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賣個好價錢
陳映紅看出言瑾別扭, 拿出了粉色短款小香風外套遞給言瑾,笑著說道:“搭上這個外套再看看,是不是好多了。”
言瑾接過外套穿上身重新轉了一圈, “好像是還行?”
同為粉色系, 外套質感突出, 帶著精致的貴氣, 顏色比短裙略深, 壓住了上半身白色短款襯衫的輕浮感,襯衫面前深粉色的小領帶作為點綴又多了些活潑俏皮。
整體搭配看起來從內到外層次分明,完整度很高。
“確實好了些。”
言瑾對著鏡子做伸展運動,外套的長度到腰, 遮住了襯衫里運動內衣綁帶的細節, 乍一看只是青春活力的小女生。
而外套里隱約露出的細腰和長腿呼應, 不經意間帶著些撩人的性感。
陳映紅不等言瑾糾結,把她按在梳妝臺前, 在她原本黑長直發型的基礎上中分, 然后左右耳朵的后上方各編了一小簇松松垮垮的麻花辮。
小小的蝴蝶結卡在耳朵的后上方, 言瑾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像個乖巧的洋娃娃。
陳映紅滿意地拿著梳子點頭:“真漂亮!乖,化妝得你自己來啊, 大媽不擅長, 大媽去看看你大爸那邊好了沒。”
言瑾點頭, 簡單給自己畫了個清水妝。
剛完成最后一步, 陳映紅就敲門走了進來:“走吧,包包和鞋換上,你大爸在門口等著了。”
言瑾穿好白色堆堆襪和小皮鞋,拎上小巧的手提包, 站在門口等著的言淡滿意地抬手,礙于言瑾的發型,又把手放下:“小瑾今天的發型不錯。”
“大媽幫我弄的!”
言瑾忽然很想提升陳映紅在這個家的存在感,“大媽厲害!”
言淡臉上依舊是帶著疏離感的笑容,丟下不錯二字轉身出門,陳映紅毫不在意,催促言瑾跟上。
言瑾跟在言淡后面,轉身對著陳映紅豎起了大拇指,陳映紅手頭動作在把人往外推,輕拍著言瑾
,笑得更開心了。
地庫里,司機早就在等著了,言瑾跟著言淡坐上車,一路上兩個人幾乎沒什么話。
車開出了市區,天色暗了下來,道路兩旁也從高樓大廈逐漸變成了一望無際的綠色。
言瑾轉動手上的銀鐲,安靜地看著車窗外變換的景色。
又過了一會,車開到了半山腰,在一個山莊門口停了下來。
言瑾預先調好了手機的攝像模式,把手機塞進包里,手拎包比較小,剛好卡住手機,露出攝像頭在包口。
言淡下車后轉身伸手要扶言瑾,言瑾躲開了言淡的手自己下了車。
站在原地的言淡微微一愣,言瑾又蹦了一下,笑著轉移話題:“新鞋很舒服!”
“好。”言淡微曲胳膊,示意言瑾挽著,“走吧,一會沉穩點。”
言瑾乖巧地點頭,挽住了言淡的胳膊跟著他往里走。
整個山莊低調得很,山莊門口有一塊巨大的石碑,上面是草書的“龍吟”二字,除這兩個字以外,一直走到華麗的大堂里,言瑾都沒看到任何廣告牌類的宣傳內容。
走進大堂,服務生禮貌地問言淡預約號,言淡報上號碼后,服務生在前面領路,兩人跟著服務生上了三樓。
三樓的樓梯口是接待專用的服務臺,領路的服務生在服務臺前站定,身體前傾伸手指引:“請二位貴賓將手機、手表等通訊工具寄存在服務臺,帶攝像、錄音功能的手表、眼鏡等設備也是不可帶入的,還請配合。”
言淡熟練地把手機交給坐在服務臺前的女服務員,言瑾見狀只好也交出了手機,兩人過了安檢后,服務員把二人帶到了“天字一號”包間。
包間很大,開門的一瞬間,滿屋金燦燦的裝修亮到晃眼。
言淡一眼看到熟人,熱情上前打招呼,“老徐,來這么早!”
言瑾乖巧地跟在言淡身后,胖乎乎的中年男人起身一把握住言淡的手,笑呵呵地用余光打量言瑾:“老言啊,這是你閨女?真人比照片還好看啊!前途無量!”
“過獎了,”言淡轉身拉過言瑾,側臉低聲提醒道:“小瑾,叫人。”
言瑾上前一步站到言淡身邊,禮貌地微笑:“徐叔叔好。”
老徐放下言淡的手,一把上前握住了言瑾的手,另一只手拍在言瑾的手背上,“丫頭長得真水靈,白白嫩嫩的,老言你好福氣,叫人羨慕啊。”
沒來得及反應手就被抓住,言瑾瞬間汗毛倒立,老徐兩手用力捏握言瑾,言瑾忍住惡心笑著道謝,吃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明顯感覺到老徐的目光移到了自己的腰部,言瑾轉頭看到門口來人,低聲提醒言淡:“大爸,有人來了。”
言淡一聽來人,立馬轉身,側身單手攬過老徐的肩膀,笑著說道:“老徐啊,別的客套話我就不多說了,今天靠你了。”
老徐說了句沒問題后,靠近言淡單手擋住嘴巴和言淡耳語。
包間里是二十人位的圓桌,言淡和言瑾被安排坐在靠門口左側的位置,主座和主座臨近的位置都還空著。
言瑾坐下后悄悄拿了毛巾擦手,時不時站起身跟著言淡迎人,半小時過去,盡量隱身跟在言淡身后的言瑾總算是得到了一些有效信息。
老徐叫徐巍山,做房地產起家,趕上了房地產的紅利行情后迅速發展,現在手里的產業涉及旅游、商場、酒店業等等,在申城本土算是有頭有臉的富商。
言淡早年幫徐巍山做過幾個商業項目的工裝,多少年過去,兩人合作多了,關系也就近了。
今天飯局的主角是導演秦蒙,秦蒙在十多年前靠一部冷門題材的懸疑片拿下了最佳導演獎,一時間聲名大噪,但他獲獎后不知為何淡出了影視圈,沉寂了很長一段時間。
按照老徐的說法,秦蒙這次時隔十年再出山,打算搞一個大制作的項目一鳴驚人,所以需要找一些更有實力的投資人。
言瑾靜靜看著眼前名利場里的暗潮洶涌,腦海里的弦也繃得更緊了。
各位老板身邊都帶著美女,美女們自我介紹時的身份也耐人尋味,有“干女兒”,還有“義妹”。
每個剛到場打招呼的人聽到言淡介紹言瑾是自己的女兒時都會有不同程度的驚訝,這些表情已經說明了言瑾今晚的任務,也實錘了言瑾的猜測。
很明顯,對于各位投資人來說,他們不僅僅是想在一個影視項目里賺到錢,更希望有自己的人能通過這個項目走進大眾的視野,有長線回報。
老徐當然也是其中一個,言淡適時出現,打出了言瑾這張牌,兩人一拍即合,便有了今天的“選美”飯局。
言瑾安靜地坐在位置上,有些釋然。
回家后心頭堆積的疑惑忽然就解開了,公主般的待遇和軍訓式的管理,都只是為了把金絲雀養的更好點,賣個好價錢,僅此而已。
忽然讓她吃糖,還真不習慣,發現糖里裹著刀渣子,言瑾倒是放心了不少。
除了主座還空著,其他人已經都到齊了,現場的氛圍很微妙,能明顯看出這小小的一張桌子上分出了好幾撥人。
每撥人的配置都是相似的,兩位或者三位中年男子,帶著一位年輕貌美的女生。
在言瑾的正對面,靠近主座一些的位置,和言瑾年紀相當的女生穿著墨綠色的修身旗袍,頭發是復古的波浪卷,明艷的妝容嫵媚動人。
而在言瑾右手邊兩三個座位外的位置,另一個穿著酒紅色吊帶晚禮服的女生又是另一番風韻,她的頭發高高盤起,胸前的深V隨著蕩領的真絲面料若隱若現,叫人挪不開眼。
兩個女生都很擅交際,從進包間開始,兩撥人的笑鬧聲就沒停過,相比之下,言瑾反倒像是被家長帶出來吃席的文靜乖乖女。
只剩下主座空著,徐巍山和言淡在聊天,言瑾低頭盯著餐具思考著找什么樣的理由離開這個地方。
忽然感覺頭頂的光被擋住,言瑾抬頭看到了身后酒紅色吊帶晚禮服的女生,對方沖言瑾淺淺一笑算是打招呼,隨后走向了言淡和徐巍山。
女生有兩顆小虎牙,笑起來很甜,聲音細細軟軟的,和凹凸有致的身材形成了一種強烈的反差:“哈嘍徐總言總,我叫劉念,你們可以叫我念念。”
徐巍山笑呵呵起身,劉念單手輕擋胸前,俏皮地撒嬌道,“干爹說他跟徐總是競爭關系不肯來打招呼,我說反正我不是,我偏要來找徐總交朋友~”
正說著,一直跟在劉念身后高大壯實的男人單手攬過她的腰肢,伸手跟徐巍山握手:“這我干女兒,劉念,有點皮,多擔待。”
徐巍山兩眼放光,咽了口口水:“老賈啊,什么時候認的干女兒,我怎么一點都不知道?”
“你也不差。”
老賈看向言淡,話里有話,“老言的女兒都帶來了,看來這席你是非上桌不可啊?”
