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切磋和改變
“喂, 艾琳，來打架啊！”
新的一天，蜂巢島醫院內。
15歲的長角少年又一次出現在艾琳面前, 又一次說出相同的開場白。
說完, 他往旁邊一閃，輕松躲開庫蕾哈的一記踢腳。
庫蕾哈不耐煩喊。
“白癡啊你, 不會看場合的嗎？”
凱多理直氣壯。
“什么場合，她不就是在做手術嘛。”
“你也知道是在做手術啊！”
庫蕾哈又一連踢向凱多好幾腳, 腳腳落空。
最后凱多什么事都沒有，她扶著膝蓋累得大口喘氣。
雖然外表看著還挺年輕，但她到底已經九十七歲了, 身體機能大不如前。
凱多不再理這個奇怪的老太婆，蹲下身盯著專心做手術的艾琳, 妄圖用眼神逼迫艾琳放棄手術。
他失敗了。
艾琳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她專心注視著平躺在地的海賊胸膛, 拿手術刀的手穩得可怕。
旁邊莫妮卡護士擦拭掉她臉上的汗水。
但很快, 細密晶瑩的汗珠又從她額頭上滲出。
海賊傷得很重, 肋骨斷裂扎入內臟, 勉強還撐有一口氣在。
要凱多看，這樣的傷勢就直接給人一個痛快好了, 就算能救回來也多半會永遠活在痛苦之中。
他不止這么想, 還開口勸艾琳趕快放棄, 他們切磋的時間到了。
滿臉汗水的艾琳不勝其煩, 趁莫妮卡換手術刀的功夫, 抬頭瞪向凱多。
凱多完全不覺得自己錯了。
“走啊。”
“……這個給你！”
艾琳從空間里拿出一瓶牛奶遞向凱多，在對方接過后, 像趕蚊子一樣揮了揮手。
“你先去一邊待著，我這里很快就結束了。”
凱多無語, 但也知道說出這話的艾琳不會改變主意，便只能憋屈地往旁邊挪了挪。
要不是昨天又輸給了艾琳，他絕對會立刻走人的。
兩根手指捏著一口就喝完了牛奶的玻璃瓶，凱多嫌棄撇嘴，隨手將瓶子捏碎。
玻璃碴沒能傷到他的手心，等手再松開，里面的玻璃已然化作齏粉。
要不要去找別人打？
凱多腦子里生出這樣的念頭，很快又自己打散。
島上厲害的海賊有很多，隨便挑釁幾句就能跟他打架。
但和他年齡差不多的海賊很少，實力強到能和他過招的更是只有艾琳一個。
艾琳還比他小一歲呢。
雖然長得很矮、看起來也很瘦弱，但他就是打不過對方。
這也是凱多每天都來找艾琳挑戰的原因。
他對所有打敗過他的人都有著好勝心，對艾琳這個同齡人的好勝心尤其強烈。
他要打敗艾琳，將她踩在腳下，讓她也像他一樣，每天都來邀戰。
到時候他就毫不猶豫地拒絕，報復在這干等好幾次的仇。
“走啦，凱多。”
手術順利結束，剩下的善后工作，莫妮卡護士她們會接手。
艾琳洗干凈手，心情很好地招呼凱多離開。
凱多很快起身跟來，語氣頗為不耐煩。
“你救他就是在害他，還不如給他一個痛快。”
“話是這么說，我也知道這個道理，他傷成那樣，就算手術成功，以后也會落下病根，病痛發作，他甚至可能會埋怨我。”
“你知道還救他，白白浪費時間。”
凱多搖頭，他在沃卡王國打仗的時候，見過很多瀕死的士兵。
貴族為了省去救治他們的錢，就將他們活埋進坑里。
那么多無法動彈的人被疊在一起，漸漸被沙石蓋住。
他們傷重到甚至無法咒罵，只能用一雙雙不甘怨恨的眼睛瞪視著掩埋他們的同伴。
凱多就親手埋過很多士兵，并在掩埋時，發誓自己絕對不會成為其中之一。
一陣不短的沉默，艾琳嘆了口氣。
“如果是在路邊見到他，我肯定會給他一個痛快的……”
“但那是在醫院里，我的身份是一名醫生。”
她抬頭望向凱多，目光明亮堅定。
“那個海賊找來了醫院，就說明他想活下去，作為醫生的我，努力讓他活下去就好，至于未來他會不會怨恨我——管他呢，那是未來會發生的事！”
凱多皺眉盯著她，片刻，生硬轉移話題。
“這次我肯定能把你的能力擊碎。”
“嘴上說誰不會啊~”艾琳惡劣一笑。
“那我這次不用能力了，不給你任何一點實現豪言壯語的機會。”
“……哼，不用能力，你根本就打不過我。”
“瞎扯，我的霸氣比你強多了。”
艾琳揮揮拳頭，又攤開，向凱多討要。
“玻璃瓶呢？你應該已經喝完了吧。”
“喝完當然是扔了，你還想要它干嘛。”
“你扔了？那瓶子還要給人收回去的好吧，你知道我買這種牛奶，一半都是付的瓶子錢嗎？”
凱多不僅沒吭聲，還冷不丁抽出狼牙棒朝艾琳砸來。
“離醫院已經夠遠了，我們現在開始！”
艾琳瞬步離開原地，覆蓋武裝色的劍同樣朝凱多斬去。
她要為自己的玻璃瓶報仇！
——
赫莉·黛西，雖不是世界貴族，但也是政府加盟國中較為有實力的國家的公主。
身為最小孩子的她，理所當然得到了父母兄姐的溺愛，被慣得無法無天。
她最討厭的事情有三件：父親扎人的胡子、奪走大家對她的關注度的所有事（包括政務），以及——讀書！
嚴重性依次遞增，她最最最討厭的就是讀書！
那些枯燥無聊的國家歷史、禮節，反正只要是印在書上的內容都會讓她感到惡心。
她討厭讀書，討厭學習，也討厭教她課程的家教老師。
但這種討厭，在一次意外事件發生后被徹底改變。
【“女人，你是在玩火。”
男人極為霸道地將露西困在墻壁和自己健碩的胸膛中間，肌肉分明的有力手臂困住眉眼冷淡的女人。
女人抬頭，聲如銀鈴悅耳，卻帶給男人更深的絕望。
“別這樣，布萊克，就算你為了我放棄海賊船長的身份，我也沒辦法和你在一起。”
“為什么？”布萊克紅著眼掐住露西的腰，聲音兇厲卻滿含哀求。
“和我在一起，命都給你。”】
“呀啊——！！！”
躺在床上的黛西發出興奮的尖叫。
“砰砰砰”的踹被子聲持續了好一會兒才勉強停歇。
她繼續往下看，嘴角幾乎要咧到耳根。
四年前，一次偶然的機會，哄她睡覺的侍女為她讀了一本叫做《霸道海軍愛上我》的小說。
那晚，黛西激動到一整夜都沒睡著。
自此以后，她愛上了看書——僅限于小說。
《霸道海軍愛上我》、《斗破海淵》、《純情女孩哪里跑》……
以及最近，她已經看過好幾遍還意猶未盡的《絕世海軍：廢材三小姐》。
故事講述的是一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廢材三小姐重生，加入海軍成為海軍元帥的故事。
主線是女主的成長，支線則是和八個帥哥的愛恨糾纏。
黛西尤其喜歡里面的海賊船長。
剛開始和女主刀劍相向，喜歡上女主后為愛棄暗投明，放棄了海賊船長的身份，心甘情愿當女主的部下。
可惜海賊船長最后的結局……
想到主動為女主擋刀而死的布萊克，黛西眼眶泛紅，又憤憤踹了幾下被子。
該死的！要不是找不到作者是誰，她絕對會用皇族的力量強迫對方修改布萊克的結局！
她要把那個作者關起來，除了吃飯睡覺外的全部時間，都讓對方寫布萊克相關的故事。
好好發泄一番，黛西呼出口氣，又拿起那本書，心情變好。
算了，還是不要做那么殘忍的事情了。
布萊克喜歡女主的原因就是因為上島采買物資的時候，看到女主將自己的食物分給了吃不起飯的窮人。
這年頭還有吃不起飯的窮人嗎？
黛西搖鈴叫來侍女，“本公主明天要去給窮人送吃的，你們看著準備。”
侍女長大驚跪地。
國家最受寵的小公主怎么能去貧民窟見那些骯臟粗魯的下等人呢。
黛西怒意上涌，隨手舉起旁邊花瓶就要朝侍女砸去。
但就在此時，她腦海中突然想起布萊克說過的話。
“老子最討厭的就是那些仗著權勢欺負普通人、打罵侍從的貴族小姐，但你好像不太一樣……”
“咳咳。”黛西放下花瓶。
“算了，本公主可不是那種任性的貴族小姐，你退下，本公主明天親自和父皇說。”
“是，公主殿下。”
侍女悄無聲息退出寢殿，直到站在走廊上，才很不明顯地松了口氣。
這可真是……還以為會被公主教訓一頓，想不到居然一點事都沒有。
周圍侍女見到侍女長沒事，同樣松了口氣。
同時，對于那些寫出能改變公主性格的小說的作者們感到深深的感激。
四年前，公主還是那種生氣起來能把寢宮所有侍從都打一遍的樣子。
接觸小說后，雖然性格還是那么刁蠻，但至少不太會動手打人了。
三年前，公主受到小說影響還想去參加海軍，結果去了不到一天就灰頭土臉地哭著回來。
據說是被人打了。
打人的那個是同樣受到小說影響要參加海軍的世界貴族天龍人，能活著回來已經算是走運。
第二天，黛西沒有按照計劃去給貧民送吃的。
她跟隨父皇去了香波地群島，參加了一場拍賣會。
第52章 模仿和警告
巴克是一位從業多年的拍賣師, 經他手交易成功的拍品總價達到了驚人的千億之多，可想而知他的專業實力究竟有多強。
哪怕只是一個底價100萬的普通商品，都能被他渲染氣氛, 炒出千萬的高價。
但這一次, 巴克覺得自己遇到了人生中最大的挑戰。
“接下來是神秘商品的拍賣環節！”
再三調整好領結，他清清嗓子, 慷慨激昂地介紹下一件拍品。
“首先第一件——是最近大火的…《絕世海軍：廢材三小姐》的角色模型！”
話落，全場寂靜。
所有人的視線都略顯呆愣地望著臺上的巴克, 像是在說‘你認真的，這種上不了臺面的東西怎么能被稱為神秘商品’。
巴克額頭冒汗，大腦罕見宕機, 甚至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熱場。
但就在這時，下方前排一處位置, 穿著華麗長裙的女孩猛地站起身, 雙眼放出的光幾乎像是餓了幾天后見到食物的狼。
“你你你、你說什么——本公主問你剛才說了什么？！”
女孩的聲音激動到有些變調, 甚至完全顧不上貴族該有的儀態。
巴克還有些懵地沒反應過來。
這時另一處位置, 同樣穿著華麗衣裙的女人也站起身。
“是那本小說的角色模型嗎？！布萊克、西澤、歐文斯——模型呢, 快拿出來！”
“布萊克是我的！”黛西公主憤怒瞪向對方。
“我是艾拉臘亞王國的公主！你敢和我搶！”
“切，誰還不是個公主了。”
第三位華麗衣裙的女人站起身。
緊接著, 是第四位、第五位。
巴克原本以為絕對會冷場的拍賣品, 最后的成交價竟然翻了十倍。
*
“貴族還真是有錢啊。”
蜂巢島臨海的一處山坡上, 艾琳由衷發出羨慕的感慨。
手辦計劃大成功。
半個月前在香波地群島上拍賣的手辦賣出了700萬的高價。
要知道它的成本只有20萬, 除去拍賣場的利息, 她們凈賺將近600萬。
未來等手辦流行起來，肯定會便宜一大截。
但現在——哼哼, 現在就是她們大賺特賺的時候。
或許搞事業賺大錢就是最好的撫慰劑，又或者艾琳的雷利周邊計劃非常管用, 現在的夏琪重新振作起了精神，甚至比以前更加有干勁。
對方回來告訴她這個好消息又分了錢后，便立刻離開蜂巢島，投身于目前來說前景大好的手辦事業。
