就悶悶的,連話也不怎么說,不怎么笑了。
這倆人又發(fā)生了什么啊,顧曉余百思不得其解。
可是,可是剛才麗娜打電話來說……
顧曉余深呼吸:“遲哥,陸秋弦暈倒了。”
江帆遲停住筷子,抬頭,瞳孔顫了顫。
“說是發(fā)燒了,在校醫(yī)院——”顧曉余話還沒說完,江帆遲就跑了。
李金物率先回過神,站起來:“我去幫忙,你把盤子收一下。”
顧曉余爾康手:“哎——”
他看著桌上三只盤子,嘆口氣。
愛情的苦,可真難吃啊。
……
陸秋弦感覺自己睡了好久,迷糊間耳邊吵吵嚷嚷的,好像很多人。
他皺皺眉,好想捂耳朵。
然后他整個人就被抱起來了。
再然后,陸秋弦又睡過去。
江帆遲把他背到了最近的酒店,因為背著陸秋弦不好操作,李金物幫他開了間房。
進房間,江帆遲把陸秋弦放在床上。
路上買了體溫計,他給陸秋弦量體溫,38.5攝氏度。
“陸秋弦。”江帆遲拍拍他,“醒一醒。”
陸秋弦被拍急了,他皺眉,臉轉向另一側,他只想睡覺。
江帆遲松了口氣,他還以為陸秋弦暈過去了。
陸秋弦被抱起來,然后嘴里塞了顆退燒藥。
他皺眉吐出來,呢喃道:“不要吃……好苦。”
“吃了藥才會好啊,”江帆遲讓陸秋弦舒服地靠在他肩上,換了一粒新的:“乖。”
這次陸秋弦吃了,吃完直接苦得睜開了眼睛。
“咦?遲遲?”陸秋弦眼皮子耷拉著,很困,但強撐著眼皮,“你怎么會在這兒?”
江帆遲:“……”
陸秋弦歪頭看他,嘴角翹起來,抬手摸摸江帆遲的下巴:“遲遲,弟弟。”
“……我才不是弟弟。”江帆遲不滿。
“你就是弟弟,你比我小。”
“你也沒比我大多少,還有,你現(xiàn)在這樣子,到底誰才像弟弟。”
“你就是弟弟嘛……”陸秋弦拖著音調撒嬌。
江帆遲拗不過他:“好好好,我是,我是弟弟。”
江帆遲:“吃了藥可以睡覺了吧?”
“不,”陸秋弦鉆到他懷里,“你要叫……我哥哥,我才sui覺。”
江帆遲耳根紅起來:“……操。”
“你叫嘛。”陸秋弦拍他。
陸秋弦發(fā)燒怎么跟喝醉酒似的,江帆遲低頭仔細看他,確認他是發(fā)燒不是喝醉酒。
“哥哥。”江帆遲為了讓陸秋弦快點睡覺,妥協(xié)了。
“你以前發(fā)燒怎么沒這樣啊?”
難道是跟溫度有關?
38℃以上就是微醺狀態(tài)?
陸秋弦坐起來,傻乎乎地樂著:“弟弟,好可愛。”
江帆遲:“不準說我可愛——唔!”
陸秋弦突然捧著江帆遲的臉,抬頭親了他一口,發(fā)出啾得一聲響。
嘴唇的觸感非常清晰,以至于江帆遲都愣住了。
陸秋弦勾著他的脖子,嘿嘿笑:“親到了。”
“陸秋弦。”江帆遲攥住他的手,眸色晦暗,“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嗎?”
“疼。”陸秋弦掰他手指,“討厭你,我要睡——唔唔!”
江帆遲扣著他的后腦勺吻上去,攻城略地。
陸秋弦被迫張著唇齒,舌頭酥麻一片,口腔被翻攪著,藥味在倆人之間彌漫開。
分開之際,唇間連著銀絲,陸秋弦被親得懵懵地,只能發(fā)出氣聲。
“不許說討厭我。”江帆遲低聲威脅:“否則親死你。”
陸秋弦哪里聽得懂人話,他只知道剛才跟江帆遲接吻后,嘴里的藥味也不覺得苦了,甜甜的。
他抬頭又親上去:“唔……還想要。”
江帆遲被這句話炸得頭皮發(fā)麻,他一口咬在陸秋弦嘴角,整個人欺壓上去,按著他深吻。
年輕火熱的身體哪經(jīng)得住這種狀況。
沒過幾分鐘,陸秋弦的上衣就不見蹤影,江帆遲咬著他鎖骨,手一路摸到褲腰帶。
他驚醒,智瞬間回籠。
江帆遲你在干什么?陸秋弦不清醒,連你也不清醒?
他猛得坐起來,把被子給陸秋弦蓋上。
陸秋弦搖著頭,把被子推開:“熱。”
江帆遲按住他,陸秋弦臉頰紅得不正常,伸手下去:“難受……”
江帆遲攥住他的手,陸秋弦使勁揮開他。
糟糕,陸秋弦的火被他挑起來了,而且沒能得到緩解,陸秋弦現(xiàn)在特別難受。
江帆遲緊抿嘴唇,心想這確實是他的責任。
陸秋弦本來就在發(fā)燒,現(xiàn)在更是雪上加霜。
江帆遲深吸一口氣,掀開被子。
……
房間里的藥味逐漸濃郁,十幾分鐘后,陸秋弦哭了出來。
但是他人不難受了,沉沉地睡過去。
江帆遲去了浴室。
水流不斷地劃過江帆遲的手心。
手心也沾了藥味。
江帆遲抬頭盯著鏡子,自己眸色濃重,也急需一個解決辦法。
他抬手,舔走了手心殘余的藥。
浴室里的水流聲響了將近一個小時。
江帆遲冒著冷氣出來。
睡到陸秋弦旁邊給他當冰袋。
……
翌日,陸秋弦燒退了。
他睜開眼坐起來:“?”
他的衣服呢?陸秋弦掀開被子,他居然光溜溜的!
旁邊發(fā)出了點動靜,陸秋弦回頭,睜大眼睛。
江帆遲居然躺在他旁邊,而且身上只穿了一件浴袍!
陸秋弦差點從床上跳起來。
怎么回事?!
記憶走馬燈式涌現(xiàn),陸秋弦腦中閃過無數(shù)個片段,比如他主動親吻江帆遲,比如他想脫褲子,比如江帆遲幫了他……
啊啊啊啊啊!
陸秋弦要崩潰了!
“你醒了?”
陸秋弦回頭,江帆遲正靠在枕頭上看他。
“遲遲,我……”陸秋弦緊張地牙齒打顫,“昨晚我們倆個……”
“嗯,就是你記得的那樣。”江帆遲撐起身體坐起來,浴袍松松垮垮地解開,露出一大片漂亮的肌肉。
陸秋弦的腦子都快炸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昨晚居然那樣!簡直喪心病狂!
“你放心,”江帆遲把被子往上提了提,遮住自己,“我們畢竟沒在一起,你情我愿的,我不會讓你負責的。”
“就當是一場夢吧。”江帆遲垂眼,宛若一副被占了便宜額
的良家婦男樣。
陸秋弦大腦宕機:“??”
第43章 第 43 章 陸秋弦羞愧難當:“……
陸秋弦羞愧難當:“遲遲, 我……”
江帆遲別過頭:“我不介意的。”
陸秋弦知道他不占,畢竟江帆遲只是好心把他送來酒店,人是他親的, 擦槍走火也是他導致的, 后面江帆遲及時停止了, 也是他再次把火挑起來的。
江帆遲起來穿衣服, 浴袍脫掉, 外面的陽光透過窗簾照進來, 勾勒出他健壯的輪廓。
陸秋弦臉頰通紅, 躲開視線找衣服。
上衣,在地上, 褲子,掛在沙發(fā)上。
內(nèi)……
陸秋弦像個盲人一樣在床上摸索:“內(nèi)褲、我內(nèi)褲呢……”
江帆遲從浴室出來,把內(nèi)褲丟給他。
“昨天我洗了, 晾在里面。”
陸秋弦抱住內(nèi)褲, 抬眼震驚:“你洗的?”
“對啊,不洗怎么穿。”
江帆遲說得非常自然,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洗的是自己的內(nèi)褲。
陸秋弦哆哆嗦嗦地穿好, 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有很多紅痕,尤其是胸口, 觸目驚心, 都不能看, 他整個人像從鍋里撈上來似的, 紅得都冒煙了。
“你好紅啊,”江帆遲走上去,想摸他額頭,“又燒起來了嗎?”
“沒、沒有, ”陸秋弦躲開,穿好褲子站起來。
“遲遲,我會負責的。”陸秋弦攥住衣角,“對不起!”
江帆遲盯著他,眼里隱隱期待著:“你打算怎么負責?”
陸秋弦低頭:“我……我還沒想好。”
“。”江帆遲眼神淡下來,拾起大衣,“那等你想好了,再告訴我吧。”
陸秋弦站在床旁,聽著江帆遲走出門。
門一關,整間屋子只有陸秋弦一個人,空蕩蕩的。
……
陸秋弦回了租住的小區(qū),到家門口,正打算開門,對面的門就打開了。
“嗨!”呂小易跟他打招呼。
陸秋弦回頭:“你好。”
呂小易笑了笑:“昨天不好意思,我話說得太快了,我這人就是說話不過腦子,事后才后悔。”
“沒關系的。”陸秋弦說。
呂小易道:“你也是一個人住咯?”
“嗯。”
“我也是一個人。”呂小易道,“一個人住可無聊了,對了你吃飯沒?”
陸秋弦搖頭。
“那我們?nèi)コ燥埌桑黄穑俊?br />
陸秋弦關上門:“好。”
倆人出發(fā)去樓下,呂小易很熱情,話題都是他主動挑起的。
“你是H大的啊,好厲害,我是工大的。”呂小易道,“那你怎么不住宿舍住這里?這里要坐地鐵過去吧?”
工大就在這個小區(qū)附近,呂小易很方便上學。
陸秋弦回答:“因為H大附近貴,在這里可以省點錢。”
呂小易噢了一聲:“不過這里雖然便宜,也沒便宜到哪里去。”
“我呢,會自己做些副業(yè),賺點收入交房租。”
陸秋弦:“什么副業(yè)?”
“直播唄。”
陸秋弦點點頭:“你好厲害。”
“這有什么厲害的,不過是賺些臭直男的錢。”
“啊?”陸秋弦沒聽明白,“賺什么錢?”
呂小易揮手:“沒事,你不懂,下次慢慢跟你解釋。”
倆人走到一家面館,點了餐。
牛肉面端上來,陸秋弦低頭吃著。
吃著吃著,他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的畫面。
為什么他是發(fā)燒不是喝醉酒,喝醉酒了起碼事后還不記得,現(xiàn)在可到好,記得清清楚楚的。
陸秋弦咬了口牛肉。
——“遲遲,好舒服……”
陸秋弦咬碎牛肉,吞咽下去。
——“唔,還想親,嗚嗚。”
陸秋弦低頭猛吃青菜。
——江帆遲啃咬他的耳垂,呼吸急促,手上用了力:“月亮……”
陸秋弦咻得站起來!
呂小易抬頭:“?”
“我好渴,去買點飲料,”陸秋弦臉色漲紅,左右找不到方向,回頭問呂小易,“你需要嗎?”
