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是小三花!!!(震聲)
自從有雞窩以來, 兩只雞除了吃飯,其余時間也不在院中晃悠了,干得最多的事就是蹲在雞窩里,互相理理毛、蹭蹭腦袋。
看起來無比喜歡它們的新家。
但今日有些奇怪, 江潯和阿雅二人回到家中, 就看見兩只雞在院中走來走去, 還時不時扯著嗓子“咯咯咯”地叫著。
但兩人都沒有覺得奇怪,以為是兩只雞今日難得想出來走一走。
把買到的東西放好,阿雅走到菜地旁,拿著小鏟子給菜松松土施施肥,又蹲下身,仔細查看菜葉上有沒有長蟲。
所幸現下天氣一日比一日冷, 蟲子無法抵御寒冷, 不太好活下去,也沒有精力禍害菜葉了。
檢查完菜葉, 阿雅起身之時晃眼間看見雞窩里有東西在動。
那是什么?
看錯了?
雞窩里有些黑, 還鋪滿枯黃的稻草, 阿雅以為自己看錯,歪頭露出疑惑, 并沒有打算去查看。
結果路過雞窩時, 清晰的看見里面似乎有什么小獸, 伸著兩條腿動了一下。
那東西顏色和雞窩里鋪的稻草很是相似,如果不動的話基本發現不了。
阿雅臉上疑惑更重,心中還有絲害怕, 怕是什么能傷人或是有毒的小獸, 她小心翼翼靠近,仔細一看, 居然是只睡呼呼大睡的貍奴!
眼中的害怕驟然消失變成驚喜,聲線微揚著喊道:“潯姐姐!”
“怎么了?”
江潯還站在灶臺旁盤算著晚食吃什么,聽到喊聲,她快步走向阿雅。
“你看,我們家雞窩長貍奴了!”
那是一只巴掌大小的幼貓,幼貓正翻著肚子四肢長條條地伸著,睡得安逸又舒適,一點防備都沒有。
她肚子上的毛呈現純白色,亂糟糟的,里面還插著幾根稻草。但臉盤子上有黑色和黃色的毛相夾雜,眼尾黑色線條更是深入兩鬢,像畫了兩根眼線似的。
一看就是一只漂亮乖巧的小三花。
它的毛色和稻草太像,又被稻草包裹著,要不是它在動,恐怕兩人過幾日都發現不了。
小三花似乎在做夢,伸向天空的粉色爪爪抽搐著,肉墊一會兒開花一會兒收縮。白色長胡須抖動,三瓣嘴咂吧咂吧動著,舌頭還伸出來被咬在牙齒間。
仔細看去,它還沒有米粒一半大的小門牙整整齊齊,把舌頭都咬紅了。
江潯和阿雅越看越喜歡,越看湊得越近,腦袋都快伸到雞窩里去了!
“它好小,還沒有我巴掌大。哪里跑來的小貓?居然這么不怕人,讓我摸摸,讓我摸摸。”
江潯念叨著,伸出一只手指,小心翼翼地點在小三花的鼻梁上,朝后擼著。
毛茸茸的手感有點像獼猴桃,但比獼猴桃要柔軟一些,還比獼猴桃要溫暖得多。
不知這只小貓睡了多久,睡得暖呼呼,毛都睡軟了。
小三花眉心中間的顏色是純白色的,到了后腦勺才是黑黃相間的三花色。
江潯愛不釋手,手指不斷順著小三花的毛,撓撓它的腦袋。
聲音都變夾了,親切地喊著,“咪咪、幺幺、乖乖”一類的詞匯。
阿雅掃了一眼江潯,才伸手去戳小三花的爪爪。
小三花的爪爪很小,還沒有她一根手指大,肉墊軟軟的像幾顆小球。透明色爪尖舒服地伸出,卻小到摸著都是軟的,一點攻擊力都沒有的模樣。
兩個人類湊得太近,各種摸摸不斷襲來,擾的小三花都睡不好覺,身子抖動一下后兩只前爪抱住腦袋,朝肚皮的方向蜷身。
她這一動,背后更多毛發露出來,三花的顏色更加鮮明又亮眼。
萌得沒邊!
兩個人類湊得更近,都快聞到小貓味兒了。
這可把睡醒過來的小貓嚇了一跳,不明白自己為何一覺睡醒,就看見了兩只龐然大物。
還湊的那么近,灼熱的氣息都打在了它的身上,極具壓迫感。
被嚇到的小三花眼睛瞪圓,一個翻身站起,“咻”一聲原地起跳同這兩個人類拉開距離,背部朝上弓起。
成了一顆炸開的黃白黑海膽。
好吧。
兩個人類見小三花這么害怕,也怕被小三花誤傷到臉,都退了開來。
小三花見自己鉆進來的地方被讓出來,觀察幾眼外面的龐然大物后,“咻”地沖了出去。
這小東西異常靈活,站在雞窩的平臺上,小爪子摳著雞窩木板,跟爬貓爬架似的,毛絨絨地爬到雞窩頂。
雞窩旁邊是江潯搭出來的棚子,此時沒有搭上油布,就只有個空竹架子。
小三花想也沒想,就跳來扒著竹子往上爬。
要不是江潯把竹子的青皮打磨了個干凈,它恐怕還抓不住嘞。
爬到竹架子頂端,它沿著竹竿跑到墻沿上,又從墻沿跳到屋頂瓦片上,最后屁顛屁顛消失在屋頂。
一套逃跑動作行云流水,絲滑無比,直接把兩個沒見識的人類給震驚。
江潯還害怕小貓摔倒,都站在竹架子底下抬手想要接住它了,哪想人小貓厲害得很,根本不需要她幫忙。
看著小貓消失,兩人對視一眼,眼中都是可惜。
那么乖的小貓,要是能留下來該多好。
阿雅問道:“這會不會是福福生的那一窩小貍奴?”
周圍養貓的鋪子倒是不少,但她們唯一知道生了一窩小貓的,就只有藥鋪那邊的福福了。
算算日子,福福生的小貓倒確實有這么大了,正是機靈活潑,亂跑亂跳的年紀。
要真是藥鋪那邊的小貓,那這只小貓的膽子有夠大的,居然敢一只貓跑這么遠,還敢在陌生的環境中睡覺。
說不定以后也是抓鼠小能手呢。
兩人在惋惜小貓的離開,但兩只雞可高興得沒邊。
“咯咯噠,咯咯噠”撲騰著翅膀,跳上雞窩,美美鉆入其中蹲了下來。
在江潯和阿雅出門去買東西后沒一會兒,那只邪惡四腳獸就跑了過來,一點都不客氣地鉆入它們的窩。
剛開始還互相嚇了一跳,但幾息之后邪惡四角獸就明白它們倆根本沒有攻擊力,開始張牙舞爪地追著它們玩。
把它們追的翅膀不斷扇,都快會飛了!
身上的毛也掉了幾片,可憐兮兮地掉在地上,兩腳獸根本就不關心它們,都沒發現地上的毛!
也沒發現它們幼小的心靈受到了驚嚇!
直到那只邪惡四腳獸玩累了,趴在它們的窩里睡著了,兩只雞才得到喘息的時間。
活著等到兩腳獸回來救駕!!!
想到兩腳獸根本不關心它們,兩只雞就生氣地“咯”一聲,站起身調轉方向,用屁股對準江潯和阿雅!
看到那么明顯的耍脾氣,江潯給了它們兩只雞一下,口中碎碎念著兩只雞被養得太好,都敢瞧不起她們了。
聽到江潯面對貍奴時,聲音是又軟又好聽的,面對自家養的雞時,又是另一種語氣。
阿雅被逗笑,捂著嘴偷笑著。
被江潯抱住,親親臉蛋,搖搖晃晃來到灶臺邊。
今日吃簡單些,阿雅做了個蘑菇炒肉、冬瓜元子湯,再炒個素的土豆絲,就已經非常豐盛了。
江潯做菜不行,但切菜還是幫得上忙的。
把肉切成碎末,交給阿雅放調味料做成肉丸,她則在一旁,單手抱著半個十斤重的大冬瓜,手腕晃動,迅速削著皮。
皮不能削多了,有個三指寬就差不多了,然后沿著這個寬度,把冬瓜整個一圈切下來。
再切成片,就可以了。
而阿雅這邊,一盆子碎肉,要往里加入蔥花、鹽、醬油、胡椒粉、雞蛋、淀粉、豬油和清水。
加入了雞蛋和豬油的碎肉異常綿密、黏噠噠的,已經是很不錯很好吃的狀態了,但阿雅還在不斷地揉著碎肉,還時不時抓起來,砸在盆中。
沒一會兒,碎肉逐漸看不出形狀,快要互相融為一體。
這個時候把它們搓成肉元子,也就是肉丸,可想而知口感該是多么順滑柔軟,入口即化啊。
三道菜做好,冒著熱氣被端上桌。
冬瓜湯上漂浮著油腥子,入口卻一點都不油膩極其鮮美,肉元子更是軟彈入味,讓江潯停不下嘴巴,
差點咬到舌頭嘞!
蘑菇炒肉的蘑菇是腌制過的,所以不用放其他調料,直接下鍋同肉一起隨便炒制都很好吃,完全不用考慮太多。
江潯夾一大筷子蘑菇炒肉,拌在飯中,再加點冬瓜湯和土豆絲,一點不怕燙,唏哩呼嚕就吃下肚了。
一頓飯吃得極為滿足,飯后還有水果和茶點,同阿雅坐在一起悠哉悠哉享受著,連日來的辛苦也不算什么事了。
洗漱完,吹燈后躺在床上,阿雅趴在她身邊,借著窗外冷白的月光,眼睛圓圓地看著她。
江潯本想閉上眼醞釀睡意,但見阿雅如此望著自己,難免心中有些好奇對方要干什么。
“怎么了?”
她的手摸上了阿雅的腰,腦袋也偏了過來,雙眼困倦般微微瞇起,一副慵懶又隨性的模樣同阿雅對視著。
阿雅不語,身子朝江潯靠近,令人遐想的曼妙的身姿貼在江潯身上,手指在江潯胸口上畫著圈。
這招還是跟江潯學的呢,每每夜色朦朧之時,對方的手總會在自己的腰上慢慢畫著圈。撩撥的她身子發軟,細密如針扎般的刺激感從腰直沖到天靈蓋。
此時,她也用同樣的方式撩撥著江潯。
細柳般的手指隨意游走到江潯的衣領口,撩開那松松垮垮的衣服,大片肌膚露出,指尖輕柔地從其中劃過,又在肚臍上畫著圈。
江潯小腹一下就繃緊,酸酸麻麻的,有些意外今夜阿雅為何會如此。
她兩只手箍住阿雅的腰,手臂發力,就讓阿雅趴坐在她身上。
兩人貼得緊緊的,彼此的呼吸起伏都能感受到。
江潯有些受不了此時的阿雅,長發披肩,表情無辜又單純,仿佛她所做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別戲弄我。”她把阿雅柔若無骨的身子抱得更緊些,怕懷中之人逃跑。
“潯姐姐。”
阿雅低頭,發絲都垂了下來,占有著江潯每一寸裸丨露的肌膚,她在尖端之上落下一吻,腦袋就順勢趴在上面,聲音軟軟的,撒嬌道:“乖乖很乖對吧?看見它那么小,很喜歡?”
江潯有一瞬間的恍惚,差點反應不過來阿雅在問什么。
“我當然很喜歡乖乖。”想到自己今天對著小三花脫口而出的乖乖,就讓阿雅記了這么久,江潯臉上的笑懶洋洋的,下巴削尖,側臉棱角利落,在冷月下美得驚心動魄,“那誰是我喜歡的乖乖呢?”