言淡笑呵呵地加入了交談,劉念見沒她事了,對著言瑾笑了笑,轉身走向了對面。
老賈叫賈春,也是房地產起家,但發展方向和徐巍山不同,他在收獲了第一桶金后直奔東南亞,是國內最早一批出國做國際置業的商人。
賈春和徐巍山言淡交談了一番,三個人又帶著言瑾到對面走了一圈,賈春給徐巍山介紹了陳景池,現場的三撥人算是都互相打了招呼,認識了對方。
陳景池是有名的珠寶大亨,看起來比現場其他幾位都要年輕些,身邊穿著墨綠色旗袍的女生是他的“義妹”,邱妙妙。
回到座位上,徐巍山走到言淡和言瑾中間,搭著言淡的肩膀,壓低了聲音說道:“老言啊,咱們自己人,就不打謎語了,一會一定讓咱閨女掏出壓箱底的功夫。”
言淡頷首:“放心老徐,機會給我了,我定不會錯過。”
言瑾這會才真的明白言淡所謂的一只腳先踏進去,再找機會“變天”是這么個意思。
服務員忽然把兩個大門全都推開,兩三個人在前,一位滿頭白發扎著小
辮子的中年男人出現在大家的視線里,是秦蒙。
所有人全都站了起來,言瑾也跟著起身,秦蒙笑呵呵地抬手示意大家落座:“抱歉啊各位,來晚了!”
賈春位置靠近門口,快步走了上去,伸手握住了秦蒙的手:“秦導這個發色哪里搞的,太符合你的文藝氣質了,一看就比我們這些俗人有格調的多!”
秦蒙抬手捋了捋頭發,笑了起來:“還自然吧?五十多的人了,我看到有白頭發,索性都給它染了!”
賈春恭維了兩句,秦蒙快步走到主座坐下,又一次示意大家落座,其他人這才陸續坐了下來。
言瑾的目光卻在秦蒙身后跟著的女生身上,司徒欣。
第32章 第32章 一切都是主人的任務罷了
司徒欣身穿黑色一字肩連衣裙, 高馬尾上綁了一個可愛的蝴蝶結,青春活力中又帶著成熟知性。
如果說現場的另外兩個女生和言瑾完全不是一個風格的話,司徒欣和言瑾的穿搭是有異曲同工之妙的。
秦蒙坐下, 和大家一一打了招呼, 服務員開始上菜, 場子逐漸熱了起來。
司徒欣坐在秦蒙的身邊, 和言瑾短暫對視了一秒后再也沒有往言瑾這個方向看過。
飯桌本就大, 說話都得提高幾個分貝才能聽得清,秦蒙帶的工作人員坐了三分之一的席面,徐巍山和言淡的位置靠外側,一直都沒找到機會發言。
言淡看了言瑾好幾次, 暗示她主動去敬酒, 但言瑾只當自己沒看懂, 埋頭吃菜。
現場男士一律白酒,女士一律紅酒, 幾圈喝下來, 大家臉上都有了紅暈, 氣氛也變得曖昧了起來。
坐得近的拉著秦蒙聊天, 距離沒有優勢的索性端著酒杯直接找秦蒙喝,大家目標一致, 但是話題一直都沒聊到主題上。
劉念速度最快, 趁著秦蒙酒杯放下的間隙端著紅酒沖到了秦蒙面前:“秦導, 我是劉念, 來敬您一杯,想給自己爭取一個機會!”
秦蒙放下手里準備夾菜的筷子,側坐了一些,笑看著劉念, 劉念倒是不怯,端起酒杯自顧自仰頭喝了起來,其他人都跟著起哄加油,秦蒙也笑著鼓掌看熱鬧。
劉念喝完一整杯,見秦蒙沒有要拿酒杯接受敬酒的意思,便拿起桌上的紅酒瓶再次把自己的酒杯倒滿。
秦蒙見狀站了起來,攔住了劉念倒酒的手。
他端起了自己的酒杯,提高了音量笑著說道:“我秦某人躲閑躲了這么多年,現在有個心思還能得到這么多關注,真是感謝,但是呢今天我是來吃飯喝酒的,其他工作上的事我不管。”
說著,秦蒙拍了拍右手邊光頭男子的肩膀,“這位是我新項目的選角導演付進付導,角色的事兒交給他操心,項目還在籌備中,大家有意向參與的盡管找他,歡迎踴躍報名!”
“另外呢,”秦蒙看向自己左邊的司徒欣,面帶微笑語氣卻不容置疑,“這個項目的男女主角已經定好了,如果各位是想沖著這個位置去的話,就不必再提了。”
秦蒙三兩句話直接把所有人的心思都點破了,要角色可以,男女主別想,以及,他只負責玩樂,不必在他身上花心思,沒用。
大家臉上都還帶著笑,但室內的溫度仿佛驟降了不少,秦蒙端起了酒杯,半舉在空中,“好了,今晚關于新項目就說這么多,一切都還在構思中,還是那句話,感謝大家關注,有機會我們一起共創出優秀的作品!”
“秦導發話,我立馬去報名!”賈春反應快,舉著杯子站了起來,“男一既然定了,男配我覺得我還是可以努力的嘛!”
其他人也笑著站了起來,紛紛表示要找付導報名,秦蒙看劉念還站在自己身后,踢了踢邊上付進的腿:“別喝了,來活兒了。”
付進看著比賈春還要胖些,光頭,留著胡子,有一種奇怪的邋遢感,他伸手摸了摸光頭,看向劉念,推了下眼鏡:“多高多重?”
其他人都是外行人,就等著能有人當先鋒打個樣,紛紛看向劉念,劉念收起笑容站直了后認真答道:“回答付導,身高172,體重90,三圍是82,64,86。”
見劉念主動報出三圍,付進滿意地推了推眼鏡:“不錯,體重還是略重了點,但是也可以理解。”
付進的目光移到劉念的胸前,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來吧,我這是人.肉.體重計,可不能說謊哦,你要是謊報了,弄不好二番變成五六七八番。”
秦蒙聽到付進的話,挪動了一下自己的椅子,方便劉念走過去,其他人則期待地看著劉念等她下一步動作。
劉念的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猶豫,一秒后,她徑直走到付進的面前,攬住付進的脖子坐到了付進的腿上。
伸出雙臂勾住了付進的脖子,劉念笑著撒嬌道:“現在~付導跟大家好好說說,我有沒有謊報呢?”
說著,劉念往前湊了點,胸部靠到了付進的身體,付進大手托住劉念的臀部不動聲色地捏了捏,笑呵呵地說道:“哪有九十斤?我看你是故意把自己說重了吧,罰酒!”
劉念撲哧一笑,晃了晃自己杯子里的紅酒:“念念不想喝了,罰付導幫念念喝了這一杯。”
從劉念坐到付進腿上開始,付進臉上的褶子就沒舒展開過,他單手扶住劉念的腰,另一只手接過了劉念手里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好了,念念的名字我付進存檔了!”
付進的話有收尾的意思,劉念卻不著急離開,拿起酒壺又給付進倒酒,另一邊邱妙妙起身一半又坐了下去。
言淡看著主座周邊如此火熱,不由著急,轉頭低聲在言瑾耳邊催促道:“把外套脫了,去找付導喝酒。”
言瑾點頭,如果在酒桌上這么干坐著,裝傻肯定是沒用的,看到司徒欣起身往外走,她靈機一動,湊到言淡耳邊輕聲說道:“大爸,我去洗手間調整一下襯衫扣子。”
說著,言瑾對著自己的胸前比劃了兩下,言淡會意,欣慰地點頭,“速去速回。”
言瑾弓著腰出了門,快步跟上了司徒欣的步伐,司徒欣從洗手間出來,被言瑾拉到了洗手間旁邊的化妝間里。
“誰啊,有病?”
言瑾鎖門,司徒欣下意識咒罵出聲,看到是言瑾,又笑了起來,“師妹?!是你呀!”
好像是憋了一晚上無處分享的開心忽然得到釋放,司徒欣臉上的笑容真誠而明媚:“不要生師姐的氣哦,師姐真的很想跟你打招呼,但是考慮到你會尷尬,你懂吧?畢竟~”
言瑾也想到了包間里劉念坐在付進腿上的那一幕,只聽著司徒欣的嘲笑沒有反駁。
“哈哈哈哈哈”
司徒欣實在是覺得暢快,大笑出聲,“我知道你沒什么后臺,看來也不全是嘛,雖然是敲在了鼓邊上,但好歹摸到鼓了哦!”
言瑾沉默著點頭,“是,你說得對。”
“好了,打完招呼了,該回去了~”
司徒欣語氣輕快,轉身要走,“對了,這次師姐由衷地希望你能拿到配角,畢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而且我覺得你比里面那兩個,好看多了~”
說完,司徒欣又笑了起來,靠近了言瑾單手握拳加油鼓勵道:“一會兒要加油哦,你可以的!”
言瑾下決心般深呼吸,拉住了司徒欣的胳膊:“司徒,做個交易。”
司徒欣立馬警覺地看著言瑾,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什么交易?我不要跟你換衣服。”
言瑾嫌棄地看了司徒欣胸口一眼,直接說道:“幫我溜走,或者幫我躲過今晚隨便怎么說,我的意思你懂的。”
司徒欣單手摸上言瑾的腦門,瞪著言瑾問道:“言瑾?!你沒發燒吧?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你以為這個地方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言瑾抿唇,她當然清楚這一點,嘆了一口氣:“司徒欣,我都說了是交易,你幫我,其實也是在幫你自己。”
“哈?”司徒欣雙手抱胸,“我是定好了
的女一,還需要怎么幫,你倒是說說?”
言瑾正經臉分析道:“你是女一沒錯,但是你也說了,我總算是摸到鼓邊了,你說我花點手段拿下導演的話,你的女一會不會有變數?”