“不用啦,謝謝。”呂小易笑。
“抱歉。”陸秋弦為自己突然離席對呂小易說了對不起,之后走出去。
門口冷風吹進來,陸秋弦稍微冷靜了些。
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陸秋弦捂住臉。
腦子根本沒法清空。
陸秋弦跑去便利店買了冰飲,也不顧自己剛剛好的病,灌了好幾口。
如果他現(xiàn)在的行為被江帆遲看到了,絕對會被抓起來懲罰一頓。
陸秋弦冷風吹得差不多了,回去吃飯,畢竟呂小易還等著他。
呂小易見他進來,打招呼:“快吃吧,都要涼了。”
陸秋弦點頭,繼續(xù)吃面。
呂小易:“你好像不是很開心。”
陸秋弦一頓。
很明顯嗎?
呂小易:“我猜,是不是因為那個男生?”
陸秋弦:“……嗯。”
“嘖,你們吵架了?”
“差不多……吧。”
呂小易咬著筷子思索:“那你想跟他和好嗎?”
陸秋弦:“我希望他別生我的氣。”
呂小易不懂他倆發(fā)生了什么,還以為只是單純小情侶吵架。
“這件事,你說對人了。”呂小易放下筷子,義正言辭,“我有辦法,保證讓你把他哄得服服帖帖的。”
一聽這話,陸秋弦抬起頭,目光急切:“什么辦法?”
“先吃飯,吃完飯我告訴你。”
“嗯!”
……
吃完飯,倆人回小區(qū),呂小易把陸秋弦拉到自己家門口,開門進去:“你別客氣,隨意進。”
門推開,陸秋弦往里看,震驚了三秒。
他呆滯:“我走哪兒?”
地上東一包西一包鋪滿了東西,零食袋垃圾袋堆在角落,散發(fā)出存留了幾天的味道。
“啊,這個,我還沒來得及扔,”呂小易撓頭,“明天扔,你進來吧,東西隨便踢走就行。”
呂小易率先進去了,陸秋弦不敢踢,踮起腳挑了空地走。
呂小易把他帶到客廳:“當當!”
陸秋弦睜大眼睛,客廳堆滿了各種漂亮裙子,入眼都是華麗麗的服飾。
“這是……?”
“我直播的戰(zhàn)衣啊。”呂小易走過去,“我就是每天扮成女裝,賺那些直男的錢。”
“女裝?”陸秋弦思維跟不上他的節(jié)奏,“你怎么做到的?”
“不露臉,用變聲器,在屏幕里叫哥哥叫爸爸,扭幾下,他們就自動給我送錢啦。”呂小易眨眨眼。
陸秋弦遲鈍地點頭:“哦……”
呂小易挑了一套甜系無袖嫩粉色蕾絲連衣裙,塞陸秋弦懷里:“這套給你,新的,還沒穿過。”
“啊?!”陸秋弦手足無措,“我嗎??!”
“對啊,你不是要哄你男朋友嘛。”呂小易得意,“聽我的,保證有效。”
陸秋弦眼睛都瞪圓了:“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呂小易說,“沒有一個男人會對穿小裙子的室友or兄弟說不!”
陸秋弦捏起一條長筒白絲,發(fā)出真誠的疑問:“這個是直接穿的嗎?”
呂小易:“對啊,你沒穿過?”
陸秋弦懵懵地搖頭。
“沒事,有我這個老師在,保證你手到擒來。”呂小易認真道。
陸秋弦低頭看著華麗的裙子,只要穿上這個,就可以把遲遲哄好嗎?
陸秋弦覺得那天晚上太對不起遲遲了,而且那天遲遲離開的模樣很落寞,他決心要做點什么讓遲遲開心。
陸秋弦心中燃起了希望。
他眼含熱淚地看著呂小易:“謝謝你,我會努力的!”
呂小易握拳:“嗯!”
……
“你說,遲哥到底怎么了?”顧曉余問李金物,“他前天一晚上沒回來,昨天早上回來之后就悶悶不樂的。”
“不知道啊。”李金物搖頭。
江帆遲昨天回來后話都很少,寢室基本只有他和顧曉余倆人在說話,江帆遲一聲不吭。
不知道他又跟陸秋弦發(fā)生什么事了。
仨人往食堂方向走,遠遠地看見前面烏桕樹下站著一個人。
顧曉余指向那邊:“那不是陸秋弦嗎?”
聽到耳熟的名字,江帆遲抬頭。
陸秋弦望過來,懷里抱著一個保溫盒,他看見江帆遲,朝他小跑過去:“遲遲!”
顧曉余和李金物立馬會心道:“遲哥我們?nèi)ナ程昧税。銈兟摹!?br />
倆人勾肩搭背地走了。
江帆遲看向陸秋弦手里的保溫盒:“怎么了?”
陸秋弦抬手,沖他笑:“這是我做的,想給你嘗嘗。”
“給我的?”江帆遲有些驚訝。
陸秋弦點頭:“嗯。”
江帆遲接過保溫盒,察覺到路過人探究的目光,臉紅了紅:“去寢室吧。”
“哦。”
時隔多日又回到宿舍,陸秋弦恍若隔世。
他的床鋪空空如也,但是沒有一個人把自己的東西放上面占地方。
仿佛隨時等他回來一樣。
怎么辦,短短幾天,他跟遲遲不僅接吻了,還做了那種事。
明明兩個人都沒在一起,卻除了最后一步,什么都做了。
這到底算什么啊。
陸秋弦心中五味雜陳,把飯盒放自己桌上,江帆遲拉來凳子。
陸秋弦打開飯盒,里面是豐盛的午餐。
江帆遲的筷子一直沒落下:“你做了多久?”
不僅豐盛,擺盤也精致,煎蛋都是愛心形狀的,胡蘿卜做成了小船的模樣與西蘭花鋪在飯上。
往下一層,是白芝麻點綴的可樂雞翅,再往下一層,是山藥排骨湯。
陸秋弦捧著臉道:“沒多久,你吃吃看呀。”
江帆遲點頭,大口大口地吃:“好吃。”
陸秋弦笑起來,隨即收斂笑容:“遲遲,我想跟你道歉。”
江帆遲咽下山藥,仿佛知道陸秋弦想要說什么,別開視線:“知道你不想對我負責,我沒事的。”
看江帆遲這可憐樣,陸秋弦又羞赧又慌張,他覺得自己好像一個調戲完良家婦男就翻臉不認的渣男。
“遲遲,”陸秋弦繞著江帆遲轉來轉去,“真的對不起,我……我想補償你,我可以每天給你送飯!”
他舉起手指:“我還可以每天接你上下課,你打籃球我給你送水送毛巾,下雨天我可以給你送傘,我都可以做!”
“……”江帆遲沉默著咽下最后一口飯,放下筷子。
他抬頭,望著陸秋弦,眸色沉沉:“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這個。”
第44章 第 44 章 陸秋弦就這么輕輕頓……
陸秋弦就這么輕輕頓住。
江帆遲的語氣除了慍怒, 還有失落。
這是陸秋弦最不想看到的,他只想讓遲遲開心,卻連這么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
午后的太陽熾亮卻寒冷, 江帆遲的身體也冷冰冰的, 他想要的東西陸秋弦現(xiàn)在有所顧忌沒法給, 他知道, 所以他采用他曾經(jīng)看不起的手段。
是令他惱怒的李信佳的手段。
江帆遲學東西很快, 學個李信佳那樣的做派也快。
可是他裝不下去, 一點也裝不下去, 李信佳那副蠢樣他就是不行。
他只能給陸秋弦裝那么幾下,多的他拉不下臉, 江帆遲有話就說有事就干。
就像現(xiàn)在這樣,他站起來朝陸秋弦走過去,把他逼到床鋪與墻面之間。
“那晚不舒服嗎?”江帆遲開門見山。
陸秋弦被他這么直白的話驚到了:“啊?”
江帆遲:“不舒服嗎?”
“我那樣弄你。”
陸秋弦兩腿發(fā)顫, 腦子發(fā)麻。
舒服, 是很舒服,那天晚上陸秋弦不僅哭,最后還叫了出來。
不僅叫, 他還濕潤著雙眼,小舌頭無意識地伸出來, 像搖擺的魚尾, 紅艷艷的。
這些他自己不記得了, 江帆遲記得清清楚楚。
陸秋弦就是對他很有感覺, 江帆遲也知道。
陸秋弦臉紅成一團,他咬緊了下唇,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寢室里只有他們兩個人,氣氛尷尬到了極致, 他止不住發(fā)抖。
好好的關系,突然就變成了這樣。
“……”江帆遲松懈下來,抬手指腹去掰開陸秋弦的嘴唇,“別咬。”
陸秋弦抬起朦朧的眼睛,江帆遲說:“既然你要補償我,那你就好好補償吧。”
他轉身,把飯盒拿到陽臺去洗了。
肥皂味從水池漫出來,陸秋弦懵著,走過去看著他背影:“遲遲?”
江帆遲沒有說話,洗碗飯盒,擦干,關上,塞進陸秋弦懷里,看著他,頑劣地笑起來:“不補償?shù)阶屛腋吲d你就死定了。”
陸秋弦一抖:“!”
……
晚上,陸秋弦坐在書桌前復習今天的課程。
屋子里就開了一盞小臺燈,白光照亮小小的這一處。
空調呼呼地吹,把陸秋弦熏得臉頰緋紅。
他筆尖刷刷地寫著字,停下,想到了江帆遲白天對他說的話。
——不哄得他開心就死定了。
陸秋弦捂住臉。
要怎么哄啊,陸秋弦轉頭,看向衣架上掛著的那套漂亮裙子。
他走過去,把裙子摘下來,放在身前比劃,裙擺勘勘到他大腿處,要是做些大動作必然會走光,布料很滑,很透氣,輕輕扯一下就會拉長得薄如蟬翼。
穿這個……會讓遲遲開心嗎?
他不確定,但是呂小易那信誓旦旦的模樣,肯定不會騙他。
陸秋弦把裙子掛回去,暗戳戳給自己打氣。
哄,一定要把遲遲哄高興了!
……
江帆遲的心情比之前好了不少,這讓顧曉余和李金物松了口氣。
顧曉余:“遲哥,你和陸秋弦在一起了?”
“沒。”江帆遲兩手飛快地敲擊鍵盤。
“那你怎么那么高興?”李金物轉頭看他。
“我不能高興嗎?”
“你放棄了?”
“怎么可能。”江帆遲吹了個口哨。
他這樣,是因為他知道陸秋弦心里有他,只是需要時間。
他不會退縮,但也不會任由陸秋弦把自己縮進龜殼里。
反正他可以慢慢磨,他不急。
“不說了,我上班去了。”江帆遲關電腦。
“?什么上班?”顧曉余問。
“哦,我在學校咖啡館找了個工作,賺賺錢。”
“你怎么突然要去賺錢了?”李金物問,“還有你平時不是幫人練號嗎?那些錢不夠賺?”
“老盯著屏幕多難受啊,去咖啡館端盤子,還能運動運動。”江帆遲說,“以后用到錢的地方,肯定很多。”
“先賺了,總沒錯。”他瀟灑出門。
江帆遲是這樣想的,既然他爸媽不同意他跟陸秋弦,那買車買房肯定指望不上兩位老人家。
不得他自己賺?