不答反問,讓阿雅磨了牙下,直接咬在自己臉頰貼著的尖端之上。
換來江潯倒吸一口冷氣,“嘶——”
還要說江潯壞透了。
壞透了的江潯故意什么動作都不做,就只是抱住阿雅,不讓阿雅走。
似乎在期待著阿雅接下來想做什么。
阿雅撐起身,眸子瞪了江潯一眼卻沒什么威懾力,反倒又軟又乖地牽起了阿雅的手-
第二日,阿雅坐在矮桌旁構思下一本話本之時,親眼看著那只小三花,穩穩當當踩著布滿青苔的瓦片,從墻上跳到雞窩上。
把蹲在里面美美睡午覺的兩只雞都攆了出來,攆的滿院子又飛又跳。
果然,這個年紀就算是貓也是挺招其他動物討厭的。
兩只雞被攆的上氣不接下氣,只能撲騰著翅膀飛到阿雅面前,站在桌上尋求幫助。
昨日還被人類嚇得炸毛的小三花,今日就天不怕地不怕了,都敢沖到阿雅面前,四只爪子扒在阿雅的裙子上,想往上爬。
阿雅看著自己裙子上張牙舞爪的小貍奴,直接用手把小貓給托了起來,點著小貓的粉鼻尖,認真教訓道:“不能亂爬,不能攆雞,知道嗎?”
小三花:?
小三花不服氣:“喵——!!”
小貓太小,叫聲也沒有什么威懾力,反倒清清脆脆、悅耳無比,仿若天籟,把在打鐵鋪里打鐵的江潯都給吸引過來了。
“我就說隱約聽見有貓叫,沒想到它真的過來了。”
江潯跑到阿雅面前蹲下,用脖子上搭著的白帕子擦擦臉上和手上的汗,才輕輕碰了喵喵叫的小貓一下。
“你還真是不怕,居然還敢來。”江潯聲音都是軟的,“你欺負阿雅姐姐了?那確實該被教訓,你阿雅姐姐我可都不舍得罵呢,你別喵喵叫的罵她。”
阿雅:……
好幼稚。
阿雅把小三花放到桌子上,讓它繼續去追兩只雞,自己則捧住江潯的臉,用指尖在江潯的鼻尖上點了一下。
“你可別亂說,這只貍奴乖著呢。”
江潯:“嗯,還是我家乖乖最乖。”
阿雅:……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阿雅紅了臉。
第72章 裹鹽換貍奴
連續幾日, 那只小三花都往她們院子里跑,一來就開始攆雞,攆累了就仰著肚皮在雞窩里呼呼大睡,睡的滿身是稻草。
醫館那邊, 小三花才消失的頭幾日, 陳大夫都后會著急忙慌地找它。
后來發現小三花在打鐵鋪這邊, 她就放下心來,每日都讓小三花自己出門玩去。有時小三花的媽媽福福,還會帶著一群小貓,跟著小三花一起到打鐵鋪來玩。
一群小貓“喵喵”叫著在雞窩和竹架子上爬來爬去,她們的院子都快成貓窩了!
又過去小半月,江潯和阿雅一同去官府詢問贖身之事辦的如何, 那群官差卻說近日忙碌, 還要她們再等。
兩人離開之時,江潯聽見那些官差湊在一起說著什么, 她順手用了個順風耳去聽。
聽見那群官差說有哪個大人物不見了, 他們已經費時費力費人地翻了好幾座山頭, 都沒有找見人,要是還找不到的話可能要掉腦袋!
說到掉腦袋的那個官差, 尾音還發著顫, 怕極了。
看來短時間之內沒辦法把贖身之事辦好了, 也不知是誰不見了,需要那么多人馬去找尋。
不過這也不關她們的事,她們這些小老百姓只要過好自己的日子, 就足矣。
江潯安慰了阿雅幾句, 告訴阿雅這件事情一定會辦好的,大不了十天半月之后她再來催促詢問一番。
在回院中的路上, 路過醫館,看見有兩人分別抱著一只貓走出。
面上表情笑呵呵的,仿佛遇見了什么喜事。
正巧陳大夫從醫館中走出,把這兩人送走后,同江潯阿雅對視上,她沖兩人招招手讓她們過來。
陳大夫:“我見那只小三花很喜歡你們,你們要抱去養嗎?”
小貓們的年紀都差不多了,再不找人養它們的話,福福也會攆它們走的。
“那只小三花機靈好動,定是個抓鼠能手,好多人都看上了想要把它抱回家嘞。”
“你們要是不養的話,我就再給他找個好人家,只是可惜它那么喜歡你們了。”
這番話說的,讓江潯阿雅二人心中酸酸麻麻的,都能想象到小三花去別人家后,就不喜歡她們、也不會到她們的院子中來玩耍的畫面了。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說出:“我們養!”
她們家雞都被追習慣了,要是驟然間少了個玩伴,估計還不適應嘞。
陳大夫說是不要錢讓她們抱回去,但江潯和阿雅二人還是回到自己的院子中,裝了小半布袋的精鹽,去換貓。
他們這兒對貓比較看重,富貴人家想養貓的話還需要寫納貓契,以及給貓準備“聘禮”呢。
不過普通人家就隨意很多,只用準備一點“意思意思”的禮物去換貓貓就行。
帶著鹽回到醫館,陳大夫已經把那只小三花裝進編織好的竹籠里,“一手交鹽一手交貨”,江潯和阿雅二人提著小三花回到打鐵鋪。
陳大夫囑咐過要把小三花關一段時間,讓小三花知道它已經是她們家得了。
但小三花被關了一會兒后,就覺得有些無聊,用爪爪扒拉著竹籠,扯著嗓子叫著。
那聲音清脆是清脆,就是有點像青蛙,“呱呱呱”的。
它想出去,還用腦袋去撞竹籠,把竹籠撞倒在地上,它自己也翻了個跟頭,趴在籠子里。
怎么看怎么可憐。
江潯和阿雅二人沒忍住,把它給放出來了。
剛一出來的小貓,其實還是想回到自己媽媽身邊的。
無法,阿雅只能拿起一根吊著雞毛的桿子,也就是“逗貓棒”去逗它,讓它暫時忘記自己想要干什么。
那“逗貓棒”還是江潯做的呢。
取竹子上能隨意彎折的有韌性的枝條,再在這枝條上綁一根細繩,細繩的另一端綁上前段時日,兩只雞掉下來的雞毛。
就做成了。
在這處地方,也是有“逗貓棒”存在的。
富貴點的人家會用孔雀翎或在一根桿子上縫上五顏六色的布料去逗貓。
而普通人家想逗貓的話,就會收集各種羽毛,同貓貓玩耍。
貓是最喜歡鳥類的羽毛的,見到之后雙眼都挪不開,匍匐在地上,下巴顫動發出捕獵的聲音。
阿雅手中這根“逗貓棒”,因為竹枝條的柔韌以及字線的軟綿,所以要更為靈活一些,可以逗著小三花來回跑跳。
毫不費力。
小三花成功被吸引注意力,趴在地上,雙眼成豎線,靈活地盯著那逗貓棒上的羽毛,隨時準備進攻!
它精力旺盛,至少玩了有半刻鐘左右,才直接躺在地上,抱住羽毛輕微喘著氣。
休息了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阿雅見狀,輕手輕腳靠近,把那傳說中警惕性極高的小獸抱起,放進雞窩中。
小雞壹號和小雞貳號:……?
第73章 收獲
臨近傍晚之時, 江潯關了鋪子門,蹲在院子中,沖那只還不知道今夜自己要留下來的小三花攤開手掌,露出手心里的東西。
“你的禮物。”
那是一顆做得精細的鐵質鈴鐺, 晃動一下, 里面的小圓球就彈跳著發出聲響, 一下就吸引住小三花的視線。
原本睡醒,想要離開的它,又被留了下來。
鈴鐺被串在逗貓棒上,只要逗貓棒一動,不僅雞毛會吸引它,連鈴鐺也會吸引它。
吃晚食時, 阿雅專門把還未放調料的肉從鍋中夾起來, 放在矮桌上供小三花吃。
兩人一貓一起吃著晚食,怎么看怎么溫馨。
吃完晚食洗漱完, 兩人把小三花關進屋子里, 放置它在晚上時偷偷跑回醫館。
起初, 小三花還會沖兩人叫啊叫,似乎在叫她們開門。但隨著時間的推移, 它眼中出現好奇, 歪著腦袋看著床上交疊在一起的兩人。
江潯翻身撐在床上, 手對著身下的阿雅晃動幾下,手心中如變戲法般又出現一個鈴鐺。
這鈴鐺比小三花那個更為精致一些,整個用細鐵絲層層編織為鏤空形, 認真看, 還能看出編的是蘭花紋樣。
想來也比小三花那個費心點。
“給我?”那鈴鐺好看是好看,花心思也是花心思, 但阿雅想不出能做什么用,“那我放在梳妝臺上,日日看著它。”
能放著當個擺件也是好的,用個小盒子裝著,再鋪上一層紅色絨布,這樣鈴鐺會好看許多,更像個精巧的小玩意兒。
阿雅想抬手去拿,但江潯手心一翻,又不給她了。
“嗯?”阿雅疑惑,心中有些空,不知為何說好給自己的東西又被收了回去。
她臉上還未來得及露出受傷的表情,江潯就低聲道:“我教你怎么用。”
鈴鐺怎么用還需要教嗎?
床上的阿雅和坐在地上的小三花,一起露出疑惑的表情。
小三花歪頭,愈發不懂床上兩人在干什么?為什么她們會擠在一起?為什么鈴鐺的聲音會響個不停?
黑黃白三色在臉上均分為三份的小三花想了想,覺得肯定是兩腳獸們在逗自己呢。
它“喵嗚”一聲沖著床跳了過去,四只爪鉤在耷拉下來的被子上,朝上爬著。
不一會兒,床上傳來驚呼,阿雅壓著聲音小聲道:“它在看。”
“別怕,它不懂。”-
接下來的時日,兩人沒有正式給小三花取名,就咪咪、咪咪地叫著。
叫得多了,小三花都知道自己叫咪咪了。
它有些時候會趁兩人不注意,偷偷跑回醫館,剛開始福福還會接納它,它還能留在那邊玩。
但時間一長,福福就覺得它不出去闖蕩不行,就開始把它往外攆。每次一看見小三花,就會做出兇惡的模樣,弓著背沖小三花低吼。
福福被醫館養得很好,油光水滑,膘肥體壯,比小三花體型不知大了多少。如此模樣做出后,把小三花也嚇得炸了毛,只能夾著尾巴灰溜溜跑回打鐵鋪。
被自己媽媽攆走,小三花頹廢好幾日才緩過來,又成了那只活潑機靈的小獸,白日里和兩只雞玩,夜晚時分會豎著耳朵仔細聽漆黑中的動靜。
有一日早晨,還給了江潯和阿雅兩人一個驚喜。一只口中流出鮮血的肥碩大老鼠,癱在床邊的地上一動不動,差點讓下床的江潯給踩到!
江潯緊急叫停想要下床的阿雅,讓她躺在床上不要動也不要亂看,自己則去外面拿來掃帚和撮箕把死老鼠給掃了出去。
雖然得到這么大一個驚嚇,但臨近中午之時,江潯還是出門,為小三花買了條魚回來。
美其名曰是獎勵小三花,實則是她自己想吃。
她買的是個頭一斤到兩斤左右的鯉魚,這些鯉魚有的肚子脹鼓鼓的,一看就是里面有魚籽。
鯉魚的鱗片在魚攤的時候,就讓老板給處理掉了。
阿雅只用在魚背上劃出細細的花刀,把魚背上那些細密的小刺切的更加細小,吃魚時才不容易卡住喉嚨。
然后在鯉魚身上抹上淀粉,放入鍋中煎至兩面金黃。
等所有魚都煎至金黃后,就加入蔥姜蒜繼續煎出其香味兒,再加水進行燒制。
好的是,之前種下的番椒,現在已經長出紅紅的長尖條果實了。
阿雅現摘四顆番椒,在案板上切碎放入鍋中同蔥姜蒜一起煎制。
待水燒開,再加入醬油、醋、白糖,以及一些香料。
就這樣蓋上鍋蓋,等魚在鍋中咕嚕咕嚕的煮著,時不時翻下面讓魚更加入味。
等湯汁變得粘稠,就可以出鍋了。
江潯一共買了七條魚,分給小三花一條,剩余* 六條裝在盆中,把盆裝得滿滿當當,再往紅到發黑的紅燒魚上,撒上一把翡翠綠蔥段,紅綠相間帶來極強的視覺沖擊,看的人流口水。
滿腦子都是好想快點吃進嘴里。
被改過刀又煮了這么久的鯉魚,吃到嘴中果真是連細小的刺都不怎么能感覺到。魚肉細嫩,澆上紅燒出來的醬汁,入口便讓江潯感受到滿嘴濃郁香辣的味道。
她沒客氣,吃魚都是一條一條夾在碗里吃的。
有些時候遇到有魚籽的鯉魚,她會把魚籽全部夾到碗中澆上醬汁,和飯混在一起吃。
那種顆顆分明又軟爛的口感,差點讓她咬到舌頭嘞!