司徒欣冷笑了一聲,不屑道:“去吧,隨便你什么手段,盡管上。”
“那我知道了,看來是真的沒有希望了。”
言瑾忽然泄氣,全身無力地靠在墻上,沮喪地低眉,“所以我今天是注定要完了。”
司徒欣看言瑾這個樣子,反倒來了好奇心,“什么意思?你沖著女一來的?”
言瑾搖頭:“你知道的,我在公司當墊料這么久,什么時候好好努力過,今天來,也不是為了角色,一切都是主人的任務罷了。”
“主人的任務?!”
司徒欣像是在努力消化這五個字,幾秒后她恍然大悟,開始回憶起來,“哪個是那個胖胖的?!”
言瑾像是覺得很丟臉,皺著眉頭否認:“不是他。”
司徒欣想到了另一個人,倒吸一口涼氣捂住了嘴巴:“你身邊那個?高高的?那不是你爸爸?!”
言瑾咬住了嘴唇,強忍著羞恥,點了點頭:“他是我大爸,不是我的親生父親。”
“OMG?!”
司徒欣的嘴巴里能塞下雞蛋,再三確認道:“但是他姓言吧?你不是他女兒?!”
言瑾咬住自己的腮幫子,痛覺上來,她痛苦地閉眼:“沒有人會拿自己的父母開玩笑,你也知道,我爸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
司徒欣的情緒更進一層,雙手捂嘴,接著說道,“他收養了你?!然后?!”
言瑾緩緩地點了點頭,承認了司徒欣沒有說出口的所有想象,繼續說道:“今天晚上如果我能努力拿到女一,那我或許會面臨一頓毒打,但如果我拿不到,還”
目光和司徒欣對視,確保她想到了包間里的細節后,言瑾伸手對著自己的脖子做了一個滅口的手勢:“我大爸他,潔癖挺嚴重的。”
司徒欣臉上的震驚只增不減,深呼吸后感嘆道:“真變態啊”
“嗯”
言瑾聲音很低,平靜地說道:“現在你知道真相了,相信你能理解,我是逃不掉的,所以角色什么的,對我來說都不重要,我只想好好當個金絲雀罷了。”
“看不出來,”司徒欣自言自語道,“那個言總看著還挺斯文,真是看不出來。”
第33章 第33章 跟著一個變態學變態
言瑾不否認, “是啊,也就是因為他長得還行,我才”
“你還?!”
司徒欣嫌棄地看著言瑾眨了眨雙眼, 然后又瞬間理解的樣子, “也是, 比里頭那些惡心的油膩男好多了。”
“好了。”
司徒欣扭了扭身體, 滿意地把裙子理好準備開門, “你慘不慘的關我屁事,你自己自求多福吧,反正女主角你不用想了,拜拜。”
言瑾猜到司徒欣會是這個反應, 淡淡地笑了笑, “那你就祈禱我別活過今晚, 否則。”
司徒欣白了言瑾一眼,“否則什么, 神經病啊, 你跟著一個變態學變態啊?”
言瑾雙目無神, 自言自語道:“反正我也不想爭取這個資源了, 只要我活過今晚,就把這個料放出去, 我沒能力從你手里搶到女一, 總有有能力的人眼紅吧。”
司徒欣臉色變了變, 這個圈子里護餅比搶餅更重要, 飯局上另外兩個女生自然不會多說,言瑾就
她心虛地眨了眨眼,冷笑了聲:“你嚇唬誰呢,自身難保了都。”
“沒嚇唬啊, 是威脅。”
言瑾也站好,理了理襯衫,“我想通了,也就是里面的人丑了點,說不定回去我撒個嬌就過去了。周五晚上還要一起錄綜藝,直播的時候我聊聊今晚精彩的飯局,也不是不行?”
司徒欣臉冷了下來:“你威脅我?那我也可以跟別人講講,你是怎么被,你親愛的養父?好好地~養大的?”
“可以呀!”
好像就在等這句話,言瑾開心地笑了起來,“我沒地說,說出去也沒人信,你幫我說那真是太好了!以你的傳播手段,我大爸那點本事應該捂不住消息吧?那行,就這么說好了!”
“別人聽到我的悲慘經歷,應該會同情的吧?”
說完,言瑾渾身輕松,伸手開門要往外走,司徒欣反應過來,攔住了言瑾,“你說,跟我做個交易,指的是什么?我今晚幫你脫身,你打算怎么謝我?”
言瑾挑眉,時間緊迫,她語速加快:“我給不了你實際的資源,但是我可以更好地托住你的人設,就像節目里,我可以把我的進步歸結為你這個嘴硬心軟的師姐的教導,以后也可以。”
司徒欣不缺資源,也不缺美貌和努力,好幾次品牌的代言人角逐,她眼看著快拿下了,卻還是輸在了兩極分化的口碑上。
言瑾的話戳中了司徒欣的痛點,她猶豫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忽悠我?而且你在節目里沒少作妖,少在這裝好人。”
“忽悠你你也沒辦法呀,看你愿不愿意用舉手之勞換自己一個洗白的機會了,刀子嘴豆腐心,表面為難心里卻想靠激勵拉別人一把”
言瑾不由對著司徒欣豎起大拇指,笑得意味深長,“這樣的人設,還挺戳我的。”
拿捏住了司徒欣的命門,言瑾不耐煩地催促起來:“好了,你不要幫的話,我得快點進去了。”
“那個,”司徒欣拉住了言瑾的胳膊,咬牙說道:“一會你自己聰明點,拖時間,這個場子我沒本事把你帶走,但或許有人可以,看你運氣了。”
聽到司徒欣應下,言瑾脫了外套拿在手里開門,鄭重說道:“好,司徒,如果今晚你幫了我,我答應你的一定做到。”
司徒欣對著言瑾翻了個白眼切了一聲,看著言瑾走出去的背影,皺眉嘆了口氣。
言瑾回到包間,劉念已經坐在了付進旁邊工作人員的腿上,邱妙妙手握一把羽毛扇子繞著秦蒙在跳舞,言瑾悄悄走到位置上坐下,把外套搭在椅背上。
言淡的酒氣很重,壓低了聲音不高興地問道:“怎么這么久?”
言瑾捂住肚子弱弱地答道:“可能是穿少了,肚子不舒服。”
“趕緊的吧,把酒倒上。”
言淡看了看主座,邱妙妙還在跳舞,低聲叮囑道:“待會她結束你抓緊時間,去了以后直接跟秦導喝,不要在其他人身上耽誤工夫。”
言瑾主動拿起紅酒把自己的杯子倒滿,連連點頭應下,“好的大爸,要不我直接坐導演腿上吧?”
言淡有些驚訝地看向言瑾,不悅地皺眉后又欣慰地笑了:“你可以試試。”
言瑾坐直,把自己襯衫里的運動內衣束帶理好后深呼吸,一副很緊張的樣子,言淡抬手拍了拍言瑾的大腿:“不要緊張,你可以的。”
言淡的手心滾燙,言瑾下意識往后縮,司徒欣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見言瑾躲自己,言淡不滿地嘖了一聲,把椅子挪得靠近了言瑾一些,邱妙妙正好跳完,眾人都鼓起了掌,言淡的注意力被吸引了過去。
邱妙妙的EndingPose趴在了秦蒙的肩頭,紅撲撲的臉蛋和墨綠色的旗袍形成對比,性感到了極致:“秦導,賞臉和妙妙喝一杯么?妙妙跳得這么賣力,總得有點什么獎勵吧?”
“哈哈哈哈”
秦蒙的笑聲洪亮,中氣很足,他拿起酒杯:“好好好,但是秦導不能厚此薄彼,這樣吧,念念也一起吧。”
劉念忽然被秦導提到,受寵若驚地站了起來,端著酒杯迅速走到秦蒙身邊,嘟起嘴裝作不高興的樣子:“秦導還記得剛才沒喝念念敬的酒呢?”
秦蒙又大笑了幾聲,“現在的小孩子好,率直,真好!來,秦
導一起跟你們喝一個,你們不介意我秦某人賴酒吧?剛才喝多了,年紀大啦!”
“不行不行!”
言瑾看準時機,迅速端起杯子沖到了秦蒙身邊,“秦導,我最吃虧了,等了一晚上都沒等到機會敬您酒呢,實在是等不及了,不知道我能不能沾個光一起呢?”
一晚上,看了劉念的性感嫵媚,看了邱妙妙的風情萬種,忽然跳出個活潑可愛清湯寡水的言瑾,秦蒙和邊上的付進眼神都變了。
秦蒙握著酒杯站了起來,直接攬過了言瑾:“你不用沾光,秦導單獨跟你喝,但是呢,喝之前,你要先跟秦導說說,你都有什么才藝?”
言瑾的肩膀被秦蒙箍住,僵硬地站在原地,目光投向坐在秦蒙旁邊的司徒欣。
司徒欣起身,笑了起來:“蒙哥,她啊,我熟得很!”
司徒欣慢悠悠地站在座位前,把自己的紅酒杯倒滿,然后走向言瑾,“我來給大家說說,她有什么才藝。”
“這位啊,是我的師妹,叫言瑾。”
司徒欣端著紅酒杯繞言瑾和秦蒙走了一圈,故意吊人胃口似的,語速很慢,“她呀,最擅長的是”
說著,司徒欣站在言瑾舉起酒杯,一抬手,整杯紅酒全部潑在了言瑾的胸前。
“啊——”
言瑾尖叫了一聲連連后退,秦蒙本能地松開了言瑾,躲到了一邊,拿起了桌上的毛巾擦自己被紅酒濺到的胳膊。
所有人都愣住了,不知道司徒欣是什么意思,礙于她女主角的身份,沒有人主動開口,都只是安靜地看著。
言瑾上半身濕透,能隱約看到襯衫里的運動背心。
邊上的人遞給她紙巾,言瑾拒絕了,無辜又委屈地看向司徒欣,帶著哭腔:“師姐,你已經是女主了,我連爭取配角的機會都不可以有嗎?”