學校咖啡館多,但哪是人人都能開的,平價咖啡店爆滿,貴價的幾近倒閉,江帆遲一來,客流量就爆滿,老板感動得都要哭出來了,江帆遲跟老板說,每禮拜上兩天班,每天三小時,工資要按全勤的雙倍拿。
老板毫不猶豫的點頭,差點跟他稱兄道弟。
江帆遲想,幸好他那不管家的老爸老媽,還給了他一副好皮囊。
每個月上八天班,有八千塊錢工資,爽歪歪。
江帆遲也不給別人練號了,從今天開始他要早睡早起,保養(yǎng)自己的帥臉,這樣在陸秋弦面前還能一下。
年輕真好,更何況他才十八歲。
手機震了一下,江帆遲剛下班,從口袋里掏出手機,備注“小月亮”跳了出來。
小月亮:【遲遲,我家好像有老鼠……】
小月亮:【你可以來一趟嗎?我害怕。】
江帆遲掛上圍巾,看到手機里的這條消息怔住,想也沒想就拿上大衣出了門。
……
路上花了半小時,趕到陸秋弦家門口。
江帆遲還來不及喘氣,抬手敲門,聲音急促:“陸秋弦。”
門里的腳步聲逐漸靠近,輕而緩,像小貓輕輕踩在地板上的感覺,陸秋弦打開門。
江帆遲眼前閃過一抹粉色。
看清楚后,他瞳孔收縮。
陸秋弦緊張地站在門內(nèi),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擺放,向下扯著蕾絲裙,欲蓋彌彰地遮著什么。
裙擺蓬蓬的,像暗夜里的小精靈。
細細的吊帶掛在肩上,露出一片白皙的鎖骨,腰身修窄,裙子收腰,把陸秋弦的腰部裹緊了,一只大手就能攏住。
昏黃的太陽光向下,照在陸秋弦的兩條腿上。
長腿筆直,把白色絲襪撐得幾乎透明,大腿肉飽滿滑膩,襪子邊緣勒著它們,把肉卡出來。
而陸秋弦的雙腳,沒有穿拖鞋,被白絲包裹的雙腳,柔軟地踩在地板上。
此等場面,沖擊力過大,江帆遲幾乎是變成了一塊石頭。
他心跳急速加快,嘴唇輕啟,卻說不出話。
操,這到底是誰色.誘誰?
陸秋弦揪緊裙擺,害羞地叫他:“遲遲。”
江帆遲回過神,率先進來關了門,他怕走廊有人經(jīng)過,不允許別人看到陸秋弦這樣。
“老鼠呢?”江帆遲問。
陸秋弦忽略對方早已暗啞的聲音,低頭認錯:“沒有老鼠。”
“沒有?”
“我騙你的,對不起遲遲。”
呂小易告訴他,要說點謊話把江帆遲引過來,陸秋弦就說了有老鼠。
江帆遲氣笑了:“你騙我?”
虧他還緊趕慢趕過來。
陸秋弦不敢說話。
江帆遲眼神掃過陸秋弦,從上至下:“我還是得找下老鼠在哪兒。”
下一秒,陸秋弦就被江帆遲掐著腰抱起來,他驚呼一聲抓住江帆遲的肩,身體落在餐桌上。
陸秋弦:“遲遲……!”
江帆遲食指往襪子里伸,一用力,勾住他的絲襪,松開食指,絲襪彈回去,把陸秋弦大腿皮肉彈出紅痕。
大腿那肉多,被彈了不痛,只是有種奇異的爽麻感,沖入陸秋弦的腦門。
“這邊沒有。”江帆遲喃喃自語。
緊接著,他雙手深入陸秋弦的裙擺,慢慢往上:“我看看這邊有沒有。”
陸秋弦呼吸一滯。
“這里,這里沒有的。”陸秋弦無力地推他,眼睛都濕漉漉的,要哭了。
“那不行,萬一有呢。”江帆遲呼吸凝住。
陸秋弦好羞恥好尷尬,可是他根本逃不開,江帆遲把他圈在懷里。
“老鼠,在這嗎?”江帆遲問,嗓音低啞。
陸秋弦手指摳住江帆遲的肩膀,他無處遁形,改成雙手環(huán)住他的脖子。
“啊,”江帆遲看向陸秋弦,笑道,“抓住了。”
“這老鼠還挺可愛。”
陸秋弦:“!!”
陸秋弦身體扭動起來,他羞恥地掙扎,但江帆遲一用力,他就說不出話了。
陸秋弦受不住,一口咬在江帆遲肩膀:“嗚嗚。”
江帆遲盯著他的吊帶,低頭咬住,吊帶慢慢滑下來,與此同時,側邊拉鏈也被解開。
陸秋弦上面的衣服整個滑至腰間,江帆遲輕攏慢捻,低頭在陸秋弦身上留印子。
十分鐘后,陸秋弦嗚咽一聲,身體抖了抖,江帆遲松開他。
然而,陸秋弦明顯得看到了江帆遲的難處。
“遲遲……”他手足無措。
江帆遲眸子里醞著濃重的深色,他抓住陸秋弦的手腕,往自己褲帶伸:“哄我高興。”
“不然不放過你。”他說。
陸秋弦臉頰緋紅,他想躲避江帆遲的視線,被江帆遲捏著下巴掰回去,唇齒被堵住。
“唔。”陸秋弦的小舌被江帆遲糾纏著,手里赫然放了一器皿。
陸秋弦腦門充血,雙眼瞪大。
他看向自己書桌上的保溫杯,那保溫杯豎著放置,直徑和長度尤為可觀。
真的假的?陸秋弦嚇得牙齒打顫。
“專心。”江帆遲咬住他的下頜。
“一只手不夠,就雙手。”江帆遲說。
陸秋弦臉色盡是血色,半小時后,他的手酸到發(fā)麻。
“好了嗎遲遲?”
“沒。”
好冰冷的文字。
……
一小時后,江帆遲抵著他的鼻尖,蹭了蹭,聲音放輕:“為什么騙我?”
陸秋弦累得喘氣:“嗯?”
江帆遲:“說有老鼠。”
江帆遲:“你把我騙到這里想干什么?”
“……”陸秋弦不自然地咬唇,“就想哄你高興。”
“穿著裙子?”
“嗯。”陸秋弦瞧他,“遲遲,你開心嗎?”
江帆遲又吻他:“開心,你穿裙子很漂亮。”
“真的嗎?”
“說錯了,是你無論穿什么都漂亮,因為你本身就好看。”
陸秋弦眨眼,被夸了,他很羞澀。
“遲遲也好看。”
第45章 第 45 章 江帆遲低頭,看著睡……
江帆遲低頭, 看著睡過去的陸秋弦。
今天就到這里。
他起身,把陸秋弦的衣服脫下來,陸秋弦出了很多汗, 晶瑩地覆蓋在身上, 像深埋在雪山洞里, 重見天光的水晶, 渾身都發(fā)亮。
身上卻像經(jīng)過馬路被車濺了一身泥似的, 斑斑駁駁。
得去洗個澡。
江帆遲去浴室放了水, 測量了一下水溫, 覺得剛好后,就把陸秋弦抱進浴缸。
陸秋弦此時被動靜吵醒了。
他累得快睜不開眼:“遲遲?”
“嗯。”江帆遲, “你自己洗還是我?guī)湍悖俊?br />
陸秋弦被嚇得徹底清醒:“我自己洗!”
他哆哆嗦嗦地去拿浴球。
還是自己洗比較安全。
他擦去身上,腿上的污跡,尤其是大腿內(nèi)側, 磨得通紅, 幸好皮沒擦破,他輕輕擦拭,沐浴露的清爽味道在浴室里彌漫開。
突然, 江帆遲勾著一樣東西在陸秋弦面前:“這是什么?”
陸秋弦抬眼,猝然睜大眼睛。
是他的蕾絲內(nèi).褲, 全濕成了透明的樣子。
江帆遲坐到浴缸邊上, 揶揄道:“這是小月亮搞得嗎?”
陸秋弦牙齒打顫, 臉紅得像番薯, 被江帆遲這樣逼問著,他羞恥到了極點:“你、你搞的。”
“我搞的?”江帆遲反問。
“我怎么搞的?”
“……”
江帆遲歪頭:“床單也濕了一片呢。”
“遲遲!”陸秋弦抱著膝蓋扭頭,“你捉弄我……我不你了!”
“誰捉弄誰啊?”江帆遲說,“不是你說這里有老鼠讓我來抓嗎?我抓了啊。”
“……”陸秋弦埋頭。
他再也不騙人了。
“好了好了, ”江帆遲知道這樣下去肯定要把陸秋弦惹生氣,“我洗衣服去了,你自己洗。”
“……哦。”陸秋弦露出一雙眼睛,看著江帆遲把盆拿出去。
一想到盆里有什么杰作,陸秋弦就尷尬到想死,他慢吞吞地洗,磨蹭了很久,穿好衣服出去,天色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陸秋弦看見陽臺晾著飛揚的床單。
床上已經(jīng)換新的了。
看見陸秋弦呆滯地站著,江帆遲走過來,摟著他的腰啄吻他:“我今天很高興。”
陸秋弦被親得暈頭轉向,she尖不斷被吮吸,他雙手抵在江帆遲胸前。
怎么會這樣,本來沒想這樣的。
他想哄遲遲開心,以為穿個裙子就可以了,直到江帆遲把他抱上桌的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不可控。
可是就這么發(fā)生了。
甚至最后發(fā)展到了床上。
他本可以阻止,卻沒有。
陸秋弦后知后覺,這一晚他沒有發(fā)燒,江帆遲沒有醉酒。
他們在清醒的沉淪。
吻著吻著,江帆遲突然僵住了。
陸秋弦懵懵地抬頭:“?”
隨即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急道:“不不可以!”
“……行吧,我去浴室。”江帆遲進浴室,順便洗澡去了。
浴室里的聲音又響了很久,陸秋弦縮在被窩里,捂著臉。
過了半小時,陸秋弦聽到江帆遲在浴室里低啞地喊他名字。
月亮,月亮,月亮。
陸秋弦屏住呼吸,聽到浴室里傳來好幾聲“月亮”后,江帆遲才重重地喘氣。
同時,陸秋弦在被窩里羞恥地閉上眼。
江帆遲洗完澡出來,掀開被子鉆進去,陸秋弦眼睛閉著,江帆遲說:“別裝。”
陸秋弦把眼睛睜開。
江帆遲盯著他,如同獵豹死死的盯著獵物:“你明明聽到了。”
“……”陸秋弦縮了縮脖子,“聽到了……怎么樣嘛。”
為什么這種事都要拿到臺面上來說!
“你放心,在你沒答應我之前。”江帆遲頭枕著胳膊,盯天花板,“我是不會做到最后一步的。”
陸秋弦攥著被角。
這最后一步,就像他們倆人的關系,明明只是臨門一腳,可是卻因為一些原因,陸秋弦不敢上前,以至于倆人現(xiàn)在不清不楚的狀態(tài)。
江帆遲也把主動權交給他,等著他,讓陸秋弦感到愧疚。
但陸秋弦的心早就被江帆遲填滿了,他沒辦法對江帆遲的請求說不。
就比如后面幾天——
陸秋弦還秉持著哄遲遲高興的想法,做飯給江帆遲帶過去。
今天江帆遲他們還沒下課,江帆遲讓陸秋弦在寢室等著。
陸秋弦坐在桌前,晃腳等了一會兒,外面突然吵吵嚷嚷,他聽到了周五周六的聲音。
“江同學~~!”周五周六圍著江帆遲,周五,“江同學,你下午有沒有空,我想請你出去約會!”
“要約會也是跟我!”周六推開周五,激動地指著自己,“江帆遲你別他,跟我約會,跟我約會,下午我都安排好了!!”
周五:“跟我!”
周六:“跟我!!”
江帆遲皺眉,生生忍住了翻白眼的沖動:“我不跟別人出去,我已經(jīng)約了陸秋弦了。”
周六嬌羞笑道:“江同學,你別拿陸秋弦做借口了,我們都知道陸秋弦搬出去住了,你們倆也沒在一起。”
周五:“對啊對啊,你們又沒在一起,你之前追陸秋弦是沒追到吧哈哈哈哈哈!”
江帆遲:“……關你們什么事?”
周五:“既然你跟陸秋弦沒在一起,那跟我去約會呀!”