九蛇海賊團負責拉生產線，批量生產后銷往世界各地。
艾琳則負責多寫故事，再創造幾個大受歡迎的角色出來。
回顧前四年，她已經寫了‘霸道總裁文學’、‘男主升級流’、‘女主升級流’、‘掐腰眼紅文學’……
微微皺眉，艾琳雙手抱頭，發出一聲痛苦哀嚎。
救命——沒有靈感了！
明明看過那么多小說，結果要寫的時候卻想不到合適的題材。
不是江郎才盡，而是她現在寫的小說必須要風格迥異，不然肯定會有聰明人看出唐娜、巴赫、貝蒂這些作者都是同一個人。
她不能賭，稍不注意就會丟失一個賺錢渠道的。
“你這是在干嘛？”
凱多來到這里，就看到抱著腦袋的艾琳正躺在草地上左右打滾，一副很痛苦的模樣。
少年沒有著急也沒有驚慌，就只是默默旁觀，絲毫沒有同伴愛。
艾琳停止打滾，攤開大字型望向天空。
“凱多，你就沒想過我是生病了嗎？”
凱多：“所以呢？”
艾琳舉起雙手，“你應該著急忙慌抱我去醫院，跪地大哭，求庫蕾哈醫生趕快救救我。”
她話還沒說完，凱多就露出嫌惡的表情。
等她說完，更是扭頭就走，背影甚至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艾琳撇嘴，瞬移過去跟上對方的腳步，隨手拍著身上的草屑。
“你這也太讓人傷心了吧，好歹我們也是訓練搭子啊。”
“訓練搭子？”凱多冷笑，“誰跟你是訓練搭子。”
他仍往前走，但走了沒幾步就停下，回身看向停住腳步的艾琳。
凱多：“快點，我們要出航了。”
艾琳笑了笑，快步跟上對方。
“我剛才突然有了一個靈感。”
“什么？”
“如果我以后要寫小說的話，絕對會以黑炭女士為原型創造一篇恐怖小說。”
“呵呵……”凱多的笑聲逐漸變成一個女人的笑聲。
體型、面貌迅速變化，走在艾琳身邊的‘凱多’變成了黑炭暮蟬。
艾琳嘆了口氣，“黑炭女士，這樣很有意思嗎？”
“你是怎么識破我的？”
黑炭暮蟬回憶自己模仿出的凱多性格，感覺上沒什么能暴露的地方。
暮蟬：“難道是那個詞嗎，什么……訓練搭子？”
“不是哦~”艾琳搖頭。
“我沒有發現你，是你自己主動暴露的。”
暮蟬皺眉，“那你提到我的名字……”
艾琳：“我說的那句話根本沒什么特別的地方吧，只是突然想到黑炭女士了而已。”
這回答對也不對。
艾琳跟凱多說過好幾次訓練搭子，凱多都是直接無視，根本沒有反駁過什么。
她的確通過這點感覺到了異樣，加上一直在警惕著黑炭暮蟬，剛才瞬間就想到了對方。
黑炭暮蟬的能力確實很適合參演恐怖電影。
她順理成章想到了之后要寫的小說題材，也順便用一句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話試探一下。
如果真是凱多，那對方頂多疑惑一下，連追問都不會再追問。
如果不是，那就看黑炭暮蟬能不能沉得住氣了。
顯然，對方沉不住氣，就自己暴露了。
“你是想把我帶到一個隱蔽的地方殺了我嗎？”
艾琳有些困惑，“我原本以為你不會在蜂巢島動手呢。”
黑炭暮蟬冷笑，“哼，我只是好心來通知你要出航了而已，你現在可是船長身邊的大紅人，我怎么敢對你動手。”
“大紅人？我可不敢當。”艾琳端詳黑炭暮蟬一會兒。
“好吧，我相信你是來好心通知我的。”
算算時間，他們已經在蜂巢島上待了兩個多月，連回蛋糕島上生孩子的BIG MOM都回來了，也是時候該出航了。
這次待的時間確實很長，她感覺自己的身體都要生銹了。
艾琳好奇問，“黑炭女士，你知道我們這次為什么會在島上待這么久嗎？”
“哈？”黑炭暮蟬惱火瞪向她，氣得渾身都在發抖。
“你這該死的，根本沒把我放在眼里吧！”
她們之間的關系糟到不能再糟，艾琳居然還敢問她問題。
這完全就是沒把她放在眼里的表現。
艾琳瞬移躲開對方突然的攻擊，歪頭笑得無辜。
“怎么可能呢，我不是在很禮貌地叫你黑炭女士嘛~”
*
可惜黑炭女士沒有告訴她答案。
一場小打小鬧過后，兩人不歡而散。
艾琳早于黑炭暮蟬抵達港口，在沃德號前方，看到正在搬運物資的見習船員凱多。
少年穿著開懷的無袖背心和深色皮褲，看起來還挺時尚——但沒有月光莫里亞時尚。
“凱多，要我幫你嗎？”
她湊過去，果不其然被要強的凱多拒絕。
艾琳像是沒聽到對方拒絕的話，同樣搬了些物資往船上走。
凱多瞪向她，“我說了不用。”
艾琳：“好啦，我又不是在幫你，作為船上的一份子，我肯定也要干活的。”
凱多：“你不是個快要當干部的正式船員嘛，根本不用干這種雜活。”
“誰跟你說的？我要當干部我怎么不知道。”
“酒館里，船上海賊都這么說。”
“他們喝醉酒以后什么話說不出來，就知道吹牛。”
艾琳告誡道：“凱多，你最好少喝點酒，不然會變成那種喝醉以后又哭又笑的神經病。”
凱多：“切，我酒量好著呢，用不著你擔心。”
但你未來真的就是那種喜怒無常、喝著喝著酒就哭了的神經病啊……
艾琳心里吐槽，嘴上則沒再勸，換了個話題，“剛才我看見你了。”
凱多：“廢話。”
艾琳：“但不是你，是黑炭暮蟬假扮的你。”
凱多腳步頓住，本就兇巴巴的臉上更添一抹兇厲。
“她確實摸過我的臉……你不會被她給騙了吧。”
“唉，沒錯，誰讓我這么信任你呢~”
艾琳伸出雙手，“她找我借錢，你要不要還我？”
凱多看了眼漂浮在空中的物資，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手里的這些變得更沉了些。
“活該！”他氣憤道，踩踏甲板的腳步聲都變重了。
艾琳看著他的背影，短暫思索。
所知的劇情里沒有關于黑炭暮蟬是否能模仿凱多的情報。
她不確定對方模仿凱多的臉，是不是自己這個穿越者的蝴蝶效應。
如果不是蝴蝶效應，那凱多大概率沒有對黑炭暮蟬產生殺心。
雖然未來確實是凱多殺了黑炭暮蟬，但那是因為黑炭暮蟬變成桃之助干擾他和光月御田的戰斗。
對方沒有干擾的話，應該能活得久一點。
如果是蝴蝶效應的話，以凱多的性格絕對不會容忍這么一個會變成自己的人活在世上。
艾琳提醒他，“你可不要想著殺掉黑炭女士啊。”
凱多像是要看透她。
“我聽說你和黑炭姐弟有矛盾，我敵對黑炭暮蟬不是對你有利嘛。”
“……真是的，那些海賊怎么什么話都往外說。”
艾琳撇嘴，“雖然是這樣，但我更想親手解決他們，所以你最好不要管。”
凱多：“我偏管呢？”
艾琳雙手捧臉，裝出一副很做作的模樣。
“凱多，我就知道你喜歡我~”
凱多：……
凱多：“滾！”
第53章 偷天上金的決定
陽光穿過晃動的海面照進海水里, 自下往上看，海面波光粼粼，有種不似真實的夢幻美感。
啊, 要是能變成一條自由自在的小魚就好了, 不用理會俗世的紛紛擾擾。
要問好端端的，艾琳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感慨, 那就不得不說說那位低級海賊洛克斯了。
她之前就在疑惑，為什么這次在蜂巢島上待的時間會長達兩個多月, 原來是為了干票大的。
“沃桑會從海里把你帶到天上金護衛船的船底，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彼時她正在甲板進行每日任務，洛克斯突然把她提到船長室里, 十分冒昧地告訴她——明天你就去給我偷天上金。
原來他們停靠那么久，是為了獲取天上金護衛船返航路線的情報。
艾琳知道, 洛克斯同意自己上船的條件就是她要幫他們弄到天上金, 她也早就做好了相應的準備。
但自上船后‘安穩’過了四年, 真要去偷天上金時, 她的大腦還是有片刻發懵。
主要是太突然了吧。
這和‘前一秒還在睡懶覺, 后一秒就被人拽起說一分鐘后你就高考了’之間有什么區別！
她什么準備都沒有，就不能再早點告訴她嗎？
相處四年, 艾琳的膽子也大了, 不僅心里吐槽, 嘴上也直接抱怨出來。
洛克斯冷笑, “你還想早到什么時候, 老子能現在告訴你，你就感恩戴德吧。”
“說得好像您需要我的感恩戴德一樣。”
艾琳嘟囔一句, 又問道：“那如果我失敗了呢？”
“這還用老子說明？你失敗的話……”洛克斯摸上下巴，難得露出思索的表情, 片刻才道。
“要不直接被殺、要不被永遠關在推進城、要不就變成天龍人的奴隸，就這三種后果吧——老子勸你盡快自盡，免得被活捉受苦。”
艾琳：“合著完全沒有您救我的選項嗎？”
洛克斯：“哈哈，你居然覺得老子會救你…”
他將腿交疊架在桌面上，一雙總帶著兇光的黑眸盯著滿臉寫著不服的艾琳。
“為什么？”他突然問，眼底有些困惑。
艾琳不解，“什么為什么？”
洛克斯：“為什么你覺得我會去救你？”
艾琳當然不覺得洛克斯會救自己。
只是真到了必須要獨自去偷天上金的時候，她還是希望自己背后會有一面后盾。
至少，當她失敗要逃的時候，會有一艘船等著自己。
哪怕那艘船只是停在遠處，哪怕需要她主動游過去。
“非要說的話，其實我也不知道。”
艾琳不想回答，也不想把心底的軟弱一面刨析給洛克斯看。
從得知要偷天上金時就微微低著的頭重新抬起，她對上洛克斯的眼睛，已然接受了明天的任務。
“您就當我什么都沒說過吧，偷天上金是我四年前保證過的事情，我絕對會信守承諾的。”
洛克斯同意她加入海賊團、帶她離開無人島，她則用能力偷天上金回報對方。
這四年來的相安無事，大概是洛克斯嫌棄她實力不夠而給她的成長期。
不過……鬼才要回報他！
她要是真能偷到天上金，那就是一夜暴富。
普通商城、高級商城里的商品，統統拿下！
買一個扔一個、買一個扔一個，不帶眨眼的。
靠著狂砸道具，她絕對能逃離護衛船，也能成功遠離洛克斯。
到時候，白癡才會返回洛克斯海賊團，跟這群低級海賊分贓！
——低級海賊里不包括火焰花、白胡子，以及少數真心待她的海賊。
洛克斯沒有再說什么，只是眉頭皺得更深，一副非常不滿意艾琳現在表現的樣子。
艾琳微微鞠躬，“船長，那我繼續鍛煉去了，明天我會好好表現的。”
幸好這四年來她攢了很多錢，今晚去商城臨陣磨槍一下，肯定能增加明天的成功概率。
到時候直奔小康，100個伊姆來了都攔不住她！
洛克斯盯著她，直到她要推門離開時，才又冷不丁開口。
“船上有政府的臥底。”
“什么？”艾琳停步，不理解洛克斯為什么會提到這個。
體量這么大的海賊團，政府要是沒點應對措施才是最離譜的。
船上肯定有臥底，就是不知道有多少，又爬到了什么位置。
等等！
她突然露出驚訝之色，隨即憤怒瞪向洛克斯。
“船長，你想殺我就直說好了！”
洛克斯會突然將話題從天上金跳到臥底，只有一種可能。
明天，他要借著去偷天上金的突然事件把臥底揪出來。
