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出海的孩子們
科學家們的研究經常是以年為單位才會獲得一點成果的。
為了保護阿西埃不被發現, 艾琳和對方的規定聯系時間是一年一次——除非出現緊急情況。
傳真機“咔咔”地響著,這一年的科學班研究資料通過加密的方式,傳到了艾琳面前。
艾琳看不懂其中晦澀難懂的研究原理, 但還是能通過閱讀上面的文字圖像, 了解貝加龐克如今的研究內容。
除了政府迫切想要的信號干擾器外,就是血統因子、人造生物、人造惡魔果實之類。
和凱撒半吊子的SMILE果實不同, 貝加龐克制造的人造惡魔果實明顯是成功了的。
——只有完美主義的貝加龐克才會覺得顏色不同就是徹底的失敗。
艾琳不是完美主義,她覺得這個人造惡魔果實實在是太棒了。
不管是賣給革命軍還是賣給凱多都不錯, 但還是要等貝加龐克研究出來后估計一下成本。
SMILE果實的成本大概率會比貝加龐克果實的成本低很多,凱多不見得能買得起太多。
在心里評估了一下小伙伴的經濟狀況,艾琳搖著頭, 將人造惡魔果實的研究資料放下。
很快,所有的研究項目都大致瀏覽了一遍。
世界政府能對她構成威脅的研究只有干擾器一個, 剩下的和艾琳印象里的那些大差不差。
和平主義者和熾天使的研究都沒在其中。
如今的貝加龐克可能還沒想過要研究這些。
至于對方心心念念要再見一次的奧羅拉……
手指蹭了蹭下巴, 艾琳糾結一會兒, 還是決定再把這個馬甲留一段時間。
雖然她已經把真正的響雷果實交給了薩博, 但這并不代表她從那一刻起就不能再讓奧羅拉出現了。
且不說本來就有能力相似的惡魔果實——比如都能引起著火的燒燒果實、巖漿果實、熱熱果實——就說薩博如今待的那個地方。
一座偏僻的東海小島, 在她已經把勢力都摸清楚之后,他倆的消息又能傳到多遠的地方。
*
北海, 弗雷凡斯。
距離MADS揭露真相已經過去了整整22年。
22年的時間能夠改變太多的東西。
比如弗雷凡斯擺脫了白色城鎮之稱, 變成一個充滿斑斕色彩的地方。
比如當年剛出生的嬰兒如今已可以結婚生子成為父母。
再比如, 很多人已經忘了當年世信報上曾說過的‘珀鉛會在體內堆積, 遲早會病發’的警告。
七年前, 弗雷凡斯還有很多醫生堅持相信MADS的研究報告、堅持研究著珀鉛病。
但到了現在,鎮上的醫院里已經只剩下寥寥兩位醫生還在堅持。
“哦…說實話, 同樣作為一個醫生,我真的很理解你們兩個的心情。”
醫院院長十指交叉在桌上, 望著醫院里最優秀的醫生中的兩位,滿臉為難。
“但你們花在珀鉛病上的時間實在太久…”
“可這是有必要的啊,院長,您難道忘了我們之前…”
“對對,我知道我們之前——還有MADS的報告,都表明確實有珀鉛覆蓋在我們的內臟表面,但,已經22年了。”
院長抿直了嘴唇,手指敲動幾下,更為難地說。
“好吧,我就跟你們說實話好了,其實是上面的命令——國王、貴族,那些尊貴的大人物們,他們不希望你們再散播恐慌了,明白嗎?”
盡管弗雷凡斯的新國王是被眾人選舉出來的,如今也還沒退位,但掌權者嘛,總是會擔心自己的權力還能不能拿穩,擔心自己的領地是否會發生動亂。
相比這個世界的大部分國王,他們的國王已經相當賢明了。
但22年都未能發作的珀鉛病確實無法再引起他的重視,更沒人會再用這件事讓他煩心。
所以如今,特拉法爾加·勞德和哈林頓·溫妮莎就成了整個弗雷凡斯的另類。
溫妮莎還想再解釋,“這怎么能算是散播恐懼呢,我們的研究已經證明有珀鉛存在了!”
“更重要的是,我們已經有之后的研究思路了。”勞德推了下眼鏡,很想把那本提供研究思路的書帶來。
“您看過前天的《新聞速遞》嗎?那上面提到的手術果實,很可能就是我們解決珀鉛病的關鍵!”
然而院長只是冷淡地看著他們,直到他們重新平靜才又開口。
“哪怕你們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自己的兩個孩子考慮一下吧。”
這話仿佛刺骨的冰水。
對兩位稱職的父母而言,孩子就是他們最大的軟肋。
然而,院長的談話還不是對他們打擊最大的。
真正讓他們感到恐懼的,是家里孩子的失蹤。
他們倒沒有懷疑是國王派人抓走了孩子,因為家里沒有任何打斗痕跡,他們還在兒子的臥室里,找到了兩封手寫信。
——我們去找手術果實,向那些人證明你們沒錯!
——爸爸媽媽,我們肯定會找到的,你們放心吧!
這絕對是羅和拉米的字跡。
他們肯定是在放學后去了醫院,偷聽到他們和院長的談話,才決定去找手術果實的。
“這都怪我們……嗚……我們就不該、不該當著他們的面研究珀鉛病嗚嗚嗚……”
客廳里,溫妮莎懊悔地捂著臉,哭得渾身顫抖。
原本溫馨溫暖的家變得格外冷清。
兒女出海,丈夫也搭上前往之前新聞提到過的米尼翁島的船去尋找他們。
她則留在家里,時刻保持與丈夫的聯絡,并期待孩子們下一秒就會推門進來。
但等待實在是太煎熬了。
她不能指望海軍會幫自己找孩子,卻在這一天的《新聞速遞》強制播出時,想起《新聞速遞》提供的聯系方式。
這個聯系方式不是為了讓人求助的,而是讓人投稿。
平民、海賊、海軍,不管是誰都可以撥打這個電話,分享發生在身邊的事情。
只要《新聞速遞》覺得有價值,那么核實過后,撥號者就會獲得一筆價格不定的報酬。
這算是拓寬情報網的一種辦法,當然也伴隨一定的風險——有時候撥號的人就是故意用真情報引誘員工過去的,世界政府就會這么干。
不過這些內容和溫妮莎無關。
她只是死馬當成活馬醫,想試著用這種辦法尋找孩子。
沒想到的是,這辦法真的奏效了。
就在撥打出電話的半小時后,《新聞速遞》派人來了,而且那個人……
溫妮莎一眼就認出,那個突然從自家二樓樓梯上走下來的金發女人就是22年前拯救了弗雷凡斯的人!
“先擦擦眼淚,你的事情我已經清楚了。”
奧羅拉遞過去一條手帕,心情有些復雜。
她本來還在考慮應該怎么把手術果實交給羅,沒想到對方仍然為了尋找它而出海了。
溫妮莎逐漸停了哭泣,但仍抽噎著,將桌上早就準備好的錢推向奧羅拉。
“這是…這是定金,如果您真的能幫我們找到孩子,您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當然,我們約好的,你給錢,我就會努力幫你找孩子。”
奧羅拉收下這筆錢,站起身后道:“打電話讓你丈夫回來吧,可別等你的孩子找到了,丈夫又出了事。”
“在沒找到孩子之前,勞德是不會回來的。”溫妮莎搖搖頭,哽咽但堅定。
“您打算怎么去找…我是說,如果加錢的話,我能和您一起去找嗎?”
奧羅拉笑問,“哪怕會遇到危險嗎?”
“失去孩子比死更可怕。”
“很好,那就加錢吧。”
——
北海,飛燕島鄰町。
距離發生手術果實事件的米尼翁島僅隔了不到三個小時的海程。
如果順風順水,換成性能更高的輕便帆船,可能連兩個小時都不到。
這幾天,村里的居民們已經不再討論手術果實事件了。
哪怕發生地點距離他們如此之近,如今也已是事件結束以后,唐吉訶德家族被捕,不會再有什么能威脅他們的生命安全。
于是這個話題結束后,新的話題自然而然就變成了登島購買物資的兩個年輕人。
島上很少有從外面來的陌生面孔,他們起初還以為是海賊的漏網之魚,擔心了好一陣。
幸好他們登島后沒做過壞事,反倒那個金色頭發的,還很熱心地幫他們種地摘菜。
據他所說,他們出海后沒帶太多錢,事情辦完又出了點小狀況——指船被軍艦卡住,推下來時物資全掉進海里——所以他們現在想賺錢買物資。
說實在的,他還不如別幫忙呢,總是不知為何就傷到自己,怪讓人擔心的。
而那個黑頭發的,除了躺在地上睡覺——有時候雪把他完全蓋住了都不見他挪動一下,就是騎著自行車到處閑逛。
唯一做過的大事,就是阻止了街邊的兩個壞小孩欺負一只會說人話的白熊。
“這是皮毛族,不是什么妖怪。”
庫贊懶洋洋地坐在石頭上,給兩個認他當大哥的壞小孩科普。
名叫貝波的白熊用力點頭。
“沒錯,我才不是什么妖怪。”
壞小孩夏其和壞小孩佩金對視,同時吸了下被凍出來的鼻涕。
“皮毛族是什么?”
第282章 心臟海賊團的命運相遇
皮毛族是生活在新世界佐烏的一個古老種族。
不過生活在那的只是大部分皮毛族, 還有很多皮毛族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分散各地。
貝波就是其中之一。
兩年前他離開佐烏,誤搭上前往北海的船只,期間經歷過很多危險, 最終流落到這座島上。
無依無靠的他被當成怪物, 找不到工作,肚子餓到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不然才不會被夏其和佩金打得這么慘。
礙于庫贊在這,夏其、佩金只是不服氣地冷哼, 沒有真的再和貝波打一架試試。
庫贊打了個哈欠,身體往旁邊一歪,毫不嫌棄地躺進雪地里。
“沒事就走吧, 我要睡覺了。”
“不是吧,大哥, 你今天已經睡得夠久了。”
夏其抱怨道:“我們來找你的時候你就在睡覺。”
佩金也笑道:“對啊大哥, 你別睡了, 跟我們去賺大錢吧, 以你的實力肯定能賺到很多錢的!”
“我對搶劫可不感興趣。”
庫贊睜開一只眼, 說完又閉上,任由夏其、佩金再怎么說話都無動于衷。
過了一會兒, 夏其、佩金放棄了。
兩個人想離開, 又不約而同停下腳步, 別扭詢問貝波要不要一起去找工作。
他們知道歡樂鎮上有很多招工的地方。
既然貝波不是妖怪, 加上想在大哥面前表現好點, 他們就打算帶上貝波一起。
路上,三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大多數時候是夏其和佩金問貝波關于皮毛族的事, 貝波則偶爾詢問他們。
兩個壞小孩也不是生來就是壞小孩的。
他們的父母在一次海嘯中去世,之后兩人被夏其的叔叔收養。
但叔叔收養他們不是好心, 而是為了將他們當成犯罪工具。
不堪忍受的兩人逃了出來,從此相依為命,靠打獵為生。
不過在被大哥教訓過一頓后,他們決定好好找一份工作。
哪怕去鎮上后可能會再次遇到叔叔一家……管他呢,只要小心點就肯定沒問題。
“救命啊——出事了!救命——!!!”
當羅西南迪帶著今天的收獲找到被雪埋起來的庫贊后不久,渾身是傷的貝波就朝他們沖了過來。
貝波大哭著,絕望喊道:“夏其、夏其和佩金——被他的叔叔給抓到了!”
羅西南迪眨眨眼,有點沒反應過來。
“叔叔,親叔叔嗎,是他把你打成這樣的?”
“是、是壞的!會讓夏其和佩金干壞事的叔叔,他們根本不想被叔叔抓到!”
*
由電力驅動的船只在海面上肆意航行。
奧羅拉微微低著頭,看手里新鮮出爐的情報。
她原本還擔心過,現在圣地天龍人稀少,政府有可能對多弗朗明哥網開一面,把他給放了,或者恢復他天龍人的身份。
好在因為手術果實失竊以及維爾戈的臥底行為,政府遷怒到多弗朗明哥身上,沒有出現她想象中最糟糕的情況。
負責這次交易任務的G5分部負責人被降職,另外還有一系列對G5海軍的懲罰。
除此之外,可能是懷疑新海軍偷走了手術果實,政府對新海軍的容忍度再次降低。
要知道在此之前,哪怕新海軍正式宣布判出政府,政府也沒有撕破臉做出太瘋狂的報復。
畢竟是從海軍里分裂出去的,又宣揚要為平民而戰。
他們如果歇斯底里地報復,絕對會進一步動搖海軍的軍心、失去平民的信任。
這次,終于有了證據和正當理由,政府自然要借著這次機會狠狠打壓新海軍。
翻過這些重要的情報,奧羅拉看到了對羅和拉米去向的調查。
13歲的羅、11歲的拉米——兩個小孩相當厲害,第一次出海就能靠著不算充足的準備順利抵達目的地附近。
“放心吧,你們的孩子暫時是安全的。”
奧羅拉喝了口茶,看向對面緊張兮兮的一對父母。
她起身,那兩人也一起起身,跟著她來到甲板上。
一座綠意盎然的島嶼已清晰可見。
原本需要兩三天時間才能抵達的島嶼,這艘船只花了短短半天。
溫妮莎和勞德連忙跟著她下船。
熱鬧的港口前方,佇立著‘歡樂鎮’的巨大牌子。
而這座鎮子,的確如它的名字一樣是充滿歡樂的。
居民友善,對陌生的外地人也以禮相待。
憔悴的溫妮莎和勞德謝絕了陌生人的關心,不僅沒有放松,反而還越發警惕。
奧羅拉一邊帶路,一邊解釋道:“這座鎮子曾經被海賊毀了,居民重建后建立了“帶給大家歡樂和溫暖包容”的標語,之后就是你們看到的這樣,他們不是想對你們圖謀不軌。”
“原來是這樣…”
溫妮莎和勞德剛剛放下的心又被奧羅拉的下一句話給提了起來。
“不過這不代表這座島就全是好人,萬一你們放松警惕,就會像你們的兒女一樣,被笑容和藹的壞人騙到。”
這對父母的臉瞬間就白了。
但想追問時,奧羅拉沖他們做出噤聲的手勢。
兩人這才發現,剛才不知不覺間,奧羅拉已經帶他們來到了一棟和周圍差不多的、不太起眼的房子前。
“咚咚咚…”
幾聲很有禮貌的敲門。
門內響起不耐煩的吆喝聲和腳步聲,緊接著一個男人從里面打開門。
還沒等看清門外站著的是誰,一道迅速靠近的刺眼光芒就裹挾著勁風和“劈里啪啦”的爆鳴聲,重重撞上他的臉。
一瞬間,高強度的電流猛然竄至全身。
當男人撞碎后方墻壁摔進院子里時,已經渾身焦黑,失去了全部的意識。
——
漆黑到幾乎照不進任何光線的地窖里,四個孩子被繩子綁著,失去了所有叫喊和掙扎的力氣。
拉米靠在哥哥的肩膀上,虛弱問道:“哥哥,我們還能逃出去嗎?”
“當然能,我肯定會帶你逃出去的。”
羅也餓了好久,聲音因為長久的叫喊顯得低啞難聽。
他撿到一塊地上的石頭,雖然不鋒利,但應該也能磨斷繩子。
離開弗雷凡斯后,兩人坐著小船,拿著海圖和指南針就出發了。
打包的食物只夠吃兩天的,但初次冒險的新奇和成功抵達目的地的興奮與自豪感沖淡了饑腸轆轆的感覺。
他們都被勝利的喜悅沖昏了頭腦,又被島上熱情的居民迷惑,在那個男人問他們要不要去他家里吃頓飯時,他們幾乎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結果那個男人是個騙子,如果他們不想辦法逃出去,就會成為對方犯罪的工具,甚至是被賣掉…
羅無比懊悔,他就不該在妹妹堅持要一起來的時候答應她。
他不僅害了自己,還害了自己的妹妹。
“咳咳……”
地窖里響起低低的咳嗽聲。
是那兩個不久前被扔進來的——不知是夏其還是佩金發出來的聲音。
他們似乎被打得很重。
拉米擔心問,“你們還好嗎?”
“我們…”
一道聲音想回答她。
但就在這時,上方響起“轟”的一聲巨響,像是炮彈的爆炸。
頭頂掉下點碎石和塵土,四人猝不及防,都有些被迷了眼睛。
“不會是海賊襲擊吧?”
佩金驚恐的詢問嚇得地窖里另外三個孩子都白了臉色。
尤其是夏其,他還記得前幾天村里很多人都擔心會有漏網之魚襲擊島嶼。
然而他們的驚恐沒有持續太久。
地窖入口的大石頭被人搬開,強烈的光線刺得人睜不開眼。
羅和拉米聽到了無比熟悉的哭喊聲。
“羅——拉米——孩子,我的孩子!”
焦急的父母抱緊了兩個孩子。
在給羅和拉米松綁后,他們又驚叫著解開了夏其和佩金的繩子。
“天吶,你們傷得很重,要趕快包扎才行!”
醫生的本能占據了上風。
溫妮莎和勞德先把夏其和佩金抱出地窖,這才回來再接自己的孩子。
此時院子的地面上已經沒有那個男人了,原地只剩下一點可疑的黑色焦炭。
奧羅拉踩著那點焦炭蹭了蹭,將隨身包裹遞給溫妮莎。
“里面有包扎需要的傷藥和繃帶。”她說著,冷淡看向三位新客人。
庫贊斜斜依靠著破損的磚墻,懶洋洋抬起一只手打招呼。
“和懸賞令照片一樣,真是位令人神魂顛倒的女士啊~”
“奧羅拉女士!”
羅西南迪放下一路夾著帶過來的貝波。
貝波立刻跑向夏其和佩金,哭著問他們有沒有事,好像已經忘了之前他們是怎么欺負的自己。
打了聲招呼后,羅西南迪驚喜地——在庫贊震驚的注視下——沖到艾琳面前摔了個五體投地的姿勢。
“真是嗷啊——嘶…”他立刻爬起來,拍著身上的塵土燦爛笑道:“真是好久不見啊。”
“……確實是很久不見,如果你現在沒有流鼻血的話,可能會更好。”
奧羅拉遞過去一條手帕,隨即看向正給夏其和佩金做暫時治療的醫生夫妻。
“溫妮莎,你們的孩子需要好好休息,帶他們去找臥室吧。”
之后,羅西南迪幫忙把孩子們送到臥室床上。
奧羅拉和庫贊沉默看著,直到羅西南迪從臥室出來,關門又走向他們。
庫贊這才又開口,“你們之前就認識?”
第283章 恐怖故事
奧羅拉是一位徹徹底底的獨行者。
她救過很多人, 卻沒有任何同伴,單純依靠強大的力量橫行世間。
與她合作的人倒是有很多,但除了世信社長艾琳之外, 都是像MADS那種短期的交易。
庫贊很清楚, 革命軍和新海軍都想找到對方,甚至是讓對方加入自己。
因為早在奧羅拉襲擊圣地的事件結束, ‘奧羅拉’就成了無數平民心中能帶來救贖的標志。
哪怕在那次事件過后,這標志就再未現身——甚至還有傳言說她離開圣地時已然重傷, 沒幾天就不治身亡了——但這一點沒有降低她的人氣,反倒給她的失蹤添上了一抹沉重悲壯的色彩。
現在,這位充滿了神秘、傳奇色彩的女士就站在他們面前。
沒有耀眼的光環, 更沒有各種八卦報道里分析的‘孤僻’‘瘋狂’‘極端’的氣質。
和報道里描述的、眾人心中幻想的形象相比,她甚至有些過于普通。
這是在貝波帶路過來后, 庫贊見到奧羅拉的第二反應。
第一反應當然就是驚訝居然會在這里見到對方了。
至于第三反應, 應該就是羅西南迪表現出了一種和奧羅拉相當熟稔的態度。
自詡為從認識羅西南迪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為笨蛋師弟操心的五好師兄, 庫贊有種被能力反噬凍住心臟的拔涼感。
新海軍找了奧羅拉那么久, 羅西南迪居然從未聲張過自己認識奧羅拉。
有那么一瞬間, 庫贊甚至懷疑羅西是奧羅拉派進新海軍的臥底,但隨著羅西南迪把他們認識的經過說了一遍, 他的這種懷疑逐漸就消失了。
當然, 不排除羅西偽造了故事或者隱瞞了細節的可能。
但庫贊不想懷疑眼前這兩個人, 至少不想懷疑羅西南迪。
短暫的思索與權衡不過片刻, 庫贊垂下的眼皮重又抬起, 上移的視線剛好對上奧羅拉正直直望著他的藍眼睛。
像平靜無波的大海,望不到邊也看不到底。
“別多想, 只要你們新海軍能一直堅持現在的理念,我就對你們沒有任何惡意。”
顯然奧羅拉敏銳覺察到了他極短時間內的思索與考量。
庫贊笑道:“沒有惡意, 但也無意合作,對嗎?”
“我的確無意和任何人合作,我的很多計劃和行動都太冒險了不是嗎?”
奧羅拉的反問讓庫贊無言以對,因為事實確實如此。
不管是對革命軍還是新海軍,穩扎穩打才是關鍵。
奧羅拉的大多行動都充滿了報復性和孤注一擲的瘋狂。
除非一整個組織都是和她一樣瘋狂且不要命的人,否則沒人會同意她的計劃。
“找個地方坐吧,想必我們之間還有不少可聊的內容。”
雖然這棟房子通往院子的墻壁被撞壞了,但周圍的院墻和對外的大門還是好的。
關上門,拉上窗簾,再開著見聞色,這里就是相當安全的聊天場所。
手術果實事件后,艾琳是看著庫贊和羅西南迪離開的。
沒想到幾天過后,他們竟然還沒離開,甚至還遇到了原本她以為不會再遇到的羅——雖然以現在的情況還不算認識,但至少是相遇了。
坐下后,奧羅拉沒有深入詢問太多內容。
她對革命軍和新海軍的很多情況都相當了解,加上以馬甲獨來獨往的性格,是不會對不想加入的組織有太多興趣的。
相比之下,庫贊的問題就犀利多了。
他第一問就問到了關鍵。
“手術果實是你拿走的嗎?”
羅西南迪拿下捂著鼻子的手帕,以此表示對這個嚴肅問題的尊敬。
奧羅拉很爽快地點頭。
“沒錯,它現在就在我這。”
庫贊和羅西南迪的視線在她完全不像是藏著惡魔果實的衣著上掃過。
難道是在剛才遞給那對父母的包里?那就更不可能了啊。
“不用找了,價值50億貝利的果實,我肯定會把它藏在一個更安全的地方。”
奧羅拉反問,“你們知道政府想要手術果實的目的嗎?”
羅西南迪答道:“《惡魔果實圖鑒》上說,手術果實覺醒后可以讓人長生不老——政府應該是為了這個原因吧。”
奧羅拉:“那你們覺得,政府希望誰能長生不老?”
羅西南迪和庫贊對視一眼。
羅西南迪繼續道:“這個問題,我們暫時還沒有討論過,我聽說…唐吉訶德家族要到飛燕島的消息后就直接過來了。”
“簡單思考的話,應該是給天龍人里地位很高的人用的。”
庫贊了解的歷史不多,但對于政府成立的那段歷史,海軍都會在海軍學校里學到。
“800年前由20位王共同組建,這些王的后代就是如今的世界貴族,但其中奈菲魯塔麗家族并未搬去圣地,所以居住在圣地里的世界貴族只有19位王的后代……”
將學校學到的歷史和后來又了解到的歷史結合,庫贊的回答已經算得上是相當全面了。
但當把這段歷史說出來后,他自己就察覺到了其中的蹊蹺。
羅西南迪同樣意識到問題的關鍵,托腮道:“他們不惜花50億買下果實,就肯定是想給人用的,但手術果實只能讓一個人長生不老。”
“是啊,只能讓一個人長生不老……”
庫贊若有所思地點著頭,隨即皺眉望向奧羅拉,“你想說天龍人里其實有一個真正領頭的人?”
