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講故事
艾琳原計劃里是不和羅杰海賊團一起的, 所以自然毫無顧忌地準備報道雷利的八卦。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既然決定了要一起航行，那至少在這段時間里, 她不能報道任何有關于羅杰海賊團的八卦。
人不能, 至少不應該貼臉開大。
——她道歉信都沒準備呢！
“好厲害啊，你們兩個都及格了。”
看完香克斯和巴基的試卷, 艾琳語調有些夸張地驚嘆道。
香克斯和巴基驕傲叉腰，恨不得把腦袋仰到天上去。
香克斯：“我就說我們每天都在好好學習吧。”
巴基：“對本大爺而言, 學習這種事完全就是小意思。”
叼煙路過的雷利在金發中又添了些許白發，深藏功與名的背影透露著滿滿的心酸與疲憊。
能將這兩個小孩教到及格，可想而知這位副船長到底經歷了什么。
“那么你們想要什么獎勵呢？”艾琳收起試卷。
她答應過, 只要他倆都及格就可以實現他們分別一個愿望，70分則是兩個, 80分三個, 直到滿分五個。
香克斯和巴基的成績在及格線上飛過, 也就是一人一個愿望。
她有自信能夠實現他們的愿望, 哪怕是摘天上的星星, 以后攢攢錢努努力，應該也指日可待。
香克斯和巴基早在考試前就開始思考自己想要什么了。
這時聽到艾琳問, 都毫不猶豫地要說出來。
艾琳打斷他們。
“一個一個來, 巴基你先說。”
“我？…我先說嗎？”沒想到自己會是第一個的巴基有些無所適從。
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變紅, 他緊張開口, “希望你…你能經常過來。”
臉徹底紅透了, 他欲蓋彌彰地大喊。
“別誤會啊，我…本大爺只是想多去尋寶而已！”
“好, 你的愿望我記下了。”艾琳認真保證。
“以后只要找到寶藏的線索，我就會過來找你們一起去尋寶。”
“這還差不多…”巴基的聲音越來越低, 腦袋也一樣。
“不用寶藏其實也可以…過來…”最后這半句，完全就是連自己都聽不見的呢喃了。
艾琳隔著帽子拍拍他的腦袋，看向下一位等待實現愿望的小朋友。
她好像圣誕老人啊，“香克斯呢，你有什么愿望？”
“我想今晚和你一起睡！”
香克斯本來想的是艾琳可不可以一直留在船上。
但這種愿望肯定不能實現，他也不可能說出來讓艾琳為難。
所以最后，他把原本很大的愿望壓縮成了一個小小的、很容易就能實現的愿望。
巴基睜大眼，指著香克斯大喊奸詐。
香克斯得意笑，“誰讓你滿腦子都是尋寶啊略略略~”
“啊——混蛋香克斯！”
巴基瞬間被點炸，揮著拳頭就要和香克斯拼命。
香克斯也挽起袖子，準備和巴基大戰三百回合。
兩個人沖向彼此，眼前一花再一亮，就被交換位置變成了背對彼此。
前方沒了攻擊目標，揮出的拳頭又收不了力，直接在慣性作用下撲倒在甲板上。
艾琳看著兩個重新爬起來的小孩。
“還打嗎？”
兩人搖頭。
“那就好。”艾琳之前拍了巴基的腦袋，現在很公平地拍了拍香克斯的腦袋。
“香克斯的愿望是今晚一起睡對吧？”
香克斯用力點頭，見壓在腦袋上的手收回去，立刻跟著靠近幾步，抱住艾琳的手臂。
“媽媽，可以嗎？一起睡一個晚上就可以，我給你講睡前故事。”
——
實際真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是艾琳給他們講睡前故事。
“海圓歷1465年，穿過無風帶抵達北海，聽說北海是四海中……”
香克斯和巴基一左一右躺在艾琳身邊。
平常這個時候，他們已經睡得昏天黑地了，今晚卻異常清醒，甚至隱隱有些亢奮。
香克斯捏緊被子，巴基抱緊枕頭，聚精會神地聽著這個故事。
更準確地說，是洛克斯的航海日志。
比起童話故事，大海賊的冒險肯定更合香克斯和巴基的口味。
艾琳猜對了，但也給自己招來了麻煩。
一連講了幾十頁的日志，她嗓子都有點冒煙。
“好了，這一天的故事結束，你們該睡覺了。”
“媽媽，再講幾個吧。”香克斯懇切望來。
“這次的冒險故事還沒結束呢。”
巴基也一臉哀求，“船上發現叛徒之后呢？”
“之后啊……”艾琳有些無奈，索性把后續真的講給了他們。
船上的叛徒引來了海軍。
軍艦將洛克斯海賊團圍困在無人島上。
關鍵時刻，洛克斯覺醒了霸王色，帶領船員突出重圍。
在香克斯和巴基的哀嚎聲中，艾琳合上航海日志，語氣不容置疑。
“好了，這次真的要睡了，你們不困嗎？”
“不困，今晚超級興奮。”香克斯眨了眨清明的眼。
“媽媽，我好想和爺爺見面啊，他好厲害，聽御田叔叔說羅杰船長都打不過他。”
“這倒確實，至少在他還活著的時候，羅杰先生是打不過他的。”
他倆不困，艾琳倒是有點困了。
她晚上還因為羅杰船上的宴會太洗腦，被氣氛感染喝了幾杯酒。
“不過…洛克斯船長……”
艾琳不知道該怎么給香克斯和巴基形容洛克斯。
梟雄，但大多時候，還是承擔著充當反面教材的任務。
“算了，睡覺吧，他是什么樣的人，或許你們以后會知道的。”
她給香克斯和巴基重新蓋好被子，語重心長地提醒，“至少肚臍一定要蓋好，不然會著涼拉肚子的，知道嗎？”
香克斯和巴基不太明白，但看艾琳已經閉上眼，便也跟著閉上眼。
為什么他們以后就會知道洛克斯爺爺是什么樣的人呢？
為什么不蓋肚臍就會拉肚子啊？
庫洛卡斯先生都沒說過，果然還是媽媽醫術高超懂得多。
……
從去年返回雙子岬重新開始后，羅杰海賊團花了不到一年時間就回到了新世界。
他們實力更強了，但卡普還是像狗皮膏藥一樣緊緊咬在他們后面。
前往和之國的一路上，羅杰海賊團遭遇了兩次狗頭軍艦的襲擊。
一次是在德雷斯羅薩做休整的時候。
羅杰去競技場玩，卡普緊隨其后，在競技場跟羅杰對上。
兩個人的戰斗毀掉了競技場的比斗臺，又在觀眾們的驚呼聲中，從競技場跑上大街。
一路狂奔下，吸引了很多人的視線。
酒館里，海賊們探頭出來，又無趣收回視線。
“是船長和卡普，不是什么有意思的事。”
“我就覺得是船長的聲音。”
海賊們都習慣兩人的追逐戰了，根本提不起出去看熱鬧或者幫船長一把的興致。
風馳電掣間，兩人又跑過商業街。
艾琳從特產店探頭看向兩道離開的身影，與腦海中的地圖對照，突然眼睛亮起。
“御田！你照顧一下香克斯和巴基，我有點事要做！”
“啊？”御田伸出挽留的手晚了一步。
香克斯和巴基同樣眼睜睜看著艾琳消失。
巴基：“我們是不是沒有錢啊？”
御田摸遍衣服，沉重點頭。
“看來只能在這里等艾琳回來了。”
好在不過一會兒功夫，艾琳就瞬移回來了。
她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像是完成了一個幾十億貝利的大生意。
但三人問她時，她卻搖頭表示這是秘密。
等和之國旅行結束，她就把羅杰和卡普在戀人大道追逐的照片發出去。
海賊和海軍的禁斷之戀。
道歉信要寫得更誠懇一點才行。
……
在艾琳的授意下，世信報最近消停了不少。
但世信報消停，不代表摩根斯的世經報也會消停。
#羅杰海賊團新成員，神秘倩影大曝光！#
#加入殺父仇人的海賊團，是被威脅還是更深的陰謀？#
#德雷斯羅薩大亂斗，海軍英雄VS草帽羅杰！#
將手里的世經報紙撕碎，從凱多身上散發出的殺氣幾乎要實質化地殺死在場所有人。
海賊們低著頭，戰戰兢兢連大氣都不敢喘。
而正站在凱多對面，頭發如火焰般上揚的塞恩更是直面著凱多的憤怒，臉上肉眼可見地出現了大量汗珠。
怎么回事，剛才還聊得好好的，為什么突然就這么生氣？
身為科學家，有著一個聰明腦子的塞恩此刻心里一團亂麻，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凱多突然暴怒的點。
難道是他沒有選擇立刻加入，對方才會這么生氣的？
好在沒有讓塞恩胡思亂想太久，在場唯一不受凱多怒氣影響的燼開口道：“大哥，這些報紙一貫喜歡夸大事實，艾琳姐肯定不會加入羅杰海賊團的。”
凱多沉聲，“我知道。”
但看著那些標題，他還是控制不住怒火的燃燒。
羅杰海賊團……到底有什么好的！
御田就算了，艾琳居然也三番五次地去他們船上，還把孩子給羅杰養！
站起身，他一腳踩到地面稀碎的報紙上。
“燼，吩咐下去，我們去會會羅杰海賊團！”
“好的。”燼立刻回應，又提醒道：“大哥，那塞恩的邀請……”
凱多看向塞恩，原本他們是想邀請塞恩海賊團加入的。
現在看完了報紙，凱多覺得也不急在這時候聽到對方的答案。
“塞恩，我的邀請一直有效，等你愿意加入了再來找我吧！”
第202章 抵達和之國
擺脫卡普的追捕后, 海上生活仍是雞飛狗跳、亂作一團。
嘈雜聲中，艾琳心無旁騖地瀏覽著斑尾塍鷸送來的情報。
上次去空島欠下太多，回去后狂補到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回到了高考前夕。
這次絕對不能再那么懈怠, 每天看一點, 之后就能多省點力。
百獸海賊團出海？
凱多那家伙估計又要去搶地盤了。
BIG MOM下了大量收集食材的訂單，想要舉行茶話會？
終于要舉行了, 前幾年什么都沒發生，她還以為是蝴蝶效應把它給扇沒了。
白胡子擊敗little海賊團船長小奧茲Jr., 收服對方成為義子。
小奧茲啊……為了救艾斯倒在廣場上的一幕真的很感人。
將看完的情報放到下方，艾琳繼續看接下來的內容。
——暫未發現有天龍人離開紅港。
艾琳直接在紙張下方回信。
——繼續調查，任何天龍人出行的消息都不要漏掉。
上次去了趟德雷斯羅薩, 她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多弗朗明哥。
而一想到對方，剩下的就水到渠成了。
在多弗朗明哥很小的時候, 父母放棄天龍人的身份, 帶他和弟弟去了非加盟國。
盡管艾琳已經忘了詳細劇情, 但經過她縝密的推理以及記得非常扎實的‘羅來自北海’的知識點可得, 唐吉訶德一家被送到的地方大概率是北海的非加盟國。
更具體是哪, 還得再調查。
希望能順…呸呸呸，她是不會立什么flag的！
……
和羅杰一起航行簡直就是在拿生命賭博, 最后還真的能賭贏。
站在兔碗的沙灘上, 艾琳抹了把臉上被濺到的水, 看向很好適應了飄在空中的感覺的海賊們, 還是決定輕飄飄地放下飽經滄桑的三桅帆船。
“辛苦你了, 艾琳！”
落地后，羅杰沖她比了個大拇指, 笑容燦爛至極。
完全不知道自己就是差點釀成大禍的罪魁禍首。
就在前不久，羅杰拒絕了艾琳要使用能力將他們送到和之國內海的想法, 堅持親自抓鯉魚讓它們帶船上去。
結果就是他抓了一條又一條，沖到最頂點時，魚穩了，他們的船飛了。
海賊船在空中華麗轉體三周半，甩飛無數水珠，也甩走了船上的海賊。
艾琳心情復雜地點點頭，接受了羅杰的感激。
比起她，船上忍受了船長任性這么多年卻不把船長打死的海賊們才是最辛苦的。
“咚”地一聲，經過羅杰身邊時，雷利惡狠狠給了他一拳。
“如果不是艾琳，我們現在就等著修船吧！”
羅杰不服，捂著腦袋嚷嚷起來。
“所以我這不是謝謝她了嘛！”
“光是謝謝就夠了嗎？”
“快向杰克遜號磕頭道歉啊！”
“老子的魂都要嚇掉了啊，混蛋船長！”
繼雷利打了羅杰一拳后，船上其他人終于緩過來了，嗷嗷叫著沖向船長狠狠揍人。
艾琳決定收回剛才的想法。
他們不打死羅杰，可能只是因為羅杰皮糙肉厚而已。
打架的一群人很有次元感地激起大量肉眼看不穿的塵土，只能看到不知是誰的手腳、腦袋在塵土中出現又消失。
沒過一會兒，兩個小孩灰頭土臉地從塵土里爬出來。
艾琳嘆了口氣，過去拎著兩人的后衣領帶出危險區域。
像是拎兩只從火災現場解救出來的小貓。
“你們倆就別湊熱鬧了好吧。”
“呸呸…”香克斯呸掉嘴里的土，才激動舉起拳頭。
“媽媽，我剛才肯定打到人了，千真萬確！”
另一只手上，巴基顫巍巍抬起腫了一半臉頰的腦袋。
“白癡香克斯…你打錯…人了。”
香克斯笑容一僵，扭頭震驚看向巴基，詫異問。
“巴基？你干嘛要往我的拳頭上撞啊。”
巴基不可置信地深吸口氣，像是炸毛前的蓄力。
艾琳很有先見之明地抬高手臂，讓兩人之間的距離更遠了一點。
兩人鬧了會兒，以抓空對方身邊空氣為重點的戰斗終于停歇。
艾琳放下他們，看從另一場戰斗中走出的御田。
“先去花之都嗎？”
“……先去拜訪兔碗大名吧。”豬頭臉御田說。
“羅杰沒逛夠和之國前，是不會去將軍府的。”
艾琳：“欸~你現在倒是了解羅杰啊。”
御田一愣，一秒傷好的臉上露出經典不情愿的鬼畜表情。
“這個…這個……在下只是為了……”
艾琳：“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御田：“沒錯，就是這個！”
船停在兔碗海邊，幾個倒霉抽中長簽的海賊留守看船。
剩下的人在雷利那里領了錢，歡天喜地沖向內陸。
——
另一邊，和之國白舞大名府。
白舞大名霜月康家跪坐在榻榻米的墊子上，與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相對而坐。
那客人身材魁梧，頭上有一對很長的長角，哪怕只是沉默無聲地喝著酒，散發出的壓迫感也是極強的。
“咚”地一聲，空酒杯落到桌子上。
一旁拿著酒壺的侍從戰戰兢兢不敢過來斟酒。
康家喚了一聲，示意對方把酒壺拿給自己。
他親自為對面的人倒了一杯新酒。
以百獸海賊團船長的地位，足夠他親自做些什么了。
自世信報建立后，他期期報紙不落，甚至花重金買了很多以前的舊報紙，就為了知道外面的世界都在發生著什么。
很震撼，震撼到甚至有些恐慌。
康家能猜到，自此之后，和之國會多出很多像御田一樣的年輕人，離開家鄉，外出去闖蕩。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建成世信報的社長竟然就是幾年前才見到過的、將御田少爺帶離和之國的那兩人中的女人。
這簡直就像……世界首富曾和你有過幾面之緣一樣。
倒也不能說像，艾琳社長應該已經是世界首富了吧。
“凱多大哥。”燼從外面走廊進入房間。
“找到羅杰海賊團了，他們在兔碗登陸，分散去了好幾個地方。”
凱多拿起身旁的狼牙棒，起身，走出對他而言有些矮小的房間。
“酒很好喝，多謝請客了。”
康家忙問，“凱多閣下，您想在和之國發動戰爭嗎？”
戰爭？和羅杰海賊團的戰爭。
凱多有些意動，但想起這里是誰的家鄉，又把意動壓了下去。
艾琳和御田都是那種善良心軟的白癡。
雖然他不在乎那兩個人怎么想，但還是要在乎一下限定‘世界第一帥’的海報懸賞令的。
“我對破壞白癡的家鄉不感興趣。”
凱多沒好氣地補充，“御田那個白癡回來了。”
“什么，御田閣下回來了？”
康家詫異又欣喜，甚至顧不上自己平日維持的嚴肅形象。
然而多說這么一句就已經是凱多善心的極限了。
他離開大名府，身后是追隨自己的部下。
康家吩咐侍從。
“先去信給將軍，提醒他把將軍府的周邊收一收。”
*
“阿嚏！”
從兔碗大名府出來，御田突然打了個噴嚏。
艾琳嫌棄拉開一段距離，在御田抗議之前，又幾步靠近，神秘兮兮地說。
“御田，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御田立刻上鉤，“什么秘密？”
“什么秘密？”
香克斯和巴基也努力踮腳想聽。
兩個人都眼巴巴的，一臉‘求求你快告訴我，我肯定保密’的可憐樣。
香克斯：“只能告訴御田叔叔嗎？”
艾琳很配合地微微彎腰。
將近四米高的御田更是差點把自己掰折了來配合他們。
艾琳：“其實啊，凱多和燼現在也在和之國，比我們來得還早呢~”
“欸——？！”
三人都驚訝出聲。
不過香克斯和巴基是單純的驚喜。
上次空島之行，凱多和燼都給他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雖然凱多叔叔一開始看起來很嚇人，但之后變龍帶他們飛來飛去的。
燼哥更是好上加好，又溫柔又可靠，就是有點不善言辭。
兩個孩子對凱多和燼的濾鏡簡直像是開了十級美顏，就連燼的黑翅膀都能P成白的那種。
御田的驚訝則更是一種詫異和思索。
“凱吉怎么會……對了！”他想到一種可能性。
“他把話聽進去了，打算來我們和之國安穩發展！太好了，凱吉終于想通了！”
艾琳：“或許是這樣吧。”
雖然她覺得，凱多就是一路追著過來，意識到羅杰海賊團的目的地后彎道超車了。
畢竟燼那里，有和之國的永久指針。
御田用力晃晃艾琳的肩膀，喜悅溢于言表。
“他現在在哪，我們去找他啊，問問他要把據點建在哪，要在下說，鬼島就很好，那地方雖然有點貧瘠，但很寬敞，足夠他當大本營了。”
香克斯好奇問，“御田叔叔，鬼島是哪啊？”
“主島南邊的一座小島，因為島上有一個像骷髏腦袋一樣的山，百姓們都覺得它很邪門，像鬼一樣陰森森的，就叫它鬼島，平時沒人敢過去，在下以前出海失敗被沖到過那里一次。”
“那上面除了骷髏山還有什么啊？”
巴基覺得那種可怕的島最適合埋點什么寶藏，證據就是和之國里有歷史正文——就像空島一樣。
巴基：“我們去那里尋寶吧，說不定能找到超級值錢的東西！”
第203章 狂熱粉絲
鬼島大概率是不會有什么好東西的。
但為了不掃小孩子的興致, 艾琳和御田還是答應找到凱多后就去鬼島玩玩。
離開兔碗大名府，四人向著花之都的方向，邊走邊玩。
和之國多是木制建筑, 特色的和服與發髻讓香克斯和巴基看得非常新奇, 但看著看著，香克斯扯了扯艾琳的衣擺。
“媽媽, 我怎么感覺他們都在看我們啊？”
一路遇到的所有和之國百姓都直勾勾地望著他們，像是在觀察。
觀察后, 又都露出驚訝甚至驚喜的神情。
艾琳安慰道：“沒事，你們馬上就知道了。”
“御、御田殿下？是御田殿下嗎？”
隨著人群中不知是誰的顫聲，一眾百姓都騷動起來。
“天哪, 真的是御田殿下？”
“啊——御田殿下回來了，御田殿下回來了！”
“在下是您忠實的粉絲啊, 御田殿下給在下簽個名吧！”
艾琳很有先見之明地拎著兩個小孩遠離御田, 給所有追星的粉絲讓開位置。
還沒反應過來的御田則一臉懵地被粉絲們團團圍住。
望著一張張熱切的臉, 他不僅沒有開心, 反倒還露出極不情愿的表情。
“你們到底在搞什么啊？”
御田不是個喜歡矯情的人, 別人肉麻的話會讓他感覺很不自在。
更何況在出海之前，他在很多人眼里就是‘傻瓜殿下’, 是平日里可以被當成笑料的存在。
受歡迎是挺好的, 但他更喜歡以前那樣。
百姓們已然狂熱, 根本察覺不到御田抵觸的情緒。
他們擠擠攘攘舉著各種各樣的東西, 想讓偶像注意到自己。
哪怕只是一個對視的眼神, 都能讓他們興奮不已。
然而御田已經受不了了。
他“啊”地一聲大叫，指著人群外面, “快看啊，將軍來了！”
壽喜燒將軍在和之國百姓心中的地位還是挺高的。
不過以前是尊敬, 現在在尊敬中還多了些警惕。
將軍總是能成為‘搶御田周邊’的MVP。
每次對方進入世信商城，他們能買到的周邊就少得可憐。
在這種警惕的影響下，眾人自然而然地跟著御田手指的方向扭頭，看向空無一人的空地。
嘶，難不成將軍為了搶周邊練就了隱身的本事？
就在他們移開視線的瞬間，御田彎曲雙腿蓄力，用力一蹬地面躍出包圍圈。
木屐穩穩落地，他沖不遠處看熱鬧的三人大喊，“快跑，他們都瘋了！”
“御田殿下——！”
粉絲對偶像的濾鏡總是強大的。
發現被御田騙了以后，百姓們不僅沒有生氣，反而越發興奮起來。
不愧是御田殿下，就是又厲害又有原則啊。
前方，御田左右手各夾著一個小孩賣力狂奔。
后方，百姓們雖然也在盡力奔跑，但實在能力有限，最終只能眼睜睜看著御田在他們眼前消失。
——
香克斯和巴基被御田顛得頭暈。
唯一情緒穩定的艾琳好心提醒。
“御田，后面已經沒人在追了，而且周圍也沒有別人在。”
他們跑到了兔碗一座森林附近。
聽到這話，御田終于停下，也放下兩個眼睛變成旋轉蚊香圈的小孩。
“呼……這也太嚇人了。”御田深深呼吸幾下。
“在下不過幾年沒回來，他們都瘋了嗎？”
“可能是因為我的報社開在這了吧，他們知道了外面的情況，也意識到你想出海并不是他們一開始以為的癡人說夢，就自然而然開始崇拜你了。”
艾琳見過比這還狂熱的追星，所以和之國百姓的表現在她看來根本算不上什么。
香克斯和巴基恢復清醒后，都崇拜望向御田。
“御田叔叔，你在這里好受歡迎啊！”
御田有些呆滯，“在下也沒想到啊，報紙居然會有這么大的威力。”
“主要還是和之國的百姓閉關鎖國太久，你現在就是他們打破枷鎖的大英雄。”
艾琳頓了下，稍嚴肅聊起正事，“說到閉關鎖國，和之國里有不少武士想讓將軍開國，和外界通航通商。”