目前為止，她要偷天上金的事可能只有洛克斯和少數幾個干部知情。
等明天臨到要行動時再公之于眾，臥底肯定會著急向附近的護衛船發起聯絡。
天上金對世界政府非常重要，臥底不可能在這種時候顧及自己的安危。
他必然會聯絡護衛船，也必然會暴露在洛克斯那極為恐怖的見聞色之下。
但這樣一來，臥底是找到了，護衛船卻也同樣會得知有人來偷天上金的消息。
提前布控警戒的情況下，以艾琳現在的實力，就算把攢的錢全花了，也不一定能成功逃脫。
洛克斯完全就是在把她往絕路上推。
“老子還要靠你去偷天上金呢，怎么舍得殺你。”洛克斯咧嘴笑得惡劣。
“你有兩個選擇，一是在海里安穩待著等老子把臥底揪出來，二是真的去偷天上金，是死是活就看你自己了。”
說得好聽有兩個選擇，艾琳要是選第一個的話，自己是安全了，但在船上會更遭到別人的排擠。
因為所有人都會知道——她無法給他們帶來財富。
當然，艾琳并不在意船上普通海賊的排擠。
那些家伙打不過現在的她，她也不需要他們的團結友善。
但干部們對她的看法，她就要考慮一下了。
船上有太多未來會名震世界的大人物。
她如果選擇在海里安穩待著，絕對會讓很多人看不起。
艾琳短暫思索利弊，還是道：“當然是去偷天上金。”
富貴險中求，她能活到現在，不就是靠著一直的冒險嘛。
洛克斯大笑起來，他突然站起身，在艾琳立刻變得警惕的注視下，走到她面前，伸手。
艾琳頭頂冒出問號。
“什么？”
“生命紙。”
生……命紙？
艾琳緩緩低下頭，那動作幾乎像是許久沒有滴潤滑油的生銹機械。
短暫的內心悲鳴后，她抬頭，“我之前給的時候，你不是不要嘛。”
“現在要了。”洛克斯耐著性子，只是勾了下手指，沒有直接掐上艾琳的脖子。
“你的能力太方便，老子怕你跑掉。”
到底是怎么看出來的啊啊啊啊——！
是她的表情太好懂了嗎？
艾琳有點想哭，嘴上還倔強回懟。
“……你還有害怕的東西啊。”
“趁我現在心情不錯，別浪費時間。”
艾琳不情不愿地拿出生命紙，還沒等撕就被洛克斯一把搶過去。
低級海賊船長撕了一大塊，把剩下小塊的還給艾琳。
艾琳癟著嘴，眼里已然有了淚花。
該死的洛克斯，她怎么就打不過他！
艾琳：“你的呢？我也要你的生命紙。”
她不能什么都得不到。
洛克斯偏頭想了想，轉身翻箱倒柜一會兒，才找出一大張會動的紙。
他將這一整張都扣到艾琳腦袋上，“給你行了吧，滾走廊外面哭去。”
“我才沒哭呢！”
艾琳離開船長室，在走廊上重重吸了下鼻子。
幸好洛克斯會死——她如此安慰自己。
*
第二天上午，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洛克斯命令船員降帆拋錨。
他在船上積威深重，船員們雖然不解，但還是迅速執行了他下達的命令。
眾人站在甲板上，除少數幾個知情的干部外，都好奇又期待地等著船長的下一步指示。
“有些人應該清楚，四年前老子同意讓艾琳上船的條件是什么。”
才剛開了個頭，海賊里就有人騷動起來。
“天上金！”
“我們終于要去搶天上金了嗎？”
記性差的海賊、這四年間才加入的海賊一聽到‘天上金’，同樣激動起來。
他們當海賊就是為了賺錢，而天上金毋庸置疑的，是海賊們的終極夢想！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艾琳——狂熱、興奮、期待。
雖然還有少部分人擔心艾琳這個孩子的實力，但更多人已經被財富沖昏了腦袋，完全忘了把偷天上金這么艱巨的任務交給一個14歲的孩子有什么不對。
火焰花是被隱瞞的干部之一，短暫錯愕后，她開口想為艾琳說話。
但在出聲前，被旁邊一只手握住手腕。
她低頭，看到的是平靜望著洛克斯的艾琳。
這個女孩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樣，既沒有意外，也沒有害怕和憤怒。
洛克斯掃過一眾海賊的臉，將所有人的神情映入瞳孔。
很快，幾張表情稍顯僵硬的臉被他找了出來，其中甚至還有一位干部。
居然還挺多。
洛克斯不會更仔細地去辨別他們表情僵硬的原因。
可能不是臥底，就只是單純為搶奪天上金這件事而感到恐懼，但——恐懼也是罪。
他的船上不需要連世界政府都不敢得罪的海賊！
第54章 臥底和返回
依靠果實能力, 艾琳可以在下水前先給自己制造個裝有空氣的空間箱子。
但下水后，這個空間箱子就會沉底，無法自由移動。
究其原因, 就是空間能力將海水看作了一個整體, 像人體一樣——體內臟器由血管相互連接，這就是一個整體。
而整體, 至少在現階段，是默認需要整體移動的。
如今的艾琳正被沃桑扛著, 朝任務目標游去。
遠遠的，前方五艘船只沉入海水的船底部分映入艾琳和魚人沃桑的視線。
五艘船呈十字形排列，前后左右的海軍軍艦拱衛著中央的天上金護衛船。
看似兵力不多, 實際船上海軍和政府工作人員的戰斗力都要比尋常軍艦強出很多倍。
除了十多位中將外，就是號稱“天龍人最強護盾”的CP0成員。
海賊就算不畏懼護衛船上懸掛的旗幟, 也會害怕上面的武力配置。
如今, 艾琳要在這些強者的眼皮子底下, 獨自完成偷取天上金的任務。
把她送到目的地后, 沃桑會立刻離開, 不再管她。
她需要自己瞬移回到船上。
真不想回去啊……
好想搶了錢就跑路。
但……昨晚她仔細看過惡魔果實的介紹以及附近海域的地圖了。
就算她真的能偷到天上金，解鎖新的惡魔果實欄位, 也沒辦法堅持到抵達一座新的島嶼。
就算是鳥鳥果實, 她也會在抵達島嶼前, 先體力不支掉進海里。
幸運點可能會被沖到島上或者被人救下。
不幸的話……穿越之旅到此結束。
艾琳不能去賭。
她的運氣, 她自己是清楚的。
——
同一時間, 護衛船上。
“噗嚕噗嚕”的電話蟲聲音在桅桿中部一個凹進去的孔洞中傳出。
該電話蟲負責接收周圍一定范圍內的電話蟲信號。
尤其是附近海軍的聯絡。
此時電話聲響，大概率是負責護衛的周邊軍艦的定時匯報。
身穿白色西裝、頭戴怪異面具的CP0成員接起電話, 還沒出聲，對面壓低的緊張聲音就急切響起。
電話蟲惟妙惟肖地模仿出對面那人的表情。
緊張、警惕, 像是躲藏在什么地方，偷偷摸摸打來的電話。
“我是負責臥底在洛克斯海賊船上的CP9成員……”
喘息聲很重，顯然在打這通電話之前，這位臥底已經預料到了自己的命運。
他在接下臥底任務時就預想過這樣的結局，但真到了這一刻，心底還是會不受控地感到恐懼。
以最短的時間、最簡潔的描述匯報清楚，這位CP9成員就聽對面冷冷說道：“知道了，自裁吧。”
自…裁吧？
被松開的話筒在離地幾厘米的高度輕輕晃著。
電話蟲閉上眼，繼續睡起覺來。
CP9成員僵在原地，像是被凍僵一樣，好半天才重新活動起來。
“不……”
他不想死，他的內心吶喊著不想去死。
他甚至開始后悔，為什么要打這通電話。
為什么……
哪怕對面的人不要這么冷淡，哪怕只是再加一句“干得不錯”，他都絕對會毫不猶豫地去死。
但……什么都沒有。
他在這艘船上臥底了六年——整整六年！
連一句死前的榮譽都得不到嗎？
CP9成員渾渾噩噩站起身，看著從門縫外透進來的微光，突然想到那個四年前加入海賊團的孩子。
謹小慎微、勤奮努力，幾乎對所有人都笑臉相迎。
就像小時候的他一樣，在一群孤兒里天賦平平，為了不被趕走而加倍努力，討好著每一個能夠決定他生死的人。
“萊恩先生，您不能因為自己現在只是副廚師長就妄自菲薄啊！只要做的飯能讓人吃飽，就絕對是一位合格的廚師！”
女孩攥緊雙拳，面上表情無比認真，像是只有這樣才能讓人感受到她的真誠一樣。
萊恩覺得好笑，伸手抹去她嘴角的面包殘渣。
只是看她太弱，一聲不吭撿海賊剩飯吃的樣子像是他小時候撿垃圾桶的食物飽腹一樣。
“只要讓人吃飽就是合格的廚師嗎？”
萊恩笑問，“那我做的飯要是很難吃呢？”
“嗯……再難吃也不會有惡魔果實難吃吧，反正對于餓到極點的人來說，只要是食物就好了，再難吃也能吃得下去。”
她偏了下腦袋，像是不好意思被大人照顧，自己胡亂用手背蹭了蹭嘴角。
“反正——萊恩先生做的飯很好吃！”她笑起來，是燦爛到能夠傳遞給別人幸福的開心笑容。
“謝謝款待，我繼續做事了，萊恩先生再見！”
萊恩看著她跑遠的背影，低頭，蹭掉指腹上的殘渣。
緩緩的，他也揚起淺淡的笑容。
但……他做了什么呢？
他推著那個孩子更靠近了地獄之門。
“船長……”
打開儲藏室的門，萊恩有些意外。
“沒想到竟然是您親自來找我。”
“啊，畢竟是副廚師長，真要感謝你這幾年沒在飯菜里下毒啊。”
洛克斯雙手抱胸、背靠在對面的墻壁上，看起來沒什么殺氣，實際那股無形的威壓幾乎讓萊恩控制不住地想跪下去。
他真的跪下去了。
雙腿無力，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強者的威壓如同一座大山，讓人升不起反抗的想法。
洛克斯走過來，半蹲到他面前，抬手，重重壓上他的腦袋。
“有什么遺言嗎？”
“那個孩子……”
空氣中響起清脆的骨頭斷裂聲。
脖頸再也撐不住沉甸甸的腦袋，萊恩深深垂下頭，將恐懼和懊悔定格在逐漸渾濁的眼睛里。
“哈哈，稍微用大了力氣。”
洛克斯拎著尸體扔到甲板。
很快，又是幾具尸體被BIG MOM、白胡子幾人拎了出來。
船上可能還會有臥底存在，也可能這幾個被定義為臥底的人里有無辜者存在，都不重要了。
船長會定義他們的身份，也自由決定他們的生死。
“洛克斯！”火焰花瞪著不急不慢的洛克斯。
“既然臥底揪出來了，也是時候去接艾琳回來了吧！”
洛克斯看向她，嗤笑一聲。
剛想開口說什么，就聽遠處隱隱響起爆炸的聲音。
是護衛船所在的方向。
已經成功得到情報的CP、海軍們，開始了對海中魚人的攻擊。
炮口向下，對準海面一輪齊射。
海面震蕩，射入海水的炮彈雖受到些許阻力，卻依舊有著不容小覷的沖擊力。
魚人沃桑穿梭在炮彈當中，時而攪動海流打出一發魚人空手道。
海面船只的甲板上，普通海軍忙忙碌碌進行火力壓制。
中將則使用著各自的武器，向海下的身影發動攻擊。
由能力凝成的細箭射入水下。
穿透被人為攪起的海流后，力道不減地貫穿沃桑肩膀。
箭頭彎曲，又反扣回肉里。
隨著海面一位中將的拉扯，沃桑的身體也在不受控地往海面上浮。
超人系·釣魚果實能力者，只要被能力所化的魚鉤鉤住，就算是一座島嶼也會被輕松釣起。
沃桑咬牙，攥緊肩前魚鉤用力扯動。
隨著大量血液染紅周圍，帶著大塊血肉的魚鉤被沃桑生扯出來。
【魚人柔術·海流·單手過肩摔】
