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屋里血氣沖天,三個滿身邪氣的修士在屋里,在他們面前跪著個男人。
這男人就是村里的李老四。
前兩年寒冬,李老四身上沒錢,便把自己的兩個女兒給賣給了牙婆子。
有靈根的女兒賣了十兩銀子,沒靈根的女兒才賣了一兩銀子。這十一兩銀子讓他與兒子度過兩次嚴冬。
隨著兒子年齡增長,他那小兒子變得越來越調皮,今天進入這家偷東西,明天去毀壞人的田地。
最嚴重的一次是半夜給村里人的房子放火,差點害死三條人命。
李老四覺得兒子這樣簡直就是天生的邪骨,是個邪修的好苗子,他不但不覺得兒子做錯了,甚至想給兒子拍手叫好。
反正村里都是些賤民,死了就死了!能提升他兒子的修為,是他們的福氣!
只是這樣不久,李老四與他的兒子引得村中讓的眾怒,村里一行人族長那邊討要說法。
族長早知李老四身上的功法不對勁,特別是這兩年,李老四的面相變得越來越差,整個人都陰沉沉的。
族長本就不不喜李老四許久,借著這次機會,族長直接把李老四趕出村子。
離開村子的李老四對這村民懷恨在心。
他自己是個在練體階段的邪修,自然打不過整個村子的人。
不過他別的辦法。
他打不過,可以讓別的邪修過來。
這三個邪修是他在森林中遇見的,他們其中兩人身受重傷,一人輕傷。
幾人身上有靈氣,至少是筑基修為的邪修。
他們需要地方修養,李四便把他們引薦到這個村子里。
原本李老四是想讓他們直接去溫家所在的院子,只不過三人之中最年長的一位眼瞎老太太搖頭,拒絕他的提議。
三位邪修就搬到了溫家隔壁的院子里。
邪修的功法大多以死人為獻祭,他們不在乎人命,恰好這個院子里住著的是兩位年歲已高的老人。
他們同樣是外來的村民,是一年前搬過來的。
因為這邊風景好,村民們純樸,兩位老人就在這住下了。
他們的孩子們在云中城有鋪子,平日孩子們要經營鋪子,很少回來。
兩位老人沒有靈根,他們在面對邪修根本沒有任何的還手之力。
受傷的邪修們為了不引人注目,直接把兩位老人殺人滅口,隨后又讓李老四到外面把院子的大門鎖上,偽造兩名老人不在家的假象。
邪修在這住了三天,這很安靜,無人過來打擾。
只是屋子里面的尸體開始發臭,三位邪修有點受不了。這才又把李老四叫過來,讓李老四給他們把尸體給處理掉。
“最近附近可有怪事發生?”坐在最前面的老嫗開口,她的聲音有些沙啞,十分怪異。
李老四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回答:“沒有任何怪事,村子里最近很平靜,就是在兩天之前,有四五個修士路過村子,不過他們并沒有在這里過多停留。”
老嫗淡聲道:“行,若是你說的有差錯,第一個殺的就是你。”
“不敢不敢,肯定不會欺瞞前輩們。”李老四眼珠子動了動,又道:“各位前輩,你們定要注意隔壁的溫家。溫家可不是普通的人家。”
“哦?”老嫗挑眉:“仔細說說?”
見老嫗感興趣,李老四立刻道:“這溫江吟本不是我們這的人,他是煉器師,身上總是帶著各種法器。還有他找的那個婆娘,總是神神叨叨的,是個神算子,算命很準。幾年前他們還在村子里生活時,附近的村民總會來找那個婆娘算卦。后來他們離開這里,他們留下的孩子在他們的院子里住著,聽說,他們院子里有溫江吟留下的二階陣法,還有各種法器寶貝.......”
李老四說著,又悄悄抬眸看眾人的表情,“前輩們到不如......”
老嫗突然打斷李老四的話,“阿易。”
李老四還沒明白過來,就見到面具男人抬手,他的手心處出現黑氣,李老四直接被這股奇怪的力量甩飛出去。
他在院子里打了好幾個滾,李老四覺得自己五臟六腑都要出來了。
李老四從地上爬起來,就看到那個面具邪修朝他走過來,李老四馬上趴在地上磕頭,“前輩饒命,前輩饒命!”
面具邪修低眸看向李老四,也不說話。
李老四只覺得邪修身上的氣息陰森森的,李老四額頭上的冷汗都流下來了,他慌忙道歉,“前輩饒命,我錯了,再也不亂說了。”
李老四說這個的目的就是想讓這三個邪修去看看溫家,他覬覦溫家許久。
只是忌憚溫家的陣法太強,院子里還有個傀儡人看守。他本想著讓這三個邪修打頭陣,他在后面撿點漏也不錯。
只可惜,這群邪修的性子實在怪異。
李老四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
過了半晌,屋里傳來老嫗的聲音,“算了,讓他走。”
聽到這話,面具邪修才收起自己的陰氣,惡狠狠道:“帶著那兩個尸體滾!記得在外面不該說的不要說,要不然,我第一個殺的就是你。”
李老四激動道:“不敢不敢,多謝前輩的不殺之恩,小的定會給前輩們當牛做馬,前輩讓小的往東,小的絕對不往西!”
邪修:“滾!”
李老四沖到屋里扛過那兩具尸體,從墻上爬出去,離開院子。
看著李老四離開,在院子站著的邪修回頭看向在最中間坐著的老人。
老嫗身著黑色衣袍,頭發花白,她的手邊放著個刻著奇怪花紋的蛇杖。
“這三天我用神識掃過,這個村子最高的修為不過是洞氣大圓滿,連筑基都沒有。”
面具邪修道,“隔壁那院子里住著兩家人,有一家只有幾個小孩,另外一家根本沒有靈根,玲長老,你到底在忌憚什么?”