雖然現在還只是些松散的聲音，但保不準未來會發展成一支龐大的開國勢力。
如果壽喜燒一直堅持著不開國，那么這支勢力就可能成為反抗軍，頂替凱多和黑炭大蛇的劇情。
這是建成報社后必然會造成的影響。
就算是外面那些開放的島嶼上，也有不少原本沒想出海的人受報紙影響出海去了。
艾琳阻止不了，也無法統計到底哪些人受到了自己的影響，又有哪些人原本就會去做這樣的事。
她改變的已經太多了，連自己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好在這種影響她早就想到了。
在和之國建報社之前，她就把自己能想到的好處、壞處都說了一遍。
壽喜燒閉門思考了好幾天，派侍從借了很多以前的舊報紙。
幾天后，對方黑著眼圈出來，答應了她建報社的申請。
所以對于報社造成了這樣的影響，艾琳其實沒什么負罪感。
她提醒御田，只是站在朋友的角度，提醒對方注意和之國目前隱藏的危機。
“武士們不知道和之國地下藏著什么，想要開國發展情有可原。”
御田還記得自己剛出海那會兒，也想著未來要讓和之國開國。
但當得知古代兵器冥王就沉睡在地下以后，他就改變了主意。
至少，他得先找到最終之島，得知了古代真相后才能繼續去思考‘是開國好還是繼續閉關鎖國好’。
不去想這個略嚴肅的話題，御田好奇問。
“話說我們要去哪找凱吉啊？”
“不用找啊，凱多會來找我們的。”
剛才狂熱追星的場面很熱鬧，尤其大家齊聲喊“御田殿下”的時候，聲音絕對能傳出老遠。
凱多如果一早就在監視他們，那么現在估計已經找到附近來了。
似乎是在回應艾琳的推測，遠處天空一顆小小的黑點迅速變大。
燼收攏翅膀落在地上，在香克斯和巴基歡呼著跑向他時，對艾琳和御田禮貌點頭。
“艾琳姐，御田哥，好久不見。”
御田看了眼言出法隨的艾琳，問燼道：“你怎么來了，凱吉呢？”
仗著有面具在，燼并不擔心艾琳和御田看出自己的心虛。
“之前的據點不安全，我就提議凱多大哥來和之國看看了。”
反正絕對不是因為看到報紙上的報道，專門過來找羅杰麻煩的。
凱多大哥可不是那種意氣用事的人，更不會承認自己關心朋友的安危。
“原來是這樣啊~”
艾琳緩緩點著頭，一臉‘雖然我不信，但看你這么努力找借口的樣子就信一下好了’的勉強。
燼到來不久，凱多也帶領著身后的海賊們從森林中走出。
海賊們自覺分散，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將艾琳幾人團團圍住。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死敵，凱多想仗著人多打死他們一樣。
海賊里，還真有人不知道他們的關系。
幾個剛加入的新人想在老大面前表現表現，剛往包圍圈里走了沒兩步，就被御田的大喊嚇得連忙退了回去。
御田：“凱吉，你終于想通了，我就說我們和之國是最好、最安全的地方吧哈哈哈！”
什么最好最安全的地方。
凱多皺眉，他可是來和這兩個人算賬的。
本來，他是想直接去找羅杰。
但和之國實在不適合當作戰場，這才退而求其次的，先來找了艾琳和御田。
凱多發誓，這一次，自己絕對不可能被艾琳的花言巧語騙到！
鼻子有點癢。
艾琳揉了揉，好險沒打個噴嚏出來。
她上前一步，先發制人，用充沛的感情讓凱多‘感動’到啞口無言。
“凱多，燼說你們來這里的目的是為了找一個安全的據點，但我覺得吧~找據點不是目的，你真正來這里的原因是擔心我，怕我被羅杰海賊團威脅對吧？”
捧哏很配合地驚訝，“欸，凱吉來這里的目的是這個？”
艾琳：“畢竟凱多是個面冷心熱的男人啊。”
擔心？面冷心熱？
百獸海賊團的海賊們望向一言不合就會兇殘打人的船長，怎么都無法把這些形容安在對方身上。
凱多臉色難看，被艾琳的分析給惡心到了。
他來這里的目的明明是為了教訓艾琳和御田，提醒他們不要對羅杰海賊團心慈手軟。
但現在如果這么說的話，絕對會被艾琳曲解為口是心非、欲蓋彌彰。
他怎么可能會給艾琳這個抹黑自己的機會。
既然已經看出來了，就不能順著艾琳的意思。
凱多：“哼，你有什么好讓人擔心的，我是為了轉移據點才過來和之國的，不巧碰上了你們而已。”
艾琳如他所愿露出失望的表情。
凱多面上保持著高冷的姿態，心中卻高興自己終于扳回一局。
“那你有找到合適的地方嗎？”
御田提議道：“我們去鬼島看看吧，那里真的很合適。”
已經到了這一步，凱多也就勉強同意了提議。
一行人朝著鬼島而去。
同時，花之都的將軍府內。
收到白舞大名提醒的壽喜燒正將自己的藏品藏到寢宮密室里，并已經計劃好了，該如何以一個威嚴將軍的儀態來面對出海數年的兒子。
第204章 將軍的等待
怎么還不來呢？
花之都將軍府, 光月壽喜燒披著外套坐在廊下，納悶心想。
從康家聯絡他說‘御田回來了’到現在，已經過去整整一天了, 那個臭小子怎么還不出現。
不會直接出海了吧。
不可能啊, 艾琳閣下說過要和對方聊聊的。
出海幾年，御田不可能變化大到連親爹病重都不管不顧了吧。
完全沒想過一天時間可能到不了花之都的壽喜燒將軍換了個姿勢, 繼續心焦。
還是說被哪個大名留下喝酒，或者更嚴重點出什么事了？
焦慮著焦慮著, 時間又過了一天。
被派出去打探情報的忍者們回來了，將新的情報交給快要變成望子石的將軍。
在一堆羅杰海賊團做了什么的情報中，壽喜燒看到了自己想看的。
——御田殿下與艾琳社長、百獸海賊團一行從兔碗港口乘船離開。
乘船…離開？
壽喜燒捏緊了情報, 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五尺遠。
那個沒有良心的臭小子，回來一趟就真的連父親都不看一眼！
“將軍, 御田殿下不一定是離開了。”福祿壽忙又補充。
“我們派雷藏跟在后方監視, 如果御田殿下離開, 他會用田螺電話蟲聯絡我們的。”
聞言, 壽喜燒振作了一點。
“雷藏？我記得他前不久領悟到了新的忍法。”
“是的。”福祿壽對此也非常感慨。
那個蠱惑了他妹妹的家伙, 也就在忍法方面還有點小天賦了。
“他自創的忍法為‘卷卷之術’，可以使用卷軸吸收各種東西, 所以這次才派他去跟蹤。”
福祿壽說得很詳細, 讓壽喜燒對雷藏的靠譜程度更多了幾分信心。
“那就等他的田螺聯系吧。”
于是時間又過了一天。
雷藏沒傳回任何消息。
壽喜燒：……
不會連雷藏都被蠱惑出海了吧？
“將軍大人。”
這一次出現在壽喜燒面前的, 不是福祿壽, 而是普通的將軍府侍從。
“羅杰海賊團前來拜訪。”
壽喜燒皺眉, “御田也在里面嗎？”
侍從：“這個……御田殿下不在。”
升起的一點期望又落回谷底，壽喜燒擺手。
“請他們到會客室去, 備好茶點，不要怠慢了。”
*
跟蹤御田殿下一路上了鬼島, 雷藏很快就被等候多時的眾人抓了起來。
凱多和御田早就把他給忘了。
好在艾琳還認識，幫忙解釋了兩句，讓雷藏免去一場血光之災。
聽雷藏說完來意，御田很頭疼地拍了拍額頭。
這種‘和小伙伴玩得正開心，唯獨你家長打電話讓你回家’的感覺真是太丟臉了。
尤其旁邊，聽完全程的凱多還在笑話他。
“看來在你父親眼里，你還是個孩子啊。”
“咳咳，在下確實會做一些讓他擔心的事。”
御田尷尬咳了兩聲，余光看到香克斯、巴基憋笑到漲紅的臉，頓時上手拍他們的腦袋。
御田：“有什么好笑的，等你們長大以后就會知道，父母都是這樣的，艾琳肯定也會這樣！”
“長大就是長大，我們怎么可能還會是小孩子。”
香克斯和巴基都不理解御田這番話的意思。
兩人看向艾琳，想從她那得到支持自己的言論。
“這種事等你們長大以后就知道了。”
艾琳沖他們笑笑，沒有正面回答什么。
她自信自己絕對是能給孩子自由的家長，只要他們不干壞事，她不僅不會干預他們任何的決定，還會在關鍵時刻給予支持。
但如果他們干了壞事——比如巴基未來炮轟橘子鎮，她絕對會先揍對方兩巴掌，再狠狠地把對方的黑歷史散播給全世界。
“嘶~”突然的，巴基打了個哆嗦。
“喂，香克斯…你有沒有感覺有點冷啊？”
香克斯納悶感受一會兒，“不冷…等等！”
他突然無比嚴肅地盯著巴基，直到把巴基看得發毛。
“巴基，你不會是被鬼島的鬼纏上了吧？”
“什……什么？”
原本巴基是不害怕鬼島傳說的，甚至還因為幻想能找到寶藏而亢奮不已。
但剛才冷得一個哆嗦，讓他突然有點慌了。
“鬼島逛得差不多了，我們確實也該去拜訪一下壽喜燒將軍。”
罪魁禍首艾琳還不知道他倆這里發生了什么，只顧著逛完鬼島的下一步計劃。
剛說完，一側的手被用力拉住。
艾琳低頭，發現是臉色有點難看的巴基，頓時關心問，“怎么了，巴基？”
巴基鼓起勇氣，“媽媽，我剛才突然感覺有點冷，會是被鬼纏上了嗎？”
“被鬼纏上？”艾琳想了想，從空間拿出一條大蒜項鏈。
“沒關系，只要戴上這個就好了。”
巴基看著胸前的大蒜。
“但這個不是用來驅逐吸血鬼的嗎？”
“相信我，媽媽說有用就是有用。”
——
拜訪將軍就不能帶著百獸海賊團這么多人了。
海賊們留在鬼島上，在凱多同意后歡呼著開起了宴會。
剩下的人則在一個眨眼的時間內，被送到了將軍府里。
府內正在打掃衛生的侍從被嚇了一跳。
“哇啊——有刺客啊——！！快來人，有刺客！”
“等等、等等，你看清我是誰再喊。”
御田上前捂住侍從的嘴，在對方明顯認出自己后，松手退后。
他以為侍從不會再喊了。
但沒想到剛一松手，比之前更大更激動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是御田殿下——御田殿下回來了，御田殿下回來了！！！”
被‘有刺客’吸引過來的武士們也迅速收起手中刀劍向御田行禮。
喊聲整齊劃一，很有氣勢。
燼、香克斯和巴基下意識朝御田看去，難掩驚訝。
尤其是在燼眼里，御田哥就是一個有點傻的憨憨形象，實在無法和一個國家的王子、甚至是繼承人聯系在一起。
御田扶額，無奈對侍從道：“直接瞬移進來是我們的不對，你去找父親吧，我們先去會客室了。”
“是。”
侍從連忙應下，轉身要去通報時又想起什么。
剛才太激動，他都把這事給忘了。
“御田殿下，將軍正在會客室和羅杰海賊團聊天，不如各位大人一起過去吧。”
羅杰…海賊團？
關鍵詞一出來，凱多突然想起自己這次來和之國的真正目的。
不是為了去什么鬼島冒險，也不是為了什么據點，而是來找艾琳和御田算賬的啊！
“羅杰海賊團新成員，神秘倩影大曝光！”
“加入殺父仇人的海賊團，是被威脅還是更深的陰謀？”
世經報的新聞標題又一次讓凱多的怒火燃燒起來。
但剛冒了個頭，他就意識到了不對。
剛才，不是他心里想的，而是真的有人在飽含深情地念那些標題。
“你好，先帶我們去一間沒人的大廣間吧，我們有事要聊。”
念出世經報標題的艾琳沖侍從笑了笑。
站在將軍府人多眼雜的院子里爭吵，實在太丟世信社長的臉了。
因為艾琳是將軍府的貴客，侍從并沒有再征詢御田的同意。
他在前領路，一行人到了空蕩蕩的大廣間里才開始幼稚的爭吵。
艾琳先發制人。
“凱多，其實你來和之國的目的，不是想通了要找安全據點，而是擔心我像報紙上說的那樣被羅杰海賊團綁架了吧。”
“是這樣嗎？在下還以為你真的想通了呢。”御田有點失望。
他一直都在擔心凱多。
如果凱多能接受他的提議來和之國發展，那不僅能保證安全，還能證明凱多信任他們，他們是最好的朋友。
樂天派的御田很快轉陰為晴，又恢復了燦爛的笑容。
“不過既然是因為擔心艾琳，那在下就原諒你了。”
“用不著你原諒。”被直球包圍，凱多渾身不自在。
“我也不是因為擔心艾琳才過來的。”
燼連忙附和，“單純是為了和羅杰海賊團較量一番。”
凱多：“沒錯，你們兩個還是別再自戀了。”
艾琳：“那我們之前說鬼島的時候，你們怎么不這么說？”
凱多：……
還是燼的腦子轉得快。
“我們正在找合適的戰場，畢竟不能破壞和之國的主島。”
凱多：“沒錯。”
他給燼一個贊賞的眼神。
一聽凱多要和羅杰船長開戰，香克斯和巴基肉眼可見地糾結起來。
他們非常崇拜羅杰船長，同時也覺得凱多叔叔非常厲害，要是真打起來，該給誰加油啊？
“好吧，如果只是單純想和羅杰打架，那我們就沒什么理由阻止了。”
艾琳頭頂亮起個小燈泡，拽過御田悄聲說了幾句。
御田眼睛越來越亮，用力點了好幾下頭。
“那在下也沒問題，等見完父親，你們就去鬼島決斗！”
“……你們說了什么？”
連直覺都用不著，凱多可以篤定他倆在打什么鬼主意。
可惜這一次，連腦子缺根筋的御田都捂死嘴什么都不說，就更別指望能從艾琳那打聽到什么了。
兩人說的內容其實很簡單，只是現階段的凱多想不明白。
凱多肯定打不過羅杰，所以正好讓羅杰在鬼島把凱多打敗。
這樣就能順理成章地讓凱多在鬼島休養療傷，順便在鬼島上發展勢力。
第205章 天龍人的行蹤
雖然有點損, 但對百獸海賊團未來的發展而言，鬼島無疑是最好的大本營。
艾琳和御田相互對視，發出“嘿嘿嘿”的傻笑。
凱多更覺得有詐, 甚至升起了‘要不這次就饒了羅杰’的念頭。
念頭剛起, 又被他強壓下去。
不管艾琳和御田打著什么鬼主意，他今天都要和羅杰打一場！
沒過一會兒, 侍從邀請他們前往會客室。
在御田和壽喜燒將軍單獨交談的時候，凱多抬起狼牙棒, 在羅杰海賊團海賊們的戒備目光中邀戰羅杰。
“欸，跟我打嗎？”羅杰驚訝壓著草帽，另一只手握住劍柄。
“我倒是沒問題, 現在就開始嗎？”
“當然。”凱多頷首，望向在旁看熱鬧的艾琳。
“艾琳, 把我們送過去。”
“現在？但御田還…”
“我打還是他打！”
好吧, 是凱多沒有同伴愛的, 不關她的事。
艾琳認命點頭, 順帶拎上了雷利、燼和兩個小孩。
被留在原地的海賊們面面相覷。
皮塔姆擔心問, “賈巴，不會有什么陰謀吧？”
“不會的。”
賈巴無條件地相信羅杰和雷利。
以那兩人的實力, 就算有危險, 也肯定能夠逃離。
*
勢均力敵的話, 海賊世界的戰斗打個七天七夜都有可能。
但凱多和羅杰并不是勢均力敵。
哪怕凱多有超強的身體素質和恢復力, 在認真起來的羅杰刀下, 也撐不過半天的時間。
【神避】
甚至可以說是當世最強的飛翔斬擊繞過狼牙棒，重重斬在巨大青龍的身前。
鮮血噴濺。
艾琳放下錄像的電話蟲, 有些錯愕。
或許是因為羅杰并沒有要殺了凱多的想法，所以斬擊不在胸口, 而在右側腰腹。
她記得，凱多和御田的最終之戰，御田也是在凱多的右腹上留下了傷口。
唯一不同的就是，御田留下的是交叉兩道，羅杰則只有一道。
這當然是個巧合，她很清楚自己已經改變了多少東西。
‘歷史’并不是無法改變的。
“用這個繃帶吧。”
收起電話蟲，艾琳把世信的新品繃帶拿給燼。
在燼幫凱多包扎的時候，她坐到旁邊一塊大石頭上，托腮問。
“剛才的戰斗有什么感想？”
“哼。”凱多輸了，心情很糟糕。
艾琳：“和船長比呢？羅杰他的實力，應該能走到最終之島吧。”
船長是誰，他們都心知肚明。
艾琳的言下之意，便是羅杰海賊團是他們搞明白歷史正文秘密的關鍵。
凱多向后一躺，沒有回答艾琳的問題，只皺眉感受被包扎好的傷口。
“這個繃帶是什么？”
傷口處涼颼颼的，像是塞了薄荷。
很有效地緩解了疼痛。
艾琳得意笑，“薄荷繃帶，商城即將推出的新品，不僅能緩解疼痛，還有加速傷口愈合的功效。”
“……哼，你的錢全都用在這種沒用的地方上。”
凱多閉上眼，“我知道，你和御田嘀嘀咕咕說了些什么。”
“不可能，說話的時候我隔開了空間，你不可能聽到的。”
艾琳搖晃手指，非常自信自己的能力。
凱多：“你想讓我留在鬼島，對吧？”
艾琳夸張捂住嘴，飽含感情地棒讀。
“天吶，凱多，你怎么突然變得這么聰明啊~”
凱多白她一眼，“有腦子的都能猜到。”
“哈哈哈，凱多，如果我是你，我會說‘是你的能力太沒用了’，這樣就能打擊到我的自信心。”
如果是凱多自己猜到的，艾琳完全不會感到挫敗。
但如果是能力沒用，那她絕對會抑郁很長時間。
凱多像看白癡一樣看她。
“我可沒有你那么嘴毒。”
“我嘴毒？我甚至還給你用了最新款的繃帶。”
還想再強調一個薄荷味的艾琳聽到了電話蟲的聲音。
她一愣，從口袋里拿出沒收的雷藏的田螺電話蟲。
這東西確實忘了還回去。
接起電話蟲，她正要解釋說自己不是雷藏本人時，田螺模仿御田哭嚎的聲音。
“艾琳——你們這群混蛋，打架都不叫上我，我也要去看啊！快來接我！”
……
可惜，已經結束的戰斗無法再給御田實際重演一遍。
回了將軍府，艾琳把錄像遞給生悶氣的御田，好聲好氣地哄了幾句。
毫無效果。
御田把頭扭得一邊，氣得像只鼓起來的河豚。
艾琳深吸口氣，忍了。
“御田，我數三聲，你再不消氣的話，我就揍你。”
“三。”
艾琳開始捏拳頭。
“二。”
御田額頭開始冒汗。
“一…”
“在下仔細想了想，錄像其實也不錯！”
御田撲過來抓走電話蟲，和羅杰海賊團的其他人看起了錄像。
錄像看完，便是去拓印歷史正文的時候。
壽喜燒帶領他們進入密室。
上次來的時候，密室里放了好多娃娃，是壽喜燒的私人愛好。
這一次，除了那些娃娃保持不動外，其它所有的地方都擺著、掛著御田的周邊。
眾人的驚嘆讓壽喜燒終于意識到——在得知御田回來后，他把所有破壞嚴父形象的周邊都藏到了密室里。
壽喜燒幾乎僵硬，強行保持著鎮定道：“歷史正文在這間密室的密室里，跟我來吧。”
說完，他打開另一個密道口，幾乎是逃跑般沖了進去。
臺階極深，其上覆蓋青苔。
他跑進去沒一會兒，便聽到連續不斷的慘叫聲傳了出來。
從自己的周邊上收回震撼的視線，御田連忙沖進去救人。
一會兒，第二道慘叫像是音樂里的二聲部一樣響起，是父子合唱。
眾人探頭看向深不見底的密道口。
巴基驚恐問，“這里面不會有什么機關吧？”
“我們也下去吧！”香克斯笑容燦爛。
“聽起來他們玩得很開心。”
“臺階上有很多濕滑的苔蘚，他們只是不小心摔下去了而已。”
艾琳提議要把他們直接傳送到最底部。
但除了少數幾個懶得走臺階的外，其他人都還是想靠自己走下去。
……
和之國的旅行在羅杰海賊團拓印完歷史正文后便算是徹底結束了。
凱多留在鬼島養傷，算是默認了要將鬼島當作大本營的提議。
更早之前，御田在和壽喜燒單獨交談時就提到過要把鬼島給凱多當大本營。
壽喜燒一開始有些遲疑，最終還是被御田說服，同意了這件事。
凱多的駐扎，對有報紙流通的和之國而言是有利而無害的。
甚至就連那些想出海闖蕩世界的武士們，都有了除世信報外其它安全出海的渠道，就是加入百獸海賊團。
*
同一時間，遠在新世界靠近北海的一座世信分部內。
看著上頭群發給各島分部的命令，身穿利落工作服、帶著些貴族氣質的分部部長輕輕吸了口涼氣，有些納悶和擔心。
——繼續調查，任何天龍人出行的消息都不要漏掉。
社長這是什么意思呢。
要對天龍人宣戰，還是說這趟天龍人出行有什么特殊之處？
完全想不通，但如果現在對天龍人宣戰……
想起一些可怕的回憶，部長抬手壓住心口，安慰自己已經不是曾經那個被困在城堡里的公主了。
她現在只是一個普通人、平民，每天要做的就是正常的上班下班，買菜做飯過好自己的生活。
不用擔心自己被當成聯姻工具，不用害怕被關在房間里禁足，也不用害怕任何一個天龍人。
盡管剛從城堡中逃出來時，自己還很不適應平民的生活，不僅大手大腳花光了所有的錢，還差點被人騙走當了奴隸……
但那些已經過去了，現在的她完全適應了這樣的生活，也享受這樣的生活。
給自己加油打氣一番，黛西終于放下對天龍人的本能恐懼。
外面，一只斑尾塍鷸飛了進來，停在黛西面前的桌上，啄了兩下胸前掛著的便攜式鳥用照相機。
黛西立刻明白，它這是拍到有用的東西了。
她取下相機的內存卡，連到自己的人用相機里，很快找到了對方拍到的新內容。
一艘豪華大船停在港口上，正有人往船上搬運貨物。
斑尾塍鷸用喙戳了戳重點。
黛西看去，就見船只甲板上站著幾個天龍人。
那似乎是一個家庭。
一男一女兩個大人是夫妻，兩個小孩在他們身邊。
上面想找的就是他們嗎？
黛西沒有猶豫，直接用傳真把照片和目擊報告傳了過去。
最難的一步已經完成了，剩下的就是一直跟著他們，直到社長下達新的命令。
“那個……”報社門外響起小孩遲疑的聲音。
一個抓著打了補丁的帽子、渾身臟亂的男孩怯弱問道：“我看外面的牌子上寫著…孤兒可以吃一頓免費的飯……”
黛西將手中的東西全部鎖進抽屜里，快步走出柜臺，招呼門外的孩子進來。
“快進來坐吧，我們這里確實能為你提供一頓免費的食物。”
員工已經快跑向廚房準備食物了。
黛西業務熟練地抽出一張紙，坐到孩子對面。
“飯很快就做好了。”她安慰一句，隨后問。
“你叫什么，學過識字嗎，有沒有一技之長？”
男孩知道，只要是孤兒過來這里，世信報都會在提供他們一頓免費食物之后，幫他們尋找一份合適的工作。
格外有天賦的孩子，甚至還可以加入世信報工作。