“只是一個猜測。”
奧羅拉沒有把話說滿,畢竟她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證據。
“這個猜測很有道理啊。”
羅西南迪曾經也是天龍人,盡管下界的時候他還小,幾乎已經忘了在圣地時的生活。
但他還記得天龍人都拿‘D’當恐怖故事講給小孩聽——比如你再不聽話D就來吃你之類的,也記得另一個傳聞,關于‘幻影屋’的恐怖傳說。
曾經的天龍人身份不是秘密——至少在奧羅拉和庫贊面前,所以他也就毫無顧忌地講述出來。
可能是想要點恐怖的氛圍感,羅西南迪特意陰沉下臉、壓低聲音,想把同款平靜臉的兩人嚇到。
“幻影屋是龐戈爾城堡最神秘的地方,據說只要是看見它的人都會人間蒸發,所以大人都讓孩子不要靠近那里。”
庫贊歪了下頭,“然后呢?”
奧羅拉則似乎是覺得這個故事很沒意思,朝羅西南迪身后看了一眼。
“然后?”羅西南迪有點失望,他小時候可是被這個傳聞嚇得嗷嗷大哭。
“然后——你們也知道大部分天龍人的性格,越是不讓去的地方他們越是會去…”
說到這時,他皺了皺眉,帶著幾分反感繼續。
“但他們不會自己去危險的地方,而是和朋友約著比賽,看誰的奴隸能找到幻影屋。”
“可找到幻影屋的人不是都人間蒸發了嗎,他們怎么知道自己會不會贏?”
小孩好奇的聲音突然插入進來。
但羅西南迪顯然沒有立刻意識到這聲音是不對的。
他還挺奇怪明擺著的事實為什么還要再問。
“當然是因為只要奴隸再也不出現就算是找到幻影屋了啊,圣地的奴隸都不敢…”
庫贊和奧羅拉的視線都盯著他身側的位置,他終于意識到那道提問的聲音很不對勁。
羅西南迪猛然扭頭,和一個帶著斑點帽子、皮膚有些不正常蒼白的男孩對上視線,嚇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
男孩端著一些從廚房找到的食物,就那么大咧咧站著,沖他眨了眨眼,全然沒意識到自己是在偷聽。
他也不算是偷聽啊,這三個人就坐在餐桌旁,看起來連嘴都沒動,也完全沒有聲音傳出來。
他一開始還奇怪,這三個人怎么光坐著不說話。
結果靠近到一定距離后,他才聽到他們三個確實是在交談。
“我只是…想問你們知不知道哪里有飯團,廚房里…全是面包……”
被羅西南迪兇狠地拽著臉頰,羅相當無辜且艱難地說明自己從房間里出來的目的。
他和妹妹好久沒吃飯,肚子餓得咕咕叫。
所以趁父母還在處理傷患傷口的時候,羅偷偷溜出房間,本想找到吃的就回去,結果讓人眼前一黑的是,廚房全是他不喜歡的面包片,甚至還有梅干。
“把你剛才聽到的全部忘掉。”羅西南迪懊惱地敲了敲額頭,譴責又委屈地望向奧羅拉和庫贊。
“你們明明都看到他靠近了,我們討論的東西…怎么能讓小孩聽到呢。”
已經13歲的羅剛步入青春叛逆期,最聽不得的就是‘你還是孩子’。
他撇嘴,揉了揉自己被捏疼的臉,不屑道:“不就是個嚇唬人的恐怖故事嘛,有什么聽不得的。”
“反正你不能聽,挑食的臭小鬼,趕快拿著你的吃的去房間里待著!”
羅西南迪兇惡指向臥室。
羅兇狠地反抗,咬上他伸到面前的小臂。
一聲慘叫,被堵在隔音壁里沒有傳出去。
但溫妮莎和勞德還是開門出來了,剛找回孩子的他們還處在神經敏感的階段,發現羅不在房間后立刻驚慌起來,生怕再把孩子弄丟。
于是開門的下一刻,這對父母就看到自己再次失蹤的兒子抱著面包火腿朝他們跑來,身后則追趕著表情猙獰的羅西南迪。
第284章 手術果實的歸屬
“對不起, 我不該咬你。”
被父母摁著腦袋,羅面對著羅西南迪,鞠了個相當真誠的九十度躬。
溫妮莎和勞德更是連連道歉, 那種快要溢出來的愧疚感讓羅西南迪這個受害者都有些無從招架。
“唉, 算了算了,反正我也沒什么事。”
羅西南迪擺擺手, “還是先讓他們去吃飯吧。”
從羅剛才的表現看,對方應該確實只聽到那個有關幻影屋的故事, 沒有聽到更前面革命軍、新海軍的內容。
松了一口氣的同時,羅西南迪也為兩位正悠閑喝茶,像是完全沒在乎過交談內容會被別人聽了去的前輩感到頭疼。
奧羅拉反問他, “你的實力應該不錯吧,怎么沒有察覺到他的靠近?”
“你們兩個都在, 我以為可以放松點…”誰料你們兩個一個比一個不靠譜。
羅西南迪垂頭喪氣的, 知道在這件事里自己也有錯, 以為用了靜寂果實就不會有泄露的風險。
庫贊聳了聳肩, “要知道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說這話時, 他朝奧羅拉看了眼。
金發女人正望著舉起的茶杯,看不出絲毫異樣的情緒。
剛才他是想阻止羅西繼續說的。
但奧羅拉毫無反應, 他也就沒有作聲。
余光中的金發女人看夠了茶杯, 抬頭望向羅西南迪。
庫贊知道, 話題要繼續下去了。
奧羅拉道:“繼續說吧。”
羅西南迪這次在說之間看了看周圍, 確認那個小鬼沒出來后才繼續。
“總之, 有一段時間小孩子們很流行讓奴隸去找幻影屋的游戲,我…哥哥也去玩過, 后來也真的有奴隸消失不見,就是怎么找都找不到, 摁下他們脖子上的□□也沒有任何爆炸聲響起。”
庫贊問,“沒人禁止他們玩這種游戲嗎?”
“沒有,畢竟幻影屋只是個故事,大家也只是在城堡里玩而已——嗯,他們都是這么想的。”羅西南迪說。
“你們可能覺得我講的這個故事和剛才討論的話題無關,但關于這個幻影屋,有不少里面住了人——或者說不知名存在的傳聞,比如‘不要驚擾住在里面的怪物’、‘里面住著圣地的靈魂之類的’。”
庫贊向后靠上椅背,閉眼思索片刻。
“我們現在的猜測都在于…”停頓片刻,他找到一個合適的形容。
“在于一個凌駕于五老星之上的神秘存在,這個存在是隱藏起來的,沒人知道的,但如果是五老星中的一位呢?有這個可能嗎?”
“我沒覺得五老星之間有上下級的關系。”羅西南迪糾結一會兒,甚至有點想現在就給遠在水之都的母親打個電話。
“至少在我的記憶里,圣地沒有任何關于他們內部存在地位高低的傳聞——19位王地位平等,圣地一直都是這樣的規矩。”
兩人不約而同望向提出這個話題的奧羅拉。
如果她再不說點什么,他們都要懷疑她只是想引出話題套取情報了。
奧羅拉肯定是沒有想套取情報的意思,她只是想引導著,用合適的方式告訴他們有用的情報。
“最有可能的是存在一個凌駕五老星的存在——如果真有這么一個人的話,他不會想和另外四個人平起平坐的,哪怕只是在外人眼里的平起平坐也不行。”
“《惡魔果實圖鑒》上的內容,既然存在就肯定有人已經實驗過、甚至可能不止實驗過一兩次。”
可惜《圖鑒》沒有署名,更查不到編纂日期。
就好像一本伴隨商品出廠就自動生成的說明書一樣。
說不定真的是一本說明書。
畢竟貝加龐克都能人造惡魔果實了。
800年前科技更發達的時候,指不定惡魔果實還真就是巨大王國的人造產品。
“以此推斷,說不定就有天龍人——甚至就是800年前的某一位王,利用手術果實達成了長生。”
學著羅西南迪剛才講故事的樣子,奧羅拉也壓低聲音。
“只不過《圖鑒》上沒有說明的是,手術果實帶來的長生有副作用,需要過個幾十年甚至幾百年就再用一次手術果實鞏固效果。”
庫贊和羅西南迪表情凝重,對這推測暫時找不到可以反駁的點。
庫贊道:“如果真是類似的情況,那手術果實還是永遠封存起來比較好,吃了這顆果實的人未來會相當危險。”
羅西南迪點頭表示同意,并且誤會了奧羅拉搶走手術果實的用意。
“所以奧羅拉女士正是想到了這一點,才決定搶走手術果實再也不讓它出現了嗎?”
“我倒沒有那么無私。”
奧羅拉的回答不像是她要藏起手術果實的意思。
但她已經是能力者了,不可能再吃一顆惡魔果實。
羅西南迪雖然認識奧羅拉,但對她的了解比庫贊多不了多少。
“那您是打算給別人吃嗎?”
“除了能給人做不老手術外,手術果實還是一顆相當有用的醫療果實。”
奧羅拉詢問道:“你們知道珀鉛病嗎,當時報紙上詳細記錄了它的病癥。”
羅西南迪茫然搖頭。
庫贊點頭解釋道:“我還記得一些,患上珀鉛病的人及其后代膚色異常蒼白且縮短壽…”
他突然睜大眼,望向緊閉著的臥室門,顯然已經意識到了。
“沒錯,那一家人就是從弗雷凡斯過來的,明明22年前已經封鎖了珀鉛的開采,但明顯才十幾歲的男孩的膚色卻仍是不正常的蒼白。”
這也是溫妮莎和勞德一直堅持研究珀鉛病的原因之一。
他們孩子出生時,空氣中明顯已經沒了珀鉛粉塵,但還是遺傳了他們的珀鉛病。
奧羅拉看向同樣反應過來的羅西南迪。
“珀鉛粉塵覆蓋在他們的內臟表面,想徹底根治就需要將內臟表面的珀鉛刮干凈——只有手術果實能做到如此精密的處理。”
“可是……”羅西南迪抿緊嘴唇,感到有些口干。
“吃下手術果實的人會很危險。”
奧羅拉:“是的,所以在讓他吃下手術果實之前,得把風險告訴他。”
庫贊:“他是誰?”
奧羅拉:“對,你們還不知道——那兩個被抓起來的孩子就是為了尋找手術果實才離家出走的。”
“哈?”羅西南迪反應很大。
“他們找手術果實干嘛?”
“就準你們通過《圖鑒》知道手術果實,不允許他們知道嗎?”
奧羅拉輕笑了聲,“總之,我會問問那兩個孩子想不想吃,誰想吃就給誰。”
羅西:“可他們是孩子,這太危險了!”
奧羅拉:“他們是生病的孩子。”
“可是…可……”
羅西南迪的胸膛劇烈起伏,卻不知道應該再反駁除了危險以外的任何話術。
好歹給大人吃啊,可哪個大人愿意承擔這樣的風險。
如果一定要給患珀鉛病的病人治病,那確實同樣患珀鉛病的人吃才最合適。
“冷靜點,我想奧羅拉女士不會毫無道理地把一個孩子推向火坑。”
庫贊拍了拍羅西南迪的胳膊,追問說,“奧羅拉女士就別賣關子了。”
“如果是由小孩吃下手術果實,那他還有鍛煉變強的機會,畢竟現在珀鉛病還沒病發,他不需要立刻宣布我是手術果實能力者。”
奧羅拉聲音一頓,“當然,等吃下果實后,要不要救人要看他自己的意愿了——不過我想,如果新海軍能帶走他、保護他的話,那未來他應該會選擇治病救人。”
脫離海軍后,新海軍的確需要從別的地方吸納人才——遭受苦難的平民、流離失所的孤兒,和革命軍吸納人才的方式差不多。
庫贊、羅西南迪都沒對這個天降的教育任務不滿。
相反羅西眼睛一亮,覺得這確實是個好辦法。
庫贊又問,“手術果實價值50億,你確定就要這么拿出來嗎?”
“難道我留下后它會孵出更多惡魔果實嗎?”奧羅拉反問。
“不拿出去賣的話,惡魔果實只有吃下獲得能力才會變得有價值,但手術果實并不是適合賣出去的那種。”
短暫的爭執和解釋后,剩下的就是詢問一下當事人的想法了。
如果當事人不愿意,那手術果實會留在艾琳的空間里,等未來實在需要了再拿出來。
臥室里的人都出來了。
除了兩個大人外,就是一群年紀都不大的小孩。
奧羅拉干脆道:“直接說吧,反正這些孩子都無家可歸,你們新海軍全帶走好了。”
“好吧。”羅西南迪不再猶豫,將手術果實的事情全部告訴了他們。
他著重講了吃下果實后會面臨的危險,聽得兩個大人臉色慘白,但羅和拉米——還不等羅西南迪講完——他們就爭搶著要吃下那顆果實。
奧羅拉舉著那顆紅心狀的惡魔果實,聽兩個小孩幼稚爭吵。
“我是哥哥,危險肯定要由我承擔!”
羅強調道:“而且拉米打不過我,我是最適合吃那顆果實的。”
拉米大喊,“那是因為你大我兩歲,要是我比你大,我肯定能打得過你!”
羅:“那我的醫術還比你好,我敢解剖青蛙,你連碰都不敢。”
拉米:“那是因為我小時候你拿青蛙嚇我,我有心理啊——羅,你耍賴,混蛋!”
趁拉米還在抗議,羅幾步沖上前,直接搶過奧羅拉手里的惡魔果實狠狠咬下。
那顆惡魔果實拿得輕易,就好像奧羅拉拿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們主動過來搶奪一樣。
第285章 做實驗
其實惡魔果實只要吃一口就能獲得能力。
但顯然很多初次接觸惡魔果實的人都會下意識覺得把果實全部吃掉才管用。
羅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直到最后一口果肉咽下,才終于不堪忍受地干嘔出聲。
這把他的父母和妹妹都嚇壞了,連夏其、佩金和貝波都一臉擔心與驚恐。
“不用擔心, 只是難吃吐了而已。”
羅西南迪好心安慰, 遞給羅一杯清水。
羅猛灌幾口,終于覺得好受了點。
他的父母無比自責, 妹妹更是抱著他嚎啕大哭。
羅并不覺得后悔,也不是腦袋發熱想逞英雄。
如果說在離開弗雷凡斯之前, 他還是個天真倔強的小孩,那么在連累妹妹一起被關進地窖以后,他就深切感受到了對家人的責任。
吃下手術果實的后果, 這些人說得相當清楚。
他確信自己能夠承擔,并且永不后悔今日的決定。
“這樣就算有能力了嗎?”
安慰好父母妹妹, 羅不確定地問, “我該怎么使用能力治療珀鉛病?”
“能力的發掘和使用都要靠自己。”
庫贊提醒道:“你可以試著感受一下。”
吃下果實后, 能力者的腦子里似乎都會出現一本模糊的使用說明。
很快, 羅就探索出自己能力的正確使用方法。
他掌心向下, 迅速釋放出一個不斷擴大的白色漩渦。
漩渦轉了幾圈,撐開一個半球狀的空間。
這個空間將眾人全部包括在內。
奧羅拉問道:“你能看到包裹在內臟表面的珀鉛嗎?”
羅點點頭, 確定自己看到了父母體內附著在肝臟上的斑駁珀鉛。
“我能看到, 但感覺……現階段還沒辦法除去它。”
他干澀地說, 快速看了眼奧羅拉平靜的藍眼睛又迅速移開。
“不用太著急, 你才剛吃下果實, 還需要時間適應自己的能力。”
羅西南迪很有經驗地說自己一開始吃下靜寂果實的故事,總是忘了開著隔音壁而日常去醫院檢查聽力。
庫贊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著侃侃而談的羅西。
其他人也差不多, 大家都覺得羅西講的這件事和適應能力無關,單純就是白癡而已。
羅西南迪被狠狠忽略了。
小孩子們開始搜刮起這棟房子里的食物和錢財, 為前往新海軍據點做準備。
夏其、佩金、貝波和拉米都很興奮,羅還在有一下沒一下地練習著自己的能力。
兩個大人則顯得有些憂心忡忡,倒不是舍不得弗雷凡斯的生活——早在院長警告他們時,他們就知道遲早是要搬走的。
他們只是在為自己孩子的未來擔心,并決定趁著孩子們收集有用東西的時間,再詢問兩位新海軍一些事情。
一個很簡單的道理,當一個東西還有價值的時候,人們就不會隨意地丟棄它,用在人的身上也一樣。
溫妮莎和勞德很清楚他們的價值在哪——他們是醫生,至少在弗雷凡斯,是醫術最好的那批醫生。
羅西南迪很能理解這對父母的憂心。
在兩人小心翼翼詢問新海軍是否缺醫生時,他很堅定地點頭。
“我們需要很多醫生,如果你們能幫忙,那實在再好不過。”
“奧羅拉女士之后有什么打算呢?”庫贊緊跟著補充。
“只是我的一點好奇,不回答也沒關系。”
奧羅拉誠懇回道:“沒什么打算。”
庫贊聳聳肩,顯然把這當成了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但這就是艾琳對奧羅拉這個馬甲的規劃。
奧羅拉——或者說除了攝影師瑪麗·蘇外的所有馬甲,都是她用來背鍋或者干一些會徹底得罪政府的事情的。
現在距離路飛出航已經只剩下不到十幾年時間了。
革命軍、新海軍都在平穩發展,再徹底激怒一次世界政府的意義不大,反倒會讓平民的處境更加糟糕。
已經到達臨界點了。
上次奧羅拉襲擊圣地,世界各地大多都是叫好聲。
但如果她再襲擊一次,結果就會大不一樣——畢竟重建圣地是需要更多天上金的,而這些錢都是從平民身上來的。
艾琳已經想好奧羅拉的結局,接下來只要等這個時間到來就好。
*
多帶上這么多人,原先的小船就不夠用了。
奧羅拉很好心地把自己開來的船送給他們,并再次拒絕庫贊和羅西南迪的邀請。
分別時,溫妮莎和勞德將委托的尾款交給了她。
然而和她付出的相比,這點委托費簡直不值一提。
拉米鼓起勇氣,在上船前跑到奧羅拉身邊,用力抱了抱她——盡管以這個小家伙的身高,只能抱住她的腿。
“謝謝您,奧羅拉女士。”她仰著頭,和哥哥一樣蒼白的臉揚起燦爛的笑容,“請一定要注意安全。”
奧羅拉平淡地拍了下她的腦袋,實際心里還是掀起了一陣波瀾。
“如果以后不想死的話,就一定要刻苦變強。”她冷聲恐嚇道。
拉米用力點點頭,完全沒被嚇到。
“我一定會的,我要保護哥哥!”
有著和媽媽一樣棕色頭發的女孩轉身跑向帆船,上船后和父母哥哥一起,又沖岸上的奧羅拉揮手道別。
可惜奧羅拉只是冷冷地看著他們,在船剛剛離開海岸沒多遠距離時,就轉身消失在島上。
……
深夜,北海寒冷的海風幾乎要將人凍僵。
船艙里的溫度還算能讓人接受。
但掀開被子,羅還是冷得吸了口涼氣,不由警惕地看向旁邊。
貝波在中間,夏其和佩金從兩側緊緊抱著毛茸茸的皮毛族。
三個人睡得很沉,完全不知道房間里的另一個人正開門走向外面。
大家都睡著了,現在正是試驗手術果實的最好時間。
之前在島上,羅所說的“現階段還沒辦法除去它”其實是騙人的。
他還心虛地看了眼給出手術果實的奧羅拉,幸好對方沒有發覺,讓他在心里長長得松了口氣。
他其實感覺自己是能夠除去珀鉛的,只是如果在那時提出來的話,父母肯定會毫不猶豫地爭做第一個實驗品。
沒有實踐,確實就沒有十足的把握。
但他不想在父母妹妹身上實踐,所以那時候撒了謊。
手心朝下,他在寂靜到連海浪聲都聽不到的空船艙里使用了能力。
取出自己的肝臟時毫無痛感,他拿著那個小小的方塊,知道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拿出手術刀的手微微顫抖。
羅本能知道,手中的肝臟看似已經和自己分離,實際還是相連的。
如果要進行刮除手術,絕對會超乎想象得疼。
但必須要這么做,他不能——
心臟猛地漏了一拍,羅驚恐望向突然出現握住自己手腕的那個人。
打火機照亮羅西南迪陰沉猙獰的笑臉,嚇得精神緊繃的羅失聲尖叫。
沒有人被吵醒,高分貝的尖叫聲被完全擋在隔音壁的內部。
羅西南迪合起打火機的蓋子,看了眼被羅拿在手里的肝臟。
“我還以為你偷偷摸摸想干什么呢,原來是…”
“火…火……”羅驚恐地指著羅西南迪正在燃燒的帽子。
也幸好羅西的能力是隔音,鬧得動靜再大也不會擾民。
好不容易撲滅了帽子上的火,羅西遺憾地將完全沒法戴的帽子扔到一邊。
“你剛才什么都沒看到對吧?”
羅相當無語,但還是點頭,因為他也有要保密的東西。
“你剛才也什么都沒看到對吧?”
“不,我全都看見了。”
羅西一本正經地回答。
羅:“…那我也全都看到了,你笨手笨腳燒了自己的帽子。”
羅西:“我一直都是這么笨手笨腳的啊。”
羅:“別用這么驕傲的語氣!”
“哼。”羅西冷哼一聲,不跟小孩計較。
“你剛才是想干嘛?拿自己做實驗。”
“用不著你管。”
“那就讓你爸媽來管。”
“……切,是又怎么樣。”羅妥協了,決定好好和這個人商量一下。
“我不拿自己做實驗的話,難道要拿父母妹妹做實驗嗎?”
“別誤會,我不是想阻止你。”
羅西注視著面前這個表情倔強的小孩,突然笑了起來。
他在各處口袋里找了找,摸出點東西遞向羅的面前。
羅狐疑接過,借著船艙透進來的月光看清那是管針劑和一支未開封的注射器。
“麻醉藥,就像你看到的,因為我一直都笨手笨腳的,所以會隨身帶一點醫療用品。”
羅西指了指自己的肝臟位置,“量不多,應該夠你局部麻醉又不影響手術的吧?”
