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同化
被政府抓了的話, 應該就是凱多遇到燼的時候吧？
將新聞報道出去后，艾琳一邊布置之后的安排，一邊在心里糾結自己到底該不該去湊個熱鬧。
說‘救’就太夸大了, 畢竟她知道, 就算沒有自己，凱多也大概率會離開得很輕松。
所以她想過去的原因, 單純就是不希望對方成為政府的實驗品…
咳咳，好吧, 其實也包括一點點的私心。
作為記者的職業素養讓她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條大新聞！
出發前，艾琳想到了御田。
對方看到報道后肯定會去救人，再把羅杰海賊團牽扯上的話, 動靜會變得很大，搞不好會引來卡普和大將。
最保險的辦法就是, 她先去羅杰海賊團把御田捎帶上。
瞬移很快, 艾琳出現在海賊船上時, 甲板異常熱鬧。
“還有你們！別哭了, 御田連去哪都不知道——”
雷利的咆哮聲瞬間穿透艾琳的耳膜。
她古怪看去, 就見船上一大群人眼含熱淚，保持著面對大海的送別姿勢。
另有雷利拎著兩個不斷掙扎的小孩, 在送別的人群旁鯊魚嘴咆哮。
羅杰船上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熱鬧啊~
心中感慨, 她突然意識到什么, 視線猛地又朝雷利手里拎著的小孩看去。
魚人島旅游之后, 她就再沒到過羅杰船上, 也就再沒見過香克斯和巴基。
他們兩個……居然已經長這么大了嗎？
小孩子都長得這么快？
“很驚訝嗎？小孩子確實長得很快。”
或許是她的驚訝表現得太明顯，旁邊響起的聲音正好解答了她心中的疑惑。
艾琳看去, 笑著打了聲招呼，“賈巴先生, 好久不見。”
問候完，才又道：“我印象里，他們還是那種連話都說不利索的樣子。”
“因為你也很久沒過來了。”
賈巴頓了下，“是來找御田的吧，你想去救凱多？”
“嗯，我調查到凱多被送往的地方是政府的科學研究所，不去救人的話，他會被當成實驗體進行解剖實驗的。”
“解…剖？”賈巴震驚，“這么嚴重？”
這可是連海賊都覺得殘忍的殺人方式。
“沒錯，所以我們必須要抓緊時間了。”
艾琳面不改色，“御田呢，他不會這么快就去救人了吧？”
“御田在海里呢。”
“他已經游出去很遠了。”
專注送別的海賊們終于發現艾琳的存在。
雷利也帶著兩個躲在身后的別扭小孩走了過來。
艾琳微微彎腰，沖雷利身后一左一右露出腦袋的香克斯和巴基揮手打招呼。
她揚起自以為最親和不過的笑容，卻見兩個孩子在和她對上視線的瞬間，又立刻把腦袋縮了回去。
香克斯繃著臉，緊張到不自覺雙手攥拳。
“怎么辦啊，巴基，我我我…我昨晚沒洗澡啊，身上穿的還是昨天的衣服！”
“沒關系啦，她是你媽，肯定不會嫌棄你的。”
巴基撇著嘴，很嫌棄地翻了個白眼。
切，不就是有個媽媽嘛。
他一點也不羨慕，完全不羨慕！
“不行不行，我不能給她留下壞印象……我們去洗澡吧！現在洗絕對來得及！”
香克斯眼睛一亮，抓著完全不想洗澡的巴基朝船艙拖去。
巴基繃直雙腿，不情愿地喊，“白癡香克斯，本大爺唔——！”
他的嘴被香克斯捂住，兩個人迅速從一群大人的身前、身后穿過。
海賊們憋著笑，很配合地調整位置擋住兩個小孩。
艾琳捂臉，藏住心中發出的尖叫。
這兩個小孩真可愛，尤其是不用自己養的情況下。
她沒覺得這有什么問題，也不擔心羅杰他們會覺得自己這個‘媽媽’不稱職。
畢竟這個世界的父親們……是吧，所以她這個每年都會過來，還會送錢的母親已經能入選感動海賊十大人物了。
將注意力從兩個跑進船艙的孩子身上移開。
艾琳這才想起剛才海賊們說了什么。
——御田還在海里游著呢！
這可真是……
趁著還能目視到御田在海里一起一伏的身影，艾琳心念一動，還奮力在海里游泳的武士就保持著趴著劃水的姿勢出現在甲板上。
劃動的手臂接觸到堅硬的甲板，御田愣了下，抬起腦袋茫然看向四周。
海賊們在周圍圍了個大圈，看熱鬧的目光能讓任何一個臉皮薄的人當場社死過去。
好在御田精神大條，他只是愣了下，就撐著甲板猛然站起。
“怎么回事，我剛才不是在游泳嗎，怎么突然回來了？”
眾海賊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不約而同地指向同一個方向。
御田隨著他們的手指看向艾琳，“啊”了一聲后，像是看到救星般猛撲過去。
“艾琳——你來得正好，凱多被抓了，我們快去救他！”
他激動大喊，壓著艾琳肩膀的手猛烈搖晃，一時間像是要把艾琳晃散架一樣。
艾琳給了他一拳，在周圍海賊齊刷刷后退半步的同時，無奈說道：“我來找你就是為了這件事的。”
御田頂著頭上的大包，完全沒覺得自己被揍有什么不對。
“那太好了，我們現在就去！”
“你們打算去哪救？”艾琳和賈巴之前的談話，雷利聽得一清二楚。
“艾琳，你是打算去研究所，還是打算趁政府船還沒抵達研究所之前救出凱多？”
“去研究所。”艾琳手里憑空出現兩套白大褂。
“比起襲擊政府船，直接搗毀政府研究所的新聞更加勁爆。”
“咳！”
海賊里響起幾聲咳嗽。
雷利看向艾琳的眼神也變得微妙起來。
合著救凱多只是順帶，重要的是怎么做才能搞出大新聞是嗎？
沒有新聞就創造新聞。
可以，這很報社。
——
艾琳的計劃是裝扮成研究所的研究員，在凱多被政府船送來前，先熟悉一下研究所的環境，知道燼和其他實驗體的位置。
以這個世界的基礎設定，只要他們換上研究員同款衣服，在臉上增加點裝飾物，就大概率能糊弄過去。
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艾琳開口問道：“怎么樣？”
這一開口，盯著她看的羅杰等人很夸張地驚訝起來。
“艾琳？”
“居然真的是艾琳！”
“好厲害，這完全就是換了一張臉啊。”
哪里換了啊！
她不過是套了件外套，戴了副眼鏡而已！
艾琳很心累地拍開從旁邊伸來想要扯她臉上‘面具’分辨真假的手，看向摘掉紫白色注連繩同樣外披一件白大褂的御田。
很奇怪的，她第一眼看去時，竟然真的有種陌生感，就好像站在面前的不是御田，而是別人一樣。
第二眼再看就很正常了，御田還是那個御田。
那她第一眼是因為御田脫下了套裝的固有部件才感覺陌生的嗎？
還是說，她被這個世界…不，被羅杰海賊團同化成笨蛋了？
“啪！”
艾琳雙手拍上臉頰，些微的疼痛立刻讓她清醒起來。
事不宜遲，要盡快去研究所拯救凱多了！
“那我們現在就去救人了！”
艾琳抓住御田的胳膊，在眾目睽睽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羅杰眨眨眼，慢半拍地“欸”了聲。
“艾琳的果實能力不是沒辦法帶別人一起嘛。”
他記得艾琳說過這個來著。
雷利無奈提醒，“那都是她十幾年前還是小孩子的時候說過的話了。”
這么多年過去，他們在不斷地變強，艾琳肯定也在不斷地變強。
從世信商城的規模判斷，對方已經能輕松做到幾百上千個目標地點的貨物轉移——甚至那些貨物的重量肯定不輕。
果實能力能精細做到這種程度，轉移幾個人肯定也是輕輕松松。
更重要的是，剛才艾琳使用能力的時候，他什么都沒感覺到。
就像她之前突然出現在甲板上，他們也是直到賈巴和她說話時，才知道艾琳到了這里。
這種果實能力……很強，也很危險。
不僅是對別人危險，更會給自己招來危險。
羅杰：“我還挺想試試那個瞬移的。”
他以前一直執著想要艾琳入伙的原因之一，就是艾琳的果實能力非常有趣。
可惜艾琳不想入伙，他之后就再也沒提過這件事。
船艙門口，香克斯一臉黯然地耷拉著腦袋蹲在地上，縮成可憐的一團。
平日里色彩鮮艷的紅發濕漉漉地垂著，暗淡無光。
巴基站在旁邊，抱著手臂幸災樂禍。
“本大爺剛才就說讓你去打招呼了，你偏不去，現在好了吧，想打招呼也打不了了。”
“你別啰嗦了。”香克斯捂住耳朵，決定以后每天都好好洗澡、換新的衣服。
“我之前…我還沒準備好，等下次再好好打招呼也不遲。”
巴基：“說不定下次就是一年多以后咯~”
“不會哦~”
旁邊墻壁上突然探出艾琳的上半身。
巴基“哇啊”一聲慘叫，嚇得一屁股摔在甲板上。
香克斯愣愣眨眼，紅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精神起來。
剛想說話，他的腦袋就被一只手輕輕拍了兩下。
“大概兩三天我就回來了，到時候再好好打招呼也不遲。”
艾琳笑道：“我給你們準備了很多禮物，巴基也有份——所以這幾天，你們乖乖聽雷利先生的話，開開心心的哦~”
說完，她再次消失。
太擔心自己被同化成笨蛋，差點把小孩給忘了。
這次消失后，香克斯打起了精神，不再一副被全世界拋棄的可憐樣。
巴基反應兩秒，“本大爺也有禮物嗎？”
可惡，為什么這么好的媽不是他的！
第162章 研究所
世界政府旗下的科學研究所有很多, 比如位于新世界的艾格赫德、龐克哈薩德等，都是直接占領一整座無人島實行軍事化管理。
每座研究所的研究項目各不相同，這座位于魯加菲哈島上的研究所, 就是研究世界各大種族的, 細分包括各種族形態解剖、生理生化、耐受性測試等。
高高的圍墻纏繞密密麻麻的刀片荊棘，每隔千米便有一座的瞭望臺時刻觀察前方海域是否有船只靠近。
高墻內, 一隊隊海軍井然有序地在各自負責的區域內巡邏走動，幾乎不存在任何可供滲透的漏洞。
在這里, 能夠隨意穿行在各大建筑之間的，只有身穿白大褂、攜帶身份證件的研究員了。
兩名抱著文件并肩而行的研究員向巡查海軍出示證件。
證件上的照片和本人完全吻合。
男海軍確認過后，仍視線狐疑地盯著那名男性研究員。
男研究員頂著盤子狀的發型, 五官亂動，想要做出學識淵博的表情。
但他的努力顯然是失敗的, 海軍不但沒有放心, 反倒還越發覺得他可疑起來。
“你……”海軍想說什么。
就在這時, 旁邊一看就值得信任的女研究員上前, 用一種夾雜著不耐煩的、看垃圾一樣的眼神望向海軍。
“還有什么問題嗎？海軍先生。”
女研究員推了下眼鏡, 鏡片閃過白光的同時，海軍也同步感受到一股涼意。
“政府船很快就會把新的實驗體送來, 請不要在這種無聊的小事上浪費我們寶貴的時間！”
聲音鏗鏘有力, 海軍下意識挺直腰板, 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是！很抱歉耽誤兩位的時間。”
海軍讓開道路, 心中懷疑煙消云散。
這樣才對嘛, 那群科學家都是一心撲在實驗上的瘋子，怎么可能任由他們耽誤時間呢。
“好厲害啊, 艾琳，你是怎么裝得這么像的！”
遠離海軍進入實驗樓后, 御田立刻激動起來。
剛才差點把他緊張死，結果艾琳幾句話的功夫就把海軍忽悠到了。
“表演要深入生活，科學家都這樣，一旦投入研究就會廢寢忘食，更甚者連性格都會大變。”
艾琳代入的是投入研究的阿西埃博士。
在加入MADS后，阿西埃博士甚至能連著好幾個月不和奧爾嘉聯絡，問就是沉迷實驗忘了時間。
有那么一個參考，艾琳怎么可能裝得不像。
她的演技早在海賊團時期就逐漸成熟，現在說瞎話都不帶心虛的。
實驗樓內燈光明亮，不時有研究員神色匆匆地從他們身邊經過，進入到不同的門內。
他們沒有朝這里投來太多的視線，頂多看到身形魁梧的御田時停頓兩秒，又很快移開目光。
御田很困惑，“他們看我干嘛？”
“你太壯了不像個研究員。”
“……切，是他們太虛了吧，一看就不能打。”
“他們只是身體上不能打，論起殘忍的話，比你超出太多了。”
聽到艾琳的話，御田本想反駁自己可是個海賊，卻在跟著艾琳進入到一個房間后，失去了所有的言語。
“這些東西……”他看著泡在福爾馬林里的尸體碎塊，詫異又惡心，“這就是這里的研究？”
“一部分研究吧。”艾琳舉起電話蟲一頓拍攝。
御田：“你拍這些干嘛？”
“保存一些世界政府不做人的證據。”
在透明的玻璃罐里，艾琳看到有三眼族人的一整顆頭顱、有單獨的眼球、內臟，也有像是直接從孕婦肚子里剖出的長手族幼兒。
但凡是有良知的人，都不會對這些畫面無動于衷。
至少現在的御田就想立刻砍了這里。
他下意識朝腰側伸手，卻抓了個空，不由大驚失色。
“艾艾艾——艾琳，我的刀沒了！”
艾琳無語看他，“在我空間里呢。”
“……噢，是啊。”御田恍然大悟。
“那你把刀給我，在下先砍了這里，再去救凱吉！”
“我知道你很生氣，但現在還不是時候。”艾琳拍拍他的手臂，算是安慰。
“現在毀了這里的話，我們就暴露了，押送凱多的政府船很可能會掉頭離開。”
“……好吧。”
御田遺憾嘆氣，離開前又朝那些玻璃罐深深看了一眼。
每當他覺得自己已經足夠了解這個世界時，總會有新的東西刷新他的認知。
這片蔚藍大海上的殘忍，還真是怎么夸張都不會過分啊。
*
“不想繼續睡下去就給我老實點！”
“敢輕舉妄動的話，我們是不會客氣的！”
一群身穿黑西裝的CP成員高高舉著手里的麻醉槍，黑洞洞的槍口指向包圍圈里頭生雙角的黑發青年。
身為能力者的青年戴著海樓石手銬，按理來說應該毫無威脅性。
但這些CP成員仍然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并因為每一次鎖鏈晃動的聲響而心驚膽戰。
看著這些丑態百出又渺小如螻蟻的人，凱多冷笑一聲，無聊到連說話的心情都沒有。
自從海賊團解散，海賊各奔東西以后，他就越發覺得這個世界變得無聊起來了。
海樓石手銬確實能封住他的能力，讓他感覺到無力。
但對于身體素質異于常人的凱多而言，只要適應了，他就能恢復一定的力氣，輕而易舉掙斷鎖鏈。
暫時，或許是這些人太過無聊的表現，凱多沒有掙斷鎖鏈逃離的想法。
不就是實驗嘛，他倒要看看，世界政府想利用他做什么實驗。
與其說是被押送，不如說是凱多主動走入研究所的實驗樓。
樓內，一群白大褂科學家仰望著他，眼里的畏懼是最微不足道的情緒，更多的是激動、興奮與狂熱。
不是看向一個同等存在的人類，而是盯著一個有價值的實驗品，盤算著該如何利用才能榨干實驗品的全部價值。
實驗室里，凱多躺上實驗床，主動到像是回了自己家一樣，悠閑閉上眼睛。
見到凱多如此配合，旁邊嚴陣以待的CP成員們都松了口氣。
一旁豎著面透明玻璃，研究員正在準備符合凱多體型的巨大采血針。
就在這時，實驗室的門從外打開。
研究員和CP成員幾乎同時看去，就見一男一女兩名研究員走了進來。
拿著采血針的研究員困惑眨眼。
“你們是進行下一項實驗的？我還沒做完，先出去…”
話沒說完，他就被走在前面的女研究員一手刀劈暈。
隨著“噗通”倒地的一聲，CP成員們瞬間舉槍，警惕瞄準這兩個很不對勁的研究員。
躺在床上幾乎要睡著的凱多察覺到氣氛的變化，睜眼看向CP嚴陣以待的方向。
玻璃隔斷上，一個外披白大褂、內里穿著橙色和服的男研究員正把臉貼在玻璃上，沖凱多傻兮兮地揮手笑。
另一個戴著眼鏡的女研究員則舉起手中的電話蟲摁下快門。
看著這一幕，凱多內心平靜想：兩個古怪的陌生人。
直到那兩人在閃爍的警報燈下解決了CP湊到他面前。
艾琳摘下眼鏡，御田脫掉白大褂興奮打招呼。
凱多才面無表情地修改了‘初’印象。
原來是他們啊，剛才偽裝得太好，他都沒認出來。
艾琳一臉鄙夷，“凱多，你不會沒認出我們吧。”
凱多坐起身，由御田砍斷海樓石手銬，很是理直氣壯地回道。
“我如果沒認出你們，還會躺在這里看熱鬧嗎？”
“沒錯，凱吉怎么可能認不出我們。”
御田好久不見凱多，這時候興奮到哪能顧得上這些細節。
他舉起手中雙刀，激動問，“現在可以砍了吧？”
“可以。”艾琳將凱多被收走的狼牙棒遞還回去，眼中滿是笑意。
“我們打算把這里毀掉，救出所有還幸存的人，要不要一起？”
凱多冷哼，奪回狼牙棒后甩了一下，砸碎床邊昂貴的檢測儀器。
“毀了就走，這里的人有什么好救的。”
噫噫噫，這里的人有什么好救的~
要不是知道凱多會在這里救下阿貝爾，艾琳肯定會信。
心里正吐槽著，艾琳突然看到凱多彎下腰，從墻邊地上撿起一個紙箱子。
這怎么還開始撿廢品了？
她剛想問，凱多就很干脆地把箱子扣到了她腦袋上。
眼前黑了一瞬，艾琳抬起箱子。
“你這是……”
“跟海賊混在一起可不是件好事。”
像是隨手做了件再平常不過的事，凱多扛起狼牙棒，率先朝外走去。
御田反應兩秒，突然明白過來凱多的意思。
“也對啊。”他拍了拍艾琳的肩膀，很好心地為愣在原地的艾琳解釋。
“凱吉的意思是說你既然已經不當海賊了，那就不能再明晃晃地和政府作對，不是嫌棄你的意思。”
艾琳抬起箱子的時候就反應過來了。
原本還挺感動，但看到御田認真解釋生怕她太笨沒聽懂的樣子，那點感動突然就梗在喉嚨里。
艾琳：“謝謝你的翻譯啊，御田，你不說的話，我差點就誤會了。”
“嗯，不用客氣。”御田用力點頭。
“在下絕對不會讓你們產生誤會的！”
“那我們現在……”艾琳指向門口，等得不耐煩的凱多已經沒了蹤影。
“再不去和凱多匯合的話，他一個人就把這里毀完了。”
“欸？”御田一愣，拎著雙刀抗議追出去。
“凱吉——給在下留點能砍的東西啊！”
第163章 阿貝爾
露娜利亞族, 世間最為罕有的幾個種族之一。
其最大的特點是身上會產生火焰，能在自然界的各種環境下生活。
對于這一種族的研究，是魯加菲哈島研究所的重中之重。
已經是不知道第幾次的耐力測試。
研究所唯一的露娜利亞族實驗體被帶到了實驗室內。
實驗體銀發棕膚, 左眼周圍帶有刺青, 背后生一對漆黑雙翼，看年齡不過才十一二歲。
這是一個相當稚嫩的孩子, 在場的研究員卻像是都沒意識到這點一樣。
他們看他的眼神像看一只小白鼠，唯一稱得上是感情的東西, 就是他們都期盼著這個孩子能再給他們帶來數據上的驚喜。
“第97次耐毒性實驗——所用毒素：蓖麻蟒蛇毒，注射量……”
研究員開始按照規定說出本次計劃的內容，以供在場所有的研究員確認。
“確認無誤, 實驗…”
“嗚—嗚—嗚——！”
伴隨著實驗室內突然閃爍的紅色警示燈，刺耳的警報聲打斷了研究員的聲音, 也打破了研究所的寂靜。
短暫的震驚與慌亂過后, 研究員們迅速打開隔離室大門, 拽著才剛剛被推進去沒多久的少年往外面跑。
紅燈警告, 不是外敵入侵, 就是某個實驗項目出了差錯。
他們經歷過類似的事故，應對非常迅速。
但這次的事故, 明顯要比之前發生的更危險很多倍。
實驗室鋼鐵鑄成的大門被一擊砸成碎片。
沖在前面的研究員直接被迎面砸來的鋼鐵碎片擊中, 輕則重傷, 重則血肉橫飛, 連全尸都留不下來。
卷起的煙塵中, 實驗體少年放下擋在面前的手臂，微瞇眼睛看向煙塵中越發清晰的魁梧身影。
一片紅光之中, 扛著狼牙棒的青年停下腳步，居高臨下瞥來視線。
少年抬眼, 對上男人審視的眼睛，像是不知道恐懼為何物。
凱多舉起狼牙棒，少年仍沒有退縮。
“呼——”狼牙棒自上而下劃過呼嘯風聲，緊接著，是鎖鏈落地的聲音。
少年愣了下，終于錯開視線，低頭看向地面的手銬，也看向自己自由的雙手。
他沒有害怕，但胸腔之中，確實有一種情緒出現，像燃燒的火，越燒越旺。
“凱—吉——！”
走廊上，御田的大喊聲越來越近。
凱多轉身看向門外，就見一個手握雙刀的白癡從門口飛速跑過，半點沒有停留。
白癡跑走后不久，一個頭戴紙箱并且在眼睛位置扣了兩個洞的笨蛋走到門口站定。
“猜猜我是——哎呀呀呀……”紙箱人本想歪頭做個比較可愛的動作，奈何紙箱太大，一歪頭差點掉了。
只能又急忙撐著紙箱直起腦袋來，“好險，腦袋差點掉了。”
凱多不忍直視地移開視線，片刻后又看向紙箱人。
“蠢死了…”正好這時候跑遠的御田又倒著跑回來，凱多索性一塊說了，“兩個白癡。”
“什么？虧在下還擔心你一個人沖在前面會危險。”
御田氣得跳腳，拎著刀沖進廢墟就要和凱多決斗，“凱吉，我們……欸？這人誰啊。”
他終于注意到在凱多身后的奇怪少年。
“哇啊，這翅膀好酷，是真的還是假的啊？”
凱多：“露娜利亞族，一眼不就看出來了？”
在有種族收集癖的BIG MOM老師的影響下，凱多同學對各大種族都有了解。
露娜利亞族的大黑翅膀非常明顯，比只能靠血型判斷的巴卡尼亞族要好認太多。
御田同學明顯就是不好好聽講的典范，哪怕凱多說了，也沒想起來。
遠處，海軍們趕來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
艾琳摘掉完全沒用的紙箱，朝站在原地的少年邀請。
“露娜利亞族的，要不要跟我們一起走，你應該不想再回到實驗室里吧。”
“你們有什么目的？”
少年看向她，眼中警惕在御田好奇靠近時到達頂峰。
“哇~你這是真翅膀啊，會飛嗎？”
一臉羨慕的御田被艾琳不耐煩地拽著袖子強硬拖走。
艾琳：“我們可不是那些喪心病狂的邪惡科學家，對你沒有惡意，也不想利用你做什么。”