司徒欣冷哼了一聲,白了言瑾一眼,“就你?也配?真是把我逗笑了,剛才我看到你的時候就在想,如果你識相,今晚一直隱身當個透明人,我就饒了你。”
“很可惜,你完全沒有自知之明。”
司徒欣走到言瑾身后,捏起她的臉蛋對大家說道:“各位,看到了嗎?這就是她的才藝,裝無辜,裝委屈,然后,背地里。”
“呵,臟得很。”
司徒欣不屑地放手,拿起毛巾擦自己捏過言瑾臉蛋的手指,對秦蒙說道:“對不起蒙哥,我本來是打算忍了的,沒想在飯桌上壞了大家興致,喝多了。”
抬手摸了摸自己紅撲撲的兩頰,司徒欣直截了當地說道:“但也不能都怪我吧,是她自己送上門的。”
越說越生氣,司徒欣把毛巾扔在桌上,“我就干脆直說吧,我和言瑾積怨太深沒辦法共事,這個項目有她沒我有我沒她。”
秦蒙聽明白是怎么回事,給付進使眼色。
邊上的付進反應快,拉過司徒欣在座位上坐下:“哎喲我們的女主角怎么還生氣了呢?這哪里犯得著有她沒你呀,我們都不知道她是誰,怎么好跟你相提并論?”
言瑾委屈地呆站在原地,身上的紅酒一滴一滴地順著衣角滴在地板上,頭發上的兩個小小蝴蝶結讓她更像一只受了欺負的垂耳兔。
司徒欣氣得不行,秦蒙也將言瑾晾在一邊,安慰起司徒欣來。
其他人紛紛小聲議論了起兩個人,年輕一點走在吃瓜一線的人跟其他不明就里的人科普了起來:
“同一家公司的,以前一個組合出道的呢!”
“言瑾沒什么正經作品吧,就是偶爾炒炒緋聞,然后被人罵。”
“就上周末一起錄節目的,節目里還撕逼了,好像是這個師妹冤枉了司徒欣。”
“節目里就鬧得很難看,最后我記得是言瑾低頭了吧,胳膊擰不過大腿唄,她有什么能力跟人家斗。”
“既然斗不過干脆別惹啊,你看看現在這么尷尬怎么收場。”
言淡聽得越多,血壓越高,臉色越難看,他拿起椅背上言瑾的外套慢步走到了言瑾身邊幫言瑾披上,強壓著怒火對言瑾說道:“小瑾,做錯事就要道歉。”
司徒欣見言淡出面,停止了對付進和秦蒙輸出,雙手抱胸看著言瑾,等她表態。
言瑾委屈地看向言淡,倔強地說道:“大爸,我沒有做錯,我不道歉。”
言淡抿唇,淡淡一笑,轉頭對司徒欣說道:“子不教父之過,司徒小姐,如果之前小瑾有做過什么出格的事,我幫她跟你說聲對不起,你大人有大量。”
說著,言淡拿起桌上的空酒杯倒滿了一杯白酒,仰頭一飲而盡。
司徒欣看著言淡喝完一整杯白酒,伸出食指對著言瑾晃了晃:“別人說什么都沒用,我就是要她,消,失,在,我,面,前。”
言淡眉頭微蹙,轉頭用手擋住嘴巴低咳了一聲,然后深呼吸調節情緒,言瑾看得出來,他在強壓怒火。
司徒欣站起來,正準備繼續,包間的門再次被人推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秦導啊!我想了想,還是得來打個招呼!”
第34章 第34章 再說撕爛你的嘴
正在僵持的幾個人同時看向門口, 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萬謙。
萬謙一身休閑款白色套裝,看起來簡單清爽, 比在節目里穿的中式練功服年輕不少, 秦蒙看到萬謙, 頗為驚喜, 直沖門口:“不是說沒空過來?!”
“在不遠的茶莊聊點事, 看了下你發我的定位,發現挺近的,就來接你!”
萬謙握住秦蒙的手跟他往里走,興致勃勃地說道:“你知道我剛在跟誰喝茶?老胡!他聽說你有想法要出山, 說什么都要跟你見一面, 怕我溜, 偏要讓助理跟著我來接你!”
“老胡?!”秦蒙笑了起來,“我和他有幾年沒見了!”
萬謙點頭:“我不管啊, 反正無論今天多大的場子, 你得跟我走一趟。”
其他人認出萬謙, 臉上的激動完全掩蓋不住, 倒酒的倒酒,整理衣服的整理衣服, 都是一副等著萬謙坐下, 就開始百米沖刺的樣子。
萬謙和秦蒙聊著往里走, 付進已經火速讓出了位置并讓服務員整理好了餐具。
走到一半, 萬謙看到在角落呆站著的言瑾和氣呼呼的司徒欣,停下了腳步:“這是怎么了?言瑾這衣服怎么濕了?”
秦蒙有些尷尬地看向司徒欣,給了萬謙一個眼神,萬謙無奈地問道:“這兩個丫頭干架干到你面前來了?”
言瑾已經猜到了司徒欣所說的“或許有人能救”是誰, 瞥到言淡臉上的驚訝,言瑾主動開口跟萬謙告狀:“萬叔,你管管司徒吧,節目里沒鬧夠,剛潑我一身紅酒。”
大家一聽言瑾跟萬謙這個說話的語氣,表情都變得微妙起來。
“哪有?!”
司徒欣瞪眼反駁道,“再說撕爛你的嘴!明明是你先惹的我。”
言淡轉頭看向言瑾,眼神中帶著警告,低聲訓斥道:“小瑾,注意你的語氣。”
“沒事。”
萬謙像是習慣了,走到言瑾身邊,理了理言瑾的外套,又看了一眼司徒欣,“你們這對姐妹啊,真是一個性子,一點就著,言瑾這衣服都濕了,去擦一擦吧,傻站在這等什么呢?”
言瑾有些猶豫地看向言淡,像是在征得同意,言淡點頭:“還不快去。”
萬謙忽略了兩個人的眼神交流,轉向司徒欣,笑著說道:“你這丫頭,就屬你脾氣大,這么多人面前潑你師妹,她要是也給你來一下,你受得了?”
司徒欣被萬謙說得自知理虧似的,揚起了下巴不服道:“她敢?!”
原本僵持不下的尷尬場面被萬謙打破,大家都趁著好不容易回暖的氛圍找萬謙聊天。
萬謙坐到了主座跟大家閑聊了起來,萬謙和司徒欣兩個人都在場,話題也就著剛播的《真的是誤會》展開了不少。
言瑾到更衣室把襯衫簡單清洗了一下,又用吹風機吹了半干,勉強重新穿上身。
等言瑾清理好衣服再回到包間里時
,其他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
包間里只剩下秦蒙、萬謙和徐巍山、言淡站在桌邊聊天,一副只等著言瑾回來就散場的樣子。
言瑾走了過去,莫名地看向萬謙邊上的言淡,言淡拉過言瑾,笑著對萬謙說道:“以后節目里還請萬老師多多指點小女,她行事比較魯莽,不過腦子。”
萬謙見言瑾已經回來,笑著說道:“小事,言瑾還是很不錯的,未來可期。”
秦蒙倒是著急,催促萬謙趕緊,萬謙笑著跟言淡和徐巍山說道:“真抱歉,我本來只是來打招呼的,沒想到把你們的局給拆了,一個老朋友想跟老秦聊點事,那今天就先到這!”
徐巍山和言淡自然是樂呵呵地把人送走,秦蒙和萬謙離開,整個包間也就空了,言瑾的心總算是放下了點。
“咱們也走吧。”
徐巍山伸手摸了摸言瑾的腦袋,安慰道:“孩子今晚受委屈了,要不我在這邊給安排個房間直接洗澡睡覺?”
言瑾瞬間頭皮發麻,沒等她拒絕,言淡倒是先開口了:“不了,小瑾認床,在外面睡不好,我帶她回家吧,司機在等著。”
徐巍山也沒多留,言瑾跟著言淡和徐巍山道了別,到服務臺取回手機坐上了回家的車。
返程路上,言淡一言不發,全程板著個臉。
按理說,一切都結束了,言瑾反而覺得車內的空氣稀薄,心跳莫名加速,有一種真正的危險即將到臨的感覺。
她想到了自己跟司徒欣胡扯的話,皺眉咬唇,應該不會這么倒霉,隨口編的故事就被自己說中了吧
言淡正雙手交疊在腹部閉目養神,言瑾把手機亮度調到最低打開了微信,翻遍了微信,也沒找到什么信得過的朋友,只能來來回回看著通訊錄尋找目標。
正猶豫著,司徒欣發來了一條信息:【記得答應我的事。】
盡管晚上被司徒欣用紅酒澆了個透,但言瑾仍然記下了她的恩情,在那個大家都喝多了的包間里,這樣的鬧劇或許是比較合理的解決方法了。
言瑾本想道謝,輸入的字又都刪除了,司徒欣有她的訴求,守約便好。
緊張感并沒有減少,言瑾在心里估算著,回家的車程大概一個半小時,如果自己的預感是錯的,無事發生皆大歡喜,那么兩小時后,她應該已經在房間里準備睡覺了。
想了想,還是決定上一道保險,言瑾快速打字回道:【救人救到底,兩個小時內,我不發信息給你報平安,你給我打電話。】
司徒欣回得很快,是言瑾意料之中的四個字:【死了最好。】
言瑾熄掉手機屏幕沒再回復,車里的低氣壓讓她呼吸不過來,不知道為什么,她的太陽穴跳得突突的,比在包間里還要難受。
車在地下車庫停穩,言瑾跟著言淡下車,言淡依舊是一言不發,徑直坐專用電梯回家,言瑾默默地跟在言淡身后,也只顧著低頭走路。
到了家門口,言淡按指紋鎖開門,陳映紅聽到開門聲,快速跑到了客廳里迎人。
言淡等言瑾進了門,砰的一聲把門關上,拽著言瑾的衣領直沖書房。
言瑾腦子嗡地一聲炸開,力氣懸殊太大,她步子跟不上,全程被言淡提著走,她雙手拽住言淡拉他的手:“大爸,大爸,咳咳,這是干什么”
陳映紅更是夸張,臉色蒼白地跟著言瑾,聲音里帶著顫抖:“孩子晚上怎么了啊?你大爸喝了多少?事情談的不順利嗎啊???”