提前打麻醉的話,確實會減少很多痛苦。
羅其實有過在船里翻找麻醉藥品的想法,但擔心會影響手術效果,最后還是放棄了。
看出他的猶豫,羅西南迪道:“不用就告訴你父母。”
羅狠狠瞪了他一眼,隨后在拆開注射器包裝時,小聲說了句謝謝。
打了適量麻醉后,手術異常地順利且快速。
他熟練切掉被珀鉛覆蓋的部分,嫻熟包扎傷口,最后再把肝臟放回身體。
羅西南迪驚訝地看著,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的醫術還挺厲害啊…”尤其是包扎,干脆利落,手法嫻熟得像從醫很多年一樣。
羅有些得意,對這個笨手笨腳的家伙的觀感好了不少。
“你要保密,不能告訴我父母和妹妹。”
“放心吧,只要你不說漏嘴就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羅西南迪舉手發誓。
第286章 橋上之國
數日的航行后, 動力船停靠在一座位于無風帶內的小島旁。
庫贊、羅西南迪率先下船,引來了沙灘上大量正在訓練的新海軍的目光。
澤法冷臉望著他們,不等他們解釋, 就下達了命令。
“繞島先跑一百圈, 跑完再來跟我解釋你們為什么要私自行動。”
頂著同僚們幸災樂禍的注視,庫贊翻了個白眼。
就知道澤法會秋后算賬。
明明他們就是在澤法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默許下才離開得那么順利的。
兩個人跑圈去了。
剩下兩個大人和五個孩子都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看向他們時, 澤法已經褪去了嚴肅。
“歡迎你們的加入。”他主動伸出手,介紹自己的身份。
新海軍正缺經驗豐富的醫生。
溫妮莎和勞德的加入能夠減輕醫院內部的很多壓力。
等庫贊和羅西跑完一百圈的時候, 羅、拉米他們已經在教室里坐著學習了。
兄妹的受教育程度很高,都能接觸高年級的知識。
夏其、佩金和貝波則需要從頭學起,所以和兄妹倆分開坐到了低年級的教室。
兩人進到澤法的辦公室里, 除了衣服被汗水濕透外,呼吸都還算平穩。
澤法坐在兩人對面的沙發上, 沉默聽完他們這段時間的經歷。
和多弗朗明哥的交談算是羅西南迪的家事, 澤法不打算多聊。
他更關心的是在這次事件中, 鶴表現出的對新海軍的態度、手術果實以及他們和奧羅拉的交談。
新海軍從海軍中分裂, 但不代表新海軍想和海軍開戰。
鶴的態度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海軍的態度。
對方對庫贊和羅西的攻擊都是裝樣子, 這是個很好的消息。
至于手術果實和奧羅拉分享的消息……
庫贊好奇詢問,“老師, 您當大將那么多年, 就從沒聽說過五老星上面還可能有一個神秘人嗎?”
“就算是大將也不是隨時隨地都能去圣地的。”澤法抱著雙臂, 沒好氣地補充。
“更何況我當年一點也不喜歡圣地, 能躲的話肯定會躲過去, 更不會主動去打聽圣地的消息。”
庫贊:“那就沒辦法了,其實奧羅拉女士也只是猜測, 羅西同樣對那個神秘人一無所知。”
羅西:“可能各家族長老知道一點,但我們家在圣地一直是個另類……”
說到這里, 剩下的話就不言而喻了。
因為是被排擠的另類,所以就算是問在圣地生活更久的瑪蒂爾達也得不到更多有用的線索。
“現階段考慮這個也沒什么用,之后我會聯系龍,把這個情報告訴他們。”澤法權衡著。
比起思考政府為什么需要手術果實,現在更重要的是保護那個手術果實能力者。
澤法:“特訓吧——既然在那個小孩吃下手術果實之前,你們就已經給他提過醒了,那他就要做好吃苦受難的準備!”
羅西南迪笑起來,篤定道:“那孩子肯定能行的。”
“是嘛。”澤法不置可否。
羅西:“雖然年紀還小,但他已經有了足夠保護家人的覺悟。”
簡短的對話足夠表示太多的內容。
癱在沙發上的庫贊已經能想象到羅那孩子悲慘的未來生活了。
*
已經在革命軍里生活好幾天了。
德雷克逐漸適應了這里的生活。
不同于在海賊團里需要時刻警惕父親的拳打腳踢,在這里沒人會嘲笑、傷害他。
想起那個令自己崇拜又恐懼的父親,他的心緒不由又紛亂起來。
那個人大概已經死了吧,或者因為交易失敗得罪政府而乘船逃跑了。
想到對方可能的結局,德雷克確實感到了難過,但同時又感到異常的輕松,像是套在脖子上的枷鎖“咔嚓”一聲碎掉了。
一個他曾經不想承認的事實在他決定逃離的那一刻清晰地浮現在腦海。
那個偉岸可靠的海軍父親,其實早在成為海賊的那一刻就已經死了。
他跟隨對方成為海賊后追逐著的,其實一直是那個海軍父親的幻影罷了。
“啊——德雷克!”一道聲音讓德雷克回過神來。
他的肩膀被人重重拍了幾下,雙手搬著的箱子也被對方接過。
金妮爽朗笑道:“你的傷才剛好,還是找點輕快的活干吧。”
撂下這句話后,對方就搬著箱子離開了。
德雷克把剛到嘴邊的“醫生說”給咽回去,一時找不到別的活干,只能往回走。
這個臨時據點的任務結束了。
革命軍正收拾東西準備返回總部。
“如果別人對你說了無理的要求,你完全可以拒絕啊。”
德雷克停下腳步,看向不遠處的一大一小。
扎著短馬尾的小女孩滿臉為難,嘴巴閉得緊緊的,好像很不贊同那個大人的話。
德雷克知道,這幾天里,據點內的革命軍為這個小女孩操碎了心。
一個只要被別人需要就什么都會去做的女孩——還是個惡魔果實能力者,在這樣一個世界生活,不管是對別人還是對自己都太危險了。
對這樣一個女孩的思想糾正肯定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但革命軍里沒人顯得不耐煩。
或許正是因為看到了這點,德雷克才會在短暫幾天的生活后,迅速從被動加入變成主動想成為他們中的一員。
終于收拾好了東西,革命軍準備正式起航了。
天氣晴朗、海風涼爽,是個相當不錯的好天氣。
德雷克踩著踏板走上大船,視線掃了一圈,最后停在正和軍隊長金妮交談的女人身上。
但凡是對大海有點了解的人,都會一眼認出那個女人是誰。
世信社長艾琳,強大的果實能力者,曾是七武海,甚至抓到過海賊王羅杰。
后來因與政府不和,失去七武海身份后重新恢復了懸賞,懸賞金40億,是除現在海上四皇外懸賞金最高的海賊。
雖說是海賊,其實她并未組建過海賊團,就連曾經遍及大海的世信社也完全解散了。
不過誰都知道世信報不僅沒有解散,反倒還拋棄了紙質新聞,開創了網媒的新形式,并一直在用犀利真實的報道質問世界政府。
就應該質問不是嘛。
以前沒人有能力更沒人有膽量,所以政府才會越來越囂張,很多承諾的東西都沒有落到實處。
現在有了投訴入口,平民自然會大倒苦水,讓《新聞速遞》有源源不斷可以報道的東西。
德雷克遲疑在原地,想等她們聊完后再去道一聲感謝。
但他看到對方,也就意味著對方察覺到了他的存在。
艾琳停下和金妮的交談,視線落到德雷克身上,抬手招了招。
德雷克有些懊惱,快步過去后低頭道了聲歉。
“放心吧,你沒有打擾到我們,其實我們剛才正聊到你呢。”
艾琳笑道:“金妮跟我好好地夸了你一頓,說你自從傷好后就一直在幫忙工作。”
德雷克很淺地笑了下,像是不好意思。
“大家都對我很好,我肯定也要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艾琳:“那就好,我還在擔心你會不喜歡這里的生活——你不喜歡的話,仍然可以去當海軍。”
“當然不會!”德雷克像是被嚇了一跳,連忙搖頭否認。
“我不會再去當海軍…”他不解看著艾琳,以為這是一種試探。
“革命軍和海軍之間不是敵對關系嗎?”
“我們的敵人是天龍人,不是海軍。”
金妮一字一句清晰地強調道:“革命軍的目的是推翻支配著世界政府的天龍人的不平等統治。”
德雷克愣了愣,片刻后道:“看來這短暫的幾天遠遠不夠讓我了解真正的革命軍。”
“那你愿意繼續了解我們嗎?”
金妮笑問道。
德雷克點頭,鄭重道:“榮幸至極。”
青年離開時腳步輕快,好像濃霧消失,露出一條清晰、筆直的坦途。
“等我們這批返回總部后,龍先生就打算親自來一趟東海。”
金妮收回視線,繼續剛才的話題,“艾琳姐,你去過泰其拉狼嗎?”
“泰其拉狼?”
“就是橋上王國——大家都對這個名字更熟悉一點。”
說起泰其拉狼,艾琳真的毫無印象。
但提起橋上王國,她就想起來了,東海一個很特殊的國家。
國家中大部分都是拒絕加入世界政府的國家的人民及罪犯。
從700年前開始,這些人以及他們的后代、陸陸續續補充進來的人就開始建造一座連接各個島嶼的大型橋梁。
艾琳知道那里,但確實從未去過,也從沒想起來過。
她的視線主要放在偉大航路,四海基本上是解鎖必要島嶼后就交給各海域負責人處理了。
對于橋上之國的了解,她的第一反應是羅賓被熊拍過去的地方。
當時羅賓就是在那里和革命軍搭上線的。
但現在,羅賓早就是革命軍的一員了。
短暫思索片刻,艾琳有了決定。
“我想和龍聊一聊,如果他想解放泰其拉狼的話,我可以聯系奧羅拉。”
金妮眼睛一亮,連忙拿出電話蟲給遠在總部的革命軍打了電話。
電話打完,她期待盯著艾琳。
艾琳也回應了她的期待。
海面正常行駛的大船突兀消失,嚇飛了一只正想降落到桅桿上臨時歇腳的海鳥。
原本需要數天航行的旅程縮短到了一瞬。
白土之島巴爾迪哥近在咫尺。
第287章 驚喜
白土之島巴爾迪哥, 遍布黃沙亂石,是一座完全不適合人類生存的荒蕪島嶼。
而就是在這樣一座島嶼的中心,是如今堪稱政府心腹大患的革命軍的真正總部。
生活、學習、辦公, 一路走過, 就算是第一次過來的人也能在極短的時間內感受到這里的井然秩序。
愿意加入的成年人正在搬卸貨物。
孩子們則跟隨著革命軍前往學校。
金妮手拿一沓報告,領著艾琳往龍所在的辦公室走去。
路上經過一個被圍起來的操場, 從里面傳出伊萬科夫極具標志性的“嘻——哈”大叫。
大叫結束,緊跟著的是一群小孩興奮的重復。
“嘻—哈!”
“不對不對, 再喊得激情一點!”
“嘻——哈!”
艾琳瞥去一眼,伊萬科夫正教著一群小孩擺出自己的經典pose。
而在伊萬科夫身后不遠的長凳上,一個穿著紫色和服的中年人閉眼坐著, 臉上帶著淡淡滿足的笑容。
盡管額頭有道明顯的X型傷疤一直延伸到雙眼上,但這并未影響他的受歡迎程度。
當伊萬科夫解散隊伍后, 那群小孩歡呼著沖向他, 沒有一個被他額頭上的傷疤嚇退。
“一生先生還是一如既往地受小孩歡迎啊。”
艾琳對這一幕很感興趣, 多看了兩眼才收回視線。
金妮撇撇嘴, “一生先生哪都好, 就是總想著賭博,好幾次我們要撤離了, 他還在賭場里給人打工還債呢。”
“可能這就是他思考人性的一種方式吧, 混亂黑暗的賭場, 偶爾也會有一兩個不會趁他目盲欺騙他的人。”
艾琳的視線落到出來學校的伊萬科夫, 借著跟對方打招呼的方式轉移話題。
“好久不見, 伊萬科夫。”
伊萬科夫熱情回應。
“一看到艾琳女士,我就知道金妮為什么會回來得這么快了。”
“是啊, 艾琳姐的能力一如既往的方便。”
金妮驕傲得像是自己的功勞一樣,不過這種驕傲很快變成了垂頭喪氣。
“唉, 也不知道我們東軍什么時候能攢夠買地圖的錢。”
伊萬科夫比耶,“放心吧,我們偉大航路軍也一樣買不起地圖嘻——哈!”
傳送地圖有多實用重要,它的制作難度就有多高。
艾琳需要一張張附魔,矯正傳送坐標,再經過數次實驗,才算真正做好一張地圖。
送給龍的那張是她的誠意和禮物。
革命軍還想再要的話,就絕不可能是免費的了。
因此在得到地圖的沒多久后,龍給軍隊長們開了個小會。
免費的那張傳送地圖輪流著用,或者誰覺得任務風險大,可以提前打報告申請。
如果覺得這樣麻煩,想要一張自己的傳送地圖,就得在不影響區域運轉的情況下自己攢錢。
同樣的,新海軍如果想要地圖,也需要攢錢購買。
目前艾琳口袋里已經有三張提前做好的地圖,就等著誰先攢夠錢,她就好爽快地收錢給貨。
——
龍的辦公室相當淳樸簡潔,和其它辦公室的區別大概就是多了個能感慨人生的小陽臺。
金妮和伊萬科夫先進去。
艾琳很自覺地站在外面避嫌等待。
雖說他們之間的合作很密切,她也愿意全力幫助革命軍,但沒加入就是沒加入,她不能仗著交情就沒分寸感。
很快,門再次打開,金妮笑道:“艾琳姐,我們聊完了。”
于是艾琳進去,坐到聊天的沙發里。
龍坐在對面,開門見山地問,“奧羅拉女士對解放泰其拉狼感興趣嗎?”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試著去聯絡她,她對給政府添堵這件事很感興趣。”
艾琳沒給出確切的答案。
她原本給奧羅拉設計好的劇本是這樣的。
在薩博正式出海前,消失幾年的奧羅拉突然接受了《新聞速遞》的采訪。
她將公布自己的身世和憎恨政府的理由,因為她是當年在神之谷死去的蘇·杰克的女兒,巴卡尼亞族的混血。
她的母親是巴卡尼亞族人,生下她后,一家三口被抓為奴隸,后來母親死去,父親帶她逃離地獄。
再后來,父親一直致力于解放奴隸。
作為他們的女兒,她繼承父母的遺愿——這里可能會痛哭一陣,艾琳還沒規劃好,可能得看現場發揮。
她會愧疚地表示,雖然她對攻擊圣地的行為并不后悔,但一直都將之后政府增收天上金的行為當成自己的過錯。
她想讓平民過得更好,最后卻還是給平民添了麻煩。
這些年她一直活在痛苦中,所以幾乎不怎么露面,現在她鼓起勇氣,希望能用她的自首換平民一年不用交天上金的自由。
再之后,貝加龐克用想要研究巴卡尼亞族的借口將她帶到龐克哈薩德。
她就可以讓馬甲正式下線,還不會因為熊的缺席影響熾天使的研發。
當然,一開始創造這個馬甲的時候,艾琳沒想搞特殊種族。
好在加錢就能在原有基礎上進行調整,只不過這個調整的價格要比新買一個馬甲貴很多。
這個計劃里,最大的問題是艾琳不確定政府會不會答應用一年的天上金換奧羅拉的死。
畢竟奧羅拉在《新聞速遞》里的發言肯定會感動相當多的人,政府如果殺了她,會進一步失去民心。
但現在,革命軍想解放泰其拉狼的行動給了艾琳一個新的靈感。
在自首前,奧羅拉大可以再做一次對政府不利的事。
政府絕對會被氣炸,到那時再進行下一步計劃就容易多了。
貝加龐克計劃制造的和平主義者會成為安撫平民的很好噱頭。
政府大可以說他們不會殺了奧羅拉,而是會邀請奧羅拉加入政府,共同維護海上的秩序。
龍、金妮和伊萬科夫都不知道艾琳心里瘋狂轉著的念頭。
龍解釋道:“我們不打算立刻解放泰其拉狼,克洛巴博士說那里可能記載有數百年前的珍貴文獻,情況還沒有摸清,需要先派人調查清楚,才能正式開始行動。”
“這樣啊,你說得也有道理,那就按照你們的計劃行事吧,正式行動時再提前聯系我。”
艾琳沒表現出任何遺憾的表情。
大不了仍然按照之前的計劃行事就好。
她問道:“你們這次去東海,打算到風車村看看嗎?”
算算時間,好像差不多該到革命軍撿到薩博的劇情線了。
龍搖頭,如果沒有特殊的情況,他是不會主動踏上黎明島的。
艾琳:“那我就沒什么想問的了。”
原劇情里,薩博從父母家逃跑,迫不得已劃船出海時,剛好撞上前往哥亞王國訪問的天龍人。
但現在,且不說那個訪問的天龍人會不會已經在幾年前的圣地事件中喪命,就說如今得到響雷果實的薩博就不可能再被父母抓住。
算了,順其自然吧。
遇不上革命軍的話,薩博就在艾斯出海的下一年也去當海賊好了。
反正就算當的是海賊,他們兄弟仨干的也會是除暴安良的好事。
*
海圓歷1510年,艾琳46歲。
時間終于來到一個她相當有印象的節點上。
紅發海賊團打算回東海,既是為了尋找一顆傳說中的惡魔果實,也是為了帶烏塔去音樂之島。
烏塔的果實能力需要專業人士的引導才會更加強大。
如果烏塔想待在音樂之島,紅發海賊團就會將她留在那里。
看著電話蟲模仿出的低落表情,艾琳沒有升起半點惻隱之心。
“我當然能讓她隨時隨地返回船上,但你們能給我多少錢?”
“我們一定要給錢嗎?”
香克斯可憐巴巴地問。
“當然啊,你現在已經27歲了,又不是十幾歲的小孩,難道還要一直讓媽媽養嗎?”
分出一點精力給電話蟲,艾琳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手頭的情報上。
龍率領的革命軍抵達東海,正朝著泰其拉狼駛去。
船上除了龍、伊萬科夫和熊外,還有以羅賓為代表的學者隊。
年滿18歲的羅賓如今不僅是一支隊伍的代表,更是歷史學家的代表。
克洛巴、瓊、奧爾維婭則都已經退居二線,要不就是在編纂整理書籍,要不就是在學校里擔任老師。
翻過這一頁,下面的則是艾琳特意讓人調查的新情報。
東海霜月村霜月道場,和革命軍的情報相比,這則情報的重要程度簡直小到不能再小。
但這對艾琳來說是很重要的。
在索隆回憶里登場的古伊娜,是一個給前世的她留下深刻印象的人。
可惜前世的深刻印象還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變得越來越模糊。
幸好被龍他們前往東海的消息給提醒了一下,她才想起可能也就是在這幾年,古伊娜會因為從樓梯上摔下去而死。
還來得及,情報里調查的霜月道場中,有古伊娜的身影。
“成交,記得準備好錢。”她心情不錯地對香克斯說。
“我會直接去音樂之島找你們的,別告訴烏塔,我想給她一個驚喜。”
電話蟲很委屈地瞪著她。
“就只有烏塔有驚喜,難道我沒有嗎?”
“嗯……”艾琳糾結一會兒,勉為其難地哄了一下。
“你當然也有啊,我肯定會給你也準備一份驚喜的。”
第288章 古伊娜
東海, 霜月村,一個平凡且寧靜的地方。
天剛蒙蒙亮,伴隨著急促的喘氣聲, 一個有著綠色寸頭的男孩扛著兩個沙袋從小路的盡頭跑過。
他應該鍛煉好一會兒了, 衣服上有明顯濕透的痕跡。
“咳咳…”
路邊,一個盤腿坐在石頭上的老人重重咳嗽幾下。
在男孩經過時, 更是很不舒服地大口呼吸起來,像是下一刻就會斷氣似的。
男孩停下腳步, 皺起的眉讓他顯得兇巴巴的,開口卻是關心的話。
“老人家,你沒事吧?”
“我沒事, 咳咳,能給我喝點水嗎?”
頭發花白的老者顫巍巍地舉起一只手。
“你等一會兒, 我去給你拿。”
男孩說完便跑開了, 留下兩個沉甸甸的沙袋。
沒多久, 他拿著一個杯子回來。
在老人喝水的時候, 他一直盯著老人的臉。
“老人家, 為什么我從來沒在村子里見過你啊?”
“我是從外面來的,只是在這座島上歇一下腳。”
老人似乎緩過來了, 一雙渾濁的眼望向男孩, 打量片刻, 神秘兮兮道:“看在你給我一杯水的份上, 我要送你一個忠告。”
“哈?”男孩不理解, 也不感興趣。
“你沒事的話我就走了。”
他彎腰去撿沙袋。
手剛碰到,老人的話就讓他的動作頓住。
“你叫羅羅諾亞·索隆, 有一個想超過的人,一個女孩, 藍色頭發,好像比你大幾歲。”
男孩的眼神一瞬間變得犀利起來。
因為這個老人全都說對了。
他確實叫索隆,確實有個想超過的對手,名叫古伊娜,是他現在學劍的霜月道場場主的女兒,比他大2歲。
不等他發問,老人繼續道:“她馬上就要死了。”
“你胡說!”索隆怒道,瞪向這個老人,身側的拳頭攥得緊緊的。
“你到底是誰,再敢胡說的話我一定會揍你!”
老人仍用一雙渾濁的眼睛毫不退縮地望著他,對他的憤怒視而不見。
“不管你信不信,這是你送我那杯水的報恩——那個女孩遲早會從樓梯上摔下身亡,如果你不想讓她死,就讓她遠離樓梯。”
……
那個古怪的老人在說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話后就憑空消失了。
索隆煩躁地連訓練的心情都沒有,扛著沙袋怒氣沖沖地返回霜月道場。
什么報恩,什么預言,什么會從樓梯上摔死。
古伊娜都已經11歲了,就算直接從樓梯上跳下去都不可能會死的好吧!
重重扔下沙袋,索隆從訓練場拿起兩把訓練用的木劍,想要擯棄雜念好好鍛煉,卻發現自己怎么都靜不下心。
他腦海中一直盤旋著那個老人的話,一直一直,不僅沒有忘掉,反倒還越發清晰。
練不下去了。
索隆把劍放回去,咬著牙跑向道場里唯一的木制樓梯。
萬一是真的呢,萬一古伊娜真的會因為那種無聊的原因而死?
光是想想那個可能,索隆就無法接受。
——
“哇啊!”
女孩的尖叫聲在不久后的道場內響起。
古伊娜站在樓梯上,叉腰望著站在樓梯下擋路的索隆,氣憤質問。
“你堵在樓梯口干嘛,專門嚇唬人嗎?!”
索隆也很氣憤地解釋。
“我是怕你從樓梯上摔下來,特意過來盯著你的!”
“…什么笨蛋才會從樓梯上摔下去啊!”
古伊娜詭異地沉默幾秒,才更加沒好氣地喊了一句,矮身走下樓梯。
道場上下兩層,一樓是室內劍道場、父親的居室和廚房。
二樓是她的居室和儲藏室。
也就是說,平時這樓梯只有她一個人會走。
古伊娜想,其實這樓梯確實有些難走。
梯面很窄,她才11歲,腳踩上去時都會懸空一半。
但之前沒在意,現在……
安全下到一樓,古伊娜看向明顯松了口氣的索隆,叉腰問道:“你是不是聽到什么不好的東西了?”
索隆一愣,“你也聽到過?”
“……昨天買菜的時候遇到一個腳步不便的老人,我把她攙扶到路邊,她就說我要死了。”
哪怕已經是昨天的事了,古伊娜提起來時還是覺得很不高興。
“所以我昨天的心情……抱歉,我昨天沖你發脾氣了,其實你昨天用出的那招真的很厲害。”
被自己想打敗的人夸獎,索隆有點高興。
但比起這個,更重要的還是弄清楚那個預言。
索隆:“你有什么頭緒嗎?我們要不要去找找那個老人,當面問清楚?”
“我問過我父親了,他說村子里沒有那么一個老人。”
古伊娜回頭看了眼樓梯,以往相當平凡的木梯,如今看來竟給她一種陰森森的感覺,好像上面隨時會伸出一只手將她推下樓梯似的。
“我今天遇到那個老人時也問過,她說自己是從外面來的,只是在這里歇一下腳。”
索隆有些懊惱自己應該多問一些,但那個老人隨時隨地都能消失,可能根本不想回答他更多的問題。
“你以后最好遠離這個…不,所有的樓梯。”
索隆覺得這是目前唯一的解決辦法。
古伊娜搖搖頭,“怎么可能,我還得上去睡覺呢,況且難道我要一輩子都遠離樓梯嗎?”
索隆:“那你要怎么辦?”