御田：“沒錯，我們來這里的唯一目的就是救這個跟你一樣被抓進來的家伙。”
少年愣了下，又看向解開自己手銬的男人。
對方看起來很強，他完全沒想到對方曾經的處境跟他一樣，都是這里的實驗體。
“小子。”凱多突然邀請道：“我要組建一個新的海賊團，你要加入嗎？”
在少年錯愕愣住時，他進一步補充，“由你自己選。”
對一個從出生起就沒有選擇的人來說，‘由你自己選’這句話，無疑是最觸動內心的。
“你……”阿貝爾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情緒。
少年幾乎下意識地問，“你確定由我自己選。”
“隨便你。”凱多笑了聲，仿佛真的只是隨口一問。
在少年沒有給出回答時，便轉身準備離開。
他望向艾琳正舉著錄像的電話蟲，很無語地對上艾琳無辜眨動的眼睛。
旁邊，御田雙手捂著嘴，已然感性地淌下兩行熱淚。
洛克斯海賊團解散的第三年，凱多終于打算結束一個人的冒險組建海賊團了。
別人或許只是覺得他是想獨自歷練一番，凱多自己卻是知道，獨自歷練只是一部分。
他不想組建海賊團的原因里，或許也摻雜了對過去那個海賊團的留念。
團隊、同伴、朋友，這些東西全都是他加入洛克斯海賊團以后才體會到的。
船長的死、海賊團的解散，都讓他無法釋懷。
不過現在，當看到艾琳和御田為了救他出現在這里的時候，他內心中的某個地方突然就變得輕松了。
分別并不會影響他們之間的關系。
當然這些，就沒必要說出來了。
“有什么好拍的。”
凱多伸手要搶錄像的電話蟲。
“干嘛，搶記者的相機是大罪。”
艾琳連忙躲開，遺憾沒能完整拍到阿貝爾加入百獸海賊團的畫面。
阿貝爾不會不想加入吧？
她心里有點慌，這劇情可不能變，不然她不就成了拖小伙伴后腿的罪人了嘛——雖然小伙伴不會知道這個罪，但她的良心還是會痛的。
遠處海軍的腳步聲仍舊在響著。
奇怪的是，腳步雖響，卻沒有一個海軍能真的沖到他們面前。
阿貝爾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信任眼前這三個人。
猶豫著，他最終決定相信自己的直覺。
“我跟你們走。”
似乎他也沒有別的選擇。
要想離開，以他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夠的。
“那就走吧。”
凱多沒再搭理拍照的艾琳、爆哭的御田。
比起這兩個白癡，還是像個正常人的露娜利亞族更好一點。
……
攔截的海軍終于到了。
在研究所發生大規模坍塌的同時，海軍們的攻擊完全被凱多、御田和阿貝爾攔了下來。
“砰砰砰！”
子彈傾瀉，沒能在阿貝爾身體上留下任何傷口。
艾琳將電話蟲對準了他，真心實意地道謝。
“謝謝你的保護，他們兩個打起來就完全把我給忘了，還是你好……啊，話說你有介紹過自己的名字嗎？”
她差點脫口而出‘阿貝爾’，幸好及時反應過來。
第一次收到感謝和夸獎的阿貝爾有些別扭地移開目光。
“……我叫阿貝爾。”連聲音都是小的。
會被政府秘密研究的露娜利亞族確實很強，不僅能在一定程度上操控火焰，防御力更是驚人到連子彈都無法傷到分毫。
或許是為了讓阿貝爾有個新的開始，也或許只是直覺行事，凱多給了阿貝爾一個新的名字——燼。
搶了艘港口軍艦，未等揚帆，軍艦便自動向著遠處的海平線航行而去。
軍艦留守的海軍沖向他們，不等凱多、御田動手，那十幾人的身影便眨眼間消失不見。
凱多、御田悻悻然收回武器。
燼露出驚訝的表情，“他們…怎么會消失？”
“因為艾琳是能力者嘛~”
已經習慣艾琳果實能力的御田很隨意地解釋了句。
他覺得這樣一句后，燼肯定能夠理解。
“我的能力是空間，簡單理解的話就是把東西或者人轉移到自己想要他們去的地方。”
艾琳更詳細地解釋，并舉起從燼手里搶走的刀晃了晃。
燼一愣，這才意識到自己握著的刀不知何時去了艾琳那里。
他想到自己幫艾琳擋子彈的時候，當時他看艾琳不躲不避，還以為她沒有發現。
“那些研究所之所以全部塌掉，就是我的能力做的，還有之前海軍遲遲不來，是我移動了他們前方的空間。”
還有研究所里其他的實驗體，她直接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艾琳安慰道：“我的能力很容易被忽略，你沒發現是正常的。”
燼低頭，認真回憶之前發生的一切。
結合艾琳的解釋，他才意識到之前很多事情的發展都是不合理的。
凱多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在肚子發出叫聲時很簡潔地明示。
“我餓了。”他盯著在場唯一會做飯的人。
“我也餓了。”御田舉手，“我們吃關東煮吧！”
艾琳翻了個白眼，“我不會做關東煮，那就御田做飯好了。”
御田：“這么多年，你怎么可能不會！”
艾琳：“不會就是不會。”
第164章 質問
軍艦內部食材齊備。
廚房里, 白發少年一手拿著土豆，一手拿著削皮刀，用略顯古怪的眼神望向對面干得熱火朝天的御田、凱多。
同樣是削土豆, 那兩個人竟然干出了生死競速的既視感。
只見他們身邊還未處理的土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 另一旁水桶里削好的土豆則迅速堆成小山。
幾分鐘前，兩個人還一副消極怠工的樣子。
端著幾個盤子的艾琳路過, 輕飄飄扔下一句。
“這么慢啊，虧你們還是賞金上十億的海賊, 實在不行就算了吧~”
不知道是被哪句話刺激到了，兩個人猛地一頓，身上同時燃燒起名為斗志的火焰, 比他這個露娜利亞族更像露娜利亞。
看看他們，又看看自己手里因為不熟練而進度緩慢的土豆, 燼思考片刻, 起身去找那個正在處理凍肉的女人。
“有別的工作嗎？”
少年很不習慣地補上稱呼, “艾琳…姐。”
從很小的時候起, 燼就被抓到了實驗室里。
面對那些仇人, 他從未有需要稱呼別人的時候。
空氣中響起一聲輕笑。
艾琳發誓自己不是故意想笑出聲的，實在是現在的燼和她印象里的那個不太一樣。
“那邊還有蔬菜需要洗。”
拍了下燼的手臂, 艾琳為自己剛才笑出聲的行為找了個借口。
艾琳：“你是因為他們速度太快才不想削土豆的嗎？”
燼心虛移開目光。
“……不是。”
“嗯嗯, 不是。”艾琳順著他的話點點頭。
“你不用在意他們, 他們兩個削過好幾年的土豆, 是熟練工。”
“熟練工？”燼愣了下, 下意識朝削土豆的兩位看去。
就見兩人不知何時結束了自己的任務，正在爭搶另一桶未削皮的土豆——是他的那桶。
老實說, 感覺有點蠢。
燼連忙收回視線，將對凱多大哥的印象牢牢定格在對方救他的時候。
燼：“凱多大哥他們為什么會削好幾年的土豆？”
“你知道洛克斯海賊團嗎？”
艾琳跳轉話題, 問了個看似毫不相干的問題。
燼沉默，想了想才點頭。
“幾年前好像聽說過。”
當時他躺在實驗床上，旁邊幾個研究員正在討論報紙上的大新聞——洛克斯海賊團解散。
不過只聽了幾句，他就被推進了隔離實驗室。
“聽說過就好，這樣我講起來不會費勁。”
艾琳一邊切肉，一邊將過往發生的事情簡單總結。
燼需要了解這片大海，不說未來，就說等會兒他們吃飯聊天的時候，他總不能一頭霧水，什么都聽不明白。
說到海賊團解散大家各奔東西的時候，燼終于打斷，語氣帶著些許意外。
“你們分開了，不是一起的嗎？”
他之前一直以為，凱多說要組建的海賊團里，自己是第四個人。
現在才知道自己是第二個，艾琳和御田都不是海賊團的成員。
“哎呀，事情很復雜嘛~”艾琳攤了下手。
“我要去開報社，御田當時…”
“呵，你現在知道開報社了，我記得你當時說的可是加入世信報。”
凱多嘲弄笑了聲，仿佛下一秒就能暴起傷人的兇獸，盯著艾琳的視線冷意十足。
如果他手里捏碎的是一個人的頭骨，可能這畫面還會更兇殘些，但他捏碎的是土豆，還是已經削好皮的土豆。
“凱吉，好不容易削好的土豆，你這也太浪費了吧。”
御田對凱多的浪費行為表示深深的譴責。
將手里最后一顆土豆壘到土豆山頂，他跳起發出勝利者的歡呼。
“耶——肯定是在下贏了，在下的土豆山要更高一些！”
凱多瞥了兩桶土豆一眼，似乎確實是御田那桶更高一點。
如果他沒有捏碎最后一顆土豆的話，勝者就會是他，否則怎么可能是削土豆經驗沒他豐富的御田。
輸了比賽，凱多的心情就更糟了。
“老子沒空跟你們胡鬧。”站起身，他正好有賬要和艾琳、御田清算。
廚房內，原本和諧的氣氛頓時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唯一還沒搞懂狀況的燼被艾琳塞了塊沒切完的凍肉。
“沒事，我們有些事情要聊，你幫忙把肉切好吧。”
艾琳安慰一句，“是大人的情感糾紛，小孩子不用參與。”
燼點點頭，看似乖巧地在切凍肉，實際已經準備好了吃瓜的耳朵。
凱多：“艾琳，還在海賊團的時候，你就已經是世信報的社長了吧。”
艾琳：“沒錯。”
“那還真是辛苦你守口如瓶了。”
凱多攥緊的拳頭都在輕響，“你就從來沒有信任過我吧。”
讓他生氣的，從來都不是艾琳世信社長的身份，而是她從始至終都沒有主動坦白的態度。
他把艾琳當成同伴、朋友，艾琳卻從來沒有信任過他。
和凱多見面肯定會發展成這樣，艾琳內心可以說是毫不意外。
從一開始，她就想過自己世信社長的身份暴露后該怎么解釋。
系統的存在肯定無法說明。
在其他人眼里，她一個人——尤其是在海賊團里行動受限的情況下從無到有組建了世信報，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所以她想到了洛克斯，一整個海賊團里，只有對方有實力成為那個頂替系統讓一切變得合理化的人。
她造謠他們‘父女’的關系，不僅僅是為了讓自己的處境更好，更是為了在未來海賊團解散后，通過一些模棱兩可的線索，讓大家聯想到‘是洛克斯幫她組建了報社’。
白胡子、BIG MOM、金獅子他們，算得上是看著她長大的長輩，又清楚船上干部之間的勾心斗角，所以能夠很輕松地接受‘洛克斯給女兒留退路’這點。
除了驚訝洛克斯竟然是個好父親外，他們不會生出‘艾琳竟然騙我，是不是不信任我’的想法——他們的關系還沒好到那種程度。
但凱多，說他們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也不為過。
他們是同伴，更是朋友，而這個世界的‘朋友’一詞，是重到可以交付后背的存在。
所以艾琳能理解凱多為什么會生氣。
有可能的話，她也不想處心積慮地搞那么多理由騙人。
她真的不是什么很聰明的人，不然上輩子能是個連雙休都奢望不起的社畜嗎？
嘆了口氣，艾琳索性直接坐到地上，抱著腿頹廢解釋。
“既然你們都知道是洛克斯船長幫我成立的報社，那怎么就猜不到他讓我保密呢。”
“在下猜到了啊，所以什么都沒有問！”
御田像認真回答老師問題的學生，立刻舉手表示。
凱多給他一個白眼，“我說的是回了蜂巢島以后，只有我們三個人在的時候你明明可以直說。”
御田愣了下，想想好像是這個理，頓時又站在凱多那邊。
“倒也是啊，艾琳，你當時完全可以說出來嘛，我們兩個肯定不會告訴別人的。”
“……我就說你們兩個是笨蛋了。”艾琳被墻頭草御田搞得情緒都有點不連貫。
“你們想想船長死后海賊團里的大家是什么反應，同理，報社里的人會有什么反應。”
御田、凱多愣了下，他們確實沒往這方面考慮過。
潛意識里，他們都覺得船長給艾琳留下的報社是穩固可靠的，卻忽略了報社內部可能也會產生利益糾紛。
“船長死后，報社里有野心的人都想成為社長，我跟你們說我要加入世信報，是因為我知道，報社里可能沒人歡迎我，我需要花很長時間才能穩定下內部的動蕩。”
艾琳捂住臉，低頭聳肩，肩膀一顫一顫地像是哭了一樣。
“艾琳……你別哭啊。”御田捂住疼起來的良心，忙過來安慰。
“是我們錯了，我們不該懷疑你的——凱吉，快過來道歉啊！”
站在原地，凱多無動于衷。
漂亮的女人最會騙人——他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已經死掉的黑炭蟬丸警告他的話。
艾琳放下手，抬起哭得通紅的眼睛，長長的睫毛上可憐兮兮地掛著晶瑩的淚珠。
“對不起，是我不該瞞著你們。”她哽咽哭道：“我本意只是不想在那種大家都很困難的時候麻煩你們……”
凱多越發皺緊眉，看到艾琳的眼淚后更是感覺煩躁。
他很想找到黑炭蟬丸的尸體問問——哭了的話，還算騙人嗎？
在他印象里，這還是艾琳第一次流淚。
“真的很對不起。”擦著眼淚，艾琳勉強沖面前的御田笑了下。
“事到如今，我也沒有資格和你們做朋友了，我…”
“欸——什么沒資格啊，你不會說話就別說了！”
御田忙伸手，死死捂住她的嘴，同時朝凱多不斷使眼色。
凱多煩躁地抓了抓頭發，聲音不易察覺地軟化下去。
“你有什么好哭的……”
他無奈，伸手指在艾琳臉上蹭了下，眼淚是涼的。
“行了，看在你今天過來救我的份上——雖然我不需要你們救也能出去……扯平了，把眼淚收回去。”
“你看凱吉根本沒有想和你算賬的意思。”
御田拍拍艾琳的肩膀，“他就是長得兇而已。”
凱多瞪他，聲音很明顯地冷了。
“光月御田，我跟你還有賬要算呢！”
御田：“在下怎么了？”
凱多：“你居然加入了羅杰海賊團，我早就想揍你了！”
御田：“沒有加入！在下那是——為了找到最終之島所做出的必要犧牲！凱吉你懂什么啊！”
第165章 教材
架起的大鍋上“咕嘟咕嘟”冒著水燒開的氣泡, 各類食材在水中上下起伏，已然是熟透的狀態。
不會被任何事情影響心情的御田毫不客氣地大吃特吃起來。
艾琳也在吃東西的同時，兼顧著催促燼也快點搶飯吃的角色。
凱多也在吃, 只是吃得有點心不在焉。
他瞥了眼艾琳。
艾琳表情正常, 完全看不出剛才哭過的痕跡。
現在冷靜下來仔細想想，艾琳說的確實是對的。
朝夕相處的海賊團都會解散, 報社內部又怎么可能毫無動蕩——他有點欠考慮，不該那么嚴厲地質問她。
又瞥了眼御田。
御田沒心沒肺, 更是半點沒把剛才的矛盾放在心上。
凱多雖然討厭羅杰，但羅杰海賊團確實是如今新世界最強的幾個海賊團里最適合去最終之島的。
BIG MOM還不知道要生多少個孩子才滿足。
約翰一心只為財寶，白胡子領著一群小孩過家家。
金獅子勢力不錯, 但志不在最終之島。
更何況，羅杰名字里有和船長一樣的D。
說不定D里真的隱藏著和最終之島有關的秘密。
御田為船長加入了羅杰海賊團, 艾琳則繼承報社將它發揚光大。
這么一想, 好像唯一什么都沒為船長做的就是他了。
想到這, 凱多的心情突然更復雜了。
“咳咳。”
幾聲很刻意的咳嗽聲, 讓沉思中的凱多、認真吃飯的御田都朝艾琳看來。
艾琳吃飽了, 心情也變好不少。
“毀掉研究所，放跑了所有的實驗體, 政府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她指了指燼, “尤其是燼, 政府肯定會千方百計地把他抓回去繼續做實驗。”
燼僵了下, 隨后便聽到凱多毫不猶豫的回答。
“我會保護他的。”凱多之前就保證過, 燼會成為他海賊團的一員，他不會把對方交給任何人。
只這一句話, 燼原本不安的內心就徹底安定下去。
艾琳笑笑，陳述事實。
“但面對政府軍隊的追捕, 你們會很危險的。”
“哼，軍隊而已。”
在凱多眼里，軍艦就是些移動糧倉罷了。
哪怕站在軍艦上的是卡普、戰國，他也有自信能夠離開。
艾琳撇撇嘴，無話可說了。
如今的情況和原著相比沒差太多，凱多和燼要面對的追捕是一樣的。
她確實不該啰嗦太多。
所以最后，她只說道：“如果沒錢買物資，就去隨便一家世信商城，我知道你很強，但最近還是少去和軍艦接觸。”
“…啰嗦。”凱多嫌棄一句。
但看起來是把艾琳的叮囑記進了心里。
御田咽下食物，突然提議道：“要不去和之國吧，我們那閉關鎖國，政府進不去的！”
艾琳僵硬扭頭看向御田。
凱多駐扎和之國，這個詞條一出來，差點喚醒她的和之國PTSD。
當然以現在的發展看，只要不出現大的差錯，那么大家肯定會有一個美好的未來。
在御田困惑問“不行嗎”的時候，艾琳搖頭解釋。
“不是，我就是被你的提議驚到了，如果能有一個安全發展的大本營，凱多和燼確實會更安全一點。”
“是吧是吧，在下也是突然想到的。”御田嘚瑟起來，繼續勸說凱多。
“如果不想去和之國境內，我們國家內海里還有一座無人小島鬼之島，就是環境惡劣了點。”
“我會自己看著辦的，用不著你們操心。”
凱多仍嘴硬，不肯接受兩人的好意。
艾琳和御田對視一眼。
在艾琳歪頭示意后，御田恍然大悟，將儲存了和之國磁力的永久指針直接塞給了燼。
“要是去和之國的話，記得幫在下跟父親問好。”
艾琳也把世信商城的卡塞了過去，語重心長地叮囑。
“以后多操心吧，燼，遇到困難不要學凱多一樣死要面子，世信報永遠是你們的退路。”
燼看了凱多一眼，遲疑著點頭，收下兩樣東西。
*
#毀滅黑心研究所，海賊凱多竟成正義英雄？#
#無良研究所大爆料，你的身體正在被人覬覦！#
#高級海軍大盤點，快點看看你心儀的他是否榜上有名吧？#
新一期的世信報標題，又狠狠抓住了世人的眼球。
一個海賊，居然跟‘正義英雄’聯系起來，簡直就是在侮辱這個詞。
從小抱著成為英雄的夢想的澤法，毫不猶豫買下了這份報紙。
從頭至尾閱讀一遍，澤法這次竟然意外覺得——單就論這件事，海賊凱多做的確實是對的。
報紙上有理有據地張貼了數張研究所內部的照片。
人體器官、牢房、實驗室…哪怕處理成了黑白色，也讓每一個看到的人都深感不適。
澤法本就不是個對海賊群體深惡痛絕的極端海軍，拋開其它不談，對方這次行動確實大快人心。
這篇報道下方，緊跟著是一篇類似科普的文章。
內容大致是科普人體內臟器官，以及黑心研究所究竟會做什么人體實驗之類的。
通篇都是大白話，估計會讓很多沒經歷險惡的人做幾天噩夢。
澤法翻過報紙，看向新的內容——高級海軍的盤點榜單。
就像這幾年一直在做的海軍寫真一樣，這也是直接和海軍合作的內容。
一段時間內，海軍上報自己做了哪些實事，由世信報統計計分后得出的排名。
當然，海軍數量太多，這排名是艦隊的排名，不是個人的功績榜。
排名第一的，毫無疑問是勞模戰國率領的艦隊。
第二是卡普，讓人意外又毫不意外。
雖然一直追在羅杰海賊團后面，但沒追到的時候對方總是會想辦法抓別的海賊充數，充著充著，數量就上去了。
第三到第五，都是鷹派海軍，第六是鶴。
澤法看了眼自己，第十六，差點要被擠下前二十的榜單了。
沒有任何沮喪，因為這段時間他一直都忙著組建游擊隊的事，壓根也沒出海幾次。
看著看著，元帥辦公室就到了。
澤法敲了敲門，聽到里面說話，才開門走進去。
行軍禮，澤法剛想開口，就聽電話蟲響起。
鋼骨示意他等會，接起電話蟲了當問道：“結果如何？”
“元帥大人，搜遍全島沒有活口，儀器也全部被毀掉了，無法回收。”
鋼骨頭疼扶額，吩咐幾句后才掛斷電話。
澤法很直接地問，“和世信報道的黑心研究所有關？”
“……什么黑心研究所。”鋼骨嘆了口氣。
“是政府的研究所被毀了。”
澤法一愣，打開報紙重新看了遍報道。
上面沒有任何一句提到世界政府，照片里也沒有暴露出任何相關的線索，所以一開始，澤法還以為這就是個黑心科學家的民間團體。
現在知道是政府的研究所后再看報道內容——黑心、殘忍、喪盡天良、幕后黑手不當人……可以看出世信報這次是真的罵爽了。
“咳。”澤法輕咳一聲。
“元帥，游擊隊的人選已經確定了，您看如果沒有問題的話，我就讓他們單獨訓練了。”
鋼骨點頭，將簽好的任命書遞過去。
“總教官說了，你把學校里的好苗子全都挑走了，還跟我抱怨呢。”
“我這也是聽命行事。”澤法笑笑，又嚴肅起來。
“元帥，還有我三個月后休假的事。”
海軍請長假需要提前報備。
澤法自從當了海軍以后就沒請過假，這次是因為妻子懷孕，理由合理正當，鋼骨不可能不同意。
不過同意后，鋼骨還是建議道：“澤法，我之前就告訴過你，還是搬到總部來住吧，不管是對你的妻子還是將要出生的孩子來說，都更安全一些。”
“我和艾希禮商量過。”澤法不好意思地笑笑。
“她放不下島上的孩子，而且那里還有海軍分部，不會出問題的。”
鋼骨嘆了口氣，“她是老師對吧。”
“對。”
“那正好，這幾本書你拿回家給她看看。”
“什么？”
澤法上前，依次去看鋼骨從桌下拿上來的書。
書籍嶄新，封面色彩鮮艷，依次印有‘語文’‘數學’‘地理’‘思想品德’‘社會百科’。
鋼骨：“世信報送來的，說如果覺得書里內容沒問題，他們就要推廣出去當學校教材。”
“學校教材？”澤法拿起那本思想品德，隨便打開一頁。
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廟，廟里有三個和尚……這個故事告訴我們要團結一致……