每每吃阿雅做的飯時,她都感覺自己好幸福,居然能有福氣吃上手藝這么好的飯菜。
她甚至想抱著阿雅在外面的街上大吼,這是她的老婆!是她香香軟軟做飯了得的老婆!
吃完飯江潯用香櫞泡了一壺茶,往其中加入好幾塊冰糖,甜滋滋的。
吃過重口味的東西后,吃點甜的,能覺得身心舒暢。
兩人一起喝著茶吃著茶點,阿雅道:“那地里種的土豆應當是成熟了,明日我們一起挖出來?”
院中地里種的土豆,是專門用來供應隔壁豆腐鋪的,成熟后早早挖出來,她們就可以早些得到銀子。
而且那土豆漲勢好像過于好了些,都把泥土頂出一個大包,有些開裂了。
阿雅怕再不收,土豆自己都長出來了!
“好。”江潯捧著熱氣氤氳的杯子,眼睛瞇起,一副懶洋洋的模樣,“這香櫞味道挺不錯的,我們可以弄成汁加在番柿醬中,也許能讓番柿醬的味道更上一層樓。”
香櫞的形狀和味道都與江潯所知道的檸檬、柚子差不多,味道其香又清爽,可以嘗試著加入番柿醬,所不定能讓番柿醬的口味變得更加獨特。
只是有些酸苦了,得還往番柿醬里加糖才行。
第二日,江潯上午把一日該打的鐵給打完,下午之時就開著鋪子,在院中和阿雅一起嘿咻嘿咻挖著土豆。
如果有人要買鐵具,在打鐵鋪子中吼一聲,江潯就能聽見。
好在自家種的土豆也好挖,搬條小板凳坐在地旁,拿著小鏟子斜斜鏟下地,往下一翹!
整個土壤就被翻開,然后一把提住土豆的葉和莖干往上拉,整串土豆就被連根拔起了。
抖抖土,堆放在一旁,約莫兩刻鐘后,兩人就把所有土豆給挖了出來。
數數土豆的數量,居然有五百五十個,個頭還都很大,要比預計重很多。
阿雅:“應當是天氣冷了后,更適合土豆生長吧。”
之前同江潯去江家村查看自家菜長得怎么樣時,阿雅就模糊聽見村里其他農婦在談,說是這個時間種土豆好,成熟后收成也會好。
現在看見土豆真的有變多,才對收成好有了實質概念。
兩人挖出土豆沒多久,隔壁宋月柔就來搬土豆了。
身邊還跟著個蕭淡月。
看見蕭淡月,江潯可沒有什么好臉色,哼了一聲后,獨自在旁邊用香櫞泡茶。
第74章 去成都府
宋月柔和蕭淡月兩人一人背著個背簍, 一人挑著扁擔,般土豆的速度倒是也快,來回兩趟,院中就不剩幾個土豆了。
江潯和阿雅正站在灶臺前煮著茶水。
黃澄澄的香櫞被切成薄片, 在水中咕嚕咕嚕翻騰著, 幽香漸漸浮動出, 飄滿每一個角落。
加入冰糖,待冰糖融化,江潯才把香櫞茶倒入碗中,朝宋月柔蕭淡月二人走去。
當然是兩碗,因為江潯怕她不端,阿雅就會給蕭淡月端去。
見江潯走近, 宋月柔早早就把手上的泥土抖干凈, 還在圍腰上擦了擦,準備接碗。
蹲地上往竹框里撿土豆的蕭淡月看見, 眼神掃視過江潯, 表情顯然也不怎么高興。
江潯:。
哈, 蕭淡月不高興她就高興了。
宋月柔從江潯手中接過碗后,抿唇笑了笑, 柔柔地說了句, “謝謝江姐姐。”
她捧著碗, 往碗中吹氣,發燙帶著水意的煙霧翻騰著往上飄,讓她整個人顯得霧蒙蒙的。
蕭淡月看了好幾眼。
更加近更加清晰地聞到香櫞的味道, 宋月柔動作略微停頓后, 眸子突然亮了一下,趕忙把碗遞到蕭淡月手中, 對著江潯急匆匆道:“多謝江姐姐款待,我還有事,就先離開了。”
隨后又對蕭淡月道:“剩下的土豆,拜托蕭姐姐了。”
知曉蕭淡月會不高興,宋月柔側了側身,手指落在她手腕之上,眼神有意無意勾纏。
一息之后才朝打鐵鋪外快步走出。
站在一旁的江潯沒有發現這二人勾勾搭搭的,只見蕭淡月不知受了什么刺激,連頓都沒頓一下,就把手中兩碗尚熱的水喝了個干凈,然后把碗疊在一起用力砸到她手上。
好不客氣!
江潯看看手中的碗再看看蕭淡月,冷呵一聲,拿著碗大步回到灶臺下。
開始哐哐哐切著菜。
在別人眼中一臉冷峻的江潯,看在阿雅眼中卻只覺得氣呼呼得很可愛,她抬起手臂用衣衫擋住自己偷笑的表情。
待蕭淡月裝好土豆離開后,她才來到江潯身邊,環住江潯的手臂。
“潯姐姐。”她口中呢喃,臉上笑意盈盈,發間插著的簪子閃著金光,整個人像春日里盛開的最艷麗的花朵,“誰惹我們潯姐姐不高興了呀?好難猜。”
切菜的聲音消失,江潯雙臂環胸,腦袋偏向一旁,不說話,卻一眼能讓人看出她在想什么。
就是要人哄嘛。
阿雅笑著抱住江潯的腰,搖啊搖,腦袋往前探去,在江潯下巴上落下一吻。
見人還沒有被哄好,她便再次落下一吻。
幾個吻下來,江潯冷著的臉終于冰雪消融,都有些快維持不住不高興的模樣了。
“今日辛苦潯姐姐了,我給你做好吃的好不好?”阿雅眉梢微挑,杏眸靈動地看著江潯,手指來到江潯小腹處,輕輕點在肚臍上方一寸,隔著衣物,柔白泛粉指尖繞著那處地方慢慢地畫著圈,明里暗里似乎在表達什么,“潯姐姐想吃什么都可以。”
好吧,江潯徹底被哄好,抱住阿雅回應了她的親吻-
不出一日,宋月柔那邊好像又把菜品研究地更好吃了一些,在鎮里掀起不小風波,好些人都慕名前來品嘗她做的美食。
清水鎮也在四周的鎮子,乃至更遠的地方有了美食鎮的外號,那些地方的人出門秋游時,都喜歡路過清水鎮,來品嘗這里聲名遠揚的吃食。
這倒是為清水鎮帶來好一波賺錢的熱潮,好些攤子鋪子中都出現了在江潯這里買的水紋刀,他們也是做著拌土豆和炸土豆條,吸引著來秋游的食客。
好在徐漿娘攤子的名氣更大一些,好多食客都是慕名前來,都想在徐漿娘的攤子上吃東西,只有實在擠不進的,才會選擇在其它地方吃。
冷涼的秋日難得有這么熱鬧的時候,清水鎮各大酒樓也湊在一起,舉辦了品秋宴。
此宴席中推出好幾樣酒樓自創的新品,都是用秋日里才有的食材做成的,要是錯過此宴席,就不知多久才能再吃上。
豈不可惜?
不僅是來游玩的人,連清水鎮本鎮的人都想要湊這個熱鬧。
打聽清楚時間后,江潯帶著阿雅上街,來到清水鎮第一酒樓。
她們在酒樓中可是有人的,陳廚子特意為她們提前定了一個位置,讓她們能享受到美食,還能看到木偶戲。
吃完東西,兩人牽著手在街上散步。
街兩邊擺滿了小攤,攤上掛著各式各樣的花燈,大家想要獲得花燈,除了花銀錢外還可以猜燈謎或玩各種游戲獲得。
那熱鬧程度,仿佛在過節。
江潯還是見識太少,一個燈謎也猜不出,全靠阿雅才獲得兩個花燈。
玩到盡興,兩人才提著花燈回到自家小院。
她們本來是把花燈吹滅后放在矮桌上,想著說好好保存下來,留作紀念。哪想沐浴完出來一看,小熊燈和小貓燈都被小三花撕成了碎片,散落一地。
江潯:……
阿雅:……
洗鴛鴦浴才洗得身心舒暢的江潯,冷眉一豎,擼起袖子就想去揍貓!
阿雅好說歹說才把人勸下來。
雖兩個花燈被毀,但江潯還是好好地把那些碎片撿起來,放在阿雅梳妝柜最下層。
壞了的東西好歹還有回憶在。
天氣越來越冷,熱鬧氣散去后,清水鎮又冷清了下來。
大家都裹著厚衣,在街上瑟瑟發抖地走著。
因著打鐵鋪內暖和,好些人都喜歡到打鐵鋪里取暖。
但他們總不能就呆愣愣地站在打鐵鋪內吧?
所以進打鐵鋪的人,都喜歡邊在打鐵鋪中邊走著,邊看里面賣什么東西。
看著看著覺得某樣東西好,就順手買下了,讓江潯的生意變得比夏季好上許多。
因著阿雅寫字都凍手,她就讓阿雅到打鐵鋪中,在打鐵鋪的桌子上寫話本。
為此江潯還買了一條有靠背的紅木椅子,在椅子上墊上軟軟的坐墊,阿雅寫話本時舒服許多呢。
待到去江家村收取土豆的日子,兩人坐在變得豪華許多的馬車上,悠悠的往江家村走。
她們現在已經不缺錢了,所以江潯也沒有自己勞心勞力的去收取土豆,而是雇了幾個短工,讓短工們收取,自己則站在田坎上監工。
土豆長得快,成熟時間短,收成高,簡直是江潯最喜歡的農作物。
所有人花了兩天把土豆收完后,江潯和阿雅二人才開始在土豆里,挑選著要留下來發芽做種的土豆。
做種的土豆不用帶走,放在老屋的雜物房里,等它們慢慢發芽就行。
剩下的土豆被馬車拉給宋月柔和徐漿娘二人,終于算是能持續給她們供應上土豆了。
宋月柔用的一直都是江潯阿雅二人種植的土豆,所以土豆的大量收獲對她影響不大。
但徐漿娘之前用的是普通土豆,所以這次用上江潯阿雅二人種的土豆后,最大的感受就是做出來的東西好吃許多。
尤其是那個拌土豆。
本來就因為風味不同備受歡迎,現在換上更好吃、更特別的土豆,大家就更加狂熱了!
大冷天都要排著隊買,只為了能吃上一口熱乎的,剛出鍋的拌土豆!
有著江潯和阿雅二人種的土豆,徐漿娘徹底不焦心自己某一日就賺不到錢了,某一日就會被其它食攤酒樓取代。
她食攤的好吃程度,在鎮里完全就是一騎絕塵的!
又是一個月初,深藏功與名的江潯阿雅二人,美滋滋地坐在溫暖的在打鐵鋪中,數著各個地方給來的分紅。
加來加去,再減去成本,她們都足足賺了一百兩呢!
這下真成鎮里的富戶了!
江潯:“阿雅!我們直接去成都府住吧!”