言淡打開書房的門,一把把言瑾摔在地上,拉了拉自己的領帶,喘著粗氣低聲說道:“為什么總是要挑戰我容忍的極限?”
言瑾被摔得屁股疼,嘶了一聲,陳映紅立馬撲到了言瑾身邊把言瑾攬在了懷里:“孩他爸你喝多了,冷靜點。”
“為什么?!”
言淡忽然大吼了起來,反手給了陳映紅一個巴掌,“你不說話我還想不起來,你給你的乖女兒搭配的好衣服,你讓她自己說說,別人都穿的什么?!”
言瑾看到陳映紅被言淡的一個耳光扇到地上,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
她握著自己的銀手鐲努力讓自己冷靜,卻已經在一瞬間被言淡掐住了脖子抵在了墻邊。
言瑾雙手捏住言淡的大手,空氣瞬間全都被抽走,言瑾瘋狂地咳嗽了起來。
言淡的眼底是失去理智的猩紅色,他掐著言瑾的脖子嘶吼道:“為什么?你為什么偏偏要去惹那個司徒欣?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功夫才進今晚的局嗎?”
“毀了!”
言淡手上用力,言瑾也跟著掙扎起來。
“我籌備了這么久的局被你毀了!!!”
陳映紅從地上爬起來,嘴角帶著血跡,掙扎著撲過來抓住了言淡的手,不斷地拍打著:“不準你打她,她是我女兒,她是我女兒”
“滾!”
言淡踹了陳映紅一腳,陳映紅無力地又跌坐在地上,言瑾焦急地看向陳映紅,手指卡住了言淡的虎口用力扣,試圖讓言淡松手。
“你女兒?”
陳映紅的話像是喚回了言淡的部分理智,言淡靠近言瑾,另一只手摸著言瑾耳邊的頭發,聲音低了些:“我們有孩子嗎?我們沒有。”
說著,言淡掐著言瑾的手又加了些力道:“我跟你說過很多次,小瑾,大爸這輩子只有你了,你要好好聽大爸的話,為什么,你為什么偏偏要一次次讓我失望?”
“你放開我的小瑾”
坐在地上的陳映紅爬到言淡的腳邊抱住言淡的一條腿哭著哀嚎,“言淡!我們只有這一個寶貝女兒,你要把她掐死嗎?!”
言瑾肚子里都是臟話,眼角的淚水滑落,她分不清是系統的懲罰還是因為陳映紅。
言淡的手松了些,言瑾手指用力,努力呼吸不多的空氣,脖子上的力道忽然消失,言瑾滑坐在地上,陳映紅迅速爬到言瑾身邊把言瑾摟在懷里,大哭起來。
沒了禁錮,言瑾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氣,陳映紅在一邊幫言瑾輕拍順氣,檢查言瑾有沒有別的地方受傷。
“只有這一個,對,只有這一個。”
言淡站起身,抽出自己的皮帶,大聲怒吼道:“你說的對,我們只有這一個孩子,我不要了,我今天就是要把她打死,看看我還能遭什么報應!”
陳映紅看到言淡抽皮帶的動作,尖叫了一聲,害怕地用力閉上了雙眼,拼命把言瑾護在了懷里。
言瑾看出言淡情緒已經快要失控,起身抬手拉住了言淡握著皮帶的手,迅速說道:“我惹怒司徒欣,是因為我要跟她搶,搶萬謙。”
好不容易氣喘勻了些,言瑾拼盡全力拉住言淡的手解釋道:“大爸,我知道你想捧紅我,我自己又何嘗不想紅呢,所以我發現這個綜藝節目的嘉賓咖位都很大,就爭取參加了。”
言淡手頭的動作停了下來,死死地盯著言瑾,“繼續說。”
見言淡冷靜了點,言瑾坐在地板上,眼角的淚水斷了線地流:“這個圈子就是這樣,抱大腿當然要抱最粗的,我發現萬謙是影帝,而且實力很強,就試圖跟他搞好關系,結果惹怒了司徒欣。”
言淡沉默片刻,握著皮帶坐到了椅子上,打量著言瑾,像是在判斷她話里的真假。
言瑾包里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她心頭一緊,下意識去捂手機,自己還是魯莽了,想得不夠周全。
如果是司徒欣的電話,剛她說的理由就可能會全部被推翻,保命符變催命符了。
言瑾試圖把手機按住,但手機還是一直在震動。
她拿起手機打算掛斷,慌亂間手機掉在了地上。
言淡手握著皮帶,指了指地上的手機:“接電話,按免提。”
第35章 第35章 晦氣鬼
言瑾慢吞吞拿出手機, 看到屏幕上的提醒,暗自松了口氣,是徐歌。
她看了眼言淡, 按了接聽鍵后按下了免
提。
電話那頭的徐歌聲音輕快, “言瑾, 你應該不會睡這么早吧?”
言瑾悶聲應道:“快睡了, 有事么?”
徐歌微愣, 直接說道:“明天我要去錄歌,你有時間一起過來嗎,介紹個朋友給你認識,是之前給我拍MV的導演, 他看了你在節目里跳舞的片段, 對你還挺有興趣的。”
言淡的眼神從懷疑變成了催促, 不斷地打手勢讓言瑾應下,言瑾點頭:“好, 你把時間地點發我, 我明天過去。”
徐歌說了聲好便掛斷了電話, 言瑾放下手機, 整個人癱在地上,眼角還掛著淚珠:“大爸, 你看, 我真的有在努力給自己找資源, 徐歌你肯定知道的, 是歌后呢。”
言淡雖然對娛樂圈不算了解,但萬謙的地位他是清楚的,晚上聽萬謙和別人聊天的過程中,也對《真的是誤會》里的明星有了一些了解, 除了言瑾,都是咖位不小的藝人。
“司徒欣這么跟你鬧,你能搞定么?”
言淡摩挲著手里的皮帶,冷冷問道,“還是要平衡一下,別拿不下萬謙,反倒讓司徒欣把你埋了。”
言瑾低頭思考了幾秒,認真地答道:“大爸,我觀察過了,徐歌和司徒不對付,徐歌的家庭背景你可以查查,應該不比司徒欣的后臺差,我和徐歌已經是好朋友了。”
說著,言瑾對著言淡晃了晃手機,剛才的一通電話足以說明她話里的可信度。
“大爸,我錯了。”
不等言淡仔細思考細節,言瑾一臉認真地道歉,“我希望我還是大爸眼里那個單純的小孩子,就沒有把這些心思跟你說,我應該先跟你商量的。”
言淡半信半疑,放下皮帶俯身蹲到了言瑾面前,雙手捏住言瑾的肩膀:“徐歌的背景我會去查,你還是不要得罪司徒欣,萬謙那邊你試試看,大爸會想其他辦法。”
說著,言淡抬手去擦言瑾眼角的淚水,溫柔地撫摸言瑾的腦袋:“小瑾,你是大爸的命你知道嗎,我們這個家庭能走到什么樣的高度,全靠你了,你要爭氣。”
言瑾用力地點頭,“我知道的大爸,你別生氣,是我不好,以后我有什么想法都早早跟你說。”
“嗯。”
言淡起身,“跟他們出去不要露怯,該花的錢不要省,沒錢了跟我說。”
陳映紅見言淡狀態穩定下來,緊緊地抱住言瑾,劫后余生般低聲抽泣。
言淡有些厭惡地看了陳映紅一眼,起身站到了窗邊,淡淡說道:“你們都出去吧,我一個人靜靜。”
陳映紅聽到這句話,皺著眉頭撐住自己拉著言瑾起身,快步走出了書房。
言瑾跟著陳映紅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門,在床邊坐下,言瑾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陳映紅站在床邊把言瑾抱進懷里,哭著安慰道:“沒事了好孩子,沒事了,洗個澡睡一覺就過去了。”
言瑾嘗試理清思緒,第一反應是報警,轉念一想自己脖子上的傷恐怕很難驗出來,看言淡的樣子應該也不是第一次這樣了,她看向陳映紅。
“大媽,”言瑾有些恍惚,拉著陳映紅坐下,看著陳映紅嘴角的血跡和被扇紅的臉,“拿點冰敷一下吧。”
陳映紅抬手擦了擦嘴角,又抹了一把臉,淚如雨下,閉著眼搖了搖頭:“不用了,睡一覺就好了,你先洗澡吧,大媽也去收拾一下。”
言瑾拉住陳映紅,試探性地開口:“要不我陪你去驗個傷吧?大爸他這樣”
“傻孩子,你說什么呢?”
陳映紅不可思議地看著言瑾,以為言瑾是被嚇壞了胡言亂語,“你大爸這么多年辛辛苦苦養活我們,壓力太大了偶爾情緒失控也是正常。”
“沒關系的,是大媽沒給你搭配好衣服讓你大爸不高興了,宴席上其他人都穿什么樣的你跟大媽說說?”