很簡單易懂的小故事，用來給小孩子當啟蒙教材確實不錯。
當然澤法只看了這一個，其它故事的好壞就不確定了。
“我看了，沒什么政治傾向，《思想品德》里都是些童話小故事，《社會百科》就是介紹記錄指針、生命紙之類的。”
鋼骨現在腦子里還有龜兔賽跑、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之類的印象。
“讓你妻子幫著參謀一下，沒問題的話就讓世信報做吧。”
“是。”
澤法離開時，抱了五本啟蒙素材。
幾乎同一時間，遠在羅杰海賊船上，香克斯和巴基也收到了兩套一模一樣的啟蒙素材。
四歲，剛剛好是幼兒園的水平。
這時候不好好學習，還要等到什么時候？
第166章 禮物
愣愣看了會兒手里的書, 香克斯和巴基對視一眼。
兩個平時不太對付的小孩，這時候的心情卻是出奇的一致。
——討厭看書。
但這畢竟是媽媽送的禮物。
香克斯想，如果表現出不喜歡的樣子讓媽媽難過, 可能媽媽以后就不會過來看他了。
想到這, 香克斯扯起一個自以為很燦爛，實際卻明顯難看的笑容。
“謝謝媽媽, 我…很喜歡這些書，絕對會認真看完的！”
你也有今天啊, 香克斯。
巴基內心狂笑，已經想好該用怎樣帥氣的姿勢拒絕這份沒用的禮物。
反正又不是他的媽媽。
把艾琳氣走，他就再也不用聽香克斯的炫耀了。
巴基挺起胸膛, 剛想開口卻被艾琳搶先。
“你們喜歡就好，這些書里的知識都很重要, 尤其是《數學》《地理》和《社會百科》。”
艾琳托腮笑道：“學會《數學》, 你們以后賺到錢就知道該怎么計算, 《地理》里面記錄了很多傳聞中藏寶圖的位置, 《社會百科》呢, 能教會你們基礎的航海知識。”
每說一點，巴基的心就跟著一顫。
賺錢？藏寶圖？他的眼睛猛然亮起, 原本已經半舉起來想還書的手臂立刻放了下去。
“謝謝你的禮物！”
巴基感激得超大聲, 恨不得現在就翻開《地理》尋找藏寶圖的線索。
香克斯也是同樣, 原本對讀書不感興趣的他, 突然就對里面的內容充滿了興趣。
有藏寶圖就代表著有刺激的冒險, 航海知識則是海賊的必備。
“學會了這些，你們就能像羅杰先生一樣厲害了。”
艾琳再度開口, 最后一發暴擊。
香克斯和巴基望向書本的眼神更加炙熱了。
很厲害的羅杰叉腰，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 開宴會吧，慶祝朋友的到來！”
海賊船上熱鬧起來。
做飯的做飯，搬酒的搬酒。
艾琳本想去廚房幫忙，進去沒多久就被海賊推了出來。
雷利叼著根未點燃的香煙，示意她老老實實坐下就好。
“讓他們表現表現吧，船上好不容易來了位女客人。”
這么多年過去，對于船上沒有女船員的事實，羅杰海賊團的海賊們都已經麻木接受了。
“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
雷利主動提道：“不想說也沒關系。”
“雷利先生可以直接問，涉及到隱私的話，我會拒絕的。”
“你可以隨意把任何人送到任何地方，一瞬間的那種？”
這個問題的答案，在她帶走御田的時候就已經暴露得差不多了。
艾琳補充道：“去過的島嶼才可以。”
“在你去過的那些島嶼上，有找到過歷史正文嗎？”
這問題不是雷利問的，而是扛著一箱酒從船艙出來的賈巴。
艾琳：“我沒有深入去了解那些島，基本上確認過它是否安全后，我就會離開。”
雷利：“我們打算回顛倒山從頭再來，選另外幾條航線，試著把剩下的歷史正文都找出來。”
“找齊歷史正文可是件大工程。”
艾琳感慨一聲，但也只是感慨，她不是這艘船的船員，無權干涉他們的決定。
“這點，我可以和你們說實話，我沒有特意去尋找過歷史正文，也沒有能感應到歷史正文的能力。”
她語氣誠懇，“所以很抱歉，我沒辦法給你們提供任何幫助。”
“沒什么好道歉的，你本身就沒有義務為我們提供幫助。”雷利解釋起詢問艾琳的原因。
“我們原本以為，D之一族都擁有感應歷史正文的能力，所以才想問問你是否有歷史正文的線索。”
艾琳一愣，扯起嘴角勉強笑了笑。
“洛克斯船長確實有這個能力。”但她舍不得花那個錢買聆聽萬物之聲。
氣氛就此變得尷尬起來。
在御田的影響下，羅杰海賊團幾乎深信艾琳是洛克斯的女兒，香克斯又是艾琳的兒子。
就連本該最多疑的雷利，都因為‘御田不會說謊’而選擇相信御田認證過的親子關系。
洛克斯，就像一個不能提起的禁忌。
一旦提到了，就會讓所有人想起他們本該敵對的關系。
這氣氛影響到了大人們，卻影響不到兩個還察覺不到氣氛的小孩。
香克斯率先沖到艾琳面前，雙手舉起一個小盒子，眼睛亮亮的，像搖著尾巴討好主人的小狗。
“媽媽，這個送給你，是我最寶貝的戰利品！”
“天吶…謝謝你……”
艾琳原本是很放松地坐在椅子上，甚至還翹著二郎腿。
結果聽到香克斯的話，她瞬間正襟危坐，受寵若驚地接過盒子，努力克制內心激動到想要尖叫的情緒。
這可是香克斯啊，原本因為穿越得早陰差陽錯當了媽就很讓她心情復雜了。
現在香克斯還送她禮物——甚至是最寶貝的戰利品，她都有點想把這東西給供起來了。
艾琳：“我可以打開看看嗎？”
香克斯用力點頭，好心提醒道：“小心不要讓它跑掉哦~”
“呃……它會跑掉嗎？”
艾琳突然猜到香克斯所說的‘戰利品’是什么類型的東西了。
打開蓋子，里面一只頭頂長角的超大獨角仙映入眼中。
果然，是小孩子會喜歡的東西。
艾琳原本就不太怕蟲子，加上心里早有準備，在看到獨角仙的瞬間，她就很給面子地“哇”了一聲。
“哇啊~我還是第一次見這么大的獨角仙。”
她蓋上蓋子，伸手拍拍香克斯的發頂，很夸張地感慨，“香克斯居然能抓到這么大的獨角仙，真的好厲害啊~”
兒童心理學終于用在了真正的兒童身上。
香克斯被夸得飄飄然，恨不得立刻沖進森林里，再抓一百只更大的獨角仙送給艾琳。
“嘿嘿，我也沒有那么厲害。”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期待問，“媽媽你還想要什么禮物，等到了下一座島，我再去給你抓！”
“有這一只獨角仙就夠了，我會好好珍惜你送的禮物的。”
艾琳很擔心自己不這樣說的話，未來會擁有一座動物園，里面全是香克斯抓來的動物。
“咳咳。”
在這母慈子孝的和諧時刻，提醒般的咳嗽聲突然響起。
艾琳抬眸看向御田，又隨著對方的示意看向御田身邊的藍發男孩。
巴基雙手背在身后，渾身上下寫滿了別扭。
艾琳眨眨眼，沖巴基笑道：“巴基也有禮物要送給我嗎？”
“怎怎怎、怎么可能！”巴基很明顯地僵硬一下，扭頭倔強說。
“我…本…本大爺又不是你兒子，憑什么給你禮物。”
艾琳故作遺憾，“欸~我本來還很期待巴基的禮物呢。”
香克斯盯著她，又看向一貫和自己不對付的巴基，突然邁步跑過去，推著巴基的后背把人推過來。
“巴基，我都看到你準備禮物了。”他沖艾琳道：“媽媽，巴基準備的禮物是——”
“哇啊啊啊——！”巴基一邊大叫，一邊捂住香克斯的嘴防止他泄密。
另一只藏在背后的手終于伸到艾琳面前，同樣是一個盒子，“給你給你！給你好了吧，本大爺收了你的禮物，就肯定會還的！”
“謝謝~”
艾琳接過，原本以為和香克斯的獨角仙一樣，結果打開蓋子后，里面竟然是一些很漂亮的貝殼。
各種特殊形狀的貝殼反著彩色的光澤，像是一顆顆漂亮的寶石。
“好漂亮啊。”她期待問，“我可以用它們做貝殼手鏈嗎？”
巴基哼了聲，忍著送出寶藏的不舍。
“隨便你，反正都給你了……”他還是不舍。
“這些可都是本大爺的寶貝，你要是敢丟掉的話，本大爺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嗯嗯，我肯定會好好保管的。”
艾琳舉手發誓。
“媽媽，我也撿過貝殼。”
香克斯抓著艾琳的衣袖，“我都放在房間里，你可以全部拿走！”
艾琳順勢詢問，“那我可以去你們房間參觀嗎？”
香克斯：“當然可以！”
巴基瞪向毫不猶豫就答應的香克斯。
“本大爺還沒同意呢！”
“不可以嗎？”艾琳可憐巴巴。
“我真的很想去看看你們休息的地方。”
巴基：“……隨、隨便你。”
海賊養孩子，向來是大大咧咧的。
從記事起，香克斯和巴基就是在這間儲物室改的臥室里睡的。
兩個吊床，地面到處都是他們在各座島嶼撿到的戰利品和買到的紀念品。
香克斯在開門的瞬間突然意識到什么。
他扭動僵硬的腦袋，看向衣著干凈到甚至能聞到淡淡香味的媽媽，又看向亂糟糟仿佛雞窩的房間。
“這就是我的房間，當然也是香…”
得意洋洋的巴基還沒介紹完，就被香克斯一把推進了房間里。
香克斯擋在門口，沖艾琳僵硬笑了下。
“媽媽你稍等一下，我…我們有點事情要商量！”
“砰！”
房門重重關上，里面發出亂糟糟的吵鬧聲。
“奇怪，香克斯平時也不這樣啊。”御田困惑地撓撓頭，對艾琳解釋。
“香克斯可能是太緊張了，艾琳你別多想，他們都很喜歡你的。”
估摸著里面的收拾還要一段時間，艾琳看向完全沒抓到問題重點的御田，揚起一個看似溫和的笑。
“御田，帶我去看看你住在哪吧。”
第167章 黑歷史
御田和海賊們住在一起。
剛推開門, 艾琳就聞到一股難以形容的味道。
“這就是我們睡覺的地方。”
御田介紹道，大咧咧邀請艾琳，“進來看看嗎？”
“進去…就不必了。”艾琳站在門口, 探頭朝里面看了看。
房間很大, 幾排吊床大概能住下十人左右。
兩個圓形舷窗透進下午暖洋洋的光芒，因無法將全部的地方照亮, 顯得很多昏暗的角落都透著股骯臟的感覺。
旁邊靠墻放著的幾個衣柜更加可疑，有的柜門打開、有的干脆壞了一半。
大量的衣服被子從打開的門內冒出來, 甚至直接堆在了地上，讓人很懷疑這些衣服究竟是洗過還是沒洗過。
除了衣服外，還有很多可能是收藏品的東西堆在角落的幾個木桶里。
艾琳無意冒犯, 但那看起來真的很像一堆破爛。
“御田……”她的心情有些復雜。
“你不覺得這有點臟嗎？”
御田眨眨眼，扭頭環顧房間一圈, 撓頭。
“臟嗎？”他奇怪問, 視線落在那堆衣服上, 恍然大悟。
“那些衣服都不是在下的。”御田連忙沖到衣柜前為自己辯解。
他將一個相對完好的柜子打開, “我的衣服都很整齊地塞唔——！”
他被從柜子里掉出來的衣服淹沒。
艾琳扶額, “你還真是……喜歡這套橙色和服啊。”
*
天氣晴朗，下午的陽光明媚地照在甲板上, 也照在甲板晾曬的衣服、被褥和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上。
羅杰海賊團的海賊們從船艙里搬出所有需要晾曬的東西, 人手一塊抹布或是拖布, 忙碌到像是要當場解散分財產一樣。
這場興師動眾的大掃除開始得十分突然。
大家只記得前一秒自己還在為晚上的宴會準備食材, 下一秒就拿著清潔劑進入到了打掃模式。
“辛苦了, 這種地方藏污納垢非常嚴重，一定要認真打掃啊。”
溫柔好聽的女聲在身邊響起。
扶著腰正抱怨麻煩的艾利歐渾身一震, 突然又有了使不完的牛勁。
“放心吧，艾琳小姐！”他擦甲板的速度快到有了殘影。
“我最擅長打掃衛生了, 這種地方交給我準沒錯！”
“那就辛苦艾利歐先生了。”
艾琳展顏一笑，沒再管感動到幾乎要落淚的艾利歐，邁步經過幾個忙碌的海賊身邊。
海賊們翹首以盼，很快如愿聽到了鼓勵。
“彌門先生，辛苦您洗衣服了。”
“莫莫拉先生，能者多勞，等會把這里也打掃一下吧。”
一時間，甲板上干活的眾人效率加倍。
船艙里同樣也是一片繁忙。
比起經常能曬到陽光的甲板，船艙常年不見光芒，也就成了需要打掃的重中之重。
船長室內，清晰傳出羅杰抗議的慘叫聲。
“不要——這是我的寶貝！”
“雷利你敢扔這個我就跟你拼命！”
“嗚嗚嗚…這可是我的限量版釣魚竿…”
“艾琳小姐！”
身后，一道飽含感情的聲音叫住了艾琳。
艾琳回過身去，看清對方長相后有些意外。
“庫洛卡斯先生？您找我……”
她的右手突然被沖過來的庫洛卡斯緊緊握住。
庫洛卡斯神情激動地晃了晃她的手，哽咽道：“以后常來。”
艾琳愣了兩秒，恍然，理解地拍拍庫洛卡斯的手背。
“身為醫生很辛苦吧。”
庫洛卡斯緩慢且用力地點頭。
又有哪個船醫不希望自己的同伴講衛生呢。
安慰好感動到失語的庫洛卡斯，艾琳來到香克斯和巴基的房間門口。
房門半開，兩個小孩正很努力地……抵著柜門，和馬上要吐出大量物品的柜子進行抗爭。
艾琳嘆了口氣，“咚咚”敲響房門。
房間里，伴隨兩聲慘叫和大量東西摔在地上的聲音，抗爭行動宣告失敗。
“你們兩個的打掃衛生就是為難一個柜子嗎？”
艾琳走進房間，抱臂看著兩個從‘垃圾堆’里站起來的小孩。
香克斯和巴基都低著頭，一副知道錯了的可憐樣。
不過香克斯是真的在愧疚，巴基則是看到艾琳挽袖子的動作，以為她要教訓他們，才裝出一副知錯的模樣。
艾琳嘆了口氣，從香克斯腦袋上拿下一件衣服。
“重新打掃一遍吧，我幫你們一起。”
香克斯驚喜抬起頭，抓住她的衣角。
“真的？媽媽你和我們一起打掃嗎？”
“打掃衛生可是很累的。”
巴基哼了聲，看似不情不愿，實際眼里也是明晃晃的開心。
艾琳：“不怕告訴你們，我在以前的海賊團里可是經常打掃衛生的。”
香克斯：“以前的海賊團？啊，御田叔叔給我們講過，是爺爺的海賊團！”
“咳咳咳！”一時沒做好心理準備，艾琳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御田……你這個腦回路清奇的家伙到底給香克斯講了什么啊。
香克斯擔憂看她，“媽媽，你沒事吧？”
巴基嘚瑟道：“你看，我就說打掃衛生很累吧。”
“倒不是因為打掃衛生……”艾琳聲音顫抖。
“香克斯，你……御田都跟你們講了什么啊？”
“御田叔叔說，爺爺的海賊團是全世界最厲害的海賊團……”
香克斯開始把御田說過的所有關于洛克斯海賊團的故事都說了一遍。
聽得多了，艾琳也麻木了，開始全身心投入到打掃工作里。
她把香克斯和巴基的衣服整理了一遍，看不順眼的全都扔了，掛上自己新買的衣服。
巴基盯著衣服上的logo看了會兒，驚呼。
“啊！是那個……熊貓牌！這種衣服超級貴！”
他望向艾琳的眼神甚至變得有些虔誠。
“阿姨你很有錢嗎？”
“確實很有錢呢。”艾琳憋笑點頭。
“所以你要不要和香克斯一樣喊我媽媽啊？”
兩個孩子都是一愣。
香克斯興奮笑道：“巴基，這樣我們就是親兄弟了！”
“白癡香克斯，誰要跟你當兄弟啊！”
巴基鯊魚嘴咆哮，扭頭躲開艾琳的視線，“本大爺才不需要媽媽呢！”
香克斯：“那你以后就沒衣服穿了啊，媽媽把以前的衣服都扔掉了。”
艾琳訝異看向香克斯，發現這孩子滿臉寫著純良，好像再誠懇不過一樣。
她之前就覺得了，香克斯已經有了點天然黑的苗頭，巴基也是天生就財迷啊。
平時羅杰海賊團到底是怎么教小孩的？
“好了好了，好朋友不要打架。”艾琳扯開兩個一言不合就打在一起的小孩。
“衣服是給你們兩個買的，認不認媽媽都可以穿，以后不合身了，再給你們買新的。”
反正熊貓牌需要麻煩他們世信報打廣告、運衣服，還有布魯克和熊貓牌的聯動代言——布魯克的舞臺服都是熊貓牌負責的，她想要衣服的話，全部都是免費的。
“對了。”
艾琳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從已經掛起來的衣服里找了會兒，抽出兩套色彩鮮艷的…兒童女裝。
趁孩子還小，多留點黑歷史的照片，以后叛逆期才好拿捏。
香克斯和巴基看著兩套衣服，倒也沒傻到連女裝都認不出來。
香克斯很好心地提醒。
“媽媽，這是女孩子穿的衣服，你買錯了。”
巴基點頭，“現在去退還來得及，這些衣服都還挺貴的。”
“不是買錯的哦~”艾琳搖搖頭，很懂給一巴掌再給個甜棗的道理。
“你們穿上它讓媽媽拍幾張照片，媽媽就送你們小禮物怎么樣？”
兩人毫不猶豫地搖頭拒絕。
“男孩不能穿女孩的衣服。”
“穿女孩的衣服，我們不就成女孩子了嘛。”
艾琳：“真的不穿？”
“不穿！”×2。
“唉，好吧，雖然有點遺憾，但你們不想穿就不穿吧。”
艾琳嘆了口氣，將衣服放下，從空間里拿出真正給兩人準備的禮物。
“這三把武器可是我特~別找人定制的，專門給小孩子用的。”
香克斯的眼睛牢牢盯著那把漂亮的西洋劍。
巴基的視線也隨著兩把匕首的移動而移動。
下一秒，武器憑空消失。
香克斯和巴基下意識發出驚呼。
艾琳：“既然你們不想穿，那就算了，我們繼續打掃衛生。”
兩個小孩對視一眼。
香克斯糾結問，“媽媽，那把劍……我能再看看嗎？”
“看看當然可以啦，但沒辦法給你們哦~”
艾琳把西洋劍遞給他，又把兩把匕首遞給巴基。
兩個小孩早就想有自己的武器了，可惜個子太矮。
巴基喜歡匕首，還能勉強湊合。
香克斯喜歡的西洋劍卻從來沒有合適的。
所以如今，這把長度剛好的西洋劍正正好戳中了香克斯的內心。
欣賞了沒五分鐘，手里還沒捂熱乎的武器憑空消失。
艾琳：“好了好了，看夠了吧，不拍照片的話，武器不能給你們哦~”
香克斯咬牙，“我拍！”
巴基：“我也拍！”
艾琳露出陰謀得逞的笑容。
“很好，能自己換衣服嗎，我找御田來幫你們？”
“我們能換！”
……
半小時后，艾琳心滿意足地收好兩位未來大佬的女裝照片，將他們心心念念的武器拿了出來。
小孩子就是好——好糊弄。
第168章 艾希禮
和小孩子在一起是相當有意思的事情, 但有趣輕松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一通電話，艾琳中斷了在羅杰船上休假的計劃，準備離開去赴澤法妻子的約。
是的, 約她見面的人竟然是澤法的妻子。
她自己都很驚訝。
原設想里, 她和對方的第一次也該是最后一次見面的情節，就是她換一個窮兇極惡的馬甲, 裝作要報復海軍的海賊，把澤法妻子嚇跑到更安全的地方。
現在對方竟然主動找她見面, 那她是不是能省下一份多買馬甲的錢？
秉承著能省則省的原則，艾琳開始思索該如何最大化地利用這次機會。
正頭腦風暴的時候，衣角突然傳來向下的拉力。
艾琳低頭, 正對上小孩子揚起的腦袋。
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里滿是不舍與難過。
“媽媽你真的要走嗎？”
香克斯緊緊攥著她的衣角，渾身上下充滿了對她離開的抗拒。
如果說以前的他只對‘媽媽’這個角色有懵懂的、憧憬的概念。
那么現在, 他就已經完全喜歡上了媽媽。
媽媽帶給他的感覺和船上大家帶給他的感覺不一樣。
真要讓他說出什么區別的話, 他其實也說不上來, 反正就是不一樣, 他不想艾琳離開。
“媽媽, 你不能留下和我們一起生活嗎？”
小孩子期許的表情讓艾琳的良心隱隱作痛。
她注定得讓香克斯失望了，“抱歉, 香克斯, 我…媽媽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處理。”
香克斯失望地耷拉下腦袋, 眼里的光也黯淡下去。
但緊接著, 艾琳又道：“不過我保證, 以后只要有時間，就會經常過來看你們, 等媽媽那邊的事情告一段落，你們也可以去媽媽那里玩。”
她伸手過去, 勾起小拇指，“怎么樣，要不要拉鉤？”
“要！”香克斯迅速勾住她的小拇指，像是生怕她反悔一樣。
“那你什么時候再來，我們真的可以去你那里玩嗎？”
“具體還要等媽媽處理完事情，不能給你明確的時間。”
“好吧……沒關系！我會乖乖等著的…”香克斯失望兩秒，很快調整好心態。
“但你也得快一點哦~不能騙我，我會數著日子等你過來的！”
“絕對不會騙你的，我們都拉鉤了嘛~”
艾琳晃著自己和香克斯的手，看向別扭不肯靠近的巴基，“巴基要去嗎？”
巴基一愣，眼里還未來得及收起對香克斯的鄙夷與羨慕。
他挺直腰板，努力做出一副不屑的樣子，“本大爺才不…”
艾琳：“帶你們去尋寶怎么樣？”
巴基猛鞠躬。
“請務必帶上我！”
離開時，艾琳留下了幾箱子貝利鈔票。
其實她原本沒想留的，奈何兩個小孩太可愛了，可憐巴巴望著她的時候，她頭腦一熱就把空間里的錢財全都拿出來了。
前世的道德感果然還是深深地影響著她，讓她沒辦法完全做到像這個世界的部分‘父親’一樣瀟灑。
既然做不了一個陪伴型的母親，那就做一個錢給夠的母親吧。
再苦不能苦孩子嘛。
“哇啊~”
打開的箱子里全都是貝利鈔票。
巴基看得眼都直了，聽到旁邊香克斯感慨“好多錢”的聲音，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可惡！憑什么你就有這么一個有錢的媽啊！”他憤怒揪住香克斯的衣領搖晃。
香克斯隨著他搖晃的動作晃著腦袋，臉上揚起燦爛無害的笑容。
“巴基，你果然很喜歡我媽媽啊。”
“啊——本大爺才不喜歡呢！”
巴基惱羞成怒，“本大爺只喜歡她的錢！”