老嫗能猜到阿易的想法,慢聲道:“你們身上的傷還未好,傷好之前,不可惹事。”
說完,她從自己的儲物袋中拿出兩株靈藥,“這些靈藥你們拿去修養身體,務必在月底前把自己的功力恢復到八成。”
阿易明顯還有話想說,站在玲長老身邊的黑衣女修瞪他一眼,語氣不耐道:“聽玲長老的話就行,你可別忘了你是邪修,在秘境暴露身份,照樣也會被追殺,以后做事前動動你那愚蠢的腦子!”
阿易氣道:“你!”
女修道:“你什么你,還不快滾!”
阿易咬咬牙,拿過草藥轉身去別的屋里修煉去了。
等屋里安靜下來,女修盯著玲長老看了看,給玲長老倒了杯茶,才道,“玲長老,你可知,傷我們的是何人?”
他們是從上三天下來的邪修。
雖說與其他修士一樣,修為都被壓制在筑基大圓滿,可他們的功法的力量比較強悍。
筑基大圓滿的情況下,他們甚至可以與凝元一重修士打成平手。
更何況他們這邊有長老壓陣,按理來說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可就在前幾天,他們差點喪命在一人手上。
“何人?”玲長老輕笑,“他可不是人。”
女修問:“不是人?”
玲長老接過茶杯,才慢聲道:“依我看,極有可能是魔族那位少主。”
“魔族少主?裴星野?”女修微驚,“他都來了,那說明這個秘境里......”
“別說魔族。”老嫗打斷女修,開口道,“星域的北斗學府新星排行榜比較靠前的那幾位,以及妖域少主也來了。”
女修沒想到會這樣,驚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半響,她蹙眉道,“那我們......”
“你與阿易是我們宗門最有天賦的弟子,這次帶你們過來,就是為了讓你們得到更好的歷練。”
老嫗的手握在蛇杖上,“會有好東西出現的,在這之前,你們先在這修煉養傷。”
——
溫三這幾日除修煉外,就在家沒日沒夜的研究溫大給她的《丹師入門手冊》。
想要成為一名合格的丹師,必須要自己動手煉丹才能突破。
如今溫三手上只有丹方,無論是藥材,亦或是煉丹爐她都沒有。煉丹爐她可以讓人做個簡易版,只是煉丹的靈藥不好找。
溫三這段日子又準備去毒林闖闖,毒林內部靈氣充裕,里面有許多靈獸與靈藥,當前她手里復靈丹的丹方可是需要八種藥材,藥材算是比較常見的藥材,只是收集不易。
家里沒多少錢,她也不能全靠自己大哥。
溫三是個果斷的,她說干就干,當天下午就去了毒林。
溫三沉迷煉丹,溫二沉迷煉器。
比起溫三,溫二這邊并不是很缺材料。
家里的倉庫里有一堆父親留下的破銅爛鐵,雖說是些舊物,倉庫里面許多材料都已經長銹,但問題不大,湊合湊合能用。
溫二準備鍛造幾把好劍。
目前他與溫三的劍都是普通的鐵劍,鐵劍無法承載太多的靈氣,他們兩個的鐵劍已在報廢邊緣。
溫茸兒沒到開始學四藝的年紀,但溫二溫三經常在她的身邊念到各種口訣,特別是溫三,她特別喜歡給溫茸兒科普各種藥材,聽得多了,溫茸兒口訣都會背了。
月中,溫二開始閉關鍛劍,溫三整日往毒林跑。
溫茸兒這些天總覺得自己家院子里臭臭的,味道是從隔壁傳過來的。
她不想在院子里待著,于是經常跟鐵牛與阿秀去河里摸魚。
正是秋天,河水涼爽。
六歲的鐵牛與阿秀在河里撈大魚,溫茸兒站在水淺的地方,負責撈小蝦。
今年的食物比起兩年前要更多,起碼河里有了小魚小蝦。
鐵牛今天在河里捉到了條大草魚,他興奮的提起來讓溫茸兒看,“茸兒妹妹快看,好大的魚!”
阿秀驚道:“真的好大!”
溫茸兒拍手:“鐵牛哥哥好厲害!”
草魚足足有溫茸兒手臂那么長,鐵牛提著都費勁,他直接把這條大魚放進自己的籃子里,開心道:“等回去,我們三個平分!”
捉了會兒,溫茸兒累了,三人坐在河邊的石頭上肯果子。
果子有點酸,溫茸兒小口小口的吃著。
阿秀吃了兩口果子,小聲道:“我在村口乘涼的時候,聽族里的長輩說,之前有修士把靈石掉進河里,讓河里的靈氣充裕,所以魚才變多了。”
鐵牛聽完,撲通一下跳進河里:“河里有靈石?那我再下去找找!萬一就掉到我們這邊了呢!”
溫茸兒坐在河邊,晃蕩著腳丫子。
沒一會兒,她聽到附近有窸窸窣窣的動靜,溫茸兒回頭看,她看到不遠處有四五個小孩在往森林方向走。
他們打扮特別怪異,身上穿著紙衣,臉上涂滿五顏六色的顏料,每個人的手里拿著個白色的小紙人。
溫茸兒還沒反應過來,鐵牛忽然游過來,把她輕輕從石頭上抱下來。
阿秀同樣輕手輕腳的從石頭上的爬下來。
三個人躲在石頭后面,鐵牛壓低聲音:“是王家村的狗蛋跟鐵柱,領頭的那個是余笑的弟弟。”
阿秀問:“他們鬼鬼祟祟的來我們村的山頭做什么?”
鐵牛想了想:“我們跟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