他立刻道：“我叫蒂奇，學過一些字……嗯，我的力氣特別大，可以干很多活！”
第206章 美好的幻想
海圓歷1489年, 在多弗8歲、羅西6歲的時候，他們的父母霍名古圣和瑪蒂爾達宮終于決定離開圣地，去下界與普通人一起生活。
這沒什么特別的。
他們本就是和下界人一樣的人類。
申請提交, 經過唐吉訶德家族內部長老院的同意, 他們踏上了前往非政府加盟國的旅程。
在船上的時候，由于天龍人芯片還沒有被收走, 他們仍舊接受著所有人的尊敬與服侍。
霍名古圣思考著，在離開圣地前, 他遣散了家里所有的奴隸，還給了他們一大筆錢用于日后生活。
他們應該能過得很好吧，不知道未來還能否有機會見面。
到那時, 他們就是身份、地位平等的人類，不會再有什么天龍人、奴隸的區別。
船只行駛過無風帶, 海風撲面, 帶著大海特有的味道。
他們將要去的, 是極北之地。
“啪！”
霍名古圣眼前一黑, 抬手拿下一張正正好刮在他臉上的傳單。
旁邊立刻便有侍從緊張上前, 熟練地關心起來。
“霍名古圣大人，您沒事吧, 這種骯臟的…”
“無妨無妨。”霍名古圣溫和笑笑, 擺手讓侍從放松。
自己則將注意力放到這張傳單上, “這是…索拉小鎮正式建成……”
傳單上是一則廣告。
《海上戰士索拉》爆火, 摩根斯在一座無人小島上斥巨資建成了索拉小鎮, 里面全部由索拉元素構成，已和世信報達成旅游合作關系, 歡迎大家前往游玩。
看起來似乎很有意思。
霍名古圣覺得自己的兩個孩子會很喜歡。
他詢問旁邊侍從是否能經過索拉小鎮。
侍從顯然和太多天龍人打過交道，很圓滑道：“當然可以, 只要大人想，哪里都可以去。”
聽著對方的回答，霍名古圣大概也能猜到這一趟是不會經過索拉小鎮的。
想想還是算了，不要給這些人添麻煩，等他們生活穩定下來，自己乘船去索拉小鎮參觀就好。
拿著傳單進入船艙，霍名古圣想將它送給妻子看看，商討下未來的計劃。
船艙走廊亮著燈，將本該昏暗的地方照得無比明亮。
一個金短發、戴著墨鏡的男孩正騎在一名CP成員的背上，驅趕他快點往前爬。
看到這一幕，霍名古圣生氣皺眉。
“多弗，快從別人背上下來，我不是告訴過你，這樣做是不對的嘛。”
多弗朗明哥被打擾了興致，同樣生氣。
甚至相比父親哪怕生氣也溫聲細語的態度，他生氣起來顯得異常尖銳。
“啰啰嗦嗦得真是煩，大家都是這么騎奴隸的，憑什么我就不能騎！”
他早就受夠父親的說教了，“我們還要出海多久，這里無聊死了，我要回去，我現在就要回去！”
“我們不會再回圣地了，我們已經放棄天龍人的身份，要搬去別的地方住。”
早在出發的時候，霍名古圣就告訴孩子們以后不能再以天龍人的身份自居，他們都是普通的人類了。
這一路上，他耐心地重復過好幾遍。
然而唯我獨尊慣了的多弗顯然沒有將他的話聽進耳朵里去。
或者說哪怕聽進去了，他也還是會按照天龍人的思維邏輯行事。
一句輕飄飄的話語根本改變不了他根深蒂固了整整八年的思想。
事實上，就算是霍名古圣和瑪蒂爾達宮也沒能理解他們‘放棄天龍人身份’究竟意味著什么。
在他們美好的想象中，他們會迅速融入下界普通人的生活，家庭幸福、鄰里和睦。
想要打破他們的想象也很簡單。
真切感受到失去身份后帶來的巨大落差，他們就不會再幻想那些不可能實現的美好童話。
“多弗，不要吵了，快過來。”
聽到外面父子倆的爭執，在船艙里和羅西南迪一起午睡的瑪蒂爾達宮開門出來。
她一出現，父子倆頓時不再爭執。
比起在父親面前不服管教的叛逆形象，多弗在母親面前還是很聽話的。
兩人往船艙房間走去。
被當成馬騎的CP站起身，看著兩人的背影無聲冷笑。
他們也就能再囂張幾天了。
等把他們送到目的地，有的人會收拾他們。
北海極北的那座無法之島，經常被用來收容圣地天龍人失去興趣但又僥幸還活著的奴隸。
那里的人對天龍人的憎惡與怨恨，比其它島嶼只多不少。
轉身，CP離開船艙。
而在他走后，原本空無一人的走廊空氣蕩開些許肉眼看不見的漣漪。
像是在另一個空間里，有人正經過走廊，最終在艙室門前停住。
透過圓形舷窗，艾琳剛好能看到一家四口的畫面。
柔軟的大床上，羅西拿著一本故事書靠在瑪蒂爾達宮身邊。
多弗則踩著被子，趴在母親背上一起看那張有著定位功能的傳單。
霍名古圣則坐著和妻子交談，似乎是在討論未來的美好生活。
可惜未來等待他們的，會是無比殘酷的經歷。
這一家人，得先吃點苦頭、認清現實才行。
滅掉傳單上的定位，艾琳來得無聲無息，離開時也沒有讓任何人察覺到。
前不久告別了羅杰海賊團，她瞬移回到總部，補完落下的情報，還順帶答應了BIG MOM的茶話會邀請。
能找到唐吉訶德一家的行蹤并不讓她意外。
讓她意外的是，一家世信分部送過來的一個有天賦的小孩情報。
那小孩不是別人，正是還沒加入白胡子海賊團的黑胡子蒂奇。
雖然她確實想要提前找到對方，但從來沒想過對方會主動送上門來。
驚喜來得太突然，她甚至第一時間還不敢相信。
直到蒂奇的證件照也被傳了過來，看到上面的臉，她終于確定了——就是蒂奇！
如果蒂奇沒有謊報年齡，那他現在是7歲，就比香克斯和巴基大了1歲。
她之前還以為對方要比香克斯大兩三歲來著，情報有誤，難怪找不到對方。
艾琳拍拍腦袋，一步踏出，來到了匯報蒂奇情報的世信分部。
蒂奇主動來這里，可能是打著什么鬼主意，也可能就是單純來蹭飯吃。
反正不管什么原因，她冷血無情琳今天就是要打破原則，對小孩痛下殺手。
“咚咚。”
桌面被敲響。
正在低頭奮筆疾書的黛西抬起頭，看清站在面前的人是誰后驚呼一聲，連忙起身行禮。
“社長好，您怎么突然來了？”
她唯一一次見到艾琳是在培訓結束后的鼓舞大會上。
作為最后發言的艾琳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艾琳環顧四周，沒有立刻步入正題。
“你剛才在做什么，我沒打擾到你吧？”
“沒有沒有，完全沒有打擾。”黛西連忙擺手，拿起桌上正在寫的信件解釋。
“我之有幾個關系還不錯的朋友，現在我在這里生活了大概兩年多，也算適應了這里的環境，就想寫信給她們，問問她們要不要過來一起生活。”
艾琳詢問，“你的那些朋友也是公主嗎？”
“嗯，她們跟我面臨的處境一樣，我想著能不能幫幫她們。”
雖然這個想法是好的、別人的決定艾琳也無法干涉，但畢竟是員工，艾琳還是想提醒一下。
“這件事你還是再仔細考慮一下比較好，想想自己失去公主身份后最初經歷的磨難，她們能像你一樣堅持嗎？她們堅持不了會不會離開？”
黛西聽著，逐漸抿起嘴唇。
這些確實是她寫信時沒想過的事。
艾琳：“你這算是騙走甚至是擄走公主，一旦政府找到證據，不光是你，世信報也會遭殃。”
黛西臉色一白，拿著信件的手都顫抖起來。
“我……對不起，社長，是我考慮不周，真的對不起！”
“我說這些不是為了讓你道歉，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忘了手頭上的力量。”
艾琳輕捏了下黛西的肩膀，想通過這種方式給對方加油打氣一下。
“你可以先調查朋友們的近況，如果她們真的過得不好不快樂，你就再像我們之前救你那樣，她們需要自己逃出城堡，我們只負責接應。”
“是，我明白了，我絕對不會影響到報社的！”
黛西再次鞠躬，這次眼神堅定明亮了許多，對艾琳社長的畏懼則相應減少。
聊到這里，也該進入正題了。
艾琳拿出蒂奇的證件照，“這個孩子現在在哪？”
7歲的蒂奇，此刻正在商城二樓一家餐館后廚幫忙干雜活。
削土豆、剝豆子、打掃衛生，都是些輕松又簡單的工作。
在這里的人都很善良，偶爾客人少的清閑時候，還會讓他去椅子上休息一會兒。
蒂奇一開始，只是想試著拿到傳奇海賊洛克斯的航海日志。
他從一個酒品很差的海賊那，聽說了不少關于洛克斯的事跡。
他崇拜洛克斯，并且認為洛克斯的航海日志里會記載許多有用的東西。
但航海日志全都被洛克斯的女兒帶走了。
他起初不知道該怎么找，好在之后，那個海賊給了他答案。
從酒醉中清醒的海賊晃動著手中世信商城的一卡通，在酒館其他人羨慕地注視下，得意洋洋地把他的推測說了出來。
——世界信息報神秘的社長就是艾琳，那個帶走洛克斯全部航海日志的艾琳！
第207章 二五學校
“快來, 蒂奇，這位是我們世信報的社長艾琳。”
將有些拘謹的蒂奇拉到身旁，黛西熱情地向他介紹艾琳的身份。
“她看了你的資料, 想把你送去學校學習, 畢業以后直接進入世信報工作。”
蒂奇表現出了一個孩子在見到大人物時的驚訝和驚慌。
他望著坐在椅子上的艾琳，張大嘴驚訝片刻, 才慌亂地低頭鞠躬。
“您、您好，艾琳社長, 很感謝您能讓我吃飽，給我一份工作！”
他的演技還不錯，可惜年紀太小。
艾琳鍛煉了十幾年的演技, 現在已經能輕易分辨一個人到底是演的還是真心反應。
蒂奇明顯就是演的。
他眼里的喜悅和激動都快藏不住了。
但他不加入白胡子海賊團，為什么要來找她呢？
為了船長的航海日志嗎？
哪怕沒有多少證據, 艾琳也依舊聯想到了自己在洛克斯的航海日志里見到過的關于‘暗暗果實’的描述。
洛克斯說暗暗果實很特殊, 特殊到他都想吃了。
再結合蒂奇給自己的船起名為‘吉貝克之劍’, 那有沒有一種可能, 洛克斯海賊團解散后, 洛克斯的航海日志兜兜轉轉，被蒂奇給得到了。
但由于她的橫插一腳, 本該被蒂奇得到的航海日志成了她的所有物。
而現在, 蒂奇來找她就是為了拿到航海日志。
總不能是覺得能從她這里找到暗暗果實吧？
……好像也有可能, 世信報上確實經常刊登買賣惡魔果實的廣告。
露出親切的笑容, 艾琳像是對待其他任何一個孩子一樣。
“真要感謝的話, 要不要來我們學校上課，以后長大了好好報答我？”
“我真的可以嗎？”蒂奇驚喜問完, 便又低頭不自信起來。
“可我沒什么厲害的地方，腦子也笨, 萬一學得不好怎么辦？”
“每個人都會有閃光點的，你去學校就是為了找到這些閃光點啊。”
艾琳很有耐心地一一作答，并且已經在心里規劃好了作戰計劃。
沒有經歷過初中高中的人，是不會想象到刷題刷到崩潰是一種什么樣的體驗的。
學校的競爭壓力很大，蒂奇如果真的想從她這里得到什么，像在白胡子海賊團上一樣藏拙是不可能的。
他不能摸魚劃水。
他得卷，得使勁做題，要不然成為不了一個真正的學霸。
對其他的孩子，其實艾琳還是傾向于給對方一個改過向善的機會的。
畢竟一個孩子未來會長成什么樣，和后天的培養有很大的關系。
但蒂奇，她實在有些拿不準。
首先對方擁有很多秘密。
艾琳前世看過不少分析貼，不知真假，反正都挺可怕。
其次對方十幾歲就帶著‘尋找暗暗果實’的目的加入了白胡子海賊團。
在那樣一個和睦的大家庭里生活了近三十年，最后毫不猶豫地殺了家人。
從第二點來看，他和艾琳就完全不是一路人了。
洛克斯海賊團比白胡子海賊團殘酷多了，洛克斯也不是個合格的老爹，但僅僅十年相處，艾琳就對他產生了感情。
她如果和蒂奇是一路人，那神之谷的時候，她就該高興到蹦起來。
當然，艾琳也承認蒂奇是一個值得佩服的人。
隱忍潛伏十幾年，壓制實力、偽裝成海賊團里平平無奇的角色，堅韌、能吃苦、有野心、干脆果決，這都是蒂奇的優點。
但無論他有多少優點，都掩蓋不了他貪婪、兇殘、無情的本質。
這樣一個人，艾琳實在不敢賭將他感化向善的可能性。
可同時，她又不能直接殺了他一勞永逸。
雖說她之前確實想過，在見到蒂奇后立刻殺了對方，但現在真見到了，卻不能那么做。
一來現在的蒂奇還是個孩子，直接殺了的話太過殘忍。
二來在對方沒有表現出任何實質性的危險、做出任何實質性的舉動之前，她其實也沒有理由殺了對方。
盡管她知道原時間線的蒂奇都做了什么，盡管她也知道蒂奇就是一只養不熟的野獸，但別人不知道。
穿越至今十幾年，她努力不讓自己徹底被這個殘忍的世界同化，不能因為蒂奇的出現就功虧一簣。
所以，就把他送去那吧——世信學校·二五仔版。
和真正兼顧德智體美勞的世信學校相比，二五仔版的世信學校是一所只注重學業的明面上的學校。
倒也不是完全明面，艾琳還是找了個無人島隱藏起來，只是留下一些蛛絲馬跡，能讓世界政府追查過去。
那所學校里的少年學生，都是其它勢力送來的間諜臥底。
有CP的、有各種商會的、有海賊團的，五花八門，反正只要是適齡的孩子，艾琳全都扔了進去。
他們學的東西幾乎和正版學校一樣，就是剔除了大部分思想覺醒之類的言論。
讀書、做題，學校里掛滿了‘只要學不死，就往死里學’的標語。
成為腐儒吧，蒂奇！
人生不是只有夢想的，更要有各種各樣的習題冊、模擬試卷、模擬考試。
“去吧，希望你能早點畢業，成為世信報的棟梁之材！”
學校門口，艾琳將蒂奇交給老師，握拳做出加油動作。
蒂奇眨眨眼，笑著說了聲謝謝。
心里卻有些忐忑，這一切是不是太容易了點。
他聽說世信報很難進的。
好在跟著老師進了學校不久，蒂奇就打消了懷疑。
他被領到一間空教室。
老師不由分說便發給他幾套試題和筆。
“入校考試，決定以你現在的水平能去哪個班，所以一定要認真答題。”
這么突然嗎？
蒂奇看向試卷，努力開動腦筋想展現自己真正的實力。
然而看到第一張試卷的第一題，他就直接傻了眼。
【有若干只雞兔同在一個籠子里，從上面數，有35個頭，從下面數，有94只腳。
問：籠中各有多少只雞和兔？】
啊？
蒂奇揉了揉眼睛，額頭滑落一滴冷汗。
只是一個入學考試……至于這么上難度嗎？
這種問題就算答出來了，又有什么意義呢？
“不會做就往下寫，不要浪費時間。”
老師毫無意外地提醒道，這幾年當老師，他看過太多蒂奇這樣的反應了。
蒂奇硬著頭皮往下看，片刻，直接換了下一張卷子。
【請簡述無風帶形成的原因。】
啊？
什么叫無風帶形成的原因？
無風帶不就是無風帶嗎？
一個從很久很久以前就存在著的自然現象，有什么好解釋形成原因的！
蒂奇握筆的手微微顫抖。
與地理試卷僵持片刻，再度換了下一張。
這一張是社會百科，在幾張卷子里算是最簡單的。
【問：在海面上遇到幽靈船該怎么辦？
A.盡快逃離/B.登船調查/C.問鄉下的阿婆】
這還用選嗎？
當然是C，問鄉下的阿婆！
蒂奇豪邁地在試卷上寫下C。
盡管他沒有鄉下的阿婆，但直覺告訴他，這道題選C準沒錯！
在蒂奇考試的同時，離開二五學校的艾琳決定真的去學校看看，帶道格拉斯解決一下唐吉訶德一家的事。
還有BIG MOM茶話會的禮物。
甜點就算了，商城里有的是。
還是找個惡魔果實送過去吧。
……
“我們這次要去哪？”
坐在橡木桶上，道格拉斯主動詢問奧羅拉這次出行的目的地。
和上次見面相比，他身上那種在戰場磨礪出的兇性減少了，整個人也稍微變得陽光了點。
只是一點點，但也是珍貴的進步。
奧羅拉去學校的時候觀察了會兒，發現道格拉斯身邊不再是空無一人。
他和以藏、馬克、薇薇安幾個相處得還是不錯的——當然大部分時候都是因為，就算道格拉斯趕他們走，他們也不會離開。
奧羅拉沒有隱瞞，將一份情報遞過去的同時出聲解釋。
“這是艾琳提供給我的情報，有天龍人放棄了高貴的身份，主動前往非政府加盟國生活。”
道格拉斯認真看情報，看完才又問。
“我們要去殺了他們。”
這話甚至直接是肯定句的語氣。
奧羅拉搖頭，“不，我們只是去觀察，搞清楚他們為什么要來下界。”
“……為什么？”道格拉斯不理解。
“天龍人都是壞人，你們不就是為了消滅他們才存在的嘛。”
“你們學校沒教過嗎？真正判斷一個人好壞的，是他做的事情，而不是他的身份。”
奧羅拉皺眉，如果學校給學生灌輸的理論是‘天龍人都是壞人’，那她必須要立刻讓莎拉糾正這種理論。
好在學校并沒有這么教過，道格拉斯說道：“雖然學校是這么教的，但大家都那么說。”
他不知道天龍人是什么，來到學校后聽同學們都在討論，就記下了他們說的話。
奧羅拉舒展開眉頭，暗暗松了口氣。
好在學校的課程沒有出錯。
只要課程不出錯，那孩子們偏極端的觀念還是很好糾正的。
解決了唐吉訶德一家的事，霍名古和瑪蒂爾達的事情就能算個正面的例子講給學生。
不僅能講，還能讓他們上臺演講，講述一下他倆的心路歷程。
其實艾琳也挺好奇，在那樣一個奇葩的環境中，為什么會培養出霍名古和馬蒂爾達這兩個正常人。
第208章 懲罰
對唐吉訶德一家而言, 從登上這座無法島嶼的一刻起，屬于他們的噩夢就開始了。
瘋狂的人們像是從地獄里爬出的惡鬼。
沒有任何侍從、CP成員守護的城堡，則是一個看似堅固的紙殼。
人們舉著火把點燃了城堡。
毫無反抗能力的他們帶著倉惶中打包好的一丁點財物, 在火焰與咒罵中慌亂逃跑。
這是他們住進垃圾場的第三天。
這里也是暫時沒有傳開他們天龍人身份的‘安全’之地。
霍名古不敢離開太遠, 更不可能去城鎮購買食物。
他只能在垃圾場中翻找一些別人吃剩的東西。
饒是這樣的東西，也是現在難得的能量來源。
撿起一塊還帶著牙印的干硬面餅, 霍名古突然淚如雨下。
他太天真了，這種天真害了自己, 更害了妻兒。
他們本可以在圣地享受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卻被他害得到了這里受苦。
挨餓、挨打、被侮辱、住破舊的房子，吃腐爛的食物……種種經歷都是他們以前連想都想象不到的。
在圣地的時候, 他以為下界的人最慘最慘，就是奴隸的樣子。
而沒有被抓為奴隸的人, 再窮再苦, 也至少會有自己的房子、能吃飽飯。
但沒想到, 現實會是這樣的。
他嘗試過用電話蟲聯絡圣地。
任憑他如何哀求——哪怕只將他的妻兒接回去, 讓他一個人在這里受苦——都沒有用。
他們主動舍棄了天龍人的身份, 是絕無可能再回去的。
“神吶…我錯了，求求你救救我的妻子和兒子吧。”霍名古痛哭著。
獨自一人哭過后, 再面對妻兒時, 他就不能掉眼淚了。
“咔嚓。”
“咔嚓。”
踩動垃圾的聲音響起。
霍名古哭聲一滯, 抬眼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他沒有看清什么, 只確認那是兩個人后便拔腿往相反的方向跑。
他已經被打怕了, 更擔心他們住在這里的消息暴露，引來更多的人。
可惜他還是經歷得太少。
在這種垃圾場生存, 根本不能逃跑得這么快。
被別人看見了，會以為你是在垃圾里找到了什么值錢的好東西, 怕被人搶走才跑的。
那兩個人沒有追。
因為霍名古跑出去沒多久，就因為饑餓體虛被垃圾絆倒。
他狠狠摔進臟臭的垃圾里，眼前黑一陣白一陣，好不容易緩過來，那兩個人已經到了面前。
“別緊張，我們不是來教訓你的。”
金發女人伸出手，示意霍名古可以拉著她站起來。
霍名古沒有反應，只警惕又驚恐地觀察她，像是在判斷好壞。
終于，他開口了，帶著幾分遲疑，“你…你們找我有什么事嗎？”
“我可以幫你們擺脫這里的險境，但從今天開始，你們要為我工作。”
她著重強調了‘們’，表示不只是霍名古，還有他的妻子、兩個兒子，以后全都要為她工作。
但這份工作具體是什么，她沒有說明。
望著女人既無期待、也無逼迫的蔚藍眼眸，霍名古嘴唇輕顫，內心劇烈掙扎起來。
他想要答應，只要她能帶他們離開這座人間地獄，他愿意為對方做任何事情。
但如果條件之中再加上家人，霍名古就不知道該如何做了。
如果這個女人也是想折磨他們呢？
如果這個女人說的工作是讓他們當奴隸呢？
已經體會過‘挨打是如此疼痛’的霍名古再也不敢輕易做決定了。
他已經將家人推進了一座火坑，不能因為一時沖動，再將他們推進另一個火坑里。
“我可以問一下……我們需要為你…您，做什么工作嗎？”
霍名古需要一個讓自己安心的答案。
哪怕對方是在騙他，現在走投無路的他也愿意相信。
但女人搖頭，不想給他一個確切的答案。
“工作是只有你們答應后才會告訴你們的，與其在這里被活活打死、餓死，不如就答應我的條件，如何？”
“我……”
霍名古仍然猶豫。
他要相信這個女人嗎？
她的突然出現，本身就很可疑，一來就向他提出了交易，也明顯是有備而來。
雖然他們一家現在住在垃圾場，但周圍暫時沒人知道他們的身份，只要隱藏好，說不定能在這里安全地住很長時間。
此時此刻的霍名古，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那種人。
他不敢再輕易相信別人，但也不想徹底放棄這個可能生存的機會。
雙膝跪地，曾經的天龍人放棄了他全部的尊嚴，深深跪拜下去。
“希望您能給我一些考慮的時間，求求您了！”
一定會被拒絕吧。
他心里想，沒有人愿意聽到別人拒絕自己。
但下一刻，那個女人給出了他奢望的答案。
“可以。”金發女人重新戴好兜帽，將一個電話蟲交給霍名古。
“改變主意的話，可以隨時聯絡我。”
霍名古愣愣看著手里的電話蟲，等到終于反應過來想要感謝時，那兩個人已經消失，眼前只有一片一眼望不到頭的垃圾平原。