香克斯：“哈哈哈。”
巴基：“有什么好笑的啊！”
“香克斯，這是艾琳給你的錢。”雷利推了下眼鏡，鏡片閃過白光。
“因為你現在年紀太小，這些錢暫時由我們保管，以后等你能自立門戶了，我們再把錢交給你。”
“嗯嗯。”香克斯毫不在意地點頭，對雷利百分百信任。
“雷利前輩，這是媽媽給大家的錢，花了也沒關系的，不用給我保管。”
“現在還用不到你的錢。”雷利看向御田——這個大概率算是香克斯監護人、實際上也得被監護的白癡武士。
雷利一副很誠懇的表情，“御田，香克斯年紀還小，不了解錢的重要性，你來算算吧，幫他記一下。”
御田一愣，反應過來雷利的意思后有些感動。
“不用了，你們照顧香克斯也是要錢的，在下不可能連這種事都斤斤計較。”
“好吧，那這些錢，我就代為保管了。”
表面工作到位了，雷利也就順理成章地把錢全部拿走。
未來能不能再拿出來……就看還有沒有剩余了。
*
在甲板海軍和澤法大將虎視眈眈的注視下，艾琳孤身一人來到了澤法的軍艦上。
剛上去，就有一位棕色短發、氣質柔和的女性主動靠近過來，握著她的手熱切打招呼。
“您好，很高興見到您，艾琳女士。”對方的聲音也很溫柔，一看就是個好相處的人。
“我叫艾希禮，是一名老師，也是這次想要見一見你的人，原本應該由我主動去見您的…”
“沒事沒事，您不用這么客氣。”
艾琳很理解，也不可能為難一位顯懷的孕婦。
朝澤法禮貌問候一聲，她順勢挽住艾希禮的手臂，提議道：“我大概能猜到您找我是為了什么，我們估計會聊很長時間，要不要先找個座位？”
“座位已經準備好了，跟我來吧。”
澤法早已經安排好了合適的交談地點。
上層甲板放置著嶄新的桌椅和遮陽傘，甚至桌面上已經擺好了水果飲品。
海軍們都在下層。
就連澤法，在確認過妻子已經坐下后，也轉身準備離開。
艾琳半開玩笑道：“澤法先生，您就不怕我突然動手嗎？”
澤法頓了下腳步，“艾希禮希望和你單獨聊聊。”
如果能留下，他當然會選擇留下，畢竟再怎么說，艾琳的海賊身份都是抹不去的。
但艾希禮已經決定好了，澤法只能選擇尊重并相信對方的判斷。
等澤法也去了下層甲板后，這里就只剩下艾琳和艾希禮兩人。
“艾琳女士，這幾本是您送到海軍總部的課本。”艾希禮將那幾本驚艷到她的書整齊擺放在桌子上。
“我全部都看了一遍，毫不夸張地說，寫得實在太好了，將原本零散的知識匯總精簡在一本薄薄的課本里，真是了不起。”
“是報社大家共同努力的結果。”
艾琳所做的就是購買了幾本前世的數學書，給編寫新課本的員工們提供范例參考。
主要負責這項工作的還是莎拉率領的學者小團隊。
艾琳：“您之前介紹自己是一名老師，能得到您的認可，報社里編寫這些書的大家肯定會很高興的。”
“能看到這些書也是我的榮幸。”
艾希禮意識到自己過于激動，調整好情緒后，認真詢問道：“我聽說世信報打算發行這些書。”
“沒錯，這些書正適合給孩子做啟蒙教育。”艾琳頓了下，抬手放在胸口，聲音帶上些許詩朗誦的深情感。
“說實話，我一直覺得再窮不能窮教育，很多連字都不認識的人，他們沒有別的出路，就只能去做苦力，而當做苦力賺不到錢，他們就很可能出海成為海賊。”
“對對，教育是非常重要的！”
艾希禮眼中迸發出見到知己的光芒。
艾琳：“教育不僅能夠提高我們的認知能力、培養思維能力、拓展視野，還能夠塑造品格、增強自信……”
“對！對！”艾希禮激動到失語，有千言萬語堵在心口，最終化作一句。
“艾琳女士，我如果能早點認識您就好了。”
艾琳簡直就是把她心里最想說的話，全部以最精煉、最簡潔的方式說了出來。
只是背了點教育重要性的艾琳露出溫暖和煦的笑容。
“艾希禮姐，現在認識也不遲啊。”她握住艾希禮的手，無比真誠地說。
“我很高興這個世界還能有您這樣懂我的人，不知道您是否愿意加入我們，共同為了這個世界的教育普及率而奮斗？”
“我……”艾希禮很想答應，但她還是一所學校的老師，不能拋下那里的孩子們。
她解釋一番自己的情況，最后道：“很抱歉，我沒辦法成為你們的員工。”
“不不不，不是員工。”艾琳搖搖頭，說出自己的規劃。
“其實在商城生意步入正軌后，我打算建立世信學校，讓所有想要學習知識的孩子都能有學校可上，有書可讀。”
艾希禮深吸口氣，震驚于艾琳說出的驚人計劃。
這簡直就是瘋了……她沒辦法不這么想。
“您真的確定嗎？這樣做……實在太費錢了。”
艾希禮雖然很想讓所有的孩子有書可念，但也明白天上是不會掉餡餅的。
艾琳為什么要這么做，這么做又能給她帶來什么好處？
“識字的人多了，買報紙的人就會變多啊。”
艾琳笑道：“更重要的是，成立世信學校有助于提高我們的企業形象，增強在同行業中的競爭力。”
第169章 白胡子的八卦
在這個世界辦學校是很困難的一件事。
且不說這里的家長根本沒有將孩子送到學校讀書的意識, 就算有，其中大部分也會被學費勸退。
連稅都交不起，還上什么學啊。
就算是艾希禮所在的那座繁榮島嶼, 能有余錢上得起學的孩子也是少數。
艾琳想辦學校, 可以。
讓所有孩子都能上得起學，不太可能。
看出艾希禮的猶豫, 艾琳笑道：“艾希禮姐，飯要一口一口吃嘛, 世信學校還只是一個規劃…或者說設想，很多細節都要結合各島實際去考慮。”
她舉了一個最簡單的例子，“比如一座繁榮島嶼上原本就有一所學校, 那我們就不應該再建一所新的，而是可以以贊助冠名的方式資助他們。”
錢就更不用擔心了。
她相信以世信報現在的能量, 只要開口, 就會有大量商人上趕著送錢來。
贊助費嘛~辦學校沒必要花自己的錢。
艾琳現在唯一缺少的就是有能力的員工。
不是說現在的員工不好, 只是真正有組織能力、能單獨拉起一個項目的負責人太少了。
教育水平的落后導致有能力的人少得可憐。
在得知艾希禮要和自己見面后, 艾琳調查過對方。
對方不僅是學校老師, 更是帶頭建起一所學校的校長。
雖然以她現代人的眼光來看，那頂多算是個小學堂, 但能建起來, 就足以證明艾希禮不錯的能力了。
她不能錯過這樣的人才, 哪怕對方是海軍大將的家屬。
挖海軍墻角怎么了？
她還想把整個海軍都挖過來呢。
“艾希禮女士, 請問您愿意成為‘世信學校規劃小組’的一員嗎？”
艾琳誠心詢問, 并提前猜到艾希禮可能拒絕的原因。
艾琳：“孩子不是問題，我說過現在還只是設想, 真正要建造學校的話，估計還需要一兩年的時間準備。”
提到孩子, 艾希禮下意識把手放到隆起的肚子上。
這里面是一個小小的生命。
作為一個母親，她希望孩子出生后，面對的是一個更加美好的世界，也希望孩子能受到更好的教育、成為更好的人。
她也希望，不止是自己的孩子，所有人的孩子都能夠生活得更好。
為了這個目標，她愿意奉獻自己的一生。
以她一個人的力量，只能照顧到自己的島嶼，而如果加入世信報……
艾希禮注視著艾琳誠懇的目光，短暫猶豫，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和那些參與學校建設的人聊一聊。”
聊的人越多，也就越能看清他們對待‘建學校’這件事的態度。
艾琳沒覺得挫敗，相反她越發覺得艾希禮這個人冷靜、也很聰明。
沒有因為她的畫餅就盲目答應，而是提出了更進一步的要求。
“完全沒問題。”艾琳很干脆地比OK。
“您生完孩子再給我答復也不遲，這段時間都是您的思考期。”
聊天很愉快，艾琳要走的時候，艾希禮還想留她在軍艦上吃飯。
但這就沒必要了。
艾琳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澤法看著妻子不舍的目光，很好奇兩人都聊了什么。
之前的交談，他答應過不參與，就真的什么都沒有去聽。
“暫時保密。”艾希禮搖搖頭，不打算與丈夫分享這個秘密。
澤法無奈，只能提醒道：“政府和世信報的關系有些微妙。”
“這樣啊。”艾希禮立刻就明白過來。
這是澤法在委婉地提醒她，還是和世信報保持一定的距離比較好。
*
寄給世信報的信件石沉大海啊。
海面，一艘懸掛著白胡子旗幟的三桅帆船上，馬爾科、薩奇、喬茲幾個小孩肩并肩面朝大海，背影看上去頗有幾分看透世俗的滄桑感。
他們期待了那么久，結果世信報每次都在讓他們失望。
根本沒有老爹的八卦嘛。
難不成老爹過去沒什么八卦可寫？
不可能吧，老爹那么好、那么有魅力，肯定很受女人喜歡的啊！
幾人身后，比他們大幾歲的藍長發少女雙手抱胸正盯著他們。
歪頭看了會兒，少女困惑詢問坐在甲板上喝酒的老爹。
“老爹，您知道他們在干嘛嗎？”
白胡子瞥了他們一眼，笑著對這個剛上船沒多久的孩子道：“懷迪貝，想知道的話，你就去自己問問看吧。”
“我去問？”懷迪貝抿了下嘴唇，在老爹鼓勵的注視下，再度邁開腳步。
“喂，你們幾個見習生，在看什么啊？”
幾人回頭，對懷迪貝口中的‘見習生’表示抗議。
馬爾科：“懷迪貝，你不也是見習生嘛！”
喬茲：“我們有名字的。”
懷迪貝輕哼一聲，得意豎起四根手指。
“我還有四年就不是見習生了，而你們，馬爾科，我記得你還得八年才能轉為正式船員。”
“切，你只是年齡比我們大而已。”
馬爾科不服氣，“我們上船比你早就夠了。”
他們海賊團的規定是18歲成年之前都是見習船員，18歲之后上船的，則按照海賊們的普遍規定，上船一年后轉正。
所以就算比懷迪貝早上船，他也要比對方晚幾年才能轉為正式船員。
爭吵著，一只斑尾塍鷸從遠處飛來。
白胡子看向無動于衷的馬爾科幾人，主動問。
“馬爾科，你們這次不搶報紙了？”
之前，那幾個孩子每次看到斑尾塍鷸，就激動地跑過去搶報紙，像是要在報紙上找到什么一樣。
但每次看完，又都以失望收場。
白胡子很好奇他們到底想看到什么新聞。
他也就此事問過，當時馬爾科他們支支吾吾，說想看報紙上有沒有關于白胡子海賊團的報道，他們想早點擁有懸賞金。
白胡子能理解，但也知道他們沒說實話。
實在是小孩的表情太好懂，一旦說謊，那小動作多到跟跳舞一樣。
這一次，馬爾科他們沒有瘋搶。
白胡子覺得是時候了，他應該問問這些孩子真正想看到的新聞是什么。
聽到白胡子的提醒，馬爾科幾人身體一僵，立刻又沖過去圍在斑尾塍鷸前，裝出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樣。
但估計，這次的報紙上也不會有老爹的八卦。
#白胡子感情史大曝光——從豹紋開始的愛情！#
粗讀一遍大標題，馬爾科還以為自己日思夜想看錯了。
再細讀一下，猛然倒吸一口涼氣。
“馬馬馬…馬爾科……”
薩奇拽住馬爾科的衣袖，因為過于激動，連馬爾科的胳膊都一起掐住。
有點疼，但馬爾科現在顧不了這么多。
“我看到了——”他努力克制著想要歡呼的情緒，“冷靜…咱們冷靜，不能被老爹發現破綻。”
孩子們嘰嘰喳喳，明顯是在報紙上看到了想看的內容。
白胡子正想擺出老爹的架勢說兩句，一封信卻從空中飄揚落下。
這場景有些熟悉。
他拿起蓋有世信報印戳的信件，心中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上次見到這封信的時候，世信報正在報紙上總結他的‘成爹之路’。
簡單概括一下的話，就是：
白胡子虎軀一震，渾身散發出王霸之氣，一招擊敗對手。
對手跪地求饒以為小命不保的時候，白胡子伸出父愛之手——“想成為我的孩子嗎？”
步驟倒確實是這個步驟。
白胡子唯一不滿的點就是，他不是什么人都收，一些明顯沒有出息、以強凌弱的敗類是入不了他的眼的。
現在，他又收到了艾琳的道歉信。
信里內容和上次有些許不同，但換湯不換藥，表達的意思還是一樣——我道歉了，所以下次還敢，你不原諒我就是你不大度哦~
艾琳那孩子……以前看著也不是這么個不要臉的性格啊。
白胡子看向捂著嘴湊在一起的馬爾科幾人，突然有了些感觸。
這些孩子如此無憂無慮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他這個老爹足夠強，強到能保護他們，給他們安全感。
但能帶給艾琳安全感的父親已經不在了，所以艾琳才會從以前那個可愛禮貌的孩子變得不要臉起來。
白胡子給艾琳找了個借口，也打定主意這次不管看到什么八卦，都要保持平常心，大度地原諒艾琳。
但看到報紙上的標題，他還是不受控制地眼前發黑。
“噗哈哈哈……”
“白癡，你小點聲，別讓老爹聽到。”
“但是……哈哈哈，老爹喜歡豹紋……”
本就在生氣的白胡子聽到兒女們壓抑不住的笑聲，心中的怒火瞬間飆升到了最高值。
他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自從報紙上寫了BIG MOM的八卦后，馬爾科他們就表現得對報紙尤為上心。
原來是等著看他的報道啊。
簌簌幾聲，白胡子從座椅上站起身，手伸向旁邊的叢云切，但保有理智又收了回來。
“馬爾科、喬茲、薩奇……”冰冷低沉的聲音念出一個個名字。
而被念到名字的人，瞬間笑聲消失、身體僵硬，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
一聲又一聲的慘叫在白胡子海賊團上空回響。
斑尾塍鷸一本正經地拍了幾張照片，展翅要飛時，白胡子看來一眼。
“回去告訴艾琳，我會親自去世信報分部找她！”
第170章 GP Flower
在世信報恐怖的傳播速度之下, 報紙剛發出去沒多久，很多酒館的話題就全部變成了——
“欸，你看今天的世信報了嗎？”
“看了看了, 白胡子喜歡豹紋美女。”
“果然是大海賊, 喜歡的類型也很狂野。”
或者——
“伙計們，我們馬上就去挑戰白胡子！”
“啊？這么突然嗎, 萬一我們輸了怎么辦？”
“怕什么，白胡子喜歡豹紋美女, 咱們到時候換上豹紋裝，他肯定會手下留情。”
或者——
“沒想到白胡子喜歡這樣的類型。”
“從CP里找幾個形象合適的成員，如果能成功安插進白胡子海賊團, 對我們日后的行動有利。”
亦或者——
“桀哈哈哈哈！”
高空飛翔的巨型海賊船上，金獅子史基發出今天第三次的爆笑。
這代表著, 他把這一期的頭版頭條看完了整整三遍。
愛德華·紐蓋特, 平時裝出一副正經人的樣子有什么用, 還不是被艾琳的報道拆穿了真面目。
金獅子這個爽啊, 跟炎熱天氣喝了杯冰鎮朗姆酒一樣。
他現在的心態基本就是‘又怕兄弟苦, 又怕兄弟開路虎’。
尤其是以前同船的干部們，看大家的風頭沒一個超過自己的, 他就更爽了。
幸好當年在船上那會兒, 他不屑去欺負一個小孩, 偶爾心血來潮還能跟艾琳練練手——也算是半個老師——所以艾琳才會在報紙報道上對他格外友好。
什么‘你折我兄弟翅膀’、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 全都是用來形容他的。
得益于艾琳的宣傳, 慕名加入飛空海賊團的海賊就從來沒斷過。
“噗滋噗滋”的腳步聲迅速靠近。
叼著雪茄的金獅子側目看去。
船醫印第戈手舞足蹈地表演了一段默劇，隨后才說。
“船長, 我們的物資又不夠了！”
“原來你會說話啊！”
包括金獅子在內，船上眾人齊聲吐槽。
吐槽完, 金獅子才皺眉道：“怎么又不夠了，我記得不是半個月前才剛剛補充過嘛。”
印第戈再次手舞足蹈。
他總是會用類似表演默劇的動作來表達自己想說的話，但表達得很爛，演完沒人看得懂，必須要開口解釋一遍。
這很麻煩，但他樂此不疲。
“海賊團里又加入了很多新人，原來的物資量就不夠了。”
金獅子恍然，這也是艾琳自發報道他英勇身姿的小小代價。
加入的人太多，物資經常不夠用。
金獅子：“那就下去買，提前聯絡世信商城準備好充足的物資。”
“但船長，我們一卡通里的錢不夠了。”印第戈比劃完，用聲音解釋。
“我想我們這次要不要直接充個一千萬，最近有活動，充一千萬送一百萬來著，以前充一千萬只能送五十萬。”
聽起來是挺劃算的。
金獅子沒多猶豫，點頭同意了印第戈的提議。
他沒想過賴賬，船上海賊們也絲毫沒有動歪腦筋的想法。
一是因為有同船的關系在。
金獅子重面子，不可能賴小輩的賬。
二是因為世信報拿捏了所有海賊的面子和命脈。
一旦真的惹到他們，后果就是懸賞令照片永久丑化、低級海賊稱號永久佩戴。
這么嚴重的后果，除非走投無路，否則誰敢真的去招惹世信報。
*
“混蛋！混蛋世信報——！”
MADS的研究基地內，女人憤怒的咆哮聲回蕩在充滿金屬感的實驗室內。
所有的研究人員低頭忙碌著自己的工作，仿佛早已習慣了這個人時不時的歇斯底里。
當然，也有心地善良的研究員好心安慰道：“芭金女士，您已經生氣兩三天了，消消氣吧。”
“要你管啊，假好心的家伙。”
有著一頭金色短發的女人瞪了研究員一眼，將手里皺皺巴巴的報紙扔進碎紙機里。
等到報紙全部變成碎片掉進垃圾桶，芭金才算是好受一點。
雖然報道里沒提到她的名字……
可惡！就是因為完全沒提到才更生氣了！
前洛克斯海賊團的干部們，有一個算一個全都經常在報紙上出現。
就連見習船員凱多和御田，都是報紙上的常客。
可她呢！
她就像銷聲匿跡一樣查無此人。
當然，芭金很清楚以自己的能力，沒辦法做到像其他人那樣完全依靠武力揚名大海。
但她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這個MADS的組建，就有她的一份功勞。
只要有這份功勞在，她就可以一直待在MADS里。
哪怕平時不參與研究，純粹一個吃閑飯的角色，未來等貝加龐克他們研究出了成果，她也能蹭一個研究者的名字。
“砰！”
一聲巨響從研究所外響起，隨后便是研究室內所有人的歡呼。
“噢——成功了！我們成功了！”
“火藥里的花，我們終于做到了！”
科學家們相互擁抱，甚至有的已經喜極而泣。
芭金跑出研究所。
在溫暖陽光灑滿全身的同時，無數繽紛的花朵也從她身邊刮過。
她愣住，被眼前漫天的花朵驚艷到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這太美了，哪怕芭金聽過貝加龐克的構想，也無法真正想象到‘火藥變成花朵’的畫面。
背手站在花海里、腦袋比身體還要高的貝加龐克欣賞著這一幕，滿臉都是幸福的笑容。
“真美啊，如果能把這項技術推廣到全世界的話，這個世界的戰爭應該會少很多吧。”
“是啊，任何一個尚還有良知的人，都會因為這一幕清醒過來的。”
貝加龐克旁邊，金發的中年科學家阿西埃眼含熱淚，“能認識你們真是太好了。”
志同道合的科學家們聚在一起，為了世界和平而努力，沒有比這更好的事情了。
——沒有比這更糟糕的事情了！
花海旁的陰暗角落里，三個同樣穿著白大褂的科學家嫌惡拍打下頭上、衣服上的花瓣。
要不是為了研究經費，他們才不會和貝加龐克、阿西埃這樣的天真科學家合作。
可惡的貝加龐克！
三人心里默默想到，憎惡的情緒中也帶了許多對貝加龐克的才華的嫉妒。
比起研究讓火藥變成花的技術，他們還不如多研究些強力的武器。
只有強大的武器才能真正且快速的結束戰爭。
完全不知道他們心中所想的貝加龐克還在心無旁騖地欣賞著如同禮炮般一次次發射出花瓣的新技術，思考該如何進行二次改良。
要是能進行一次大規模的實驗就好了。
想到這，貝加龐克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人來。
“對了，我們應該聯系一下那個女人。”
阿西埃看向拿出一個電話蟲的貝加龐克，很快也想起了那個人。
那個神秘冷漠的金發女人，曾委托他們研究弗雷凡斯的珀鉛礦。
那之后不久，弗雷凡斯就發生了叛亂，皇室被殺，民眾推舉出的新國王掩埋了所有的珀鉛礦坑。
因為有世信報的內部渠道，阿西埃還知道一個沒有報道出來的情報——新國王帶人一起填埋礦坑的時候，很多礦車里的珀鉛礦都不翼而飛了。
誰會需要那些有毒的鉑鉛呢？
阿西埃搖搖頭，將注意力放在現有的事情上。
電話蟲響了一段時間，才被人接起。
戴著兜帽，眼神看起來生人勿近的高冷電話蟲開口了。
“貝加龐克先生，請問有什么事嗎？”
貝加龐克完全沒被對方的冷淡傷到。
經過上次的合作，他很清楚對方只是面冷心熱，不然也不會自費讓他們檢查鉑鉛，拯救弗雷凡斯于謊言之中。
“奧羅拉女士，您之前說如果我們研究出了致力于和平的道具，就盡快聯系您。”
“嗯。”
“我們研究出了能夠讓火藥變成鮮花的技術，不知道您感不感興趣。”
奧羅拉竟沒有表現出吃驚。
“需要多少錢。”
貝加龐克笑容更甚，說出的話卻讓人大跌眼鏡。
“不需要，是免費的。”
“什么——？！”
阿西埃瞪大眼睛，躲在陰暗角落里的凱撒、伽治、奎因——如今應該被叫做塞恩——也瞬間沖了過來。
芭金更是一拳砸在貝加龐克的大腦袋上。
“白癡啊——這可是我們辛辛苦苦研究出來的，你居然要免費送給她！”
凱撒：“沒錯，混蛋貝加龐克，你以為研究經費都是大風刮來的嗎？”