江帆遲冷笑:“想屁吃呢。”
“既然你說你約了陸秋弦了,”周六不死心地問,“那證據(jù)呢,陸秋弦呢?我怎么沒看到他?”
周五也附和:“對啊,陸秋弦呢?”
咔擦,江帆遲背后的門打開了。
陸秋弦伸了個小腦袋出來,眼睛眨巴眨巴:“遲遲。”
周五周六:“?!陸秋弦?!”
陸秋弦看向他們:“我在這呢。”
周五周六齊齊震驚:“你們倆?!”
陸秋弦和江帆遲:“……”
“啊啊啊啊啊啊!”周五周六逃跑了。
“他倆怎么天天這樣?不煩么。”江帆遲吐槽。
陸秋弦嘆氣,笑道:“遲遲我給你做了午餐!”
江帆遲回頭,摟著他的肩進門:“你吃了嗎?”
“沒有,”門關上,陸秋弦說,“我也帶了我的份,跟你一起吃。”
“遲遲,你笑什么?”陸秋弦看見江帆遲邊坐下邊笑,為了不讓他看到,他還特地別過頭,可是顫抖的肩膀出賣了他。
陸秋弦坐到江帆遲旁邊,伸腦袋:“遲遲?”
“沒什么,”江帆遲忍住笑意,“就是覺得,好像有人為我撐腰了。”
陸秋弦眼瞼輕眨,午后陽光斜照在江帆遲的眉眼上,變得柔和起來。
“陸秋弦。”
“什么時候讓我轉正?”
陸秋弦:“!”
江帆遲托著下巴:“我們都這樣那樣了,還不讓我轉正啊,身子都被你看完了。”
陸秋弦趕緊捂住他的嘴,江帆遲掰開:“干嘛。”
“別那么大聲……”
“我就說,”江帆遲喊,“陸秋弦看光了我的身子!還不負責唔!”
陸秋弦撲到他身上,羞赧到了極致:“遲遲!你不要說了!”
江帆遲哈哈大笑,兩人打鬧間椅子不穩(wěn)倒下,倆人同時摔在地上。
“!”陸秋弦倒在江帆遲身上。
與此同時,寢室門被人打開。
“遲哥我們回——!”顧曉余和李金物看到寢室里的場景愣住。
“——不好意思打擾了。”
門重新關上。
陸秋弦伸手:“不是啊!不是這樣——啊!”
江帆遲突然翻身把他壓在地上:“讓我轉正。”
陸秋弦:“這個等會兒再說……”
先把顧曉余他們叫進來啊啊!
“放心,他們走了。”江帆遲低頭咬他耳垂,“你還是在顧及我爸媽。”
陸秋弦:“……”
他別開視線:“對不起。”
“那我們現(xiàn)在算什么?”江帆遲表情冷下來,“朋友不是朋友,戀人不是戀人。”
“炮友,還是情人?”
陸秋弦睜大雙眼:“遲遲……”
他心臟絞痛起來,吞咽幾下口水。
江帆遲低頭,吻住他的嘴唇:“沒關系,我可以等著你想通。”
“但你要知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陸秋弦被親得很溫柔,唇上又濕又熱,如同他眼角落下的眼淚,下一秒就被江帆遲吮走了。
他低低地嗯了聲。
宿舍門被敲了敲:“遲哥,你們好了沒啊?”
陸秋弦:“!”
他震驚地看向江帆遲:“你不是說他們走了嗎?!”
江帆遲摸摸鼻子:“……我騙你的。”
陸秋弦:“?!”
……
“陸秋弦,江帆遲。”
顧曉余和李金物坐在他倆正對面一臉嚴肅。
李金物:“你們在寢室里無視單身狗的行為,需要強烈譴責!”
顧曉余:“沒錯!”
陸秋弦低頭:“對不起……”
江帆遲則是抱著胳膊,一臉悠閑地坐著。
李金物:“所以為了避免這種情況再次發(fā)生,我們倆一致決定——把江帆遲踢出寢室。”
“?”陸秋弦震驚,“為什么?”
顧曉余:“什么為什么,還不是因為你倆!”
李金物:“反正江帆遲我們要把他踢出去,以后他在外面自生自滅,我們寢室不收!”
顧曉余點頭:“對,不收!”
陸秋弦:“你們……”
“哎,怎么辦呢。”江帆遲嘆氣,“我沒有錢,租不起房子。”
陸秋弦心疼:“遲遲……”
李金物和顧曉余一副便秘的樣子。
沒錢?誰信你沒錢?
李金物很快接話:“就算你租不起房子,我們也不會收你!”
顧曉余:“對!”
李金物:“實在不行……你住到陸秋弦家里去。”
陸秋弦瞪大了眼睛,緊張地拒絕:“不行!”
江帆遲、顧曉余和李金物齊齊出聲:“為什么?!”
陸秋弦羞赧:“不行啊,不行的。”
遲遲真要住他家?怎么可以,萬一再擦槍走火怎么辦?
太危險了。
李金物托著下巴:“既然這樣那沒辦法了,遲哥,你就住到學校外面那種便宜的小旅館吧,一晚上六十塊的那種。”
顧曉余:“就是環(huán)境你要忍一忍,據(jù)說墻上都是裂縫,還有蜘蛛和蟑螂亂爬,好可怕呢。”
陸秋弦:“!”
李金物:“而且房間打掃也不干凈,很多人住那兒都被蟲子咬。”
顧曉余:“真的假的?我最害怕蟲子了,不知道遲哥怕不怕。”
江帆遲瞟了眼陸秋弦:“我?我不怕,所以我能睡,忍一忍就過去了,不就再住個三年嘛。”
“不行!”陸秋弦站起來,抓住江帆遲的手,“遲遲你不能住在那里!太辛苦了!”
他捧著江帆遲的手:“住我那里吧,起碼環(huán)境好很多。”
江帆遲微不可查地挑眉:“真的?”
陸秋弦:“嗯!”
江帆遲垂眸:“那……那也只能這樣了。”
陸秋弦抿唇笑,江帆遲突然道:“現(xiàn)在搬吧。”
“好嘞!遲哥我們幫你搬行李!”李金物和顧曉余跳起來。
陸秋弦頭頂緩緩打出一個冒號:?
你們?yōu)槭裁催@么興奮?
第46章 第 46 章 江帆遲就這么浩浩蕩……
江帆遲就這么浩浩蕩蕩地住進了陸秋弦的房子。
怎么就把人帶回來了呢, 陸秋弦坐在沙發(fā)上,看著江帆遲心情極好地忙活來忙活去,捂住臉。
“你還不洗澡嗎?”江帆遲經(jīng)過問。
“洗了洗了。”陸秋弦立馬跑去浴室。
江帆遲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 輕笑一聲。
陸秋弦快速洗完澡出來, 鉆進被窩里, 他聽到江帆遲也進了浴室, 陸秋弦緊閉雙眼, 一動不敢動。
他給蘇木發(fā)短信, 告訴他這個消息。
蘇木很快轟炸過來:【什么?!】
蘇木:【你的意思是前段時間你還在思索要不要跟江帆遲在一起, 現(xiàn)在你們就同居了?!】
蘇木:【再見:)】
陸秋弦:【發(fā)生了太多事情了,我沒法跟你解釋。】
蘇木:【Call me, 我去吃席,你們倆結婚我去吃席。】
陸秋弦:【……木木。】
蘇木:【我分手了。】
陸秋弦愣住:【怎么回事?】
蘇木:【他出軌了,在我的床上做那檔子事, 被我當場抓住, 抓住的時候他倆只脫了褲子,跟連體嬰兒似的。】
蘇木:【我以為我們的父母都同意,最大的阻力就沒有了, 結果呵呵,最大的阻力是他自己。】
蘇木:【所以弦弦, 你明白了嗎?父母不是決定你們倆交不交往的因素, 最重要的是你倆自己。】
蘇木:【對方出軌或者變心了, 就沒轍, 跟父母同不同意的沒關系。】
陸秋弦看了蘇木的這番話,抿唇,關掉手機。
江帆遲從浴室里出來了,陸秋弦趕緊裹住被子, 閉眼假寐。
溫熱的水汽鉆進他的鼻子,身邊的床鋪陷下來,江帆遲在背后問他:“我睡哪兒?”
陸秋弦閉著眼睛,心臟怦怦跳:“唔……隨便。”
寂靜兩秒,江帆遲:“那我去客廳。”
陸秋弦瞬間睜開眼,坐起來:“客廳?你睡哪兒?”
“沙發(fā)。”
“沙發(fā)太小了。”
江帆遲低頭,一副隨遇而安的樣子:“忍一忍就好了。”
“……”陸秋弦看到江帆遲作勢起身,一副真要去客廳睡的樣子,急了:“你睡臥室吧!”
江帆遲回頭,陸秋弦抿唇,結巴道:“反、反正床夠大。”
他說完的下一秒,江帆遲就鉆進被窩,一點也不拖泥帶水:“好啊。”
陸秋弦:“?”
江帆遲摟住他的肩,把他往床上帶:“該睡覺了。”
陸秋弦躺回去:“哦。”
燈一關,室內(nèi)就陷入沉默,只有墻壁上閃動的月光,和陸秋弦緊張到怦怦跳的心臟。
他和江帆遲躺在同一張床上。
以前也不是沒躺過,可是自從前兩次在床上都不是單純的“躺”后,陸秋弦面對此刻就變得非常應激。
他總覺得下一秒,江帆遲就會壓到他身上,哄著他,揉捏他,把他的眼淚逼出來,聲音也嚶嚀出來。
“陸秋弦。”江帆遲湊過來,在他耳邊輕喊。
來了,來了!陸秋弦死死的閉著雙眼。
衣服!他今天穿的套頭毛絨睡衣,如果要脫的話就只能從頭上脫出來,這需要陸秋弦?guī)椭咽峙e高。
還有褲子!褲子倒是好脫,挺松的,皮筋一拉就能下滑,他抬個屁股就行了。
陸秋弦正在大腦風暴,耳邊卻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陸秋弦:“?”
他轉頭,雙眼澄澈:“遲遲?”
江帆遲摟著他睡著了。
呼吸勻稱且安靜。
陸秋弦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思想有多齷齪,遲遲根本沒想那樣,他卻腦補了一大堆。
他整個人都紅透了。
陸秋弦啊陸秋弦,你怎么會變成這樣!!
他懊惱地縮回被子里。
……
第二天,呂小易邊打哈欠邊出門,看見對面門陸秋弦走出來。
“嗨!”呂小易打招呼,結果發(fā)現(xiàn)陸秋弦后面還有一男的。
陸秋弦跟他說早上好,呂小易眨眨眼,跟他們一起下樓,把陸秋弦拉到前面邊走邊問:“牛逼啊,我送你那裙子是不是很有用?”
陸秋弦點頭:“嗯。”可太有用了。
他只需輕輕一穿,江帆遲就能把他弄得潰不成軍。
呂小易:“我那邊還有好幾套呢,你要不要?”
“不……”陸秋弦紅臉,頓了頓,余光瞟了眼身后的江帆遲,對呂小易道,“要的……吧。”
呂小易一臉“我懂的”的表情。
陸秋弦:“那作為交換,我再承包你一個月的甜品。”
呂小易:“成交!”