那是一個比清水鎮、比任何鎮都要繁華的地方。
道路寬敞、廣廈千萬,連時興的玩意兒也比清水鎮要不一樣的多。
到時先租一個比這里還寬敞的院子,為阿雅布置一間書屋,就專門用來放書寫字,不做它用。
不用再讓阿雅像現在一般委屈,只能在打鐵鋪里寫話本。
然后再挑一間屋子做雜物房,堆放她開盲盒開到的東西。
滿滿當當,看著就喜人。
還有主屋、廂房、浴房……等等,越想江潯就越覺得應該租個超大的院子,還能種很多菜嘞。
聽到江潯的描述,阿雅也無比心動,雙眼變成星星眼,不自覺跟著她暢想著。
但想著想著,她就回了神,小聲開口道:“可是以我們現在賺的銀子,應當是經不起那么大的開銷的。”
想在成都府租一個大院子就要花費不少銀子,再加上比清水鎮更加昂貴的各種開銷,恐怕每月賺的銀子能抵花銷,就不錯了。
想攢錢?
那是不可能的。
萬一要是遇到什么大事,恐怕銀子還不夠花勒。
想想這些,阿雅就覺得她們現在賺的還不夠多,還不能暢想更好的生活。
聽到阿雅這么說,江潯一下也冷靜下來了。
是啊,去繁華的地方,花銷就會更大。
她們能負擔的起嗎?
“但我們一直留在清水鎮的話,能賺的銀子也是有限的。”江潯把桌上的銀錢攏在一起,堆成可觀的小山,“上月因為有許多人來清水鎮,所以我們才賺得多,這個月天氣涼,恐怕不會有這么多人來,我們也沒辦法保證以后一直有這么多人。”
“而清水鎮的人不夠多,即便每人都在徐漿娘那里買一份拌土豆,我們能分得的錢也很少。”
是這樣的,清水鎮體量小,能掙的錢只有那么一部分,她們如果不尋求改變的話,以后只會越來越少。
雖然這個少對比起以前她們能掙的銀子,算多的,但一直這樣下去,她們也不會過上更好的生活的。
人都是想往高處走的。
江潯沒有想過太高的地方,但至少讓她們能生活得再好點吧?
她想讓阿雅過去以前的生活。
第75章 冬日
阿雅聰明, 江潯一說,她就懂了。
留在清水鎮的話,永遠都只能賺清水鎮的錢,但要是去成都府的話, 那就可以賺成都府和周圍其他府的錢。
成都府四通八達, 機會更是比清水鎮多, 適合想要闖蕩的人。
“那潯姐姐,你有什么好想法嗎?我們種的東西供給徐漿娘和宋月柔二人都顯得有些少,再加上我們還要做自己的事,恐怕有些分身乏術。”
她們去成都府后能做什么呢?
潯姐姐繼續打鐵,她繼續寫話本?
可潯姐姐一人打出來的鐵具有限,賣給清水鎮的大家都顯得有些夠, 去到成都府肯定會又忙又累的。
而她在哪里寫話本都行, 但賣話本始終要靠李屠婦的贅夫,李屠婦的贅夫不把她的話本往其它地方賣, 她寫再多也只能局限在清水鎮。
如果繼續像現在這樣, 找人一起共謀做事呢?
倒是可行, 只是她們地不夠,種出來的菜太少, 會供不應求的。
兩人商量來商量去, 倒是達成了想要改變現狀的共識。
但朝什么方向改變, 該怎么改變,都是麻煩事,都是需要細細考量, 走一步算百步的事。
“先這樣。”江潯拍板決定道:“我們先在江家村租更多的地, 種更多的菜,把宋月柔和徐漿娘二者的供貨問題解決, 再想其它。”
她們現在種的菜還是太少,搞得宋月柔和徐漿娘二人都需要每日限量,才能維持售賣。
先把供應量提上去,把徐漿娘做的兩樣小吃都變成大家平日里能吃到的小吃,深入人心,穩扎穩打。這樣,她們去成都府闖蕩的時候,清水鎮這邊才不會遇到問題,成為她們的絆腳石。
而是會成為她們堅實的后盾,穩定的經濟來源。
聽到江潯要種更多的菜,阿雅也沒有異議,點點頭道:“我們一起努力。”
商量好,江潯就開始馬不停蹄準備起來。
租土地的事她去找了江家村村長,讓村長去同村民們商談,但村民們都是靠地吃飯的,好手好腳自己也能種地,就沒有人想要把自己的土地租借出去。
沒辦法江潯只能挑選一片村中的荒地,自己雇人去開荒墾地,用來種土豆和番柿。
等荒地變成田地,都已經是小半月后的事了,江潯和阿雅二人站在新開墾出來的十畝田地旁,一人一半守著那些短工們種土豆和番柿。
她們用的短工基本都是江家村,或周圍村子里勤勞肯干、老實踏實的農婦、農家女。
這些農婦或農家女平日里除了忙家里大大小小的瑣事外,還要抽空去幫別人漿洗衣物,或做一點針線活貼補家用。
現下,江潯和阿雅二人給了她們做短工的機會,既不用待在家里忙活那些被說“不重要”的家務,賺的銀子又比洗衣織衣多。
能算上一份不錯的工作了。
等土豆和番柿全部種好,日子已經來到十一月月末。
這個時候天氣已經完全冷下來,狂風呼嘯地吹,像刀子般吹得人臉上泛紅皴裂。水井里的水也冰涼刺骨,不能用手碰,否則容易紅腫生瘡。
江潯和阿雅二人早就穿上厚實的棉衣,戴上暖帽披上大氅,才能忍受住寒冷。
江家村該忙的忙完后,江潯抽空帶阿雅上街去買了手爐和銅盆。
還進了一批白炭放在家里用。
白炭價格比木炭和黑炭昂貴許多,每斤要二十文才能買到,但白碳燃燒時間長不起煙,也不熏人,家用還是合算的。
東西買完后,江潯又帶著阿雅去了官府,再次詢問解除賣身契之事辦得怎么樣。
這次官府之人就沒有再拖延了,看他們神色放松,坐在椅子上翹著腿吊兒郎當的模樣,猜也猜得到他們要找的人估計是找到了。
他們拿出一張紙,對著江潯和阿雅二人道:“咯,已經從奴籍更為女戶了,就掛在你妻子的戶籍下。”
女戶,顧名思義就是由女子擔任戶主的民戶。
女戶者,通常都是家中男丁死絕的窮苦女人,因著她們本身就弱勢,所以可以享受免役和減稅的政策。
江潯和阿雅湊在一起,看著那張薄薄的戶籍紙,仔細掃過上面一字一句,心中覺得尤為安寧。
終于成了。
從今日起,阿雅就不再是奴隸,而是她被官府所承認的妻子。
兩人在一個戶口簿上,寓意著她們將相互扶持,砥礪前行。
從官府出來,江潯一個高興,去清水鎮第一大酒樓找了陳廚子,讓她為她們炒了三個大菜,還買了一壇子酒走。
坐上馬車,江潯扭頭對馬車里的阿雅喜笑顏開道:“快把簾子拉上,等會兒馬跑著風太大,別著涼了。”
“坐穩,我要準備出發了。”
說完,她手中韁繩甩動,“駕”的一聲趕著馬開始跑了起來。
阿雅聽她的話,把馬車的簾子放下,但又悄悄探出個腦袋,看著江潯趕馬車的背影。
江潯的打扮和往日不一樣,不再是馬尾高高扎起,而是頭上帶著黑色的暖帽,暖帽間簪著幾朵做工精致,開得正盛的紅色大花。
在凜冽的冬日,一眼便會讓人記憶尤深。
長發側邊,還編著一條細細的辮子。
辮子間有一根墜著瑪瑙石、銅錢、小金鈴等掛飾的紅繩,穿行而過。
是阿雅留的“點睛”的小心思呢。
隨著馬跑動起來,江潯的長發也開始隨風翻飛,漂亮靈動的像花間盛開最艷的那束枝條。
不自覺看得入迷,待到馬車停下,江潯站在地上扭身準備扶她之時,阿雅才回過神。
糟了!
她趕忙捂住自己的臉,往馬車中躲。
吹了一路冷風,她的臉恐怕早就被吹得紅彤彤的,一眼便能讓江潯看出不對。
但躲有什么用呢?
江潯早就看見了,她嘆口氣,“別躲了,也不知你為何愿意吹風?”
躲在馬車中的阿雅用力地用手揉自己的臉蛋,然后才從馬車中出來,對著江潯道:“我揉了幾下就紅了,才不是吹紅的。”
江潯用手背貼上阿雅的臉蛋,她的手也很冷,但阿雅的臉蛋似乎比她的手還要冷一些,說是揉紅的一點都不可信。
“好了,我們快些進去吧,鋪子里暖和。”
她搖搖頭,只想讓阿雅趕緊暖和起來,別風寒了。
這個天氣生病可不容易好。
到打鐵鋪里后,江潯讓阿雅在這里等她,自己則把馬車中的東西搬到房內,往銅盆里加入白炭,用灶里的木炭點燃。
白炭燒起來后,屋子慢慢就會變得暖和。
她又從銅盆里挑出幾塊白炭,放入手爐之中,為阿雅帶去。
而打鐵鋪中的阿雅,把食盒里的飯菜拿出,擺放在桌子上,又往江潯和自己的杯中倒上壇子酒。
第一大酒樓的食盒很是保暖,這一路過來飯菜和酒都還是溫熱的。
正好入口。
“吃飯吧,快吃快吃,這個時候味道最是好了。”進入打鐵鋪后,江潯長舒出一口氣,把體內的寒冷驅散,快步走到阿雅身邊,把手中拿著手爐塞到阿雅的袖子中,才坐到阿雅對面,準備開吃,“陳廚子手藝確實不錯,怪不得能這么快成為清水鎮最有名的廚子。”
自從上次陳廚子做虎肉一戰成名之后,她在清水鎮的名氣就越來越大了,要不是兩人還算相熟,恐怕她們都吃不上陳廚子做的飯菜嘞。
江潯率先拿著自己的茶盅,抿了一口里面的酒,辣酒入喉,身體一下就熱了起來!
果然冬日是最適合喝酒的時候!
阿雅也學著她的模樣,先抿了一口酒,但她不小心喝多了。
口中含著酒,兩腮鼓鼓,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眼中都被辣出眼淚花了。
糾結好幾息,看見江潯在沖她笑,阿雅才用手擋了下臉,把口中的酒咽下去,發出“嘶——”一聲。
“來,快吃點菜壓一壓。”江潯為阿雅夾了一筷子羊肉湯中的羊肉,阿雅囫圇吃下,果然是壓住許多。
兩人慢慢吃著菜喝著酒,居然快把所有菜都吃光了,酒壇子也喝空了。
她們有些暈乎乎地攙扶在一起,如打仗般快速洗漱完,齊齊癱在床上。
“不行。”江潯困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卻還掙扎著坐起,踩著鞋搖搖晃晃朝窗戶邊走去,“得開點窗,不然容易出事。”
屋里燒著炭盆,要是不開窗的話,很容易讓兩人窒息中毒,到那個時候可就回天乏力了。
開完窗,又順帶把在地上跳來跳去,想要上床的小三花給撈起來放在枕頭上。
江潯才重新躺上床,抱住阿雅醞釀睡意。
不過酒意最是讓人迷蒙,兩人只是靜靜地貼在一起,都覺得心猿意馬。
第二日,二人被重重地敲門聲吵醒。
第76章 陳廚子的到來
又是酒又是貼貼的, 第二日日上三竿兩人還在呼呼大睡。
直至被重重地敲門聲吵醒,她們才捂著頭,痛苦地坐起身。
炭盆里的炭早就熄滅,但屋子內還暖意融融的, 兩人出被子都沒感覺冷。
小三花躺在枕頭上, 一只貓就占據了一個枕頭, 把江潯擠來只能和阿雅睡在另外一個枕頭上。
許是太暖和了,她們兩人都起床了,小三花也還不愿意動。
仰趴著露出肚皮,雙眼迷糊地倒著看兩人,兩只前爪伸出,隨著兩人走來走去的動作, 小肉墊在慢慢開花關花。
江潯阿雅二人穿好衣服后, 一起走出溫暖的屋子,阿雅去燒水、洗漱, 江潯就聳著肩快步去開門。
門一打開, 外面居然是同樣聳著肩, 冷到發抖,原地走來走去的陳廚子。
江潯邊熱情地邀請陳廚子進屋暖和暖和, 邊心中奇怪陳廚子怎么來找自己了。
昨日才見過, 也沒說有什么事呀?