貝加龐克仍堅持自己的決定。
“不是沒有條件的，我需要奧羅拉女士去測試這項技術，看看有沒有需要改良的地方。”
伽治：“那也很白癡！”
塞恩：“快收回你剛才的話，我們需要大量的研究經費！”
直到這邊吵鬧的聲音逐漸停止，電話蟲才又模仿出奧羅拉的聲音。
“貝加龐克先生，我會很快過去的，不管是錢還是測試，我們都可以當面聊。”
到此，電話蟲干脆掛斷。
貝加龐克笑道：“如果要我們自己找場地測試的話，肯定又是一筆數額不菲的經費，所以我們直接…”
“你閉嘴！”凱撒才不想在這種無聊的東西上花更多的錢。
“這種技術有什么好再測試的啊，我們應該把經費花在更重要的地方上！”
伽治：“沒錯，我們應該研究更強大的殺戮武器。”
塞恩：“機械化改造才是人類未來真正的歸宿！”
第171章 力挺
GP Flowers, 未來讓貝加龐克獲得伊貝爾和/平/獎的技術，如今才剛剛實驗成功，還沒有真正的實踐過。
奧羅拉接住一朵飄揚落下的花朵, 手指捻了捻, 確認是真花沒錯。
“這是怎么做到的？”
哪怕話里帶著好奇，她掩藏在兜帽下的藍眸仍是毫無波瀾的平靜, 就好像蔚藍深邃的大海，包容萬物。
貝加龐克相當熱情地解釋了一大堆。
奧羅拉努力想聽懂, 可惜專業領域不同，最后只聽懂了‘授粉’‘品種’之類的名詞。
索性不去在意原理，奧羅拉直接問。
“貝加龐克先生, 你確定要免費給我用？”
“沒錯，但我…”
“稍等。”
貝加龐克話沒說完, 就見面前的女人視線移動, 側目看向旁邊。
隨即, 一道閃電劈下, 發出的巨響聲中伴隨著男人的慘叫聲。
實驗室里的燈閃了幾閃。
貝加龐克看去時, 閃電已經消失，原地只留下一道倒在地上抽搐的人形焦炭。
“塞、塞恩——？！”貝加龐克認出這個焦炭是誰, 頓時大驚失色。
奧羅拉安慰道：“不用擔心, 這只是看著嚇人而已。”
以奎因的身體素質, 很快就會恢復過來。
貝加龐克檢查一番后也發現了這點, 松了口氣才對奧羅拉問。
“奧羅拉女士, 您為什么會突然動手？”
“他想對我們出手，我只是在自衛反擊。”
奧羅拉抬手指向不遠處藏人的角落, 一道更細小的雷電劈在那里，電出三個躲起來的家伙。
看到芭金、凱撒、伽治三人頂著爆炸頭從角落跑出來, 貝加龐克哪還不明白發生了什么。
很顯然，那四人對他免費開放技術的決定非常不滿。
尤其是塞恩，仗著自己有些武力想沖過來用蠻力阻止，結果碰上了個深藏不露的硬茬子。
原來奧羅拉是惡魔果實能力者。
貝加龐克想到世信報關于弗雷凡斯的報道——皇室被天雷劈死。
他當時就覺得‘天雷’的真相肯定是有人在暗中操作，為此還詢問了專攻氣象領域的空島朋友們。
排除了朋友們的可能，唯一的真相就是惡魔果實能力者，而且是相當罕見的自然系。
雷電的力量啊……
貝加龐克想要研究探索的心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加上重新爬起來的塞恩——MADS的‘老朋友’就到齊了。
這四個人的組合也可以被稱為‘和未來相差太大’組，讓人不僅感慨真是歲月不饒人。
奧羅拉沒有理會他們的瞪視，詢問貝加龐克道：“貝加龐克先生，免費讓我使用這項技術是有條件的吧？”
“沒錯。”貝加龐克豎起一根手指。
“你需要將這項技術真正用在發生戰爭的地方。”
他豎起第二根手指。
“讓我跟你一起去，我需要實際觀察這項技術的實際運用效果，判斷是否需要改良。”
短暫沉默，奧羅拉答應下來。
“可以，我需要幾天準備的時間。”
*
說是要幾天時間準備，但其實艾琳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和來找她算賬的白胡子見面。
寫八卦是她的鍋，她當然不能讓白胡子親自來找她，那就太沒有禮貌了。
所以在斑尾塍鷸報信結束、艾琳又暫時處理完貝加龐克那邊的工作后，她就劃著一條小船，主動靠近了白胡子的大船。
最先看到她的是站在桅桿上遠眺的馬爾科。
少年隔了老遠就看到小船的靠近。
舉起望遠鏡觀察到船上只有一個人后，更是直接飛了過來。
藍焰消失，馬爾科皺眉觀察著艾琳，確認完全不認識后，抱胸好奇問。
“你也是為了加入我們白胡子海賊團的吧，怎么連豹紋都不穿？”
自從世信報說白胡子喜歡豹紋后，過來加入或挑戰白胡子海賊團的人——不論男女，都開始穿起了豹紋。
所以這次過來的艾琳身上居然一點豹紋元素都沒有，馬爾科怎么可能不好奇。
艾琳懵了一下，才笑道：“我不穿，但你可以替我穿啊~”
“我憑什么替你穿？”年僅10歲的小孩上下打量她，努力板起嚴肅兇狠的表情。
“看來你是想來挑戰我們白胡子海賊團的，不穿豹紋是因為很有自信咯？”
“我確實很有自信。”
艾琳像是沒看到馬爾科再度燃燒起的火焰，從容道：“因為我啊，掌握了你的秘密。”
“我的秘密？”馬爾科皺眉，他覺得自己根本沒有什么秘密。
更何況——“我又不認識你，你怎么可能會掌握我的秘密！”
“不信的話，就看看這張照片如何？”
艾琳晃了晃手里的照片，放到小船甲板，又向后退了幾步，“請。”
馬爾科皺眉，理智告訴他沒必要相信這個女人的話。
可行動上，他還是沒忍住好奇，謹慎撿起了那張照片。
翻過照片，定睛看的第一眼沒發現什么特別。
但再仔細去看，他猛得睜大了眼，將照片湊到面前。
照片上，幾個鬼鬼祟祟的孩子聚在一起，中間金色朋克頭的小孩將手里的東西交給了世信報的員工。
這是——這不就是……
馬爾科瞳孔地震，意識到眼前這人很可能是沖他們來的。
對方甚至很早之前就跟蹤了他們！
“你想干嘛？”他警惕問，和之前的輕松判若兩人。
艾琳：“想讓你穿豹紋。”
馬爾科：……哈？
馬爾科：“就這么簡單？”
艾琳：“還有你的同伴，穿上豹紋后讓我拍幾張照片。”
感覺就算這樣也很簡單。
馬爾科搞不懂這個女人到底想做什么，還要再問時，后方的大船上傳來懷迪貝、薩奇等人的喊聲。
“馬爾科——你好慢啊！”
“快點解決了她，你不會打不過吧？”
“你的家人在找你了。”艾琳隔空拿回馬爾科手里的照片，在馬爾科詫異的目光中晃了晃它。
“走吧，看在你們馬上要拍照片的份上，我免費送你回去。”
“什——么？”
短短一眨眼的功夫，馬爾科前半句話還在小船上，后半句話就直接回到了大船甲板。
懷迪貝、薩奇那幾個還趴在船舷上望著小船，見小船上的人全都沒了，以為馬爾科遇到危險了，頓時驚慌起來。
結果“老爹”還沒出口，他們就看到擔心的家人和那個奇怪的女人統統出現在甲板上。
“嗨~”艾琳沖他們揮揮手，這才看向坐在甲板靠椅上的白胡子，露出更熱情親切的笑容。
“愛德華先生，好久不見~您的孩子們真是太可愛了。”
白胡子冷哼一聲，沒好氣道：“艾琳，寫了我的八卦后，你居然還敢出現在我面前，不怕死嗎？”
“因為我知道愛德華先生人很好，肯定不會跟我生氣的。”
艾琳靠近過去，哪怕以她現在的身高，在白胡子旁邊也顯得過分嬌小。
艾琳：“就算您跟我生氣，也肯定不會和好酒生氣對吧~”
她很上道地拿出一壇好酒，立刻就能看到白胡子稍稍緩和的表情。
緩和一小下，白胡子又皺起眉，將視線從酒壇上移開。
“區區一壇酒就想了結這件事？艾琳，現在可不是以前在同一艘船上的時候，你代表的是世信報，而我是白胡子海賊團的船長。”
“當然，愛德華先生。”艾琳很是理解地點頭。
私交和公事是有區別的，她的八卦是以世信報的名義發出，影響的也是白胡子一整個海賊團的聲譽。
“這壇酒是我作為晚輩送您的禮物。”她將一張早就準備好的卡片送出去。
“這才是我們世信報的賠禮——美酒暢享券。”
持有此卡片的人，在商城購買酒水的話會享受九折優惠，每月15號則在九折基礎上再享九折——這些折扣可與一卡通疊加使用。
除了這些優惠外，商城上架新酒水時，會免費贈送一定量的新品供持卡者品嘗。
聽著艾琳的解釋，白胡子的眉頭皺得更緊。
什么九折、什么折上折，完全聽不懂。
“總之就是有很大的優惠就是了。”艾琳沮喪臉。
“愛德華先生，這已經是我能為您爭取到的最大優惠了。”
白胡子差點被她的多少折多少折繞進去，忘了自己是要找她算賬的。
“你可是世信報的社長，連多大的優惠都做不了主？”
“愛德華先生，就算是海賊團也要講道理啊，而且我那個還不是海賊團，而是報社。”
艾琳看向在旁驚掉下巴的小孩們，故作為難地猶豫片刻，像是有難言之隱。
艾琳：“更何況……”
沉浸在‘這女人居然和老爹認識’‘她居然就是世信報社長’等等震撼消息中的馬爾科突然驚醒。
等等！那個女人是不是要說出他們匿名信的秘密了。
對方有他們送信的照片，他們肯定抵賴不了。
要是老爹知道……
馬爾科深吸口氣，大聲尖叫著蓋住艾琳的聲音。
他沖到艾琳身前，像是要保護她一樣擋在她和老爹中間。
“老爹——您就原諒她吧！”他大聲懇求，頭腦風暴尋找合適的借口。
“她…她……她這么年輕就當上了社長，肯定也吃了不少苦頭嘛！”
為了不被老爹知道是他們寫信才導致世信報報道老爹八卦的秘密，馬爾科現在只能昧著良心力挺艾琳了。
第172章 威脅
真的, 太可疑了。
但凡是在船上的人，都能看出馬爾科的反常。
就連馬爾科自己，在替艾琳求完情后, 也意識到自己剛才失態的大喊無異于不打自招。
在小伙伴們困惑、震驚的注視下, 金發少年捂住嘴，懊悔到想找個甲板縫鉆進去。
這個年僅10歲的孩子, 突然意識到了冷靜沉著的重要性。
“笨蛋馬爾科，你干嘛向著她說話啊！”
“她可是讓我們非常麻煩的罪魁禍首。”
一群小孩呼啦啦地跑過來, 扯著馬爾科到旁邊開批評大會。
馬爾科有苦難言，看著薩奇、喬茲幾個跟他同樣被拍進照片里的同伙，他覺得這件事不能只靠自己承擔。
咬了咬牙, 他拽過薩奇的手臂，湊到對方耳邊小聲嘀咕幾句。
薩奇的眼睛越睜越大, 聽完不死心地瞪向那個女人, 又瞪回馬爾科, 手指來回在兩人身上移動。
馬爾科重重點頭。
薩奇倒吸一口涼氣, 整個人搖搖欲墜, 仿佛受到了重力一擊。
馬爾科又如此告訴了喬茲、比斯塔幾人。
幾人的表現只會比薩奇更加夸張，沒有一個能保持冷靜與鎮定。
被排擠在外、也是最近才剛加入的懷迪貝微微歪著腦袋, 皺眉抗議。
“喂, 馬爾科, 你們幾個干什么呢, 有什么話不能讓我們聽見。”
“馬爾科、喬茲…”白胡子依次說出幾個不對勁的兒子的名字。
被叫到的孩子身體僵硬, 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白胡子。
白胡子微微瞇起眼，要是再意識不到艾琳和孩子們之間發生了情況, 他也就不用當他們的老爹了。
或許，用把柄來形容更加合適——艾琳可能抓住了馬爾科他們的把柄, 導致后者必須要在這時候站出來幫她。
他不是每時每刻都在看顧著這些孩子，艾琳的果實能力又神出鬼沒，所以這個把柄，倒也確實可能存在。
只是，艾琳居然把主意打到了他的孩子身上。
盡管過去的交情可以讓白胡子對艾琳多幾分容忍，但這份容忍是有限的。
如果艾琳真的想傷害他的家人，他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愛德華先生，我可沒有主動對您的孩子們做什么。”
在白胡子危險的視線再次落到身上時，艾琳攤手，無奈又無辜。
哪怕白胡子還什么都沒說，她也能猜到對方在想什么。
艾琳厚著臉皮，“或許他是覺得我漂亮呢？小孩子都喜…”
“我才沒這么覺得呢！”
幾乎是剛聽到她在說什么，馬爾科就不帶猶豫地大聲反駁。
那副唯恐避之不及的炸毛模樣真的很適合被定格在照片里。
于是便聽‘咔嚓’一聲，馬爾科的眼睛被照相電話蟲上方的閃光閃了一下，心中頓時升起不好的預感。
“你…你拍照干嘛？”
艾琳笑瞇瞇的，“記錄美好時刻。”
“馬爾科。”白胡子看向自己的第一個兒子。
初見時在街角縮成一團的瘦弱小孩，如今已經長成了十分健康的樣子。
或許在有些人看來很可笑，但白胡子就是憧憬并相信著親情。
他堅信，只要自己做到一個父親的本分，那么哪怕沒有血緣關系，他與收養的孩子們之間，也會產生親情。
這份親情會化作紐帶，將他們牢牢團結在一起。
“家人之間，是不會存在秘密的。”白胡子鄭重且堅定地保證。
“不管你們受到了什么威脅，只要說出來，我就會為你們主持公道。”
“老爹……”
不光是馬爾科幾人，就連懷迪貝這些什么都沒做過的孩子也都被白胡子的這番話給感動到了。
老爹收養他們，給他們一個家、讓他們衣食無憂，這種種的做法都讓他們分外感激。
但真要說感受到‘父愛’這種，可能馬爾科那些加入早的體會到了，但對于懷迪貝這些才加入沒多久的人，他們是沒什么感覺的。
父愛是什么？親情又是什么？
這些孤兒沒體會過，又怎么可能瞬間明悟。
但這次，在白胡子說出‘我會為你們主持公道’后，大家都能感受到一股暖流從心底深處涌了出來，流淌過全身，也讓很多人的眼睛瞬間濕潤。
憧憬、愛戴、感動、安全感，這一刻，所有人對老爹、對這個家庭的感情再度加深。
被晾在一邊的艾琳撓了撓臉頰，總有種自己被動變成大反派的既視感。
可她明明也是受害者啊，她只是想滿足馬爾科幾人的愿望，這又有什么錯呢？
吸了下鼻子，馬爾科、喬茲幾人上前幾步，在白胡子面前排成一排，深深低下腦袋。
“老爹……對不起。”他們都不想再瞞著老爹了。
如果說之前是怕被老爹懲罰，那么現在，他們不會再害怕了。
老爹這么好，他們不能辜負老爹的信任！
馬爾科下定決心，“老爹，之前關于您…您喜歡豹紋的報道……”
“是我們做的。”喬茲緊接著。
薩奇扣著褲縫，“我們給世信報寫了信，希望他們能……”
幾人不說話了，因為白胡子聽到一半，就抬手握住了旁邊的叢云切。
千算萬算，白胡子也萬萬沒想到，艾琳抓到的把柄竟然是這個。
他想過艾琳變了，都沒想過這是馬爾科他們做的，甚至這個把柄還是馬爾科他們主動送上門去的。
“咕咚…”
是幾人咽口水的聲音。
馬爾科：“老爹，您生氣的話就狠狠教訓我們一頓吧！”
比斯塔：“我們真的知道錯了，老爹您打我們消消氣吧！”
看他們都是一臉的忐忑不安，白胡子終究還是松開了叢云切。
這東西威力太大，不適合教訓小孩。
白胡子：“罰你們打掃三個月的衛生，不允許有下一次，知道了嗎？”
“知道了！”
幾人大聲喊，心里都松了口氣。
坦白以后，馬爾科心里輕松，也就不怕艾琳的威脅了。
他看向艾琳，驕傲抬起腦袋，炫耀道：“老爹原諒我們了，你的威脅現在一點用都沒有！”
艾琳嘆了口氣，故作一副被打擊到的失落模樣。
“你對我有些誤會，我從來沒想過要威脅你。”
馬爾科：“你之前說要讓我和薩奇他們穿豹紋衣服拍照片！”
“啊？”喬茲睜大眼，反應片刻傻乎乎地問。
“這算是威脅嗎？”
薩奇也撓頭奇怪，“是啊，馬爾科，你會不會記錯了，威脅不都是那種……”
他做出幾個兇狠的表情，配合著手上抹脖子、掐脖子之類的動作，讓人立刻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威脅不都是讓人殺人或者逼人背叛之類更可怕的事情嘛。
這個穿豹紋拍照片……恕他們沒從馬爾科的話里品出任何威脅的意味。
艾琳很滿意喬茲和薩奇的配合。
白胡子卻在這時說，“馬爾科，你的判斷很對。”
大家都困惑看向老爹，只有馬爾科眼中升起光亮。
白胡子：“或許那種照片在其他人手里不算什么威脅，但對于世信報的社長而言，幾張照片就能夠威脅到一個人。”
馬爾科：“沒錯，她之前就是用我們去世信報送信的照片威脅我的！”
這下子，大家終于明白過來，看向艾琳的目光也變成看壞人的提防。
艾琳嘆了口氣，垂眼勉強笑了下。
但這笑容沒有絲毫快樂可言，只讓人感覺到濃濃的悲傷。
“如果你們都這么想，那我也沒辦法再為自己辯解什么。”
幾縷發絲隨著她垂首的動作遮擋在眉眼前，更為她添了幾分脆弱可憐。
“收到馬爾科他們的信件后，我猶豫過很長時間。”
這倒確實，馬爾科他們是在看完了BIG MOM的八卦后寫的信，期盼了好久才等來了這份報道。
“原本，我是不想寫愛德華先生的八卦的，因為愛德華先生是我敬重的長輩，但每一只來到這里送過報的斑尾塍鷸都在說‘馬爾科他們很失望’。”
這倒…也確實，馬爾科他們每次看完報紙都是一副失落的樣子。
“所以最后，我才下定決心要幫他們實現愿望，給他們一個驚喜。”
艾琳抬手蹭了下眼睛，努力讓自己不要哭出來。
“還有那個威脅……我只是看馬爾科太可愛，想逗逗他，如果他不愿意的話，我肯定不會勉強的。”
她的解釋有理有據，非常站得住腳。
如果艾琳真的想寫白胡子的八卦，那完全可以收到信之后立刻寫出來。
但她沒有，她中間隔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寫的白胡子的八卦。
如果說在這段時間里她正在做激烈的思想斗爭，就完全可以解釋為什么會隔這么久。
“我知道愛德華先生很看重家人，所以我以為只要讓馬爾科他們開心了，愛德華先生也會開心……”
艾琳強忍著眼淚，很誠心地道歉，“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如果愛德華先生還生氣的話，那么我以后都不會再出現在您和家人面前了。”
其實歸根到底，這一切都是馬爾科他們的錯。
如果他們不寫信，艾琳就不會寫白胡子的八卦了。
她有什么錯，她只是想實現他們的愿望。
孩子們的動搖肉眼可見，白胡子眼中也流露出幾分動容。
是時候了，艾琳扔出最后的王炸。
“我知道，之前船上大家對我的照顧，其實都是看在洛克斯船長的面子上，沒了船長……也就沒有父親護著我了。”
第173章 交易
以退為進的效果還不錯, 艾琳很快聽到白胡子嘆了口氣。
“算了，這件事歸根到底是馬爾科他們的錯。”
白胡子是個很重感情的人——當然前提是你給他留下的是好印象。
他看著艾琳長大，就像看著馬爾科他們長大一樣。
哪怕艾琳和他的交集只有每天見面時的問候和偶爾的交流接觸, 但十年下來, 這些碎片化的相處也能夠積累出相當高的感情。
白胡子：“如果以后馬爾科他們還胡鬧，你就直接來告訴我, 不要慣著他們寫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馬爾科幾人連忙保證。
“老爹，我們再也不敢了！”
艾琳：“那我以后還能寫您的八卦嗎？”
白胡子沉下臉, “當然不行！”
“那好吧，我會很快撤掉那些報紙，發澄清聲明的。”艾琳點點頭, 竟然沒有再嘗試爭取一下。
“我本來還想寫史基先生、約翰先生、火焰花姐他們的八卦，既然您不喜歡, 那我就都不寫了。”
每說一個名字, 白胡子的表情就多一分古怪。
當時看玲玲的八卦時, 他心情不錯, 甚至可以說是看得很開心, 還在期待著艾琳寫其他人的八卦。
結果當自己變成樂子，他就換了個心態。
話說玲玲當時的反應是什么樣的？
白胡子了解BIG MOM, 對方如果生氣, 是不可能無聲無息地跟艾琳私下解決。
所以他沒聽到動靜的話, 就表示玲玲很可能沒生氣。
對方意外的豁達讓白胡子稍稍有些遲疑, 難道是他太小氣了嗎？
仔細一想, 艾琳報道的八卦其實沒造成過過分嚴重的后果。
除了他再也不會喜歡豹紋外，就是稍微變得頻繁起來的挑戰。
但那些挑戰, 也讓馬爾科他們變得更強了。
如果撤掉報紙的話，不就代表自己小心眼嘛。
更重要的是, 如果艾琳真的不再寫八卦了，那么史基、約翰他們的熱鬧，他可就看不著了。
憑什么他受害以后，史基他們就能享受不再被造謠的輕松快樂。
“算了，你寫吧。”白胡子越想越氣。
“多寫點史基他們的，你懂我意思吧？”
艾琳比了個OK的手勢，速度之快，就仿佛她正等著白胡子改口一樣。
在白胡子察覺到之前，她立刻轉移話題，“愛德華先生，這次來，我其實還給你們準備了禮物。”
白胡子不再思考剛才一閃而過的怪異感。
“什么？”
艾琳：“每年一次的全家福拍照套餐。”
給馬爾科他們留黑歷史照片的難度比想象中還要高。
10歲的小孩比4歲的小孩難糊弄很多，再加上她在香克斯那邊是媽媽，在馬爾科這邊什么都不是，就更加不好糊弄。
不過不要慌，艾琳還有最后的、絕對管用的殺手锏！
全家福很好理解，就是全家人在一起合影。
白胡子海賊團既然是以家人相稱，那就肯定不能錯過這個。
不用艾琳過多解釋，白胡子就欣然同意了拍全家福的提議。
細想一下，每年拍一張，每張上的人數變得越來越多，等未來回首再看，絕對是一件想想就幸福的事。
眾人簇擁在白胡子身邊。
因為是第一次拍照，有些人還顯得比較局促。
艾琳沒有糾正他們的表現。
等以后拍習慣了，現在這種表現就會成為未來會心一笑的瞬間。
“大照片洗出來以后，會有世信員工送過來。”
艾琳晃了晃相機，像引誘白雪公主吃毒蘋果的女巫，“要不要拍單人照啊~我可是很少會給人拍照的。”
被她坑過的馬爾科保持著相當的警惕。
看到懷迪貝拉著幾個女孩朝艾琳靠近，馬爾科連忙提醒。