【魚人柔術·水心·海流過肩摔】
一次又一次使出的魚人空手道為沃桑爭取了逃離的時間。
在海水中速度極快的魚人終于返回了沃德號。
他的傷很嚴重，尤其肩膀上空了一塊的大洞，觸目驚心。
在眾多中將的聯手攻擊下，他還能順利逃脫完全得益于種族優勢。
火焰花急問，“艾琳呢？”
“不知道，我看她進了護衛船的船艙后就離開了。”
沃桑捂著血流不止的肩膀，“快點，芭金！”
“催什么！”芭金厲聲回道，手上動作卻是絲毫不慢。
“洛克斯！”火焰花瞪向正垂眸看著手心的洛克斯。
“身為船長，你就一點也不關心船員死活嗎？艾琳她…”
“吵死了。”洛克斯瞪向她。
實質化的霸王色撞飛火焰花，也讓船上騷動的海賊們瞬間安靜下來。
船長又垂眸，再次看向手心中燃燒了四分之一的生命紙。
當紙燒到盡頭，也就意味著艾琳的生命走到了盡頭。
燃燒的生命紙依舊盡職盡責地指示著主人的方位，向前飄動，指向相隔很遠的護衛船的方向。
在海平線的另一邊，哪怕拿著望遠鏡也看不到的地方。
洛克斯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攥起。
但下一刻，生命紙的方向變了，以極快的速度指向右側。
洛克斯一愣，隨即迅速轉身往生命紙指示的方向走。
是船艙的位置。
他一腳踹開艾琳的房門，銳利黑眸凝在房間中央趴在地面的身影上。
女孩的黑發散亂遮住臉龐，身上衣服破損，多處受傷。
身體隨著呼吸虛弱起伏，她勉強挪動腦袋，透過凌亂的發絲看向站在門口的高大身影。
“洛…克斯……”她連船長都不想叫了。
“這次……你得給我很多…錢才行……”
洛克斯沉默，片刻冷笑一聲。
“廢物，連逃跑都慢得要死。”
艾琳真的很想給洛克斯豎個中指，但實在被CP0打得太狠了，沒等實踐就眼前一黑，徹底失去意識。
第55章 閃閃果實和燈籠魚
瞬移進船艙沒多久, 艾琳就被幾個CP0打扮的人團團圍住。
很明顯，最糟的情況發生了，船上的臥底將她要來偷天上金的事情告訴了船上的政府人員。
比最糟更糟的是, 她還打不過他們。
沒過幾招, 艾琳就被撂倒。
別指望這些CP特工會對一個孩子心生憐憫，她身上被指槍洞穿了好幾個洞。
要不是想抓她活口, 那些洞絕對會出現在更要害的位置。
戴上沉重的海樓石手銬，她就被扔進牢房。
或許是信任海樓石的純度, CP鎖上同為海樓石的監獄門后，就共同離開，前往甲板戒備可能會出現的洛克斯海賊團的襲擊。
他們的戒備和警惕是有道理的。
畢竟對手是那個洛克斯, 他決心要得到的東西，是不會這么輕易就放棄的。
幸好是這樣。
躺在牢房里的艾琳耐心等著CP的氣息遠去, 隨即對系統道：“把這些海樓石兌換成貨幣。”
這也是她突然間想到的。
戴在手上的海樓石手銬怎么不算貨幣呢？
結果也和她想得一樣。
系統吞掉了海樓石手銬、海樓石牢房, 她恢復力氣, 重新獲得自由。
趁大部分人都在甲板警戒, 她找到了存放天上金的艙室。
其實離牢房挺近的, 有幾個CP成員在門口把守。
艾琳知道，比起一直躲在空間里, 她的瞬移會更加出其不意。
畢竟就連洛克斯、白胡子都無法立刻察覺她瞬移時的氣息。
【指槍】
瞬移到門口兩人身后, 精進四年的指槍隔空從兩人后心貫穿前胸。
另外幾名守衛反應很快, 當即朝她攻來, 同時又大聲提醒甲板上的同伴。
“來人——那個海賊逃了！”
守衛的攻擊全部撞在儲存天上金的艙門上。
同樣由海樓石制成的艙門堅固無比, 硬生生抗下守衛的第一輪攻擊。
而此時，艾琳已經進入其中, 將所有錢財收入空間。
“轟——！！！”
海樓石艙門碎裂。
被極強霸氣打斷傳送的艾琳被海樓石碎片砸中，吐血摔在地上。
“移動者, 竟然能掙脫海樓石的束縛，看來這次該打斷你的手腳。”
霸氣碾壓，CP0長官伸出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朝地上失去意識的艾琳伸來。
手伸到面前，原本昏迷的女孩猛然睜開眼，伸手握住CP0的手臂，撐力翻起身體。
【指槍】
隔空一道細小沖擊波。
CP擋住的同時，蓄力一記重拳。
“指槍？你倒是挺會給人驚喜。”
撞斷一面木板墻壁，艾琳再也爬不起來了。
不過她的目的——離開這位CP長官的霸氣中心已經達到，能瞬移回去了。
她在自己的船艙里留了坐標。
護衛船和沃德號之間的直線距離，剛好在瞬移的距離內。
*
等艾琳從昏迷中醒來，沃德號已經從原本的海域離開。
船帆升起、黑旗飄揚，海賊們在這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里，圍著甲板上堆成小山的金銀財寶狂歡。
“噢——！！！發財啦，我們發財啦！”
“天上金，哇哈哈哈，果然全都是寶貝！”
艾琳沒有參與這場狂歡。
她坐在甲板背陽的角落里，聽火焰花講述她昏迷后發生的事情。
天上金護衛船以及那四艘軍艦，全部沉沒。
洛克斯沒留活口，所以她可以不用擔心自己會指槍的秘密以及對海樓石‘免疫’的消息傳入海軍和世界政府那里。
艾琳對火焰花的說法不置可否。
雖說是沒留活口，但誰敢保證那些掉進海里的海軍不會奇跡生還呢。
艾琳：“他明明就不怕得罪海軍和政府，干嘛還要讓我遭罪。”
火焰花聳聳肩。
“我也不理解，要是能被別人猜到心思，他就不是洛克斯了。”
“所以果然是神經病嘛。”
艾琳笑了下，又有點笑不出來。
從空間里拿錢出來，簡直比殺了她還讓人難受。
而且……五艘船啊，死掉的人幾乎得有小一千吧。
哪怕是和他們敵對的海軍、CP，她也還是感覺沉重。
“還好嗎？”火焰花問。
“偷天上金這種事，果然對你這個孩子而言還是太勉強了。”
“沒有，怎么會呢，我只是有點遺憾偷到的錢還要分給別人……唉，想想就舍不得。”
說著，艾琳站起身，朝火焰花伸出手，笑容重新綻放。
艾琳：“走吧，姐姐，快點去分戰利品，我都迫不及待了！”
火焰花無奈，“你啊，戰利品分配得等到了登島的時候才會分，現在怎么可能分啊。”
艾琳：“那我不管，我現在就想要錢——我去找約翰先生要。”
火焰花：“洛克斯同意才行。”
艾琳：“那我去找洛克斯…船長。”
算了，還是有點慫，不能直呼其名。
……
和艾琳聽到軍艦全部沉沒的沉重心情相比，凱多這個參與了先前海戰、只比她的身體年齡大一歲的家伙卻沒有半分不適。
那場海戰激起了他本就強悍的兇性。
海戰結束，船上很多海賊都對他另眼相看起來。
比起艾琳這個不喝酒的異類，海賊們更容易喜歡凱多那種。
幾乎只要在一起喝上兩杯，第二天他們就能勾肩搭背、像是認識了好幾年的至交一般。
不過艾琳并不羨慕對方比她更受歡迎這點。
反正就算有再多的朋友，凱多也打不過她。
她將分到的天上金的大部分用在自己的武力提升上，又買了個馬甲，以及一顆自然系·閃閃果實。
如今的波魯薩利諾應該只有十幾歲，不太可能得到閃閃果實。
因為她記得對方加入海軍的時間就晚，好像是26歲才報名參加海軍的，當時她還吐槽過——26歲才加入海軍，您不會真是革命軍臥底吧——之類的。
——當然她在商城買到的果實和現實里的果實并不沖突，買了以后不會影響到對方獲得能力。
零零散散的東西加起來，錢就花得差不多了。
主要就是惡魔果實貴，但也是不得不支出的開銷。
一方面，有了惡魔果實，她就有一張出其不意的底牌。
另一方面，她有了啟動資金，也該著手創建報社了。
她記不太清摩根斯的年齡，但肯定有四五十歲。
如果不先于對方把報社開起來，她想要贏過對方成為世界第一的目標就會難很多。
更重要的是，閃閃果實，她有大用處！
海上航行一段時間，終于抵達一座繁榮島嶼。
海賊們分了錢，迫不及待地往島上跑。
艾琳冷哼一聲，不跟這些只會浪費錢的凡夫俗子為伍。
她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
問清楚要在這座島上待一個星期后，她找到一處臨海懸崖，深吸口氣，毫不猶豫地向下跳去。
隨后，她的后衣領被人扯住，身體在半空晃晃悠悠，像是被人威脅了一樣。
今天的衣領有點窄，艾琳差點被領子給勒死。
幸好對方很快就把她放下。
艾琳咳嗽幾聲，仰頭看向‘救’自己一命的白胡子。
“愛德華…先生，咳咳，我不是想跳海。”她擺手解釋。
“我是想鍛煉自己的能力，就是……呃，從高處落下，如何能輕松停在海面。”
白胡子皺眉，看表情是不怎么相信她的說法。
不過對方不是洛克斯，看出她不想說就沒有追問，只道：“就算是這樣，隨便往海里跳也很危險。”
“嗯嗯，我知道了。”艾琳低下頭，一副再也不敢了的模樣。
但白胡子還是能看出來，只要他離開，這孩子絕對會繼續鍛煉所謂的‘從高處落下如何停在海面’。
他是能力者，在艾琳落水后無法給予任何幫助。
這個孩子又沒有尋求關系最好的火焰花的幫助，就說明她真正想做的事很大可能不希望任何人知道。
白胡子：“你確定能保證自己的安全嗎？”
艾琳猛地抬頭，隨后用力點頭。
“完全可以！我絕對不會毫無價值地死掉！”
“……好吧，這件事我不會和任何人說的。”
說完，白胡子轉身離開，像是真的對她要做的事情不再感興趣了一樣。
艾琳盯著對方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了，才拍拍胸口松了口氣。
幸好幸好，遇到的是白胡子，而不是洛克斯或者其他人。
她要做的事情可是要高度保密的！
再次起跳，這次艾琳順利跳進海水里。
周圍隔絕開一個巨大的有氧空間，并迅速向下沉去。
買了惡魔果實和馬甲后，她本體也能使用閃閃果實的力量。
戴上墨鏡防止強光刺激，她舉起手，刺目的金色光芒自手中綻放，迅速照亮原本昏暗的海洋。
第一天，吸引失敗。
第二天，吸引失敗。
第三天…失敗。
第四……失敗。
一連四天，除了固定的訓練時間外，艾琳全都泡在海里cos持久性照明彈。
但不知道是光芒太暗還是距離太遠，每一次的嘗試都以失敗告終。
難道她記錯了？那條燈籠魚其實是在前半段？
不可能啊，那條魚的劇情承接著后半段的黃金城，也肯定是后半段才有的生物。
她要找到那條喜愛強光的燈籠魚，不僅是為了得到長生不老的純金，更是為了在里面留下傳送點，將那條魚的肚子當作報社的臨時總部！
摩根斯能讓總部飛在天上，她就要深入大海、深入一條巨大海獸的胃里！
沒有人會想到她的報社總部在魚胃里！
第56章 梁子和燈籠大人
艾琳在房間里難過團成球, 對自己的運氣再也不抱期待。
在島上的七天時間里，她每天都在海里cos照明彈，但每次都以失敗告終。