他看著陸秋弦,比剛見到他的時候臉色紅潤,皮膚細膩又光滑,氣色好了不少。
嘖嘖,愛情的滋潤。
跟呂小易分開后,江帆遲和陸秋弦去地鐵站。
“剛那人跟你說什么?”江帆遲問。
他在后面,只恨自己耳朵不夠長,聽不到他們嘀嘀咕咕說什么。
陸秋弦耳根微紅:“沒什么。”
“……”江帆遲沉默地走進地鐵。
陸秋弦小碎步跟上去:“遲遲。”
江帆遲哼了一聲。
陸秋弦低頭笑,江帆遲羞恥道:“笑什么。”
“覺得你可愛。”
“……不許說我可愛。”江帆遲揉搓陸秋弦的臉,“要說我很酷。”
“唔……我不說唔。”陸秋弦別過腦袋,臉頰肉被江帆遲擠出來,跟蘋果似的。
江帆遲牙有點癢,想狠狠咬一口,奈何現(xiàn)在在地鐵上,他只能安分坐著。
突然他手機震了震,是江振海給他發(fā)的消息,叫他回家一趟。
江帆遲臉色沉下來,陸秋弦注意到:“遲遲,你怎么了?”
江帆遲立馬收起手機:“沒事,晚上一起吃飯。”
陸秋弦點頭:“嗯。”
下了地鐵,去學校,兩人分開上課。
江帆遲一到教室,就被顧曉余和李金物圍住。
李金物:“遲哥,咋樣啊?你倆相處的?”
顧曉余:“所以你跟陸秋弦算是同居了吧!”
江帆遲:“小聲點!”
他看看周圍,耳根紅著:“別被聽見了。”
李金物和顧曉余點頭。
江帆遲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腦勺:“相處得還行吧。”
“哦喲……”
李金物:“但我這個話題有點不合時宜。”
李金物:“你爸媽那邊怎么說?”
江帆遲笑容淡下來,邊走去座位邊道:“早上發(fā)了個短信叫我回家,估計是要圍剿我。”
“遲哥,那你……”
“見招拆招唄,還能怎樣。”江帆遲說。
李金物和顧曉余豎起大拇指:“遲哥威武。”
也就江帆遲了,要是放在他倆身上,連對抗父母的勇氣都沒有。
“那當然,我是誰啊。”江帆遲挑眉。
上課鈴打響,教室里逐漸安靜下來聽課。
……
上午兩節(jié)課后,江帆遲按照約定的時間,準時到達了家里。
一進門,就看見江振海和林含玉并排坐在沙發(fā)上。
看見他回來,江振海首先站起來:“回來了啊。”
江帆遲點頭:“爸、媽。”
林含玉尷尬地搓了下手:“嗯。”
江振海問:“吃飯沒?沒吃先來吃飯。”
江帆遲換上拖鞋:“哦。”
久違的三人聚餐,江帆遲都不知道上次是什么時候了。
一想到江振海和林含玉同時出現(xiàn)在家里,是因為他出柜的事,江帆遲想想就好笑。
菜是點的外賣,江振海和林含玉很久沒自己做飯,在單位也是點外賣過活,手都生了,現(xiàn)在這個家里會做菜的估計就只有江帆遲。
而江帆遲學做菜,第一是為了哄他媽,答應不讓他轉專業(yè)的事。
現(xiàn)在他出柜這事,光做菜是哄不好了,當然,江帆遲也不想做。
他和陸秋弦在一起住,他會做菜,因為他愿意。
外賣很油,江帆遲吃了兩口就不想吃了,放下筷子:“說吧,什么事?”
“如果是之前的事,就別勸我了,我想得很清楚。”不等江振海開口,江帆遲說。
林含玉抿唇:“小遲,你是不是壓力太大了?”
江帆遲:“什么?”
林含玉:“要不你先請假一陣子?在家好好休息,等你壓力沒那么大了,我們再說。”
“……”江帆遲聽了林含玉這番話,氣笑了,“你怎么不干脆把我送進精神病院呢?”
“說什么呢,”林含玉已經(jīng)在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了,但她火氣一點就炸,“你怎么能這樣跟媽媽頂嘴?”
江帆遲扯嘴角:“你難道不是這么想的嗎?你覺得我有病。”
林含玉:“我——”
“沒有,沒有覺得你有病!”江振海安撫倆人,“好好說話,一家人好不容易在一塊兒,干嘛針鋒相對的。”
江帆遲抱著胳膊:“是你們先開始的。”
林含玉:“你要是不出這種事,我會罵你嗎?”
江帆遲:“我出哪種事了?”
林含玉氣得鼻子都歪了:“你到現(xiàn)在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江帆遲反駁:“是你小題大做。”
江振海把林含玉按回凳子上:“別生氣,別生氣。”
林含玉平復了一下呼吸:“我給你找了個女生,你這個星期去見見她。”
江帆遲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腦子轉了好久:“你讓我去相親?”
“當然,”林含玉,“對方是我同事的女兒,人漂亮又優(yōu)秀。”
“我不去。”江帆遲冷笑,“你喜歡你自己去,問問人家愿不愿意嫁給你。”
林含玉拍桌:“你這大逆不道——”
“好了好了好了,”江振海趕緊給林含玉順氣,不禁皺起眉來,“小遲,不能跟媽媽這樣說話,媽媽也是為你好。”
“別說這句話了,我聽得都快吐了。”江帆遲起身,“沒什么事的話,我就走了啊。”
“不許走!”林含玉在他背后喊,“媽馬上要聘主任了,現(xiàn)在一點風吹草動就會影響我晉升,一點差錯也不能出你明白嗎?”
江帆遲這下聽明白了,他轉身,慍怒:“所以你說什么為了我好,其實根本就是為了你自己?怕我這事傳出去,影響了你晉升的路?”
林含玉閉了閉眼:“是的,所以媽求求你啊,你考慮考慮,找個女孩子吧。”
江帆遲:“不可能!”
林含玉見他油鹽不進,道:“行,你不愿意是吧。”
“好,”林含玉指著家門,“要么你跟那個男生分開,要么你從這個家出去后就別再回來,你自己選吧。”
江振海震驚了:“含玉……”
江帆遲也是怎么都沒想到,他媽居然這么狠?
林含玉看著江帆遲:“你自己選,要想清楚了。”
她相信,江帆遲絕對不會因為一個男生,跟他們斷絕來往的。
畢竟有親緣關系在這,而跟那個男生在一起,只不過是江帆遲一時糊涂。
“。”江帆遲說,“我想清楚了。”
林含玉:“想清楚了就好。”
江帆遲:“我走。”
林含玉以為自己聽錯了:“什么?”
她不可置信:“你說什么?”
“我說我走。”江帆遲淡聲,沒有一絲猶豫地走出家門。
第47章 第 47 章 江帆遲走出家門,毫……
江帆遲走出家門, 毫不拖泥帶水地走了。
林含玉怎么也沒想到,江帆遲會為了一個男生離開家。
江振海去門口想要追江帆遲,奈何年紀大了跟不上年輕人。
江帆遲跟玩跑酷似的, 一下就從樓梯口消失了。
“……”江振海回到林含玉身邊, 安撫她。
“我、我沒想這樣的。”林含玉捂著臉哭泣。
自她上次扇了江帆遲一巴掌后, 林含玉想到這件事就很愧疚。
明明今天, 她打算心平氣和地跟江帆遲說話的, 可是沒說兩句, 她就激動地說了些自己都沒想到的話。
林含玉其實并不想讓江帆遲離開家的。
她頹然地坐下, 在醫(yī)院她是風風光光的林副主任,病人見到她都要畢恭畢敬地喊林醫(yī)生, 獲得的鮮花和錦旗數(shù)不勝數(shù)。
可是在家里,她是一個不知道如何與孩子溝通的母親。
——林醫(yī)生這么優(yōu)秀,想必孩子也教養(yǎng)得很好吧。
很多同事和病人都對她說過這句話。
毫無疑問, 江帆遲是很優(yōu)秀的, 林含玉在醫(yī)院里提起他的兒子,雖然神色不瀾不驚,但語氣間總有些驕傲在。
旁人也以為他們一家人的關系就像模范家庭那般好。
可惜不是。
林含玉揉著眉心, 轉而擔憂地望向丈夫:“振海,小遲還會回來嗎?”
江振海拍拍她的背:“放心, 會的, 父母和孩子之間哪有隔夜仇。”
“可我做得太過分了。”
“我們都需要時間好好冷靜, ”江振海掌心搓了搓臉, 嘆口氣,“現(xiàn)在就隨他去吧。”
江振海:“別把他逼得太緊了。”
林含玉低頭:“嗯。”
……
江帆遲到達餐廳的時候,陸秋弦正托著腮看窗外風景。
聽見有人走近,陸秋弦回頭, 看見江帆遲,笑道:“遲遲!”
江帆遲在他對面坐下:“火鍋?”
“嗯!”陸秋弦說,“冬天吃火鍋,舒服。”
江帆遲笑了下,幫陸秋弦點單。
他迅速熟練地點完陸秋弦喜歡的東西,抬頭發(fā)現(xiàn)陸秋弦一直盯著外面瞧,表情落寞,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帆遲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是熟悉的噴泉。
他們現(xiàn)在在中心廣場吃飯,那一天陸秋弦約他在噴泉前面見。
可是他沒來,他被困在家里。
那天之后倆人再也沒有提過噴泉的事。
“陸秋弦。”江帆遲叫他。
陸秋弦回頭:“嗯?點完了嗎?”
江帆遲把菜單遞過去:“嗯,你看看還有什么要加的。”
陸秋弦掃了一眼,笑道:“沒有啦,遲遲你呢?”
“我也沒有。”
陸秋弦點點頭,提交了訂單。
吃飯的時候,陸秋弦總覺得江帆遲有什么心事,就像他一樣。
兩個人雖然吃著同一個鍋,筷子伸向同一處,但是各懷各的心思。
陸秋弦心里想的是那個江帆遲沒有赴約的噴泉,江帆遲心里想的就多了,不僅有噴泉,還有剛才在家里和林含玉對峙的場面。
他把自己的退路都堵死了,但是沒關系,江帆遲本來就不給自己留后路。
以后的事以后再說。
面前的碗放了一碗剝好的蝦,江帆遲從思緒里抬頭,陸秋弦紅著臉縮回手。
“謝謝。”江帆遲說。
他看著面前剝好的,爆滿紅潤的蝦肉,想好了,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珍惜眼前人。
陸秋弦耳朵發(fā)燙,還在害羞,明明兩個人更親密的事情都做了,可現(xiàn)在只是因為給江帆遲剝一碗蝦,陸秋弦心臟就怦怦跳。
想被江帆遲夸獎,想聽他說自己剝的蝦很好吃。
可是江帆遲低頭沉默地吃著,心事重重的模樣。
陸秋弦:“?”
遲遲他,到底怎么了?
……
吃完飯,江帆遲說今天晚上有班會,他要回去一趟。
陸秋弦點點頭,倆人在地鐵站分別,陸秋弦獨自一人往回走。
到小區(qū)便利店門口看到呂小易拎著零食走出來:“嗨!”
“嗨。”陸秋弦笑了下。
呂小易跟著他回去:“今天這么晚回來,約會去啦?”
陸秋弦回答:“去吃飯了。”
倆人一起上樓,呂小易:“既然你男朋友不在,你到我家玩唄,我們可以看電視。”
陸秋弦:“好啊。”
呂小易開門前,陸秋弦從家里拿出幾盒甜品,呂小易兩眼放光,倆人走進屋,邊吃東西邊看電視。
陸秋弦吃了一會兒,抿唇:“小易。”
“嗯?”
“我……有些困惑。”
呂小易停下啃鴨脖的手:“說說看。”
陸秋弦就把今天吃飯時候的事說了。
他決定江帆遲從頭到尾心不在焉的,本來想回家問問蘇木,可是蘇木分手了心情不好,陸秋弦覺得還是不要問他了。
“嘖……難辦。”呂小易皺起眉頭。
“怎么了?”陸秋弦緊張。
呂小易:“他一點都不為你做什么嗎?”
“沒有沒有,遲遲除了不怎么說話,別的都很好,也會給我打菜涮肉,一點都沒落下。”
呂小易點了點下巴:“我知道了,他是不是想跟你分手!”