“昨晚上我跟……算了,一個樓梯而已,我小心點就不會有事了。”
古伊娜皺起眉,最后決定不再管那個預言的事。
她和父親昨晚聊過這個,但并不怎么愉快。
自從父親對她說“女孩子是不可能成為世界第一”以后,她心里就堵著一口氣。
也不能說是怒氣,只是有些委屈和失望。
她想變強,想向父親證明女孩也可以成為世界第一。
未來的世界第一怎么會怕區區一個樓梯呢。
“可是……”索隆還想說什么。
古伊娜卻板起臉,厲聲道:“好了,如果你吃完了早飯就趕快去訓練,難道你還想第2000次輸給我嗎?”
索隆的臉瞬間漲得通紅。
“我才不會再輸給你了!”他大吼道:“有本事我們再比一場!”
一場過后,索隆VS古伊娜的戰績達到了驚人的0:2000。
屈辱的成績讓索隆再無心去管什么樓梯預言。
當天晚上,索隆拿著兩把真劍去找了古伊娜,立誓要和她決一勝負。
隨后,戰績來到了0:2001。
明明該哭的是索隆,古伊娜卻也哭了起來。
其實自從聽到父親的話后,她一直都很想哭,只是堵著的那口氣讓她強忍著不掉下眼淚。
但在今晚,面對一個一直堅持不懈要來挑戰她的男孩,她真的很想哭泣。
——總有一天,你或者我會成為世界第一的劍客!我們要比賽看誰能成為世界第一!
月夜下,兩個少年的約定美好而純粹。
站在旁觀者的角度,艾琳不想破壞他們的氣氛。
但說實話,她實在無法確定那兩個嚇唬人的恐怖預言會不會管用——通過這兩天的觀察,好像是沒什么用的。
誰都不知道古伊娜真正摔下樓去的那天到底是幾月幾號。
就算機緣巧合下成功避開了那一天,未來對方就真的不會再從樓梯上摔下去嗎?
沒人可以一直陪在古伊娜身邊保護她。
艾琳能想到最保險的辦法就是帶走對方。
遠離事故發生地,肯定就能成功改變對方摔下樓梯的命運。
至于未來對方還會不會踩空樓梯,艾琳就管不著也沒辦法管了。
“啪啪啪。”
清脆的拍掌聲在靜謐的月光下響起。
古伊娜和索隆立刻警惕起來,握劍看向不知何時出現在不遠處的陌生女人。
“你是誰?”
“你難道是?!”
索隆和古伊娜的聲音同時響起。
不同于前者的完全警惕,古伊娜在警惕之余,還帶著幾分不可置信。
艾琳看著女孩望向自己的眼。
“你認識我?”
“我在報紙的懸賞令上見過你……”
古伊娜握劍的手更緊了幾分,帶著幾分不確定問,“你是艾琳,那個世信社長艾琳?”
“世信社長?”索隆看了眼古伊娜,又看向不遠處被月光照亮的陌生面孔。
看著看著,他好像也覺得有點眼熟了,但他平時不怎么看報,就算看,也只找一些和劍客有關的內容——比如香克斯和米霍克的最強劍士對決。
“幸好我還算有名,不然我們很難開啟接下來的話題。”
艾琳舉起雙手,表示自己毫無惡意,“我是從外面來的,只是在這座島上歇一下腳。”
索隆愣了下,覺得這話有點耳熟。
“啊!”他想起來了,“你你你,你難道是白天那個老婆婆?!”
白天那個婆婆說的話讓他琢磨了很長時間,現在還能清晰想起來。
古伊娜緊皺著眉,腳步微微上前,半邊身體擋住年齡更小的索隆。
“情況不對的話你就快跑。”
“你讓我丟下你逃跑,我才不跑!”
索隆上前一步,氣得甚至撞了古伊娜一下才跟她并肩站著。
古伊娜深吸口氣,索性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到對面女人身上,警惕問道:“你想干嘛?我們這座小島沒什么值得你們海賊覬覦的!”
第289章 想變成男人嗎
嘰嘰喳喳的劍道學徒們都回家了。
夜里的霜月道場相當安靜, 臨水的草叢中時而閃爍著幾點螢火蟲的亮光。
更亮的光從道場的橫拉門內透出。
其內隱隱約約顯出幾道模糊的身影。
時間很晚了,屋內的四人卻都沒有絲毫睡意。
古伊娜和索隆,前不久, 他們還在不遠處的山坡上和神秘出現的艾琳對峙。
這個世界有名的大人物肯定很強, 如果真的想殺了他們,他們連喊叫聲都來不及發出。
正當不知道該怎么辦的時候, 霜月耕四郎來找他們了。
對方年輕時走南闖北,見過很多世面, 鎮定地邀請艾琳到家里做客。
之后就是現在,他們坐在榻榻米上,聽艾琳講述自己的來意。
最好拉近彼此之間距離的辦法就是攀關系。
恰好艾琳確實有條關系能和他們聯系起來。
五十五年前, 霜月耕三郎與和之國的一群武士們出海冒險,最終來到這座島定居, 并將村子命名為霜月村。
這段歷史, 古伊娜和索隆不知道, 身為耕三郎兒子的耕四郎卻是知道一些的。
借著霜月牛丸的照片為證, 艾琳很快便取得了耕四郎的部分信任。
古伊娜十分震驚, 索隆則一點也不在意照片上那個跟他有些相像的人。
“希望聽到這些以后,你們能打消對我的懷疑。”艾琳收起那張很多年前的合照。
“本來我不想打擾你們平靜的生活, 但實在沒辦法, 我的見聞色——你們聽說過見聞色是什么嗎?”
古伊娜和索隆肯定是連聽都沒聽說過的。
耕四郎簡單解釋了見聞色是什么。
艾琳進一步補充道:“見聞色鍛煉到一定程度后可以看穿人心, 預測未來。”
她看著兩個孩子瞬間變得難看的表情, “沒錯, 我就是靠著見聞色看到古伊娜會死的未來的。”
—
有信任基礎后,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
道場一樓不是沒有別的房間, 沒必要死腦筋硬住在二樓。
為了防止古伊娜今晚就從樓梯上摔死,急脾氣的索隆現在就打算幫古伊娜搬房間。
古伊娜本想幫忙, 但被以禁止接近樓梯為由,只能留在一樓老實待著。
小姑娘猶豫著靠近幾步。
艾琳拍了拍旁邊的位置。
“坐啊,反正你現在什么都做不了不是嗎?”
“……謝謝。”古伊娜沒有坐到她旁邊,中間隔了一個人的距離。
艾琳主動打破沉默。
“我該跟你說聲抱歉,之前你和那個男孩在山坡上說的話都被我聽到了。”
羞恥感頓時沖破閘口,從心底直沖向頭頂。
古伊娜絕望地閉了閉眼,果然聽到了啊。
“……希望您不要告訴別人。”
女孩咬了咬嘴唇,很沒安全感地抱住自己曲起的雙腿。
艾琳沒有扭頭看過去增加對方的尷尬與壓力。
她爽快答應保密,隨后問道:“你想變成男人嗎?”
“什么?”古伊娜不解。
“如果有機會變成男人的話,你會愿意嗎?”
“……怎么可能會有這樣的機會。”
“怎么不可能,你難道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惡魔果實嗎?”
艾琳抬起一只手,下一秒手中出現一個杯子,再下一秒,杯子消失,她晃了晃手指。
“神奇嗎?這是我的果實能力。”
古伊娜愣愣點頭,眼中滿是震驚。
過了好久,女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惡魔果實…呃,我知道你的能力,報紙上提到過,但我沒想到…沒想到…”
艾琳:“沒想到會這么神奇,或者說沒想到是真的。”
古伊娜僵硬地點了點頭。
霜月村是東海一個很小很小的村子,連電話蟲都只有一個相當有年頭的公用款。
他們看不了《新聞速遞》,光靠報紙上的照片和貧瘠的想象力腦補,根本腦補不出強者真正實力的萬分之一。
比如報紙上報道的四皇。
什么引發海嘯、吸取靈魂、讓島嶼飛空……
這是人能辦到的事情嗎?
古伊娜連半點實感都沒有,只覺得那好像是離她很遙遠的另一個世界的故事。
“這個世界很大,真正有實力的人是不會用簡單的男女來區分強弱的。”
點到為止地說了下自己的想法,艾琳回歸一開始的話題。
“總之,惡魔果實很神奇,我知道這個世界有一個厲害的能力者,他的果實能力可以把男人變成女人,把女人變成男人。”
古伊娜搭在膝蓋上的雙手不自覺地緊緊攥起。
“真的有這么厲害的人嗎,他現在在哪,我怎么才能找到他?”
“安布里奧·伊萬科夫。”
艾琳給她一張革命軍的懸賞令。
照片上,伊萬科夫化著濃妝的大臉給古伊娜造成了強烈的視覺沖擊。
從小便循規蹈矩生活著的女孩第一次看到這么古怪的人。
“就是這個人?”
古伊娜不可置信地問。
艾琳肯定點頭,表示自己絕對沒拿錯懸賞令。
“就是他,如果你不信的話,未來出海可以自己去打聽,反正這個人能解決你的苦惱——如果你真的覺得男人更好,就去找他把你變成男人吧。”
耕四郎的話肯定在古伊娜心里留下了深深的傷痕。
如果她直白說“你這種想法是錯的”或者講一些大道理,肯定會讓古伊娜產生抵觸情緒,甚至適得其反。
而現在,哼哼,她反其道而行之。
古伊娜肯定沒想到同為女人的她會這么說。
古伊娜確實沒想到。
從艾琳說自己聽到了她和索隆的對話時,她就覺得艾琳會勸她想開點。
因為她們都是女性,對方還很厲害,肯定會拿自己做正面例子證明女人跟男人一樣厲害。
而不是給她一張懸賞令,告訴她一個可以變性的辦法。
看著那張濃妝艷抹的臉,古伊娜捏緊了懸賞令。
好長一會兒沉默后,她望向艾琳,語氣中帶著些許的不服氣。
“你也覺得男人更強嗎?”
這個‘也’,指的是她父親。
艾琳故作困惑,“什么意思?”
“你想讓我變成男人的意思,難道不是因為你覺得男人才會更強嗎?”
“你為什么會這么想?”艾琳睜大眼睛,詫異望向女孩燃燒著怒火的眼睛。
“難道不是你想變成男人嗎?你跟索隆說很羨慕他是個男孩啊,難道我聽錯了嗎?”
“我——”古伊娜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反駁。
因為她真的對索隆說過這樣的話。
她不該對眼前這個人發火。
對方只是聽到她的話后想要幫她,甚至她還得說聲謝謝才對。
但——變成男人,當它真的有可能成真時,古伊娜心里卻并沒有多少高興的感覺。
相反她很難受,心臟好像栓了鉛塊一樣往下墜著,壓迫得她惡心想吐。
“我”了半天,古伊娜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她強忍著不讓眼淚落下,原本極大的音量因為哽咽變低了許多。
“……你…你也是個女人啊……”
大顆大顆的眼淚還是從她的眼睛里滾落。
一片朦朧中,她看不清艾琳臉上的表情。
“你不應該…我以為……我…你會,我以為你會安慰…安慰……”
“安慰你?”艾琳歪頭,很困惑問。
“我為什么要安慰你?”
“因為你跟我一樣啊……”古伊娜擦著眼淚,哭得比之前面對索隆時還要厲害。
“我們都是女人,我還知道你很厲害…所以…所以……”
“所以我就要安慰你,安慰一個…把自己的無能和膽怯怪罪到性別上的人?”
其實根本沒有這么嚴重。
古伊娜還只是個孩子,接觸的人太少,又有個刻板印象的父親。
但不下點猛藥的話,對古伊娜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剛說完,艾琳就注意到古伊娜的哭聲頓住了,那雙盈滿悲傷與委屈的眼睛再次被憤怒點燃。
“一個真正強大的人,是不會在意自己或他人的性別的,你在意,只能說明你不夠強。”
艾琳繼續道:“你說我應該安慰你,但我真的不知道該安慰你什么,畢竟你連嘗試都沒嘗試,就覺得自己不可能當世界第一劍客了…”
“閉嘴,我才沒這么覺得!”
古伊娜扔掉手里的懸賞令,臉頰因憤怒漲得通紅。
她已經不哭了,早在艾琳說她無能膽怯時,要強的她就立刻擦掉了眼淚。
“我以后肯定會變得很強很強,成為世界第一劍客,比你強無數倍!”
艾琳笑了笑,仍有些不屑。
“說的倒是好聽,估計之后再有人說女人比不上男人,你肯定還會…”
“我會狠狠揍他的!”古伊娜極其憤怒地打斷她。
“如果再有人這么說的話,我肯定會狠狠揍他!”
艾琳:“哪怕那個人是你父親?”
“我會向父親證明他是錯的!”
說著,古伊娜便要去找自己的父親。
艾琳跟著她,繞過走廊,迎面撞上正搬著箱子往空房間走的耕四郎和索隆。
兩人都對古伊娜通紅的眼睛感到驚訝。
索隆心直口快地問,“你不會這么不想搬家吧?”
古伊娜沒理他,在看到父親的瞬間,她自小養成的對父親的順從又隱隱冒出頭來。
這讓她心中燃燒的怒火有片刻的畏縮,但很快,畏縮被更為旺盛的火焰燒成了灰燼。
“女孩子也能成為世界第一劍客!我會向你證明的,父親,我一定會向你證明的!”
耕四郎愣在原地。
索隆眼睛一亮,扔下手里的東西沖向古伊娜。
“好啊,古伊娜,這么有干勁才對嘛!”
第290章 ASL的相遇
年輕時曾出海游歷過的耕四郎其實對男女性別沒什么偏見。
他會那樣告訴女兒的原因僅僅是因為自己的自私——或者說, 作為一位父親的自私。
他深愛著自己的女兒。
妻子去世以后,他更是發誓要好好保護他們唯一的孩子。
古伊娜勤奮刻苦,在劍道上有著極高的天賦。
他起初相當自豪, 但隨后, 在古伊娜第一次對他說出自己的夢想——想成為世界第一劍客時,他畏縮了。
他不受控地想象女兒出海后經歷挫折甚至死亡的畫面。
于是當他回過神來時, 他就已經說出了那句傷人的話。
這個世界太危險了,尤其大航海時代開啟, 出海游歷的危險性更是與日俱增。
他想靠言語上的打擊讓古伊娜放棄夢想、放棄出海,他是正確的。
一遍遍地洗腦自己,他裝作沒看到古伊娜失望委屈的眼神, 也無視她越發刻苦的努力。
一輩子留在這個安全的小村子里,他們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如此美好的幻想, 還是隨著那個女人的出現被打碎了。
或許, 就算那個女人不出現, 他的幻想也遲早會被古伊娜親手打碎。
長得很像她母親的孩子, 連性格也是一樣的強韌不屈。
霜月村后山的墓地內, 古伊娜看著面前屬于母親的墓碑,感受著刮過林間的清風輕輕拂過面頰。
就好像那個記憶中已經模糊不清的母親在輕柔地安慰著她。
距離那晚發生的事情已經過去三天了。
古伊娜住到了一樓, 每天都會被索隆那個笨蛋勒令一遍不準靠近樓梯。
古伊娜的答復是一場又一場的劍道對決, 他們的成績也因此來到了0:2009。
不過她能感覺到, 索隆的實力提升得很快。
但這次她并未感到太多的難過與壓力, 因為她看到了除男女性別外的其它一些東西。
她的訓練量遠遠比不過索隆的訓練量。
對方很努力, 毫不夸張地說是努力到不要命的程度。
在這種努力下,對方理所當然會比任何人的進步都快。
發現這點后, 古伊娜想起索隆那晚說過的話。
她把一切都歸咎在性別上,忽略了索隆自身的刻苦努力, 這對對方而言真的很不公平。
調整好心態,古伊娜也開始有意增加自己的訓練量,由于才剛開始加練,效果很不明顯。
跪在母親的墓碑前,古伊娜下意識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又用視線余光瞥了父親一眼。
那晚沖父親大喊了一通后,她和父親的關系就變得有些尷尬起來。
這三天里,他們默默無言,白天有其他人在,道場還顯得熱鬧些,但每到晚上,他們什么話都不說,每次不小心的對視也會迅速移開彼此的視線。
直到這一天,道場固定的休息日。
父親對她說了第一句話,是一起去祭拜母親。
他們在墓碑前靜坐片刻。
父親突然說了句“對不起”。
這把古伊娜嚇了一跳。
她想問為什么,但對上父親復雜愧疚的眼睛,她什么都明白了。
在對方為自己作為父親的卑劣行為道歉解釋后,古伊娜感覺心里最后一處被堵死的地方也疏通了。
她沒有生氣——哪怕父親說出的傷人的話傷害了她很長一段時間。
相反她有些開心,因為父親并不是真的認為女孩子不能成為世界第一劍客。
“我原諒你了,下不為例。”她故作嚴肅地說。
“等成年那天,我絕對要出海,就算你攔著我也沒有用!”
*
“烏塔,別攔著我,我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頓!”
東海黎明島戈爾波山內,被烏塔攔腰抱住的路飛怒氣沖沖地揮舞自己的拳頭,掙扎著想沖向對面兩個少年,狠狠揍他們一頓。
事情起因是在半小時前,或者說更早。
幾天前,一艘相當氣派的大船停在風車村港口。
船上下來不少不像海賊的海賊,說要在這里停留一段時間。
除了一向討厭海賊的村長外,村里的大家都在短暫的懼怕后,意識到這群海賊不是壞人,欣然接受了他們暫住的打算。
就是在那天的酒館里,路飛認識了這群有趣的家伙。
香克斯、貝克曼、拉基……當然還有烏塔。
除了聽海賊們講冒險故事,路飛最喜歡的就是和烏塔一起玩。
烏塔是海賊的孩子,當然據她自己所說是船上的音樂家。
或許正是因為帶了這樣一個討人喜歡的孩子,村里的大人才會迅速對這群海賊放下心來。
就連一直罵罵咧咧的村長,在烏塔面前也會收斂對海賊的惡意。
和一直生活在島上的他不同,烏塔跟著香克斯他們去過各種各樣的島嶼,經歷過各種各樣有趣的冒險。
他很羨慕,但不管怎么央求,船長香克斯都不同意他加入海賊團的請求。
不過路飛從未意志消沉過。
有太多東西能夠吸引走他的注意力了。
比如一盤可口的炒飯、一杯榨好的果汁,再比如現在,和烏塔一起的戈爾波山冒險。
據烏塔說,她認識住在山里深處的一戶人家,還特意問艾琳要了生命紙指路,這樣就不用怕會迷失在森林里。
艾琳是誰,路飛猜測可能是海賊團里的一員。
他到現在都沒完全記住紅發海賊團里所有人的名字。
生命紙又是什么?
有著旺盛好奇心的路飛一邊問著,一邊毫不猶豫地跟烏塔進入了森林深處。
連綿的戈爾波群山中蘊藏著無數危險。
以往他都只在靠近村子的部分冒險,只有跟爺爺一起,才會到更深的地方。
當然,小路飛并不一直都是聽話的。
他有一次獨自一人跑進了深林里,被野獸追著受了嚴重的傷。
當時他還以為自己會死,好在突然有個陌生的女人出現救了他。
可惜的是,他傷得很重,不等向對方道謝就昏了過去。
再醒來是在瑪奇諾的酒館里,床邊圍了很多村民,但他看了一圈,沒看到那個救了自己的女人。
“生命紙就是這個。”
烏塔攤開手心里一張神奇的小紙片,在路飛伸手時,及時攥拳把紙片藏起來。
“不給你動,萬一你把它弄丟了怎么辦。”
“我不會弄丟的。”路飛很不服氣,但又實在好奇。
“給我看看,我保證不會弄丟,給我看看嘛!”
“不給,用完以后我還要還給艾琳呢。”
烏塔避開他的手,撒腿就往前面跑。
路飛追在后面,很不服氣地大吼大叫。
之后,悲劇就發生了。
在他們追逐打鬧的時候,兩個少年從天而降。
其中一個家伙的水管狠狠打在他的腦袋上,鼓起一個大包。
雖然沒有臭老頭打得疼,但路飛不會因為這種原因就輕易原諒對方。
“放開我,烏塔,我要狠狠揍他們一頓!”
路飛掙扎著,卻怎么都掙脫不開烏塔的手臂。
對面,打他腦袋的罪魁禍首——一個黑卷毛、臉頰上有些雀斑的少年咧嘴笑的得意。
“烏塔,你把他放開,就讓他來報仇好了。”
“艾斯…”金發戴禮帽的少年壓低聲音,不贊同地喊了一聲同伴的名字。
“明顯是我們誤會了,烏塔跟他是朋友。”
在艾斯和薩博的視角中,剛才追著烏塔的路飛就是一個欺負他們認識的人的壞小孩。
但現在看來,事情明顯不對,他們應該道歉,而不是讓情況繼續惡化下去。
艾斯不服氣地撇了下嘴。
“你覺得他現在有可能聽我們的解釋嗎?”
薩博看了眼張牙舞爪的路飛,好像只要烏塔一松手,對方就會沖上來把艾斯撕成碎片。
他想了想,上前站到路飛面前,從口袋里摸出一根零食肉干。
這是露玖阿姨親手做的,為的是在她出門工作期間,兩個小孩如果在山賊那里吃不飽,可以墊巴點小零食。
但阿姨明顯是把他們想弱了,只有他們讓山賊吃不飽的份,山賊絕不可能讓他們吃不飽。
只一根肉干,瞬間就讓路飛乖巧下來。
“哇,這是給我吃的嗎?我正好肚子餓了。”
烏塔無語又生氣,“早知道你這么好哄,我口袋里還有幾塊糖呢。”
“糖我也想吃。”
路飛來者不拒地伸出手,氣得烏塔重重把糖摁進他的手心。
下一秒,更氣人的事情發生了。
路飛啃著肉干含糊說道:“不過我更喜歡吃肉干,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肉干!”
烏塔:“那你把糖還給我啊!”
路飛:“不要。”
薩博笑笑,趁路飛吃肉干的這段時間解釋了剛才的誤會。
隨即他推了推艾斯,“艾斯,道歉。”
艾斯撇撇嘴,不情不愿地道了聲對不起。
路飛笑嘻嘻的,很大方地表示看在肉干的份上自己就不生氣了。
誤會解除,四個小孩朝山上的居所走去。
路飛緊跟著薩博,詢問后者是否有更多的肉干。
薩博拉開自己兩側口袋,誠懇道:“那是最后一根了。”
在路飛徹底失望前,他壞心眼地補充。
“不過艾斯那里肯定還有剩,肉干是他媽媽做的。”
“薩博!”艾斯炸毛,下意識護住身側放食物的小包。
這動作顯然表示他確實還有那種好吃的肉干。
薩博提醒道:“艾斯,路飛是烏塔的朋友,可不要再動手打他了。”
“我·知·道!”
艾斯抵擋著路飛的撒嬌攻勢,惡狠狠地擠出話來。
“你們兩個怎么會出現在這?”
在那兩人糾纏的同時,烏塔妥善放好生命紙,好奇詢問薩博。
薩博看了她一眼,像是在奇怪她為什么會問這個問題。
“你不知道嗎?艾琳阿姨正在家里做客,我們是出來接你順便打獵幾只動物回去做午飯的。”
第291章 喝酒才是海賊
從霜月村離開, 艾琳瞬移到了戈爾波山的山賊小屋外。
她不確定自己的參與是否有效。
如果古伊娜遠離樓梯后還是發生了意外,那她努力過了,就算得知對方死去的消息, 也不會再感到遺憾。
世界隨時隨地都會死人, 她能提前嘗試改變的只有寥寥一些自己認識的人罷了。
先向山賊達旦一家表達了問候,她隨后才走向山賊小屋旁的另一棟小房子里。
早已聽到外面喧鬧聲的露玖提前打開門, 站在門旁笑迎著她。
另有一黑一金的兩個腦袋從窗內探出,消失后很快又出現在門口。
艾斯和薩博, 比上次見面時又高了不少,面對她的態度熱情許多。
艾琳給他們帶了禮物,來自香波地群島的偉大仙貝。
兩個人各自接過, 齊聲道謝。
露玖說,“我就猜你最近會過來, 聽山賊說, 山下的風車村來了一伙海賊, 是紅發海賊團。”
“我們想去會會那伙海賊來著…哎喲!”