好吧, 新世界海域這么大, 燈籠魚很大可能在別的地方暢游。
只要她一直堅持，遲早會遇到對方的！
人類的悲歡并不相同。
在她團成球難過的同時, 甲板上的海賊們正在開辦宴會。
哪怕是在洛克斯的船上，開宴會也是肆無忌憚的。
酒肉管飽, 醉醺醺的海賊勾肩搭背唱著《賓克斯的美酒》。
熱愛舞蹈的金獅子史基尤其活躍，帶著幾個志同道合的海賊很有節奏感地律動身體。
搶奪天上金的慶祝早已結束，如今他們是在慶祝洛克斯海賊團總體的懸賞金上漲。
船長洛克斯突破30億, 白胡子、BIG MOM等干部雖還沒突破30億，但也同樣提升了不少。
凱多原本是一億四千萬, 現在增長到了兩億。
艾琳原本是6700萬, 現在的賞金則超過凱多很多, 變成了三億。
好消息是, 艾琳可以報之前凱多嘲笑自己懸賞金的仇了。
壞消息是, 她懸賞金漲得這么快，肯定是因為海軍和政府知道了她是偷竊天上金的主力。
或許是那五艘船上有人活了下去, 或許是船上的臥底沒清干凈, 亦或者是別的原因。
事情已經發生, 她唯一能做、也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變強！
“艾琳, 不去宴會嗎？”
火焰花在外面敲了敲門。
艾琳從枕頭里抬起壓出紅印的腦袋, 大聲應了一句。
“來啦——！”
*
沃德號在大海上航行了半個月，終于回到了海賊團的大本營蜂巢島。
不過和他們離開前相比, 此時的蜂巢島破敗了很多。
不少建筑物都呈倒塌態勢，有些地方還冒著滾滾黑煙, 像是之前被燒過一樣。
損毀最嚴重的，是島上的奴隸工廠。
工廠被毀，奴隸全部被救走，管理員重傷昏迷，只剩幾個打雜的在收拾殘局。
造成這種現狀的原因嘛……
在洛克斯海賊團出海搶劫天上金的時候，羅杰海賊團登島，帶著剛認識的巨人朋友來這里解救巨人族的小孩。
男性巨人的價格僅次于女性人魚，底價高達五千萬貝利。
工廠好不容易抓到，怎么肯放人離開。
于是一場戰斗無法避免。
羅杰海賊團獲勝，不僅救走了巨人小孩，還帶走了其他奴隸，只留下一片狼藉的蜂巢島戰場。
“羅杰…海賊團！”
洛克斯很憤怒，不是因為島上的損失，而是羅杰海賊團敢在島上這么大規模動武的行為，完全沒把他這個蜂巢島的主人放在眼里。
船長在憤怒間釋放的霸氣幾乎掃過島上的每一個角落。
不分敵我，連海賊團里的海賊都被波及。
身邊的人噗通、噗通倒下，艾琳左右看看，突然對自己的變強程度有了實感。
她真的變強了，強到能輕松承受住洛克斯的霸王色威壓。
不過，她居然對羅杰海賊團的出現毫不意外。
畢竟敢這么大咧咧在蜂巢島搞事的人很少很少。
嗯！果然還得是羅杰啊。
她在心里吶喊干得漂亮，面上卻一副嚴肅模樣，努力扮演洛克斯的忠誠小弟。
解散后，艾琳瞬移去了島上的醫院。
她唯一擔心的就是庫蕾哈醫生她們。
好在醫院完好無損，庫蕾哈她們也都沒有受傷。
莫妮卡護士繪聲繪色地給她講了羅杰海賊團登島后的戰斗，詳細到就像在附近觀戰一樣。
艾琳語重心長地叮囑。
“莫妮卡姐，以后這種事還是離遠點吧，小心被波及到。”
她得到了莫妮卡的一記手刀。
莫妮卡：“連我的手刀都躲不過，還是別想教姐姐做事了。”
艾琳氣憤離開，碰見庫蕾哈時被對方指著頭頂的新鮮大包狠狠嘲笑了一番。
嘲笑完，庫蕾哈突然問了個讓人意外的問題。
“艾琳，你知道D嗎？”
艾琳愣了下，她當然知道‘D之一族’，但也僅限于此。
“洛克斯船長的名字就有D。”
說完，她表情一僵。
大意了……這句話里有著明顯的漏洞。
庫蕾哈只是問D，又沒說這個D指的什么。
她的回答太奇怪了。
“你果然知道。”庫蕾哈笑了。
“是洛克斯告訴你的？”
艾琳搖頭。
已經被識破一次的謊言，再編下去就沒意義了。
庫蕾哈誤會了她沉默搖頭的意思。
“你也是D嗎？不方便說就算了。”
艾琳反問，“您對D很了解嗎？”
“不算了解，只是活得久了，看得多一點。”庫蕾哈給自己點了根煙。
“政府很警惕名字里帶D的人，知道后會立刻處死的那種警惕，哪怕那個人是個普通人、哪怕他沒犯什么罪。”
艾琳有些意外，“這么嚴重嗎？”
那卡普老爺子未免有點太牛了。
艾琳：“您是怎么知道的？”
“算是從洛克斯那吧。”
“……這樣啊。”艾琳緩緩點了下頭。
“洛克斯…船長他那么強，就是因為被政府追殺——是從小就被追殺的嗎？”
以庫蕾哈的年紀，對方確實可能認識小時候的洛克斯。
果不其然，庫蕾哈點頭。
“小時候滿身血地漂在海上，那是我第一次知道D。”
艾琳點頭，她大概猜到船長為什么那么兇殘，又為什么想當世界之王了。
不過小時候的悲慘不是長大后做壞事的理由。
她好奇問，“庫蕾哈醫生為什么要和我說這些？”
庫蕾哈呼出口煙。
“感覺你滿身秘密的樣子，所以好心提醒你離D遠一點，老娘可不想失去一個好用的免費勞力！”
果然，在這些人精面前，她的偽裝透得像是玻璃。
*
自那之后，羅杰海賊團就上了洛克斯海賊團的追殺名單。
洛克斯犯了一個全世界反派都會犯的錯誤。
他沒有趁主角還弱小的時候親自出馬，而是先派了旗下海賊團動手。
這波啊，完全是送經驗去了。
艾琳當然不會多嘴，她樂得見到洛克斯被羅杰海賊團氣得發怒的畫面。
反正只要不波及到她這個吃瓜群眾的身上就好。
鍛煉、吃瓜、找燈籠魚、寫小說投稿、和偶爾來一趟的夏琪討論之后的周邊安排，日子就在這樣的生活中平淡度過。
一晃便到了海圓歷1479年，艾琳15歲的時候。
歷時幾乎一年，她終于見到了那條夢寐以求的燈籠魚。
彼時她正在進行自己第276次的嘗試。
在島嶼偏僻的角落，沉入海水深處，釋放閃閃果實的光亮。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就在空間里的空氣快要耗盡，她必須要瞬移回島上傳送點的時候，遠處昏暗的海水中出現一抹光亮。
正在努力控制呼吸節省氧氣的艾琳微微瞇眼。
系統出品的墨鏡很好擋住了閃閃果實的光亮，讓她能夠看清遠處游來的光點后方隱隱照亮的海獸輪廓。
很丑陋的巨型燈籠魚。
不知道是不是那條‘燈籠大人’——希望真的是吧。
她冒著巨大的風險，可不是為了葬身魚腹的！
隔了很遠，燈籠魚便張開巨大的嘴巴。
能一口吞下大半島嶼的巨嘴強行改變了周圍海流的方向，艾琳不做抵抗，順著涌入的海流進入燈籠魚的嘴里。
有閃閃果實照明，她能夠看清周圍的一切。
氧氣空間像是漂浮在海面的木桶，搖搖晃晃駛進越來越深邃的前方。
路過燈籠魚的小舌頭，墜落進食道，最后摔進胃液里。
著陸成功！
【解鎖島嶼：威斯多茨島】
【已定位威斯多茨島坐標。】
威斯…多茨島？
聽著系統的播報，艾琳皺眉，踩著胃液海面走到這座陌生島嶼的岸上。
入目是殘破的建筑群和郁郁蔥蔥的森林。
她用見聞色感知了一下，至少能力范圍內沒有人類的氣息。
她這是……勾錯魚了嗎？
不不不，還不能這么早下結論。
艾琳記得燈籠大人一共有三個胃，每個胃里都有一座島嶼。
她想找的阿爾凱米在第三個胃里，前兩個胃里的島嶼名稱則沒有提及。
反正她找燈籠大人的目的就是純金和臨時報社據點。
純金不著急，她還在長身體的階段，暫時不需要那東西。
報社據點的話，其實這條魚的胃也挺不錯的。
解決了幾只想要吃了自己的恐龍，艾琳大致在這座島上逛了一圈。
建筑物風化嚴重，內部雖還有些殘存的家具陶罐，卻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確認過這座島嶼的狀態后，艾琳盯上了一只野生的水上蜥蜴。
“嘬嘬。”
艾琳發出逗狗的聲音。
正在河邊喝水的水上蜥蜴警覺看來。
艾琳舉起從普通商城里買到的【蜥蜴最愛】。
水上蜥蜴動了動鼻子，嘴巴張大，嘴角流下晶瑩的口水。
艾琳：“幫我個忙，這一盒全是你的。”
幾分鐘后，吃飽喝足的水上蜥蜴馱著艾琳，快速前往其它胃袋。
——
157年前，新世界一座名叫阿爾凱米的島嶼上，科學家米斯奇那·阿西埃提煉出了名為‘純金’的神奇金屬。
那是一種傳說中的金屬，蘊含著能讓萬物生長極度放緩的力量。
她找對地方了！
第57章 逃跑和奧爾嘉
水上蜥蜴帶艾琳來的這第二個胃袋, 就是阿爾凱米所在的地方。
要問艾琳是怎么認出來的，那當然是因為島上遺跡里有她印象中的機關陷阱。
原作娜美她們被尋寶獵人威脅，只能按照順序一一通關。
艾琳不需要那么麻煩。
主要也通關不了, 光是彈鋼琴那關就能把她卡死。
使用空間能力越過研究所墻體, 艾琳很快找到那位阿西埃博士的研究室。
純金就大咧咧地放在研究室的桌子上，生怕尋寶的人看不到自己一樣。
沒有任何阻礙, 進入胃里的行動順利到不可思議。
燈籠大人的胃里只居住著兩個活人，算上她就是三個。
而那兩個人, 光是在一號胃袋里活著就很艱難了。
【檢測到稀有能量金屬，是否兌換為貨幣？】
在系統顯示的貨幣模擬兌換里，據說能買下一整個世界的純金兌換成了一個艾琳想都不敢想的天價。
艾琳毫不意外。
在找純金之前, 她就有過這種猜測，現在應證了。
還等什么？
立即兌換啊！
這個系統的好處就是, 如果艾琳只想兌換一塊寶石的一半, 那系統會自動將寶石切成兩半。
艾琳給自己留了一點純金, 剩下的全部兌換成了高級商城的貨幣。
這把真的是, 翻身穿越者把歌唱了。
“咳咳！”
艾琳雙手叉腰, 清嗓，自信開腔。
“速度七十邁, 心情是自——咳咳, 再來一遍, 速…速——速度七十…速……唉, 算了。”[1]
聽著周圍回響的難聽大白嗓, 艾琳興奮激動的心情瞬間就被難聽的歌聲給澆滅了。
算了算了，調也找不著、唱得又難聽, 人貴有自知之明啊。
還是趕快干正事吧。
艾琳把研究室搜刮了一遍，是真正意義上的搜刮。
除了桌椅板凳外, 所有的研究資料、書籍以及擺在桌面上的礦石，全都被她收進了空間里。
收集完，她暫時離開研究所，又給了水上蜥蜴一盒【蜥蜴最愛】，讓對方帶自己去最后一個胃袋。
已經確定這條燈籠魚就是原著里的‘燈籠大人’，那她肯定不能放著這里面的兩個人不管。
一方面是良知，一方面是她確實拿了對方那么多的東西，再放著他倆不管屬實是不太厚道，另一方面嘛……
嘿嘿，科學家阿西埃連純金都能研究出來，想必科研能力哪怕弱于貝加龐克，也算得上相當厲害了。
她記得故事最后，阿西埃還研究出了減肥藥水。
一旦錯過這種人才的話，她腸子都能悔青。
*
手里的生命紙輕輕移動，指示著主人所在的方向。
洛克斯看了它一會兒，隨即用力攥緊了拳頭。