“啊?不對不對——我們沒在一起。”陸秋弦說。
“哦對,那他就是想跟你斷絕關系!”
陸秋弦不會笑了:“為什么?”
“這很明顯的信號啊,先給你幾顆蜜棗,再給你一巴掌,估計后面就是冷暴力了。”
“不可能!”陸秋弦反駁,“遲遲不會這樣的!”
“那可難說啊,”呂小易摘下手套,“我問你,你給他了沒?”
陸秋弦愣住:“什么,什么給他?”
“那個呀,就是那個!”呂小易著急,“上床!”
“!”陸秋弦紅著臉瘋狂搖頭:“沒有!”
“但是……但是,”陸秋弦聲音小下來,羞恥至極,“用過腿了……”
“這就對了,”呂小易擺出一副輕蔑的姿態(tài),“有些男人啊,就是這樣,你一直不給他做到最后一步,時間一長他就乏味了,覺得沒意思,誒你不給我,我找別人,不要你了。”
“!”陸秋弦愣住,隨即搖頭,“可是遲遲不是這樣的人。”
“那可說不準。”
“說得準!”陸秋弦反駁。
呂小易看陸秋弦快要生氣了,忙道:“好了好了我不說了,你也知道,我這人就是嘴快。”
陸秋弦難過地低頭:“……”
“那干脆你直接問唄,你問他發(fā)生什么事了。”呂小易說,“免得夜長夢多。”
……
陸秋弦坐在書桌前冥想的時候,江帆遲回來了。
江帆遲敲敲門,沒過三秒陸秋弦就打開了門,沖他笑:“遲遲。”
江帆遲看他來得那么快,問:“你在等我?”
陸秋弦乖乖點頭:“嗯。”
說完這句話,倆人同時陷入了尷尬。
畢竟,昨天晚上才開始同居,算起來今天才是正式同居的第一天,倆人到現(xiàn)在都沒有適應。
陸秋弦給江帆遲讓開一條道。
江帆遲問:“你在干什么?”
“看書。”陸秋弦撓頭,踩著拖鞋進去,“復習一下,上次課學的忘光了。”
“那我也把電腦拿過來。”
“好啊。”陸秋弦心想,還好書桌夠長。
下次要換個大點的。
倆人就坐在一起學習,空調暖風呼呼吹下來,客廳暖融融的。
過了一小時,陸秋弦煮了一鍋冰糖雪梨,分到兩個碗里,端過去。
倆人就這么面對面吃著,江帆遲作勢要搶陸秋弦的梨,陸秋弦笑著,抱著碗躲,最后江帆遲把自己碗里的紅棗都給他補氣血了。
陸秋弦產(chǎn)生了一種這是他們兩個人的小家的錯覺。
只屬于他們兩個人,過日子的小家。
“遲遲,”陸秋弦放下勺子,終于問出了他的問題,“你今天不開心嗎?”
“嗯?”江帆遲神色如常,“沒有啊。”
“沒有嗎?”陸秋弦放下碗,“可是你今天吃飯的時候心不在焉的。”
“真沒有。”江帆遲把陸秋弦的碗收起來,自然地走向廚房,打開水龍頭,水流嘩啦啦的,“太晚了該睡了,你先去洗澡吧。”
陸秋弦走近他:“遲遲……”
“好了,你先去洗漱。”江帆遲擦干手,推著陸秋弦進臥室,“我真沒事。”
陸秋弦抿抿唇,轉身追上去:“遲遲!”
“你在撒謊。”陸秋弦攔住他,“你剛剛的表情顯然不是沒事的樣子,所以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江帆遲看著他,平靜地問:“那你呢,你在想什么?”
陸秋弦愣住:“什么?”
江帆遲:“在餐廳的時候,你不也在想事情嗎?”
“……”陸秋弦心虛地別開腦袋,“沒有。”
沒想到遲遲也看出來他心里有事。
倆人突然陷入詭異的沉默。
江帆遲笑了下,輕輕拍他腦袋:“去睡覺,我馬上來。”
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似的,仿佛剛才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陸秋弦低頭不敢看對方,哦了一聲,逃也似跑回臥室。
第48章 第 48 章 陸秋弦躺在床上,閉……
陸秋弦躺在床上, 閉眼半天,江帆遲洗漱完走進來,在另一邊躺下。
兩人沒有任何交流, 燈一關, 整個室內(nèi)都變得好安靜。
陸秋弦背對著江帆遲, 在黑夜里睜開明亮的雙眸。
正式同居的第一天, 倆人就如同七年之癢的夫妻一般, 甚至直接跳過了熱戀期。
陸秋弦胡思亂想著, 卻聽到身后人翻了個身子, 隨后溫熱的氣息撲過來。
江帆遲從背后環(huán)抱住他,額頭抵著陸秋弦的背, 輕輕蹭著。
陸秋弦眼眸微閃,緊接著,他感受到后脖頸癢癢的, 江帆遲好像在嗅他。
他從頭發(fā)嗅到脖頸, 又流連回頭發(fā)。
非常溫柔和珍惜。
江帆遲抱住陸秋弦,聞了一會兒,沉沉睡去。
陸秋弦眼眶濕熱, 他好想轉身抱住江帆遲,可是他不想讓江帆遲看到他正在哭。
他偷偷擦了下眼淚, 若無其事地轉了個身, 半睜開眼看著江帆遲的睡顏。
良久, 陸秋弦將頭靠在江帆遲的肩膀上, 閉上眼。
……
第二天,陸秋弦的鬧鈴響了,他迷迷糊糊地想要去摸手機,結果看到自己, 一下就被嚇醒了。
他整個人半壓在江帆遲身上,躺在對方懷里,還摟著他的脖子。
這姿勢實在是太親密了!
“……”陸秋弦抬起手,然后抬起腿,最后他輕輕地翻身。
“去哪兒?”陸秋弦的手被捉住。
江帆遲不知何時睜開的眼,此刻正含笑地看著他:“剛不抱得挺好的嗎?怎么不多抱會兒?”
“!”陸秋弦害羞地結巴,“我沒、沒抱你啊。”
“沒抱我?”江帆遲挑眉反問,“沒抱我你緊張什么?”
陸秋弦:“……”
江帆遲還攥著他手腕,陸秋弦想要抽出來:“我要關鬧鐘。”
江帆遲翻身到他上面:“我來關。”
他越過陸秋弦,手伸到床頭柜,關掉鬧鐘。
“好了。”江帆遲低頭,雙手撐在陸秋弦身側。
青天白日,兩個將近二十歲的男生,又這么親密地在同一張床上,很快就出了汗。
陸秋弦感受到江帆遲壓著他,他抬頭,看到江帆遲微紅的臉。
“……看什么看,”江帆遲說,“男生早起不都這樣。”
江帆遲:“你不也是。”
“我!”陸秋弦捂住臉,“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半晌,陸秋弦聽到江帆遲低啞地問他:“早上有課嗎?”
“!”陸秋弦抓緊了枕頭,偏頭,將白皙的脖頸暴露在捕獵者面前。
他輕聲:“沒有。”
像是一記許可,江帆遲嘴唇碰了碰陸秋弦的額頭。
陸秋弦緊張地閉上眼,緊接著鼻子,嘴角,臉頰都傳來溫熱的觸感。
再然后是下頜,陸秋弦眼神有些迷離了,他順應著江帆遲,仰頭,任由江帆遲往下滑。
叮鈴鈴——!
陸秋弦和江帆遲同時被驚到。
“……”陸秋弦摸鼻子,“我忘記了,我還有一個鬧鐘。”
江帆遲有點著急,剛才他額頭已經(jīng)出了汗,身體蓄勢待發(fā)。
他抬起身子,把鬧鐘關掉,然后埋頭下去,在陸秋弦脖頸啃咬。
房間升溫,陸秋弦抓住江帆遲的肩膀,抬頭吻他嘴唇。
江帆遲緊貼著陸秋弦,摟住對方的腰,修長的手指就要掀開衣擺。
叮鈴鈴——!
江帆遲和陸秋弦又被嚇清醒了。
“怎么還有?”江帆遲震驚地問他。
“唔……”陸秋弦爬起來關鬧鐘,臉頰緋紅,“這次應該沒有了。”
鬧鐘停下后,江帆遲立馬把陸秋弦拖回來,拽進被窩里,又親又吮,把陸秋弦親得暈頭轉向,不停叫他遲遲,聲音嬌嬌的,江帆遲額頭青筋暴起,再也忍不了,伸手扯他褲帶——
叮鈴鈴——!
江帆遲:“……”
“你到底還有多少鬧鐘?”他咬牙切齒。
陸秋弦打了個哆嗦:“好像還有三……四五六個吧。”
江帆遲不解:“為什么那么多?”
“我早八怕起不來嘛……”陸秋弦小聲道。
江帆遲:“。”
陸秋弦實在不好意思,想要補償江帆遲:“還、還來嗎?”
江帆遲低頭看了眼:“你覺得我還能來嗎?”
該死的!他不會變成第一個被鬧鐘嚇萎的男人吧?!
陸秋弦和江帆遲大眼瞪小眼,幾秒后,倆人不約而同笑出聲。
昨天晚上的小插曲,在清晨的爆笑場面下煙消云散。
江帆遲笑著把衣服給陸秋弦:“穿上,去吃早飯。”
“哦。”陸秋弦做著表情管,起床穿衣服。
……
倆人到樓下早餐鋪,點了兩碗餛飩,一籠生煎,一碗大份炒年糕,兩個茶葉蛋,兩碗豆?jié){。
江帆遲說這就是對他早上的補償,正在喝豆?jié){的陸秋弦差點噴出來。
還好別人聽不懂他們說的話。
說好的是補償,陸秋弦便水靈靈地去買單了。
吃完早飯,倆人又去超市。
畢竟江帆遲剛搬進來,還有很多東西要添的。
比如零食,他倆都喜歡吃零食,陸秋弦主要吃糖吃蛋糕,江帆遲喜歡薯片和可樂。
在家里要自己做飯,陸秋弦又買了些排骨玉米,決定晚上燉點湯,另外肉和蔬菜等等都來點,調料不夠的也買點。
他通通放進購物車,推著走,找到江帆遲的時候,他在一排洗漱區(qū)前,對著一對情侶牙杯發(fā)呆。
牙杯是一對的,可以嚴絲縫合在一起。
江帆遲在猶豫,現(xiàn)在他倆還不是名正言順的情侶,用這個情侶杯是不是不太好,雖然他特別想買,就想和陸秋弦用一樣的東西。
陸秋弦推著車過去:“遲遲,放進來吧。”
江帆遲回頭,驚訝于陸秋弦的主動:“真的?”
“嗯。”陸秋弦臉色微紅,“顏色好看,用一樣的也不錯。”
江帆遲眸子亮起來,立馬又拿了對情侶拖鞋。
緊接著,陸秋弦的推車很快就被情侶款占滿了。
江帆遲滿意地拍了拍手:“走吧,回家。”
倆人排隊去收銀臺,排在他們前面的是一個男人,江帆遲眼睜睜地看著男人拿了一盒超薄無感付款。
“……”他低頭,正好和陸秋弦對視上。
陸秋弦:“!”兩耳通紅。
江帆遲也不自然地撇開視線。
排到他們了,收銀員掃物品,陸秋弦抿唇:“遲遲,能不能去幫我拿袋水餃。”
“哦。”江帆遲把東西放下,轉身去冷凍食品區(qū)。
陸秋弦看到他走遠了,迅速回頭,用圍巾把下半張臉遮住,在架子上挑選。
他以前從來沒買過這東西,螺紋是什么?顆粒是什么?還有為什么叫持久裝?