陳映紅認真地看著言瑾,等她回答。
言瑾抿唇,低聲答道:“旗袍和吊帶晚禮服。”
陳映紅點了點頭,“好了,大媽知道了,你長大了,以后大媽會注意,洗澡吧,睡一覺就好了。”
說完,陳映紅心疼地摸了摸言瑾的臉頰,走了出去。
言瑾關上房門,打開手機,才發現司徒欣也有給她打語音,只是時間剛好在徐歌之后,言瑾給司徒欣回了信息,拿了衣服去洗手間洗澡。
熱水澆在身上,言瑾的脖子、胳膊、屁股,都有不同程度的疼痛。
越想,言瑾就越后怕,如果言淡喝了酒這么容易失控,那今天這個場面怕是家常便飯了。
洗完澡,言瑾試圖在房間里找原主留下的痕跡,翻遍了書架和抽屜,都只是正常的書本和作業,筆記也都是樂譜和書后隨感。
就連相冊里的照片都是開心的一家三口,完全看不出來異常。
言瑾坐在書桌前發呆,目光掃到了書架頂層的許愿瓶,她站到凳子上拿下許愿瓶打開,一個個疊好的星星里寫滿了原主從小到大的“愿望”:
【今天拿了其他小朋友的零食,惹大爸不高興了,大爸說有骨氣的好孩子不會隨便收別人的東西了,小瑾會記住,以后不能再惹大爸生氣】
【今天大媽又偷偷哭了,大媽身上有好多好多針眼,為什么大媽還是懷不上寶寶,小瑾也想要有個弟弟或者妹妹,希望大媽快點有寶寶】
【今天大爸好傷心,大爸說沒有寶寶是小瑾的爸爸媽媽在報復他,小瑾是晦氣鬼,小瑾想跟爸爸媽媽說能不能不要報復大爸了,大爸掙錢很辛苦,小瑾希望大爸大媽開開心心的】
【今天二模成績不夠好,我偷偷改了分數,被大爸發現了,大爸為了我們付出了所有,都是我的錯,讓大爸這么生氣,還讓大媽也跟著難過】
【希望我真的不要再讓大爸失望了,可是好難,我是大爸的全部,可是我真的太差了,能把我的人生換成他們的親生孩子嗎】
滿滿一罐子疊好的星星,是原主二十多年的生活縮寫,言瑾皺眉看完,也終于撥開了腦海里的迷霧。
言淡和陳映紅一直沒有孩子,期間嘗試過各種治療方法,但種種原因,最后還是沒能順利懷上,所以言淡把這一切歸結于原主的存在,都是她太“晦氣”導致的。
原主常年在言淡和陳映紅畸形的“寵愛”下長大,看起來什么都不缺卻患得患失,看起來得到了最好的寵愛卻自卑敏感。
她和陳映紅一樣,發自內心地感激言淡為這個家庭付出的一切,當言淡不高興的時候,她的第一反應也是自我反省:一定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讓大爸不開心了。
言瑾一顆一顆把星星重新疊好放回許愿瓶里,五味雜陳。
字條上的字跡從稚嫩到穩重,有些字條還有淚水干透的痕跡,言瑾嘗試還原當時的情景,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或許有無數個像今天一樣的夜晚,言淡帶著酒氣回到家,正好發生了一些讓他不滿意的細末小事,他情緒失控,陳映紅和原主承擔所有。
言淡對原主和陳映紅的PUA讓他們兩個迷失了自我,完全活在言淡的精神控制之中。
言瑾撫摸著書桌的桌沿思緒飄散,原主是以什么樣的心情坐在這里寫下這些字條的呢?
這樣壓抑、畸形的成長環境,原主竟然就這樣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活了二十多年,那又是什么導火索讓她想放棄生命?
執行了這么多女配拯救任務,這是言瑾第一次真情實感地感受到原主的情緒。
敲門聲響起,言瑾立馬站了起來:“誰啊?”
陳映紅在門外壓低了聲音說道:“小瑾,是我。”
聽到陳映紅的聲音,言瑾深呼吸調整好情緒快步走到門口開門。
陳映紅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青菜雞蛋面走了進來,“大媽想了想,你大爸喝了那么多,
你肯定也沒吃好,給你煮了碗面條,還想吃什么,大媽去給你做。”
在沒看到面條之前,言瑾完全忘記了自己晚上沒怎么吃這回事,聞到香味后,言瑾的情緒也好了不少,她接過面碗閉著眼聞了聞,鼻尖泛酸。
看著陳映紅期待的眼神,言瑾調整了情緒露出一個笑容,“好香,謝謝大媽,是有點餓了。”
陳映紅看言瑾情緒好了不少,心疼地摸了摸言瑾的腦袋,“小瑾乖,快吃吧,大媽去把鍋碗洗了就睡覺了,你也早點睡吧。”
“嗯~等下!”
言瑾剛拿起湯勺準備喝湯,見陳映紅要走,攔住了她,“大媽,陪我聊會兒唄。”
陳映紅在床邊坐下,臉上的紅腫已經退了不少,不過側面可以看出半邊臉的微腫。
看到言瑾擔憂的神情,陳映紅笑著安慰道:“快吃吧,大媽沒事,大媽在這陪著你。”
言瑾點頭,埋頭吃了大半碗,轉過椅子問道:“大媽,你和大爸有愛情嗎?”
陳映紅愣住,不理解地看向言瑾:“你這孩子,說什么呢,我們都是一家人了,一起過了這么多年,什么愛情不愛情的。”
“可是大爸他愛你嗎?”
言瑾嘗試引導陳映紅,語速緩慢,“他總是這樣真的把你放在心上嗎?”
陳映紅呵呵一笑,笑容里帶著包容和理解,“小瑾啊,你還小,不懂這些,我和你大爸是從苦日子過過來的,你現在去看看你大爸公司里的那些年輕漂亮的小姑娘,你大媽啊,叫糟糠之妻。”
言瑾不解道:“可是你才是他的老婆啊,你把他照顧得這么好!”
第36章 第36章 做我姐妹,就要白嫖
“是呀, ”陳映紅點頭,“所以你大爸這么多年,只要不出差, 無論多晚都會回家, 在外面有什么, 是從來都不會鬧到家里來的, 對他來說, 已經很難得了。”
言瑾抿唇,她并不驚訝,有傳統的男主外女主內思想打底,再加上言淡這么多年的灌輸, 陳映紅的心甘情愿她是看在眼里的。
嘆了口氣, 言瑾嘗試更進一步, “那你有想過,如果你的生活不是圍著大爸和我轉, 你自己出去做你想做的事, 日子會是什么樣呢?”
“我沒有想做的事呀, 你們就是我的全部。”
陳映紅眼神里的不解直接又明確, “你們需要我,我照顧你們, 這才是一家人啊。”
說完, 陳映紅站起身看了看言瑾吃差不多的面碗, “傻孩子, 今晚是嚇壞了吧?不要想這些了,你大爸就是一時情緒上頭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明天就好了, 乖,別多想。”
言瑾張了張嘴,還是沒能說出更多的話來。
看著陳映紅往門口走,言瑾不死心追問道:“大媽,你說過要陪我去劇組給我做飯,真的嗎?”
陳映紅端著餐盤轉身,笑著點頭:“當然是真的呀,你接戲了在劇組吃不好,大媽跟你去照顧你!”
言瑾笑著點了點頭:“好,那我盡快接戲,我要大媽陪我一起進組!”
陳映紅只當言瑾是撒嬌,笑著應下,端著餐盤走了出去。
這一夜,言瑾睡在床上看著窗外的月色,久久沒能入眠。
言淡也好,羅海也好,原主的世界里好像只有價值和利用,就連陳映紅難得的溫暖,都是帶著累累傷痕的。
一覺睡醒,太陽已經很高了。
言瑾拿出手機看了看,驚得坐了起來,快到十一點了,竟然沒人來叫她起床。
簡單洗漱下悄悄走出房門,陳映紅依舊在廚房里忙碌著,言瑾走到廚房門口探出半邊身子小聲問道:“大媽,大爸呢?”
看言瑾緊張的樣子,陳映紅笑了起來:“你大爸出差了,對了,他給你留了一張銀行卡,在桌上,說是讓你跟朋友出去玩的時候用,別拘著。”
陳映紅擦了擦手走到廚房門口笑著指了指客廳的茶幾,“去把卡收起來吧,然后洗手準備吃飯了!”
言瑾點頭轉身,她確實需要錢。
昨晚睡前,言瑾盤點了原主的經濟狀況,原主的購物消費基本用的是陳映紅的信用卡,陳映紅負責記賬,每月還會把家庭支出做成賬本交給言淡,財務都是透明的。
原主的花銷是不用擔心的,但存款也非常有限,公司的工資卡是在她手里,賺的多花的多,幾年的時間卡里只余下了幾萬塊錢。
言淡對原主的控制是方方面面的,想要跳出這個局面,只能先離開這個籠子。
言瑾低頭干飯,下午約了徐歌,正好出門看能不能找到合適的地方,找個借口盡快搬出去。
匆忙吃完飯,言瑾不顧陳映紅的念叨,換上一身運動服就出門了。
市區購物中心頂層的咖啡館門口,徐歌看到言瑾,臉上藏不住的高興:“我還擔心你會不肯出來呢。”
言瑾跟著徐歌走到包間里坐下,點了杯咖啡,“為什么不肯來?”