生命紙沒有任何灼燒痕跡，通過這點，他能知道艾琳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沒有被人脅迫抓捕，她大概率是自己離開的。
但正因為這樣，他才更加憤怒。
以往艾琳不是沒有離開過，但都是跟著九蛇海賊團去九蛇島，還會提前報備。
這還是第一次在沒有任何報備的情況下離開島嶼，起航時都沒有回來。
離港前，海賊團清點人數時發現艾琳不在。
一開始大家都以為艾琳有事耽誤了，等了會兒仍不見人影。
火焰花這個和艾琳最熟悉的人也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道艾琳去了哪里。
“不會是逃了吧。”黑炭暮蟬冷笑。
雖是很明顯的挑撥行為，放在這種時候卻讓大家真的猜忌起來。
——艾琳不會逃跑了吧，這可相當于是背叛啊！
這也是大多數海賊心里的想法，只是礙于船長，不敢直接說出來。
暮蟬：“我早就看出那丫頭絲毫沒有…”
一股壓迫感驚人的氣勢從洛克斯身上釋放，壓得黑炭暮蟬瞬間閉上了嘴，臉色變得蒼白。
要不是旁邊有黑炭蟬丸及時攙扶，她絕對會立刻跪倒在地。
黑炭蟬丸替姐姐求情。
“洛克斯大人，姐姐只是說出大家的心聲…”
“洛克斯。”王直及時道：“你打算怎么辦？”
洛克斯收回氣勢，冷哼一聲，將生命紙拍在航海士胸前。
“起航！把那小子抓回來——她要是真的敢逃，老子扒了她的皮！”
這一次，船長真的動怒了。
連羅杰海賊團擊潰旗下海賊團時，他都沒有這么生氣過。
看著船長慍怒進入船艙的背影，火焰花露出毫不掩飾的擔憂，心中為撫平這份擔憂，一刻不停地找著讓自己安心的理由。
艾琳不是那種莽撞的性格，她知道洛克斯的實力和性格，不可能突然動起離開的念頭。
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才讓她不得不離開。
現在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艾琳的生命紙還完好無損。
“紐蓋特……紐蓋特！你不會也在擔心那個丫頭吧？”
芭金叉腰，在稍有些走神的白胡子面前用力揮手。
直到對方回神，她才繼續道：“你說那丫頭不會真的逃跑了吧，真是太蠢了，洛克斯這次可被氣得不輕，等把她抓回來肯定就有好戲看了。”
白胡子看著她眼中難掩的惡意，微微皺眉又很快松開。
“芭金，那孩子沒有對你做過什么壞事吧。”
“什么？”芭金一愣，反應過來白胡子話里的真正意思后頓時惱羞成怒。
“紐蓋特！你什么意思，你居然幫那個丫頭說話，我……”
無視了芭金的喋喋不休，白胡子繼續思索起之前突然想到的一件事。
發生在一年前，他看到艾琳從山崖上跳下去。
下方就是大海，能力者的地獄。
來不及多想艾琳為什么想不開要自殺，他立刻過去阻止。
之后艾琳解釋說是在練習新能力，他看出她在說謊，但既然不是自殺，那他也沒什么理由去制止。
剛才，他突然就想到一年前的事。
艾琳不會是練習失誤掉進大海了吧？
可隨即他就否定了這個猜測。
艾琳的生命紙沒有燃燒，說明她還活得好好的。
算了，既然有生命紙，洛克斯又打算去找人，那現在就沒什么好多想的。
找到人以后，他再看情況幫幫對方吧，至少不能讓洛克斯真的把她折磨死。
“凱多，我還是之前那句話——如果有什么事就告訴我。”
BIG MOM拍拍凱多的肩膀，“你可不要像艾琳一樣逃跑。”
凱多沒有表示答應或不答應，只是詢問。
“你覺得艾琳會逃跑嗎，還是遇到了危險？”
“你在擔心她？”
BIG MOM眸光微閃，笑著反問。
凱多又沉默。
作為王國武器的他，根本不知道擔心是什么。
但心里確實有點不舒服的感覺久久不散。
一年多的相處，又有相近的年齡，幾乎每天都會切磋斗嘴，嘲笑著彼此的懸賞令照片和金額，以及在每次受傷后都會得到的關心問候和細致的包扎。
那些以前從未有過的體驗和溫暖，如果艾琳離開甚至死去，都將不復存在。
沉默過后，凱多點了下頭。
“我在擔心她。”
“果然，其實我也有些擔心她……”BIG MOM輕笑兩聲。
“希望她能平安無事吧，不然那些可口的甜點可就要少一個人制作了mamamama~”
*
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把艾琳的思路都給打斷了。
對面正烤著篝火吃恐龍肉的金發女孩向后挪了挪屁股，不自覺將心聲說了出來。
“壞了壞了，這人不會有傳染病吧，人家得吃完趕快離開，不能被她傳染上啊。”
艾琳：“我聽著呢。”
奧爾嘉大驚，“欸？！”
艾琳揉揉鼻子，將吃光的烤肉木簽扔進火堆里。
“這個給你，算是你父親的日記和研究記錄，我覺得還是你親自看一看比較好。”
奧爾嘉撅起嘴，滿臉寫著不情愿。
“那個混蛋爹的日記有什么好看的，人家才不想看呢！”
她父親研究出純金招來海賊，不僅害死了母親，還害她在魚肚子里孤單活了157年，只能靠魚類和水果果腹。
她一直怨恨著對方，現在自然不想看到和對方有關的任何東西。
艾琳并不意外對方的反應。
她又將日記向前遞了遞，“我覺得你還是看過后再決定要不要怨恨他吧，這里面記錄著他研究純金的原因。”
“研究純金的…原因？”
或許是看出艾琳語氣里的嚴肅，奧爾嘉動搖了，將手在衣服上擦擦，接過那本日記。
這個叫米斯奇那·奧爾嘉的女孩其實已經163歲了，比九十多的庫蕾哈更老。
但不管是外表身高還是骨骼年齡，都僅僅只有6歲。
其原因就是她手指上佩戴的純金戒指，在純金光芒的照耀下，她的身體停止了生長，一直定格在戴上純金的那一年。
故事說起來并不復雜，充滿了溫情和悲傷。
奧爾嘉是科學家阿西埃的女兒，很小的時候就得了無法治愈的絕癥。
阿西埃和同為科學家的妻子對病癥束手無策，只能將希望寄托在能夠減緩人生長的純金上。
純金被研究出來，奧爾嘉的病得到了有效的抑制。
同時，純金的消息不脛而走，海賊登島搶奪，殺死了奧爾嘉的母親。
奧爾嘉并不知道自己得了絕癥，也不知道父母研究純金是為了自己，在傷心欲絕和父親理論時，純金的光芒吸引來了燈籠大人。
燈籠魚大嘴一張，兩人連同島嶼大半都被吞進了魚肚。
第58章 邀請和感情
在奧爾嘉看日記的時候, 艾琳向后躺在沙灘上，悠閑打開了系統商城。
要在魚胃里創立報社總部，肯定需要先把島上這些上了年頭的建筑群清掉, 再建造新的建筑。
那問題就來了, 施工隊好找，建筑材料也好買。
但她該怎么把人和物資運到魚胃里, 總不能把魚敲暈了帶上岸吧，那太引人注目了。
好在作為一個穿越者, 她還有系統這個作弊神器。
【清理大師】
效果：購買后自動生效，可清潔指定范圍內的任意內容。
注：非戰斗類物品，僅用于清潔衛生, 收費標準為每平方米10萬貝利。
【建造大師】
效果：購買后自動生效，可在指定范圍內建造任意內容。
注：非戰斗類物品, 僅用于建筑物建造, 收費標準為每平方米10萬貝利, 材料費另算。
看著最后的‘材料費另算’, 艾琳撇了下嘴。
原本很想夸一句系統牛逼來著, 現在看來還是算了吧。
好在有錢了，不用太過摳搜。
耳邊傳來哭聲, 艾琳扭頭看去, 雙手撐著沙灘重新坐起身。
“看來你已經知道了。”
“嗚……”奧爾嘉淚水洶涌, 邊哭邊罵。
“混蛋爹…混蛋……不跟人家說的話…嗚, 人家怎么可能知道真相……”
奧爾嘉母親的死怨不了她父親, 因為有關純金的研究是兩人共同商議的結果。
奧爾嘉只是被蒙在鼓里，既不知道自己得了絕癥, 也不知道父母研究純金的真正目的。
現在看完了研究日記，誤會解開, 她自然就原諒了父親。
但現在原諒又有什么用呢，她的父親已經死了，連當面說句對不起的機會都沒有。
“有哦~”
艾琳的話讓奧爾嘉哭聲一滯。
奧爾嘉眨了眨霧蒙蒙的眼，聲音疑惑。
“什么？”
“我說，你可能還有和父親見面的機會。”艾琳詳細解釋。
“這座島上還生活著另一個人，既然你說自己和父親都被吞進來了，那大概率就是他吧。”
奧爾嘉張大嘴，結巴了好一會兒。
“什什什、你說什么？！你不會是騙我的吧，那個混蛋爹他還活著？那我這么多年怎么從來沒見過他？！”
艾琳聳肩，“這我怎么知道啊，可能你們兩個的生活區域不一樣吧。”
真的非常不一樣，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奧爾嘉生活在臨近沙灘和胃酸海的區域，靠著撿拾被燈籠魚吞進來的魚類和水果為生。
阿西埃則居住在恐龍生活的地方，他扮成玩偶小恐龍，跟其它恐龍幼崽一起待在巢穴，接受恐龍家長的肉食投喂。
一百多年過去，原本還有些小帥的科學家變成了一個大腹便便的胡茬邋遢男。
奧爾嘉能一眼認出對方，著實有些不可思議。
“奧爾嘉！”
“混蛋爹！”
“奧爾嘉——！”
“父親——！”
父女倆抱在一起，喜極而泣。
艾琳從空間拿出手帕，裝模作樣地擦拭眼角淚水。
“嚶嚶嚶，好感人啊，這簡直就是天底下最感人的一幕了。”
才怪呢。
她放下手帕，對已經抱在一起十分鐘還沒分開的父女發出存在感極強的聲音。
“喂！你們抱夠了吧，我理解你們一百多年沒見很激動，但先去個安全的地方再說吧。”
父女倆這才想起旁邊還有個為他們解決恐龍的艾琳存在，頓時不好意思地分開。
奧爾嘉捏住鼻子，嫌棄吐槽。
“好臭啊，臭老爸你多久沒洗澡了。”
阿西埃不好意思地笑笑，也意識到自己現在的形象過于邋遢。
沒辦法，掉在恐龍堆里能活下來已經是個奇跡了，他必須要在身上沾染恐龍的氣味，才能不被恐龍發現。
又回到之前的沙灘，艾琳看著充滿感激的一大一小，想了想，真假參半地解釋。
“阿西埃先生，奧爾嘉，我就直說了吧，在來到這座島之前，我已經把另外兩個胃袋的島嶼都逛了個遍，給奧爾嘉的研究日記就是在第二個抵達的島上發現的。”
兩人都是一愣，但沒有太意外。
那本日記已經給了奧爾嘉，足夠說明艾琳去過研究室了。
艾琳：“研究室里的東西我全都帶出來了，包括那枚純金，現在就算你們向我索要，我也不會還給你們。”
“不不不，我們不會要那塊純金的。”阿西埃連忙擺手。
“老實說，我研究純金的目的就是為了奧爾嘉的病，現在奧爾嘉手上的戒指里有一塊純金，剩下的那塊就沒有任何用處了。”
艾琳點點頭，從空間里拿出庫蕾哈給她頒發的見習醫師資格證。
“我姑且算是個醫生，不知道奧爾嘉得的絕癥到底是什么？或許一百多年過去，絕癥已經有治療辦法了呢。”
阿西埃接過資格證一看，眼睛頓時亮了。
“前半段的‘醫療大國’磁鼓島啊，我知道那里……奧爾嘉得的病是南海皇帝熱，不知道現在有沒有治療的辦法。”
“南海皇帝熱啊~很多年前就有特效藥了。”