怎么還有各種口味?這又不能吃……
陸秋弦蹙著眉頭,難以抉擇,突然收銀員問他:“挑好了嗎?”
“!”陸秋弦一個激靈,耳根通紅,“好,好了。”
他閉眼,一狠心,隨便從架子里拿出一盒,交給收銀員。
自己已經(jīng)恨不得鉆進地縫里了。
收銀員掃了碼,陸秋弦馬上把它扔進購物袋。
過了幾秒,江帆遲拿著水餃回來了:“我去的時候那邊大爺大媽排了長隊,都在搶這牌子的水餃,據(jù)說這餃子好吃。”
“那我們回去試試。”陸秋弦把餃子也放進去。
“?”江帆遲看陸秋弦臉特別紅,擔心道,“你怎么了?發(fā)燒了?”
他伸手去觸碰陸秋弦的額頭,陸秋弦搖頭:“沒有!沒發(fā)燒!”
江帆遲:“?”
陸秋弦推著他往門口走:“走了走了回家了。”
……
倆人回到家買來的東西,江帆遲把情侶用品全都拍了照片,各發(fā)給顧曉余和李金物。
江帆遲:【看見沒?】
顧曉余回:【這啥?】
另一頭李金物回復:【……】
江帆遲:【嘖,這都不知道?】
江帆遲:【情侶拖鞋,情侶牙杯,情侶抱枕,情侶睡衣。】
顧曉余:【我就不該多問,我真該死啊!】
李金物:【……】
江帆遲:【也是,畢竟你們沒談過戀愛,不知道這些也正常。】
顧曉余看完這番話,瘋狂扇自己大嘴巴子。
李金物從上鋪向下看他:“我們把遲哥踢出寢室是對的。”
顧曉余:“沒錯!”
江帆遲美滋滋地把東西都擺在該擺的位置,回頭見到陸秋弦鬼鬼祟祟地把一東西藏在床頭柜。
“你在干嘛?”江帆遲問。
“沒什么!”陸秋弦打激靈。
江帆遲走過去,陸秋弦擋住柜子:“真沒什么!你不要看這里的東西。”
“很恐怖,”陸秋弦皺著小貓一般的臉,懟到江帆遲面前,還比著爪子的手勢,奶兇地威脅他,“非常恐怖!嗷嗚!”
江帆遲愣住,兩秒后,他被可愛得笑了出來。
第49章 第 49 章 “……你笑什么。”……
“……你笑什么。”陸秋弦緊張, “反正遲遲不能看這個床頭柜的東西,目前不能。”
“好,不看。”既然陸秋弦說目前不給他看, 那他就耐心等著。
“我去煮中飯。”江帆遲會廚房。
陸秋弦卸下力氣, 拍拍胸脯, 還好遲遲沒看到, 畢竟這個東西實在是太讓人害羞了。
其實陸秋弦昨天晚上被江帆遲抱住的時候, 就想好了。
他想跟遲遲在一起。
只要他們兩個人互相喜歡, 就沒有什么是不能戰(zhàn)勝的。
他們在這段戀情中遇到的種種困難, 都不過如沙礫般渺小,微不足道。
所以這一次, 要把之前沒有完成的心愿一并完成。
陸秋弦看向廚房,江帆遲圍著圍裙,邊哼小曲邊做飯。
窗外是明媚的太陽光和樹葉, 照著江帆遲的半邊身子, 他肩寬腿長,光是背影,就給人足夠的安全感。
陸秋弦左腳微抬, 踩下去,緊接著右腳也抬起來。
他輕盈地跑到江帆遲身后, 伸出雙手, 想從背后抱住他, 但他停住了。
“你干什么呢?”江帆遲頭也不回, 把焯好的排骨撈出來,“我看見你在我背后了。”
陸秋弦搖頭,笑道:“沒什么。”
不,不行, 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這樣甜蜜的擁抱,就留到他們在一起之后吧。
來日方長。
……
吃完午飯,倆人回學校上課。
今天下午的課很水,放眼望去,教室里的人都在刷手機。
陸秋弦也低頭,在瀏覽器搜:第一次約會去吃什么。
回答:【去吃火鍋,或者烤肉,可以看看對方的服務意識。】
【本人跟前男友吃烤肉,全程都是我在烤,他吃,我烤得很累了,想讓他來,結果他居然叫我休息一會兒再烤!所以他變成了前男友。】
【我現(xiàn)在的男朋友每次吃飯都主動幫我涮肉烤肉,還要給我調料汁,我想幫忙烤他還不讓。】
【我遇到過一個奇葩的,我想點貴的套餐,他不讓,說便宜點的就可以了,我沒吃飽,想再點碗芝士炒飯,他說太貴,叫我路邊買幾個包子吃,老娘馬上把他踹了,無語,我差那幾個錢嗎。】
【樓上的姐妹還算好的,我遇到過約會帶我去吃十二塊錢的牛肉面的,哦對了,還有沙縣小吃aa制。】
【千萬別找太摳的男人,不然分手了還要跟你列清單算錢,我前男友給我列的清單足足有一米長,連蜜雪冰城三塊錢的冰淇凌也算進去了。】
陸秋弦一路刷下去。
烤肉?火鍋?可是這些都跟遲遲吃過了啊。
至于服務意識,遲遲涮肉烤肉,還會給他調料汁,還會問他吃沒吃飽,沒吃飽繼續(xù)點。
他倆吃過路邊攤也吃過西餐廳,都相處得很愉快。
而且很多餐廳都去過了,再吃飯會不會沒有新意?
那要不送禮物吧,陸秋弦好像沒怎么送過禮物。
送什么禮物好呢……
手機震動兩下,蘇木給他發(fā)來了消息。
這兩天蘇木一有空就給他發(fā)消息痛罵渣男。
陸秋弦靜靜聽著,他不知道怎么用粗鄙的語言罵,就說“你說的對,太過分了,不要復合”這些安慰朋友。
現(xiàn)在蘇木又給他發(fā)消息,陸秋弦以為他又想罵渣男了,就點開聊天框。
蘇木:【弦弦。】
陸秋弦:【怎么木木?】
蘇木:【嘿嘿,我最近不難過了,心情好起來了。】
陸秋弦:【真的嗎?那太好了!木木你開心就好。】
蘇木:【嘻嘻,我又談戀愛了。】
陸秋弦:【?】
陸秋弦:【啊?】
蘇木:【我也沒想到,愛情來得這么突然。】
蘇木:【這次我決定先睡爽了再說,不要把太多的心思放在對方身上,這樣被背叛了就不會太傷心。】
陸秋弦對自己的朋友能走出上一段陰影而開心,他打字:【嗯。】
蘇木:【弦弦,你跟江帆遲咋樣啦?】
提到江帆遲,陸秋弦臉紅了又紅:【我……我在準備了。】
蘇木:【真的啊?弦弦你終于想通了。】
蘇木:【就應該這樣,以后的事以后再說!】
蘇木:【不說了,我約會去了拜拜!】
陸秋弦:【嗯嗯,拜拜。】
關掉手機,陸秋弦松了口氣,他為蘇木高興,也羨慕蘇木比他豁達,在這方面,他還是不及蘇木。
兩節(jié)課下課,陸秋弦緊趕慢趕地跑下樓,刷了輛共享單車騎去地鐵站。
江帆遲今天還有兩節(jié)課,陸秋弦決定先回家做飯。
半小時后,他到達家門口。
今天有些不對勁,陸秋弦看到蘇木家門開了一條縫,便在門口跟他打了個招呼。
可是沒人應。
陸秋弦的鑰匙都擰開鎖了,可他總覺得有些奇怪。
于是又走過去,敲敲門:“小易,你在嗎?”
無人回答,陸秋弦思索,呂小易說他每天半夜直播,不會是……
不會是猝死了吧?!
陸秋弦的臉刷得一下就白了。
他立馬打開呂小易家的門,踢掉堆在走道的外賣盒。
“小易?”他跑去客廳看,沒人。
陸秋弦有點擔心,額上冒出了汗。
突然他的腳踝被一只手抓住!
“啊啊啊啊!”陸秋弦嚇得跳后退好幾步。
他驚魂未定,低頭一看,呂小易正朝他陰暗地爬行過來:“救……命……”
“小易?”陸秋弦看到呂小易還活著松口氣,但是狀態(tài)不怎么好,陸秋弦蹲下來,“你怎么了你沒事吧?”
呂小易被他扶著坐起來:“昨天吃了夜宵后就胃疼,難受得沒法走。”
陸秋弦扶著他往門外走:“你吃什么了啊?”
“吃了點炸雞。”呂小易垮著臉,“我再也不吃這家店的炸雞了,有毒。”
陸秋弦:“你先別說話了,我送你去醫(yī)院。”
呂小易:“嗚嗚,謝謝你秋弦。”
陸秋弦打了滴滴到樓下,還不忘給江帆遲發(fā)消息說明了情況,讓江帆遲晚飯自己先吃。
倆人坐了十幾分鐘的車,到達H大附屬人民醫(yī)院。
陸秋弦?guī)е鴧涡∫讙焐消}水,得知呂小易沒吃午飯,陸秋弦跑去醫(yī)院食堂給他買粥。
買粥回來去輸液室的路上,陸秋弦在拐角處撞到一個人。
“對不起對不起!”陸秋弦道歉,看也沒來得及看清對面是誰,便走了。
“小伙子,小心別摔著!”小李護士在背后喊,“嘿,現(xiàn)在的小帥哥真多啊,又漂亮又俊,為什么我兒子不長這樣。”
“小李。”林含玉走過來。
李護士兩眼放光:“林醫(yī)生,好巧啊,你去哪兒?”
“買咖啡。”
“那正好,我也想喝咖啡,我們一起唄。”
林含玉點頭:“好。”
倆人并排走向咖啡店,小李護士不停地講話:“我剛剛看到一小伙子,可帥了,跟你兒子一樣帥!”
對方提到江帆遲,林含玉有些猝不及防,想到前幾天跟江帆遲吵的架,林含玉就頭疼。
“是嗎?”她淡道,等著店員做咖啡,“現(xiàn)在的孩子長得都挺漂亮的。”
林含玉想起來江帆遲帶回家的那個男生,長得很漂亮,行為也乖巧。
那幾天林含玉工作不順心,回家開到一半車壞了,打車回去,下車后又下暴雨,她淋著雨回家,心里憋著一股氣,所以見到江帆遲和那個男生都沒給好臉色。
現(xiàn)在想想也挺不是滋味的。
可是……可是現(xiàn)在造成了這樣尷尬的局面。
“那可沒有,我兒子就長得像他爸,塌鼻子小眼的。”小李護士說,“長得漂亮的還是少數(shù)!哪像林醫(yī)生的兒子啊,全方面都優(yōu)秀!”
林含玉跳過這個話題:“咖啡快好了。”
小李護士:“哦,我讓他給我多加點糖。”
……
呂小易喝了粥,舒服多了,靠在椅子上休息。
陸秋弦抬頭看他的點滴:“還有一袋,掛完就可以回去了,還挺快的。”
呂小易:“謝謝你送我來醫(yī)院。”
“你這幾天要注意清淡飲食,”陸秋弦說,“好好養(yǎng)胃。”
“這樣吧,我每天做完飯給你送來吧。”陸秋弦說。
“真的?!”呂小易要不是被輸液管束縛著,肯定要抱住陸秋弦,“嗚嗚,我發(fā)誓等我這次好全了,以后自己做飯吃。”
“但是護胃藥好苦啊,”呂小易整張臉都皺起來,“我真的要每天吃嗎?”