不服氣的艾斯被露玖不輕不重地敲了下腦袋。
艾琳笑問, “你們之前從來沒去過風車村嗎?”
艾斯還捂著腦袋。
“我們去那干嘛。”
“風車村沒有混混, 也撿不到換錢的東西。”
薩博更詳細地解釋,“還是終點站更適合我們。”
“原來是這樣。”
艾琳明白他們為什么整天在森林里亂竄卻沒有一次碰見過路飛了。
“我從來沒見過他們換到的錢。”
露玖意味深長地瞥向兩個突然僵住的小孩。
艾斯急忙說, 差點咬到舌頭。
“沒有…呃, 沒有多少錢, 我們全都花光了。”
“沒錯, 都是貴族們不要的垃圾, 本來就換不到幾個錢。”
薩博的表現比艾斯好點,但也能被一眼看出是在撒謊。
他倆想攢錢去當海賊, 是從小就約好的。
尤其擁有果實能力之后,兩人打遍端鎮無敵手, 已經在樹洞里攢了一筆規模相當可觀的巨款。
露玖沒有刨根問底。
“吃完早飯就去打獵吧,午飯能有多豐盛,就看你們能打到多好吃的獵物了。”
艾斯和薩博早就想跑了,聞言立刻應聲,相互推搡著往外面跑。
“等等。”艾琳叫住他們。
“你們打獵的時候往風車村那邊找找,烏塔說今天上午會來拜訪的。”
目送兩個孩子跑走,艾琳和露玖這才坐到客廳沙發上,聊著分開后發生的事。
自上次見面后,露玖就一直在為《新聞速遞》當現場記者。
最驚險的一次是去年的北海杰爾馬王國之行。
伽治國王宣稱自己的三兒子已經死了,但另有小道消息說王子沒死,是國王囚禁了自己的兒子。
作為一位母親,露玖無法容忍這種傷害孩子的惡劣行為,看到任務后義不容辭地前去調查取證。
她順利潛入,拍到了大量關于杰爾馬王國進行改造實驗的證據,找到了被關在監獄里的山治。
但由于山治太過虛弱,營救困難,她抱著孩子離開時被監控電話蟲發現。
幸好關鍵時刻,專門針對這種突發情況的世信救援船及時趕到,她這才在以藏、道格拉斯他們的掩護下逃回船上。
值得一提的是,和露玖一起潛入的攝影師拍照俠被杰爾馬士兵完美忽略,沒受到任何攻擊,因此保全了所有的視頻證據。
《新聞速遞》將此事報道出去后,引起了北海一眾海上戰士索拉的真愛粉的支持。
他們高舉著索拉的大幅海報,上街游行抵制杰爾馬66,希望政府給個說法。
世界政府看似相當嚴厲地警告了杰爾馬王國一番。
實際只是私下里進行一番骯臟的金錢交易,就輕易饒過了繼續研究血統因子的伽治。
“希望你能理解我在瞬移方面設下的限制,如果不限制的話,可能會有敵人在你瞬移之前抓住你的胳膊,他會跟你一起瞬移回來的。”
正因為艾琳設下了這方面的限制,露玖才沒辦法在危急時刻使用瞬移離開。
露玖毫不在意,甚至還有些生氣艾琳居然會提到這么多余的事情。
“反正這種危險的任務都會有救援船在附近配合,如果我真的害怕,會扔下那個孩子自己逃跑的。”
提起那個被救出來的小孩子,露玖不免又擔心起來。
“他現在情況怎么樣,我當時抱他出來的時候,感覺他輕得像是紙片一樣。”
“放心吧,在他傷好后,我就派人把他送到了海上餐廳巴拉蒂,他現在在那里當廚師學徒。”
艾琳遞給露玖幾張照片,記錄著山治在廚房打下手以及給客人上菜的瞬間。
和露玖印象中相比,照片里的山治穿著干凈的衣服,金發恢復光彩,露在外面的臉頰和胳膊明顯有了小孩子該有的肉感。
露玖一張張看過去,欣慰地笑著。
“我看過巴拉蒂的資料,去年由海賊組建的移動餐廳…為什么要把他送到那里去?”
“他想學廚藝,我就找了找有名的廚子,讓他自己挑了個喜歡的。”
艾琳隨口回答,理由當然是現編的。
不過露玖沒有在這方面刨根問底,只要山治在那里過得開心就好了。
——
臨近中午的時候,外面響起小孩子吵吵鬧鬧的聲音。
艾琳扭頭,透過干凈的窗戶看向外面。
最先映入眼中的是一只巨大的野豬尸體,隨后才是在野豬尸體下,正分工扛著它的四個小家伙。
艾斯、薩博經常這么打獵回家,所以顯得相當鎮定。
烏塔也一樣鎮定,甚至顯得有些心事重重。
這只獵物是艾斯和薩博解決的,一人一拳,火焰和雷電。
她有些生氣,不是氣那兩個人變強,而是氣自己做不到像他們那樣。
她的果實能力不是戰斗系的果實,想使用它得先唱歌才行。
香克斯他們倒是也在教她一些戰斗的東西。
但浮于表面,生怕她累到傷到。
她之前接受良好,畢竟那都是大家愛她的表現。
但現在有了小伙伴的對照,她就有些后悔以前沒有認真學習了。
不然她現在也可以露一手炫耀炫耀,而不是只能站在旁邊,看艾斯和薩博耍帥。
四個小孩里,只有路飛開心得過分,東張西望觀察周圍。
他第一次發現,原來戈爾波山里還有這么個好玩的地方。
“轟”的一聲巨響,野豬被扔到地上。
路飛一躍跳到野豬尸體上,想到中午可以吃這么多肉,就饞得口水快要流出來。
“快點快點,艾斯、薩博,我們現在就把它烤了吃掉。”
“催什么催,想吃就快點去干活,不然我連你也一起烤了!”
艾斯舉起燃燒火焰的拳頭 ,笑得不懷好意。
薩博在一旁嗤嗤笑著,沒有半點要阻攔艾斯的意思。
烏塔親切跑向露玖,抱了抱對方后,從隨身小包里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禮物。
一朵扶桑花發卡,花朵相當逼真,看起來非常漂亮。
露玖立刻就將發卡別在耳朵上。
“我特別喜歡這份禮物,謝謝你,烏塔。”
“不用謝,露玖阿姨。”女孩矜持了一小會兒,很快得意洋洋地炫耀起來。
“是我賣唱賺的錢,香克斯本來想給我零花錢的,被我拒絕了,因為我知道他也得向貝克曼要零花錢,但貝克曼根本不會給他多余的錢。”
女孩脆生生地爆料出紅發海賊團內部不為人知的隱秘。
不遠處的森林里,躲藏在樹后的香克斯跪倒在地,右手緊緊捂住被‘貼心’小棉襖狠插一刀的胸口。
拉基、耶穌布、本鄉幾人緊緊捂住嘴,生怕自己爆笑出聲暴露行蹤。
他們之所以出現在這,是因為烏塔和路飛獨自深入戈爾波山實在太危險了。
但他們又不想打擾孩子們的冒險,就遠遠地墜在后面,一直到了這里。
其實就算烏塔不主動過來,香克斯也準備在這幾天里登門拜訪露玖阿姨。
今天剛剛好,天氣晴朗、陽光明媚,是個拜訪的好日子。
但可能,對現在的香克斯而言,還是陰雨綿綿的天氣才更適合他如今的心情。
貝克曼欣慰點頭,低沉著聲音道:“明白了吧,香克斯,烏塔拒絕花你的錢,不是因為她想讓你去喝酒,而是因為她覺得你是個窮·光·蛋。”
這話是回應數日之前,在上一座島上烏塔拒絕花香克斯的錢后,香克斯欣慰表示“烏塔肯定是想幫我省錢,讓我有更多的錢去酒館喝酒,太懂事了嗚嗚嗚”。
大家都勸香克斯不要多想,因為每次他們帶著一身酒氣回船上時,烏塔都一臉‘你們離我的船遠一點’的嫌惡表情。
但不喝酒的海賊能叫海賊嗎?
就像賓克斯沒了美酒,那還能叫賓克斯嗎?
這可是從遙遠的過去一直傳下來的至理名言,他們必須要遵守的海賊行為準則。
烏塔年紀太小,懂得太少,長大以后就好了。
暗搓搓地蹲在樹后藏著,紅發海賊們看著那邊處理好野豬,架起燒烤架,不多時就有香味隨風飄來。
拉基咽了下口水,艱難問出此刻所有人都在思考的問題。
“頭兒,我們還要在這里看多久啊?”
第292章 烏塔的煩惱
見聞色清晰勾勒出數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艾琳知道, 那是放心不下烏塔的香克斯他們。
既然他們來了,那不久之后應該會出現和露玖打個招呼,再認識一下艾斯。
結果他們處理食材的時候, 那群家伙蹲著沒動。
他們開始烤肉時, 那群家伙還是蹲著沒動。
這什么意思,非要等到肉烤好了才過來吃現成的嗎?
她皺起眉, 借口進屋后瞬移到那群人的身后。
她聽到拉基問,“頭兒, 我們還要在這里看多久啊?”
是啊,你們還要在這里待多久。
她沒從空間中出現,靜等著香克斯的回答。
香克斯尷尬抬頭, 草帽下的表情透著濃濃的傻氣。
“是啊,我們現在應該出去才對。”
空氣安靜了幾秒, 響起倒吸冷氣的聲音。
一陣細細簌簌的響動后, 眾人聚在一起圍成小圈, 驚恐意識到他們早就錯過了最佳出現的機會。
“對啊, 我們應該出去才對。”
“我們早就應該出去了, 我腿都蹲麻了。”
“那你不早說!”
空間變換,正其樂融融進行燒烤活動的眾人發現不遠處的空地上突兀出現一群蹲在一起圍成圈子的奇怪的人。
烏塔眼睛一亮, 路飛塞滿食物的嘴里發出唔唔的聲音。
艾斯和薩博很警惕地護住露玖他們, 山賊們則全部躲到達旦身后。
海賊們完全沒發現他們換了個地方, 還在激烈地討論著。
“小點聲, 別被烏塔聽到, 她會發現我們在跟蹤他們的。”
“現在出去吧,就說我們擔心烏塔和路飛的安全, 這是最好的理由。”
“你們跟蹤我?”
烏塔皺起眉,很聰明地意識到他們說的是什么。
怪不得今早她說要和路飛一起去森林里時, 香克斯他們表現得那么無所謂。
她還以為是自己的實力得到了他們的認可,沒想到居然是在后面跟蹤他們!
海賊們的討論聲停了一瞬。
拉基茫然問,“奇怪,我好像聽到烏塔的聲音了。”
抬頭,查看周圍,海賊們驚恐起身,擠擠挨挨想要躲到更魁梧的同伴身后。
而把他們嚇成這樣的,只是一個叉著腰皺眉瞪著他們的小姑娘。
“你們跟蹤我?”
烏塔一字一頓地問。
香克斯尷尬地笑了兩聲,視線瞥向一側熟悉的身影。
艾琳拿起一串烤好的肉,將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沒辦法,香克斯只能靠自己。
“烏塔,其實我們原本就打算來拜訪這里…”
“你們說時間還沒定下來呢。”
烏塔反駁一句,但看著香克斯他們的樣子又有些于心不忍。
她很有小大人風范地嘆了口氣,在香克斯他們驚訝的注視下輕飄飄放下這件事。
“算了算了,我本來還想拜托艾琳把你們帶過來的,現在你們正好來了,就快點過來吃飯吧。”
香克斯驚訝張大嘴,一時間甚至有些懷疑烏塔被人掉包了。
這還是他們印象里那個任性/愛哭鬧的小孩嗎?
“你們還在等什么。”艾琳提醒一句。
“再不過來吃的話,可就沒有能吃的。”
海賊們頓時涌過來,加入進燒烤的隊伍中。
這么多大食量的人,原本足夠吃好幾天的巨大野豬竟然只是堪堪夠吃。
露玖不得不從家里拿出更多儲備的食物,才讓大家全部吃飽。
當得知香克斯是曾經羅杰海賊團的船員時,艾斯、薩博和路飛全都發出超大的驚呼聲。
比艾斯更快詢問的是路飛。
這幾天在和香克斯他們的相處中,他完全沒聽香克斯提起過這個。
路飛想問的其實也是艾斯想問的。
他們都想知道更多關于海賊王羅杰的事跡,盡管露玖已經給艾斯講了很多。
“羅杰船長是個很…特別的人。”香克斯回憶著。
比起強大、開朗、不拘小節這些單調的詞,他覺得‘特殊’這個詞更適合對方。
這么多年過去,他再也沒見到過有像羅杰船長那樣的人。
在香克斯給孩子們講故事的時候,艾琳注意到貝克曼的靠近。
她看去一眼,不動聲色地退后幾步,來到一個更偏僻的地方。
貝克曼站到她身邊,視線落向不遠處那個金色頭發的男孩。
“奧羅拉真的已經死了?”
向艾琳詢問,他不需要任何形式的遮掩與試探,直白提問是相信船長的最好表現。
“不得不說,貝克曼,你的觀察力真是驚人。”艾琳笑了笑,也不想對他隱瞞。
“薩博使用的確實是響雷果實,但奧羅拉并沒有死,或許以后你們會在《新聞速遞》上再次見到她。”
貝克曼不解皺眉。
“只有能力者死亡,果實才會再次出現。”
“這是大海上流傳的常識,但它一定就是絕對的嗎?”
“…我以前確實沒考慮過這點。”
“放心吧,短時間內這個常識是不會被推翻。”
等未來人造果實出現,消息靈通的人自然而然就會改變想法。
不需要額外警告什么,艾琳相信紅發海賊團會牢牢保守這個秘密。
香克斯講了一會兒,看四個小孩——主要是三個男孩一臉期待的樣子,果斷將他們推給了船員。
“聽說你們很厲害,讓拉基他們試試你們的水準吧!”
隨后,他獲得了和露玖交談的機會。
露玖接過香克斯遞來的草帽,手掌輕輕拂過,感受著表面凹凸不平的紋路。
“你把它保存得很好。”她輕聲說,看向香克斯沉凝的表情,不由笑了。
“在我上船前他就把草帽送給你了,所以放心吧,我現在并不難過。”
香克斯眨眨眼,也笑起來。
“那就好,我在《新聞速遞》上經常看到您。”
“總要給自己找點事情做,不然一直待在這里,腦子會生銹的。”
露玖看向正抱著拉基的腿努力想要將對方掀翻的艾斯。
“艾斯很高興,他跟我說過,出海以后要去挨個拜訪羅杰船上的船員。”
“噢,那我是不是跟他見得太早了。”
香克斯來了興致,“我看他吃了惡魔果實。”
露玖看向正和烏塔聊天的艾琳。
“是艾琳給的,她沒告訴過你嗎?”
“她現在更喜歡烏塔,一點也不喜歡我了。”
香克斯垮下臉,語氣譴責,像是要讓露玖給他評評理。
露玖沒評理,反倒還笑得樂不可支。
香克斯怕她的笑聲招來艾琳,事實上,艾琳已經在朝他們這邊看了。
“沒什么好笑的,我說的都是實話。”
露玖點頭,勉強收起笑容。
“嗯,香克斯,我只能說…你確實已經長大了。”
繼被烏塔傷了一次心后,香克斯再次被露玖傷到了心。
另一邊,看著香克斯捂著心口緩緩倒下,艾琳很淡定地收回視線,繼續聽烏塔憤憤不平的抱怨。
小姑娘還在為自己的實力不如艾斯和薩博感到生氣。
她想變得更強,但肯定指望不上香克斯他們,所以她只能跟艾琳說這些煩惱。
艾琳聽得很認真,直到烏塔講完苦惱,才開口耐心地開導她。
“艾斯和薩博的果實天生就是攻擊性強的,所以他們吃下果實后,實力會在很短的時間內突飛猛進。”
“他們的能力一看就很厲害。”烏塔羨慕一會兒,很快調整好在果實方面的心態。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比起果實,霸氣才是最強的!”
“沒錯。”
“但我到現在還沒有掌握任何一種霸氣。”
“霸氣的學習取決于你在戰斗方面的積累,你能實戰的機會太少,才會一直領悟不到。”
艾琳思考一會兒,自己曾經的變強經歷還是有一些可供參考的地方的。
“烏塔,你知道我們之后要去音樂之島給你找老師嗎?”
艾琳換了個話題,這讓烏塔先是愣了一下,才用力點點頭。
“香克斯說我每天都要過去上課,下課以后再瞬移回來。”
烏塔對這樣的安排沒有任何異議。
又不是要把她扔掉,她只是像不少島嶼上的孩子那樣,白天上課晚上回家。
別人都能做到,她當然也能做到。
“學習之余,你可以每天都進行這些鍛煉。”
艾琳拿出紙筆,唰唰唰地在上面寫了起來。
烏塔好奇探頭,“跑步,俯臥撐……是要給我制定訓練計劃嗎?”
“沒錯,你不是說想變強嘛,那就先從基礎的開始吧。”
艾琳不知道香克斯他們平時是怎么鍛煉烏塔的,反正她打算從頭開始教起。
“先按照上面的步驟堅持一年,我允許你每周有一天的休息時間。”
聲音嚴肅起來,艾琳不希望烏塔把這當成一個不痛不癢的叮囑。
“這是我給你的任務,如果這一年你堅持下來了,我們就開啟更厲害的特訓——能把香克斯打倒的那種。”
聽到最后,烏塔深吸口氣,紫葡萄般的眼睛睜得大大的。
“能把香克斯都打倒的特訓?!是什么特訓,我現在就想學。”
“現在不行,我得先看看你是否能堅持下來,如果你連這么簡單的訓練都堅持不了,就別想學會特訓內容了。”
“我能堅持!”
烏塔雙手接過訓練單,虔誠看著上面普普通通的訓練任務。
而與烏塔的眼神截然相反的,是香克斯遠遠看來的幽怨目光。
第293章 抵達音樂之島
——第139屆音樂交流節期待你的參與!
宣傳海報上, 最顯眼的就是這樣一段話。
巴基拿著不知看了多少遍的海報,不間斷地在甲板上踱步。
船員們的腦袋跟著船長來回轉動,此時已經暈的暈, 散場的散場。
要不要去呢?
巴基很糾結。
雖然這是母親的邀請, 但誰都想得到香克斯那家伙也會跟著一起去。
音樂之島,肯定是為了香克斯撿到的那個喜歡音樂的小女孩。
巴基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那個小丫頭時發生的事, 對方跟隨艾琳傳送過來,指著他的鼻子驚呼小丑。
可惡啊, 現在回想還氣得要死!
他巴基大爺最忌諱的就是紅鼻子,偏偏母親在旁邊虎視眈眈,他還得擠出笑容哄著那個小孩。
氣死本大爺了!
巴基一拳錘在旁邊呼呼大睡的船員腦袋上泄憤。
被揍醒的船員不敢怒不敢言。
“咚”的一聲吵醒了倚靠獅子睡覺的摩奇。
他打了個哈欠, 茫然問道:“嗯?怎么了,船長, 你決定好要去音樂之島了嗎?”
卡巴吉也勉強睜開眼睛, 含混不清地嘟噥。
“我們已經在無風帶邊上徘徊好幾天了…”
“我們真的要進無風帶嗎?聽說無風帶是海王類的巢穴, 很危險的。”
“還是回去吧, 我們可打不贏海王類。”
大家七嘴八舌地勸著, 卻沒注意到巴基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白癡啊,我們要是不去的話, 香克斯那混蛋會怎么看我們!”
巴基飛出去的拳頭依次敲打著海賊們的腦袋, “他們絕對會嘲笑我們是膽小鬼, 連個無風帶都進不去, 你們想這樣嗎?”
早在靠近無風帶的時候, 巴基其實就已經決定要去音樂之島了。
只是需要糾結幾天,給自己一個合適的理由。
嗯, 他完全不是想和大家重聚,只是擔心不去的話會讓母親失望, 給香克斯那家伙嘲笑他們的機會。
巴基大爺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好了,小的們!”
經過一番熱血沸騰的演講,巴基海賊團的海賊們充滿了斗志。
巴基飛在半空中的手向前方平靜無波的海面一揮,“出發——我們去音樂之島!”
“噢——!”海賊們大聲應著,完全把無風帶的海王類拋到了腦后。
任務安排下去,巴基溜溜達達回了船艙。
雖然對那個臭丫頭的印象不好,但對方好歹是母親喜歡的小孩,他得表現得大方點,給對方準備個小禮物。
話說回來,香克斯撿那個小孩的用意不會就是想從他這撈禮物吧?
真是陰險,只有他這個被香克斯毀掉了雄心壯志的人才看清了對方的真面目!
*
前往音樂之島的一路上沒受到任何海王類的攻擊。
這讓無風帶的恐怖傳說成了一個測試膽量的謊言。
頂著船員們崇拜的目光,巴基得意洋洋地拍著胸口。
“本大爺早就說過了,有本大爺在,那群海王類根本不敢冒頭!”
實際是在艾琳過來的那天,她給這艘船貼了一層防護,使它無法被海下生物感知。
巴基海賊團極其順利地抵達了永久指針指向的音樂之島,并迅速找到了提前一天時間到達的紅發海賊團。
音樂之島艾蕾吉亞,世界公認的音樂圣地。
島上到處都是音樂元素,音符建筑、琴鍵樓梯,隨處可見的音樂表演以及用唱歌代替說話的交流方式。
當然,不是所有人都必須要用唱歌交流,這只是音樂之島內部的一種流行。
大到音樂學者,小到街邊買賣的商販,住在這里的每個人都稱得上是音樂家。
前方,似乎是一場精彩絕倫的音樂表演。
女孩的歌聲空靈干凈,像天堂傳下的圣樂,足夠吸引任何聽到的人駐足欣賞。
巴基擠進人群,找到了顯眼的紅頭發。
這里已經是人群圍攏的中心,音樂家們正如癡如醉地聽著舞臺中央一個紅白雙色發的女孩歌唱。
香克斯扭頭,看到巴基時有些意外。
“巴基,你怎么來了?”
巴基一聽就怒了,“怎么,本大爺是那種連無風帶都不敢進的孬種嗎?”
“我可不是這個意思。”
香克斯左右看看,跟旁邊的貝克曼說了一句,拽著巴基艱難離開人群。
巴基一直在掙扎,吵嚷聲引得周圍不少人朝他們瞪視過來。
好在看清巴基分裂的身體時,他們就識相回頭,沒有發生更嚴重的沖突。
在幾乎整條街上的人都被吸引到烏塔身邊時,香克斯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標。
但在看到目標的同時,他也看到了目標面前坐著的男人。
那個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紫色帶金花邊的面具遮住上半張臉,露出的嘴角上揚熱切的弧度,穿著很騷包的、和面具同色的西裝。
“他們在干嘛?”