如果不是手里的電話蟲，他恐怕會以為剛才的一切都是他餓到極致的幻覺。
*
同一座島，有混亂貧窮的地方，就有相對穩定安全的城鎮。
唐吉訶德一家暴露身份的最初原因，便是多弗在城鎮里一副天龍人做派，大喊嚷嚷著“你們為何不跪拜”。
在下界，一個8歲的孩子絕對已經明白事理，可以幫著大人做家務、干農活了。
甚至家里更窮更懂事的，已經在干活賺錢補貼家用，更不用說從小就在流浪的孤兒。
不過多弗會這樣，并不是他一個人的錯，更多的是生活環境、父母教育的問題。
環境就不多說了，在天龍人的圈子里，他父母才是奇葩。
而在教育方面，他的父母都是性格溫柔的人，可能多弗闖出再大的禍，也只會口頭上提醒幾句——連斥責都談不上的那種。
打罵是絕不可能會有的，不然在被人打了以后，多弗不可能去想“我生來第一次感到疼痛…”。
唉，雖然棍棒教育不可取，但看到多弗這種熊孩子，還是忍不住想去揍他一頓啊。
“你想要他們做什么？”
道格拉斯的詢問讓奧羅拉退出思索。
兩人此刻正坐在一家飯館里，桌上食物豐盛，吃起來味道還不錯。
奧羅拉用筷子夾起一團米飯。
“你看這是什么？”
道格拉斯皺眉，瞬間警惕起來。
“米飯有毒？”
“……不是，我只是單純問一下……你就當我剛才什么都沒問吧。”
奧羅拉有些哭笑不得，難得想高深莫測一下，結果氣氛被破壞得這么快。
她將米飯塞進嘴里，去掉那些裝高深的環節，直白道：“我想讓他們去種地。”
“……什么？”這次，換道格拉斯沉默了。
少年不解也困惑，“你想讓他們去種地？”
“沒錯，就是種地，種蔬菜、種莊稼，養雞養鴨。”
“……為什么？”
道格拉斯怎么也想不通。
他之前一直以為，奧羅拉想讓那幾個天龍人做的是很困難的事。
至少得好好折磨他們一番吧，畢竟天龍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我不是說過嘛，真正判斷一個人好壞的，是他們做的事，而不是他們的出身。”
奧羅拉的聲音依舊平緩，這讓她輸出自己的觀點時，更像是在講述一個事實，讓人不由自主便順著她的觀點去思考問題。
“我委托朋友調查過，他們是天龍人里少數沒有做過太多惡事的人，這樣的人是值得給予一次機會的。”
盡管在當天龍人的時候，唐吉訶德家里也有很多奴隸。
但他們并沒有折磨奴隸，只是作為雇傭關系，甲方給錢、乙方出力，甚至他們離開圣地時，還給了奴隸一大筆錢還了他們自由。
在這個弱肉強食、不講道理的世界，這種做法已經算是相當善良的了。
奴隸是這個世界客觀存在的一種‘商品’。
雖然艾琳不想用‘商品’來稱呼，但奴隸產業就是在官方默許下的灰色產業。
它的確不道德，可有錢人需要，它就會一直存在。
每一個有錢人家里，都會有幾個甚至十幾個奴隸，在圣地那種環境下長大，買奴隸其實就像買衣服、飾品一樣平常。
所以單純‘購買奴隸’的行為，在這個世界算不上罪無可恕。
這只能證明買奴隸的人有錢而已，難道有錢還有錯嗎？
當然，大部分有錢人的錢都來得不正當，尤其是花著天上金的天龍人。
毫不夸張地說，他們是靠著吸下界人的血過著奢靡揮霍的生活的。
但犯罪還分主犯、從犯，真正決定收天上金的是天龍人高層。
下面那些被養得癡傻的天龍人除了享受外，根本沒有任何的話語權。
“所以給他們的懲罰就是種地好了，讓他們知道真正的人到底過著什么樣的生活，磨去天龍人的傲慢和天真后，他們就能真正睜眼看世界了。”
奧羅拉又吃了口米飯，和前世差不多的口感。
明明只是普普通通的白飯，在咀嚼中卻能品嘗到淡淡的甜。
“能吃飽飯真的很幸福，對吧？”
帶著淡淡的笑容，她溫柔詢問時，金發仿佛陽光般溫暖。
道格拉斯低下頭，看著桌上的飯菜，又輕輕點了下腦袋。
的確，能吃飽飯確實是一種幸福。
第209章 合約
吃過飯、付了錢, 奧羅拉和道格拉斯走出飯館，站在魚龍混雜的街道上。
這里小偷混混齊聚、海賊也不少。
見他們從飯館出來，知道是有錢的主, 立刻便從墻角、街邊起身, 向他們圍攏過來。
奧羅拉拍拍道格拉斯的肩膀，“去吧。”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 像是打開野獸狂暴模式的開關。
早已躍躍欲試的道格拉斯消失在原地。
取而代之的，是骨骼碎裂和壞人們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在這聲音中, 奧羅拉還聽到一些很細微的聲音。
她移動幾步，朝飯館旁的小巷中看，一個扔著飯館里剩飯剩菜的袋子被翻開, 兩個年紀不大的孩子正迅速往嘴里塞著食物。
毫無疑問的，這是多弗和羅西。
奧羅拉抬手, 制止了要去扔新垃圾的飯館服務員。
服務員本想生氣, 但認出奧羅拉是剛才出手闊綽的食客, 連忙收了脾氣。
“客人您好, 請問還有什么需要嗎？”
奧羅拉給他幾張貝利。
“我覺得這袋垃圾不太夠, 再回去裝一些。”
“啊？”服務員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抽象的要求。
但看在貝利的份上，他怎么可能會違背尊貴的客人的意思。
“您說得對, 這袋垃圾確實少了點, 我再去倒一些。”
“去吧。”
奧羅拉最后看了眼巷子里吃東西的兩人, 招呼著已經打完的道格拉斯離開。
道格拉斯扔掉最后一個錢袋, 將搶到的錢疊成整齊的一摞, 遞給奧羅拉。
“給你。”他補充一句，“我用不上這個。”
學校是免費的, 出門有奧羅拉付錢，他的確暫時用不上錢。
奧羅拉只抽出幾張和服務員小費相當的紙鈔。
“剩下的給你當零花錢, 學校不是有超市嘛，買點小零食和同學分一下，或者自己吃也好。”
學校的孩子們可以通過課程考試，比賽，社會實踐等諸多方面賺到零花錢。
艾琳覺得這樣能激發孩子們學習的熱情，也能讓他們感覺更有趣，于是便在學校里設了超市、游戲廳等放松娛樂場所。
只有在學校里賺到錢才能買食堂里沒有的小零食，去玩各種各樣的游戲機。
道格拉斯想了想，最終還真的把錢收了回去。
奧羅拉知道現在的他經常被以藏幾個拉去玩游戲。
起初是被迫，后來是裝的，他其實挺喜歡那些娛樂機器，也挺喜歡跟以藏他們玩的。
……
帶著幾塊快要腐壞的食物回了破舊的小屋，霍名古開門后最先聽到的，是一陣咳嗽聲。
本就有些體弱的瑪蒂爾達比他們更難適應下界后的生活。
如果一點點改變倒也還好，但他們是瞬間從天堂摔進了地獄，連適應的時間都沒有。
瑪蒂爾達早在兩天前就感覺到身體不適了，為了不讓丈夫兒子擔心，便一直強忍著。
“呼……”霍名古在門外調整好情緒，帶著笑容打開門。
“瑪蒂爾達，我回來了，孩子們呢？”
“咳咳…歡迎回來。”
瑪蒂爾達的笑容依舊溫柔，但溫柔蓋不住臉上憔悴的神色。
她手里正拿著一塊臟帕子，帕子里是她以前很害怕的蟲子的尸體。
“孩子們出去找你了……咳咳，你沒見到他們嗎？”
霍名古并未見到兩個孩子。
瑪蒂爾達擔心起來，扔了手中的帕子就要往外面去。
“咳咳，得盡快把他們找回來才行。”
“我去找吧，你在家里休息。”
霍名古將妻子推回房間唯一的床上，轉身快步往外面走。
垃圾場實在有太多遮擋人視線的東西，他在周圍找了一圈也沒能看到兩個孩子，心下著急，也顧不上隱藏。
“多弗——羅西——你們在哪？”
“多弗——羅西——！”
垃圾場不少拾荒的人都抬起頭來。
因為傳聞還沒傳到這里，那些人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又低頭繼續撿起了垃圾里能用的東西。
離開垃圾場，前方便是城鎮了。
找到這來的霍名古心中一沉，不好的預感浮現心頭。
不會吧……多弗和羅西，難道去城鎮里了？
正想著，前方城鎮入口跑出來兩個抱著袋子的小孩。
霍名古眼睛一亮，那正是他的多弗和羅西。
但就在他想招手讓他們過來時，城鎮入口又跑出更多的人，拿著各種武器，狀若癲狂。
——
繞了一段遠路，甩開身后追趕的人，霍名古帶著兩個孩子回了垃圾場的破敗房子里。
多弗和羅西的確去了城鎮，在一家飯館外吃了剩飯，還好運撿到了飯館丟棄的新一袋食物。
“媽媽，你快吃吧。”
羅西將袋子里最好的一塊面包遞給咳嗽不止的媽媽。
多弗則不耐煩地朝父親大吼。
“我們好不容易帶回了食物，你憑什么責怪我們離開了垃圾場！”
霍名古沒有生氣，只耐心解釋道：“我沒有責怪你們，但進入城鎮實在太危險了，如果把他們引過…”
“你以為是誰給我們帶來的危險！”多弗越發憤怒。
“是你非要帶我們離開圣地的！我想回去，我要回去！”
他看到過，父親和圣地里的人打電話，做低姿態，哀求那些人把他們接回去。
那一瞬間，本就搖搖欲墜的父親形象其實就在他心里崩塌得差不多了，要不是母親還在，他絕對會帶著羅西離開對方。
霍名古沒辦法反駁多弗的話。
現在的一切，的確都是他帶來的災厄。
羅西害怕他們的爭吵，不由抱住了母親。
瑪蒂爾達輕輕撫摸著孩子的頭，沒有讓丈夫獨自承擔這份罪責。
“多弗，離開圣地是爸爸媽媽共同的決定，真的很對不起。”
他們對這世界的認知實在是太淺薄了。
多弗在母親面前是很聽話的。
聞言想反駁，卻不知道該怎么再繼續說下去。
霍名古終于記起今天遇到那兩個人的事情，立刻把電話蟲拿出來，將事情說給他們。
多弗不相信會有這樣的好事，更不會再相信父親。
“不可能！他們憑什么幫我們，那群人都是一伙的，這座島上就沒有好人！”
瑪蒂爾達想要安撫一下大兒子的心情，開口卻是一連串劇烈的咳嗽。
一聲一聲，咳得身體劇烈顫抖。
咳完，便是嘔吐，剛吃進肚子里的面包還未消化便又吐了出來。
她的狀況嚇壞了丈夫和孩子。
羅西哭起來，多弗也繃緊了臉。
霍名古將她扶到床上躺下，立刻便要出去找藥。
瑪蒂爾達用微弱的力氣拉住了他。
“霍名古……”她仍帶著溫柔的笑。
“我覺得，我們就相信那兩個人吧。”
霍名古看她，眼中也是堅定。
“我來聯系他們。”
*
涼爽的海風吹在臉上，恍惚之間，像是又回到了乘船來到極北之島的路上。
不過現在，他們是趁著夜色，遠離這座極北之島。
看著廚房里豐盛干凈的食物，霍名古還有些不可置信。
他們真的離開了垃圾場，也離開了那座島。
吃了一頓飽飯，又按照桌上留的紙條給瑪蒂爾達喂了藥，霍名古坐在床邊，環顧四周時仍覺得不可思議。
白天，他決定給那兩個人打電話。
電話里讓他們晚上離開垃圾場前往港口，坐一艘原木色小船出海。
前往港口是要通過城鎮的。
而城鎮里，多的是怨恨天龍人的人。
不會和多弗說得一樣是個陷阱吧？
他們遲疑過、猶豫過，最終還是因為退無可退，選擇了相信電話里的人。
不拼一把的話，瑪蒂爾達肯定是撐不過幾天的。
好在，前往港口的一路上沒遇到任何埋伏和阻礙。
他們順利坐上船，并在一番手忙腳亂的操作后，成功揚起船帆駛離港口。
這是一艘空無一人的小船，但存放了足夠多的物資，各個地方也有些一些提示性的紙條。
“噗嚕噗嚕…噗嚕噗嚕……”
電話蟲聲音響起。
霍名古連忙拿起話筒，真心誠意地感謝了一番。
電話蟲的表情沒什么變化，安靜聽完他的感謝后，才開口道：“霍名古先生，你們應該沒忘我們的交易是什么吧。”
霍名古緊張攥拳，“我們需要為你們工作。”
“沒錯，合約在臥室抽屜里，沒問題的話就簽字吧。”
霍名古連忙去拿了合約，展開，一個字一個字地看起來。
看著看著，他嚴肅凝重的表情有些變了，“這個……您需要我們…呃，種地養雞？”
他想過太多的可能，唯獨沒想過這個。
電話蟲點點頭，聲音不變。
“沒錯，你們要去我讓你們去的這座島上，隱姓埋名，種地養雞，達成合約上的噸數，我就放你們自由。”
“這……”霍名古看了眼喝藥后熟睡的妻子，有些為難。
“可我們不會種地，也不會養雞。”
“不會就去學，那里村莊里的人都會教你們。”
電話蟲提醒道：“管好你的兒子，如果他們再次暴露你們是天龍人，那么按照合約上的規定，你們需要換一座島，重新開始計數。”
只是種地養雞的話，肯定不會比在那座島上經歷得要可怕。
霍名古再三思索，確認合約上沒有陷阱后，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簽好了。”
“除你之外，你的妻子、兒子也要簽名，讓他們自己簽，代筆不行，還要有指印。”
電話蟲那邊像是知道霍名古不懂合約規范一樣，說完，又提醒道：“你們已經偏航了，盡快調整航向。”
第210章 離家出走
一座面積很小的島嶼, 一個面積很小的村子。
村子里住著莫約百來戶的居民，靠耕地打漁為生。
唐吉訶德一家經過十幾天的漫長航程才抵達這里。
期間遇到過風浪，偏離過多次航向, 但好運沒遇到海獸或海賊襲擊。
將船停在可能算是港口的岸邊, 一家四口按照電話蟲給出的提示抵達村子。
村子雖小，白天卻很熱鬧。
最寬的主干道上, 停著很多賣貨物的攤車。
又看到人，唐吉訶德一家都很緊張。
霍名古牢記著那人的叮囑, 提醒多弗注意不要暴露他們天龍人的身份。
多弗很煩對方的說教，腦袋一偏，任憑霍名古的話從耳朵里穿進又穿出。
他又不傻, 知道說自己是天龍人會挨打，就肯定不會再說了。
遠處踟躕一會兒, 四人進入村子。
頂著村民們好奇打量的視線, 霍名古硬著頭皮, 提著僅剩的行李在前領路。
瑪蒂爾達則摟著兩個孩子, 低頭跟在丈夫身后。
終于, 給他們準備的房屋到了。
是一棟很普通的房屋，周圍圍了圈木籬笆, 表示里面都是他們的地方。
比垃圾場的房子好太多了, 至少家具齊全, 周圍也沒有任何怪味。
他們在這里住下。
霍名古和瑪蒂爾達開始研究該如何種地養雞。
他們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 甚至于, 他們連生蔬菜、生肉都沒怎么見過，因為這些有專門的仆人在管, 也有專門的廚師進行烹飪。
他們能見到的，就是它們被做好后盛上餐桌的樣子。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好在他們的入儉是直接儉到了最低谷。
現在每天不用撿垃圾、不用擔心挨打，已經算是很好的生活了。
忙了幾天全是白忙活，扔進土里的種子完全不見長。
他們四個的手都還被雞圈里的雞給啄得不成樣子。
更重要的是，從船上帶下來的可直接食用的食物已經不多了。
他們必須要解決吃飯問題，但沒人會做飯，就算有生的食材，也不知道該如何使用。
于是，再不想和村民接觸，他們也必須要請教一下村民了。
“我自己去吧。”霍名古不想妻兒去冒險。
瑪蒂爾達卻搖搖頭。
“他們知道我們住在這的。”
如果真的有危險，他們四個都逃不了，也就不需要分什么誰去誰留下。
——
讓人意外的是，村民們非常得熱情友善。
知道他們想請教種地、做飯、養雞的問題時，一個個都開始說起了自己的經驗。
“時間不早了，你們既然不會做飯，就到我家里吃吧。”
一個大嬸熱情地招呼他們，甚至直接自來熟地挽住了瑪蒂爾達的手臂。
“走走走，你們正好看看我們家是怎么做飯的。”
這一晚，唐吉訶德一家吃了下界以來最豐盛、最好吃的一頓。
盡管這一頓和圣地里最簡陋的一頓都沒法比，但一家四口還是吃著吃著就哭了起來。
在村民們的幫助下，他們逐漸熟練了該如何種地、如何養雞，也學會了如何制作簡單的吃食。
生活變好，霍名古、瑪蒂爾達和羅西南迪臉上的笑容也變多了。
多弗朗明哥卻并不覺得幸福快樂。
一天天重復著除雜草、澆水、撿雞蛋的無聊環節有什么意思？
他不懂父母和弟弟為什么會從中找到樂趣。
明明，他們應該在圣地，在這個世界最奢靡的地方過著揮金如土的生活！
他們現在表現得就好像…好像在那座島上所受的苦難都不存在一樣。
憑什么要挨打，又憑什么要在這里過著有上頓沒下頓、付出辛苦勞作才能吃飽飯的生活？
越想，多弗朗明哥心中的怨氣就越大，曾經挨過打的地方也越發疼痛起來。
“哥哥，你想什么呢？”羅西南迪困惑地推了推發呆的哥哥。
“你都被小豆啄到好幾下了，手不疼嗎？”
多弗朗明哥回過神，頓時感覺手背傳來一下下被啄弄的疼痛。
那只因為喜歡吃豆子被羅西起名叫小豆的母雞正在啄他的手背。
壓抑了許久許久的怒火突然爆發。
多弗一把將手中的豆子砸向那只母雞。
母雞被打，嚇得拍著翅膀連連后退，發出一聲聲的叫。
片刻，又大著膽子回來，低頭啄地上的豆子。
看著母雞這副窩囊的樣子，多弗立刻聯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和弟弟。
他們不就是這樣嘛，被人打了也無所謂，只要有口飯吃、有個地方住就滿足了。
他越發陰沉兇狠的表情嚇到了羅西。
跟著他站起身，羅西擔心詢問。
“哥哥，你怎么了，沒事吧？”
“羅西，你真的甘心就這么下去嗎？”多弗看向自己的弟弟，雙手壓在后者肩膀上晃了晃。
他想讓對方清醒起來、讓母親清醒起來，在這里過下等人的生活有什么好，還是回圣地做天龍人更舒服啊！
多弗：“羅西，如果我們能回圣地，你愿意回去嗎？”
“回圣地？”羅西眼睛一亮。
“我們可以回去了嗎？”
雖然比多弗要小2歲，但6歲的羅西也已經能清晰記事。
他知道圣地生活有多愜意的，如果能回去，當然會想回去。
不過父母不是說，他們沒辦法再回圣地了嘛。
羅西困惑問出自己的問題。
多弗咬牙，“你就說你想不想回去吧？”
“哥哥，你掐得我有點疼…”
肩膀上的手有些用力，羅西縮縮脖子，有些被哥哥的樣子嚇到。
他詢問，“爸爸媽媽也可以回去嗎？”
爸爸媽媽已經瘋了，怎么可能會回去！
多弗很想這么說。
如果能帶上母親的話，他當然也想帶上對方，但對方已經被那個男人給同化了。
他們不可能再回圣地，圣地也不可能要他們。
但他和弟弟還是小孩子，說不定回圣地以后，那些人會可憐他們，讓他們重新成為天龍人。
只要回到權力之巔，他們就能向之前那些毆打過他們的人復仇！
可羅西南迪只想和父母在一起。
“哥哥，父親母親說我們回不去圣地的。”
羅西拒絕了多弗的邀請，也勸多弗不要再想回去的事。
他們在這里談論天龍人，其實已經是很危險的行為了。
多弗沒有再說什么，之后很多天都沒有再提。
羅西也是一樣。
他沒有把這段談話告訴父母。
告訴了會怎么樣呢？
父親會再次教育哥哥，哥哥則嗆回去，兩個人爭吵起來，家里的氣氛就會變得很可怕。
羅西形容不上來更具體的感受。
不適、害怕、難過，比砸在□□上的疼痛更讓人難受的感覺。
年僅6歲的他決定為哥哥保守這個秘密。
但也正因為年紀小，他沒有意識到自那天談話之后哥哥產生的變化。
多弗變得沉默，減少了和父親吵架的次數，晚上看航海書到很晚，白天在村里到處幫忙賺取辛苦費。
村里的人變得越發喜歡他，在他詢問一些打漁知識時，每位漁民都愿意傾囊相授。
一切，似乎變得更好了。
直到這天一大早，羅西被臥室外嘈雜的聲音吵醒。
出門便見父母站在哥哥臥室門口的走廊上，母親捂著臉淚如雨下。
父親手里拿著一封信，同樣也是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
多弗離開了，留下一封‘不想待在這’的信后，便趁著夜里大家都熟睡的時候，離開了這個家、也離開了這座島。
他攢錢、學航海知識、學操控船只，都是為了這一天能順利起航。
他早就想離開了！
看著哥哥空蕩蕩的臥室，羅西的大腦一片空白。
好半天，才有兩行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他張開嘴，嘴唇顫抖，突然崩潰地嚎啕大哭起來。
他想起了幾個月前哥哥和他的對話。
小小年紀的孩子直接將哥哥的離開當成了自己的錯。
是他錯了。
他應該告訴父母的，那時候就應該告訴父母。
他該重視起來，好好和哥哥聊天、一直陪在哥哥身邊，這樣哥哥就不會離開了。
“不是你的錯，羅西，這是父親母親的錯。”
從羅西口中得知數月前的事情，瑪蒂爾達搖搖頭，將羅西拉進懷里緊緊抱住。
霍名古深深嘆了口氣，一瞬間又仿佛蒼老了幾十歲，滿身疲憊。
“放心吧，我一定會把多弗找回來的。”
雖然多弗在信里沒說自己要去哪，但根據羅西所說可以推測，多弗這次出航，目的地大概率是圣地。
從這里到圣地，最快是橫穿無風帶，多弗一個孩子不可能辦到。
所以他大概率會去找最近的海軍分部，表明天龍人身份，讓軍艦送他過去。
霍名古擔心看了眼體弱的妻子和年僅6歲的兒子。
雖然在這個村子里生活得很好，大家也很好，但要離開時，他還是很擔心妻兒的安危。
瑪蒂爾達也有相同的憂慮。
實在是上一座島給他們留下的陰影太大了，一家人在一起時還能相互汲取安全感，但當家人離開，安全感的來源也就全部沒了。
“母親，我們為什么不打電話問問那個…電話蟲里的人？”
羅西不再哭了，從母親懷里抬起頭，提出了現在看來最好的辦法。
第211章 弒父