陸秋弦嚴肅道:“必須吃。”
“好吧。”
呂小易熱淚盈眶:“陸秋弦你真好,江帆遲能被你喜歡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陸秋弦臉一紅:“沒、沒有啦哈哈。”
呂小易:“阿嚏!”
“你感冒了?”陸秋弦問。
呂小易吸了吸鼻子:“可能吧,每天直播到半夜,體質都下降了,我現(xiàn)在感覺我整個人都飄著,腦子都不會思考了,還莫名其妙有點冷,我不會發(fā)燒吧?!”
“那你等著,我去配點感冒藥清喉片。”陸秋弦站起來往外走。
他走出輸液室,想去對面的機器上掛個門診號。
機器面前好多人排隊,陸秋弦耐心等著。
醫(yī)院里人來人往,每個人的臉上或焦急或冷靜或崩潰,衣服都是亂糟糟的顏色揉雜在一起,以至于出現(xiàn)一抹白色的時候特別顯眼。
每個來醫(yī)院的人都像裝了雷達一樣,能精準地定位到醫(yī)生。
所以林含玉一經(jīng)過這就被包圍了。
“醫(yī)生,我問一下這里怎么走?”
“醫(yī)生這個掛號機子壞了,還有哪里能掛號啊。”
“醫(yī)生,廁所在哪里啊?”
“那邊有志愿者,問他們吧。”林含玉指了指志愿者的方向,大家一窩蜂涌向了別處。
林含玉面對這種狀況習以為常,把人們支走后,便繼續(xù)往前走。
和陸秋弦就這么面對面對視上。
倆人雙雙愣住,陸秋弦反應過來,乖巧地站立,低眉打招呼:“阿姨好。”
第50章 第 50 章 幾分鐘后,陸秋弦跟……
幾分鐘后, 陸秋弦跟著林含玉走到住院樓后面的小花園。
花園里的花品種眾多且繁復,可惜在這忙碌的醫(yī)院里無人欣賞。
陸秋弦手里捧著一杯熱牛奶,是剛才林含玉給他買的。
“上次在家的時候, 阿姨對你態(tài)度不好, 跟你道個歉。”林含玉說。
陸秋弦連忙搖頭:“沒事的阿姨。”
陸秋弦本來有點怕林含玉, 他以為林含玉把他叫出來會對他說些嚴肅的話。
但是林含玉給他買了飲料, 又跟他道了歉, 陸秋弦繃著的肌肉放松下來。
林含玉問:“你和小遲是室友?”
“嗯。”陸秋弦點頭, 低頭喝了口牛奶。
林含玉握著咖啡杯, 暖和的溫度滲入手心:“小遲現(xiàn)在還好嗎?”
陸秋弦抬頭,總覺得林含玉問這個話里有話。
林含玉見陸秋弦疑惑的樣子, 問道:“小遲沒跟你說嗎?上回他回家里跟我吵了一架,最后選擇離開家,跟我們不再聯(lián)系。”
陸秋弦聽到一半, 瞪大了雙眼。
怎么會這樣?江帆遲從來沒跟他說過。
吵架?怪不得那天晚上遲遲很奇怪, 心里像藏著什么事一樣,所以是因為這個?
林含玉想到這,就無奈地笑笑:“當時我告訴他, 要么和你分開,要么離開這個家。”
“我太自信了, 以為我了解自己的兒子, 再怎么樣他都是不可能離開的, ”林含玉搖頭, “結果,我發(fā)現(xiàn)我其實一點都不了解他。”
陸秋弦低頭盯著地面,腦海中思緒萬千。
“但是,”林含玉轉頭, “我還是不同意你們兩個人在一起。”
“如果,如果你是個女生,我絕對不會反對,”林含玉,“可你是個男生,你明白我說的意思嗎?”
“我明白,”陸秋弦抬頭,“我知兩個男生在一起會有很多不方便。”
“但是,”陸秋弦正視她,“我喜歡江帆遲,我想跟他在一起。”
“我是不會放棄的,”陸秋弦眼睛明亮又堅定,“所以阿姨,請你放心地把江帆遲交給我,我一定會照顧好他的!”
林含玉不能解陸秋弦和江帆遲,她認為這是年輕人的不管不顧的一腔沖勁和無厘頭的熱血。
以她一個工作了幾十年的人來說,這些東西她早就沒有了,也瞧不上了。
對,曾經(jīng)的她,幾十年前,還是個小女生的她,也曾有這樣的勁頭。
那個時候她天不怕地不怕,對生活充滿信心。
不止她一個,身邊的人都是這樣。
林含玉看著陸秋弦的眼睛,想起來記憶中的一個女人,那時候跟她差不多的年紀,也有陸秋弦這樣明亮而堅定的雙眼。
那個女人樣貌頂多算是清秀,但她當時看著林含玉,臉頰染上激動的紅暈,說:“林醫(yī)生,我一定會照顧好這個孩子的。”
那樣自信且充滿希望的表情,善良又勇敢。
林含玉當時覺得,對方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女子。
陸秋弦一股腦兒地說完,才后知后覺地羞澀。
林含玉從記憶力回過神來,看了眼手表:“我要上班去了。”
她抿唇,不茍言笑:“這是你們的事,不要后悔。”
她轉身,手里咖啡店溫度已經(jīng)消失,林含玉正在思考要不要把它丟掉。
“阿姨,”陸秋弦在背后叫她。
他抿唇,還是說出了自己思考很久想說的話:“對不起這三個字,對親近的人,反而是最難說出口的。”
林含玉一愣,震驚地回頭,陸秋弦向她鞠了一躬,轉身離去。
……
陸秋弦心臟撲通撲通地,幾乎要跳出嗓子眼。
他的手在發(fā)抖,顫抖地發(fā)微信給江帆遲,問他現(xiàn)在在哪兒。
為什么,為什么不跟他說,為什么選擇一個人憋在心里。
遲遲該有多難過。
很快,江帆遲回他在中心廣場的一家面館。
陸秋弦回了一句等我就往中心廣場跑。
他腦子里一片空白,只想著要見到江帆遲,現(xiàn)在就想見,他瘋狂的想念江帆遲。
陸秋弦馬不停蹄地,跑到中心廣場,遠遠地看見江帆遲在噴泉那邊等他。
江帆遲看到他,站起來,被飛奔過來的陸秋弦撲了個滿懷。
熟悉的香味涌進他鼻子里,江帆遲一愣,拍拍他:“怎么了?”
陸秋弦頭埋進他肩膀:“我知道了。”
“什么啊?”
“你離開家的事,為什么不告訴我。”
江帆遲縮了縮眼瞳,抓住他的肩:“你怎么知道?”
陸秋弦:“我今天送呂小易去醫(yī)院,碰見你媽媽了。”
“我媽?她跟你說什么了?”江帆遲擔心,“她是不是不讓你跟我在一起?”
“你別聽她的啊,”江帆遲著急,“我媽說的又不是我說的。”
陸秋弦害羞地笑起來,又抱住他:“江帆遲,我們在一起吧。”
江帆遲愣住:“真的?”
陸秋弦點頭:“嗯。”
江帆遲滾了滾喉結,忍著推開他:“不行。”
陸秋弦:“?”
他抬頭:“為什么?”
江帆遲看著陸秋弦:“陸秋弦,你是不是可憐我?”
“你是不是看我被趕出家門,覺得我可憐,所以才想跟我在一起的?”
“我沒有可憐你。”陸秋弦眼神堅定,“我不是因為聽到你的遭遇才想跟你在一起的,在沒有見到你媽媽以前,我就想好了。”
江帆遲的眼里有所觸動,他眸光微閃:“真的?”
“嗯,真的。”
陸秋弦踮起腳,雙手捧著江帆遲的腦袋,使他低頭,閉眼,在他的額頭上落下一個虔誠的親吻。
“我沒有可憐你。”陸秋弦睜開眼,與江帆遲對視。
“我喜歡你。”
……
“這個給你。”陸秋弦把盒子塞給江帆遲。
倆人坐在噴泉邊的長椅上,亮黃的路燈照著他們。
江帆遲打開盒子,是做工精致的小狗餅干。
“本來那一天,想給你的。”陸秋弦緊張,“現(xiàn)在也不晚吧。”
江帆遲拿起一片,放在嘴邊咬了一口。
陸秋弦抬起小貓臉:“好吃嗎?”
“你沒吃過?”
“沒有,”陸秋弦低頭晃腳,“那天我給李金物他們吃了。”
江帆遲聽了,把盒子送到他面前:“給你吃。”
陸秋弦笑起來,拿了一個餅干塞嘴里。
他還沒咬下去,面前突然覆上一個陰影。
江帆遲低頭,就著他的嘴唇咬住了餅干,陸秋弦瞪大了眼睛。
“唔!”陸秋弦立馬退開,捂住嘴,“遲遲!”
“你……你干什么呀。”他四處瞟著,生怕有人看到。
“干什么?”江帆遲把碎渣咽下肚,心里美滋滋的,“嘗下男朋友嘴里的餅干什么味,不行啊?”
“……”陸秋弦眨眨眼。
男朋友?
還真是,他們現(xiàn)在是戀人關系,所以確實是男朋友。
“還挺好吃。”江帆遲說。
陸秋弦抿唇笑,跟江帆遲一人一口分完了餅干。
“現(xiàn)在去干嘛?”江帆遲坐在陸秋弦身邊,緊張得要死,手不由自主磨著膝蓋。
陸秋弦低頭:“不知道。”
兩人坐了一會兒,江帆遲問:“回家嗎?”
陸秋弦抬頭:“啊?”
回家?回家干嘛?
江帆遲對上陸秋弦的視線,猜到對方想到了什么,臉刷得一下就紅了:“我是說回家看、看電視。”
“噢噢。”陸秋弦頭暈臉熱,眼睛濕漉漉地垂下腦袋。
江帆遲說:“你要是想逛逛也行。”
“那……那逛一逛也可以。”陸秋弦小聲說。
中心廣場夜晚熱鬧非凡,下了班的,放了學的,都在這吃飯逛街。
隨處可見情侶,不過都是男生女生,像他們兩個男生在一起的很少見。
江帆遲搓了下手心的汗,試探地伸手,手背觸碰陸秋弦,輕輕的一下。
陸秋弦的手上傳來溫暖的觸感,他臉頰緋紅,抬起手,放在江帆遲的掌心里。
江帆遲低聲問:“走嗎?”
陸秋弦點頭:“嗯。”
倆人站起來,像所有情侶那樣牽著手走。
陸秋弦的手被江帆遲的手心包裹著,一點都不覺得冷。
他原本以為,會有人對他倆竊竊私語,結果根本沒人注意到他們。
也許是因為夜晚,很難看清別人的動向,又或許是人太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地,根本無瑕顧及他們。
總之第一次在外面牽手,陸秋弦和江帆遲沒有感到任何不適。
陸秋弦握緊江帆遲的手,主動與他十指相扣。
“遲遲,”陸秋弦抬頭,笑眼彎彎,“我好開心啊。”
江帆遲耳根紅:“開心什么?”
陸秋弦回答:“跟你在一起呀。”
“!”江帆遲不好意思地摸著后腦勺,“哦。”
他怕單獨一個字顯得很冷漠,另外補充:“你開心就行。”
陸秋弦傻乎乎地笑起來。
江帆遲看著他的笑臉,在夜晚水靈靈的,心里不自覺犯癢。
想親。
但是不行,這里人太多。
江帆遲硬生生忍住了。
等回家,回家再親。
陸秋弦走著走著,看了看天色,真的已經(jīng)很晚了。
不過他好像忘了什么事?
“糟糕!”陸秋弦突然叫起來,把江帆遲嚇了一跳。
江帆遲:“怎、怎么了?”
陸秋弦焦急地跺腳:“呂小易還在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