“我昨日看你們買酒, 就知你們今日應當不會早起。”陳廚子看起來心情還算好的模樣,笑著對江潯道:“怎么樣?我來的是時候吧?沒打擾你們睡覺吧?”
江潯:……
還算沒打擾吧,陳廚子來的合適, 整條街的鋪子都開門了, 只有她們家沒開。
主要還是她們二人太能睡了,本來冬日大家就偷懶許多, 開鋪子的時辰都往后延了半個時辰左右。
哪想她們還是睡過了。
“快坐,我去給你倒杯水來。”
江潯走到灶臺旁,阿雅燒的水正好燒開,她往碗中舀上一勺白糖,再沖入開水。
白糖瞬間融化,一碗水變得甜滋滋的。
重新回到打鐵鋪中,把水遞給陳廚子,江潯才坐下來,問道:“是找我有事嗎”
說到這個,原本看著心情還不錯的陳廚子嘆了口氣,嘴巴張開正要說什么,卻還沒有說出又是一口氣嘆了出來。
如此反反復復,接連嘆了好幾聲,陳廚子都還是沒有說明來意。
江潯心中疑惑,不知到底是什么事,讓陳廚子如此苦悶。
在她印象中,陳廚子應該是一個包袱一把菜刀瀟灑走天涯的人,怎么會愁成這個樣子?
“大事小事說出來就不是事了,你盡管說來聽聽,我能幫肯定會幫的。”
江潯還記得上次她成親之日,陳廚子掌勺都沒有收她銀錢,還有數次在酒樓里幫她留位置,給她炒菜什么的。
這些人情,肯定是要還的。
想到這些江潯還是很想要聽一下,到底是什么事讓陳廚子這么為難,她如果能幫忙解決自己心里也會很寬慰的。
不過陳廚子還在糾結當中,臉上表情欲說還休,好一會兒才終于開口道:“哎,是這樣的,我和我主家起了點沖突,我不干了。”
她當初贏得廚賽后,第一酒樓邀請她,說是去他們那里,就可以用虎肉研究新菜式。
她完全是因為想用虎肉做菜,才去清水鎮第一酒樓掌勺的。
她游歷大江南北,做菜技術都是練出來的,比只在清水鎮這個小地方做菜的廚子厲害不少。
很快就成了遠近聞名的大廚師。
可第一酒樓的老板,是個只看重利益的商人。
為了銀錢與獵奇,他讓陳廚子一定要用虎骨做出一道美食,用來款待開封府,也就是汴京來的富商。
陳廚子不得已,只好絞盡腦汁地開創新菜式。
結果在用刀劈虎骨時,不小心把刀崩了一個缺口。
誰都知道那刀她寶貝得很,堪稱她的贅夫,現在崩了到口子,當然是怎么看怎么不爽。
怎么用怎么不利索。
她想要告一日的假,來找江潯修這把刀。
可第一酒樓的老板并不準許,他想讓陳廚子直接用其它的刀繼續做菜。
這下陳廚子也不愿意了。
第一酒樓的老板小心眼,用人還往死里用,上次江潯成親之日,陳廚子也想告假前來,結果老板并不同意,是陳廚子強行曠了一天工,才趕來的。
大大小小的事堆積起來,陳廚子心中已經很不滿意自己這份工了。
她以前是多么瀟灑一人啊,想走哪里走哪里,想做什么菜做什么菜。
這次要不是想用虎肉做菜,她才不會在第一酒樓待這么久,跟賣身似的。
今日本該是陳廚子一月一休之時,結果第一酒樓的老板說他有貴客要來,讓陳廚子改日再休息。
同樣的話老板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每次陳廚子想要休息的時候都是改日再改日,她這幾月幫工下來,竟是一日也沒有得空。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陳廚子一怒之下不干了!
可惜的是,她這突然不干,老板是不會把工錢結給她的。
搞的她現在身上又只有幾十枚銅板,跟剛來清水鎮那段日子一樣。
“小事。”江潯聽完直接道:“你的刀我可以幫你修,也可以借點銀子給你應急。工錢的事我同你一起去官府報官,讓那個老板給吐出來!”
“或者我那里有許多短工,我讓她們在第一酒樓外,為你討回公道!”
第一酒樓在附近還算有名,但這種壓榨人的事一旦傳開,他們這名聲就別想好了!
搞不好連酒樓都有可能開不下去!
“沒用的,這正是我愁的地方,第一酒樓的老板每月會花大量銀錢,在官府打點關系。”
“我們平頭老百姓別想斗贏他。”
其實按照陳廚子以往的性格,她不會顧及那么多,大罵一頓那老板、搞臭酒樓名聲后,就直接跑掉,繼續在各處闖蕩。
但這次她咽不下這口氣,總想要找什么辦法報復回去。
“我是這樣想的,江妹子你借我點錢,我想去成都府開個食鋪、食攤。我要做的比清水鎮第一酒樓還要大,還要出名!讓那老板追悔不已!”
她敢打包票,現在第一酒樓有這么大的名氣,她大半功勞在。
沒道理她現在只能灰溜溜離開,而老板還能樂滋滋躺在金山銀山中掙大錢。
她一定要干的比那老板還出色!
越想,陳廚子眼中的火焰就燃得越高,情緒激蕩到身體都有些發顫。
“你想去成都府開鋪子!?”
聽到陳廚子的想法,江潯有些驚訝地站起身,望向她的雙眼中全是難以置信
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她前段時日才和阿雅商量,要去成都府做些什么?
現在聽到陳廚子要去開鋪子,江潯腦海中有了想法。
她道:“這樣你我二人可以合謀開一個食鋪,我可以出錢也可以出食材,你只需要出力和出廚藝。”
“怎么樣!”
第77章 奶茶
陳廚子的廚藝很好, 而她和阿雅種出來的菜也很好。
強強聯手,還怕做不走生意嗎?
“食材?你是說菜嗎?”陳廚子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拍拍腦袋,道:“對對, 你們有種菜的。只是那么小片地, 怕是不夠吧”
陳廚子想起很早之前江潯成親時, 桌上有些菜用的就是江潯自家菜地里的菜。
那菜確實好吃,口感不錯,算得上上乘,但那么小一塊菜地能有多少菜?
她開食鋪,要用的菜量可大了,江潯供應不上的。
說到這個, 江潯就很慶幸自己決定多開荒土地種菜, 現在不正好趕上了嗎?
她沖陳廚子露出一個,你小瞧我了的表情, 道:“實不相瞞, 我在江家村還有幾畝地, 正好可以拿來供應你所需要的量。怎么樣?做嗎?”
她開荒出來的十畝地沒有全部種番柿和土豆,還留了兩畝出來, 就是預備著萬一要種點其它菜, 她們也不用那么麻煩再去開墾土地。
這下, 如果陳廚子答應和她一起開鋪子的話,她就可以種一點鋪子中需要用到的菜,能節省下很大一筆成本。
“我想想, 我想想。”
陳廚子捧著碗坐在椅子中, 低頭沉思著。
其實她也沒有很多考慮的余地,她有點擔心, 如果自己不答應江潯的話,江潯會不會不借錢給她?
江潯人不錯,應當不會不借錢的。
只是她如若拒絕,恐怕會鬧的有點難看。
那一起開食鋪這個方法可行嗎?她能接受嗎?
陳廚子不禁在心中問自己。
江潯家種出來的菜比大部分菜都好吃,用來做成各種食物,味道肯定會更上一層樓的。
再加上如果能如此方便買到好菜,她就不用花精力在篩選菜品,而是有更多時間研究如何把菜做好。
況且江潯出* 錢出菜,已經為自己解決了兩大難題,如此好的機會,她有什么可糾結的?
咬咬牙下決心相信江潯,不就好了?
她不信江潯能比她前主家還難對付!
陳廚子猛的把碗中的水喝完,碗底重重磕在桌子上,站起身中氣十足道:“好,干了!我們來商與一下開鋪子的具體事宜,把第一酒樓踩在腳下!”
想在成都府開個鋪子不是那么容易的。
先要考察成都府內各個地段的生意情況,接著要找鋪子租鋪子,辦各種手續。
就這些,都夠她們跑上跑下勞累一段時日了。
然后還要買鍋碗瓢盆、桌椅板凳等各種用具,準備開店。
開了店后也要去想、去面對自己應該賣什么吃食?應該用什么吸引顧客?怎么樣才能把店開下去?
等等一系列問題。
兩人湊在一起仔細商與后,真是感覺一個頭兩個大,哪哪兒都需要花精力。
正好阿雅做好了早午飯為兩人端來,讓她們有休息的機會。
“辛苦你了,手好冷,等會兒我把手爐拿來給你暖暖。”江潯站起身抱住阿雅,捏了捏她的手,同她腦袋挨了腦袋一下,才沖著二人道:“你們先吃著,我去洗漱后再來。”
說完江潯走出打鐵鋪,撒丫子跑向西屋,快速洗漱完畢,又跑向屋子內把手爐拿出來,往里裝入點燃的白炭,另一只手拎了條凳子走回打鐵鋪。
陳廚子和阿雅兩人,已經開始在吃著夾了肉沫的蔥油餅。
江潯坐下后,先是把手爐遞給阿雅,然后迫不及待吃了一口阿雅做的蔥油餅。
入口酥香有嚼勁兒,沒有多少油膩感,反倒有蔥花帶來的清香。
江潯還沒來得及夸呢,陳廚子就迫不及待開口道:“阿雅妹子的手藝是真的好,這普普通通的蔥油餅都能被做得這么好吃、有味兒,簡直是江潯的福氣啊!”
陳廚子也是做吃食的,她最能懂想要把一樣吃食做好,其中得花費多大的功夫。
也不知阿雅妹子如此年輕,是怎么做到的?
真是厲害!
江潯嘿嘿笑道:“是啊是啊,每日能吃到這么好吃的東西,可把我美慘了。”
說完又沖著阿雅笑,連口中的食物都還沒來得及咽下,兩腮鼓鼓,一臉不值錢的模樣。
這模樣把陳廚子都看懵了,在她印象中江潯一直是個穩重聰敏的形象,沒想到私底下居然是這個樣子的。
有個妻子可真好啊。
陳廚子眼中出現艷羨。
吃著早午飯,江潯把和陳廚子交談的內容,給阿雅復述了一遍,想聽聽阿雅的意見。
阿雅眼皮垂下,沉吟幾息后道:“能在成都府開下去的鋪子,本領各不相同,花樣很多,我們只開一家普通的食鋪,是無法吸引食客的。”
“我們想招攬客人,無非就是一點,噱頭。”
誠如阿雅所說,成都府占地又廣又闊,其中的食鋪多如牛毛,她們如果在成都府里開個普通鋪子,那不是等同于江海之中最普通的小蝦米,只能被吃嗎?
那什么噱頭最好呢?
“食鋪本身別具一格,或食物別具一格。”
阿雅說完后,江潯陳廚子二人陷入沉思,大腦都在瘋狂運轉,到底要怎么別具一格才算好。
整個打鐵鋪內靜悄悄的,只剩下三人機械的咀嚼聲。
阿雅也在心中思考著,到底應該怎么幫到江潯。
“你們看這樣行嗎?”打鐵鋪外陽光斜斜灑進,帶來絲溫暖的感覺,臨近午時阿雅才開口道:“我們挑幾份招牌菜,放在店中,只需要收取一定的銀錢,大家就可以自行取食。”
“銀錢收少一點,把物美價廉的名聲打出去,再加上這種自行取拿的特殊方式,說不定能吸引到人?”
此話一出,讓江潯想到了自助餐這個經營模式。
但古代不好用自助餐這個模式吧?
現代自助餐還可以上點合成肉或科技與狠活降低成本,但古代她們做不到如此,就注定價格高昂。
價格高昂還沒有服務,恐怕沒人會選擇這種食鋪吧?