“我被鴿了啊,那個導演今天有事。”
徐歌忽然笑了起來,拍了拍腦袋,“我好像沒跟你說?上午錄音太忙了,忘記發微信給你了。”
生怕言瑾以為自己畫餅,徐歌拿出了微信打開了導演的聊天記錄:“你看,他真的把微博上網友們發的cut轉給我問你來著,我可沒有騙人。”
“無所謂,一起喝杯咖啡也不錯。”
言瑾本來也不是沖著徐歌介紹的資源出門,正好沒有別的事,她直奔主題:“下午有別的事么,沒有的話,一會兒幫我一起看看房子?”
“買房啊?”
徐歌心不在焉地把手機放桌上,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可以陪你去看啊,歌錄完了,今天閑的。”
“大姐,租房!”
言瑾很想翻白眼,但是忍住了,用不多的耐心繼續說道,“我想從家里搬出來,一會兒找看看有沒有那種現成的公寓,能拎包入住的。”
徐歌本來還覺得無聊,聽到言瑾這么說,立馬來了精神:“怎么還要從家里搬出來,叛逆少女啊?”
言瑾想了想,言簡意賅地把家庭情況給徐歌說了一下。
徐歌聽到言瑾是被大伯和大伯母養大,眼睛都瞪圓了,同情心瞬間泛濫:“那你一直過的都是寄人籬下的生活嗎?也太慘了吧。”
言瑾抬手按了按太陽穴,后悔自己說多了:“不要多腦補,沒有寄人籬下,大伯和大伯母對我挺好的,只是我自己想出來住,一個人更自在些。”
說著,言瑾打開中介網站看了起來,考慮到徐歌和她兩個人出門不方便,言瑾提議道:“一會兒你先回去吧,我約中介看看這附近的公寓。”
“這么著急?”
徐歌放下咖啡,認真起來,“那你別找了,直接住我那去,我記得我在這附近有幾套房子,買了本來是打算沒靈感了過去住住,但還沒改造,空著也是空著,你就當去幫我看家了。”
“等下啊。”
徐歌說著就認真翻起了手機,“我看看地址在哪,門的密碼好像上次記在備忘錄里了。”
“不了不了,徐歌,太夸張了,我理解為什么別人仇富了,我也想加入他們。”
言瑾連連擺手,繼續看手機:“這算哪門子的事,而且我也不是住一天兩天。”
“不啊,你在大伯家是別人家,住我這兒就不是別人家了。”
徐歌急了,搶過了言瑾的手機,“這樣吧,你付房租給我好了,你看的這些小區,租金可都不便宜,我給你對折!”
聽到徐歌的話,言瑾猶豫了。
她手里的錢確實不能在很好的地段租房,搬出來還有其他東西需要置辦,到處都要花錢,能省錢當然是更好的。
錢還不是最著急的,當務之急還是要先盡快遠離言淡,如果有現成的房
子可以直接入住,對言瑾來說簡直就是救命稻草。
徐歌行動力驚人,見言瑾猶豫,說什么都要先帶她看看,說走就走,徐歌端著咖啡拽著言瑾就出發了。
小區也是私密性很強的高檔小區,徐歌按指紋開鎖,蹦著跳著進了客廳。
“看看,你要住多久都行,我房子多得很,我當時買這套的時候還一起買下了隔壁,準備專門當錄音室用的,但是懶得改裝修,一直沒動。”
言瑾看著諾大的客廳,忍不住問道:“買兩套?一套住?一套錄音?!”
“對啊,這房子私密性不行,一梯兩戶。”
徐歌說著,示意言瑾到處轉轉,自己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當時覺得這里的地段環境和裝修都不錯,我要是住在這錄個音什么的,鄰居不會嫌吵么,我就直接把一層兩戶都買了。”
盡管徐歌說房子不大,但至少也有小兩百平,裝修是灰色為主簡潔大氣的現代風格,兩個臥室一個衣帽間一個書房,還有一個超大的客廳,一個人住足夠了。
言瑾點頭,“好好好,我是土狗,有錢人的生活我想象不到。”
徐歌不屑地哼了一聲:“你想象什么,我認你這個姐妹,我的不就是你的,讓你住你唧唧歪歪的,煩人。”
這時候說多了反而矯情,言瑾想了想,笑著說道:“姐妹也不能白嫖吧,這樣吧,我按照這個小區的均價付你房租,這樣我也住的安心,你的人情我記著了。”
“說的什么玩意?”
徐歌直接白了言瑾一眼,“姐妹不能白嫖?做我徐歌的姐妹,還就要白嫖!”
“姐妹,我現在像那個既要又要的死綠茶了。”
言瑾哭笑不得,“這樣吧,給我打八折,我已經血賺了,這個房子我收拾一下感覺很快就能住進來了。”
徐歌掏出了手機,一副見錢眼開的樣子,“給錢好啊,別逼逼了,五折,轉賬吧,不過我有附加條款。”
難得聽到徐歌開條件,言瑾好奇地挑眉:“什么條款?”
徐歌嘿嘿一笑,“你住這兒,我就讓阿姨把隔壁那間也打掃一下,回頭有事沒事我過來住兩天,找你蹭飯行不行?”
“沒啥高要求啊,”徐歌擔心言瑾想多了拒絕,立馬補充道,“就你在節目上煮泡面的水平就行。”
聽到吃,言瑾輕松地笑了,她打開微信轉賬給徐歌,“吃飯簡單,我不跟你客氣了,確實想趕緊搬出來,手頭現金不多,先轉你半年的房租,半年以后我看經濟狀況,說不定住不起了。”
徐歌見言瑾同意了,嘴角得意地上揚,又揚起下巴氣呼呼地切了一聲,“德行,還半年一年的,愛住多久住多久,晚飯能不能給我解決了?”
言瑾笑著起身,走到廚房,冰箱里空空如也,她看了一圈柜子,轉頭問道:“要不一起去趟超市吧?正好買些東西過來。”
“可以!我很久沒有逛超市了!”
徐歌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衣帽間也空的呢,你要不要買一些啊?還是從家里搬過來?我們去買些吃的把冰箱塞滿吧,你等我,我發信息叫司機送我們去!”
言瑾點頭,想起什么似的,眉頭又皺了起來:“有個事,還得請你幫忙,算是蹭一下你的名頭。”
徐歌發消息給司機,頭也沒抬:“怎么蹭?”
言瑾壞笑,實話實說:“我大伯送我進圈,一直希望我能結識點比較厲害的人物,你懂我意思吧,我直接說搬出來太奇怪了,他們肯定不同意”
徐歌盯著言瑾,嘿嘿壞笑起來:“懂了,如果說你是為了跟我工作搬出來,就?合情合理?”
計謀成功,言瑾對著徐歌挑眉:“怎么說?歌手跨界,陪我演一波?”
徐歌豎起了大拇指:“虧你想的到,沒問題,你說吧,要怎么做我配合你。”
“先陪我回家把行李拿出來吧,我大伯不在家,大伯母在家,她肯定會告訴大伯的。”
言瑾看了看時間,繼續說道,“然后我們去超市買東西,我覺得今晚就可以住過來了。”
徐歌聽完,不理解地看著言瑾:“當天搬?有這么急啊?你大伯家是龍潭虎穴?”
第37章 第37章 自從精神不正常以后,整個人……
拎著行李箱到地庫, 徐歌的眉頭才算舒展點:“不是我嘲諷你,言瑾啊,你那個房間, 什么品味啊?出去別說是我徐歌姐們。”
言瑾也嫌棄地點頭:“你也看到了, 我大伯母事無巨細, 都是她一手操辦的, 我在家里吃喝不愁, 但是什么都是弄好的,沒那么自在。”
“我好像有點理解了,看你好像也沒那么愛粉色呢,你那試衣間, 嘖嘖嘖, 一言難盡。”
徐歌讓司機把言瑾的行李箱放上車, 還是忍不住吐槽道:“這樣的環境你還能住下去,真是好本事, 是我, 就算是親爹親媽綁著我也一天都忍不了, 這不是搭了個城堡把孩子鎖里面么。”
說完, 徐歌臉色變了變,剛要解釋, 言瑾說了句沒事, 手機響了起來。
她給了徐歌一個眼神, 接起了電話:“喂, 大爸。”
徐歌笑呵呵地湊近了聽筒,電話那頭的言淡聲音依舊不冷不熱:“方便說話嗎?現在跟徐歌在一起?”
言瑾看著徐歌擠眉弄眼的樣子,淡淡地回道:“沒有,我剛拿了行李, 還在樓下的地庫,她在車上等我。”
言淡嗯了一聲,低聲說道:“徐歌讓你幫著籌備專輯是瞧得上你,你自己要心里有數,好好做,別偷懶,知道嗎?”
言瑾乖巧地嗯了一聲,言淡又叮囑幾句,掛斷了電話。
“怎么樣?”
徐歌臉上的成就感像是一起做了壞事的孩子,“是不是成功騙過去了?”
言瑾跟著徐歌笑了起來:“也不算騙吧,我確實是住到你那邊去了,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幫忙隨時喊我,嚴格意義上來說,這和我跟家里人描述的,沒什么區別。”
“雞賊!”
徐歌見言瑾事情搞定,也輕松不少,拽她上車,“走了,趕緊的,買東西去了!”
兩個人逛完超市把家里都收拾好,天已經黑了。
言瑾洗菜切菜擺盤一條龍,忙活了將近兩個小時,桌子上已經擺滿了各種食材。
徐歌看著一桌子洗好切好的菜,興奮得直搓手:“言瑾,你太寶藏了,竟然會做火鍋啊,太強了吧?!”
言瑾把湯底倒進鍋里,打開電源,嫌棄地看了徐歌一眼:“大小姐,你沒有在家里吃過火鍋嗎?”
“還真的沒有!”
徐歌跟著言瑾跑里跑外,“都是在店里吃啊!”