簽了合約的是唐吉訶德一家四口, 他們本就需要向那位連姓名都不知道的老板說明一下現在的情況。
電話蟲響起時，艾琳正在參加BIG MOM快要進入尾聲的茶話會。
宴會很熱鬧，霍米茨們的歌聲被屏蔽在空間之外。
等焦急臉的電話蟲講完事情經過, 艾琳給出了她認為最合適的解決辦法——不要去。
當這件事沒有發生, 繼續在島上過平靜的生活就好了。
就算追上多弗朗明哥又如何，對方既然已經離開, 就沒可能再被勸回來。
但她也清楚，那對父母大概率還是會出海尋找兒子的。
在聽到那邊堅定的回答后, 她便不打算再勸。
“既然你們已經決定，那我也沒什么好說的了。”
她救了這家人一次，但不能無限制地救兩次、三次。
未來的路還是要他們自己走下去的, 沒有人會一直跟在他們身邊為他們錯誤的選擇買單。
結束了通訊，旁邊傳來一道探究的聲音。
“艾琳社長收到什么有趣的情報了嗎？”
艾琳笑看過去, 反問道：“摩根斯社長又想拿什么來交換呢？”
在人前一直保持著獸人形態的摩根斯翅膀握筆, 輕點著攤開的記錄本。
本子上, 是這次茶話會發生的事情。
表面上看一片祥和歡樂的茶話會, 實際卻是BIG MOM宣揚武力、拉攏勢力的利益場。
收到邀請函的人都是大海上有頭有臉的人物, 參加了茶話會便代表和BIG MOM交好。
不參加的則連交惡的機會都沒有，拒絕當時便會被送出邀請函的夏洛特子女們殺掉。
光是艾琳所知, 就有一家商會的會長、兩個海賊團的船長死在拒絕的下一刻。
好在茶話會的食材都交由世信商城采購, 間接減少了夏洛特家族和島上擁有珍惜食材的島民們的接觸, 也間接減少了平民損失與死傷。
“算了。”權衡過后, 摩根斯還是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心。
“艾琳社長不缺錢, 就算我想拿情報交換，也大概率是您都知道的東西, 所以還是算了吧，我應該給不了您滿意的交換物。”
“那真是遺憾。”
艾琳笑笑, 專心將注意力放到茶話會現場。
長面包率領的騎士團深情演唱著稱贊的歌曲。
在BIG MOM期待的注視下，巨大的草莓慕斯被送到了會場中央。
同一時間，數塊裝在盤子里的小版草莓慕斯也被霍米茨一一送到賓客桌上。
艾琳吃了口，綿密香甜。
可惜前面已經吃了太多甜品，就算這個再好吃，她也有點受不了了。
*
茶話會結束，艾琳繼續投入自己的工作當中。
她真的沒有再管唐吉訶德一家的情況，不過還是派了只斑尾鳥去觀察情況。
畢竟情報還是要收集的，她不可能兩眼一摸黑什么都不知道。
簡單概括便是‘在一定程度上回歸了正軌，甚至還有所提前’。
原時間線里，多弗槍殺父親，帶著后者的頭顱返回圣地。
現在，他仍然殺了千里迢迢來找自己的父親。
最近的海軍分部不過只有三天航程。
獨自出海的多弗朗明哥不知是該算幸運還是不幸。
出航第二天，他遇到一伙海賊，掙扎反抗時爆發了霸王色，直接將船上海賊全部震暈。
掙脫束縛后，他想逃回小船，但就在握住纜繩的時候，他又調轉方向進了船艙。
搜刮完船上全部的錢，他離開時，有昏倒不徹底的海賊發出了聲音，把他嚇了一跳。
他不知道剛才那是什么，也沒時間去想。
等滿腦子叫囂著‘海賊醒過來就危險了’的他清醒過來，他已經手拿染血的匕首，將甲板上所有人都捅了一遍。
甲板上是濃郁的血腥味。
或許還有人沒死，但他已經顧不上那么多了。
遠離那艘海賊船后，他盯著自己的手久久沒有回神。
緊張、恐懼、不可置信，又有一絲暢快和開心。
但他也清楚，如果不是因為那些海賊突然昏迷，他是不可能如此輕易地殺掉他們的。
那些人為什么會昏迷？
缺少對霸氣了解的多弗朗明哥還沒意識到那是自己無意間釋放出的力量。
接下來的一路都還算平靜。
帶著地圖和指南針的他安全抵達最近的海軍分部。
幸好北海的天氣是可以觀察和預測的。
如果是在偉大航路，他不可能如此輕易地準時抵達分部。
突兀說自己是天龍人，自然不可能被分部海軍搭理。
這時候，多弗在海賊船上搜刮的錢就派上了用場。
賄賂了守衛海軍，順利讓對方去通報分部最高長官。
長官比雜兵們更懂‘天龍人’的重要性，哪怕是騙子，也得先叫到面前仔細判斷才行。
多弗說出家族名字、家族長老的名字，甚至是五老星的名字來證明自己的身份。
長官越聽越忐忑。
其實他根本不知道政府最高權力五老星都叫什么。
但他知道，正在撒謊的孩子是不太可能完全看不出一點心虛痕跡的，除非這個孩子沒有撒謊。
反正就是打個電話確認的事，大不了挨一頓臭罵。
長官看著多弗朗明哥帶來的錢，眼里閃過貪婪，起身去拿電話蟲聯絡海軍總部。
總部又轉接政府，表明唐吉訶德·多弗朗明哥的身份，最后還真的有一個政府大人物被找來處理這件事。
多弗忐忑等待著對方的答復。
睜著一雙提不勁的眼，電話蟲聲音冷漠。
“就算你離開了那個家又如何，你是霍名古的兒子，你父親替你們做出了脫離天龍人身份的決定，現在后悔已經沒用了。”
——別再打電話過來了。
從海賊船上搜刮的錢被海軍搶走，多弗朗明哥被一腳踹出分部，狠狠摔在地上。
“小子，聽說你以前是天龍人啊。”
不知道是長官授意還是什么，幾個海軍將面如死灰的多弗朗明哥揍了一頓。
躺在冰冷泥濘的地面，多弗朗明哥心里只剩一片迷茫。
前來這座島尋找兒子的霍名古謝過送他過來的村民，立刻便打聽著往海軍分部跑。
分部門口有海軍站崗，不過不需要詢問海軍，他順著地上泥濘的拖拽痕跡，在一條小巷中見到了躺在地上的孩子。
“多弗？多弗——你這是怎么搞的，誰打了你？！”
霍名古撲倒在多弗身邊。
破碎的墨鏡下，多弗朗明哥眼神麻木地望向這個害他們至此的男人。
電話蟲的聲音無限循環在腦海當中——你父親替你們做出了決定……你父親替你們……你父親……
不！
他才不想承認這個愚蠢的男人是他的父親！
拿著在海賊船上時殺人的匕首，多弗朗明哥朝霍名古刺了過去。
直刺心口。
霍名古驚訝低頭，再抬頭望向多弗朗明哥時，溢血的嘴角揚起溫柔又充滿歉意的笑。
“對不起……”
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霍名古并不責怪自己的兒子。
拖著父親的尸體，多弗朗明哥又一次前往海軍分部。
海軍們自然都還記得他。
但和前不久相比，如今的多弗朗明哥身上多了些攝人危險的氣勢。
一個才8歲的孩子，竟然嚇得這些海軍連連后退。
他又一次聯系了世界政府，問自己殺了父親，是否能夠回去。
電話蟲模仿出對面那人驚訝的表情。
顯然對方也沒想到，他為了回到圣地，竟然會做出弒父的舉動。
如此做法，讓那人也拿不準主意了。
“你是否能回到圣地，還要看圣地大人們的意思。”
用父親的死為代價，多弗朗明哥得到一次返回圣地的機會。
只要圣地天龍人同意他回去，那么他就會一瞬間又重回世界的巔峰。
——他肯定是回不去的。
放下記錄著這件事的詳細情報，艾琳頭疼揉了揉太陽穴。
哪怕她改變了一些東西，但有些人、有些事，還是會以不同的方式達成相同的結局。
這或許是劇情的不可抗力，也可能就是有一些人無論如何都會走上既定的軌跡。
唯一的解決辦法，大概就是她這個變數一直關注、一直插手，甚至是強制性地給他們洗腦，把真善美像思想鋼印一樣印在他們腦子里。
一些小事，她可能改變一次就可以永訣后患。
比如澤法的妻子，勸她搬到絕對安全的海軍總部居住后，海賊是不可能潛入總部進行報復的，除非他們是白癡，總部海軍是白癡。
但像多弗朗明哥這件事，如果想改變的話，她就得一直關注著。
甚至她不能像安排道格拉斯一樣，把多弗和羅西帶到島下的學校。
因為他們有父母，更因為學校是她最重要的地方之一，她不敢賭多弗朗明哥會保密，甚至會成為她的手下。
而如果將他們送到普通的學校，以多弗朗明哥不服管教的性格，整個學校都可能被攪得不得安寧。
該說還是改變了一些東西嗎？
至少瑪蒂爾達還活著，羅西也沒有親眼目睹哥哥殺了父親的畫面。
雖然當霍名古的尸體被送回去后崩潰痛哭了很久，但為了僅剩的家人，這兩個溫柔的人還是會重新站起來的。
第212章 靈魂球
對于自己在憤怒與憎恨中親手殺了父親這件事, 冷靜下來的多弗朗明哥確實也在心中掙扎過一段時間。
他為什么要殺了對方，又該怎么向母親和弟弟解釋。
直到豪華威嚴的政府船真的到了這里，多弗朗明哥才徹底放下了最后一點愧疚與忐忑。
脫離天龍人是父親犯下的錯誤, 由對方承擔后果也是應該的。
等他重新當上天龍人, 就能去那座島接回母親和弟弟，他們不用再干下等人才會干的臟活累活, 不用再為金錢發愁。
至于父親，只要他殺了所有的知情人, 那又有誰會知道父親是怎么死的呢？
沒錯，只要重新成為天龍人，一切難題都將迎刃而解。
那些傷害過他的人, 他絕對會百倍千倍地還回去！
如今還很天真的孩子并不知道他將會在圣地里面對些什么。
他以為只要政府船肯來接自己，就證明圣地絕對會接納他。
然而殘酷的現實與美好的想象是截然不同的。
圣地的天龍人沒有絲毫要重新接受他的意思。
他被再次拒絕, 這一次, 是徹底認清了‘再也無法返回圣地’的現實。
*
送霍名古到海軍分部的漁民帶回了霍名古的尸體。
具體發生了什么, 漁民們也說不清楚。
他們沒有登島, 只是聽霍名古的話待在船上。
對方說如果人太多, 可能會讓兒子產生更重的逆反心理，他一個人去分部尋找就夠了。
之后過了一段時間, 海軍就送回了霍名古的尸體, 他們的解釋是遇到了兇殘的海賊。
但漁民們返程時討論過, 他們感覺那幾個海軍的表情很不自然, 語焉不詳的。
更何況哪有海賊會把人的腦袋砍下來扔掉, 只剩一個身體的。
不過這些疑問，他們不敢問送來尸體的海軍, 只敢私下討論。
甚至于在面對痛哭詢問的瑪蒂爾達時，他們也只是搖頭, 將細節埋在心里。
在村民們的幫助下，瑪蒂爾達和羅西南迪為霍名古舉行了簡單的葬禮。
尸體葬在一處小山坡上。
瑪蒂爾達跪坐在墓碑前，以淚洗面、泣不成聲。
大兒子失蹤、丈夫去世，一連失去了兩個親人，就算是再堅強的人也會崩潰。
瑪蒂爾達如今便是這樣。
世間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她恨不得自己也立刻死去。
但不能，羅西還需要她。
再如何痛苦，瑪蒂爾達也清楚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孩子要照顧。
只要羅西還在，她就絕不能被現實打倒。
“媽媽，你餓不餓，要嘗嘗我做的飯嗎？”
羅西稚嫩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逐漸從悲傷中清醒過來的瑪蒂爾達立刻抬手擦拭眼淚，隨后才轉身看向小兒子。
她想用和平常一樣的狀態面對對方。
但在看清兒子此刻模樣的瞬間，她再次哭了起來。
和生性好動的多弗相比，羅西從小就是個遲鈍的孩子。
平地摔、嗆水、被食物噎到……笨手笨腳的。
可能也正是這個原因，他很少跟哥哥出去玩，大多時候都待在家里和他們在一起。
而就是這樣一個孩子，正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炒飯沖她微笑。
他衣服上還有燒焦的痕跡，手上也纏了好幾個創可貼，身上新鮮出爐的傷明顯都是為了做這一份炒飯才造成的。
看到媽媽又哭了，羅西頓時著急起來，“媽媽，我…”
他快速上前，可能是太著急的緣故，左腳絆右腳再次上線。
他往前踉蹌一下，幸好及時穩住，手里端著的炒飯也沒有任何撒掉。
“呼……”羅西松了口氣，奇怪舉起炒飯看了眼下面。
下面空空蕩蕩，只有一片空氣，他卻覺得好像有什么東西剛才托了他一下。
雖然困惑，但羅西沒有糾結太久。
他將炒飯遞給媽媽，自己的肚子卻也在同時咕嚕嚕地叫起來。
因為這聲肚子的抗議，瑪蒂爾達終于露出幾分笑意。
兩人就在原地分食了三分之二的炒飯。
剩下三分之一，他們放在墓碑前，讓霍名古也嘗嘗兒子的手藝。
不能再痛苦下去了。
瑪蒂爾達深刻意識到，自己此刻就是羅西唯一的依靠。
兩人拉著彼此的手，返回村里。
小屋還是那棟小屋，夏天種下的種子已經快長到可以收獲的狀態。
幾只母雞悠閑地在院子里散步，完全不受人類世界悲歡離合的困擾。
打開房門，屋內彌漫的焦糊味已經比羅西剛做好飯時要少太多。
一眼便能看全的客廳中央正站著一個金發的女人。
女人面朝他們，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
瑪蒂爾達將羅西護到身后，警惕望著家里的不速之客。
“你是誰，貿然闖入我們家有什么目的？”
“如果我不來，你們家可就要燒起來了。”
女人說著，拿出一個電話蟲撥號，很快房間里響起另一個電話蟲的聲音。
瑪蒂爾達一愣，望向女人的警惕眼神中多了幾分思索與懷疑。
電話蟲不算貴，但也是他們現在負擔不起的東西。
所以家里僅有的電話蟲，就是用來和那個神秘人聯系的。
對方幫他們離開那座島，在這里安頓下來，瑪蒂爾達的心里是存在感激的。
不過只有霍名古親眼見過對方的長相，他們只是從電話蟲里聽到過聲音。
“我很遺憾在這種情況下和你們見面，我就是和你們簽了合約，讓你們種地的人。”
用著奧羅拉的馬甲，艾琳朝沙發一伸手，示意兩人可以進來聊。
瑪蒂爾達仍站在門口。
而她身后，小小的羅西南迪抓著媽媽的衣服，也探頭好奇看向屋內的人。
于是艾琳坐到了沙發上，并從懷里拿出一個巴掌大的透明玻璃瓶。
玻璃瓶里，有一個淺黃色的、看起來很溫暖的小球。
“我這次來，是為了給你們送這個。”
不知為何，在看到那顆看似平平無奇的小球時，瑪蒂爾達和羅西南迪都有些移不開眼。
一種失而復得的感覺不受控地涌上心頭，那顆珠子上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那是…什么？”瑪蒂爾達的聲音有些沙啞。
她終于帶著孩子進了客廳，緩緩來到桌前，目不轉睛地看著玻璃瓶里的小球。
“具體是什么，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們，以后時機成熟自然會說清楚。”
艾琳將玻璃瓶往他們面前推了一下，示意他們現在就可以拿起來。
“霍名古的事我很遺憾。”
在打電話蟲勸阻對方無效時，她只派了斑尾鳥遠遠監視。
但監視后的匯報并不是實時的，等斑尾鳥的情報匯報的過來已經遲了。
她再趕過去，就只能帶回霍名古的靈魂了。
瑪蒂爾達搖搖頭，捧著玻璃瓶，像是捧著什么寶貝。
“這和您沒有關系，您已經在電話蟲里警告過我們了，是我們拒絕了您的建議。”
想到自己現在還下落不明的大兒子，瑪蒂爾達低下頭，努力強忍悲傷。
艾琳也有意給對方緩沖的時間，因而也沒再開口。
短暫的沉默中，羅西禮貌問道：“請問，您知道我父親是被誰殺了嗎？”
艾琳看向他，他未被劉海遮擋的下半張臉繃緊肌肉。
這個心思細膩的孩子直覺覺得父親的死沒有那么簡單。
“等你長大以后自己去調查吧。”
艾琳沒有給他確切的答案，只是將幾本自己小時候學習戰斗技巧的技能書放到桌上。
“鍛煉、變強，你有充足的時間成長。”
現在邀請羅西加入學校還為時尚早。
對方才6歲，又經歷了這樣的事，肯定會選擇和媽媽在一起。
但學校是封閉的，里面也都是孤兒，根本沒有所謂能回家探親的寒暑假。
如果讓瑪蒂爾達去陪讀的話，其他孩子會怎么想還在其次，他們這所學校的規矩就不允許有除老師以外的人進入學校。
所以還是等他們從悲傷中緩過來，過個一兩年后，再以世信社長的身份邀請他們去參加各自的培訓。
如果到時候他們拒絕，那她以后就不會再管他們的選擇。
“你們應該還有事情要忙，我就不打擾了。”
艾琳來這里就是為了這幾件事，靈魂球送到，她也就不多留了。
“那個…大人，請等一下。”瑪蒂爾達叫住她。
“承蒙您的幫助，我們還不知道該怎么稱呼您……而且合約里要上繳的糧食數量，我們可能……”
“先度過眼前的困難吧，合約上也沒有寫得那么絕對。”
艾琳抬了下手，“在你兒子十歲之前，就不用上繳糧食了。”
神秘人來這里的目的，似乎就只是為了送這個玻璃瓶的。
瑪蒂爾達將玻璃瓶放到桌上，叮囑羅西要小心一點后，去廚房重新做飯。
剛才一碗炒飯，其實只算是墊了下肚子，根本喂不飽一大一小兩個人的胃。
不久，在客廳里發出一聲驚呼的羅西快跑進廚房。
“媽媽，我剛才看到父親的臉了！父親在那顆球里沖我笑。”
瑪蒂爾達揉了揉羅西的腦袋，心中自然是不相信這件事的。
“他沖你笑，是希望我們能早點振作起來，對吧？”
羅西用力點頭，“嗯，我要鍛煉身體，早點變強保護媽媽！”
當然，還要去尋找哥哥的下落。
他在心里暗暗補充。
第213章 素人創造營
海圓歷1490年, 艾琳26歲。
在世信報、世信商城都辦得風生水起的同時，艾琳想摻和的另一個領域卻一直不溫不火。
娛樂行業，更準確地說, 是明星行業。
除了靠硬實力大紅大紫的布魯克外, 其他在世信旗下的藝人都不算特別出名。
詞曲創作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電話蟲太不方便, 很多舞者、話劇演員的節目，都只能線下觀看。
哪怕在商城里投影出來播放, 大家也都是像看電影一樣，看完就算了，不會特意去打聽里面的人叫什么, 還有什么別的作品。
好在在今年，終于有了個好消息——還是世界政府送來的。
她幾年前給政府研究的‘古代科技’【全能電話蟲】, 終于被政府科學家研究出來, 并且可以量產了。
艾琳高興到給員工們放了一天帶薪假, 自己則直接去了蜂巢島。
蜂巢島還是一如既往地熱鬧。
她提著不少禮物, 去島中心拜訪了幾年沒見的王直前輩。
王直看她的眼神像看在外打拼多年終于肯回家看看的小輩。
如果是以前船上不對付的人, 艾琳肯定是會反感的。
但王直是船上比較照顧她的人之一，她并不討厭對方這樣的注視。
聊了些近況, 王直步入正題。
“你這次肯定不是單純來看我的吧。”
“嘿嘿, 您這說的哪里話, 我最主要還是來看您的。”艾琳舉起手, 拇指和食指捏起小小的距離。
表示只有一點點是為了別的事情, “我想找一個叫布埃納·費斯塔的人。”
“布埃納……”王直停下喝酒的動作，短暫思索想起了對應的形象。
“啊, 你說那個家伙，慶典海賊團的船長, 祭典商店？”
“對對，就是那個家伙。”
艾琳用力點了兩下頭。
‘祭典商店’聽起來有點奇怪，但就是海軍給那個人起的代號。
艾琳：“他前段時間不是在蜂巢島上策劃了海賊慶典嘛，我找他有合作要談，但擔心他是您的手下，所以先來問問您。”
“他不是我的手下，我允許他們在蜂巢島舉辦海賊慶典的原因，只是因為有意思而已。”
王直和那個人的交集不多，但還是能看出那是個有野心又自負的家伙。
“布埃納很弱，但靠著頭腦和嘴巧，和情報商、武器商的關系都不錯。”
他提醒艾琳道：“那是個自負的人，認為自己的才華無人可比，你如果想找他合作，得開出足夠吸引他的報酬。”
“我想去試試，既然他不是您的手下，那我就放心了。”
艾琳找對方有只有對方才能辦到的事情。
布埃納是能夠成功策劃海賊慶典、海賊萬博會的厲害角色。
他這個人沒有武力，但頭腦非常聰明，靠著拉贊助商舉辦各種集會的辦法賺錢。
這樣一個有組織能力的人才，艾琳想拉攏對方一起辦綜藝節目。
現在全能電話蟲可以量產了，價格也會逐漸降下來，正是抓住風口揚帆起航的機會。
首先第一個綜藝，就做素人選秀。
《快樂歌聲》《大海好聲音》《素人創造營》，也不光局限在唱歌上，舞臺劇、舞蹈，只要是才藝都可以報名。
給廣大的平民，海賊甚至是海軍一個展示自己的舞臺。
金獅子、塞恩不是喜歡唱跳嘛，那就報名啊，上臺展示給全世界的人看。
說不定還能釣出一個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待著，更不知道幾歲了的黃金帝來。
布魯克等幾個最當紅的大明星當導師，親自點評，最后環節還能和導師互動。
把腦子里看過的綜藝雜糅一下，艾琳將自己混亂的規劃講給布埃納聽。
原本，布埃納·費斯塔正在酒館里和海賊團的海賊們喝酒，被突然出現的艾琳打斷興致還有點小憤怒。
但聽著艾琳的計劃，那點憤怒早就被拋到了九霄云外。
布埃納張著嘴，聽得無比認真，連什么時候掉了雪茄都不知道。
有海賊中途想插話，被他一拳錘在臉上。
沒什么武力值的船長直接把海賊給打蒙了，可想而知他到底聽得有多認真。
講完大概四分之一的規劃，艾琳閉上嘴沉默下去。
布埃納急問，“然后呢？”
艾琳：“合作嗎？”
一談起合作，布埃納稍微矜持了點。
畢竟他可是現在世界炙手可熱的慶典策劃家，有太多人想和他合作了。
他不能因為一個好點子就這么不顧身價。
“咳咳，你的計劃還算出彩，但和我一比還是要差一些的。”