“我們可以這樣。”江潯受到阿雅啟發,想到了更好的經營模式,“我們做一些小食,不收錢讓來吃飯的人隨便吃,同時還給予優質的服務……的侍候,讓來吃的人念念不忘?”
不過對于食鋪來說,始終得是東西好吃才行。
所以她繼續道:“我知道一種茶飲,與現下所有茶飲都不同,是牛乳與茶的結合,濃郁芬芳,飲之讓人難以忘懷。”
“還可以把炸土豆條和拌土豆都放在我們的鋪子中賣,先把客人吸引進鋪子,再靠陳廚子卓越的手藝,和其它人優質的侍候,把客人留下來?”
江潯所說的茶飲就是奶茶,其口感獨特,味道香甜,恐怕能俘獲許多人的心。
再加上現下還有熱度的炸土豆條和拌土豆,這怕是想沒人來都不可能。
阿雅:“牛乳與茶的結合?”
她確實聽說過地方不同,大家喝茶的口味也各不相同,但從未聽說過牛乳與茶居然還能結合在一起,那樣味道不會相沖撞變得更加難喝嗎?
她甚至都覺得有點禮崩樂壞了。
還未等江潯回答,陳廚子又道:“炸土豆條與拌土豆?這兩種吃食的確不難做,我自己也曾嘗試過,但做出來的味道卻怎么都與徐漿娘做出來的不一樣,不知道其中秘訣的話,很難做出相同口味的東西,還是別想了。”
陳廚子對這兩樣吃食不抱什么希望,她知道江潯與徐漿娘的關系很好,但關系再好,對方也不可能把如此賺錢的秘訣告知與她吧?
看著阿雅陳廚子兩人臉上都露出低落、不抱希望的表情,跟兩個小苦瓜似的,江潯就有點想笑。
她拍拍手吸引兩人的視線,道:“相信我,我有辦法。”
“等會兒午食之時,陳廚子你就別走了,我給你們做牛乳茶,你們嘗了之后就知我不是在說大話了。”
“至于炸土豆條和拌土豆這兩樣吃食,實不相瞞,其中的秘訣就是用了我家菜地種出來的土豆與番柿,才做得這么好吃的!”
“所以不用擔心,我們做出來的東西只會好不會差的!”
毫不夸張的說,用她們家菜地的菜做出來的食物,根本就不可能難吃!
要是這樣都還吸引不了食客的話,那她們就應該趁早洗洗睡了,而不是去考慮怎么做生意了。
“唯一需要考量的就是,我們應當如何與徐江娘商與。”
她和徐漿娘簽過契約,雖然契約當中也沒有說只能徐漿娘一人做拌土豆和炸土豆條,但是想想還是有點不太厚道。
其余人做的這兩樣吃食,都掌握不了精髓,所以沒辦法影響到徐漿娘的生意。
但她們做的就不一樣了,這是真有可能讓徐漿娘沒生意做的。
這要是處理不好,恐怕會導致江潯和徐漿娘反目成仇。
不過阿雅有好主意,“我們可以出錢,讓徐漿娘每日做大量的吃食,運送給我們。”
“既讓徐漿娘也賺錢了,我們也不用花心思去做這些東西了。”
聽到這個辦法,江潯雙眼亮起,沖阿雅重重點頭,表示可行。
三人商量好之后就一刻也閑不住了,江潯大手一揮道:“走,我們出去買牛乳和茶!”
三人一同出門,買完牛乳和茶之后,又去找徐漿娘,同徐漿娘大概說了想要合作之事,徐漿娘聽見心中無比動容。
其實本來江潯和阿雅二人無需考慮她的想法的,但因著她們關系好,所以才讓她也跟著能賺錢。
江潯和阿雅真真是她異父異母的好姐妹啊!
徐漿娘立馬表態道:“好!我不會收你們太多錢,給個勞力費就好!”
土豆和番柿都是在江潯那里進的,算起來她就只是把東西做出來而已,本就只有力氣的付出,所以給個勞力費她也不算吃虧。
還有得賺。
和徐漿娘商量完,三人回到打鐵鋪,陳廚子自告奮勇要給她們二人做吃食。
江潯就由著她做。
反正以往想要嘗到陳廚子的手藝,可不容易。
至于阿雅,她就來到江潯身邊,想要看看江潯是如何把牛乳茶做出來的。
牛乳茶好做,江潯興致也高漲,所以一口氣做了好幾種牛乳茶出來。
第一種是焦糖紅茶。
把買來的紅茶先用熱水沖泡,放置一邊備用,再往鍋中加入白糖慢慢煎炒,白糖會逐漸融化成水顏色變得金黃,繼續翻炒,直至白糖變為枯黃的琥珀色方可加入干紅茶一起翻炒。
干紅茶一下鍋,其濃厚微苦的茶香味兒就出來了。
把剛才用來泡水的紅茶撈出,和干紅茶一同在鍋中翻炒。
待鍋中琥珀色的糖水冒出小氣泡時,就可以加入牛乳了。
江潯加了兩碗的量,再加入一碗紅茶茶湯,煮至沸騰,篩掉茶葉,就可以喝了。
見那淺淡琥珀色絲滑又濃郁的牛乳茶放在那里,冒出幽香,阿雅陳廚子二人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
都想要嘗試一下。
但江潯沒說可以喝,她們就忍了下來,并沒有動作。
阿雅也只好收心,繼續看著江潯接下來的動作。
接下來要做的是玫瑰奶綠。
只用把干玫瑰花和綠茶分別煮出茶湯,均勻混合在一起,加入糖和牛乳,就制作而成了。
要不是今日時間不太夠,江潯其實是想做玫瑰花醬的。
用玫瑰花醬做出來的玫瑰奶綠,其味道更加濃郁香甜,不會顯得寡淡。
最后一款牛乳茶就無比養生了,江潯把紅豆煮熟,呈現粉粉糯糯的狀態,然后直接往鍋中加入紅茶、冰糖熬煮。
差不多一刻鐘后,加入牛乳,就做好了。
軟爛發甜的紅豆,與深色絲滑的牛乳茶相融合,一聞到就知道甜滋滋的肯定好喝。
三款牛乳茶做下來做的江潯心中雀躍、情緒高漲,無比想要做更多的牛乳茶,想要讓兩人見識見識奶茶的魅力!
牛乳茶做好,陳廚子也做好午食了,把所有東西端到打鐵鋪中,幾人才準備開吃。
陳廚子:“好!我倒是要先嘗嘗這牛乳茶到底有沒有那么好喝!”
陳廚子手在三碗牛乳茶中移動而過,挑選了一看就清香甘醇的玫瑰奶綠。
面對新的茶飲,陳廚子還有些不好意思勒,只小口抿了一口。
初次嘗試牛乳茶,入口便是牛乳的醇甜味兒在舌尖游走而過,再加上玫瑰花的清香與淡雅。
仿佛她身處于花叢之中,在同人吟詩作對,談天說地,高雅著呢。
而阿雅則選了焦糖紅茶,入口是濃郁的甜味兒,但在甜味兒中又有一絲發焦的味道。
不是那種焦糊的苦澀味兒,而是能把甜到人發膩的味道壓下去的焦香味。
再加上紅茶那馥郁芬芳的味道,混在一起真是獨特又讓人欲罷不能的茶飲。
她們二人又分別把剩下兩種茶都品嘗了一遍,最終抱著碗,靠在椅子上,雙眼遠遠眺望,都有些“微醺”了。
“不得了不得了,我從沒喝過口感如此獨特的茶飲。”一想到她們三人有可能做出,讓所有人都拍手稱贊,流芳千古的茶飲,陳廚子就忍不住激動道:“好好好!真不錯真不錯!我定要讓整個成都府,不!是整個大安國都嘗到如此好喝的茶飲!”
阿雅雙眼亮得不行,眼中也有些小激動,“好喝!潯姐姐,我們一定會賺大錢的!”
江潯:嘿嘿。
第78章 租鋪子
奶茶的好喝讓人出乎意料, 這下三人信心暴漲,干勁十足,都想趕緊把這件事定下來。
吃完午食,她們又仔細商與了一番, 陳廚子才離開。
第二日天還未亮, 三人就駕著馬車一同前往成都府。
成都府距離她們很遠, 駕馬車都要一個時辰左右才能到達。
到達后,天色大亮。
成都府很大,外城門有八個,內城門有四個,其間各種商鋪和往來之人數不勝數。
光是在外城門處,就聚集了各式各樣的人準備進城。
好不容易進入后, 江潯和陳廚子被成都府的繁華與龐大震驚到。
路邊樓閣皆是雕梁畫棟、碧瓦珠甍, 香花珠簾點綴,路過行人即便是普通老百姓, 衣物也比清水鎮好上不少, 體面無比。
兩人沒見識的四處張望, 對什么都好奇,對什么都想多看幾眼。
第一次來成都府, 直接被成都府迷了眼, 只有阿雅一人還記得她們來的目的是什么。
在仔細觀察著一條街中有多少鋪子是賣吃食的, 都賣的是什么吃食,賣得好不好,什么樣的人吃什么。不賣吃食的其他鋪子又是做什么的, 大家喜歡與否。
她們像是游玩般, 進了很多食鋪,嘗了很多不同的東西, 還和老板們也聊了幾句。
慢慢的,也算是對成都府有了初步了解。
但成都府太大,想要真正了解透徹,只一日是不夠的。
接下來好幾日,江潯開始只開半日的門,有時是上午,有時是下午,剩下的時間三人就一起去成都府切身觀察著。
約莫過了七日左右,終于被她們碰見一家鋪子要轉讓,地理位置合適在外城,往來的人不算太多,但附近有一個私塾和一個繡樓,想來等私塾的人下課,繡樓的人下工,這里應當是很熱鬧的。
租金也不算貴,每月三十兩。
只是老板要收的轉讓費有些高,要八十兩。
要知道江潯和阿雅二人攢的銀子,總共才兩百兩,這一下要支出一百一十兩,負擔挺大的。
江潯:“等一等吧,再等一等,肯定會有更合適的。”
話是這么說,但所有人心中都沒有底,不知這樣等下去,等來的會是遇見更好的鋪子,還是直接錯過了這次機會。
三人熱情有些被澆滅,往成都府跑的次數也少了起來,一周里基本只跑一次。
陳廚子沒了廚子這份工,也不能就這樣一直閑著,所以他去幫徐嬌娘賣東西去了。
正好徐漿娘差人,陳廚子又是個熟手,兩人配合的倒是很好。
而江潯和阿雅二人,在開打鐵鋪前或關打鐵鋪后,都會駕著馬車去江家村查看自己地里的菜長得怎么樣。
終于,又是半月過去,第一批番柿成熟,她們種的菜可以跟上消耗量了。
番柿量多,全都運去給徐漿娘做番柿醬,讓徐漿娘不用再限量出售炸土豆條了。
等番柿醬差不多用完,開荒出來的土地上種的土豆也基本成熟,等這些土豆用完,開荒土地上種的番柿又熟了。
如此循環,總有一樣菜是她們種出來的,可以微妙的保持炸土豆條的口感。
這樣下來,江潯阿雅每月能賺的錢最終穩定在九十兩,勉強可以承受在成都府開鋪子帶來的負擔。
即便那鋪子開不下去,她們也不至于直接脫富到貧。
江潯和阿雅二人立馬找到陳廚子,對她道:“走!我們去租那個鋪子!”
陳廚子:!!?
離上次成都府那個鋪子要轉讓,已經過去一月有余,雖三人時不時有去看那家鋪子,但是真不知道那家鋪子現下是否還要轉讓。
“我們真的能租到嗎?”陳廚子懷著忐忑的心情坐上馬車,同江潯阿雅二人趕往成都府。
江潯和阿雅心里也是緊張的,她們也不知道這個鋪子是不是被轉讓給別人了,而接手的人是不是生意很好。
要真是這樣,她們可就沒什么希望了。
急匆匆趕到成都府后,她們來到那個鋪子前,沒有立即進去,而是在外面朝里張望。
奇怪的是,那鋪子的狀態看起來和一月前,她們初次見到的狀態沒什么不同。
依舊是沒什么人,也看不見老板和小二。
這是怎么一回事?