巴基不再掙扎,一雙眼微微瞇起,上下審視著那個男人。
香克斯很小幅度地搖了搖頭,臉上的笑也收了起來。
不過還不等他們腦補更多,一個金發女人從飲品店內走出,端著一杯夢幻的粉藍色飲料坐到更靠近紫西裝男人的地方。
對方戴了和男人同款的面具,顏色是和頭發一樣的金色。
泰佐洛和史黛拉,如果他們摘下面具,周圍的人肯定能一眼認出他們。
每天的《新聞速遞》都是他們在主持。
可以說就連一些老牌強者都不及他們深入人心。
這次音樂之島的音樂盛會,也是相當值得報道的新聞。
艾琳打算通過直播的方式,讓全世界的觀眾收看這里的交流會。
不過直播的前提是音樂之島方面的同意。
泰佐洛在這里的學校上了好幾年學,史黛拉則是以前世信分部派來駐扎的員工。
兩人都有在音樂之島生活的經驗,也認識相當多的音樂之島的大人物,交涉工作交給他們搞定最適合不過。
艾琳這次和他們見面,就是為了進行最后一次確定。
正事結束后,便是閑聊環節。
史黛拉前去挑選飲料。
泰佐洛則和艾琳討論起了音樂之島的獨特魅力。
這個世界最美好的地方之一就在于各種各樣的島嶼。
艾琳很享受這里的環境和氛圍,也很喜歡踩上去會發出聲音的琴鍵樓梯,但對于一個五音不全的人而言,音樂之島也有不好的地方。
比如商鋪的唱歌打折活動,只要唱準所有的音調,就能享受九折優惠。
甚至烏塔在參與這個活動的時候,還從冰淇淋店內得到了一支免費冰淇淋。
艾琳估計自己這輩子都享受不到這種優惠了。
搖搖頭,她偏轉視線,越過端著飲品回來的史黛拉,望向傻愣愣站在不遠處的香克斯和巴基。
你們要過來嗎——她挑起半邊眉毛,眼含質詢。
突然出現的史黛拉讓香克斯和巴基的大腦宕機一會兒。
比起和男人保持著正常社交距離的艾琳,金發女人和男人的關系明顯更加親近,甚至看那兩個人的一舉一動,明顯就是一對情侶。
他們明顯誤會了剛才的一幕。
不是什么不長眼的白癡糾纏母親,而是相識的朋友正在寒暄。
更正了印象后,泰佐洛身上的紫西裝都變得不那么騷包了。
察覺到艾琳望過來的視線,香克斯立刻朝那邊走去。
巴基又反應兩秒,這才連忙跟上。
兩人的靠近引起了泰佐洛和史黛拉的警覺。
他們不約而同地摸了下臉上的面具,很快認出了香克斯和巴基的身份。
但明顯的,他們更警惕的是紅發香克斯。
這個已經在偉大航路闖出一番名堂的海賊,被稱為是最有力扳倒四皇的潛力新星。
“有什么事嗎?”泰佐洛禮貌又警惕地問。
“泰佐洛,放輕松,他們不是敵人。”
艾琳拉開一把身邊的椅子,示意兩人坐下。
于是下一秒,泰佐洛和史黛拉看到了相當幻滅的一幕。
紅發香克斯和千兩道化巴基為了爭奪一把椅子的歸屬權推推搡搡,毫無形象可言。
艾琳同樣有些沒眼看,無奈拉開另一邊的椅子,心情復雜地說。
“你們兩個,往這邊坐一個。”她拉椅子的本意只是示意他們坐下,完全沒想過這也會成為兄弟相爭的一環。
幼稚的爭搶終于結束了。
巴基心安理得地坐在第一把椅子上,香克斯撇撇嘴,走向另一邊。
泰佐洛看了看兩人,很是不解地望向艾琳。
他眼里的困惑明晃晃地表達出這樣的意思——我們不是不接受任何人的賄賂嘛。
史黛拉也有同樣的疑問。
盡管知道社長很強大,但她仍擔心艾琳會受到他們的威脅。
他們的新聞會得罪相當多的人。
這是《新聞速遞》開播之前,艾琳就強調過的。
“告訴你們也沒關系。”艾琳扔下一顆重磅炸彈。
“他們都是我的孩子,是完全可以信賴的人。”
這簡直是比他們以前播過的新聞加起來還要讓人震撼的消息了。
史黛拉和泰佐洛都不知道在聽到這個消息后,自己是什么表情。
好在身為主持人的強大心理素質起到了關鍵作用,他們緩了一會兒,接受這個消息后又覺得理所當然。
以社長的年紀,有孩子是相當正常的。
要說他們真正驚訝的……
其實是這三個人坐在一起對比,明明是香克斯和巴基的年齡看起來更大一點。
第294章 音樂交流會
直到離開, 泰佐洛和史黛拉仍接受不了面前三人的母子關系。
恍恍惚惚道了再會后,他們逃命般離開了飲品店。
艾琳欣慰看了會兒兩人交握的手,聽到巴基抱怨他們的眼神很冒昧時, 無聲地笑了笑。
“走吧, 既然人已經到齊,我們也該正式去音樂學院參觀了。”
巴基跟著艾琳站起身。
香克斯則后知后覺地叫了一聲。
“啊, 難道你說的給我的驚喜就是…”他嫌棄又沮喪地指向巴基。
巴基頓時炸毛,氣得要和香克斯大戰三百回合。
艾琳理所當然地點點頭。
“不夠驚喜嗎?我想烏塔上學是一件重要的事, 巴基有必要一起見證。”
“聽到了嗎,白癡香克斯。”巴基相當驕傲。
“如果有人敢欺負烏塔的話,本大爺絕對會狠狠教訓他的!”
香克斯沮喪得不加掩飾。
他還期待過艾琳會給他什么樣的驚喜, 結果居然是巴基。
就在這時,烏塔的聲音從不遠的地方傳來。
“香克斯, 艾琳, 我唱完——啊, 是小丑叔叔!”
巴基暴怒, 紅鼻子都氣得更紅了。
“白癡啊, 是巴基!巴基!”
再次重申一遍,巴基在這個世界上最討厭的就是香克斯。
現在還要再加上他的女兒烏塔, 以及另外三個臭小鬼。
是的, 這次音樂之島的行程帶上了露玖和艾斯、薩博、路飛。
露玖是為公事, 她要作為這場音樂盛會的記者參與到直播當中。
艾斯、薩博和路飛單純就是聽了太多故事, 迫不及待想一起來見識一下。
這三個初次出航的小孩在雷德號上就很鬧騰。
到了音樂之島后更是眨眼間就跑沒了影。
好在三人之中, 薩博算是相當靠譜的。
艾琳提前預料到會有這種情況,給薩博塞了足夠的錢, 避免他們吃霸王餐。
音樂學院金碧輝煌的校門處,薩博帶著氣鼓鼓的艾斯和路飛趕來匯合。
“我們本來想唱歌享優惠的, 但沒想唔唔唔…”
薩博的嘴被艾斯捂住了,可惜捂得不及時。
剩下的話不用說明,大家就都能猜得到。
時任音樂學院校長和音樂之島國王的戈登先生親自來迎接了他們。
他熱情地和艾琳握手,語氣充滿尊敬。
“艾琳女士,歡迎你們的到來。”
艾琳曾和對方短暫地接觸過,通過資助音樂學院的方式,讓很多《創造營》節目里不少有音樂潛力的孩子前來學習生活。
那些孩子中有大部分都成了現在有名的音樂明星,也有人成了演奏大師,定居在這里。
學院占地面積很大,建筑分為古典、現代、怪誕等多種不同的風格,分別代表著不同的音樂學派。
烏塔邊走邊看,懊惱自己為什么只有一雙眼睛,不然能把周圍看得更清楚些。
好在,她馬上就要到這里學習了,以后有更多的時間讓她仔細參觀。
到了最后,戈登將他們領進一個巨大的、足夠容納幾千人的大禮堂。
這也是今晚音樂交流節的舉辦地點,此時正有不少人在,有的進行最后的裝扮,有的則在進行調試。
艾斯環顧一圈,視線落到不遠處一個熟悉的人身上。
“媽媽!”他驚喜喊道,連忙沖過去抱住露玖的腰。
露玖晃了晃身體,偏開手里的話筒防止它撞到艾斯臉上。
“你們來了。”她望向參觀的大隊伍,看到巴基時露出詫異又驚喜的笑,“巴基,好久不見。”
巴基眼眶濕潤,在見到露玖的第一眼,他就有種想哭的沖動。
“露玖前輩——!”他沖過去抱住露玖,下一秒隨著艾斯的抗議,身上的衣服燒起一簇火苗。
片刻混亂后,艾斯被露玖壓著腦袋,向巴基大聲道歉。
巴基抓著自己變成焦炭的衣服一角,看看艾斯,又看看露玖,明顯已經反應過來艾斯的身份。
“算了算了,看在你第一次犯錯,本大爺饒你一次。”
艾斯直起腰,瞬間恢復活力。
“嘿嘿,那就謝謝你了,紅鼻子。”
巴基:……
巴基:“你說誰是紅鼻子啊!”
兩人一跑一追,很快巴基的上半身就飛到了半空。
路飛張大嘴巴,薩博也非常驚訝。
眼看巴基馬上就要追到自己,艾斯連忙大喊。
“薩博!路飛!”
“我來幫忙!”路飛積極大喊,連忙朝巴基沖了過去。
薩博也想追過去,但跑了沒幾步又很快掉頭,扛起巴基遺留在原地的下半身。
“這個應該很有用吧?”他不確定地喊。
現場亂哄哄地鬧成一鍋粥。
艾斯、路飛、薩博和巴基在禮堂內肆意地跑跳叫喊。
這明明是相當打擾別人工作的行為,但沒人真的受到打擾。
艾斯他們的追逐就像是另一個空間發生的事情,雖然能看到影像,卻聽不到聲音也撞不到人。
烏塔羨慕地看了會兒,扭頭對艾琳說。
“我什么時候才能像艾琳一樣厲害啊?”
“等你跟我一樣大的時候。”艾琳揉了揉她的頭。
“你不去跟他們一起玩嗎?”
“不要,我想多看一下等會兒的節目流程,這個是我的節目嗎?”
烏塔指著節目單上的特邀嘉賓表演,上面沒寫名字,但她直覺覺得就是自己。
艾琳笑著點頭,意味深長道:“你的歌聲會給整個音樂之島帶來快樂。”
所以某些不那么讓人快樂的東西,就讓它徹底消失最好。
……
當晚,交流節正式開始。
來自世界各地的音樂家們貢獻了一場視聽盛宴。
架設各處的電話蟲直播清晰地將這盛景展示給了全世界所有感興趣的人觀看。
和之國,魚人島,香波地群島…
幾乎到處都響起了動聽的歌聲。
霜月村霜月道場內,電話蟲投影出舞臺上正在歌唱的女孩的身影。
光束打在她身上,她閉著眼,紅白長發順在兩側,隨著嘴唇的一開一合,清泉般足以震撼心靈的嗓音洗滌著人們滿身的疲憊。
這個電話蟲是艾琳離開時留下來的。
第一天晚上突然打開時,嚇了古伊娜和耕四郎一跳。
他們還以為這東西壞了,好在之后檢查一切正常,它好像就是到了特定的時間會自動打開一陣。
今天,它的自動打開是一場精彩絕倫的音樂會。
古伊娜第一次聽到這么多不同的歌曲,也是第一次見識到這么多不同的樂器。
她看得很專注,連手中的晚飯都忘了繼續。
耕四郎難得沒有提醒女兒在晚飯時的不專心。
因為他也在看,并且為外面世界的發展感到極為驚訝。
“真好聽……”
舞臺上的女孩唱完后,古伊娜意猶未盡地夸獎道:“她要是能再唱幾首就好了,但好像每個人只能表演一次。”
前面的音樂家都是這樣的,表演一首歌后就會謝幕立場,緊接著下一位音樂家上臺。
不過這次,好像真的發生了不一樣的事情。
女孩的歌聲不僅吸引了投影前的人,還打動了現場的觀眾與音樂家。
負責直播主持的露玖難得露出明顯的激動。
“經過一番討論,包括艾蕾吉亞國王戈登先生在內的音樂家們一致認為,烏塔小姐可以再唱幾首自選歌曲。”
驚喜來得太突然,古伊娜歡呼一聲,聽到露玖繼續說“需要準備一會兒”后,連忙起身朝外面沖去。
“父親,我把索隆找來一起看節目!”
還不等耕四郎回應,古伊娜就已經不見了身影。
緊趕慢趕,古伊娜拉著索隆過來時 ,節目還是開始一小會兒了。
耕四郎安慰道:“放心吧,那位小姐才剛剛開始唱,相信后面還有好幾首歌在等著。”
索隆滿身是汗,明顯古伊娜找到他時,他正在鍛煉身體。
“什么啊…”他對聽歌不感興趣,“你找我來看的就是這個?”
“難道不好聽嗎?”古伊娜困惑問。
索隆撇嘴,“好聽是好聽,但我還是更想去鍛煉。”
“好吧,那你就去鍛煉好了,反正我要把這個節目看完。”
古伊娜又看向投影上的女孩,不再管索隆的去留。
光芒四射的歌唱家,她憧憬又激動地想,總有一天她也會這么閃閃發亮。
索隆沒有再說話,但也沒有走。
兩個人靜靜看到節目的最后。
索隆以為古伊娜會看到節目結束的強制關閉,但沒想到當投影歌聲一停,對方就率先站起身。
“走吧。”古伊娜叉腰,干勁滿滿地說。
“該去進行夜間鍛煉了!”
這就顯得索隆才是那個偷懶的人了。
索隆有點不爽地抱怨,“這話應該我說才對。”
兩人離開了,投影里還在進行著最后的一點解說。
露玖身后,是正在收拾離場的大禮堂,有些鬧哄哄的。
耕四郎看到,最后一連唱了好幾個節目的女孩興沖沖跑出鏡頭,似乎是去找熟人了。
烏塔跑向艾琳,心砰砰跳著,既是緊張,又有種莫名的緊迫與期待。
“艾琳——我全部唱完了,那份樂譜可以給我看看嗎?”
她的視線緊緊盯著艾琳,就好像艾琳搶走了她最珍貴的寶貝一樣。
剛才不久,她從附近無人的沙發上發現了它——一份樂譜,邊緣破損,看起來相當有年頭。
看去的第一眼,她就完全挪不開視線。
但在她想拿起那份樂譜時,艾琳的手先一步拿走了它。
“烏塔,去香克斯那里喝點水休息一下。”
對方望來的目光依舊溫柔,態度卻有些不同往常的強硬。
第295章 橡膠果實
【檢測到內部封印物托特姆吉卡。】
搶先一步拿到封印魔王的樂譜, 把烏塔趕到香克斯那里后,艾琳瞬移離開禮堂,進入到自己的空間內, 進一步切斷了樂譜對烏塔的引誘。
她觀察一會兒, 用上見聞色,只能隱隱約約感受到一點異樣。
好在她還有系統, 系統果然能檢測到其中封印著一個魔王。
“能換錢嗎?”她期待問。
系統沒有立刻回答,好像很無語的樣子。
【無法兌換。】
不能兌換就太可惜了, 艾琳記得這劇場版的boss還挺強來著。
有紅發海賊團在,卻還是被它毀掉了一整座島、殺光了這里除戈登之外的所有人。
手指摸索著略顯粗糙的紙頁,她看著五線譜上的音符久久沉默。
不知道是盯得久了眼花, 還是樂譜里的魔王有蘇醒的跡象,那些蝌蚪般的音符好像在微微地抖動著。
就像在邀請她唱歌一樣。
艾琳想著, 心中微微一動。
仗著這里是自己的空間不會有外人聽到, 她輕咳兩聲, 相當鄭重地挺起腰板, 發出第一個音節。
“發—”
“咪——”
“哆—”
她確定剛才不是自己眼花了, 樂譜上的音符確實是會動的。
證據就是在她開始唱歌的時候,那些音符劇烈地抖動起來, 好像要從紙上跳出來扇她兩巴掌一樣。
“有那么難聽嗎?”
她很不理解, 覺得自己的歌聲就是一般程度的難聽, 也就是這個世界普通人的水平——可能更低一點點, 完全沒到難聽得要死的程度。
但這份樂譜給出的反應也太夸張了, 艾琳都擔心它再聽下去會把音符全吐出來。
又唱了會兒,樂譜變得萎靡不振, 直挺挺的邊角耷拉下去,連上面的音符都變得黯淡起來。
沒心情了。
艾琳難得有想唱歌的念頭的。
算了, 還是封進空間里再也不見好了。
她推測這份樂譜的夸張反應是因為一直待在音樂之島吃細糠。
要是它到處流浪,絕對會覺得她的歌聲還是挺能入耳的。
用一份普通樂譜替換了魔王樂譜,艾琳將它遞給滿眼期待的烏塔。
烏塔接過,有些困惑地歪頭打量著這份樂譜。
好奇怪,那種迫不及待的感覺完全消失了,她反應兩秒,又望向艾琳。
“這份樂譜會不會是別人落在沙發上的,艾琳你找到它的主人了嗎?”
艾琳搖搖頭,“沒有,我看你好像對它很感興趣。”
“好像…”烏塔皺皺眉,搖頭表示自己沒興趣。
“我想把它還給失主。”
“那我們一起去找吧,好不好?”
艾琳朝她伸出手。
兩個人開始尋找這份樂譜的失主。
不過注定是找不到的。
*
從音樂之島離開時,烏塔沒有跟著一起。
她從第二天就開始到音樂學院學習了,每天下午放學后才會通過傳送回到船上。
艾斯、薩博、路飛在返程的這幾天里有了新的玩鬧方式。
他們會提前躲在烏塔房間門外,在烏塔回來后跳出來嚇唬她。
一次、兩次,烏塔忍無可忍,唱歌將他們帶進歌歌世界。
而在現實里,她拿出自己的畫筆,在三個睡著的家伙臉上畫了滿滿的涂鴉。
之后直到臉上的涂鴉徹底洗掉,三個人都沒敢再造次。
——
回到風車村,艾斯、薩博和路飛玩上癮了,糾纏著香克斯問下次什么時候再出航去玩。
香克斯在三人期待的目光中笑了幾聲,突然收起笑容,一臉嚴肅地沖他們說。
“沒有下次了,你們想出海,還是等自己長大以后吧。”
三人瞬間垮臉,不依不饒地問香克斯為什么。
香克斯的回答是沖他們做一個挑釁的鬼臉,引得三人怒氣沖沖地朝他揮拳頭。
除了偶爾離開處理點事情外,艾琳一直暫住在露玖家里。
經典畫面不容錯過。
她等著見證那場至關重要的草帽交接儀式。
之后的幾天風平浪靜。
艾琳收到有CP船只出沒東海的消息。
隨即沒過兩天,紅發海賊團就再次起航了。
路飛、薩博和艾斯很沒干勁地趴在瑪奇諾的吧臺上,就連酒館經典炒飯都無法讓他們打起精神來。
看著三人仿佛嚼蠟一般機械地咀嚼食物,瑪奇諾一臉擔心地望向艾琳。
艾琳沖她笑笑,搖頭表示不用在意。
果不其然,三人吃完飯后把盤子一推,就又恢復了活力,興沖沖地往森林里跑。
艾斯、薩博跑得飛快。
路飛在后面氣鼓鼓地抗議。
*
風暴之下,紅發海賊團正在和一艘政府船只開戰。
炮彈的轟隆巨響與雷鳴聲糾纏在一起,政府船上的呼喊聲幾乎無法聽清。
在一個極近的距離,從風車村瞬移過來的艾琳記者舉著電話蟲,盡職盡責地拍下所有交戰的畫面。
紅發海賊團是如何接舷,香克斯是如何擊退福茲·弗,又是如何拿到裝有橡膠果實的盒子的。
等到戰斗結束,艾琳站在政府船上,拍攝下紅發海賊團揚長而去的畫面。
雨過天晴,陽光穿透云層間的縫隙照下一道道輕薄如綢紗般的輝光。
雷德號就在這輝光中駛向海平線的盡頭,空中揮動的海賊旗像是戰無不勝的將軍的披風。
當天晚上,如此完美的一幕畫面就通過《新聞速遞》,被所有觀看者收入眼中。
“紅發海賊團為何要攻擊政府船只,難道僅僅是為了向政府宣戰嗎?”史黛拉引導觀眾們一起分析。
“我們都知道,紅發香克斯是偉大航路最具有潛力的新星之一,攻擊政府船的行為是否意味著他拒絕了七武海的任命,想要對四皇的寶座發起沖擊?”
鏡頭轉向泰佐洛。
“紅發海賊團究竟是否具有威脅性,為了求證,我們特意采訪了四位海上皇帝,請看vcr。”
紅發海賊團的餐廳里,一邊看《新聞速遞》一邊吃飯的眾人齊刷刷地咳嗽起來。
倒不是怕得罪四皇,而是驚訝四皇竟然會接受這種無聊的采訪。
香克斯愉快地笑起來。
搶到橡膠果實的戰果讓他心情很好,雖然他還沒決定好自己到底要不要吃這顆果實。
“我也很好奇四皇究竟會怎么評價我們。”他帶著點懷念的語氣。
“我還記得小時候,幾乎每年媽媽都會帶我和巴基去他們那里玩。”
拉基聲音飄忽,“去四皇的地盤?”
“BIG MOM的茶話會,凱多的鬼島,白胡子的莫比迪克號還有金獅子的飛空船。”
每說一個,香克斯就越懷念一分——主要是茶話會,好吃的東西太多了。
海賊們詭異地沉默片刻。
他們實在想象不出來四皇慈祥看著幼年船長的畫面。
好在vcr馬上開播。
大家不用動腦子想,直接看看四皇的回復就知道他們是如何看待船長的了。
第一個出現在鏡頭里的是世界上最強的男人,白胡子愛德華·紐蓋特。
他正一臉不耐煩地喝著酒。
當記者提及對紅發海賊團的看法時,他大笑起來,“咕啦啦”的笑聲震得鏡頭微微晃動。
“紅發香克斯,我當然記得,小時候放下豪言壯語要把我的胡子染紅的小屁孩之一,想挑戰我的話就盡管來試試吧,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隨后,攝影師的鏡頭被白胡子的子女們搶走。
“紅發海賊團,敢來就滅了你們!”
“紅毛小鬼,不用老爹出手,我們就能解決了你!”
“吁——來新世界小心著點,別被我們碰上!”
場面一時無比混亂。
鏡頭似乎在無數人手里轉移,又有無數道不同的聲音響起。
不過這些聲音全都是向紅發海賊團宣戰的,聽一兩個其實就能想象出其它的了。
香克斯很不屑地切了一聲,看透了白胡子子女們的本質。
“他們不敢對付我媽,就把怨氣全部轉移到我們身上了。”
聽這意思,似乎艾琳和白胡子海賊團之間有什么過節似的。
本鄉問出大家都很好奇的問題,連貝克曼都很感興趣。
香克斯得意洋洋地爆料。
“因為我媽手里有馬爾科他們小時候的黑照,他們恨不得燒成灰的那種黑照。”
艾琳確實有隨時隨地都能拿出電話蟲記錄的習慣。
紅發海賊團在和她的相處過程中早有體會,有時候只是很平常的一件小事,她都會拿出電話蟲記錄。
大家還為此感慨過,不愧是世信報的社長,有這種耐心和干勁,怪不得會成功。
“頭兒,你也有黑照嗎?”
該問題一出,眾人或隱蔽、或明顯地竊笑起來。
香克斯輕飄飄地看了眼提出問題的海賊。
“當然有。”他炫耀道:“那是我媽愛我的證明!”
“是是是,你媽當然愛你了。”
“我們都看得出來,她最愛的是你。”
大家敷衍地點著腦袋,彼此交換惡劣的視線。
等再見到艾琳,他們就算花錢也要買過來看看船長的黑照。
香克斯審視地看著他們。
“你們不會是想問她要來看吧?”