艾琳很有禮貌地聽完他說話，隨后站起身，毫不猶豫地離開。
“既然你不合作，那我就…”
“啊，攔住她——！”布埃納發出一聲嘯叫。
在海賊手下都沒反應過來之前，他先擋到了艾琳的前路上。
艾琳笑，“布埃納船長這是什么意思？”
“合作！”布埃納決定放棄自己的面子。
“我們合作，我愿意當你們世信報的綜藝策劃師。”
“是導演。”
“好吧，導演。”
布埃納清楚意識到，這是一個能夠讓自己的名字響徹大海的好機會。
他知道世信報有多大能量，只要他能把綜藝辦好，所有的一切都唾手可得。
*
【號外！號外！
《素人創造營》正式開放報名啦！
只要你的年齡在5歲以上，就都可以報名參加創造營。
唱歌、跳舞、表演、魔術……
各種各樣的才藝展示，只要你敢報名，我們就敢讓你上臺表演！
報名者僅需100貝利報名費，走過路過千萬別錯過。
比賽結束后，排名前1000的選手各將獲得10萬貝利的獎金，排名前100則為100萬……
名次越靠前，獎勵越豐厚！
排名前十位選手更將與世信報簽約，成為像布魯克那樣的閃耀巨星！
……】
這一次的世信報紙，又大爆了。
買了報紙的人都在討論這次世信報將要舉辦的活動《素人創造營》，并且越討論越熱情、越討論越激烈。
僅根據報紙上的內容，沒有人能看出這里面有絲毫坑錢的陷阱。
就算是報名費，也只收100貝利而已。
這年頭，可能有人拿不出一萬貝利，但區區一百，只要運氣好的話在地上撿都能撿得到。
不像之前那個海賊選美還限制身份，這次的這個活動是大家都能報名參加的真·全民級活動。
只要給100貝利，排名到前一千，就能賺回9900，怎么想都很劃算。
更重要的是，這可是個難得近距離接觸大明星，向全世界展示自己的舞臺。
想想布魯克，他們要是也能變成那種光彩照人的大明星的話……
哇~真是想想就激動啊。
同一時間，各個島嶼幾乎都響起了差不多的交談聲。
“XX，你平時不是就喜歡唱歌/跳舞嘛，要不要報個名試試看啊？”
然后被攛掇的人要不就信心滿滿地去報名，要不就靦腆抗拒一下再去報名。
當然也有真怯場的，想想就腿軟，果斷拒絕了報名。
在平民們討論這件事的時候，愛湊熱鬧的海賊自然也不會落下這么好玩的事情。
金獅子幾乎是在看到報紙的下一刻就去最近的分部報了名。
沒什么好猶豫的，他就是這么一個愛唱跳的全能船長。
紐蓋特行嗎？羅杰行嗎？凱多行嗎？
切，等他金獅子成了大明星，今年的最帥海賊評選，還不是手到擒來！
和金獅子有相似想法的海賊還有很多，尤其是各艘海賊船上的音樂家。
說實話，他們早就對布魯克不滿了。
吃了果實紅利的幸運兒，他們上他們也行。
和跳脫的海賊不同，海軍總部的氣氛一直都是肅寧的。
元帥鋼骨非常重視這次的《素人創造營》。
上次‘海賊最帥最美’的評選，把海賊的人氣推得太高了。
偏偏他們又沒有充足的理由阻止世信報賺錢，最后還得收拾海賊觸底反彈的爛攤子。
現在這次活動終于沒有身份限制了。
不就是上才藝嘛！
他們海軍那么多人，總不能連一個表演才藝的人都沒有。
“我們要抓住這次機會，在全世界觀眾面前，把海賊的風頭狠狠地踩下去！”
動員大會上，鋼骨異常嚴肅地對下面海軍喊話。
海軍大聲回應。
而在隊伍前方，戰國一臉‘海軍快完了’的麻木。
卡普倒是一反常態地聽得很認真——他對這種不是正事的事一向很有興趣。
“說不定我也能上臺表演。”他對旁邊同僚們說。
澤法看他一眼，“表演什么？”
卡普：“鐵拳碎軍艦。”
鶴笑了聲，是那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笑。
戰國無語，“……給海軍省點經費吧。”
“什么啊。”卡普不樂意了。
“我錘的軍艦都是報廢的好吧。”
戰國：“你要是真上臺表演，展現的可是海軍風采，一艘報廢軍艦算怎么回事。”
卡普：“那你行你上。”
戰國：“我沒興趣。”
“大將、中將，各想一個節目報上來，趁著還有時間，我們先內部篩選一遍！”
對《素人創造營》異常上心的鋼骨元帥如是說道。
第214章 綜藝開場
自《素人訓練營》開放報名的消息傳播向全世界后, 各地的世信分部又開始忙碌起來。
由于該活動是世界級的大型綜藝，光是報名時間就有一個月之久，足夠讓糾結的人下定決心, 也足夠讓想找隊友的人找到心儀的隊友。
陸陸續續的, 從各地送來的報名表匯聚成一摞又一摞的小山。
哪怕分部會進行一輪篩選，但這篩選過后的正式報名人數也超過了所有人的預期。
饒是自信能夠勝任所有活動策劃的‘祭典商店’布埃納, 都感覺自己心跳加速，緊張得無法呼吸。
他以前策劃的再大再大的活動, 也就是在海賊內部搞搞。
現在可是真·全民級的豪華綜藝，不緊張是不可能的。
“走吧，布埃納先生, 看看你以后的辦公地點。”
帶著布埃納及其一眾手下，艾琳來到了位于無風帶中的一處無人島上。
她之所以選這座島, 是因為島嶼植被稀疏, 推平建樓更容易一些。
在【清理大師】和【建造大師】的雙重努力下, 世信綜藝大樓正式建成。
一排排三層的樓房整齊排列, 彼此之間由一條條的開放走廊連通。
樓下有花壇、噴泉, 供人休息的長椅，賞心悅目地像是藝術品。
不過最重要的, 還是島中央的圓形演播大廳。
大廳配備的高端設備都是從MADS那里專門定制的, 請了貝加龐克親自研發并安裝, 確保萬無一失。
“這邊是你們以后的辦公樓, 這里是大食堂, 食堂旁邊是宿舍……”
簡單介紹過樓房布局后，艾琳帶他們進了演播大廳。
這里是之后綜藝的錄制現場, 也是布埃納導演必須要熟悉的重中之重。
舞臺、導師席、特邀評委、幸運嘉賓席……
等艾琳介紹完最后的燈光室再回頭看時，發現布埃納的手下們都是一臉‘你再說下去我們就要哭了’的表情。
“這真的是給我們準備的嗎？”
“嗚……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專業的設備。”
“我可以摸摸那臺調音臺嗎？”
艾琳退開一步, 海賊們呼啦一聲沖過去，對著這些專業昂貴的設備鬼哭狼嚎。
“丟人現眼。”布埃納對船員們的表現非常失望。
他們以前又不是沒辦過節目，不過就是設備老舊了點、舞臺簡陋了點而已。
“看得出布埃納先生的船員是真心喜歡慶典策劃的。”
艾琳伸出手，比之前更鄭重地問，“布埃納先生，我很看重這次節目，可以放心交給你嗎？”
布埃納自信滿滿地回握她的手。
“放心，這也是關系到我揚名世界的至關重要的節目。”
*
一個月的報名時間結束，接下來就是正式的表演環節。
每天同一時間，《素人創造營》將會在同一頻道播出，到時有最新款電話蟲的家庭可將頻道調整至播出頻道，投影收看節目。
沒有最新款電話蟲的，則可以前往就近的世信分部觀看節目。
前期比賽人數過多，僅由現場導師、特邀評委、幸運嘉賓進行投票。
角逐出最后10名選手后，則會開放至全民投票，保證以公平公正、開放透明的態度排出最后的前十名。
由于時差的影響，該節目播放的時候，有的地區是白天，有的地區是黑夜。
但這絲毫不會影響到大家的熱情。
同一時間，只要沒有急事的人都放下了手頭的工作。
大部分有錢人都買到了最新款的電話蟲，在家里和親人一起觀看。
更多的人還沒買電話蟲，便聚集在世信分部。
有的商家嗅到了商機，在節目播出前就掛出了‘本店內有最新款電話蟲，免費播放《素人創造營》’的牌子。
原本還在犯愁分部人太多的家伙，立刻就跑進了飯館、酒館，喝著吃著，熱熱鬧鬧地等待節目的正式播出。
海底，魚人島。
系統出品的【全能電話蟲】還是要比世界政府研究出的同款強一些的。
又大又清楚的投影被投放在廣場的巨大幕布上，連國王、王子他們都為了與民同樂，來到廣場一同觀看。
這幾年里，魚人島改變了很多。
旅游業和商品出口提升了經濟，報刊書籍充實了人們的生活、提高了人們的文化水平和道德觀念，甚至就連魚人族和人魚族的彼此歧視都少了很多。
再就是治安，綜合學校的出現讓很多無家可歸的人有地方可去，培養出的人才又進一步擴大了軍隊的規模。
現在，一整個魚人島都有充足的軍力駐守巡邏。
海賊作亂的情況少了很多，基本不會再出現奴隸販子跑到魚人島抓人的現象。
“瑪希？！你怎么還在這，我記得你們咖啡廳不是也報名要表演節目的嗎？”
“我們是3569號，要表演還早著呢。”
名叫瑪希的人魚一甩漂亮的魚尾，坐在自己的泡泡上。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忘了呢。”身旁同為人魚的朋友松了口氣。
“欸，但我記得你們報名挺早的啊，怎么會是第三千多名啊？”
“全世界都可以報名的話，人肯定很多嘛。”
瑪希倒是覺得三千多名表演挺好的，正好可以看看前面的人都表演了什么。
就是這兩句話的功夫，節目正式開始了。
伴隨著歡快的音樂，幾束彩色燈光照亮舞臺中央的主持人。
“好，可以開始了。”
臺下角落，布埃納導演手拿對講機，無比嚴肅地開始了最終版的指揮。
音樂、燈光、特效、道具……盡管已經事先排練了無數倍，但真到了正式直播的現在，所有人還是不由自主地繃緊了神經。
艾琳也是一樣。
看綜藝和真正制作綜藝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
前世火爆的綜藝節目能不能在這個世界同樣火爆起來，就看今晚這至關重要的第一戰！
“社長，各分部電話蟲運行正常，世政最新款電話蟲表現良好，但距離最遠的幾個區域，還是出現了卡頓、畫質不清晰的狀況。”
“記下那幾個地區，明天加急裝幾個信號穩定器。”
對現在這個接收結果，艾琳非常滿意。
前世看直播人多了都會卡，這個世界科技點得那么歪，能做到現在這種程度已經相當好了。
臺下制作組發生的一切都不會被電話蟲記錄下來。
觀眾們現在只能看到臺上頗為眼熟的主持人。
那是一個線下很有名的戲劇團團長，能說會道，被艾琳找來當了報幕的主持人。
“世信大舞臺，有夢你就來！歡迎大家收看由世信報制作的《素人創造營》，我是主持人賽琳娜……”
賽琳娜團長的業務能力沒有讓任何人失望。
落落大方、吐字清晰，臉上時刻帶著熱情燦爛的笑容，在臺上非常放得開，絲毫不見被人、被電話蟲盯著的緊張感。
至少，開場環節已經穩了！
艾琳提著的心稍稍放松了些。
“接下來，鏡頭跟我來到臺下。”
隨著主持人的引導，電話蟲轉向臺下。
“噢——！骷髏音樂家布魯克！”
“是瑪利亞女士——啊啊啊，她居然也是裁判！”
停泊在靜謐的海面。
巨型船只莫比迪克號的甲板響起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年齡不一的孩子們聚集在白胡子面前的空曠地帶，對著巨大幕布里投影出的一位位導師發出興奮嚎叫。
‘骷髏音樂家’布魯克，‘海洋之女’瑪利亞·拿破萊……
任何一位導師都足夠讓人瘋狂，而世信報居然一下子請來了五位，真可謂是財大氣粗啊。
“我就說我們當時應該報名的，這樣就能到現場去要簽名了！”
身為瑪利亞忠實粉絲的懷迪貝無比懊悔自己聽信了馬爾科他們的話。
說什么“世信報舉辦的活動都是騙人的”“想想上次船長評選的教訓”。
實際人家世信報這次舉辦的活動真的就像報紙上說的那樣，請來了世界最受歡迎的明星當導師。
理虧的馬爾科緊盯著屏幕，裝出一副認真看節目的樣子，權當沒聽到她的抱怨。
雖然他心里也在懊悔自己為什么沒報名，不然就能要到布魯克的簽名了。
“哇，世信報居然還邀請了世經報的社長摩根斯，他們不應該是敵對關系嘛。”
喬茲指著現在介紹到的特邀評委之一，像是發現了什么新大陸。
薩奇摸著下巴分析。
“這么說的話，好像世經報報道了《素人創造營》的新聞，應該有什么合作吧。”
“笨蛋，是贊助商。”馬爾科得意揚起下巴，給他們科普道。
“特邀評委都是贊助商，就是給這個節目花錢的人。”
大家都看他。
比斯塔好奇問，“你怎么知道？”
馬爾科：“因為世信報有寫信問過老爹要不要當贊助商，但被老爹拒絕了。”
“啊，為什么啊？”
“老爹為什么不去當特邀評委啊？”
“咳咳。”
孩子們的后方，一直沉默喝酒聽他們吵鬧的白胡子終于發出兩聲警告性的咳嗽。
馬爾科立刻把“摳門”咽回肚子。
“當然是因為老爹身價高，不會做這種自降身份的事啊！”
大聲喊完，他用口型告訴兄弟姐妹。
——摳門，是摳門啊！
第215章 泰佐洛
五位現場導師是世界級大明星, 十五位特邀評委是贊助商們，剩下八十位幸運嘉賓則是真的幸運嘉賓。
“我我我，我是在世信商城購物的時候, 那里的收銀員說我是第88位客人。”
被抽中起來介紹自己的時候, 這位幸運嘉賓顯得非常激動，不僅臉漲得通紅, 連說話都是結結巴巴的。
屏幕外，認識這位幸運嘉賓的人笑作一團, 嚷嚷著等對方回來后必須要狠狠嘲笑一番。
“能看出這位朋友非常激動啊，未來每一天的幸運嘉賓都會換，大家可以多去世信商城碰碰運氣噢~”
賽琳娜采訪完, 重新走到臺上。
“相信電話蟲前的各位朋友也一定非常激動，迫不及待要看正式的節目表演了, 那么話不多說, 接下來請欣賞今天第一個節目——由飛空海賊團帶來的《金獅子群舞》！”
“飛空海賊團？”
“居然連金獅子都報名參加創造營了啊。”
杰克遜號上, 羅杰海賊團的海賊們同樣聚集在甲板上, 吃著食物, 看著投影里的《素人創造營》。
主持人報幕完畢，等待幕布解開的片刻時間, 大家開始討論飛空海賊團的‘金獅子群舞’到底是個什么鬼東西。
稱得上是‘宿敵’的金獅子, 作為敵人在海上遇到的話, 免不了要頭疼一番。
現在看到對方要表演節目了, 他們不僅沒有頭疼, 反倒還期待起來。
出洋相也好，表演出色也罷。
能在電話蟲投影里看到對方, 本身就已經很有意思了。
幕布落下，在賽琳娜下場后, 又再次拉開。
第一個節目正式開始。
伴隨著很有節奏的音樂聲，有著標志性金色長發的金獅子史基站在最顯眼的中間C位，身后是伴舞的一眾船員。
金發閃耀、和服瀟灑甩起，舞臺上跳舞的金獅子褪去了作為海賊的兇厲，僅作為一名專業的舞者，力求將完美的舞臺呈現給現場、電話蟲前的各位觀眾。
他抬手扭胯，身后的海賊們也整齊劃一地抬手扭胯，精準無誤地踩上節拍。
看著舞臺上堪稱優秀的舞蹈節目，現場那些原本被‘飛空海賊團’的名頭嚇到的嘉賓們全都愣住。
這…這就是飛空海賊團嗎？
那個金獅子史基，新世界最厲害的海賊之一，兇名遠播的大壞蛋。
他居然沒有表演殺人搶劫，而是表演了……跳舞？
還跳得還挺好看。
不不不，跳得是真好看。
屁股離開座位差點就想逃跑的嘉賓們重新坐下，逐漸被飛空海賊團的舞蹈吸引。
與這些幸運嘉賓有著相同心路歷程的還有廣大的平民觀眾。
一提起金獅子，所有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兇殘強大的海賊。
他們是絕對不相信一個海賊能有什么才藝展示的。
結果還真有！
“他們跳得好整齊啊…”
“感覺飛空海賊團也沒那么嚇人了。”
“好帥啊，金獅子像是在發光一樣。”
其實金獅子不是第一個報名參賽的，本來也不該第一個上場。
但艾琳把他提上來了，目的不僅僅是為了熱場，更是為了讓大家意識到，這場活動海賊也能參加，就算看到強大的海賊也不要害怕。
畢竟就算是金獅子這樣的咖位，也得心甘情愿地表演節目給大家看。
第一個節目完美結束。
賽琳娜上臺，本想說幾句話讓大家知道可以評委打分了，結果剛上去，話筒就被金獅子搶走。
金獅子氣勢十足地大吼。
“冠軍必然是我們飛空海賊團的！”
“噢——！！！”海賊們十分配合地附和。
有著充足的舞臺事故經驗的賽琳娜保持著體面的笑容。
“看來飛空海賊團對這次比賽很有自信，那么就由我們的導師來評價一下他們的舞蹈吧。”
點評環節就是人情世故的環節。
飛空海賊團的實力擺在這，就算是最毒舌的導師也說不出什么特別得罪人的話。
象征性點評了幾下后，就進入到了打分環節。
和點評環節一樣，打分環節也是人情世故居多，飛空海賊團順利通過初次選拔。
金獅子對這個結果非常滿意。
至少比上次那個全是黑幕的船長評選要好得多。
凱多那個小鬼，聽說這次沒有參賽。
哼，還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硬實力不夠就不來丟人現眼。
下臺前，史基看了眼臺下角落里坐著的艾琳。
沒眼光的小孩，他金獅子靠的是硬實力！
不知道為什么，艾琳讀懂了他那一瞥中帶著的得意和炫耀。
她寧愿自己沒有讀懂。
回給對方一個純良的笑容，又在對方下臺后迅速收起。
艾琳：“線下觀眾的反應怎么樣？”
“超出預期。”員工比出大拇指。
主要還是金獅子的身份和跳舞帶來的反差感，調動起了觀眾們的情緒。
“喂，兄弟們。”
低沉聲音響起。
羅杰壓低草帽，臉上是比遇到難纏對手還要嚴肅的表情。
正在樂呵呵討論金獅子舞姿的眾人看向突然正經的船長。
羅杰無比嚴肅，“敵人的實力遠超想象，我們！遇到勁敵了！”
眾人彼此看看，再度望向船長，目光變得堅定起來。
香克斯和巴基攥起雙拳，背后燃燒起熊熊火焰。
“這是事關海賊團尊嚴的一戰，我們將要在全世界所有人面前和飛空海賊團一教高下！”
羅杰壓著草帽緩緩起身，被海風吹起的船長外衣更給他增添了幾分強大威嚴的氣勢。
他說得慷慨激昂，就好像如果這次輸了，他們就會全軍覆沒一樣。
然而，這只是一場普普通通的才藝展示而已。
副船長一記鐵拳，敲得羅杰再無氣勢。
“你們背著我報名參賽這件事，我還沒找你們算賬呢！”
報名參賽就算了，畢竟報名費也就每人100貝利。
但羅杰他們居然把他的名字也給報上去了。
雷利可一點也不想跟這群白癡一起上臺跳簸箕舞！
……
三個小時，將近三十個節目。
在沒有出任何差錯的情況下，《素人創造營》第一期完美落幕。
得分最高的是金獅子，依次往下的前十名晉級下一輪。
剩下的人遺憾淘汰，但還是可以在后臺領取一份價值超過100貝利的紀念禮物。
“辛苦了。”艾琳拍了拍負責全場調度的導演布埃納的肩膀。
“我果然沒找錯人，布埃納先生的領導能力真的很厲害。”
“多謝夸獎，第一天表演沒出意外就好。”
布埃納整整三個小時精神緊繃，現在放松下來，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明天同一時間，又將是一場新的戰斗。
“對了。”布埃納強打起精神。
“觀眾反饋怎么樣？”
艾琳笑著豎起大拇指，“超棒！”
雖然大部分參賽選手的才藝展示都很…一言難盡，但他們的出現也為觀眾們提供了源源不斷的笑料。
只要能讓大家開心起來，這個節目的反饋就不會太差。
更何況，這里面也是真的有很多好看的才藝表演。
比如美人魚的水下舞蹈。
反饋說她們跳舞的時候一片寂靜，觀眾們大張著嘴，完全看呆了。
相信之后去魚人島旅行的人會變得更多。
但同時也會有更多有錢人想購買人魚。
雙刃劍無法避免，艾琳能做的只有提醒魚人島多做防范。
再比如羅杰海賊團的簸箕舞。
可能羅杰就是擁有著能調動所有人情緒的力量，雖然簸箕舞很傻，但反響非常熱烈。
甚至在他們表演的那天節目之后，簸箕舞成了一種流行。
——金獅子又暗暗咬碎了牙，誓要在下一輪比賽中狠狠碾壓羅杰。
再比如，一個灰綠色頭發的9歲男孩，唱了自己作曲作詞的原創歌曲。
和一眾只會唱《賓克斯的美酒》的海賊對比，簡直是一股清流。
就像對待節目里很多有才華的小孩一樣，艾琳向對方遞出了自己的邀請。
“我覺得你在唱歌方面很有才華，想不想去音樂之島學習系統的音樂知識？”
她還沒說完，那孩子的眼淚唰一下就流出來了。
賭博的爸、討厭他歌聲的媽。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對吉爾德·泰佐洛說“你在唱歌方面很有才華”。
鼓足勇氣報名參賽的泰佐洛得到了屬于勇士的獎勵，他用力點頭，哽咽說著謝謝。
艾琳并不覺得自己做了多么了不起的事。
她想培養歌星，而對方正好符合她的要求。
“要感謝就感謝自己的努力和勇氣吧，像你這樣敢獨自一人參加比賽的孩子可不多見。”
艾琳遞給他一張擦眼淚的紙，笑道：“不過，還是要先參加完比賽再去音樂之島學習對吧？”
“嗯，我會努力的！”泰佐洛保證道。
艾琳：“那就去休息吧。”
直到回了晉級選手的宿舍里，泰佐洛還是有些不可置信。
因為母親的原因，他一直對自己的歌聲沒有自信。
但臺下觀眾的反饋、世信社長的反饋，都讓他意識到自己并不是那么沒用。
他的歌聲還是好聽的。
而且等參加完比賽，他還可以去夢想中的音樂之島——那個聚集了全世界最杰出音樂家的音樂國度學習進修！
天哪，如果這是夢的話，他想一輩子都不要醒過來。
抱著導師們的簽名海報，泰佐洛在柔軟的宿舍床上，沉沉進入夢鄉。