“懷迪貝，你就不怕她坑你們嗎？”
“有老爹在，你怕什么啊。”懷迪貝沖他挑釁一笑。
“你就不好奇老爹的過去？”
馬爾科一愣，開始糾結起來。
薩奇心動道：“是啊，馬爾科，她肯定知道老爹的過去。”
兄弟幾個推推搡搡地跟上懷迪貝幾人。
14歲的懷迪貝初具未來冰之魔女的氣質，不笑時頗有些冷傲，笑起來又如冰雪消融。
“您好，我叫懷迪貝。”她禮貌道：“不知道該怎么稱呼您？”
“笨蛋，叫阿姨啊。”
薩奇舉起一只手，套近乎道：“我們應該叫你艾琳阿姨對吧？”
艾琳想了想，“你們叫我艾琳老板或者艾琳社長吧，論輩分的話會很亂的。”
她并不介意小孩子叫自己阿姨。
單純從年齡看，她身體年齡23歲，靈魂年齡更大，本就夠了被叫阿姨的年紀。
但如果從輩分上算——馬爾科他們叫自己阿姨，自己就和白胡子是平輩，但白胡子又和洛克斯平輩。
如果馬爾科他們叫自己姐姐，那馬爾科又和香克斯差了一輩，未來真要論起來的話，就有點太亂了。
反正又沒有真正的血緣關系，他們就算直接喊她的名字，艾琳也完全接受。
懷迪貝自然改口，“艾琳社長，老爹以前是什么樣的啊？”
第一個人問出了聲，剩下的人就好開口了。
一時間，艾琳耳邊全都是大家亂七八糟的詢問聲。
“你們之前的海賊團是什么樣的？”
“老爹為什么會加入那個海賊團？”
“海賊團又為什么會解散啊？”
“咳咳。”
白胡子咳嗽幾聲，提醒他們自己都聽得到。
他不想提起過去，但這個話題也不是絕對的禁忌。
所以這幾聲咳嗽，既是提醒小孩們注意分寸，也是提醒艾琳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艾琳立刻接收到了白胡子的信號。
“愛德華先生可是很厲害的，當年除了船長外，就是愛德華先生最厲害了。”
“哇~”孩子們覺得理所當然。
老爹當然是很厲害的，但怎么可能會有人比老爹還厲害？
“你們都想知道？”
艾琳視線掃過他們。
眾人小雞啄米般點頭。
艾琳揚起笑容，“巧了，我這里有不少愛德華先生過去的照片……”
她壓低聲音，“還有愛德華先生和初戀的照片哦~”
眾人深吸口氣，滿眼寫著想看想看想看！
艾琳：“如果你們配合我的話，那些照片就送給你們。”
……
離開時，艾琳帶著很多未來大佬的黑歷史照片。
豹紋、女裝、玩偶服，要不是白胡子實在看不下去出聲制止，她甚至還想錄幾段視頻。
明明白胡子拿到兒女出丑照片時也很開心啊。
可惜了，艾琳想。
幸好她還有很多存貨照片。
——
終于把艾琳送走了。
看著兒女們開開心心翻照片的樣子，白胡子無奈嘆了口氣，隨手拿起旁邊艾琳送來的酒壇。
打開蓋，一股醇厚的酒香就飄了出來。
他一愣，詫異于自己以前竟然從未聞到類似的酒香。
這是一種自己從未喝過的酒。
白胡子嘗了一口，醇厚、細膩，帶著股很明顯的醬香。
就在這時，小孩堆里發出詫異的聲音。
“怎么會呢？！”
“騙子，這里面哪有老爹初戀的唔——！”
盡管最快速度地捂住了說話者的嘴，但重要信息已經透露出來了。
白胡子將注意力從酒上移開，伸手。
“把那些照片都給我。”
“老爹……”
大家不情不愿地上交照片。
薩奇還想做最后的掙扎。
“里面沒有您初戀的照片，那個女人在騙我們！”
然而這沒什么用。
白胡子收起照片，“沒收了。”
“啊？”
“老爹！”
也就是說，他們白白給艾琳拍了照片，連一點報酬都沒有撈到手。
*
結束了在白胡子海賊團的友好訪問，艾琳切換馬甲，去到MADS的總部。
環顧周圍，她對貝加龐克道：“很高興在這里等待我的人不是海軍或者CP成員。”
“怎么會呢，奧羅拉女士，如果我們連委托人都會舉報，那就撈不到研究經費了。”
貝加龐克拎著一個金屬質感的箱子，“這些就是我需要帶的東西，您確定好要去哪座島嶼了嗎？”
“安全起見，上船后再告訴你。”
奧羅拉帶來的是一艘小型單桅帆船，只貝加龐克一個人跟她到了船上。
上船沒多久，這位科學家就看出了這艘船的特殊之處。
和風帆動力船相比，這艘船有著自己獨特的動力源。
雷電化作動力，驅使著這艘船朝遠方駛去。
貝加龐克很興奮，他一直都對各種各樣的能源感興趣。
“奧羅拉女士，我能去船艙的動力室看看嗎？”
“可以。”奧羅拉將一份情報扔給貝加龐克。
“這是我們要去的島，斯丁塔島。”
偉大航路的斯丁塔島，常年戰爭，嚴重到整座島嶼都被籠罩在一片散發著火藥味的空氣里。
可能說斯丁塔島的話沒人耳熟，但要說起‘戰爭無休止國’的話，很多人都會發出恍然的聲音。
“原來是那啊~”
然后抱怨幾句那座島附近的大海都被污染了，每次航行到那的時候，都要擔心船上的物資儲量。
不夠的話，那片海域可釣不到什么可口的魚類。
島上的戰爭嚴重到只要孩子能聽懂命令，就會被充入少年軍中，或是在戰場上打頭陣踩地雷，或是拿著炸彈開路。
那座島，也是道格拉斯·巴/雷/特出生的島嶼。
第174章 知識就是力量
動力室內, 一個結構精巧的機械正在源源不斷地將奧羅拉的果實能力轉化為強大的能量，供給給這艘小型的單桅帆船。
貝加龐克在進入這里的一瞬間就被能量轉換裝置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他快步過去，站在隔離罩外, 身體被罩內閃爍不斷的電光照得忽明忽暗。
他望向奧羅拉, 語氣中難掩興奮，“奧羅拉女士, 能請您告訴我，研究出這套能量轉換裝置的科學家是誰嗎？”
“你對它很感興趣？”
奧羅拉不答反問。
“當然啊, 奧羅拉女士！”
貝加龐克毫不猶豫地道：“如果雷電能夠大規模地轉化為能量為人所用，那么很多戰爭就不必發生。”
奧羅拉緩步走到隔離罩前，心中迅速權衡。
毫無疑問, 她可以趁此機會將貝加龐克拉入己方陣營。
但她上哪去找個科學家跟貝加龐克對線。
就算是馬甲，那也是她自己的腦子, 除了些科幻片里的科技構想外, 她什么原理都說不出來。
頭腦風暴一陣, 她道：“我不信任你, 不能對你透露太多。”
貝加龐克有些失望, 但也能理解奧羅拉的顧忌。
“明白了，是我多嘴詢問, 不過如果可以的話, 希望您能代為轉達我的一些問題。”
“如果你愿意加入我的團隊, 就不需要這么麻煩了。”
奧羅拉直接對貝加龐克遞出了橄欖枝。
如果貝加龐克愿意加入, 那她會說這個裝置是古代科技, 也就省去了再找個優秀科學家的步驟。
不出所料的，貝加龐克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倒不是因為對MADS的忠誠, 而是因為奧羅拉怎么看都不像是能給他提供大量研究經費的有錢人。
誰家有錢人穿得破破爛爛啊，衣服跟披風全都是粗糙亞麻布的破爛戰損風。
被科學家內心吐槽了穿著的奧羅拉毫無察覺。
哪怕被拒絕, 她臉上也依舊沒什么表情，只一雙藍眸微暗，隨即浮上點點笑意。
“貝加龐克先生，不要拒絕得這么快。”
一本書遞到了貝加龐克面前，《電磁通論》。
貝加龐克愣了愣，接過書后看向奧羅拉，“這是…”
“先聲明一點，這本書里的很多內容都是猜測，或者說不適用于這個世界。”
兜帽投下的陰影蓋住奧羅拉的大半張臉，一明一暗的藍眸定定望著貝加龐克，語氣高深莫測。
“是否拒絕，等你看完這本書再告訴我吧。”
雖然她說不出任何有道理的科學知識，但系統能‘說’出來啊。
系統里的高科技成品都很昂貴，書籍卻是相對便宜的。
她相信就算兩個世界的世界觀不同，聰明的貝加龐克也一定能從中領悟到不少相通的東西。
一本《電磁通論》不夠，那她就再隨一本《時間簡史》！
加《時間簡史》還不夠，那就再打包愛因斯坦的狹義相對論和廣義相對論。
如此要是還拿不下貝加龐克的話，那也就沒必要強求了。
反正就算拿下對方，她也還是會讓貝加龐克加入世界政府，走原來的發展路線。
能白嫖世界政府的錢做研究，就絕對不能花自己的錢。
事實證明，想要征服貝加龐克，請一位麥克斯韋老師就夠了。
徹夜未眠的貝加龐克一大早就來到了奧羅拉的門外，在奧羅拉開門后，激動握住她的手用力搖晃。
“奧羅拉女士，請一定要讓我見一見這本書的作者！我想和他面談！”
奧羅拉拽回自己的手，“貝加龐克先生，你不會一夜沒睡吧？”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請一定要讓我見一見那位作者！”
昨晚，貝加龐克越看這本書越震驚，粗略瀏覽一遍后，又從頭到尾、仔仔細細閱讀了三遍。
盡管其中有很多地方存在常識性的錯誤，但忽略掉這些錯誤，貝加龐克從中找到了許許多多值得研究的新思路。
比如書內第三十三章 關于地磁的內容。
地磁場分為基礎磁場和變化磁場。
基礎磁場是最主要的部分，起源于固體地球內部，變化磁場起源于固體地球的外部，包括地磁場的各種短期變化。
世人皆知，東南西北四海是可以使用指南針指明方向的，唯獨偉大航路內部是個例外。
偉大航路島嶼眾多，每座島都有獨屬于自己的磁力，這種磁力明顯不是基礎磁場，但如果是變化磁場的話，就要考慮它的成因是電離層運動還是太陽風和地磁場的相互作用。
這些名詞、設想和理論實在太有意思，也太值得深思了。
“我自詡擁有一個聰明的大腦，但從來沒想過將自己的研究總結成這樣的理論，以最簡潔明了的方式寫在書里。”
貝加龐克拿著這本書的手幾乎都在顫抖，“奧羅拉女士，我真的需要和這本書的作者聊一聊，他的研究很有趣，但其中很多參數都是錯誤的，按照錯誤的參數研究下去，完全是在浪費他的才能！”
該說居然只有‘很多’參數是錯的嗎？
奧羅拉還以為所有的參數都會出錯，畢竟是兩個不同…甚至可以說是不同次元的世界。
“冷靜一點，貝加龐克先生。”她說。
“這本書是我的秘密，想知道真相的話，你需要先加入我的團隊。”
“我…”貝加龐克看到奧羅拉破爛的袍子，本有些上頭的情緒迅速冷卻下來。
從小到大，他感受過無數次沒有經費支持、研究只能中斷的痛苦。
甚至更嚴重的，他的很多構想、很多設計，都因為沒錢而只能停留在設計圖的階段，連開始都開始不了。
貝加龐克嘆了口氣，“唉，看來我無緣和那位作者見面了。”
奧羅拉：？
奧羅拉本以為勝券在握，沒想到貝加龐克的意志竟然如此堅定。
“那真是遺憾。”她平靜道，語氣沒有絲毫動搖。
“看來一本《電磁通論》沒辦法讓您心動。”——那就只能祭出…
“其實我很心動。”貝加龐克的話讓奧羅拉掏《時間簡史》的動作一頓。
奧羅拉：“那您為什么？”
“因為我需要經費啊。”貝加龐克只恨自己不是個有錢人。
“我需要大量的經費，但這個世界上，只有很少一部分人能夠支撐得起我的研究。”
“原來如此。”
“唉，所以沒辦法，我不能加…”
“貝加龐克先生，您可能想得太極端了。”
奧羅拉是不可能花自己的錢搞研究的，除非這個世界已經沒有合適的冤大頭了。
奧羅拉：“加入我，您依舊可以在MADS里進行研究，我不需要您完全為我工作，您只需要保守和我之間的秘密，保守自己看到的一切，并在某些特定的時刻聽從我的安排，給我傳遞一些消息和情報就可以。”
貝加龐克盯著她，“你想讓我做臥底，將研究成果分享給你？”
“簡單來說是這樣的。”奧羅拉頷首，沒有絲毫心虛地正視貝加龐克審視的眼，聲音清晰有力。
“我能夠保證的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或者說和您的希望一樣，讓這個世界減少戰爭，變得更加的和平與幸福。”
貝加龐克從她的眼睛里看不出絲毫的虛偽與隱藏。
明滅交織的雷光照耀下，她就像神話里的正義女神，坦蕩堅定地掃平世間所有的不公。
她所做的事好像也是這樣。
至少貝加龐克所知道的‘弗雷凡斯事件’就是這樣。
而現在，他們要去一座戰爭無休止的島嶼上，結束那里人們的苦難。
如此想著，貝加龐克沉默片刻，沒有像之前一樣毫不猶豫地拒絕。
“請給我一些思考的時間吧。”他要在接下來的事件里再觀察觀察。
“很高興您沒有立刻拒絕我。”奧羅拉想了想。
“我這里還有一本您可能感興趣的書，算是小小的賄賂，請您稍等。”
假裝從房間拿出書來，奧羅拉將《時間簡史》交給貝加龐克。
貝加龐克念著這個無比簡短的書名，對書中內容充滿了好奇。
……
道格拉斯·巴/雷/特，原時間線里曾加入過羅杰海賊團，是實力與雷利不相上下的‘怪物’。
不過現在的時間點，對方還只是個年僅10歲的孩子，跟馬爾科一樣大。
身為所在國家少年軍中最強的那個，道格拉斯的情報相當好打聽。
對方還沒吃下惡魔果實，現在就只是個用體術戰斗的普通小孩。
有可能的話，艾琳是想把他拐回世信報的。
不僅是同情心泛濫，更是因為道格拉斯很有潛力，好好培養的話能成為世信報強大的戰斗力。
她遲早是要跟世界政府撕破臉皮的，或者說在她撕破臉皮之前，政府就會先一步對她下手。
最極端的情況下，她會舍棄所有的報社分部，同時也做好各大隱藏的總部被發現、被攻擊的準備。
希望到時候，她已經攢夠去月球安家的錢，也就不用擔心會被人發現總部了。
遠遠的，一座處處飄散著硝煙的島嶼出現在望遠鏡所能看到的盡頭。
奧羅拉看向貝加龐克。
“請一定要牢牢跟緊我，貝加龐克先生。”
“放心吧，我可不是毫無自保能力的那種科學家。”
脫下白大褂的貝加龐克穿了件印花短袖外套，內搭條紋背心，手拿長管獵槍。
巨大腦袋將他的眉毛和眼睛中間的距離拉得很長，看起來確實有些兇悍。
第175章 道格拉斯
斯丁塔島的戰爭起因是兩個國家的相互侵占。
掌權者都想獨占一整座島, 那么戰爭就成了必然，而戰爭的犧牲品，就是所有居住在這座島上的平民。
大量被抓了壯丁的平民被源源不斷地送往被稱作‘中央戰場’的邊境。
那里原本是一片廣袤的肥沃平原, 如今已成了埋葬無數尸體的瘡痍污染區。
深夜, 正是戰事稍稍平息的時候。
大部分士兵都在休息，也有一些人被安排了不同的任務。
道格拉斯·巴/雷/特的任務是巡邏守夜。
但不同于其他的五人一組, 這個年僅10歲的孩子只有一人——一人巡邏、一人吃飯、一人上戰場，不管干什么都只有他一個人。
這并不是因為他弱小, 也不是因為他被別人孤立。
正相反，是他要求的獨自一人，也是他主動孤立了所有人。
在他們國家, 戰場上立下最大戰功的可以獲得一枚勛章。
從小身邊就只有武器為伴的道格拉斯非常想要，且一直在為了獲得它而努力。
但兩年前, 就在即將獲得那枚勛章時, 他被同伴背叛, 不僅勛章被搶, 連自己都受了重傷。
而同伴背叛他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他過于強大。
他殺了那些背叛自己的同伴, 發誓從此不再相信任何人。
不管做什么，他一個人就夠了！
站定在巡邏范圍的盡頭, 道格拉斯的視線余光中突然瞥見一點光芒閃爍。
在半空中跳動閃爍的電光如同扭動身體的小蛇, 在他看去時, 迅速向著遠處游去。
那是什么？
道格拉斯確定自己沒看錯, 也確定自己以前從未見過那種東西。
判斷沒錯的話, 那東西好像特意在引誘他過去——因為當他仍站在原地的時候，那條小蛇又停下了, 像是在等他。
敵人的陷阱還是別的什么？
道格拉斯邁步跟上，不僅沒有絲毫害怕, 相反心中還有幾分雀躍。
不管前方是什么，只要能賺戰功，他就不可能錯過。
他現在唯一的目標就是追求強大，獲得更多的戰功。
腳下這片區域是中央戰場為數不多的安全區之一。
道格拉斯不需要留意腳下是否會踩到炸彈，只要一直往前走，不跟丟那東西就好。
走了沒多久，前方的小蛇突然消失。
之前緊盯著這個強光源的道格拉斯不可避免陷入到一片黑暗當中。
他能感覺到，前方不遠處站著兩個人。
他自信就算自己這會兒看不見，也能在對手近身時格擋并做出還擊。
但那兩個人沒有動。
直到他的眼睛適應了黑暗，那兩個人還是沒有動。
道格拉斯朝那邊看去，看清后，一向面無表情的臉上浮現明顯的詫異。
那個腦袋比身體還高還大的家伙是怎么回事，敵國的秘密武器嗎？
“沒想到你真的會來，道格拉斯·巴/雷/特。”
寂靜的空氣中，一道清冷平靜的女聲傳入道格拉斯耳中。
是那個大腦袋家伙旁邊的女人。
對方戴了兜帽，只能看見下巴和開合的嘴唇。
道格拉斯雙拳攥緊，身體繃緊如蓄勢待發的弓弦。
他心中思索著把這兩個奇怪的人抓回去能得到多少戰功，嘴上則問。
“別廢話，你們的目的是什么？”
“事先聲明，我們不是這座島的人，也不是你現在正在思考的敵國士兵甚至敵國的秘密武器。”
兩人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道格拉斯一愣，對方聲明的這點完全就是他現在腦子里正在思考的。
惡魔果實能力者嗎，讀心術什么的？
道格拉斯曾經聽別人聊過，他們這座島是外人眼里的晦氣之地，只有商人才會過來賺錢。
但隨著戰爭的持續僵持，國家變得越來越窮，現在就連商人都很少過來了。
“我知道你不會相信，所以先別廢話了，我們來打一場吧。”
大半面容都被兜帽遮住的女人從披風下抬起一只手，食指微微勾動，像是在示意他先進攻。
旁邊，大腦袋的男人比道格拉斯還詫異。
“奧羅拉女士，您不是想讓他加入自己嗎？”
“加入的第一步就是先把他打服啊，貝加龐克先生。”奧羅拉上前幾步將貝加龐克擋在身后。
“我如果打贏了你，也就意味著我根本沒必要對你說謊對吧。”——后半句話，是沖道格拉斯說的。
這話很有道理，道格拉斯不擅長動嘴，也不想思考太多的東西，只擅長武力解決一切。
如果對面的女人真的強到能輕易殺了他，那根本沒必要費心騙他。
道格拉斯沒再回話。
他的回應是向著那個女人猛沖過去，身形似電。
極快的速度讓人很難相信他才只有10歲。
幾乎眨眼功夫，原本還和他們有十多米遠的小孩就到了面前。
在這期間，貝加龐克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更具體形容的話，他的大腦反應過來了，身體還愣在原地。
而前方，奧羅拉沒有任何躲閃的動作。
她筆直站著，任由道格拉斯揮出的拳風吹起帽檐，露出一雙沉靜從容的藍眸。
嚇傻了嗎？
道格拉斯看多了在自己攻擊時傻站在原地的人。
那些家伙太弱了，在他的攻勢下，完全反應不過來。
這個人也是一樣？念頭剛出現，就被他迅速抹去。
不對，這個人…
即將砸到女人臉上的拳頭突然受到了強大的阻力。
道格拉斯錯愕看向擋住自己全力一擊的手，那只手包握住他的拳頭，竟然輕松到沒有絲毫搖晃。
“看來我這段時間又有進步。”
奧羅拉對自己力量的提升很滿意，說話的功夫也沒忘記回擊。
幾乎是在握住道格拉斯拳頭的同時，她變成漆黑色的另一只手便朝道格拉斯撞去。
拳頭未到，攻擊先至。
黑紅色的閃電在夜色下并不明顯。
受到一發重擊的道格拉斯倒飛出去，在地上摔了幾次，才咬著牙，勉強靠手腳的力量停下了退勢。
抬頭，他看向那個仿佛只是隨便一擊的女人，在戰場磨礪出的野性直覺拉響了最大程度的警報。
一股極其強大危險的氣息籠罩在對方周圍。
夜色本就昏暗，對方周圍更是一片深邃，如同黑洞般吞噬每一個敢于靠近的人。
“再來嗎？”對方問。
道格拉斯咬牙，再度朝對方沖去。
一次又一次地被打飛，再一次又一次地站起來。
少年渾身浴血，打到最后甚至只剩下意志的堅持——他不甘心。
就連貝加龐克都看不下去了。
“奧羅拉女士，他還只是個孩子…”
“我知道分寸。”奧羅拉回應一句，眸子里沒染上絲毫失去理智的瘋狂。
“貝加龐克先生，他正在一次次地站起來，我不能掃了他的興。”
少年擦了把臉，不知第幾次地朝她沖了過來。
戰斗、受傷、變強——他胸腔中的憤怒化作實質性的力量，包裹在揮出的拳頭上。
他覺醒了霸王色！
初次釋放的霸王色毫無章法，只肆意向周圍覆蓋。
這也就導致了，明明霸王色威力很強，最后真正攻向奧羅拉的部分卻少得可憐。
“咔嚓…”
一聲輕響，禁錮在道格拉斯脖子上的鎖銬斷裂。
在即將爆炸的前一刻，奧羅拉十分干脆利落地將它扔向遠處。
“轟——”的巨響，足夠瞬間撕碎一個人的身體的炸彈爆炸。
這是這個國家用來控制士兵的手段。
不是沒有人想逃離這個地獄，而是他們脖子上套著枷鎖，想逃也逃不掉。
脖子突然變得輕松無比。
道格拉斯內心震動，卻還未來得及表現什么，就因為傷勢和初次釋放霸王色所帶來的疲憊感而昏了過去。
少年眼前一黑，軟軟向前栽倒。
最后的意識，便是自己被人扶著手臂背了起來，一種淡淡的、和火藥味截然不同的香味縈繞鼻間。
“先回去給他包扎吧。”
奧羅拉看了眼天色，“時間來得及。”
“孢子的擴散速度沒有那么快。”
貝加龐克估算著GP Flower的擴散速度，給出了一個技術生效的時間，“大概中午就能生效了。”
簡單點說的話，這個GP技術就是研究出一種特殊的菌類。
這種菌類的孢子能夠吸附在火藥上，當火藥產生大量的熱，它就會瞬間生長，而它生長的樣子和鮮花很像，但因為菌類無根，便像是一朵朵被摘下來的鮮花。