“怎么會呢。”
眾人猛猛搖頭。
“這才差不多。”香克斯還是有點不放心。
“你們可別打這種主意,會被她坑得很慘的。”
第296章 吃下惡魔果實
哪怕面對著的是當今世上最強的幾個海賊之一, 拍照王也依舊盡職盡責地舉著電話蟲相機,記錄下所有的采訪畫面。
在白胡子海賊團經歷的混亂讓他和他的電話蟲腦袋上都貼了一塊X型繃帶。
原本以他的存在感是可以避免被誤傷的,但他為了保護相機, 毅然決然地沖進了包圍圈。
好在底片完好無損, 白胡子子女們的混亂也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新聞的趣味性。
第二個采訪的對象是百獸海賊團的百獸凱多。
拍照王盡可能地拉遠距離,讓比白胡子還要魁梧高大的凱多能完美入鏡。
黑暗籠罩著凱多的大半身影, 使他乍看起來像一個恐怖至極的非人怪物。
“凱多先生,能淺談一下您對紅發海賊團的看法嗎?”
艾琳記者用一種公事公辦的態度面對著多年好友。
在鏡頭拍不到的地方, 她以眼神威脅凱多要想清楚再回答這個問題。
凱多盯著她的眼睛向上方一抬。
黑暗藏住他翻白眼的動作。
“沒什么看法,我無所謂他們來不來新世界。”
他不耐煩地實話實說,“但如果他們主動過來招惹我, 我是絕不會手下留情的。”
“好的,感謝您的配合, 接下來…”
百獸海賊團的采訪結束, 是對于BIG MOM海賊團的采訪。
光線立刻變得明亮, 鏡頭內充滿了繽紛夢幻的色彩。
BIG MOM就坐在這樣一間明亮會客室的沙發上, 笑容可掬, 給人的第一印象不像個海賊。
但隨著艾琳提問“如果紅發海賊團成為新世界的第五位海上皇帝,您愿意跟他平起平坐嗎”, BIG MOM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
“平起平坐, 就憑那個小鬼?”
她陰沉下臉, 圍繞在身邊的可愛雷云和卡通太陽迅速膨脹猙獰, 輕易撕碎了房間內的童話濾鏡。
艾琳面不改色地看著對面的變化, 也替拍照王擋下了沖面而來的壓迫氣勢。
“看來夏洛特女士并不認可這世界出現第五位海上皇帝。”
她慢條斯理地繼續提問,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對面逐漸恢復冷靜的BIG MOM。
“紅發海賊團目前還沒有任何成為第五皇的可能性。”BIG MOM冷笑一聲。
“艾琳, 別以為他是你兒子,我就會對他手下留情。”
“您對自己的兒女都不會手下留情, 我又怎么會那么想呢。”艾琳禮貌笑著,曲起手指彈開沖過來的雷云宙斯。
“之前這些采訪我會剪掉一部分的,玲玲姐,可以再回答我幾個采訪的問題嗎?”
然而BIG MOM已經不想回答她提問的任何問題。
最后一位,是飛空海賊團的船長金獅子史基。
作為曾經新世界擁有最大規模艦隊的海賊船長,金獅子在那場海戰后損失了大半艦隊。
好在他還活著,并且東山再起,借著羅杰死后的新時代,重建了更加強大的海賊艦隊。
飛空船行駛在云海間,艾琳采訪問。
“您有什么話想對紅發海賊團或者紅發香克斯說的嗎?”
史基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暢快地大笑幾聲。
“本大爺要說的只有一句——紅發香克斯,本大爺看好你的潛力,加入飛空海賊團和我一起統治世界吧!”
海賊們歡呼著,附和船長的邀請。
艾琳犀利問道:“您上次邀請一起統治世界的是海賊王羅杰,但羅杰不同意,隨即發生了艾特·沃爾海戰……”
艾特·沃爾海戰是金獅子吃過最大的一個虧。
海賊們噤若寒蟬,生怕被船長遷怒。
金獅子明顯地垮下臉,很不服氣地強調。
“如果不是那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雨,本大爺早就滅掉羅杰海賊團了!”
“是的,您的飛空艦隊占據了空中的優勢,那場暴風雨將飛翔在空中的船只吹翻,打亂了您全部的計劃。”
“嗯,沒錯,是這樣。”
金獅子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艾琳。
艾琳沖他眨了眨眼。
海上有不少言論說輸掉沃爾海戰的金獅子實力不再,就算還活躍在新世界也不夠格成為海上皇帝。
但金獅子的實力真的很強,只要不遇上惡劣的暴風天氣,他飛在空中的艦隊群幾乎是無敵于只能在海上漂著的船只的。
以上這些采訪都是艾琳在戈爾波山居住時抽空離開完成的。
當時紅發海賊團還沒有遭遇政府船,一切都是她借著知道劇情的便利提前完成的。
紅發香克斯無疑會成為之后一段時間的海上焦點。
她搶先采訪了四皇,還是影像記錄這種在大眾眼里絕對真實的形式。
這就導致其它報社沒辦法再借用四皇的名義隨意發揮,只能繼續引用他們的采訪內容。
她的《新聞速遞》現在是,未來也依舊會是民眾心中最真實權威的消息渠道。
本來艾琳還想著要采訪一下海軍方面的看法。
紅發海賊團在回到東海前拒絕了成為政府七武海的邀請。
海軍顯然預料到她可能會提問這方面的問題,干脆拒絕了她的邀請。
或許可以在風車村等等,采訪一下回來探親的卡普中將。
對方這次回來,應該就是為了將路飛帶去給達旦照顧。
“哇啊——路飛!你在吃什么,快吐出來,快點!”
酒館里,香克斯的慘叫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一直舉著電話蟲記錄這經典一幕的艾琳揚起心滿意足的笑容。
好激動,她現在很想站到頒獎臺上炫耀自己沉浸式看《海賊王》的成就。
香克斯抓著路飛的兩只腳踝瘋狂甩動,想讓對方把惡魔果實吐出來。
可惜已經晚了,路飛的兩條腿向拉面一樣拉長,直到腦袋重重磕到地上。
艾斯、薩博驚訝張大嘴,目瞪口呆地看著同樣慌亂的路飛。
但是不是有哪里不對,或者說少了點經典劇情?
艾琳皺眉想想,很快回憶起那位傳奇的山賊王。
對方沒有來過酒館,一次都沒有。
這種變故也是她引起的?但她從未對這里的山賊做過什么。
想著,艾琳的視線落到艾斯和薩博身上。
要說戈爾波山中出現的變數,就是艾斯和薩博變成果實能力者了。
三個小孩在空地上實驗了會兒路飛的新能力——主要還是艾斯和薩博欺負完全無法控制能力的路飛。
趁他們休息時,艾琳叫來艾斯和薩博,詢問他們是否知道戈爾波山里住著的其他山賊。
艾斯爽快又驕傲地回答。
“我們當然知道了,山里所有的山賊窩我們都去過。”
薩博則好奇問。
“您想去找山賊嗎?我們可以幫忙。”
艾琳:“不,我就是問問,你們跟那些山賊是朋友?”
艾斯:“怎么可能!除了達旦他們外,那些山賊都是壞蛋。”
兩個人補充著說完了他們和山賊的故事。
成為能力者又有了系統的訓練方式后,兩人的實力突飛猛進,完全可以在戈爾波山里橫著走。
所以他們不再滿足山賊小屋通往處理站的一路,而是把活動范圍擴大到了整個山脈。
他們有露玖的生命紙,露玖也有他們的。
所以他們不擔心自己會迷路,也不擔心露玖會擔心他們。
闖蕩期間,偶爾會遇到山賊。
山賊看他倆都是孩子,每次都主動朝他們下手,他們也每次都毫不客氣地回敬對方,去山賊窩點搜刮一通。
“現在山賊好像都搬走了。”薩博看了眼艾斯。
“我們最近幾次森林探險都沒再遇到他們。”
“有嗎?”艾斯沒注意這些。
“當然有。”薩博篤定道,又看向艾琳,有些擔心。
“我們沒有給您造成麻煩吧?”
“當然沒有,我只是突然好奇除了達旦外山里還有沒有其他山賊,沒有別的意思。”
艾琳拿出幾袋偉大仙貝,“謝謝你們解答我的疑問,繼續去玩吧。”
三人歡呼著跑開了,聽隱約傳來的聲音,似乎是要進森林里抓獨角仙。
艾琳回到酒館,但沒有進去,只是坐在酒館門外特意放置的躺椅上。
革命軍應該已經到泰其拉狼了,等羅賓他們收集完那里的文獻資料,就可以進行下一步計劃。
她作為記者出鏡在《新聞速遞》里,預測不到政府會有什么樣的反應,之后……
思考完后續的行程安排,艾琳抬起眼,看向擠擠挨挨站在旁邊像是有話要說的紅發海賊們。
視線掃過,她沒看到香克斯和貝克曼,感到有些奇怪。
“你們找我有事?”
她不覺得這些人有需要單獨找她聊聊的事。
拉基撞了撞耶穌布,耶穌布又推了推本鄉。
最后被懟到最前面的是肩膀上掛著一只猴子的賓治。
賓治尷尬地摸了摸光禿禿的腦袋。
猴子猛士達嘰嘰叫著,雙手比劃出幾個不同方向的長方形。
完全看不懂,艾琳好笑問道。
“有什么話就直說吧,如果你們覺得這件事不能告訴香克斯,那我會替你們保密的。”
“那個……”賓治低聲問。
“我們聽頭兒說,您拍了很多白胡子海賊團的黑照。”
“沒錯,我們想看看馬爾科他們的黑照。”
“等我們到新世界以后就有理由狠狠嘲笑他們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辯解著,就差把想看船長黑照的想法寫在臉上了。
“你們想看香克斯的黑照。”艾琳懂了,抬手將耳邊滑落的頭發順到耳后。
“我這里確實有,但你們想拿什么來交換呢?”
第297章 無上大快刀艾斯
艾琳不缺錢, 對紅發海賊團提出的想要給錢換黑照的交易毫無興趣。
紅發海賊團彼此對視,都不知道除了錢以外,他們還有什么能交易的東西。
情報?這就更沒用了, 他們的很多情報都是通過艾琳獲得的。
“您想要什么呢?”
耶穌布好奇問。
這位卷發的狙擊手在幾年前的羅格鎮和紅發海賊團匯合, 如今已經是海賊團里相當有話語權的干部了。
艾琳盯著他看了會兒,在后者緊張之前, 笑問道:“我記得你是東海人,有妻兒生活在這里。”
“…這倒是沒錯。”耶穌布不明白她為什么會提到這個。
短暫想了想, 臉色突然變得難看,“您…您不會是想用我兒子的黑照來換吧?”
海賊們倒吸一口涼氣,齊齊后退和耶穌布拉開距離。
就好像這樣做了后, 他們就能犧牲耶穌布一個換來船長的黑照一樣。
艾琳被他們的反應逗笑了。
“我只是想說,既然回了東海就去看看他們吧。”
“這個…”耶穌布皺起眉, 為難道:“我不想拖累他們。”
紅發海賊團越是有名, 匯聚到他們身上的目光就越多。
一旦有人發現他的家人在西羅布村, 那不止班奇娜和烏索普, 整個村子都可能遭遇危險。
“我理解你的顧慮, 但這并非毫無解決辦法,只看你想不想去做罷了。”
艾琳從耶穌布臉上移開目光, 望向平靜祥和的風車村。
“我明白你們為什么會選擇在這里停留, 風車村是卡普先生的故鄉, 政府就算調查到也不會為難這里的村民…”
海賊們表情訕訕。
他們的確是出于這個原因才選擇將補給地定為風車村的。
“算了, 我只是隨便說說, 你們不用把這件事放到心上。”艾琳輕輕笑了笑,不再繼續說下去。
“至于香克斯的照片…嗯, 我覺得你們征詢一下香克斯的意見比較好,畢竟他就在你們身后。”
她說完的下一刻, 海賊們齊刷刷地扭頭看向身后。
動作大到好像能把脖子扭斷。
香克斯和貝克曼站在他們后方,不知道過來多久又聽到了多少內容。
香克斯笑得很燦爛。
“怪不得貝克要單獨找我聊,原來你們早就商量好了。”
身為計劃一環的貝克曼很淡定地將自己摘了出去。
“我只是覺得有些事還是單獨聊聊比較好,他們抓住了這個機會,不代表我就和他們是一伙的。”
海賊們走了,是垂頭喪氣離開的。
——耶穌布用心事重重形容更為恰當。
貝克曼對艾琳點了下頭,走進酒館喝酒去了。
艾琳看向在旁邊椅子上坐下的香克斯。
那是風車村村長經常坐著的位置,椅子有點矮小,讓香克斯顯得相當局促可憐。
艾琳提議道:“你可以進酒館搬一把椅子出來,只要及時搬回去,瑪奇諾小姐應該就不會介意。”
“算了吧,有個地方坐就足夠了。”
香克斯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但在艾琳用能力拽出一把椅子后,他還是歡天喜地地換了座位。
“你有什么想和我聊的,嗯…想要回那些照片?”艾琳主動問。
她不覺得香克斯會放棄喝酒的機會轉而陪著她在這里安靜坐著。
香克斯拖著椅子坐得離她更近一點。
草帽下,他望過來的眼睛很明亮,充滿了委屈的控訴。
“我就不能只是想陪你坐一會兒嗎?”
艾琳笑了幾聲,對此不置可否。
“好吧,那我們就坐一會兒。”
靠上椅背,她以一個舒服的姿勢閉目休息起來。
有衣服搭在她腿上,大概是香克斯解下的披風。
他們安靜地坐了會兒。
時間久到艾琳真的有了困意時,香克斯的聲音才輕輕響起。
“你覺得路飛怎么樣?”
艾琳睜開眼,幾根發絲被風吹亂,遮擋在眼前。
她反問道:“你覺得呢?”
“很有趣的孩子,偶爾…雖然這么說不太好,但我偶爾會在他身上看到羅杰船長的影子。”
“這就夠了,香克斯,你要相信自己的判斷。”
“你是故意的嗎?”香克斯皺了皺鼻子,顯得有些孩子氣。
“路飛吃惡魔果實的時候,我們都沒注意,但你一直在那里錄像,你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我只是在見證經典。
艾琳很想這么說,可惜不能。
“原本你想吃那顆果實嗎?傳說中的,橡膠果實。”
她仔細打量著香克斯,對方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間的錯愕與銳利。
香克斯很快恢復平常。
“我還在糾結,不過現在已經不需要了。”
“其實在一定程度上,糾結就代表了你內心的答案。”
艾琳輕聲道:“如果你真的那么看重那顆果實,你就不會隨手把它放到吧臺上了。”
“是啊,我確實不想吃惡魔果實。”香克斯揚起笑容。
看上去似乎心里的一塊石頭落了地,整個人變得輕松起來。
他摘下草帽,露出的紅發很快被風吹起小小的弧度。
“還有這頂草帽,羅杰船長把它給了我,我想我有資格決定把它送給誰。”
艾琳故意逗他,“你想送給艾斯?”
“艾斯也是個很有潛力的孩子,但我還是想把它送給路飛。”
香克斯用看待珍寶的眼神看著這頂帽子。
他馬上就要把這個珍寶送給自己看中的孩子了。
短暫感慨,他突然察覺到艾琳正定定地望著他。
她黝黑的眼睛望得專注,讓他莫名感到緊張。
“怎么了?”香克斯重新戴回帽子,謹慎問。
“只是有些遺憾。”艾琳聳了聳肩,將搭在腿上的披風還了過去。
“我應該把剛才的一幕錄下來的,等未來路飛成了海賊王,就做一期…‘新海賊王和引路人’的專題采訪。”
“……我在和你談心,你卻滿腦子都是工作。”
“或許你可以把它理解為我不想錯過你的人生,如果這樣能讓你心情變好的話。”
香克斯的心情確實變好了不少。
他將披風再次穿回去,以此不讓自己笑得太開心。
然而下一刻,烏塔的聲音遠遠傳來。
“香克斯——艾琳——我回來了,我還拿到了這個!”
香克斯眼睜睜看著,前一秒還說著“我不想錯過你的人生”的艾琳,這一秒就消失不見,瞬間出現在烏塔面前。
空間能力還真是方便。
香克斯嘆了口氣,心里安慰自己。
其實這樣也不錯,他很喜歡旁觀艾琳和烏塔的相處。
自己最愛的人都在身邊,這會讓他感到非常放松。
*
紅發海賊團要正式離開了。
風車村的小港口上,香克斯鄭重地將草帽扣到路飛頭上。
艾斯和薩博沒有出現。
他們陪著不好在村里露面的露玖,站在戈爾波山的一處臨海懸崖上,眺望駛向遠方的雷德號。
雷德號上空炸出幾團煙花,在光線明亮的白天并不明顯。
但露玖他們都知道,這是在和他們無聲進行著道別。
艾斯憧憬說,“等我以后出海了,我也會有這么一艘大船的。”
“還有彼此信任,能夠交付后背的同伴。”
薩博聲音堅定地補充。
“你們的夢想都會成真的。”
露玖笑著拍拍兩人的腦袋,側目看向拎著哭紅了眼的路飛突然出現的艾琳。
艾斯和薩博被嚇了一跳,不知第多少次對艾琳表示了抗議。
露玖的視線則久久停留在路飛戴著的草帽上。
“你們兩個只是在無能狂怒罷了。”艾琳沖兩個男孩做了個鬼臉,晃了晃手里的電話蟲。
“要看嗎?莊嚴感人的草帽贈予儀式。”
露玖抿唇笑了,輕輕搖頭。
“不用了,我相信香克斯的眼光,更何況路飛這個孩子…”
她的視線落到抓著草帽不讓它被艾斯和薩博拿走的路飛。
“路飛確實是個很好的孩子——不說這個了,艾琳,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嗎?”
“打算?”艾琳想了想,泰其拉狼的事不能提前告訴露玖,除此之外就沒什么大事了。
“不算上意外情況的話,我沒什么別的打算。”
“那就在這里多住上幾天吧。”
露玖意有所指地邀請道:“或許你能見證另一場贈予儀式。”
“噢…”艾琳有些感興趣了。
不算上人的話,海賊王羅杰共有兩個寶貝。
一個是草帽,被他傳給了香克斯,另一個是佩劍——無上大快刀之一的艾斯。
“這是你父親的佩劍。”
露玖從臥室里拿出那把海賊王羅杰的佩劍。
放在一個長木盒子里,劍鞘光亮如新,明顯經常被人擦拭保養。
艾斯張大嘴巴,愣愣看著那把劍。
薩博和路飛發出哇哦的驚嘆聲。
路飛伸手想碰,被艾斯反應迅速地拍了一下,又立刻縮了回去。
路飛很不服氣地嘟囔,“小氣鬼艾斯。”
要是以前,艾斯肯定會暴跳如雷,打得路飛吱哇亂叫。
但這次沒有,他全部心神都放到那把劍上,想象著父親拿著它戰無不勝的樣子,眼中滿是憧憬與狂熱。
他抬頭,期待問露玖。
“我可以拿起來試試嗎?”
露玖搖頭,在艾斯失望前解釋道:“它很有靈性,不是自己認可的主人就絕對無法使用,艾斯,如果你想使用它,從此以后就要開始學劍術才行。”
第298章 劍術老師
深夜, 艾斯躺在自己的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閉上眼后,他滿腦子都是母親今天拿出來的那把屬于父親的長劍。
他對父親的記憶非常模糊, 依稀只能記得對方扎人的胡子和把自己舉到高處時有力的臂膀。
他的父親, 世界上最厲害的海賊王被處刑了,他之后能了解到的便是世人對他的詆毀、謾罵、猜忌與狂熱。
大家都想找到海賊王羅杰的寶藏。
但大家也都痛恨海賊王羅杰開啟的新時代。
很諷刺, 但艾斯以前確實受到過那些言論的影響。
他覺得父親就是個無可救藥的壞蛋,造成了那么多人的家破人亡。
但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和那些詆毀父親的人開戰, 哪怕對面人數遠勝過他,他也毫不退讓。
當他帶著一身傷回家,忍不住詢問母親“父親是不是個大壞蛋”的時候, 母親那瞬間透露出的悲傷讓他無比后悔自己為什么要問這樣一個問題。
“艾斯,很高興你能問我這樣一個問題。”
母親拉著他坐到沙發上, 如往常一樣耐心為他上藥。
“出海就意味著一定要做壞人嗎?艾斯, 你好好想一想, 等你以后出海當海賊, 你會隨便殺人, 隨便搶劫嗎?”
“當然不會!”艾斯毫不猶豫地回答,隨即反應過來母親的意思。
他干巴巴地補充, “如果別人不主動招惹我的話。”
露玖笑道:“你也意識到了對不對, 殺人劫掠其實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所以啊, 有些出海的人本身就是壞人。”
艾斯吸了口涼氣, 又在心里咒罵了一遍和自己打架的那伙人。
“父親真的在最終之島藏了寶藏嗎?”
“那就要看你自己能不能抵達最終之島了。”
靜悄悄的房子內,艾斯盡可能小心地打開臥室門, 探頭張望一下走廊,確認沒人后, 躡手躡腳地走向客廳。
下午的時候,母親讓他好好考慮一番。
決定繼承父親佩劍的話,就代表著他要學劍術,不繼承就是和現在一樣的戰斗思路。
艾斯確實已經適應了赤手空拳或使用水管的戰斗。
但在看到那把劍之后,他所有的心神都被那把劍占據。
不管付出什么樣的努力,他都要學劍術!
客廳桌子上,長長的木盒就靜靜地放在那里。
不知道是露玖忘了拿回去,還是想就留在這里供下定決心的孩子證明自己。
艾斯沒有多想,他走到桌前,再次打開那個盒子。
長劍放在里面,在月光下散發著盈盈的光芒,就像一頭殘暴的兇獸,在沉睡時也會無意釋放出迫人心神的威嚇。
艾斯深吸口氣,一手拿著劍柄,一手握著劍鞘,小心翼翼地將它從盒子里拿出來。
沉甸甸的,以他現在的身高,用起來時肯定相當不順手。
迅速在心里下了判斷,艾斯還是抵不過誘惑,右手用力,將劍從劍鞘里拔出一截。
一聲清厲的、劃破夜空的鳴響。
艾斯感覺手中的長劍好像從漫長的沉眠中蘇醒過來一般瞬間活化。
長劍震顫著,頻率快到將艾斯的手震得發麻。
它不僅在抵抗他的握持,還想重新回歸劍鞘。
艾斯反應過來,咬牙加大了握住劍鞘的力度,并用力拔出努力想要縮回鞘里的劍柄。
他有預感,如果這次失敗了,他以后再怎么努力,都將得不到它的認可。
所以他立刻將全部注意力放在與這把劍的對抗上。
他不想輸,也不能輸,哪怕現在天塌下來,他也不會松開握著劍的雙手。
原本漆黑的客廳不知何時開了燈。
艾琳和露玖站在艾斯身后,靜看著眼前的一幕。
屬于薩博的臥室開了門。
原本還在困惑揉眼睛的金發男孩被艾斯鬧出的動靜吸引,瞬間沒了任何困意。
屋外突然間狂風大作。
肆虐的霸王色橫掃而過,毀壞了周圍大片的森林。
房間內一切安好,好像與外面的世界隔開了兩個空間。
在長久的抗衡中,首次釋放霸王色的艾斯終于徹底將長劍拔了出來。
拔出的下一刻,他昏倒在地,劍也隨之撞在地上。
只不過他的手仍緊緊握著分開的劍與鞘。
露玖抱著艾斯,帶著薩博回臥室去了。
艾琳將羅杰的佩刀重新放回盒子里,隨后便靜靜坐在沙發上等著露玖回來。
她有些期待起未來艾斯的代號了,把火拳艾斯改為火劍艾斯嗎?