艾琳早就準備好了特效藥。
但不能直接拿出來，而是要委婉一點。
“我是空間果實的能力者，可以創造空間儲存東西。”
說著，她拿出空間里和藥物有關的東西，裝出一副尋找的模樣。
“我記得，我帶著南海皇帝熱的特效藥。”
“噢——好厲害啊！簡直像是憑空變出東西一樣。”
奧爾嘉對艾琳的能力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阿西埃則在短暫驚訝后，更關注她是否能找到特效藥。
戲演得差不多了，艾琳找出特效藥和一根針管，沖奧爾嘉露出惡魔笑容。
“打一針就好。”
奧爾嘉渾身觸電般抖了一下，在艾琳靠近時“哇啊”一聲慘叫跑走。
“人家不要——人家最討厭打針了！”
連恐龍都打不過的她又怎么可能逃得過艾琳的抓捕。
不過艾琳沒有立刻動針，她坐在原地看向阿西埃。
“阿西埃先生，如果你們信得過我，我可以立刻給她打針，如果想要更穩妥，那等離開后，你們可以去找島上的醫生。”
“哎呀，你幫了我們，我們怎么可能不信任你！”
很快又繞回來的奧爾嘉一把推開阿西埃，甚至不再逃避打針。
奧爾嘉擼起袖子，十分豪氣。
“來吧，現在就給人家打針！”
“奧爾嘉……”原本還有些猶豫的阿西埃也變得堅定。
“抱歉，艾琳小姐，您救了我們，我們確實不該懷疑您。”
“沒事，這畢竟事關你女兒的安危。”
艾琳給奧爾嘉的胳膊來了一針。
“好了，這樣一來就沒事了。”
她收起針管，繼續道：“這一百多年間，你們應該從來沒出去過吧，有什么打算嗎？”
“當然是出去啊！”
奧爾嘉立刻道：“人家已經被關在這里一百五十多年了，再待下去會瘋掉的！”
阿西埃也道：“能出去的話再好不過……您有辦法出去嗎？”
“有倒是有，但你們確定要現在出去嗎？”
艾琳記得純金故事的最開始，就是奧爾嘉機緣巧合下被燈籠魚吐出來，在島上吃東西的時候被世界政府的CP0給抓了。
由此可見，這一百多年里，世界政府一直沒有放棄對純金的追尋。
這兩個人現在出去的話太危險了，艾琳自身難保，更不可能保護他們。
將利弊詳細說了一遍，奧爾嘉還是有些不情愿，阿西埃則完全理解艾琳的擔憂。
阿西埃問，“那艾琳小姐有什么好主意嗎？”
“人家還是想出去啦~”一百多年的孤獨生活讓奧爾嘉習慣把自己的心里話也說出來。
“就算你們不同意，人家也是會偷偷跟在艾琳后面離開這里，到時候…”
“我聽著呢。”×2
“欸？！”
艾琳嘆了口氣。
“其實從得知阿西埃先生是科學家之后，我就在想一件事了——你們要不要為我工作？”
她將自己是如何加入海賊團、未來又想做什么的故事講述一遍。
“當然，我不會強迫你們一定要為我工作。”艾琳頓了頓。
“如果你們拒絕的話，我也會帶你們出去，把你們送到附近的島上，之后就分開，我們各自保重。”
阿西埃和奧爾嘉對視一眼。
奧爾嘉雙手叉腰。
“人家倒是無所謂，看老爸你的了！”
阿西埃短暫思考片刻。
“那如果我們選擇為你工作，你又打算怎么辦呢？”
艾琳：“我要把這里當成自己的報社總部，你們如果決定要為我工作的話，可以在這里等幾年，等我能離開海賊團，你們就可以隨意出去了。”
阿西埃：“但之前聽你的說法，你的海賊團很強，那個叫洛克斯的船長能讓你離開嗎？”
艾琳默了片刻，才開口道：“他可能活不了幾年了。”
不知道為什么，這話說出來時，她的心情卻有些奇怪的沉重感。
艾琳想起前世看到的一句話——“你的惡毒和善良都不夠純粹，所以痛苦。”[1]
加入海賊團整整五年，就算再怎么暗示自己，她也對洛克斯產生了一些…可能是依賴、也可能是親切的感情。
她可能是這個世界上對洛克斯感情最復雜的人了。
她既希望洛克斯好好活著，這樣才能庇護她、給她更多的成長期。
她又希望洛克斯一定要在神之谷死去，這樣她才能獲得自由，才能更好地…抓住劇情的便利。
哪怕洛克斯對她的庇護摻雜了算計，她也實實在在地從對方那里獲得了好處。
……
不！
艾琳用力拍上臉頰，將腦海中雜七雜八的念頭拍碎。
不行，就算她真的對洛克斯產生了些許感情，洛克斯也必須要死在神之谷！
第59章 世界地圖和暫時離開
此刻, 艾琳面前站著一大群頭戴黃色安全帽、身穿黃色工作制服的卡通形象狗狗。
德牧、杜賓、哈士奇…種類很多，但都一副十分可靠的樣子，連知名的眼神像智障的二哈也是一樣。
這是她購買【清理大師】后, 系統委派過來的員工——狗狗拆家隊！
比和之國黑炭勘十郎的畫作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訂單已收到, 將立刻開始清潔工作！”
左臂戴著‘隊長’袖標的邊牧向艾琳、以及她身后目瞪口呆的米斯奇那父女倆敬了個禮。
在艾琳點頭后，他立刻轉身, 并從不知道哪里掏出一本冊子。
“德牧小隊，使用挖掘機開路, 杜賓、金毛小隊……”
感覺上……好專業啊。
果然不愧叫拆家隊！
艾琳油然升起一種‘這錢沒白花’的感覺。
身后，奧爾嘉終于結結巴巴地開口。
“這、這、這些都是什么啊——？！！它們怎么會憑空出現，又為什么會說人話啊！”
“是、是啊。”阿西埃的反應和女兒差不多。
這位科學家也被現在的一幕給震驚到了, “它們是生命體？不，感覺也不像啊！”
“冷靜點, 它們……算是我叫來的幫手, 要把這里清理出來用作報社的建設。”
艾琳看向躍躍欲試的奧爾嘉, 笑著指了指狗狗工程隊, “你可以去哦~它們會耐心和你說話, 你甚至可以去幫忙。”
“真的？！”
奧爾嘉早就躍躍欲試了，就算艾琳不說, 她等會兒也會沖過去。
現在艾琳說了, 她更是立刻就撒開腳丫子狂奔過去。
在魚胃里孤獨生活了一百五十多年的女孩, 終于能夠暢快地聊天了。
艾琳看到阿西埃正用一種慈愛的目光注視著奧爾嘉興奮的背影, 不由也笑了笑。
“阿西埃先生, 因為你們答應加入我，所以我才會展示這樣的能力, 這是我的誠意，也是我展現出的力量, 希望您能滿意。”
“是…當然！這也是……呃，空間果實的能力？”阿西埃依舊驚嘆。
“恕我冒昧，雖然我只是一名科學家，但也是知道一個人只能吃一顆惡魔果實的，空間應該沒有造物的能力才對。”
“沒錯，這不是我的果實能力，而是我另一種能力。”
艾琳神秘笑笑，“不過我沒辦法告訴您，也希望您不要想著探究。”
阿西埃連忙點頭，“我明白，這樣我就放心了，艾琳小……我現在是不是該叫你老板了？”
“這個嘛~其實我不是很在意這點，您直接叫我艾琳也可以，不過如果您非要嚴肅稱呼的話，可以叫我艾琳社長，我要開的畢竟是報社。”
“也對，那我以后就叫你艾琳社長了。”阿西埃頓了頓。
“社長，冒昧問一下，您以后打算用這些…狗來送報嗎？還是說能變出別的小動物。”
艾琳愣了下，抬手撐住下巴，思索起這辦法的可行性。
她之前的打算是雇傭人來送報，反正有空間果實，所有已解鎖的島嶼都能輕松抵達。
但現在阿西埃問，她才開始認真思考起來。
送報的人不可避免會接觸到報社的情報，到時候萬一惹到世界政府，那政府只要抓到賣報的人嚴刑拷打，就能逼問出很多東西。
更重要的是，手下被抓，她這個當社長的肯定要去營救，打不過的情況下就得答應很多不合理條件。
而如果利用動物的話，就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阿西埃先生，您真的提了一個很有用的問題，我得再好好想想。”
艾琳拍拍阿西埃的胳膊，又期待問，“您還有什么想法嗎？都可以說出來！”
她一個人悶頭思考到底還是有限的。
艾琳索性拿出本子，大有要把阿西埃的想法都寫下來的架勢。
阿西埃是個科學家，有專屬于科學家的傲氣。
艾莉這種會尊重他意見的態度讓他打心底里高興。
阿西埃：“我們要怎么把報紙賣向世界各地也是一個難點，你之前說你的能力可以串聯起所有抵達過的島嶼，但這個世界島嶼太多，你總會漏掉一些。”
“這個啊，這個您完全可以放心。”
艾琳伸出手，手心上方浮現出一個半透明的藍色星球。
星球大面積被海水包圍，一片紅色大陸將它一分為二，又有兩條無風帶與紅土大陸交叉，進一步將海洋分為偉大航路和東南西北四海。
海面上，無數被標為灰色的島嶼星羅棋布，只有新世界的部分島嶼顏色不同，是綠色的。
“灰色是我沒有抵達的島嶼，綠色是我已經解鎖的島嶼。”
艾琳有錢之后，就斥巨資在系統的高級商城里買了【世界地圖】。
她本以為買了以后所有島嶼都會解鎖，可惜不是，真要解鎖的話，還得親自過去。
但這樣也很好，只要點擊灰色的島嶼，那么哪怕沒有記錄指針，她也能按照導航抵達過去。
“這……這簡直就是——奇跡！”
阿西埃看著這顆極為全面的星球模型，震驚到幾乎熱淚盈眶。
這的確是奇跡。
來自異世界的系統的奇跡！
艾琳收起模型，“總之我會盡力在報社正式建成前去解鎖更多島…”
她突然噤聲，輕松的表情也變得分外嚴肅。
閉眼感受了會兒，她驚訝吸了口氣。
洛克斯居然真的來找她了……
她剛才驚訝，就是因為她感知到了自己設在海賊團房間里的傳送點。
已經很近了，她得抓緊時間離開這里。
“明白了，我們會圓滿完成任務！”
邊牧隊長沖艾琳敬禮，周身的可靠簡直像光芒一樣閃瞎艾琳的眼。
她豎起大拇指，感動道：“辛苦了，那我先走，你們忙著。”
想了想，她又直接買了【建造大師】。
果然和狗狗拆家隊對應的……呃，好吧，不是貓貓。
動物界有名的建造大師——河貍、織巢鳥、白蟻……穿著統一工裝，十分可靠地對她行禮問候。
艾琳：“阿西埃先生、奧爾嘉，你們可以向它們提要求，它們會建造房子給你們住。”
有條件以后，總不能繼續讓阿西埃和奧爾嘉住在山洞里。
這可是最先加入報社的元老級員工，絕對不能虧待。
可能是在海里的緣故，生命紙無法指明方位，她感知里的傳送點幾乎沒再動過。
阿西埃和奧爾嘉感動道謝，很快便去和可靠的河貍隊長商討建筑細節。
艾琳提醒他們。
“先找個地方躲起來，我得通過讓燈籠大人嘔吐的方式離開這里！”
*
生命紙靜止不動了。
會出現這種現象的原因是他們找到了艾琳所在的位置。
但這茫茫大海，哪里有她的身影。
洛克斯攥起生命紙，壓抑幾天的怒火再度涌上心頭。
生命紙不可能是假的，會出現現在這種情況的原因，只可能是因為艾琳在天上或海里！
空島嗎？怎么可能跑到那種地方去。
他已經不滿足于扒了那小子的皮了。
等抓到以后，他要擰斷艾琳的脖子！
突然，船上大多數感知敏銳的海賊都看向不遠處的海面。
遠看碧藍的大海被越來越大的黑影吞噬，海水上涌又破開，露出一條體型巨大的燈籠魚。
燈籠魚大張開嘴，嘔出難聞的胃液和消化的、沒消化的‘食物’。