奧羅拉不明白其中的原理，但既然貝加龐克這么說了，那在這個世界就肯定是合理的。
船上，奧羅拉給道格拉斯做了細致的傷口包扎。
少年身體上舊傷遍布，最嚴重的那道甚至就像把他的身體攔腰斬成了兩半。
貝加龐克嘆了口氣，心情難免沉重。
“奧羅拉女士……雖然以我的立場不該詢問，但我還是想知道，您想要這個孩子成為自己的武器嗎？”
武器是冰冷的，不需要有感情、也不需要有思考的能力。
如果奧羅拉是這么想的，那這個孩子的處境可能會比在這里要好一些，但也沒好到哪去。
奧羅拉笑笑，沒有直接回答貝加龐克。
“我會不會把他當成武器……貝加龐克先生，這個問題還是您自己判斷吧，科學家不都很有耐心嘛。”
第176章 天災
道格拉斯再醒來是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他翻身躍下床鋪, 迅速躲到床后藏住自己。
藏住后觀察周圍，才意識到自己做的是無用功。
房間里沒人，看起來也沒什么危險。
聞了聞空氣里的味道, 是淡淡的藥味。
他低頭, 看向自己被繃帶纏滿的身體。
一件胸口印著卡通骷髏的短袖和黑色短褲取代了原本粗糙的士兵衣服。
而他的勛章——
道格拉斯心中一跳，好在下一刻, 視線余光就看到床鋪上的枕頭旁邊，靜靜躺著一枚勛章。
他握住勛章重新佩戴在胸前, 這才從床后站起，觀察房間里的一切。
他還記得昨晚和那個神秘女人打架，之后…自己似乎昏倒了。
那么現在, 他是在那個女人的地盤上？
可對方為什么不直接殺了自己，反而還要大費周章地給他包扎。
他這種算是消耗品的少年軍, 平時受傷都是硬抗, 根本得不到這種又是上藥、又是包扎的治療。
道格拉斯突然想到什么, 抬手摸上空落落的脖子。
那里已經習慣有一個沉重的鎖銬, 現在沒有了, 他甚至有些不太適應。
沒了鎖銬就意味著他的生命不再會掌控在部隊長手里。
不用再賺取戰功就已經獲得了自由。
一直渴望的東西被突然塞到了自己手里，道格拉斯竟然沒有想象中那么開心。
他突然很迷茫, 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又該去向哪。
謹慎離開房間, 道格拉斯從船艙上到甲板, 在甲板上見到了昨晚那兩個神秘的家伙。
大腦袋的男人身旁有一個看起來很精密的儀器。
昨晚似乎也有, 不過天色昏暗, 只能看到模糊的黑色輪廓。
那個女人摘下了帽子，露出在陽光下格外耀眼的金發。
海風吹動, 金發偶爾會遮住一雙與天空同色的藍眸。
“你醒了，還有沒有哪里難受？”貝加龐克驚喜道。
“廚房里有吃的, 餓了的話就先去吃飯吧。”
道格拉斯看他一眼，不懂這人為什么會對自己釋放無謂的善意。
不過更重要的，是問他們到底想做什么。
“你為什么不殺了我？”
少年緊盯上金發女人的眼。
“你有利用價值，我希望你能當我的手下。”
奧羅拉回答得很干脆，也很直白和殘酷
至少貝加龐克覺得，對一個小孩子說‘你有利用價值’什么的過于殘酷了。
但道格拉斯松了口氣。
他從小便與武器為伴，過著時時刻刻都可能丟掉性命的生活，根本不懂什么叫善意。
別人隨手施舍的一塊面包，他都會覺得里面有毒。
可當那個人說完“你有利用價值”后再給他一塊面包，那他會覺得原來如此，因為有價值所以需要他活著，他就會安心吃下面包。
道格拉斯幾乎只是很短暫地思考了一小會兒，就干脆答應了加入。
“我答應你。”他不想死，又打不過那個女人，所以原本就沒有拒絕的選項。
道格拉斯補充道：“只要你能一直戰勝我，我就會一直當你的手下。”
“一言為定。”
奧羅拉走到道格拉斯面前，伸出手的瞬間，少年警惕后撤。
奧羅拉笑了聲，很快意識到這樣不符合人設，又硬生生收了回去。
“是握手，不懂嗎？”她晃了晃伸出去的手。
“我是奧羅拉，你可以叫我姐姐。”
“……道格拉斯·巴/雷/特。”
道格拉斯仍舊沒有伸手。
于是奧羅拉的手最終落在少年的頭頂——在對方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
“好了，你先去吃飯吧。”她很快收回手，示意道格拉斯跟自己去廚房里，“應該會合你的口味。”
一頓豐盛的菜肴，瞬間征服了道格拉斯最后一點猶豫的意志。
看著少年吃得頭都不抬，奧羅拉保證道：“以后你會經常吃到這樣的食物。”
道格拉斯咽下吃的，不相信會有這樣的好事。
“你需要我做什么？”
“學習、變強，更具體的我還沒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訴你。”
*
直到道格拉斯吃完飯，時間過了中午，GP技術都沒有生效。
兩國交戰邊境的一處高坡上，奧羅拉看著安設在戰場上的監控畫面沉默不語。
貝加龐克一邊念叨著“奇怪”“不該這么慢”，一邊將旁邊釋放孢子的機器又檢查了一遍。
這種奇怪的、近乎浪費時間的等待讓道格拉斯感覺莫名其妙。
以往這個時候，他都已經在戰場上打過好幾輪了。
“你們在等什么？”他終于出聲詢問。
奧羅拉回答得很文藝。
“等一個開花的時間——就看這位先生能不能找出故障問題了。”
“機器是沒有故障的啊。”
貝加龐克摸著下巴，也有些納悶。
明明孢子傳播機在正常運行，結果孢子卻沒有如預期那般開花。
這種技術上的難題，奧羅拉是幫不上忙的。
她本想重新看向監控畫面，結果移動視線的瞬間，下方戰場上突然出現了與硝煙戰火格格不入的色彩。
“砰！”
“砰！”
“轟——！”
槍炮開火，伴隨乍然亮起的火光，噴出槍口炮口的子彈、炮彈全部變成了色彩繽紛的無根花。
花朵隨著吹過戰場的風飄飄揚揚飛向各處。
所有沖鋒陷陣的人在錯愕中被帶著香氣的花朵糊了滿身滿臉。
血肉淋漓的尸體、滿目瘡痍的大地，都掩蓋在這場鮮花雨落地的瞬間。
道格拉斯驚訝睜大眼，無意識地抬手接住一朵飄來的花。
花瓣柔軟，哪怕只是用手指輕輕一捻都會化開，在指腹上留下些許殘痕。
貝加龐克松了口氣，記錄這場花瓣雨真正開始的時間，同時也高興起來。
“開了就好，可能是因為島嶼面積太大，孢子想傳播到中央戰場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才造成了時間上的誤差。”
奧羅拉：“剛研究出來的東西，有誤差是正常的。”
“那現在下方的反應怎么樣？”
貝加龐克期待看向監控，想要知道大家看到鮮花后是否有停手休戰的打算。
可惜他的期望注定是會落空的。
真正想要戰爭的從來都不是手拿武器的士兵，而是士兵背后真正掌權的人。
短暫驚訝于槍炮發射的花瓣，兩國戰場的指揮官們都將原因歸結在對面身上——哪怕對面的槍炮同樣發射了花朵。
錯愕過后，他們的第一反應是換新的炮彈。
更換炮彈無用，他們便下令，讓所有人拋棄槍炮，換冷兵器近戰攻擊。
肯定的，會有一些人在看到花朵后痛哭，失去戰斗意志。
更多的人卻還是在恍惚之后，重新投入了戰斗。
開在槍口的鮮花是擋不住子彈的。
貝加龐克想法雖好，但注定只能是美好的期望。
“如果他們脖子上沒有鎖銬的話，應該會有更多人選擇逃離而不是戰斗吧。”
奧羅拉安慰性的拍拍貝加龐克的肩膀，“在這種意志動搖的時刻，再來一點外力的效果會更好。”
“外力？”
貝加龐克沒能明白奧羅拉的意思。
他朝奧羅拉看去，便見對方抬起手，手心中懸空凝聚出一團藍白色的雷電光球，噼里啪啦的聲音瞬間便吸引了道格拉斯的注意力。
這個女人……在和他戰斗的時候連能力都沒用。
道格拉斯沒有挫敗，只有越發堅定的決心——他遲早會變得比這個女人更強，比這個世界的任何人都要更強！
艾琳的見聞色還沒成長到覆蓋全島的程度，但結合響雷果實的能力，見聞色范圍擴大，覆蓋一整座島嶼綽綽有余。
“貝加龐克先生，您還記得我之前問過那些鎖銬的工作原理嗎？”
貝加龐克一愣，下意識道：“和電話蟲相似的技術……”
鎖銬由部隊長遠程控制，只要能控制，就說明肯定有信號源。
而電波，恰恰是干擾信號源的最佳武器！
總是硝煙籠罩的天空越發變得陰沉，厚重陰云徹底覆蓋在島嶼之上。
隨著奧羅拉的消失，陰云中閃過道道電光。
轟隆隆的巨響預示著馬上將要下一場大雨。
干燥的空氣卻又不像是暴雨將至的預兆。
貝加龐克仰頭看著濃云，卻看不到其中奧羅拉的身影。
他知道，此刻對方正在陰云中調動響雷果實的力量，直至能力完全覆蓋島嶼。
突然，自天空降下的粗壯雷霆一道又一道地砸向大地。
在如此的天災面前，人力是十分有限的。
所有人都沒了再與敵國交戰的想法，大難臨頭，還是先保住自己的性命才好。
伴隨著轟隆巨響，雷柱周圍的細小電流迅速向周圍擴散。
此時此刻，這一整座島嶼都變成了帶電的力場。
電話蟲信號消失，所有被強制征召來的士兵脖子上的鎖銬也受到干擾，自動開啟掉在地上。
心網之下，島上的聲音混亂傳入艾琳耳中。
第一次使用如此大規模的心網，艾琳花了一段時間屏蔽掉沒用的聲音后，聽到了幾個指揮官仍大聲命令進攻的聲音。
原本，自天空降下的雷電都會避開有氣息存在的地方。
但聽到這些聲音后，艾琳調整了雷電的方向。
幾個指揮官所在的哨所同樣遭遇了巨雷的轟擊。
命令聲消失了，只剩下尖叫逃跑的聲音。
第177章 紅色的書
覆蓋全島的恐怖雷暴只持續了短短幾分鐘的時間。
但在雷暴中逃竄的人看來, 這短短的幾分鐘如同幾年一樣漫長。
陰云消失，天氣放晴，從硝煙中艱難析出的陽光照耀在所有人惶恐不安的臉上, 也照耀在地面覆蓋著的凌亂花瓣上。
“斯丁塔島的居民們, 這場無意義的戰爭該結束了！”
不知安設在哪里的擴音器放大了奧羅拉的聲音。
不知是誰第一個抬頭看向天空。
隨著一聲又一聲的“看天上”“有個人站在天上”，戰場上所有人都抬頭看向漂浮在空中的神秘女人。
女人的金發比陽光還要耀眼, 聲音堅定有力、無比清晰地傳入島上每一個人的耳中。
“難道你們真的想打仗嗎？醒醒吧，你們只是被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當成了工具與武器, 當你們吃不飽、穿不暖，為那些大人物戰斗的時候，那些大人物們正在奢華的皇宮中享受美食, 他們根本不在乎你們的犧牲！”
一整座島，所有的地方都能清晰聽見這道聲音。
有人在思索, 有人仍感到茫然, 還有人氣急敗壞、破口大罵。
島嶼的兩端, 兩個同樣奢華的皇宮中, 相看兩厭的兩個皇帝幾乎是同樣的不顧形象。
因為那場突兀出現的雷暴, 皇帝們沒能及時得到前線崩潰的消息。
但光是聽到那個女人的聲音，就足夠他們氣到七竅生煙的了。
聽聽, 這說的什么話！
他們發動戰爭難道不是為了消除隱患嗎？
他們為的是國家的未來, 犧牲一兩個平民的生命換未來統治全島的長久和平！
“你們這群廢物, 連一個擴音器都找不到, 要你們何用！”
國王摔碎了手邊能用來泄憤的一切。
然而之前還溫順聽命的侍從仍站在原地, 像是聾了一樣。
國王瞪眼，“聾了嗎？本國王要你們馬上去找擴音器, 把這該死的聲音給我關掉！”
他從口袋里拿出控制器高高舉起，“居然敢抗令, 我要你們全都去死！”
只要他想要，這樣的侍從要多少有多少。
國王毫不猶豫摁下控制器的按鈕，然而預想之中的爆炸沒有發生。
侍從們相互對視，在國王驚詫的瞪視下，摘掉了脖子上的鎖銬。
被別人掌控性命的歲月已經結束了。
從此以后，他們將自己掌控自己的命！
因為是非政府加盟國，不管內部發生了什么動亂政府都不會管，所以這里的侍從不像弗雷凡斯一樣還猶豫會受到懲罰。
他們一擁而上，干脆利落地斬下國王的腦袋。
鮮血噴濺，給了國王最后一刀的侍從抓起國王的腦袋，眼中狂熱與貪婪迅速浮現。
“我殺了國王……那我就可以成為新的國王？”
其他人聽到他的話后都是一愣。
是啊，一個國家沒有國王可怎么辦。
而誰會成為新的國王，那肯定是誰殺了這個舊的、壞的國王，誰就能當新王啊！
當國王有多爽，他們這些侍從最清楚不過了。
所有人望向國王腦袋的目光都變得無比炙熱。
沒有言語，新的戰斗無聲拉開了序幕。
‘看’到這一幕，艾琳心里是有些感慨的。
人為財死，可能只一個念頭的閃過，原本被奴役、被壓迫的平民就會變成殘忍貪婪的施暴者。
那是他們自己的選擇，艾琳是不會去阻止的。
另一個國家里，發生了相同但又不同的故事。
侍從們同樣反抗了國王，但只是扯掉對方的王冠，將皇室一家趕出了皇宮。
“你們的國王已經被趕出了皇宮，從此以后，不會再有人壓迫你們，你們可以留在這座島上重建家園，也可以離開這座島去過自己想要的新生活，一切都看你們自己的選擇！”
這里的情況和弗雷凡斯不同。
弗雷凡斯的環境有毒，離開是大部分人的選擇。
留下的人少、大部分人又都受過教育，基礎設施未曾遭受過破壞，還是政府加盟國，所以新國王管理起來比較容易。
但這里，全民皆兵，又都是沒受過教育的文盲，由他們自己選國王，絕對會再次發生戰爭。
艾琳直接選了兩個國家除國王外權利最高的大臣當選新的國王，以絕對的武力壓迫他們使用前國王積累的財富恢復國內秩序。
*
斯丁塔島徹底穩定下來是在一年多以后。
在艾琳驅動帆船離開這座島的時候，島上只是暫時有了些秩序。
部隊長帶領自愿留下的士兵向新國王宣誓效忠。
不愿留下的人收拾東西準備出航，還有很多想留在島上、但又不想當士兵的平民盤算著該做些什么維持生計。
這些就不歸艾琳管了。
她本來就沒辦法解決全世界的戰爭，只是剛好知道貝加龐克的新發明，又記得道格拉斯所在的島嶼終年戰亂。
非要說的話，是道格拉斯的存在才讓艾琳完全下定決心要插手這座島的事情。
反正再怎么糟糕也不會比兩個國家繼續打仗、道格拉斯毀滅國家來得糟糕。
“貝加龐克先生收集到足夠的數據了嗎？”
奧羅拉將一杯咖啡放到苦思冥想的貝加龐克旁邊。
貝加龐克嘆了口氣，單純的研究是無法難到他的。
讓他變成現在這樣的原因，是在斯丁塔島看到的一切。
火藥變成鮮花的實際效果沒有他想象中那么好。
士兵只是短暫愣住就又投入了戰斗，而快速終結戰斗的，是擁有更強實力的奧羅拉女士。
難道真如凱撒他們所說，更強大的武器才是結束戰爭的關鍵？
在科研領域一騎絕塵的貝加龐克，也會有鉆進牛角尖的時候。
他看向正糾正道格拉斯握筆姿勢的奧羅拉，想要聽聽她的想法。
奧羅拉直起腰，想了想，鄭重地將幾本書送給了貝加龐克。
《共產黨宣言》《階級斗爭》《社會主義史》，當這三本書出現在船艙里時，連光線都變紅了許多。
“貝加龐克先生，或許這幾本書能夠解答你的疑惑。”
貝加龐克被奧羅拉嚴肅鄭重的態度感染，接過這三本書后，認真保證道：“我會認真看的，奧羅拉女士。”
奧羅拉：“那么貝加龐克先生，我之前的問題，你是否該給出一個準確的答案了呢？”
貝加龐克愣了下，才反應過來自己欠了奧羅拉一個什么問題。
他是否要答應奧羅拉加入她的團隊，花別人的研究經費，當臥底把研究成果傳給奧羅拉。
感覺上，這種間諜沒有良心可言。
哪怕是科研工作者，也該堅守自己的道德底線。
但，斯丁塔島發生的一切，讓貝加龐克沒辦法將奧羅拉劃分到陰險狡詐的壞人陣列。
誰家壞人會盡心盡力的幫忙結束戰爭并不求回報呢？
貝加龐克思考著，他想到了《電磁通論》，想到了《時間簡史》，也想到了手中這三本書。
奧羅拉拿出來的前兩本書都是足夠讓他研究很長時間的好書。
那這三本肯定也不會是什么普通的書籍。
科學家，總是會對未知充滿探究的欲望。
貝加龐克道：“奧羅拉女士，我可以加入你們，但也有條件。”
“什么？”
“您不能拿那些發明做任何壞事，如果有特殊情況可以提前告知我，除此之外……您要將那幾位寫書的學者介紹給我認識。”
“第一條完全沒問題。”奧羅拉神秘一笑。
“第二條嘛…告訴你也沒關系，那些書都是我從一個遺跡中找到的，作者可能來自于幾百年前。”
貝加龐克露出詫異表情。
他怎么也沒想到真相會是這樣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奧羅拉之前確實該保密。
“更多的秘密，等你打消疑慮徹底相信我的時候再說吧。”
奧羅拉知道自己說到這種程度已經足夠了，剩下的就看貝加龐克的想法了。
給足了貝加龐克思索的時間，她再次將注意力放在道格拉斯身上。
少年正在認字，且像這個世界大部分有武力便沒腦力的人一樣，學得十分艱難。
“放輕松，你就想想這都是你最愛吃的東西。”
艾琳其實沒什么引導孩子學習的經驗，她更擅長的是逗小孩玩。
如果是逗小孩的話……
艾琳想了想，突然有了個好主意。
奧羅拉從口袋里拿出一塊骷髏頭掛件——是布魯克的周邊之一。
“等你學會了，這個就是你的。”
道格拉斯看向那個骷髏，很快又收回視線。
不感興趣。
奧羅拉：“這可不是普通的掛件。”
道格拉斯抬起頭。
“這是一套的，一共有7個不同表情的骷髏頭。”
奧羅拉補充，“想要集齊非常困難，是很少人才會擁有的榮譽。”
道格拉斯終于感興趣了，比起單純地收集，他更在乎的是榮譽。
“我會學的。”他對榮譽勢在必得，“但學了這些有什么用？”
士兵只要能聽懂長官下令就好，認字寫字根本就是在浪費時間。
奧羅拉沒有回答那些深奧的東西，只道：“你學就好，等你能打贏我，就可以不學了。”
道格拉斯不再問了，低頭再度與文字抗爭起來。
第178章 學校
#揭穿鉑鉛礦真相的神秘女人, 真容大揭秘！#
#斯丁塔島戰爭結束！促成者竟然是她？#
#是救世主還是另有目的？分析神秘女人兩次出現的動機與影響#
這一次的世信報，又給世人帶來了相當重磅的消息。
弗雷凡斯鉑鉛礦事件的影響范圍幾乎是全世界。
選擇公布鉑鉛礦真相的委托人也受到了廣泛的關注。
MASD和報社都給不出她的相關信息。
前者是因為那女人故意隱藏了面容，科學家們也沒有太在意。
后者是因為弗雷凡斯事件發生突然, 等各大報社得到消息趕過去時, 動亂已經停息，國民都開始票選新國王了。
世界政府同樣沒從弗雷凡斯臥底那里得到任何有價值的情報——除了對方是個使用雷電的女人以外。
但由于只是聽到聲音, 男人偽裝女聲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查不到線索，只能暫時擱置。
但世界政府的相關部門一直沒有忘記這件事。
那個女人在擴音器中說, “哪里有冤屈不公、恃強凌弱，我就會出現在哪。”
這個世界有冤屈的地方太多，如果對方信守承諾, 就肯定會再次出現。
果然，弗雷凡斯的風波才剛剛平息不久, 那個女人就再次出現了。
可惜的是, 世界政府安插在MADS里的臥底沒能給出有價值的情報。
臥底知道那個女人叫什么, 和貝加龐克有約定要去測試GP技術。
但最關鍵的測試地點, 對方很有戒心地沒在研究所內說出來。
之后, 那女人的船只速度太快，后續跟蹤的CP船只失去了他們的蹤影。
于是最先報道對方再次出現的是世信報。
他們的送報鳥甚至拍下了幾張極度珍貴的真容照片。
纏繞著雷電的厚重陰云前, 金發藍眼的女人被雷光照亮了大半張臉。
她很漂亮, 但所有人看到照片的第一時間, 都不會感慨這點, 而是會把注意力完全放在那雙眼睛上。
如寒冰般冰冷望向前方的眼眸, 其深處卻又像藏了一座正欲噴發的火山般熾熱。
世信報的搶先報道讓世界政府沒了顛倒黑白的機會。
看過事件真相、得知這個女人做過什么的平民們，都開始激動起來。
如果這個女人真的能像她說的那樣, 哪里有冤屈就會去哪里。
那么他們是不是也能被對方拯救？
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的人們開始祈禱。
而那些通過欺壓平民享受著優渥生活的貴族皇族們，都開始緊張起來。
他們想的不是改變自己, 而是如何抓住那個女人。
不僅是通過黑市發布懸賞，還有要求世界政府逮捕那個女人。
世界政府自然也想抓住那個充滿了不確定性的女人。
但世信報控制了輿論，他們無法將那個女人定性為罪犯，也就無法頒布懸賞令，尋找的任務自然只能在暗處進行。
好在關于那個女人的線索不算完全沒有。
MADS就是和對方一直有聯絡的線索。
*
把貝加龐克送到MADS所在的島嶼港口，奧羅拉就打算離開了。
離開前，貝加龐克很擔心地提醒她注意安全。
奧羅拉道了聲謝，隨后道：“之后就不要再主動聯系我了，貝加龐克先生，我如果有事需要你的幫忙，會直接來研究所找你的。”
“好的，確實這樣會更安全些。”
貝加龐克了然點頭，只當奧羅拉是不想暴露他們之間的合作關系。
奧羅拉的船離開了，貝加龐克則提著孢子機器回到了研究所。
剛一進門，就聽幾道“啪”“啪”聲。
伴隨著科學家們的歡呼，紛紛揚揚的彩色紙片落到了貝加龐克的眼前和身上。
“恭喜貝加龐克所長獲得覲見五老星的機會！”
貝加龐克抹了把臉上的紙片。
“什么，什么覲見五老星？”
“所長，您的GP技術不是被世信報報道了嘛，世界政府看到了您為世界和平做出的努力，來信說五老星想當面見見您！”
五老星，世界政府的最高權力。