她想象了一些好玩的畫面,在露玖過來后,將事先準備好的書推了過去。
“這些是劍術教材,其中一些是我用的。”
沒用過的那部分則是這個世界自有的書籍。
露玖道了聲謝,卻沒有立刻將那些書拿起來翻看。
艾琳眨眨眼,“你想說什么?我們是朋友,你可以直接說。”
“好吧,我確實有些想法,你不愿意的話可以隨時拒絕。”
露玖鄭重地望著她,“艾琳,我希望你能教導艾斯劍術。”
“……啊?”艾琳有些驚訝。
“你說劍術,讓我來教?”
“對,雖然從沒見你用過劍,但我聽羅杰他們提到過,你以前是用劍的。”
“這倒沒錯…”艾琳坐得更筆直了一點。
“我以前確實用劍,但后來因為報社和對能力的熟練,就沒怎么再用了,而且……”
她猶豫著,“而且我不知道該怎么教導別人,我從來沒教過。”
就連香克斯和巴基待在和之國的那段時間,她也沒怎么教過他們。
當時他們大多時間都在闖關,再就是和凱多打架,就算需要人指導劍術,也有御田可以選擇。
況且香克斯是個真正的天才,就算羅杰沒教,他也憑借自己的回憶和努力復刻了【神避】。
別人的教導只會打亂他自己的揮劍思路。
艾琳回憶著自己過去學習劍術的經歷。
大量的基礎練習和實戰練習,再就是學習空間里的對練。
學習空間里,大部分人教的都是拳腳。
只有洛克斯、金獅子算是正兒八經的劍客。
他們的教導……
艾琳能想起來的最清楚的回憶就是自己被洛克斯追得滿空間亂跑以及金獅子猖狂到洗腦的大笑。
狠狠打了個哆嗦,她突然擁有了迷之自信。
好吧,如果那樣也算是教導的話,她感覺自己還是挺能勝任的!
*
第二天一早,起床打算撿柴燒飯的山賊們發現了周圍仿佛狂風過境般慘不忍睹的一幕。
一些小樹和樹杈全都斷在地上,粗壯一些的大樹雖然幸免于難,但在樹干上也留下了道道撕裂的痕跡。
單是以首次釋放的霸王色的威力,是不可能達成這種效果的。
只有高深的霸王色才會對物體本身造成傷害。
所以如今這種情況,是霸王色和無上大快刀相互配合的狀態,也可以理解為混亂的劍氣。
艾琳用手指輕輕拂過樹干上的劍痕,故作謹慎地思索片刻,對緊張兮兮的山賊們露出寬慰的笑容。
“放心吧,只是一只路過的兇猛野獸,它應該心情不好。”
“真的嗎?”達旦半信半疑。
戈爾波山里確實有能造成這種破壞的野獸,但他們昨晚什么動靜都沒聽到。
而且野獸為什么只破壞樹木,不闖進房子里吃了他們呢?
“放心吧,難道我還會騙你們嗎?”
艾琳寬慰地笑了下,用能力將所有擋在路上的斷樹收集起來堆到一起。
這一手讓山賊們大開眼界。
大家不再擔心那只可能存在的野獸,畢竟比起野獸,住在這的人似乎要更強一些。
客廳里,昨晚睡得很香的路飛正在地板上打滾抗議。
他今早起來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么,因此正在跟艾斯、薩博鬧脾氣。
薩博無奈看著他,解釋他昨晚太過震驚,不是有意忘記的。
艾斯則更干脆地從桌下抽屜摸出一塊肉干,像扔狗狗玩具般扔向路飛。
路飛伸長手臂,煩惱一掃而空。
“哇,是肉干!艾斯你從哪拿到的,不是說已經吃光了嘛!”
艾琳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她笑了笑,走進廚房幫露玖做早飯。
如今早飯的量明顯要比以前更多了。
三個男孩都正在長身體的時候,尤其是路飛,吃了橡膠果實后像是又多了兩個無底胃一樣食量暴增,怎么吃都吃不撐。
薩博幫忙把做好的飯端了出去。
艾斯負責看住路飛,避免后者端一盤吃一盤,最后只剩下餐桌上用口水洗過的空盤子。
吃飯時,艾斯主動提起昨晚的事。
雖然今早醒來時是在臥室床上,他甚至覺得昨晚去客廳拿劍僅僅是自己的一場夢,但隨著薩博的證明,他確定昨晚自己真的得到了那把劍的認可。
“我想學劍術。”他堅定道。
“不管要付出多少努力,我都想學劍術!”
露玖定定與他對視,他也毫不退縮地看著自己的母親。
良久,露玖笑了,“你得到了那把劍的認可。”
“嗯,我就知道那不是我的一場夢。”艾斯迫不及待要學劍術了。
“那我從今天開始學?要怎么開始,那些書里有介紹嗎?還是說我怎么用水管戰斗就可以怎么用劍戰斗?”
露玖安撫笑道:“別著急,艾斯,我為你請了一位劍術老師。”
艾斯一愣,眼睛瞬間亮了。
“在哪?”他聽到咳嗽聲,扭頭看去,就見艾琳沖他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
第299章 教導
簡直就是瘋了!
艾斯無比懷疑, 那個女人真的能好好教導他劍術嗎?
自從對方成為他的劍術老師后,他原本美好肆意的生活就徹底改變了。
繞島跑圈,揮劍練習, 實戰訓練……
各種各樣的任務將他一天的生活安排得滿滿當當, 連去終點站看看的時間都沒有,更別提去更遠的端鎮了。
他和薩博馴服的那些混混小偷, 估計會以為他們已經死了吧。
躺在地上大喘氣的艾斯苦中作樂地想,幸好不止是他, 薩博和路飛也沒有逃過訓練。
“好了,休息時間結束,我數三聲, 起不來就再繞島一圈。”
惡魔般嚴厲的聲音響起。
不等艾琳真正數到三,艾斯就咬著牙從地上爬起。
看到這一幕的薩博也跟著站了起來。
不過路飛還躺著, 舌頭沒精打采地耷拉在外面, 一副快要不行的樣子。
畢竟是比薩博、艾斯小了三四歲的孩子, 體力跟不上是非常正常的。
“路飛可以再休息十五分鐘。”艾琳看了眼時間, 丟給艾斯一把木劍, 薩博則仍是水管。
“接下來是實戰,希望你們不要無腦地沖上來亂打一通, 好好想想這段時間學到的東西, 把它融入到你們的戰斗中。”
艾斯和薩博沒有說話, 但都記住了艾琳的提醒。
數年的并肩作戰讓兩人相當具有默契。
艾琳話音剛落, 他們就分開兩個方向, 氣勢十足地沖了過來。
艾琳站在原地沒動,揮動和艾斯同樣的一把木劍, 輕松挑開薩博砸來的水管后順勢劃過半圈,擋下艾斯揮來的側劈。
木劍與木劍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薩博接連退后幾步, 咬牙又沖上前。
艾斯被震得手臂發麻,卻恍若未覺,繼續從多個方向斬下第二、第三次攻擊。
叮叮當當的聲音如密集的雨點,足以想見兩人的攻擊到底有多么迅捷激進。
然而艾琳的防御像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輕易抵擋住從四面八方襲來的攻擊。
有時候,艾斯前一秒還在得意“這一招你總不可能擋下吧”,下一秒就不知怎的,那把劍突然出現在眼前擋下他的攻擊,順便還將他甩出十幾米。
在地上打了幾個滾,他終于止住退勢,提劍怒氣沖沖便要再次上前。
然而這次抬眼,艾斯卻微微愣住了。
艾琳站在原地,甚至從戰斗開始至今都沒有移動過哪怕一點。
在她的操控下,筆直死板的木劍如同一條靈動的游蛇,在狹小的空間內肆意彎曲著自己的身體。
那招式、那動作,看似難度極高,實際拆分開來就只是一個個基礎動作的組合。
靠得近了發現不了,但現在,艾斯所站的距離足夠觀覽全局。
他觀察到自己以前未曾發現過的細節,也可能是基礎積累到一定程度自然而然就認了出來。
有什么阻隔被打破了。
他緊緊盯著艾琳的動作,仿佛醍醐灌頂般明悟過來。
這一刻,他才算是在劍道這一領域真正入門。
“艾斯,你在干嘛!”
薩博憤怒的大喊把艾斯從思索狀態中驚醒。
不知從何時起,攻擊艾琳的就只剩下他了。
“啊,抱歉。”
艾斯連忙回應,心中還在想著剛才領悟到的內容。
他的攻擊變慢了很多,笨拙又刻意地使用起那些基礎動作。
有這樣的意識,初期的訓練目的就達到了。
艾琳干脆擊退兩人,笑得十分開心。
“很好,今天的實戰訓練告一段落,你們可以休息一會兒。”
艾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薩博擦擦臉上的汗,看了眼被艾琳提起來的路飛,扭頭問艾斯。
“你剛才在干嘛,愣了那么長時間。”
“我好像有點明白應該怎么揮劍了。”
艾斯毫不隱瞞地將剛才想到的一切告訴薩博,最后道:“但我用得太僵硬,有種很別扭的感覺。”
薩博認真聽著,思索剛才的戰斗細節。
“你只是還不熟練,多來幾次就好了。”
不遠處傳來路飛的慘叫聲。
但不是艾琳對他做了什么,而是他被自己伸長的手臂給絆倒了。
薩博好笑地說,“看來路飛也還要多來幾次。”
——
教導小孩沒有想象中那么困難。
艾琳發現自己還是挺有當老師的天賦的。
本著不能厚此薄彼的原則,她將自己訓練艾斯他們的事告訴了烏塔。
之后,她白天教艾斯、薩博和路飛。
晚上烏塔下課過來,她又教導烏塔一些技巧。
不過烏塔的重點還是得放在白天的學習上,晚上的訓練量相比艾斯他們會減輕不少。
不然第二天累到起不來耽誤了音樂的學習,可就不是她的本意了。
這天是音樂學院的休息日,烏塔從紅發船上過來,告訴他們一個不能對外人透露的小秘密。
紅發海賊團去了個叫西羅布的小村子。
她認識了烏索普,也就是耶穌布的兒子。
原本他們只想待半天就離開,但船醫本鄉察覺到耶穌布的妻子班奇娜的身體似乎不太好,就把離開時間推遲了一些。
紅發海賊團駐扎在另一座島上,趁深夜劃小船來往。
艾斯、薩博對這個故事的興趣不大。
路飛說了句“我記得耶穌布提過他有個兒子”,之后就投入到和艾斯、薩博的戰斗中忘了這個話題。
烏塔對他們的反應相當失望。
“我還想把烏索普介紹給他們呢。”她對艾琳抱怨。
“烏索普很有意思,還有可雅——她是那個村子里有錢人家的女兒,我超級喜歡她,但我只能偶爾才見她一面…”
說到這時,她自以為隱蔽地看了艾琳一眼,搭在膝蓋上的雙手十分糾結地擰在一起。
艾琳主動問道:“你只能偶爾和她見面嗎,難道她家里管得很嚴?”
“噢…”烏塔有些高興地叫了聲,又故作苦惱地皺起眉。
“因為我們去西羅布的時間大多是晚上,她早早就睡了,根本找不到見她的機會。”
“原來是這樣,那就沒辦法了,總不能再把她從睡夢里叫起來吧。”
“嗯……我覺得,如果我們能找到一個更快抵達西羅布村的辦法,我大概就能和可雅多玩上一會兒了。”
“那你們找到辦法了嗎?”
“這個嘛…”烏塔又看了眼艾琳,正好注意到露玖笑盈盈望著她們的臉。
她像泄了氣的皮球瞬間癟了起來,皺巴著鼻子問,“好吧,其實我就是想問,艾琳你愿不愿意幫助我們。”
艾琳好奇問,“是香克斯他們要你來的?”
烏塔搖頭,這次顯而易見是誠懇的。
“他們不想麻煩你,好像是因為你們之前約好了你不會給他們幫助,但我還是想來問問,嗯…我可以拿我喜歡的東西交換。”
她從隨身小包里拿出一個小盒子,盒子里裝著一些閃亮亮的寶石首飾。
這些都是從紅發海賊團繳獲的戰利品里挑出來的,她最喜歡的寶貝。
艾琳挑挑揀揀,從里面拿出條漂亮的項鏈。
“就這條吧,你舍得嗎?”
“當然舍得!”烏塔用力點頭,把手里的盒子又往前遞了遞。
“你可以再挑一些,只要能幫我和可雅見面。”
“那種事對我而言很簡單,所以只要一條就夠了。”
為了表示自己超級喜歡這條項鏈,艾琳說話的功夫就把鏈子戴到了脖子上。
“那我們現在就去西羅布村看看吧~”
她朝烏塔伸出手。
*
烏塔是一個相當有名氣的孩子。
尤其是在音樂節之后,她和她的歌聲就被很多人記在了心里。
但對于平靜祥和的西羅布村村民而言,她就只是個陌生平凡的小孩。
只有擁有能夠投影的新型電話蟲的可雅家才知道這個孩子擁有多么動聽的歌聲。
可惜除了幾次夜里的偶遇,可雅就再沒見過對方。
撐著臉頰靠在窗前,可雅望著夜色下空無一人的小路,遺憾地嘆了口氣。
看來今天又沒辦法見到對方了。
她自幼體弱多病,就算想熬夜再等等,父母管家也不會同意。
手肘離開窗沿,她正要關窗戶時,忽聽在沙沙作響的葉片摩擦聲中,響起隱約的吵鬧聲。
“你快點啊,體力太差了。”
“呼呼…是你太變態了,你怎么一點都不累…”
可雅愣了愣,關窗的動作頓住,期待又緊張地望向前方。
兩個手拉手的孩子出現在小路盡頭,穿過一片人工種植的樹林,朝她窗前跑來。
“烏塔,烏索普!”可雅開心又驚喜地喊道:“你們怎么來了?”
烏塔站在窗下,仰頭沖樓上的可雅揮手。
“晚上好,可雅。”
她身邊,那個叫烏索普的長鼻子男孩雙手撐著膝蓋,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給你帶了音樂之島的唱片。”
可雅的房間里,烏塔將一張大唱片拿出來。
可雅很想現在就放放看,但她家里唯一的唱片機放在父母的臥室里。
去拿的話,父母肯定又會催促她快點和朋友聊完,早點休息。
烏索普什么都沒帶,想了好一會才從口袋里拿出自己做的彈弓,不太好意思地說。
“這是我的禮物……以后我會再做個更好的給你。”
可雅欣然收下,沒有半點嫌棄。
“你們怎么會過來?”她好奇問,心中期待想著他們以后會不會白天來找她。
烏塔得意比耶,“因為我找了外援,所以能更早到這里來。”
第300章 拒絕
“別誤會, 我這次幫你們是烏塔的請求,她在這里交到了兩個新朋友。”
房間內,艾琳拒絕了耶穌布和班奇娜的道謝。
她打量著這個靠坐在病床上的墨綠發女人。
對方看起來確實病懨懨的, 哪怕本鄉醫術精湛, 也只夠多延續她幾個月的時間。
然而,班奇娜沒有絲毫不甘。
她很幸福地笑著, 慶幸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時間能有丈夫的陪伴。
左右周圍沒有外人,艾琳直白地說。
“我有一個辦法能夠暫停你的病繼續惡化。”
耶穌布和本鄉立刻看來。
前者眼中多是希冀, 后者則更多震驚。
班奇娜困惑地問,“您也是一位醫生?”
她為了自己的病看過村醫,對方束手無策。
而船醫本鄉的結論和村醫差不多, 只不過能靠著昂貴的藥續上一段時間的命。
其實她無所謂自己會不會死,就是舍不得自己的兒子。
本鄉同樣好奇艾琳的手段。
他對自己的醫術有信心, 而且注意到了艾琳話里的特別之處——暫停。
不是治愈、不是減緩, 而是暫停。
這是個很奇特的形容詞, 至少本鄉第一次聽到有人會用這個詞來描述治病的結果。
“純金,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過這個傳說。”
對艾琳的話, 大家表現出不同程度的困惑。
香克斯皺起眉,總感覺這個詞相當耳熟, 好像在哪聽過似的。
“啊!”他驚訝地叫了一聲, 錯愕望向艾琳。
“純金——我們以前找的那個寶藏, 可它不是已經被……”
它已經被羅杰船長扔到海里去了。
與艾琳的視線對上, 香克斯沒了聲音, 他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那本來就是你的東西,你完全可以找回來。”
“算是吧, 是我很久以前得到的東西,但直接送的話, 羅杰先生肯定不會收,所以我想著換一種方式送。”
艾琳很高興香克斯還記得那場純金冒險。
可惜羅杰還是選擇順其自然,不然現在很多事情都會發生改變。
這番感慨被艾琳憋在肚子里,這種時候不適合說這種題外話。
“總之,純金可以無限延緩生長,包括病魔的生長。”她拿出一枚純金戒指,是自己曾戴過的。
“你可以理解為戴上它以后,你的狀態會被永遠定格在這一刻,但它并不能讓人的疾病痊愈,所以不管你喝不喝藥,你都只能保持現在體弱的樣子,除非未來發明出針對你這種疾病的特效藥。”
房間里好久沒人說話。
香克斯微微低著頭,視線看著地面。
沒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班奇娜看了眼耶穌布,為難道:“這…這太貴重了。”
“貴不貴重是另一回事,重要的是你想不想要。”
原本那塊巨大的純金已經被艾琳兌換成貨幣花得差不多了,最后只剩下戒指上的這一小塊。
她就是為了以備不時之需才留在手里,現在差不多就到了那個需要的時刻。
然而還沒等他們下定決心,兩個孩子闖進了屋子里。
“媽媽,這是可雅知道你生病后送來的花,希望你早點痊愈。”
烏索普拿著一把鮮花,興沖沖地遞給班奇娜,臉上笑容相當燦爛。
“我跟她說你一定會沒事的,因為爸爸已經回來了,還帶來了很厲害的醫生!”
在他心目里,無所不能的父親哪怕不會醫術,也能治好母親的病。
“她本來還想和我們一起過來的,但時間太晚了,她父母不讓她外出。”
烏塔進一步補充,隨即察覺到房間內略顯異樣的氣氛,困惑地打量一圈,最后望向香克斯。
“香克斯,出什么事了嗎?”
“啊,沒什么,時間太晚有點困了。”
香克斯回神笑了下。
烏塔毫不懷疑,因為她也有點困了。
“那今天就這樣吧,有決定就告訴我。”
艾琳收起戒指,和他們道了聲晚安就回到戈爾波山的山賊小屋前。
山賊小屋漆黑一片,明顯里面的人已經睡下了。
但旁邊的房子還亮著燈,露玖正在客廳里伏案寫著什么。
艾琳望過去,發現是今年世界會議的稿件。
今年世界會議最大的幾個新聞大概是重申革命軍和新海軍的威脅性,強調科學班為了維護和平的最新發明。
看起來一切安好,實際那些暗流涌動的部分都沒拿到明面上討論。
“這些都是之后總結節目里的內容,不用趕得這么著急。”
她催促道:“露玖,快點回去睡覺吧。”
露玖放下筆,“我是在等你,卡普先生回來了。”
“噢…”艾琳并不意外。
“我猜就在這幾天。”
紅發海賊團攻擊政府船的消息一傳開,卡普的軍艦就開始往東海趕了。
如果不是因為耶穌布的事耽擱到現在,他們應該會在羅格鎮附近和卡普的軍艦撞上。
露玖笑道:“卡普先生說他本來就有打算把路飛帶到這里來,沒想到路飛自己過來了。”
艾琳:“他肯定很生氣,路飛說要當海賊什么的。”
“把他們三個狠狠教訓了一頓,我當時很慶幸烏塔今晚沒有過來,雖然卡普先生不一定會主動打她,但如果她上去保護艾斯他們就不一定了。”
想象一下那副畫面,艾琳就很想拍下來當作日后的新聞素材。
英雄失格,海軍卡普兇殘冷血,暴打四名無辜兒童——肯定會讓很多崇拜卡普的海軍平民大跌眼鏡。
“總之,之后幾天我能好好休息了,卡普先生肯定會好好教育他們的。”
第二天一早,艾琳收到香克斯的信息。
耶穌布和班奇娜都很感謝她的幫助,但他們決定不使用純金。
與其拖著病怏怏的身體成為拖累,不如痛痛快快地迎接死亡。
“我們打算先回偉大航路,耶穌布會留下來陪伴班奇娜和烏索普,之后……如果烏索普愿意,耶穌布會帶他一起到船上來。”
雷德號上,香克斯握著一瓶朗姆酒,將那對夫妻昨晚做出的決定告訴艾琳。
艾琳并不失望,但還是有些悵然。
前有羅杰,后有班奇娜,“明明是貴重無比的東西,卻怎么都送不出去…”
“可能就是因為太貴重了——不是說它的價值,而是它代表的意義,所以才會送不出去。”
香克斯笑起來,空著的手下意識想壓著草帽,當然他摸了個空。
艾琳若有所思,“它代表的意義……”
打破生與死的界限,違背自然規律。
可能會有人擔心自己被長生不老的效果誘惑,變得不再是自己。
“你用過純金。”香克斯篤定道。
“我小時候一直在思考你手上的戒指有什么意義。”
艾琳看著自己的左手,食指上的戒指痕已經完全消失了。
“明顯你想多了,不過我確實戴過很多年的純金。”
“知道我是怎么判斷的嗎?”
“嗯……摘下純金后我開始快速衰老了?”艾琳摸上自己的臉。
在她看來,自己這張臉沒什么變化,但可能是自我美化,還是旁觀者的視角比較客觀。
香克斯沒有笑,甚至越發嚴肅起來,食指和拇指比出一小段距離。
“因為你又長高了。”他憤憤地抱怨,“我還問過本鄉,他猜你可能穿了高跟的鞋子。”
“噢…我確實穿了帶跟的鞋子。”不過只是增高兩三厘米的普通靴子。
艾琳沒想傷害香克斯的,但她摘掉純金后確實又長高了不少。
快速結束掉這個令人心痛的話題,香克斯繼續道:“還有一件事,我們以前的那些冒險,有很多都是你特意選的,或者就是你偽造的吧。”
在回憶起純金冒險后,香克斯又想到了空島的黃金鄉、失落的沉船寶藏等等小時候經歷過的冒險。
當時沒有多想,只覺得好玩刺激,但現在回想——盡管很多細節都記不清了,但他還是意識到冒險中很多刻意的地方。
比如他們需要的地圖總能湊巧找到,比如急需的某樣物品總能通過好玩的方式獲取。
現在想想,世信報當年的《向前沖》關卡,也是類似的設計。
現在再找借口否定已經沒有意義了。
艾琳承認道:“有一些是提前設計的,但也有一部分是真正的冒險——你會因此生氣嗎?”
“怎么可能。”香克斯立刻否定。
“我當時玩得很開心,包括現在想起來,那些冒險也都是快樂的回憶。”
“那就夠了,香克斯,我很高興你會這么想。”艾琳頓了下,思索著說。
“不知道巴基什么時候才會意識到這點,我覺得還是讓他自己發現比較好,你說呢?”
“……那個笨蛋怎么可能會發現。”
香克斯嘟囔一句,點頭道:“是啊,讓他自己發現比較好。”
他放下酒杯,十分認真地望著艾琳。
“謝謝…”他輕聲道:“你為我們做的一切,讓我有個相當完美的過去。”
艾琳并不適應香克斯的這種態度。
她也沒覺得自己做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因為你值得,香克斯。”她同樣十分認真。
“況且我那不僅是為了你和巴基,也是為了我自己——畢竟沒有什么正當理由,凱多肯定不會跟我們出來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