一個月都沒有人來租?
她們一月前看的時候,還以為是老板要轉讓了,不做生意了,才沒有人的。
可這都一月了,還這個樣子,不太對勁吧?
三人互相對視一眼,都沒有選擇去鋪子中詢問,而是直接走進街對面一家糕點鋪,進去邊挑糕點,邊問店小二的話。
江潯:“小二啊,那對面鋪子是怎么回事?能吃到東西嗎?我們三人餓了,正愁找不到去處。”
說著還挑了好幾種糕點,放入店小二端著的托盤上。
那么明顯的打聽,店小二當然聽得出來,但是看著這人要買東西,他也樂得多說幾句。
“嗐,那家店啊可以吃,東西都好著呢!只是不知那家店是倒了什么霉,換好幾個老板都做不走呢。”
按照店小二的說法,這一個月內那家店不是沒人租,相反還換了好幾個老板了。
每個老板剛開店時都是雄心壯志,表示自己一定做的走,結果最多開店七日,每個老板都被打擊到了。
根本沒有人去吃。
不論他們想出什么吸引人的法子,都是沒人去吃。
除非直接免費。
免費也只有晚食之時才會有人去。
這就奇了怪了,三人眼中露出疑惑,想不明白為什么這樣。
江潯:“是不好吃?”
陳廚子:“是得罪人了?”
阿雅:“賣的東西不對?”
店小二站在柜臺后,打包江潯挑選好的糕點,“沒有得罪人,味道不說好吃,但也絕對不難吃,是尋常味道。”
江潯:“那就奇了怪了,又有私塾又有繡樓的地方,居然沒生意?”
“你是不知道,那私塾里的讀書人不會出來吃東西的,除非是傍晚歸家之時。”
“可他們已經要歸家了,何必又在外面花錢吃東西?”
店小二把東西打包好,收了錢,又繼續說道:“那繡樓的姑娘們就更不可能出來吃了,她們又沒多少銀子。”
“要我說,就不應該開吃食鋪子,像我們老板這樣,開個糕點鋪多好呀?買一兩塊來嘗嘗,又能解饞又花不了幾個錢……”
說到這里,店小二猛覺自己說多了、失言了,懊惱地打了下自己的嘴,找補道:“我們店生意也不行,可千萬別學我們。”
見問不出什么了,三人一同走出糕點鋪,站在街邊商與著。
陳廚子:“這……之前不知有這種事啊,我們要不還是再看看?”
這里的鋪子好是好,但萬一她們租了也是沒人來吃,那不純虧錢嗎?
江潯同阿雅十指相扣,低頭抿唇思索,好一會兒才說道:“我好像有辦法了。”
私塾里的讀書人為什么不出來,她暫且不知。
但聽店小二的意思是,繡樓的姑娘們是因為沒多少銀錢才不出來吃的。
如果像糕點這種,好吃解饞,只買一兩塊才幾文錢的東西,她們也是會買來吃的。
也就是說,只要價錢便宜,東西少點她們也能接受。
主要是得好吃。
而且估計她們也不是每日都吃,最多一月吃個一次兩次就很好了。
這樣算下來,確實是出來吃飯會貴一點。
出來吃一頓飯,少說也要花掉十多文錢,姑娘們確實負擔不起。
“我們可以這樣,把炸土豆條、拌土豆、牛乳茶都分成小份的。每份幾文錢,總會吸引到客人的。”
這種降價、減量的辦法,估計其他老板都想到過。
區別是,包括現在這位老板,賣的都是正餐,只降價不減量姑娘們估計會很喜歡,但出來吃花費時間長,會耽誤做繡活的。
降價減量的話,對正餐來說,就有點小尷尬了。
吃又吃不飽,又好像吃了一樣。
但她們賣的東西是小食,是和糕點差不多的。
只需要在休息時出來買,回去時邊走邊吃就行。
花費不了多少功夫。
每月買個一兩次,解解饞足矣。
“可是這樣就違背了我們的初衷。”阿雅道。
如果單買小食,她們也沒必要租鋪子,租個攤子就行了,花不了多少錢不說,恐怕買的人還多點。
她們想租鋪子,就是想做各種菜的,想做真正的酒樓。
“也是。”江潯點點頭,又陷入思考之中,喃喃道:“還是得知道那群讀書人是為什么不來吃的。”
接下來的日子,三人又開始找其他在轉手的鋪子,如果能找到合適的,就不用去租那家鋪子了。
但同時,江潯也每日都會到那家生意不好的鋪子外逛一圈,希望能找出那群讀書人為什么不出來吃的原因。
還真別說,幾日下來還真給她找到了。
竟是因為私塾中有小廚房,私塾半強制要求學生們都在小廚房吃。
這樣還不算完,主要是人小廚房賣的不貴不說,還每次外面的鋪子推出什么新菜色,小廚房都能復刻了去。
直接在私塾里賣,又近又便宜還想吃什么有什么,如此天時地利人和。
那群讀書人能出來就怪了。
知曉原因后,江潯突然覺得想解決也不是那么困難的。
只要她們在菜地中多種些菜,食鋪里每樣菜都用自己種出來的菜制作,從口感上就和小廚房拉開差距了。
小廚房想復刻她們的菜式,也只會不得要領。
同時,因為是自家種的菜,成本也不高,所以和小廚房賣一個價她們也不會虧。
如此想著,江潯大手一揮,打算和阿雅、陳廚子商與后,先把鋪子租下來,邊開邊種菜。
慢慢吸引客人。
第79章 開業!
江潯直接把陳廚子叫到打鐵鋪中, 三人一起圍坐在桌子前商量著這件事。
她們也找過其它地方的鋪子,但是不是租金貴就是轉讓費貴,都不是她們能負擔得起的價格。
只有這處地方還可以,價格合適, 又有潛在的客源。
江潯:“我們可以先試一下, 實在不行, 就放棄繡樓與私塾,去吸引其它的人。”
好歹是在成都府內的鋪子,只要名聲出去了,也會有人來的。
聽完江潯說的話,阿雅思索一番,覺得兩人現在有點積蓄, 遇見事情也扛得住, 可以試試。
大不了就是回到清水鎮,重新開始。
“好, 我聽潯姐姐的。”
至于陳廚子, 她的壓力沒有江潯阿雅二人大, 見兩人都想嘗試,她也只好點頭答應。
如此說好, 三人又馬不停蹄趕到成都府小西門太玄街的鋪子, 直接去找那鋪子的老板。
現下這位鋪子老板也是從別人那兒接手的, 結果發現生意做不下去,著急忙慌想轉手呢。
見有人來問,他報出自己的轉讓費, 要七十九兩。
比之前他租的時候便宜點, 沒辦法,說貴了也沒人會租啊。
但江潯并不準備用這個價格租下來。
她開啟自己的砍價天賦, 直接喊道:“三十五兩我就租!”
剎那間,老板瞪大眼睛,阿雅、陳廚子也齊刷刷扭頭看向她。
所有人眼中都是難以置信,想不通她怎么喊得出來這種價的?
阿雅同江潯食指緊扣的手掙了掙,想要掙脫。
感受到動作,江潯有些不解地看向阿雅,阿雅卻沒有說什么話。
只在心中祈禱不要被攆出去。
沒想到老板也是個心善的,咽了咽口水穩住心態后,居然開始同江潯討價還價了。
他道:“七十五兩!不能再少了!”
他都是虧著本在轉讓,只求自己不要虧的更多。
“七十五兩太多了,老板再少一點四十兩怎么樣?四十兩我就租,你知道的這鋪子又沒有什么人來,我租下來有可能也是虧本買賣。”
江潯根本沒覺得自己之前的價說少了,還以為自己正在和老板有來有回還價呢。
“你這鋪子也好長一段時間租不出去了吧?好歹遇見我們還有想租的想法,要是錯過了我們,你再也租不出去也是有可能的。”
“那不是砸手里了嗎?是也不是?”
一段話說的老板心中苦澀,眼中含淚,差點當場就要繃不住了。
這人說話太狠了,直往他心窩子里戳。
“不行。”老板聲音都有些哽咽了,“誠心價七十五兩,再少我不租與你們了。”
見老板居然咬死七十五兩,江潯就不信邪了,打算和老板“血戰到底”。
“四十五兩不能再多了,這店子本就值不了多少錢你是打算繼續虧錢做下去,還是打算回點本?”
“七十五兩!”
“四十五兩!”
“七十五!”
“四十五兩!”
兩人陷入長久的拉鋸戰中,終于兩刻鐘后,江潯把價成功砍到六十兩,可比之前的八十兩足足少了二十兩嘞。
事不宜遲,江潯怕老板反悔,立馬拉人去樓店務擬租賃契本。
樓店務就是專門管房屋出售與租賃的,兩方談攏后,就需要到樓店務處簽訂契約,再由他們蓋上印章,成為有法律效力的“紅契”。
這樣契約才成立,才受官方保護。
一套流程走下來,天色已然擦黑,刺骨寒風吹的人瑟瑟發抖。
江潯心善,還把老板給送回鋪子中,讓老板不至于頂著寒風趕回去。
契約成立后轉讓費是給老板的,但每月的租金是給官方的。
官方特地給了六日的時間,讓買賣雙方可以收拾東西、搬東西,到第六日才開始交租金。
回到打鐵鋪中后,江潯就開始同阿雅商量,要帶些什么東西到她們才租下的鋪子中去。
阿雅:“我們要賣牛乳茶,那就必須有東西裝,用竹筒吧?花不了什么錢。”
“竹筒?”
阿雅坐在椅子中,捧著手爐,乖乖巧巧的,“嗯,去江家村的后山里砍竹子,然后拿給譚木匠做竹筒。不費什么功夫也花不了什么錢。”
這到是個好方法,江潯抬著椅子,坐到阿雅身旁,把阿雅攬在懷中,手攏著她的手。
江潯體熱,即便剛剛在外面吹了風,雙手也不顯得凍人,身體上也不冷。
但她還是喜歡和阿雅貼在一起,想黏著阿雅不放。
“那我明日抽空去一趟江家村,去砍些竹子回來。”既然有竹筒,那江潯覺得再多根吸管也不是什么難事,“再去一趟清水村,割點蘆葦回來做吸水的東西,方便大家喝牛乳茶。”
現在正值十二月,是蘆葦茂盛的時候,她們可以割很多蘆葦回來,囤著一根一根做成吸管,再配合上竹筒。
如此奇特的造型,恐怕也會吸引很多人。
阿雅總是會被江潯的奇思妙想驚艷道:“可以,可真是不錯,我明日和你一同前去吧,也好幫忙。”
她有見過吸碗,那是在燒陶時就在碗旁邊弄了一個中空細長的甬道,用來吸取碗中之水。
她也知曉蘆葦是中空的,但兩相結合,能想出如此特別的用法,還是頭一回見。
“好。”留阿雅一人在家江潯反倒不放心,還不如和她一同前去呢。
商量好竹筒和吸管之事,江潯又說到明日去找譚木匠時,可以順便給徐漿娘說,讓徐漿娘準備做土豆之事。
“先慢慢把鋪子開起來吧,我還想到了很多吃食,到時候一一試一下。”
全是她前世上下班路上刷視頻刷到,就大概記下來了,現在想想能在這個地方復刻出來,也算是為自己的生活增添了一抹色彩。
第二日,兩人早早就出發,往車上裝了一些做種的菜,駕著馬車來到江家村。
先去看了看田里中的東西,都被打理得很好,沒有出差錯。
她們找到最初幫工的那位大娘,把那車上各種番椒、蔥姜蒜、折耳根……等等一些可做配料的菜種到地里去。
大娘一輩子都在種地,可比她們專業多了,江潯就放心的把這件事交給了對方。
帶著阿雅來到后山,準備砍竹子。
因為是用來裝牛乳茶的,所以竹子的大小、粗細都有要求。
兩個竹筒間的差距不能太大,不然不是把客人們當冤大頭嗎?