原本要攻擊的海賊們被這股味道熏得幾乎要昏厥過去，也沒空再管其它。
但也有海賊聽到了在嘈雜浪潮聲中，隱隱響起的女孩的慘叫聲。
“噗通——”
落水聲微不可察。
洛克斯踩上船舷，迅速跳進大海。
吐完，燈籠魚像沒事人一樣扭頭，甩甩尾巴離開了犯罪現場，很快深入海水，無影無蹤。
艾琳被洛克斯拎著后衣領，從海水中冒出腦袋。
她嗆了水，咳嗽不停，但也知道小命最重要，這次偷著離開，絕對把洛克斯氣得不輕。
“咳咳咳……嗚——船長！”
趁著身高差暫時消除，艾琳抱住洛克斯的脖子，腦袋趴在他肩膀上干嚎。
聽起來哭得傷心裂肺，實際一滴眼淚也擠不出來，純純就是怕被人看穿。
“船長——我就知道你肯定會來找我的嗚嗚嗚，你根本不知道我經歷了什么，我差點變成那條魚拉出來的糞便！”
洛克斯拳頭攥緊，又松開，扯了下艾琳的后衣領，女孩抱住他的手臂扒得更緊。
“閉嘴。”他不耐煩道，聲音里卻沒剩多少怒意。
艾琳閉上嘴，但還是抱著洛克斯的脖子，甚至還蹭了蹭。
在救人的時候，洛克斯確實很有安全感，對方一旦放手，她可就又要溺一遍水了。
“真是……白癡嗎！”洛克斯惱火。
“連一條魚都能欺負你，你還能干什么？”
“我當時在訓練果實能力，誰知道它突然就冒出來了啊！”
艾琳說的是實話，又不是那么的實話。
她被洛克斯拎上船，扔到甲板上，被處以連續打掃甲板一個月、工資減半的懲罰。
海賊們嘲笑她連一條魚都打不過。
她不在意，這群笨蛋根本不知道她收獲了什么。
今天負責打掃甲板的海賊積極將拖布給她拿來，一副‘不要客氣，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模樣。
艾琳翻了個白眼，認命開始打掃衛生。
金獅子史基調侃，“洛克斯，你不是要扒她一層皮嘛。”
洛克斯看他一眼。
“要老子先扒你一層皮嗎？”
第60章 謠言和甲方
燈籠大人和他們的距離越來越遠了。
艾琳感應著定位在燈籠大人胃里的傳送點。
它已經超過了能瞬移過去的距離。
但因為艾琳購買了【世界地圖】, 所以位置還是清晰的。
【清理大師】還有一個月的倒計時。
艾琳不著急。
工程量擺在那，就算是狗狗拆家隊也沒辦法瞬間清理掉一整個島嶼的殘破建筑。
關掉系統面板，她翻身下了吊床, 開始今天的打掃任務。
距離她被燈籠大人吐出來的那天已經過了一周。
這一周里, 海賊只要一見到她就故意嘲笑——“這不是魚飼料嘛”、“這不是差點變成魚糞便的小孩嘛”之類的。
艾琳還得到了‘魚飼料’和‘魚糞便’的外號。
當然在她狠狠揍了那些家伙幾頓后，他們就不在她面前說了。
打掃甲板衛生時, 海賊們也陸續起床。
原本負責甲板清潔的見習船員凱多來到艾琳身邊。
“你什么時候打掃完，我們來打架吧！”
艾琳白他一眼。
“你要是能幫我打掃的話, 我馬上就打掃完了。”
“那算了，我找別人打。”
凱多早就受夠打掃衛生了。
要不是這艘船上強者眾多、他又打不過干部，根本不會這么聽話。
凱多：“對了, 你是怎么從見習船員變成正式船員的？”
一艘海船上——不管是海賊還是海軍，都是見習船員打掃衛生。
如果沒有見習船員, 才會排班讓正式船員輪流清潔。
凱多想成為正式船員, 而船上最近升為正式船員的就是艾琳了。
艾琳仰著腦袋想了想。
“我好像沒做什么, 就是打了個醉酒的海賊。”
凱多皺眉, 以為艾琳是在忽悠他。
“就這么簡單？”
“就這么簡單啊, 我當時才10歲，剛加入洛克斯海賊團不到一年。”
艾琳也皺起眉, 她記得直到洛克斯海賊團解散, 凱多都還是船上的見習船員。
保守估計, 凱多應該當了好幾年的見習船員。
但以凱多強過船上很多海賊的實力, 不應該升得這么慢才對。
還是說, 她升得很快？
雖然她確實很優秀，但果然還是……
“非要說我和你有什么不一樣的話……”
艾琳嚴肅起來。
“那就是船長更喜歡我吧！”
凱多瞬間面無表情。
“好惡心, 你出賣自己的身體了嗎？”
長角少年退后躲開艾琳的拖把攻擊，但還是被飛濺開的水珠濺到。
凱多惱怒, “干嘛，被我戳中以后惱羞成怒嗎？”
艾琳：“哼，我只是想免費幫你洗洗腦子，讓你能用真正的大腦思考問題。”
話不投機半句多。
兩人兇狠對視，同時向彼此沖去。
又打起來了。
不過這次打得比較突然，艾琳連甲板都沒打掃完。
起得比較早的海賊自覺遠離兩人戰斗的范圍，靠在船舷等安全位置吃瓜觀戰。
“凱多的武裝色厲害不少啊，真是怪物，剛上船那會兒他還不能這么熟練吧。”
“幾乎每天都在找人戰斗，不進步才怪了。”
“艾琳的進步也很大，感覺她每一天都在變化。”
“兩個怪物，幸好凱多上船了，不然現在跟艾琳打的就是我們，我可不想再被她追著折磨了。”
“話說他們怎么現在就開打啊，真有精神，連早飯都沒吃，難道不會越打越餓嗎？”
“好像是凱多說了什么話把艾琳惹惱了。”
“凱多問艾琳是不是向船長出賣了身體。”
“噗……”
海賊們哈哈大笑，完全理解艾琳為什么會那么生氣。
但笑了幾聲，大家突然就不笑了。
等等！感覺凱多的問題好像不是那么不切實際。
艾琳不到一年就從見習船員升為正式船員，還總是跟著火焰花回九蛇島。
前不久失蹤，洛克斯船長不僅更改了航向，還親自下海救人。
嘴上說著要扒了艾琳的皮，實際懲罰就只有打掃甲板和工資減半。
最重要的是，不少海賊都看到被救起來的艾琳抱著洛克斯大哭的畫面。
船長看著生氣，實際完全放任艾琳的舉動。
船長……是那種聽到別人哭就心軟的家伙嗎？
幾個以前欺負過艾琳的海賊額頭冒汗。
壞了，好像惹到了不該惹的人物。
事情已經過去了那么久，艾琳應該不會記仇吧？
一腳把凱多踢進大海，艾琳拍拍手冷哼一聲，重新拿起拖布。
結果剛拿起來，旁邊就有海賊沖過來，一把奪過拖布。
“這種事怎么能讓你…您來做呢！去旁邊歇著吧，我來打掃！”
“沒錯沒錯，我們來打掃好了，艾琳你就去旁邊休息吧！”
“看看書，養養花也好啊，你不是有很多自己的事情要做嘛。”
艾琳一臉懵地被海賊推到一個木桶前，一臉懵地看著另一人用袖子擦了擦桶。
這些以前還欺負過她的海賊都是一副十分諂媚的討好模樣。
帶著三分震驚、三分疑惑，四分警惕，艾琳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們……”她斟酌著詢問。
“你們在干嘛？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嗎？”
海賊們身體一僵，同時鞠躬道歉。
“對不起，以前欺負你是我們不對，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諒我們吧！”
“我以后再也不在背后說你壞話了，相反我會永遠支持你的！”
他們真的都瘋了。
艾琳警惕更濃，艱難點了下頭。
“你們都這么說了……那我就原諒你們？”
“謝謝您的慷慨！”
鞠了躬，海賊們仍站在艾琳面前。
艾琳遲疑揮手。
“你們…可以離開了。”
海賊們這才離開。
離開后，渾身濕漉漉的凱多走近過來，同樣是一臉狐疑。
“他們在干嘛？突然對你這么尊敬，是吃錯藥了嗎？”
“他們就不能被我的個人魅力折服嗎？”
艾琳白他一眼，才認真道：“我也不知道，他們確實好像吃錯藥了。”
——
海賊態度的轉變，艾琳是直到中午幫忙做飯的時候，才從長面包那里聽到的真相。
無論是海上還是陸上，八卦總是比正經事傳播得更快。
只一個上午的功夫，艾琳向船長出賣身體這事就在普通海賊里傳開了，又立刻流傳向干部。
廚房里的廚師和艾琳關系都不錯，說話也有些肆無忌憚。
眾人好奇盯著艾琳，想從她這里得到真相。
艾琳繃著臉，指著自己強調。
“我才15歲，船長當我爸還差不多吧。”
她和洛克斯相差整整20歲。
她可沒有和年齡差巨大的人談戀愛的想法。
應該說，她對談戀愛不感興趣。
她更感興趣的是一直活下去，活到能親眼見證路飛成為海賊王的那天。
順便，能改變一些自己不喜歡的悲劇就更好了。
她說完，廚師們失望回到各自的工作崗位。
吃瓜吃了半天，最后是個假瓜，味道一下就不對了。
艾琳撇嘴，詢問旁邊的長面包。
“長面包先生，我要怎么才能解釋這件事呢？我不想和洛克斯船長扯上那種關系。”
長面包愣了下，也有些束手無策。
“我也是第一次聽到這種傳聞……或許，你就放任它傳播好了。”
“啊？”艾琳遲疑。
“您是說船長聽到以后會處理嗎？”
長面包：“洛克斯船長就更不會管了，他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名聲。”
可我有點在意啊…
艾琳沒把這話說出來。
作為一個海賊，早已被打上了壞人的標簽。
在意名聲確實有點矯情。
被別人討論再多，她也不會掉一塊肉下來。
甚至這種八卦的流傳，對她還有一定的好處。
長面包：“我勸你還是別解釋了，越解釋越像真的，你不搭理的話，海賊們討論幾天，很快就會覺得無聊。”
“也對，好吧，那我不管了。”
艾琳晃晃腦袋，重新將注意力放到手下的工作上。
——
燈籠大人的魚胃里，清潔工作還在繼續。
拆家隊每天都在忙碌著。
他們開著挖掘機、小卡車等艾琳前世常見的機械，拆除一棟建筑，就將廢料運送到胃酸海邊填埋。
建造大師們同樣也在忙碌。
幾天時間便給奧爾嘉和阿西埃建造了一棟小洋房，和他們記憶里的家一模一樣。
另外，還有一棟阿西埃專屬的研究室，用來研究各種腦洞發明。
在阿西埃研究的時候，奧爾嘉要不就是跑去幫忙建造小洋房，要不就是幫忙清理殘余建筑。
雖然不能離開魚胃，但生活相比之前的一百多年，已經有趣太多了。
坐在河貍身邊，奧爾嘉用震驚臉看著對方在紙上熟練繪圖。
河貍解釋，“洋房已經建造得差不多了，我正在給艾琳社長的報社總部畫構想圖，之后傳給艾琳社長，她滿意的話就可以交付定價和材料錢。”
奧爾嘉“哇”了一聲，不明覺厲。
“好厲害，你能聯系到艾琳嗎？”
“當然可以，乙方就是要經常性聯系甲方老板的，這樣才能讓老板滿意。”
河貍很有經驗地說著。
“艾琳社長不是那種吹毛求疵的人，我們更要為她建造最完美的報社總部！”
“噢——！”奧爾嘉鼓掌。
“人家能幫上什么忙嗎？”
“您已經幫得夠多了，奧爾嘉小姐。”
河貍想了想。
“采些鮮花回來吧，帶著根的那種，剛好能栽種到洋房花園里。”
“好的，伊麗莎白！”
奧爾嘉打了個呼哨。
立刻就有一只水上蜥蜴跑來，馱著她往森林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