第216章 海軍展示（上）
《素人創造營》的火爆超出所有人的預期。
只第一天播放結束, 就引起了大量討論，之后幾天，討論聲不僅沒停, 反而還越變越多。
原本對此不感興趣或者沒時間觀看的人, 都在周圍人的帶動下，加入了每天準時追更的隊伍。
更有人為了追求更好的觀看體驗, 和親戚朋友湊錢買了最新款電話蟲。
電話蟲日后肯定會降價，但早買早享受嘛。
這個綜藝值得他們花錢。
更何況, 現在不看創造營的人才是少數，甚至是會受到排擠的異類。
你不看的話，怎么和別人討論美人魚的舞姿, 怎么和別人一起跳簸箕舞，又怎么模仿塞恩的即興說唱。
沒有共同話題是聊不到一起去的。
現在創造營就是大家的共同話題。
元帥鋼骨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 提前意識到這個綜藝的重要性, 并下派任務讓大家準備節目。
內部演習耽誤了一段時間, 導致他們真正登臺表演的順序非常靠后。
但好飯不怕晚, 他們海軍剛好可以壓軸登場, 用硬實力碾壓之前大出風頭的混蛋海賊。
香波地群島，世信分部門口。
穿著制服的海軍們整齊列隊, 井然有序地走進分部, 通過設置在那里的傳送門前往創造營的演出地點。
按照規定, 表演節目的人需要提前兩到三天到達演出地點, 熟悉場地、流程, 進行多次彩排等。
之前的時間則可以自由安排，不做任何規定。
所以海軍們之前都是在總部排練的, 直到正式表演的兩天前——也就是現在，才一同出發, 去真正的演播大廳彩排。
有人緊張，有人激動，自然還有人心如死灰。
由于海軍身份的特殊，他們不能像海賊一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海賊那種‘今兒我不高興就掛黑旗出去搶劫，明兒我興致高了，哪怕掛著黑旗也能做好人好事’的肆意，海軍永遠都不可能會有。
他們都去表演節目的話，大海的秩序該由誰來保護？
因此，能幸運去表演節目的海軍少之又少，大部分海軍還是只能在各自的軍艦或總部/分部里，祈禱晚上沒事，這樣就有時間看直播放松了。
戰國的軍艦上也是如此。
最近的大海很平靜，尤其是創造營播出的時間段內。
海賊們沉迷其中不可自拔，時間一到，立刻拋錨停船，聚精會神地收看節目。
現在這個時間，節目大概已經播放到一半了。
今晚又有什么好看的節目呢？
海軍們想著，望著夜空中璀璨的繁星，幽幽嘆了口氣。
海軍一共兩位大將，不可能全都去表演節目。
最后澤法大將排練的游擊隊合唱勝過了戰國大將的書法秀，成為最終贏家。
也沒辦法，戰國大將的書法只能是少部分人才會欣賞的才藝。
創造營大多都是熱熱鬧鬧的唱跳表演，上去寫個書法……唉，想想就會冷場。
就是可憐了戰國大將，似乎自信心受挫，最近執行任務時都挺低氣壓的。
但就在海軍們都以為執行任務期間完全看不了創造營的時候，在海軍表演節目的當天，戰國破天荒地命人架起了電話蟲。
“其它節目可以不看，海軍的表演還是要看看的。”
一向以任務為重，嚴肅頑固的戰國如此說道。
海軍們從錯愕到感動，再從感動到激動。
戰國扶了下眼鏡，用更嚴肅的語氣。
“今天看完就別再把注意力放在上面了，聽到了嗎？”
“是，戰國大將！”
軍艦上，眾海軍齊聲大喊。
戰國輕嘆口氣，擺手示意他們快點找地方坐下。
“平時聽令也能這么積極就好了。”
——
“平時集合也能這么積極就好了！”
海軍總部學校里，大操場上同樣展開了巨大屏幕，投影出創造營開場的畫面。
受訓新兵席地坐在地上，權當沒聽到教官的抱怨。
今天晚上是難得的休息日，學校組織大家一同觀看創造營。
目的不僅是為了讓新兵放松，迎接更殘酷的考驗，也是因為今天的創造營里有海軍的表演。
新兵因為過分的激動而有些吵鬧嘈雜。
教官們沒管，等表演正式開始以后，嘈雜聲自然而然就消失了。
一個個節目被播放出來。
大家被節目里的跑調歌聲逗得哈哈大笑，又被舞臺劇的劇情吸引，沉浸在一段浪漫的冒險中。
終于，海軍的第一個節目要開始了。
賽琳娜上臺，按照流程進行完導師點評、比賽評分后，介紹起了下一個節目。
“下一個節目的表演者非常特殊，他不是明星但勝似明星，哪怕我不說名字，大家也都能認出來，他就是我們的海軍英雄——卡普中將！”
海軍也來參加節目的消息讓觀看節目的人喧嘩了一陣。
“海軍怎么會參加這種有海賊參加的節目啊？”
“應該不是來抓海賊的吧，我還挺喜歡海賊表演的。”
“我也是，海賊表演真的很有意思，海軍……海軍那么正經，應該沒什么好玩的節目吧。”
有一些人在討論節目相關的事，還有一些人在討論‘海軍英雄’到底是什么情況。
“為什么他是海軍英雄啊，他做什么了嗎？”
“你不知道嗎？卡普中將可是在神之谷打敗了洛…”
“哎哎哎，政府不讓說名字的，你不要命了！”
他們這樣，問問題的人就更好奇了。
“到底是什么啊？你們偷著告訴我不會有事的，政府不可能管我們這些小人物的啊。”
“總之就是個很厲害很兇殘的海賊團，卡普中將打敗了他們，就成海軍英雄了。”
這些屏幕外的討論聲自然不可能被現場的人聽到。
近期表演節目的人都知道海軍也有節目要演。
尤其是海賊，已經能做到在候場時鎮定自若，不再像一開始仿佛老鼠見了貓一樣想要逃跑。
真要說起來，卡普的節目其實不怎么樣。
奈何他人氣高，推出去加深一下平民對‘海軍英雄’的印象也挺好。
卡普上臺了，這個一向大大咧咧不知道怯場為何物的家伙戴著特別喜歡的狗頭帽子，還拿著一包仙貝咔嚓咔嚓。
元帥辦公室里，看著這一幕的鋼骨攥了攥拳頭。
出發前他千叮嚀萬囑咐要樹立海軍可靠形象的話，卡普果然沒有聽進腦子里去。
在臺上站定，卡普等著手下海軍將鋼板擺放整齊。
他自己吃完了仙貝，隨意在衣服上擦了下手，可能是等得無聊，還扣了下鼻孔。
這一幕，全都被電話蟲記錄下來并放給了全世界的人看。
“哈哈哈哈哈哈！卡普哈哈哈……那個白癡卡普哈哈哈！”
羅杰爆笑出聲，捂著肚子在地上夸張打滾。
船員們雖然沒有船長那么夸張，但也是在拍著甲板哈哈大笑的。
羅杰：“他想表演什么，打碎鋼板嗎？哈哈哈哈，太無聊了，完全沒有我們的簸箕舞好玩。”
“沒錯，我們的簸箕舞就是最帥的！”
“我們的簸箕舞可是經過世界級的認證，引領時代潮流！”
香克斯和巴基也是當時跳簸箕舞的一員。
現在回想，還是會覺得心潮澎湃。
臺下的觀眾、屏幕前的觀眾都在注視著他們，被他們的節奏帶動著一起跳舞。
這簡直就是一場世界級的大宴會！
就在羅杰海賊團發出無情嘲笑的時候，鋼板擺完了。
一張張從破損軍艦上拆下來的厚重鋼板并排豎放。
卡普握拳，很隨意地向前揮出，帶起一陣破空呼嘯。
拳頭沒有真正砸中鋼板，而是在鋼板前方不遠處停下。
就在大家以為他這一拳只是試試距離的時候，距離最遠、被十數塊鋼板擋住的最后一塊鋼板突然像是遭受了重擊一般，轟然破碎。
不管是內行人還是外行人，都被這一擊給震驚到了。
內行人驚的是卡普極其精準的霸氣控制。
外行人驚的是為什么碎的不是第一塊，而是最后一塊？
但總之，很帥就是了。
尤其是那種前后對比的反差和輕描淡寫、從容不迫的動作，都迅速改變了大家對卡普的印象。
摳鼻孔的邋遢海軍？
不！是很帥很強的海軍英雄。
遙遠大海的一座無名島上，篝火跳動的火光清晰映出青年人上揚的嘴角。
有著一張大臉的紫色爆炸頭看到這一幕，頓時指著青年大呼小叫起來。
“嘻哈——龍！你笑了，你剛才是笑了吧！”
得意叉腰，他嚷嚷道：“我就說這個很好笑，你還一直推脫說自己忙。”
名叫龍的青年有些無奈，“我本來就很忙啊。”
義勇軍好不容易步入正規，他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做了。
“偶爾也該放松一下嘛。”
伊萬科夫卻覺得龍不該這么壓榨自己。
龍不答，只是又看向屏幕，直到卡普表演結束下場，才又道：“一直都沒能找到那位女士的行蹤。”
“是啊，太神出鬼沒了。”伊萬科夫知道他說的是誰。
“我覺得，她好像并不想跟我們合作，所有的情報都說明，她是個喜歡單打獨斗的人。”
龍點了下頭，贊同伊萬科夫的說法。
“我們確實該減少用來尋找對方的人手了。”
第217章 海軍展示（下）
卡普的表演就是錘鋼板這么簡單。
他原本是想直接錘軍艦的, 但軍艦太大、演播廳太小，無奈只能放棄。
正義披風劃過瀟灑的弧度。
呆傻的狗頭帽子如今看來也頗有種放蕩不羈的氣質。
臺下角落，艾琳吩咐員工。
“聯系跟我們有合作的服裝品牌, 卡普先生的狗頭帽子同款, 明天可以上架了。”
“收到。”
相信之后一段時間，會流行起戴狗頭帽子的時尚的。
艾琳信心滿滿地想, 將注意力重新放回舞臺，隨后, 輕咳一聲。
在創造營的錄制走上正軌后，她就將注意力放到了別的事情上，沒有關注具體的節目安排。
原本以為海軍高層中只有卡普這個不正經的人會參加這種活動, 沒想到澤法也參加了，還帶了一群少年海軍。
有前世學校合唱團的那種感覺了。
看到隊伍里17歲的青雉, 艾琳想笑, 但很快忍住。
對其他人而言, 這就是非常正常的選手上臺而已。
只有她自己理解自己為什么會想笑。
很快調整好心情, 艾琳用面對其它節目的態度面對著臺上的選手。
少年海軍們井然有序地走上階梯站定, 看著前方作為指揮的澤法。
起初是清唱，沒有任何的配樂。
隨著澤法抬手的動作, 站在第一排中央位置的一男一女率先開口。
“大海在看著, 這個世界的開始。”[1]
有兩個人的聲音起頭, 大家齊聲唱時就不會顯得雜亂。
這不是首歡快的歌曲。
它平緩、孤寂, 像是一個經歷了很多痛苦與磨難, 內心仍平靜包容的戰士的娓娓道來。
“大海也知道，這個世界的終點。”
“所以邀請我們, 向著應該前進的道路出發。”
海軍學校的操場上，不約而同的, 新兵們跟著屏幕里的歌聲輕輕哼唱起來。
“所以它指引的方向，是正確的世界。”
這是海軍的軍歌——《大海的指引》，加入海軍學校的新兵們都是要學的。
但以往學習時，大家抱著的都是‘能偷懶了’的念頭，高興還來不及，哪能去真切體會歌里的含義。
現在，可能夜晚就是會讓人感性，也可能是屏幕里的人唱得太好，或者大家一起哼唱的氛圍太好，很多人一改之前的嘻嘻哈哈，開始稍微理解了為什么這首歌會被當成海軍的軍歌。
“疼痛、苦難，都為我包容。”
“用它無限的溫柔，為我包容。”
想當英雄，想開軍艦威風威風，想找一份有錢賺又體面的工作，甚至是想當海軍作威作福、想當海軍鍍金，這些全都是加入海軍的理由。
只要加入了，他們就要在學校里受訓，挨過難熬的幾年，才能真正去實現自己的理想抱負。
流汗、流淚、流血，或許會后悔，或許會痛苦，但沒人能夠否定，回頭看時，這些經歷都是構成他們人生的至關重要的一環。
或許他們還會想念在學校里的生活，把自己累得大汗淋漓，卻有好友陪伴，最大的煩惱也不過是仿佛沒有盡頭的體能訓練。
等以后畢業了，這些新兵有多少會被調走，又有多少會死在日后的戰斗中……
“萬一有一天，我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我也知道，這是大海的指引。”
就像歌詞里說的，一切都是大海的指引。
教官看著自己隊伍里的新兵。
嚴酷的訓練就是為了不讓他們輕易死去。
和那些真正的、能夠撼天動地的怪物相比，他們這些普通人可以做到的，實在太有限了。
就像今年新加入海軍的兩個怪物——波魯薩利諾和薩卡斯基。
兩個強大的自然系果實能力者，上面的意思是教導完基礎的訓練后就盡快讓他們畢業，正式成為海軍。
他們未來的成就肯定不會低。
教官不奢求他們能記住曾經在學校里教導過自己的人，只希望他們不要因強大的力量迷失，變成那種作惡一方的海軍。
“勇往直前，向那蔚藍的遠方。”
溫柔的歌聲落下，艾希禮停止了拍打的動作。
兒子睡得很熟，畢竟白天的時候，和朋友一起玩了大半天的海軍亂斗。
節目演完了，在現場熱烈的掌聲中，澤法率領的少年軍下臺。
接下來就是別人的節目了。
艾希禮興趣不大，關了電話蟲，在兒子床邊的小桌上，編寫明天的教案。
開辦學校的事情辦得非常緩慢。
和資金沒有關系，更多的是人才短缺。
單純只是識字的話，不足以教授學生知識。
而懂得知識的人，又可能不適合教導別人。
所以想要合格的老師，就需要先從培養老師開始。
艾希禮現在負責的就是培養老師，讓他們知道該用什么樣的方式進行授課，如果遇到學生吵鬧又該如何制止。
通過了以上考核的人，才會被授予‘教師資格證’，真正前往學校進行授課。
*
參加活動果然是正確的。
鋼骨收到下面的反饋，說海軍唱完歌之后，甚至還有平民被感動地往分部送了水果。
澤法果然靠譜。
至于卡普……那混蛋上臺吃仙貝就算了，居然還扣鼻子。
海軍的形象差點就被他給毀完了。
但讓鋼骨沒想到的是，沒過幾天，海上就流行起了卡普的狗頭帽子。
平民戴就算了，海賊居然也一副海軍英雄死忠粉的模樣，一個個都帶上了卡普同款帽子，像是有了帽子，就能打出和對方一樣威力十足的拳頭似的。
一向不怎么服老的鋼骨終于有了點自己上年紀的感覺，跟不上現在年輕人的想法。
同樣對現在的大海很不適應的還有羅杰。
這個臉盲的白癡第三次在島上遇到戴著狗頭帽子的人時，還是把人家認成了卡普本尊。
“啊，又是卡普！”羅杰指著不遠處的商販大叫。
商販抬起一張和卡普完全不像的臉，笑容燦爛中帶著幾分炫耀。
“沒錯，這可是我特意起了個大早排隊買的，現在想買也買不到了。”
炫耀完，商販盯著羅杰看了會兒，突然睜大眼，指著羅杰大喊。
“你你你！你是羅杰，跳簸箕舞的羅杰！”
羅杰得意哼哼兩聲，正想開口承認自己就是羅杰時，那人拿出一個簸箕。
“我還買了你的同款簸箕呢，帶夜光功能的！”
“夜光功能，那是什么？”
羅杰好奇湊過去，在商販的指導下，雙手捂住簸箕，從合攏處的縫隙往里面看。
里面是一片發光的熒綠色。
“噢！”羅杰震驚。
香克斯和巴基先后看過，也發出同款震驚聲。
商販：“很酷吧，晚上跳舞的時候它就會發光。”
“這東西你是在哪買的？”
“世信商城啊，那里上新了好多帶夜光的東西。”
羅杰怎么可能錯過這么好玩的東西。
想想之后的宴會上，他們拿著夜光簸箕跳舞的樣子——天，太酷了。
一群人就這么呼啦啦地往世信商城跑了。
拿著幾個錢袋的雷利挑眉，將其中一個交給賈巴。
“我去買物資，你把錢給他們帶過去吧。”
賈巴笑笑，“我看還是拿去酒館喝酒比較好。”
“也可以，治治他們冒失的毛病。”
雷利知道賈巴只是在開玩笑，便順著也開了一句。
頭頂，傳來幾聲清脆的鳥叫。
他和賈巴抬眼去看，就見世信報的送報鳥飛在半空，見他們看來，用喙叼出背包里的一份報紙丟給他們。
這還沒完，丟完報紙后，它又朝雷利丟了一封信。
確認雷利都收到后，它拍拍翅膀，向遠處飛去。
這次的報紙，沒有要錢。
賈巴好奇問：“是什么重要的情報嗎？”
雷利拆開信封，因為賈巴是最信任的人之一，他完全沒有避諱地展開里面信件。
粗略瀏覽過一遍，他皺眉，困惑不解。
“這好像是一封…道歉信？”
看向怪異臉的賈巴，雷利眉頭皺得更深，“怎么了？”
趁他拆信期間展開報紙閱讀起來的賈巴沒有控制好表情，尤其意識到‘道歉信’的含義，更是爆笑出聲。
“哈哈哈哈……雷利噗哈哈…啊，你自己看吧，看完就知道了。”
賈巴把報紙塞到雷利手里，握著錢袋撒腿就跑，“我先去給羅杰他們送錢了！”
其實送錢還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分享八卦，順便遠離即將爆發的火山口。
聯想世信報平日里的所作所為，雷利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
展開報紙，連《素人創造營》都排到了第二位。
位居第一的赫然是一則讓雷利眼前一黑再一黑的八卦！
#月下的誘惑——冥王雷利與女帝夏琪的愛情三十六計！#
同一時間，九蛇島。
夏琪在放滿雷利周邊的寢殿內走來走去，手里拿著一份讓她熱血直沖頭頂的報紙。
什么月下誘惑、什么一見鐘情，根本就沒有！
絕對沒有！
她生氣了，就算艾琳給她寄了道歉信也絕對不能原諒！
“嘶~”
游蛇用尾巴尖卷起地上一個沒被夏琪注意到的東西。
這是夏琪拿信的時候，不小心從信封里掉出來的。
夏琪側目，不爽接過東西，發現是一個可以插到電話蟲里的芯片。
雖然很想和艾琳生氣，但她擔心這是什么重要的東西，還是先要來一個電話蟲。
電話蟲睜眼，投影出清晰穩定的畫面。
夏琪看著它，逐漸張大嘴巴。
這是……雷利跳簸箕舞的舞臺直拍！
第218章 海賊追海軍
寫別人的八卦不是什么有道德的事。
幸好這個世界的道德感本就不高, 能被艾琳寫八卦而又和她沒什么關系的人也都不是什么好人。
至于那些和她關系好的，她不僅寫了道歉信，還盡量在別的方面補償了些。
比如每次有好酒、新酒都會給白胡子送過去, 比如給羅杰海賊團的經濟補助——她可是知道的, 送過去的撫養費就算養十個小孩都綽綽有余，她只是麻煩對方養了三個而已。
因為這種隱藏的交易, 艾琳寫起八卦來底氣十足。
繼雷利和夏琪的八卦過后，她再度扔出王炸——在德雷斯羅薩拍到的羅杰和卡普在戀人大道上奔跑的畫面。
【全能電話蟲】的強大又一次體現出來。
盡管羅杰和卡普都在狂奔, 照片里的他們卻沒有絲毫模糊，能清楚看到面部表情。
前面跑著的羅杰在笑，后面追著的卡普十分憤怒。
明明是一副很正常的海軍抓海賊的戲碼, 卻因為戀人大道上不知是誰搞活動擺放的心形立牌和世信報睜眼胡謅的小故事，硬生生扭曲出了曖昧的粉色。
不同時間, 同樣看到報紙報道的卡普和羅杰干嘔出聲, 在同僚和船員們或是同情、或是幸災樂禍、或是恍然大悟的注視下, 對這份報紙敬而遠之。
瘋了吧, 艾琳絕對是瘋了！
海軍算是克制的, 因為有嚴明的上下級制度，大部分海軍只敢在私下里討論幾句。
但級別相差不大的將級軍官就有些肆無忌憚了。
海軍總部辦公大樓內, 一向以正事為主的戰國難得被報紙上的八卦硬控了好幾分鐘, 才終于脫離石化狀態。
石化解除, 來自外界的聲音終于傳入耳中。
卡普暴怒的“我不是”“我沒有”“那是誹謗”的聲音越來越近, 最后“砰”地一聲錘開他辦公室的門, 又“砰”地一聲把門關上。
八卦的主角之一就這么猝不及防地出現在眼前。
戰國輕咳一聲，正要說話, 卻被卡普搶先。
卡普一臉警惕，“戰國, 別告訴我你這個家伙也會看那些無聊的造謠八卦！”
平時的戰國當然不會在意那些一看就一眼假的八卦。
甚至就連雷利和夏琪的一見鐘情，他也只匆匆掃過幾眼就略了過去。
但這次的八卦，太不一樣了。
它甚至能解答戰國心中的困惑——卡普一直追著羅杰的原因。
沉默幾秒，戰國還是決定穩住自己沉默嚴肅的人設。
“估計要不了多久，元帥就會找你談話，你打算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一些捕風捉影的造謠而已，我坐得正行得直，有什么好在乎的！”
卡普熟門熟路地從戰國的柜子里找出未拆封的仙貝，咔嚓咔嚓吃起來，像是真的不在乎那則八卦一樣。
“哪怕你不在乎，最近最好也要繞著羅杰海賊團一點。”戰國真心給老友提議。
“有世信報在前，現在全世界的報社都可能在盯著你和羅杰海賊團的動向，不想再被造謠的話，就避開他們去前半段躲躲吧。”
“哈，你讓我躲他們？”卡普怒氣沖沖的。
“直接讓世信報撤掉報紙不就好了！”
戰國：“撤掉報紙不就更代表了此地無銀三百兩，有時候隱忍點不是壞事。”
*
“所以，這是真的嗎？”
撿起被羅杰視為洪水猛獸的報紙，御田對上面有理有據的分析感到非常好奇。
雖然已經在羅杰海賊團船上生活了好幾年，但他還是不明白，為什么卡普要死追著羅杰不放。
現在報紙上的解釋很有道理。
因為卡普暗戀羅杰，而內心幼稚的男人在面對暗戀對象時，總是忍不住想找對方麻煩，以此博得關注。
艾琳的報道一向真假參半。
本著對同伴的了解，御田覺得這則報道應該是真實的。
解釋的理由太充分了，根本沒有容人反駁的點。
羅杰狠狠打了個哆嗦，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哪里危險往哪沖的他，第一次露出驚恐的表情。
他想反駁什么，但仔細一想，好像真的沒什么能反駁的。
卡普一直追著他們的船不放是真的，卡普打架專找自己是真的，每次開跑對方的炮彈都擊不中船也是真的……
好多細節以前沒有多想，但被世信報一條條列出來后，事情就變得不對勁了。
羅杰小汗一冒，突然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機械扭頭，尋求船上最聰明的人的幫助。
“雷利，報紙上說的都是真的嗎？”