就連海軍之中，也是只有海軍元帥與大將能夠在通報后見到對方，中將及中將以下，則連通報的資格都沒有。
貝加龐克能獲得覲見五老星的資格，就是對他的能力和知名度的最有力肯定。
除了羨慕嫉妒的少數人，大部分科學家都還是為貝加龐克高興的。
要不然也不能辦一個慶祝環節。
但被慶祝的人卻在最開始的震驚后平靜下來。
貝加龐克嘆了口氣，挫敗道：“GP技術失敗了，這不是一個能夠給人帶來和平的技術。”
眾人都楞住。
阿西埃茫然問，“之前的實驗不是都成功了嗎？”
“難道是在實踐時出了問題？”
“可報紙上不是報道說斯丁塔島上飄滿了花朵嘛。”
“不是這些原因，實踐除了時間上有點問題外，其它方面都很好。”
貝加龐克沮喪道：“士兵們看到鮮花，并沒有徹底停下戰斗，只是從熱兵器換成冷兵器了而已。”
他們真正要阻止的，是士兵背后發號施令的軍官甚至是國王。
貝加龐克并未被這小小的挫折擊倒。
“我們要發明更多能夠為這個世界帶來和平的科技！”
“那五老星那邊……”有科學家擔心問。
“如果拒絕覲見的話，會惹怒世界政府吧？”
貝加龐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
“政府那邊我會去說明的，現在最重要的是開啟新項目的研究。”
……
由電力驅動的船只駛入無風帶，停靠在一座面積不大的島嶼邊緣。
前方是金黃色的沙灘，如一圈不規則的環將蒼翠森林環繞其中。
一路上，道格拉斯都沒有詢問什么，直到抵達這里，才終于開口。
“我們來這里做什么？”
“給你一個生活的地方。”
艾琳領著他走過沙灘，在一棵粗壯到幾人合抱不過的大樹前停住。
“記住這棵樹，這是進入學校的門。”
學校？門？
這個女人的話，他一點都沒聽懂。
道格拉斯皺起眉。
困惑的情緒在看到奧羅拉抬起后消失在樹干里的腿時，迅速變成詫異。
“你的腿……”
他不理解這是怎么做到的。
艾琳不打算把馬甲奧羅拉的身份告訴任何人。
就像之前那些出現又犧牲的馬甲一樣，奧羅拉可能也會在之后的某次事件中死去——除非她能在艾尼路吃下響雷果實前率先找到響雷果實。
“跟我來，邊走邊解釋。”
奧羅拉的身體迅速消失在道格拉斯面前。
畫面看著有些詭異，就好像她和這棵大樹融為了一體。
寂靜到只有偶爾的鳥叫聲的無人島上，只剩下道格拉斯一人站著。
這好像是個絕佳的逃跑機會。
和之前不同，這個女人沒有給他戴任何逃跑就會爆炸的鎖銬。
他可以跑，只要跑了就能獲得自由。
道格拉斯看了眼來時的沙灘。
船只靜靜停靠在沙灘盡頭，隨著海流輕輕搖晃，像在招手示意他快點過去。
但只看了一眼，道格拉斯就收回了眼，邁步一頭扎進大樹的樹干里。
他不懂什么叫信守承諾，只知道那個女人打敗了自己。
對方很強，也能讓他變得更加強大。
身體撞樹的時候沒有任何感覺，就像是走過空氣一樣。
樹干內不是想象中的漆黑一片，甚至于根本沒有樹干，這就是另一個地方。
“這是島嶼的地下。”
奧羅拉解答了他的困惑。
道格拉斯抿唇，之前就想問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因為你會把所有的情緒都放在臉上。”
奧羅拉道：“聽完我的解釋后你在想‘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道格拉斯反應兩秒，越發繃緊了臉上肌肉，不想再做出任何表情讓奧羅拉知道自己的想法。
奧羅拉安慰道：“不用這么刻意，你現在年紀還小，藏不住心事，以后會變好的。”
就像她一樣，剛穿越那會兒哪怕有意想裝，也因為演技不過關總是被人精看穿。
后來越演越進步，現在已經能做到秒掉淚裝可憐了。
都是迫于形勢的成長啊。
奧羅拉心中輕嘆，帶道格拉斯往前方建筑走去的時候介紹。
“這里是我朋友的地盤，剛才我們能穿過樹干也是她能力的作用。”
“我們現在要去見你的朋友？”
道格拉斯問得很僵硬。
奧羅拉伸手掐上少年僵硬的臉頰。
“你繃著臉說話舒服嗎？”
被人掐臉的感覺很陌生，也很危險。
道格拉斯炸毛后撤的同時，奧羅拉收回手，神情自然地繼續往前走。
“這里是她辦的學校，我是來送你上學的。”
這是一所隱藏在無風帶島嶼地下的學校。
真正屬于世信報內部少數高層知道的機密。
在這里上學的孩子都是艾琳從奴隸拍賣場救下的，以及之前神之谷、圣地奴隸暴動事件中救下的適齡兒童。
他們會在這里學習知識、學習戰斗技巧，未來考核成功后成為世信報的員工，依照表現逐步晉升。
而那些通過世信分部加入進來的員工，以及員工生下或收養的孩子，他們最多最多只能晉升為分部部長或商城部長，不會接觸到更高層真正機密的東西。
第179章 朋友
對很多表現優異的普通員工而言, 這種隱藏的晉升機制是很殘酷的。
艾琳也愿意相信大部分加入世信報的員工都是好身份，而不是各方勢力派來的臥底。
但沒辦法，這個世界實在太混亂了。
可能壞人只要換個名字、換一座島, 就不會再有人認識他。
隨著世信報和世信商城的規模越來越大, 就算有系統幫忙統計，艾琳也顧不上一個個查看他們的信息。
之前有一次, 一批孩子的名單被送了過來。
艾琳在其中看到一個有些眼熟的淺紫發小男孩。
她也不想注意的。
實在是那孩子的黑眼圈和深色鼻梁太明顯，簡直就是在明晃晃地告訴她：快來看, 我身份不一般。
她定睛看過去，對方的身份果然不一般。
斯潘達姆，父親是CP9長官斯潘達因——當然現在還不是。
以對方父親的官職, 對方肯定不會變成流落街頭的孤兒，還湊巧被世信分部的員工撿到。
艾琳還記得自己當時的心情, 無語又復雜, 還有點欽佩。
世界政府可真是為了她煞費苦心, 連CP員工的兒女都要利用來當臥底。
就不怕她把孩子都洗腦, 再反向臥底他們？
……好像確實不用怕。
聯想斯潘達姆的所作所為, 艾琳覺得這個孩子長大以后，就算受了教育也會被政府重新收買, 把所有知道的東西都吐露出來。
不過, 如果不是艾琳知道劇情認出了斯潘達姆, 搞不好還真的會忽略掉小孩子被當成臥底送來的可能性。
政府有錢又有閑, 未來尋找冥王設計圖都能派路奇他們在水之都潛伏5年。
那么派小孩過來臥底直到長大, 也就才十幾年的時間，站在他們的角度完全等得起。
只要艾琳不做過分出格——比如領導革命之類的事, 政府就能和她相安無事十幾年，再徹底將她一網打盡。
“總之, 從今天開始，你就在學校里好好學習。”
奧羅拉介紹著校門口等待的老師。
“這是你之后的班主任，也是這所學校的校長莎拉。”
已經26歲的莎拉比初見那時成熟沉穩了許多，再沒有緊張到連自我介紹都會結巴的樣子。
“您好，奧羅拉女士，艾琳社長向我介紹過您。”
她落落大方地行禮問候，又看向道格拉斯。
“很高興認識你，道格拉斯，以后請多多指教。”
道格拉斯沒說話，只看向奧羅拉，又忘了管理面部表情。
這人也太弱了——他臉上明晃晃地表達出這樣的意思。
奧羅拉道：“這位是你的文化課老師，她不需要教你打架。”
道格拉斯：“那教我打架的是誰？”
“學會一百個字后才能解鎖你的實戰課老師，你現在只會讀寫三十幾個字，還沒資格認識實戰老師。”
奧羅拉警告他道：“在學校里要聽老師的話，禁止私下斗毆、拉幫結派，如果你表現得好，一個月后我會過來和你打一場。”
“……真的？”道格拉斯表示懷疑。
他被人背叛了那么多次，是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的。
奧羅拉：“當然是真的，我送你來學校，只是因為你年紀太小幫不上我的忙，不然我為什么要費勁把你送來這里。”
道格拉斯想想也對。
他要是沒有利用價值的話，這個女人早就可以扔掉他了。
對方既然費勁把他送來這里，就代表肯定會再次回來。
等兩人說話告一段落，莎拉做出請的手勢。
“兩位，請跟我來這邊，10歲在我們這里已經屬于大孩子了，中途插入可能跟不上進度，所以我們的初步計劃是讓他跟著7歲的孩子們一起。”
計劃注定只能是計劃。
站在一群差三歲的小孩旁邊，道格拉斯瞪著艾琳和莎拉，身上的低氣壓——或者說殺氣幾乎肉眼可見。
大多數孩子嚇得跟他拉開了距離，一小部分膽大的好奇觀察著他。
扎著深藍色馬尾，打扮得像個女孩的男孩向他伸出友誼之手。
“你好，我叫菊之丞，這根棒棒糖…”
“滾開！”
道格拉斯毫不客氣地將對方伸來的手臂擋開。
棒棒糖在地面碎開，孩子們的臉上也都露出不忿的表情。
菊之丞癟了癟嘴，把涌上來的眼淚憋了回去，“沒事，我這里還有新的。”
奧羅拉沒有阻止剛才發生的一切，也擋住莎拉不讓她上前制止。
想讓道格拉斯適應這里肯定需要很長時間。
在這段時間里，摩擦是不可避免的。
奧羅拉：“道格拉斯，我之前叮囑你的話你都忘了嗎？”
道格拉斯惡人先告狀。
“是她先拿東西指我的。”
“他是想請你吃東西。”
“誰知道那里面有沒有毒。”
“里面肯定沒毒。”
菊之丞連忙擺手，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他從口袋里拿了個新的拆開放進嘴里。
絲絲甜意瞬間融化在口腔中，他保證道：“你看，肯定沒毒的。”
道格拉斯不吭聲。
奧羅拉這時上前，伸手問菊之丞，“可以送我一根棒棒糖嗎？”
“當然可以！”菊之丞從口袋拿糖。
靛藍色的眼睛直直盯著奧羅拉的臉，有些困惑。
“姐姐，我感覺好像在哪見過你。”
奧羅拉愣了下，連拆糖紙的動作都停住。
她的馬甲捏臉和本體相差很大，應該不會聯系在一起才對…
“啊——是報紙！”菊之丞終于想起自己是在哪見過她的了。
“姐姐你是那個結束了斯丁塔島戰爭的人！”
他這一提醒，其他人也想起之前看過的報紙上確實有和這個姐姐很像的照片。
是厲害到能結束戰爭的超強大的人！
很迅速的，奧羅拉周圍圍滿了嘰嘰喳喳的孩子。
有孩子很矮，也有的比奧羅拉還要高。
道格拉斯被擠到了最外面，聽著他們亂七八糟的問題，心情非常糟糕。
他不懂自己為什么要在這里學習，甚至還要學很久很久。
明明五六歲就能上戰場，他現在已經10歲了，那個女人到底是想做什么才會說他現在的年齡不夠？
“你是斯丁塔島的孩子嗎？”
道格拉斯扭頭看向主動搭話的莎拉。
想到奧羅拉的叮囑，點了下頭，“是又怎么樣。”
“只是作為老師，需要了解每一個孩子的狀況罷了。”
莎拉笑起來，陽光柔和的笑容不會讓任何人心生警惕。
“其實你不怎么喜歡識字，只喜歡打架變強對嗎？”
道格拉斯警覺起來，繃緊面部肌肉不泄露自己的內心想法。
“有話就直說。”
莎拉：“和大家好好相處的話，我可以破例讓你只學50個字就見到實戰老師。”
50和100，這可是差了整整一半。
道格拉斯有些心動，想答應，又覺得不可能天上掉餡餅。
正糾結時，奧羅拉終于哄好了一群迷弟迷妹，心情復雜地來到這里。
心情復雜是因為當她以艾琳的本體出現時，這些孩子說的也是‘我最喜歡你了’‘我最崇拜你了’。
她將拆好的棒棒糖放到道格拉斯面前，“嘗嘗，你應該沒吃過糖吧。”
“……我吃過。”
道格拉斯不情不愿地接過，遲疑著放進嘴里。
好吃——好懂的表情又一次出賣了他。
“你們剛才在聊什么？”
奧羅拉好奇問莎拉。
莎拉搖頭，那種哄孩子的小話術，說出來就沒效果了。
“沒什么，只是一點小秘密。”——如果站在這里的是艾琳，就不會有這樣的回答了。
奧羅拉沒再多問，她還有其它事情要去做，不能一直留在這里。
“道格拉斯，記得我叮囑過你什么嗎？”
道格拉斯：“不能打架，不能殺人。”
“很好，希望一個月后我再來，你能把字全部學會。”
奧羅拉拿出一個骷髏掛件，是另一種表情的。
“辦得到的話，這個送給你。”
旁邊莎拉很應景地驚訝道：“天吶，是布魯克先生的限定版盲盒掛件，這個超級貴的！”
聽語氣不是裝的，是真的很羨慕。
道格拉斯不知道誰是布魯克。
但聽到莎拉的話后，原本還對奧羅拉所說的“很少人才會擁有的榮耀”半信半疑的他，現在就是徹底相信了。
“你最好不要騙我。”
他的眼睛牢牢盯著那個晃動的掛件。
奧羅拉：“我肯定不會騙你。”
她收起掛件，將剩下的事交給莎拉后，便離開了學校。
沒過多久，她收到了莎拉的電話蟲聯絡——是聯系艾琳的。
“社長！您說的那個朋友竟然是之前斯丁塔島報道的救世主！”
電話蟲模仿出的表情和聲音都很激動，那還有半分剛才所見的沉穩成熟。
莎拉：“您為什么不早說自己認識那樣的大人物啊啊啊——我要是提前做好準備的話，就能要個簽名了！”
“我不提前說的話，你也可以要簽名啊。”
艾琳失笑，“怎么樣，奧羅拉送去的那個孩子還聽話嗎？”
莎拉嘆了口氣，“如果要我說實話的話，那肯定是不聽話，不過感覺挺好忽悠的，應該能讓他乖乖聽話。”
艾琳：“你可不要騙他，奧羅拉說那孩子以前被別人背叛過很多次，最討厭欺騙了。”
第180章 洗腦包
道格拉斯的事情告一段落后, 莎拉緊接著說起另一件事。
她是負責對接艾希禮的團隊領隊，現在正好給艾琳報告一下對艾希禮的看法。
艾希禮是個負責任的老師，教學水平高, 各種建議也相當中肯。
但由于丈夫是海軍的緣故, 她對海軍非常信任，對政府也偏向好感。
一旦他們的學校課程中涉及到反政府的言論, 對方很可能會選擇站在海軍政府一邊。
“當然我說得比較極端，按照我們之前的規劃, 課程里是不會有反政府言論的。”
莎拉有些猶豫，“只是……我們把海軍家屬牽扯進來，真的不會對我們日后的行動產生影響嗎？”
“我們日后會有什么行動？”
“嗯……比如反抗政府之類的, 您都已經跟奧羅拉女士成為朋友了嘛。”
“這不代表我會幫她做很危險的事情，除非她給夠了報酬。”
艾琳只是想借著朋友的借口把道格拉斯送進學校。
畢竟她沒時間和對方一直待在一起, 總要找個合適的地方寄養對方, 就像寄養香克斯一樣。
至于之后能否利用這個朋友關系做些什么, 就看未來會發生什么了。
“更何況, 奧羅拉可從來沒做過反抗政府的事, 她唯二做的就是揭露鉑鉛真相和在非政府加盟國里阻止了一場戰爭。”
在艾琳的提醒下，莎拉突然意識到好像是這樣沒錯。
奧羅拉做的都是好事, 她卻偏偏覺得對方這是在反抗政府。
莎拉：“可能是因為…政府也在做鉑鉛的生意吧, 奧羅拉女士揭露鉑鉛真相后, 不是有很多對政府的抱怨聲嘛。”
“這就要怪政府自己的貪婪了, 東窗事發能怪誰呢。”
想到因為世信報的搶先報道, 政府就沒有顛倒黑白的機會，艾琳就想笑。
艾琳：“總之, 建學校是很長遠的大事，可能經過十幾、二十幾年的發展, 我們所經營的學校也才只有十幾座。”
而等三十幾年以后，路飛正式出航，也就離政府倒臺的日子不遠了。
到時候他們有豐富的建校經驗、充足的資金，肯定能在短時間內開辦起大量新學校。
至于艾琳之前對艾希禮說的那些暢想藍圖——領導畫餅嘛，當然是要往大了說。
她也不是在騙人。
當時聊的時候，她只說需要一兩年的準備時間，又沒說未來具體要在多長時間內建多少所學校。
艾琳：“對了，艾希禮女士應該快要生了吧？”
莎拉：“嗯嗯，快了。”
“等她生了以后，記得替我送點禮物過去。”頓了頓，艾琳繼續補充。
“勸她搬去海軍總部住，就說之后要建學校的話，她可能會很忙，照顧不了孩子，海軍總部更安全，島上學校那邊由我們來照顧。”
掛斷電話蟲，艾琳調整好船只方向，驅動它快速前往同在無風帶中的一座島嶼——九蛇島。
已經很久沒有和火焰花姐她們見面了。
雖然一直保持著電話蟲聯系，但不真正見一面的話，還是感覺會很疏遠。
——
和以前相比，九蛇島變化很大。
世信分部和世信商城的建立，讓大家不用再出海劫掠就能買到很多外海的物品。
在村子里時，不少人會換上外海更舒適柔軟的衣服。
只有在外出打獵時才會換上亞馬遜風格的戰士服。
很多人也在學習弓箭之余，開始學習刀劍等近戰搏殺的武技。
另外還有外海的蔬果肉類、藥物零食，都大大補充了島上貧瘠的物品種類。
不過，物資的富裕并沒有影響到大家出海的熱情。
正相反，報紙的出現讓大家對外海更加好奇，也有更多人報名想要出海。
九蛇海賊團現在已經開始使用競賽形式來確定下一批出海的人選。
每個月在競技場舉行一次大比。
想要出海的就上臺比賽，前100名才能上船，而下次再比的時候，這100名就不能比試了。
此舉大大激發了大家變強的熱情。
走在街上時，隨處可見正在鍛煉的九蛇戰士。
火焰花一邊給艾琳解釋，一邊向周圍打招呼的九蛇居民們回以問候。
大家都很熱情，發自內心的笑容看得人心里暖洋洋的。
很多孩子跑到附近，也都興沖沖跑過來喊“校長好”。
艾琳看著這幾年里變化頗大的火焰花。
對方嘴角掛著一直未曾消下去的笑容，整個人的氣質也變得比以前溫柔許多。
離開村子，往九蛇宮殿走的路上，人變少了很多。
守衛們各司其職，只公式化核實過艾琳的身份后，便給她們放了行。
這里，就沒有那么多人打招呼了。
艾琳這才感慨道：“火焰花姐，感覺你變了好多。”
“溫柔很多嗎？夏琪和托里托馬她們也是這樣說的。”
火焰花自己也有這種感覺。
“自從當了校長和孩子在一起后，我就覺得自己得溫柔一點，不能還像個海賊一樣，會把她們嚇到的。”
“你當海賊的時候也沒有多嚇人啊，我當時覺得只有你還算是好相處的。”
火焰花笑了笑，說起以前也有些感慨。
“那時候，其實我沒幫過你什么，相反還是你幫我幫的更多。”
“都是朋友，沒必要計較這些。”
對艾琳而言，當時火焰花肯提醒她幾句、幫她說點話，就已經相當感動她了。
就像給沙漠里跋涉的人一杯水和在普通情況下給不渴的人一杯水。
雖然給的東西是一樣的，但在人心里的重量是不一樣的。
見艾琳完全不在乎以前的事，火焰花猶豫片刻，將安慰的話咽回了肚子。
艾琳卻是察覺到了對方有話想說，主動問道：“火焰花姐，有什么話你就直說吧，我們之間有什么不能說的呢。”
“我只是想再確認一下。”
哪怕是在安全的九蛇城里，火焰花都湊近了艾琳的耳朵才開口。
火焰花：“世信報真的是洛克斯幫你建的？”
艾琳：……
艾琳的表情逐漸從好奇變成無奈。
“姐……我建報社的時候，你不是參與者嗎？”
外海流傳的洗腦包都已經傳入無風帶，傳進九蛇島了嗎？
“我確實是參與者不錯，但當時你已經在魚胃里建成了世信總部，甚至還用了古代科技，如果沒有洛克斯幫忙的話，你那時候還那么小，怎么可能做得到那種程度。”
“……話是這么說。”艾琳糾結一會兒。
“火焰花姐，你信得過我的話，就不要再問了。”
火焰花：“你不會是和惡魔做了交易吧？”
艾琳：“姐姐你是校長，封建迷信不可取啊。”
火焰花：“總之，從神之谷事件里走出來吧，我們都要向前看才好。”
艾琳：“……話說，姐姐你為什么會突然問我這個？”
以前通電話蟲的時候都沒問，這次這么突然，肯定是有什么原因吧。
果然，事出反常必有妖。
火焰花解釋道：“前段時間，夏琪她們遇到了羅杰海賊團。”
剩下的就不用再說了。
艾琳能想象到夏琪一個冷靜聰明的九蛇女帝是如何先在雷利面前降智，再被御田、羅杰一唱一和，忽悠著相信洗腦包的。
壓上火焰花的肩膀，艾琳語氣無比認真。
“火焰花姐，這個校長你一定要好好當，讓九蛇島的孩子們都能接受基礎教育。”
現在的女帝們已經沒救了。
希望教育普及后，未來的漢庫克能擺脫戀愛腦。
話說如果漢庫克不被天龍人抓走的話，也就沒有天龍人之蹄、沒有對天龍人的恐懼，也就不會喜歡路飛了吧？
*
或大或小的情報被斑尾鳥和各島生活的情報人員發來總部。
經過三輪人員隨機的檢查，篩掉一些無用的內容，剩下重要的都送來了艾琳的辦公室。
辦公室里，情報堆得很高。
剛在九蛇島享受了幾天愜意生活的艾琳嘆了口氣，往椅子上一坐就是大半天。
如果不想失去對大局的掌控，再怎么頭疼也得硬著頭皮繼續看下去。
還沒等看完之前發生的情報，就又有新的情報被送了過來。
“社長，您得先看一下這個。”
員工將一份重要情報單獨遞給艾琳。
“天才科學家貝加龐克被邀請前往圣地覲見五老星。”
艾琳抬起頭，大腦還被之前的情報充滿，乍一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有點恍惚。
拿起旁邊的水杯喝了口水，她迅速清明起來，感覺還能再看一天一夜的情報。
系統出品的【提神飲料】果然非同凡響。
艾琳甚至能回憶起幾乎忘得差不多的前世記憶。
在研究出GP技術后，貝加龐克確實覲見過五老星，還得了個什么和/平/獎。
艾琳接過情報，平靜答道：“我知道了，還有其它重要的東西嗎？”
“奧爾維亞結婚了算嗎？”
員工遲疑片刻，最終還是提了一句。
“是瓊女士送來的，她說您提醒過，如果奧爾維亞發生了什么事，就第一時間告訴您。”
“對，是我說的。”艾琳點頭。
奧爾維亞結婚就代表羅賓快要出生了。
她不打算干涉奧爾維亞出海尋找歷史正文的冒險，但會讓瓊爭取一下羅賓的撫養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