砍竹子時,江潯阿雅二人還驚喜的發現了冬筍。
看著堅硬的硬土地被頂地四分五裂,里面埋著又矮又黑,卻胖嘟嘟冬筍,江潯就控制不住自己想挖的手。
用砍柴刀的刀背,把泥土給扒開,然后用手掰著筍子使勁去搖。
江潯力氣大,還算容易的就把冬筍給弄出來了。
不過由于兩人工具沒帶對,始終還是無法快速的挖到冬筍。
花費好一會兒時間,兩人挖夠一頓的量,就沒有挖了,而是繼續砍竹子。
自從上次江潯給阿雅坦白自己有特殊的能力之后,每每遇到這種需要花力氣的事,江潯都會給阿雅用上大力決,讓阿雅能做得輕松些。
兩人合力砍完竹子放在馬車上,馬蹄聲噠噠噠朝村外駛去。
她們又去到清水村。
清水村的荷花早已枯萎,銷聲匿跡,現下池塘中種的是蘆葦了。
細瘦的蘆葦桿上,純白如棉花的蘆葦絮隨風晃動,陽光灑在上面好似一片銀洲。
和夏日一樣,冬日來游玩賞蒹葭的人也不少。
在清水村兩人就不能那么隨便的砍蘆葦了,她們和村長商量后,花錢租下一片蘆葦蕩。
蘆葦蕩里的蘆葦就可以任她們隨意處置。
把大把蘆葦裝上馬車,二人才回到清水鎮,來到譚木匠的鋪子。
同譚木匠講好自己要什么樣式的竹筒,什么時間要,又和徐漿娘說好什么時間要炸土豆條和拌土豆。
她們給譚婆婆留下兩根大點的冬筍,這才回到自己家中。
臨近午食,等人先把自己挖的冬筍處理好,燉煮在鍋中后,她們兩人就坐在灶臺旁,開始清理著蘆葦。
把蘆葦桿切成有一只手掌那么長的段,其中空的芯也要清理干凈。
正好她們砍了竹子,竹子的小枝條落在了馬車上。
此時只需要把棉花塞進蘆葦桿中,用小枝條抵著來回擦拭便可。
怕蘆葦有細菌把客人們吃病了,江潯還特意把所有蘆葦都給煮了一遍。
煮過的蘆葦雖變得有些軟,但更加柔韌不容易折斷了。
處理好大半蘆葦后,鍋中的冬筍燉雞也煮好了。
揭開鍋蓋,撲面而來的就是濃厚到讓人看不清的白煙,等白煙散去,鍋中雪白的冬筍和湯上漂浮的澄黃的油腥映入眼簾。
鼻尖縈滿雞湯香味兒,讓江潯和阿雅不自覺口舌生津。
江潯麻利的把雞湯盛出,端進打鐵鋪就可以開吃了。
這鍋雞湯阿雅根本就沒有額外放油,全靠那雞自己身上的油煮出來的。
農家人散養的走地雞就是鮮嫩勁道,不僅油水十足,肉也特別好吃。
再加上冬筍的鮮味兒,在冬日可真是暖胃補身體的美* 食!
熱乎乎的雞湯下肚,剛才在外面干活被冷到的身體一下就暖和起來。
兩人同時長舒一口氣,終于不再冷地縮著身體了-
六日后,一切準備好的三人把成都府太玄街的鋪子打理好,重新開業。
開業第一日,根本沒有人光顧她們的鋪子。
倒是街對面那家糕點鋪的店小二,看見是她們開鋪子,在晚食時,成了第一位客人。
那江潯當然是親情為他推薦牛乳茶和拌土豆,甜滋滋的牛乳茶和辣爽的拌土豆可是絕配!
正好店小二下了工也不著急回去,江潯就讓陳廚子把兩樣東西都熱了一下。
讓店小二享受到最好吃的口感。
店小二坐在鋪子中,看著兩樣特殊做法的簡陋食物,突然有些后悔了。
他怎么就突然想到要來照顧她們生意了呢?
這下好了,面對六對三雙銅鈴般望著他的眼睛,他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不會有毒吧?
之前那些老板賣的吃食至少還正常,現在來了個不正常的,怎么可能開的走鋪子啊!
店小二心中捶胸頓足,可面上還是沖三人勉強擠出笑容,道:“我會好好吃的,你們去忙吧去忙吧。”
江潯三人哪能走啊,必須得看著第一個客人吃下去,再點評點評味道才行啊!
見這三人不走,店小二無法,只能拿著筷子,顫顫巍巍夾起一塊條紋狀土豆。
放入嘴中。
嚼嚼嚼。
嚼嚼嚼——
——好吃!
好吃!!!
店小二眼睛唰地亮起,來回看向江潯三人,來不及說話,只能瘋狂點頭!
第80章 開張
怎么會這么好吃呢?
脆脆粉粉的土豆, 一點也不油膩,反倒是因為加入了各種調味料,變得更加好吃更加入味。
這到底是什么吃食?怎么一下就征服他了?
店小二低下頭不斷嚼嚼嚼著,即便口中嚼到茱萸, 被辣的眼淚花都出來了, 也沒停頓一下。
一份拌土豆的分量太少, 只有不到十根土豆,店小二只花了幾息時間就吃完了。
猶覺不過癮,店小二斯哈斯哈道:“再來一份!再來一份!”
看店小二這么激動的模樣,三人就知道穩了,拌土豆絕對好吃。
她們現在要解決的問題就是沒人來,而不是懷疑東西好不好吃。
江潯飛快為店小二端上一份拌土豆, 店小二繼續馬不停蹄地嚼嚼嚼。
東西實在是太好吃了, 店小二一共爽吃了五份拌土豆,把自己肚子吃來撐得不行, 才停下。
“你們做的東西好吃, 一定會賺大錢的。”店小二沖她們豎起大拇指, 晃了晃,放下銅板準備離開。
但江潯叫住他, 道:“你還有牛乳茶沒喝, 很好喝的。”
站起身的店小二看看桌上放的竹筒, 竹筒上還插著根不倫不類的蘆葦。
總覺得有點嫌棄。
長這個樣子……不會好喝吧?
還牛乳茶?這是什么扭曲、離譜、難以想象的東西?
店小二根本就不想喝這個東西,他推脫道:“還是算了,我肚子太撐, 吃不下了。”
說罷他想朝外走, 可江潯陳廚子二人根本不讓路,江潯還勸道:“喝一口, 就喝一口。”
店小二:……
店小二猛地抬頭,才驚覺這兩位姑娘竟然比他還高,跟山一樣,站在他面前擋著路,讓他根本無法離開。
他難道是進了什么土匪窩了??
店小二咽咽口水,嘗試性道:“還是不、不了……”
話沒說完,他似乎見江潯和陳廚子臉上表情越發嚴肅,似乎下一刻就要揍他了!
店小二被嚇得打了個寒顫,當即拿起巴掌大的竹筒,擺弄好幾下,最后經過江潯提醒才找準正確的喝法。
他從蘆葦管中吸取牛乳茶。
本來臉上表情已經猙獰,告誡自己即便這牛乳茶難喝,他也不能說出來,也不能吐。
要忍!
可真當牛乳茶進入口中后,他居然一點也沒覺得難喝,也沒有嘗到牛乳應有的腥味兒,反倒讓甜味和茶的清苦味。
哇!這是什么神奇的東西?!
店小二的雙眼又亮了,甚至帶上崇拜的表情,望向江潯。
天奶誒,她們是怎么做出這么好喝的東西的!?
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個粗人,喝茶就喝最便宜那種,能解渴就行,完全嘗不出便宜的茶和貴的茶有什么區別。
可是現在!
他真的能很明顯感受到牛乳茶的好喝!
簡直太不一樣了!
這下店小二也不管自己肚子撐不撐了,反正撐和吃不下是不一樣的,他感覺自己還能喝下一竹筒牛乳茶!
店小二去龍吸水般瘋狂吸入牛乳茶,直至整個竹筒空下來,被吸的滋滋作響他才作罷。
后果就是,他回到家中后肚子實在撐、漲到沒辦法,坐也不行躺也不行。
來回輾轉幾下后,吃進去的東西居然直接吐了出來。
店小二:……
看著滿地臟污,只覺得尤為可惜。
這下好了,江潯三人收獲了最忠實的食客,店小二自己上工時,都在不遺余力的為三人宣傳,逢人就說她們店的東西好吃,她們店的東西物美價廉,不吃就虧到汴京城了!
而江潯三人呢?
也知道不能這么坐以待斃,她們開始輪番上街,就站在幾條路匯聚的路口,舉著塊牌子,上面沒寫字,而是畫了一碗冒著熱氣的拌土豆和牛乳茶。
路過的人可能不知道畫的是什么,但絕對能猜到是吃食,再加上她們的吆喝。
還是有好多人感興趣,只是都沒有下定決心要去吃罷了。
就這樣又過了幾日,臨近年關天氣越來越冷,天亮的也越來越遲,她們二人早晨起來天都還是黑黝黝的。
現下生意不好,她們每日都要早起,趕到成都府去,想辦法招攬客人。
苦是苦了點,但有盼頭,因為她們誰都知道自己做的東西是沒問題的。
這日早晨,她們起來洗漱做早食時,兩只雞很反常的沒有跟在她們腳后,連小三花也沒有來,而是跳到雞窩上,鉆雞窩里去了。
幾個月下來,小三花長得很快,都有以前兩三個它那么大了,體型溜圓,只是臉還很顯小的模樣。
怕小三花跑進雞窩里擠到兩只雞,江潯快步走過去,摸黑想把小三花掏出來。
結果這一掏,掏到一枚圓圓的熱熱的光滑的東西。
江潯動作一頓,立馬喊道:“阿雅!乖乖!快來!”
阿雅在西屋中漱口,聽到江潯喊她,飛速走了出來怕是有什么急事。
灰蒙蒙的天色下,江潯笑得不見眼只見牙,手從雞窩中伸出,朝她搖晃到。
那個瞬間,阿雅只覺江潯手中的東西白到晃眼。
“呀!下蛋了!”
阿雅驚喜,直接走到江潯身邊,接過她手中的雞蛋,仔細看著。
真的,她覺得這雞蛋比白玉來的都珍貴,來的都好看。
終于等到家中的雞下蛋了。
真不容易。
江潯又轉身從雞窩里掏了一會兒,又掏出個蛋道:“看,是兩個蛋!”
阿雅看見另一個蛋,眼中驀然出現笑意,看著江潯重復了一遍她的話,“對,是兩個蛋呢。”
江潯:……
江潯:???
對啊!怎么能是兩個蛋呢???
一只雞一晚下了兩個?
還是兩只雞下了兩個???
江潯有些崩潰了,她難以置信的把兩只雞掏出來,仔細看著它們的長相。
天呢,兩只雞長得一模一樣!而且都沒有大雞冠!
也就是說兩只雞都是母雞!
“那、那人騙我!”
江潯悲痛欲絕,說好的一公一母,以后養小雞仔的呢!
現在兩只母雞怎么養小雞仔!
她也不是說一定要養小雞仔,但也不能騙她吧???
見江潯臉上表情一副人生無望的模樣,阿雅捂臉偷笑了好一會兒,才清清嗓子,準備安慰她。
“好了好了潯姐姐,別難過,這樣正好我們兩人都有雞蛋可以吃呀。”
“要是少了只母雞還吃不成嘞!”
“好像……是這樣?”聽見阿雅這個說法,江潯臉上表情好了很多,覺得好像也能接受了?
這樣自己和阿雅都有雞蛋吃,不用拿著一個雞蛋推拒來推拒去的。
“好!我們這就煮雞蛋吃!”
江潯大手一揮就走到灶臺前,燒水把雞蛋放下鍋。
就當是兩只雞生來感謝她們,為她們補身體的!
也不知是不是今日運氣好的原因,吃完雞蛋后,江潯阿雅和陳廚子三人來到成都府鋪子中,居然正好遇上趕來上工的繡娘們。
那些繡娘們手挽手縮在一起,路過她們的鋪子時停了下來,站在街邊往里面瞧著。
江潯見她們又想買的欲望,立馬招呼住她們。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好吃美味應有盡有!便宜著嘞!”
繡娘們對視一眼,居然朝食鋪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