是不是真的你自己不知道嗎？雷利真的很想回懟羅杰一句。
但看羅杰現在的樣子，如果不說點什么的話，對方可能連自己都要懷疑了。
可就在雷利想救救羅杰的時候，羅杰又道：“你也是這樣嗎？我感覺你追夏琪的時候也沒這樣啊。”
本就因為八卦正心情不爽的雷利頓時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說不定呢。”他悠悠吐出一口煙圈，“卡普可能真的暗戀你。”
‘轟隆——！’
沒有雷鳴，羅杰卻好像真的被巨雷轟頂，整個人搖晃幾下，跪倒在地。
香克斯和巴基都是第一次看到無所不能的羅杰船長被打擊成這樣。
和被雷利前輩揍得鼻青臉腫還不同，船長現在可是失去了全身色彩，像一座蒼白的大理石雕像一樣跪在地上。
“庫洛卡斯先生，快救救羅杰船長啊！”
巴基著急大喊，“船長好像快不行了！”
正在看戲的庫洛卡斯“哈”了一聲，站在醫生的專業角度苦惱攤手。
“這個……可不是簡單吃藥就能解決的疾病。”
巴基頓時絕望，“怎么這樣，那羅杰船長會一直這么下去嗎？”
“別這樣啊，振作點，羅杰船長！”香克斯不知道該怎么安慰羅杰船長。
他們現在還沒到能夠理解戀愛的年紀，但他覺得，既然媽媽的報社都這么說了，就證明確有其事。
所以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拒絕了吧？！
“羅杰船長，我們去找海軍，當面拒絕卡普就好了！”
香克斯完全沒覺得他們一群海賊主動去找海軍有什么不對。
現在最重要的，是重新振作起羅杰船長的精神！
變成大理石雕像的羅杰逐漸有了些松動的跡象。
是啊，不管是什么樣的戀愛，只要拒絕就好了。
就算卡普真的暗戀他，只要拒絕的話，就不會再有問題了！
……
#攻守易形，羅杰海賊團追擊卡普軍艦，疑似情感破裂反目成仇？！#
和之國，鬼島。
百獸海賊團總部的建造趨于完工，但仍有很多細節方面的問題需要調整。
不過這些就是和之國派來的專業建造團隊該思考的東西了。
百獸凱多舒服地坐在獸皮椅上，拿著為大體型的人特制的報紙，暢快地哈哈大笑。
之前被羅杰砍過的傷口已經好了，卻在腹處留下了無法愈合的永久疤痕。
只要想起羅杰，這道疤就會隱隱作痛，提醒他輸掉的恥辱。
但這一次，哪怕再想一萬遍羅杰的名字，傷口也毫無感覺。
無它，單純是因為報紙上的內容太讓人高興了。
只要羅杰出糗受難，他就心情舒暢，又怎么可能會傷口疼。
那個滿口謊言的女人，終于也做了件好事。
這件好事和羅杰因為創造營的緣故名聲大震的壞事相互抵消，現在艾琳在凱多心里的形象依舊是‘滿口謊言’。
謊言女是不可信的。
參加過上次‘最帥船長’評選的凱多深深意識到了這點。
明明艾琳有能力直接將他內定為第一，卻偏偏還要他們花錢打榜。
要不是他清醒，那次尋寶探險收獲的黃金絕對會全落進艾琳的口袋里。
居然還想幫他建造總部，幸好他拒絕了。
居然還想邀請他當創造營的贊助商，幸好他也拒絕了。
他甚至沒讓手下的海賊去報名創造營，為的就是不讓艾琳有任何可乘之機。
和心情暢快的凱多不同，同樣看過報紙的燼卻是有些擔心。
“凱多大哥，海賊反追海軍的行為還是有些太囂張了，會不會有什么陷阱，御田哥他們可還在羅杰的船上。”
海賊反追海軍軍艦，這已經不能算是囂張，而是倒反天罡了。
一旦海軍借著這點在前方設下埋伏，那羅杰海賊團很可能會遇到無法逃脫的危險。
他們逃不逃的無所謂，但御田哥，香克斯和巴基肯定是不能放任不管的。
凱多收斂笑容，冷哼一聲。
“這和我們沒關系，艾琳心里有數。”
既然大哥都這么說了，燼也沒再堅持，只點了下頭，便打算繼續去外面監督工匠。
但就在這時，身后響起布料摩擦的聲音。
燼回頭，發現凱多已然站起身，一副同樣也要出去的架勢。
“總部的建設快要結束了吧？”
凱多狀似不經意地問了一句。
燼應聲，“是，只有幾處細節還需要再調整。”
“總部太空了，看著讓人很不順眼。”
凱多命令道：“出海劫掠吧！”
燼一愣，面具下露出的眼睛閃過明悟和古怪。
好吧，出海劫掠也是一種合理前往前半段的理由。
第219章 質問環節
在大海上因八卦而風云變幻, 局勢動蕩的同時，《素人創造營》仍然按照每天三小時的更新速度播放著。
三個小時，排除中間插播贊助商帶來的廣告, 大概可以播放三十個節目左右。
它舉辦得如此聲勢浩大, 自然少不了要向世界政府通報一聲。
事實上，政府同樣也是這次創造營的贊助商之一, 只不過出席活動的只是個普通的官員而已。
原本，艾琳還想邀請海軍。
可惜海軍是政府旗下的一個部門, 不符合規定，更拿不出多少錢來贊助。
反正就是窮嘛，窮就好辦了。
等賺到錢以后, 大概就是一邊唾棄一邊真香。
最開始的幾天，艾琳一直在跟著, 生怕會出現什么意想不到的情況。
好在一切順利, 頂多出現點服裝、道具上的小意外, 她就放心地把工作交給了導演組, 自己重新回到總部干起了本職工作。
仔細想想的話, 她已經有好些八卦攥在手里沒有放出來了。
有的是感覺沒到時候，也有的是忙著忙著就忘到腦后去了。
翻找一下相冊, 她把當時在德雷斯羅薩拍到的照片洗了出來。
羅杰和卡普, 一個簸箕舞、一個狗頭帽, 都是現在世界上正在追逐的潮流, 她正好有照片, 就蹭一下兩人的熱度好了。
報紙剛發出去沒多久，艾琳辦公桌上的幾個電話蟲就先后響了起來。
最先打來的是摩根斯。
哈哈哈笑個沒完, 稱贊她為了熱度連這種謠都敢造。
艾琳知道他這波稱贊是真心的。
甚至對方肯定已經在收集其它捕風捉影的小道消息，加深大家對這則八卦的信任度了。
其次便是海軍元帥。
艾琳很有先見之明地給電話蟲套上屏障, 隔絕了第一波音量攻擊。
“元帥大人，您先消消氣嘛，聽我解釋。”
她總感覺自己好像說過很多遍這句話了。
每次和海軍元帥的通話，似乎總要以這樣的開場白進行。
艾琳安慰道：“正所謂黑紅也是紅，有熱度之后咱們再洗白就是了。”
前世的大數據算法會將人越發困在自己看得頻繁的東西里，就像一座座的孤島。
而這個世界，到處都是孤島，唯一能連通島與島的通訊手段只有報紙。
只要輿論鋪天蓋地地壓過去，那么其中就算有幾個清醒的也沒有絲毫作用。
當然，現在最新款電話蟲已經可以量產了，不過距離走進千家萬戶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但就算普及了也沒多大用。
沒有Q*，沒有微*，想和外島的人穩定聊天很困難，至少需要有一個長久不被占頻的頻道才行。
否則還得像海軍的內部聯絡一樣，用專門的電話蟲。
憑著艾琳的口才，鋼骨怒氣漸消。
其實比起憤怒，他更多的是無語和荒謬。
居然把代表正義的海軍和代表邪惡的海賊牽扯在一起——甚至還是海軍主動追求的海賊，這簡直太荒謬了！
如果艾琳寫的是羅杰追求卡普，那鋼骨絕不會像現在這么憤怒。
“元帥大人，這么離譜的八卦如果也有人相信的話，不就正說明海軍在民眾心中的地位跟海賊差不太多嘛。”
簡簡單單一句話，直接讓元帥沉默下去。
確實是這樣，如果海軍在民眾心里的形象是好的，那么這則堪稱是詆毀海軍形象的報道一出現，就會被人自發抵制。
但事實上，沒有平民抵制，只有海軍內部的抗議聲非常響亮。
“想要真正在民眾心里提高地位，光靠寫真集和才藝表演是遠遠不夠的，海軍要真正為平民而戰，而不是為政府效命才行。”
艾琳發出惡魔低語，直直插中鋼骨心底最耿耿于懷的部分。
強調‘正義’的人，何嘗不是最清楚‘正義’狹隘的人。
鋼骨忍了忍，“你打算怎么做？”
“等卡普先生以后真的抓到羅杰海賊團，就再出一期報紙贊揚卡普先生的大義與英勇。”
反正這一幕估計是不會出現了。
艾琳：“您設想一下，追逐了幾十年的海賊團終于被拿下，卡普先生身為海軍的驕傲與內心的痛苦相互糾結，最終他選擇履行海軍的使命，舍小我為大家，平民看了得多感動啊。”
電話蟲沉默片刻才冷哼一聲。
“……哼，從你這個前海賊口中聽到這樣的話，我是一點也不想相信的。”
艾琳：“您剛才沉默是思考了一下吧。”
鋼骨沒有回答，只是很干脆地掛斷了電話。
撇撇嘴，艾琳也扣上電話蟲，撐著下巴陷入思索。
雖然為鋼骨打電話質問的環節做了不少備案，但現在的情況還是在最容易應對的幾個可能性里。
很輕松就糊弄過去了，也就意味著這件事變得不簡單了。
海軍不會是想借著這次的八卦做點什么吧？
困惑在幾天后得到了解答。
在八卦發出前，艾琳也預測不到羅杰和卡普會有什么樣的反應。
可能完全不在乎，可能同仇敵愾讓她撤掉報紙，可能約架打一場，也可能像現在這樣——卡普在前面跑，羅杰在后面追。
不是，怎么會出現這種情況。
為什么連凱多的百獸海賊團都摻和進去了？
看著手里的情報，艾琳一個頭兩個大。
卡普、羅杰都好說，畢竟是八卦當事人。
凱多是怎么個情況，擔心御田才跟過去的，還是單純無聊想發動點戰爭？
現在百獸海賊團還沒穩固，大概率不是第二個原因。
所以果然是面冷心熱啊。
如果海軍借著羅杰追趕卡普軍艦的機會，在前方設下埋伏的話，搞不好真的會演變成一場戰爭。
怎么想都對即將發生的事情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的艾琳，自然不可能放任這件事不管。
羅杰海賊團和海軍之間必然會發生無數次的戰斗。
但引發的理由不能是她用來娛樂大眾的八卦。
*
“所以，你們追軍艦的原因是想當面拒絕卡普？”
倒還挺有禮貌的，艾琳心情有些復雜地看著齊齊點頭的羅杰海賊團。
她以為有雷利在，至少大部分海賊都會知道這是假的才對。
為什么現在好像所有人都覺得卡普暗戀羅杰是真的啊？
看向雷利，雷利叼著煙，理直氣壯道：“在事情變得徹底無法收拾之前，我會叫停他們的。”
“啊？”羅杰發出困惑的單音節，不明白什么叫事情徹底變得無法收拾。
他這次可是清清楚楚記得，自己問雷利是真是假的時候，雷利說是真的的模樣。
空口無憑，羅杰還很有天賦地空手夾煙模仿了一段。
雷利錘他一拳，“我當時說的是‘說不定’‘可能’，是你自己誤會了。”
“我……是這樣嗎？”
羅杰捂著腦袋想要反駁，但礙于剛挨了打，雷利余威還在，便沒有多聲。
“媽媽，報紙上寫的都是錯的嗎？”
香克斯可是很相信艾琳報紙上的內容的。
現在聽艾琳的意思，像是報紙上報道的是錯的一樣。
艾琳低頭看他，自然不可能理直氣壯地說沒錯，這全都是我瞎編的八卦。
好在她睜眼說瞎話的能力已經練成了，“不完全算錯吧，應該說是一種推測。”
“推測？”香克斯想了想，“是你猜的嗎？”
艾琳：“對，因為我們誰也不知道卡普先生為什么要緊追著羅杰先生不放。”
御田默默點頭。
艾琳：“所以推測對方用意的時候就要參考對方都做了些什么。”
御田，皮塔姆幾人默默點頭。
艾琳：“我在報紙上列舉的那些都是對的吧，卡普就是追著你們不放、時不時刷一下存在感對不對？”
御田，羅杰海賊團大部分人默默點頭。
艾琳：“因此，我通過那些行為推測卡普先生暗戀羅杰先生，也算是說得通的對吧？”
御田：“沒錯啊。”
羅杰：“確實說得通。”
艾琳：“但這些只是我的猜測，我把猜測寫出來讓大家也動動腦子，應該沒問題吧。”
御田：“沒問題。”
羅杰：“所以其實卡普沒有暗戀我？”
艾琳：“沒錯啊，你們只是相信了我的猜測，這能怪我嗎？”
感覺上是完全怪不了艾琳的。
要怪只能怪他們自己相信了報紙上的猜測。
艾琳低頭又看香克斯。
“你覺得呢，香克斯，報紙上寫的是錯的嗎？”
已經有點被繞進去的香克斯緩緩搖頭。
“不是錯的…嗯……猜測…不分對錯？”
“沒錯，在沒有正確答案之前，猜測是沒有對錯之分的。”
艾琳露出天使般柔和的笑容，“就像你們兩個寫試卷的簡答題，我是不是從來沒有給過你們零分？”
一聽‘試卷’，香克斯和巴基那暈乎乎的腦袋頓時清醒起來。
兩人齊刷刷點頭，生怕表現不好，艾琳再掏出一沓卷子給他們做禮物。
“理解就好，你們這么誤解媽媽，媽媽真的會傷心的。”
忽悠完，就可以打感情牌了。
艾琳這么努力地寫八卦，不就是為了在完成主線任務之余賺得盆滿缽滿嘛。
她那么努力賺錢，又是為了什么。
還不是為了讓孩子過上更好的生活。
第220章 陷阱和傳聞
八卦給卡普帶來的困擾……剛開始還算多, 之后習慣了也就無所謂了。
他本就是個不怎么在乎傳聞和他人眼光的心大之人。
海軍們也不可能真的相信世信報的新聞，就是純粹當八卦一樂，樂完以后還是該干嘛就干嘛。
但為了不讓其它報社抓住機會捕風捉影, 卡普聽從了鋼骨的命令, 準備回東海度個小長假。
幾年沒回去，東海的海賊估計又攢了不少。
正好趁這段時間整治一番, 別又搞個跟羅杰差不多的海賊出來禍害世間。
他想消停了，羅杰卻出乎意料地積極。
以往都是他追著羅杰到處跑, 這次冷不丁地，被羅杰追著到處跑了。
原來被人追著的感覺是這種…
等等！他到底在感慨什么，就算是元帥命令, 也忍不下這口氣了！
“拿我的炮彈——”
“不要啊，卡普中將！”
海軍們像是一只只猴子撲到卡普身上, 死死將他剛燃起的戰意壓滅。
“您不能打啊, 卡普中將, 流言會越來越多的！”
“現在可是特殊時期, 您忍一忍吧嗚嗚嗚。”
“卑鄙的羅杰海賊團, 他們肯定和世信報串通好了！”
“卡普中將，這次沒有命令, 您絕對不能再出手了。”
副官博加特也提醒, “您也不想自己的兒子看到太多胡編亂造的八卦吧。”
提起現在不知身在何處的兒子, 卡普臉一黑, 消停下來。
“那個臭小子……算了, 打個電話給元帥，問問他該怎么辦。”
元帥那邊, 自然已經知道了現在的狀況。
“卡普，你確定自己對羅杰沒有私人感情對吧？”
電話蟲的聲音嚴肅地像是世界末日前的讀秒。
卡普卻是不甚在意地摳著耳朵, “我怎么可能對羅杰那家伙有私人感情啊！”
“在下一座島上，會有人給你們一個前往仙人球島的永久指針，你們的任務就是把羅杰海賊團引到那里的威士忌山里。”
鋼骨仍是那種嚴肅的語氣，“既然你對羅杰沒有私人感情，那就親手把他抓進推進城吧。”
這一次，卡普終于沒有再吊兒郎當。
他知道仙人球島，也知道威士忌山，那座山中央有一條深入島嶼腹地的河流，一旦船只進入，入口被堵，就相當于被封死在島上。
“我知道了。”卡普逐漸恢復往日的狀態。
“不過啊，我可不保證羅杰會不會去，萬一他們只是湊巧和我們一條航線，之后又離開了怎么辦？”
“一次嘗試而已，雖然羅杰海賊團對平民的威脅不大，但對于大海秩序的穩定的威脅是極大的！”
以鋼骨元帥的身份，能這么說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了。
有些時候，位置越高，頂著的壓力也就越大。
自從掛了艾琳的電話，鋼骨就一直在回想——這么離譜的八卦都有人信，只能說明在民眾心里海軍和海賊是差不多的。
能寫八卦緋聞的人確實口才出眾，輕描淡寫一句話就能攪得人很長時間心情復雜。
但鋼骨只能說這么多。
坐在他這個位置，有些話就不是那么好說出口的了。
*
素人創造營的每晚節目還在繼續。
一輪結束，馬上便是二輪比賽，選手們依舊要準備一個節目，表演后供現場觀眾打分，分數達到一定程度晉級，反之淘汰。
這一輪的難度，要比上一輪高很多了。
第一輪的時候，不管是現場觀眾還是場外觀眾，都是看個熱鬧。
只要能把自己逗笑就值得給高分，但第二輪，大家的預期高了，要求自然也會變多。
其實早在第一輪最后幾天，這個現象就已經出現了。
雖然有些不公平，但比賽嘛，幸運也占一定的比例，只能說更早報名的人獲得了更多勇氣的獎勵。
除了創造營這個已經算是日常的事項外，海上大家最關心的還是現在最讓人津津樂道的八卦。
——海軍英雄卡普和羅杰海賊團船長羅杰到底怎么了啊？
最開始，是世信報說卡普暗戀羅杰。
報紙上一條條羅列得很有道理，像是正兒八經分析的，有不少人就信了。
有人感慨世風日下，有人捂著孩子的眼，說報道太臟了不要看。
但對于大部分平民而言，感慨幾句當個閑談聊聊就是了，海軍英雄怎么樣，和他們又有什么關系。
難道多關心幾句海軍英雄，英雄就會出現幫他們把天上金交了嗎？
不可能的，還不如好好干活，閑暇時多學兩個字，說不定能趁世信報、世信商城招工擴工的時候應聘進去。
進去那里面，就算是當個最普通的搬貨工都能養得活一家老小。
這倒不是因為世信報的工資就一定比其它工作高，而是世信報的員工只需要交50%的天上金就夠了，剩下一半世信報會替你交。
幾乎免除了最昂貴的賦稅，剩下的工資哪怕不節儉，他們也能讓自己和家人過得很好。
更不用提每年世信報都會下發的員工福利，光是大米就足夠他們半年不用買糧。
多好的工作，可惜就是得識字才有資格應聘。
要不就是無家可歸的小孩，也不知道他們會把小孩帶去哪，反正就跟個無底洞一樣。
“欸，我還聽傳聞說啊，世信報的社長是吃了惡魔果實的惡魔，只要吞掉小孩就會吐出同等分量的黃金，它就是靠這種…”
“啊！”一聲故意放大的尖叫炸響在旁邊，嚇得竊竊私語的兩人頓時發出更大的尖叫。
“哇啊——！！！”
看清嚇唬自己的人是誰，兩人驚怒交加的臉上頓時被驚恐占據了更大的面積。
“快跑，是暴力女金妮啊！”
“老板，你們家金妮又來打人了！”
“知道我要打人，那你們還不快滾！再被我聽到你們說社長的壞話，我就把你們扔到河里去喂魚！”
南海，索爾貝王國。
世信商城二樓的熊爪飯館內，一場騷亂在所有人早已習慣的注視下迅速平息。
19歲的金妮冷哼一聲，叉著腰氣勢洶洶地返回飯館。
飯館里好些人都在看熱鬧。
一人舉手提醒，“金妮，他們好像還沒給錢呢。”
此言一出，頓時滿堂哄笑。
金妮卻完全笑不出來，“你怎么不早說啊——混蛋，給老娘站住啊！”
“金妮，等等，等等，好了，不用追了。”
從后廚追出來的少年攔住要沖出去要錢的小伙伴。
他雖身形魁梧，卻是在衣服外套著反差感十足的可愛圍裙，臉上表情也憨憨地可愛。
“笨蛋，就是因為你總是這么不計較，他們才會賴賬的！”金妮氣得用拳頭錘他，雖然也沒用多大力氣。
“你知道他們剛才在說什么嗎？居然在說社長是怪物！現在我們有這么好的生活，還不是多虧了世信社長！”
聊起這個，坐在飯館里吃飯的人也都點頭感慨起來。
誰能想到他們這個被天上金壓得快要喘不過氣的索爾貝王國竟然被世信報選為了分部的建造地。
極短的時間內，國內很多找不到工作的人有了新工作，一向只出不進的國家也開始有了外部的資金注入。
雖然天上金還是很多，但相比以前的日子，可是已經好上不少了。
在破舊小教堂里靠賣柴打獵為生的金妮和熊，同樣也在努力學習后在商城里開上了小飯館。
想開飯館的原因很簡單，因為肚子飽飽的感覺很幸福。
“你們好~有打擾到你們嗎？”
輕柔的女聲自門口響起。
金妮一改憤憤不平的模樣，笑容燦爛朝外撲去。
“哇——小露玖，你終于來了，我還以為今天中午你會到其它飯館訂飯呢。”
要是艾琳站在這，絕對會把這里的人全都認全。
大熊，金妮在索爾貝王國理所當然，但露玖——未來海賊王的妻子，艾斯的母親波特卡斯·D·露玖會在這，就讓人很詫異了。
不過如果艾琳打開南海地圖，看看索爾貝王國和巴苔里拉島的距離，就能大概猜到一些。
這兩座島距離很近，所以世信分部只建在索爾貝王國。
附近島嶼一些想要求職的年輕人都會嘗試著來這里的世信分部碰碰運氣。
畢竟只要加入世信分部后不犯嚴重錯誤，就基本是一輩子的鐵飯碗了——當然前提是分部不倒閉。
露玖就是那些求職年輕人中的一員，從巴苔里拉島坐船過來，被錄取后就一直留在了這座島上。
和金妮他們不同，她是在世信報那邊工作，臨近中午過來基本都是為了訂飯的。
不過這次，她的目的多了一項。
“這個月的租金，到時間后你們交給卡琳娜吧，我最近有事，需要出海一趟。”
“有事，要回家嗎？”金妮露出不舍表情，關心問。
“要不要熊熊送你，他速度可快了。”
熊也立刻點頭，“我可以送你的，露玖。”
露玖謝過他們的好意，聲音仍然溫柔卻已是下定決心的不容置疑。
“沒事的，我已經找到了很可靠的人送，你們不用擔心。”
話鋒一轉，她提醒道：“還是擔心你們的租金該怎么辦吧，一周里只有四天開門怎么行呢。”
“嘿嘿，我們這不是想多休息一會兒嘛。”
金妮用傻笑敷衍過去。
她和熊的飯館只周二到周五開門，周六周天和周一休息。
說是休息，其實就是熊在用自己的能力幫老人們拍出體內疼痛，之后再用自己的身體承擔這份疼痛。
熊是如此善良的人，她勸阻不了，只能在對方承擔疼痛后幫對方細致地包扎。
就連多休息的周一，都是她強硬將熊摁在床上換來的。
這是他們的秘密。
金妮知道，其實露玖也有秘密。
不過如今這世道，誰又不是個有秘密的人呢。
反正相處得好就行，以后怎么樣，就看以后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