天色不早,言瑾把鴛鴦鍋底煮好,給徐歌拿了調料,兩個人在餐桌上坐了下來。
下午兩個人按照節目組在微信群里的通知發了微博配合宣傳,徐歌打開客廳的電視等著《真的是誤會》第二季第一期剪輯版的上線。
余光瞥到客廳里的酒柜,徐歌忽然來了興致:“言瑾,要不我們喝點?”
“可以啊。”
言瑾起身去洗杯子,徐歌拿出一瓶紅酒打開,兩人配合默契。
火鍋咕嘟咕嘟冒著熱氣,言瑾把菜和肉都放一些進鍋里煮,徐歌端起了酒杯:“來,我們碰個杯,就慶祝你喬遷,雖然這頓飯是你做的,但就當是我幫你暖房了!”
言瑾沒忍住笑出了聲:“徐大小姐還知道暖房?”
“當然知道啊。”
徐歌歪頭回憶道:“我十歲擁有自己的第一個莊園的時候,生日宴和暖房一起慶祝的,只是后來房子太多了,暖房就走個形式,有點煩了。”
言瑾已經習慣了徐歌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富”,端起酒杯和徐歌碰杯:“好,謝謝你。”
見言瑾說得認真,徐歌
也一本正經道,“希望你的演藝生涯,從今天開始,有一個全新的,美好的未來。”
言瑾眼光流轉,客廳的落地窗外是霓虹閃爍的夜色,鍋里的熱氣不斷撲到她的臉上,新的生活,好像真的開始了。
她笑著點頭:“希望我的人生,有一個新的開始吧。”
徐歌看出言瑾的情緒,心里猜出幾分緣由,言瑾沒說,徐歌也沒再多問,放下酒杯拿起言瑾準備好的調料夾肉吃。
一塊肉進嘴,徐歌一邊對著嘴巴扇風一邊夸張地狂豎大拇指:“好吃啊!真的好吃!言瑾你開火鍋店吧,這手藝絕了啊!”
言瑾無奈地笑了,拿起了桌上的包裝袋:“大姐,火鍋店的底料,煮出來可不就是火鍋店的味道嗎?”
徐歌嘿嘿一笑,還是堅持自己的意見:“那你能做出來也是你厲害,我不管,你這手藝太給姐們長臉了!”
電視里正播放到言瑾煮泡面的情節,徐歌樂呵呵地吃著火鍋感慨起來:“真是想不到,那時候我跟你還不熟呢,這才幾天,現在我們都坐在一起吃火鍋了。”
言瑾一邊給徐歌夾菜,一邊往鍋里下新的菜,兩個人就這么斗嘴看電視,時間過得飛快。
節目近三個小時,徐歌和言瑾一頓火鍋吃了兩個多小時,眼看節目接近尾聲,徐歌也捧著肚子直擺手:“我得回去了,吃飽犯困。”
言瑾應聲點頭:“下午只收拾了一個臥室,不留你了,司機呢?”
“不用跟我客套,我已經讓阿姨盡快收拾了,下次我直接睡隔壁那套。”
徐歌拿起手機晃了晃,“司機樓下等著了,我直接下樓就行。”
送走了徐歌,言瑾一個人把桌子收拾完,坐在客廳里拿出了手機。
第一期節目播出,熱搜前十基本上都被《真的是誤會》承包了。
節目組的剪輯很細致,所有的沖突和矛盾都被有效放大,看點十足。
片頭就是司徒欣因為“被冤枉”害言瑾過敏而砸紙巾盒的片段,節目組直接加了“罷錄”的特效,而后面所有的沖突,全部變成“矛盾升級”。
在忍耐一天后,第二天早上的烏龍事件則是“矛盾爆發”。
言瑾回憶了一下,這么剪輯好像除了把重點畫出來,也不能算是顛倒黑白。
#司徒欣罷錄#、#言瑾過敏#、#徐歌公主病#、#龐卓徐歌合唱#、#舒曉藍管家#、#司徒欣吳山禾矛盾#、#司徒欣罷錄#等等詞條都在熱搜榜,無論好壞,一鍋亂燉。
節目組的宣發群組里,工作人員不斷發著喜報,從第二季第一期剪輯版上線開始,《真的是誤會》熱度頻創新高,剪輯版同時在線觀看人數超過觀看直播的總人數峰值。
言瑾再次感嘆節目組的宣發能力的同時,打開了評論區,節目組對矛盾的剪輯沒有偏向任何一方,主打一個全員失控隨時發瘋,網友們倒是看得開心:
【媽呀哈哈哈哈說翻臉就翻臉的嗎?看直播的親們能不能來說一下?那個盒子真的是說扔就扔了?】
【沒看直播,這兩天發生的事情也太多了,像連續劇臥槽,女明星們的恩怨怨怨怨?】
【精彩啊,剪輯版比直播還要下飯!直播有些空閑就會不想盯了,這個剪得很好,而且沒有斷章取義,節目組你們有大未來】
【一刷結束,沒有刻意洗白還行,看到晚上一起唱跳的時候我還以為這就要洗白了呢,幸好第二天就撕逼了,吃瓜人爽到】
【第二期什么時候開始啊,已經有點著急了,你們節目的內容能不能不讓嘉賓定,讓網友們來定啊?】
言瑾一圈看下來,評論區里意外地和平,嘉賓們被罵的很平均,甚至很多網友們夸節目組剪得好。
第一期播完的同時,節目組同步上線了很多精簡版的cut合輯。
嘉賓們單獨做手工的、嘉賓們唱跳的、還有嘉賓們看展的,不同嘉賓的單人cut,不同活動的環節cut,甚至出了不同嘉賓之間互動的cut。
言瑾洗完澡再看,熱搜上的詞條已經變成了#司徒欣言瑾相愛相殺#、#徐歌言瑾CP#、#吳山禾的藝術價值#、#言瑾同款精神病人帆布袋#等節目觀后討論內容了。
看到精神病人帆布袋,言瑾忍不住點了進去,沒想到,在節目現場賣的時候費勁的很,節目播出后,網上的同款已經賣爆了:
【下單言瑾同款精神病布袋了,社畜真的很需要,爆笑了好嗎】
【謝謝言瑾,狠狠共情了,在這么個節目里,我也成精神病】
【希望言瑾不要拘束,有瘋就發,你不發瘋我們看什么】
【自從精神不正常以后,整個人都正常了】
【高價回收集齊八人簽名的布袋啊啊啊,這東西拿回家,能辟邪了吧?】
言瑾洗漱好躺在床上認真地把第一期相關內容看完,參加第一期節目的時候,她并沒有想太多,只覺得混不下去退圈就行。
現在看來,這個節目可能是她眼前唯一的機會。
想到許愿瓶里的星星,言瑾在心里暗暗咬牙,她一定要改變劇情的走向,給原主一個不一樣的人生。
不知不覺,言瑾睡了過去。
節目播出效果好,羅海也很是欣慰,言瑾回了趟公司跟羅海聊了聊,又買些東西把家里收拾收拾,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
周五的下午,節目組在微信群里發通知讓嘉賓們在市區集合,節目組有統一的大巴車接大家去新一期的錄制地點。
言瑾本來也沒什么需要準備的,到點直接在約定的地方等著了。
節目組指定的地點是一個停車場,言瑾到的最早,在原地站著等人。
其他人陸陸續續到場,大家簡單打了招呼,都在原地發呆等節目導演組工作人員的指示。
節目組的攝像機器都已經架好了,導演示意直播開始,大家紛紛客套起來。
不等大家寒暄結束,導演組工作人員何亮推了下黑色粗框眼鏡,清了清在嗓子笑呵呵地拿著喇叭出現在鏡頭里:
“各位嘉賓好!一周不見了!我是導演組何亮,大家應該有印象吧?”
徐歌和司徒欣都愣了一下,其他人都禮貌地打了招呼。
何亮算得上是導演組里的“背鍋俠”,看起來就是一副好說話的樣子,第一期徐歌逼著節目組給交代的關鍵時刻,也是何亮硬著頭皮站出來道歉收場的。
假裝沒看懂徐歌和司徒欣的微表情,何亮繼續道:
“這期錄制還是由我來陪伴大家,大家有問題可以直接跟我反饋哦~”
“在這一周的時間里,我們對其他七位嘉賓【最想在節目里完成的一件事】進行了盤點,由于大部分內容都需要提前準備,所以我們免去隨機抽取環節,由工作人員隨機代為抽取。”
“抽取卡片的過程已經做了全程的視頻拍攝,絕對是公開透明,大家可以到官方微博查看。”
“本期需要完成的是,言瑾提出的:進行一場探險!”
“由于言瑾寫的比較模糊,節目組在此基礎上進行升級,為大家策劃了一個兩天兩夜精彩刺激的旅程,請大家上車,稍后我們給各位嘉賓講解規則。”
嘉賓們面面相覷,看著眼前的大巴,誰也不想邁出第一步。
第38章 第38章 荒野生存競技游戲
這才是第二期節目, 節目組連周五晚上的吃飯聊天劃水都免了,直接快進到高能環節,不用說也知道, 上車以后肯定不是簡單吃飯聊天的事兒。
龐卓反應最快, “規則?什么旅程還有規則?”
徐歌推了推邊上的言瑾, 不滿地吐槽道:“你寫的什么啊, 不能具體一點嗎, 吳山禾說去看展不就挺好。”
吳山禾氣笑了,雙手抱胸翻了個大白眼:“好唄,節目組裝都不裝了,抽簽環節都省了, 直接上車拉走, 行了行了, 也別問了,上車吧, 反正都是要被賣掉的。”
周五的晚上, 大家都剛下班, 有了第一期的熱度, 第二期直播開始,直播間的
熱度很快就上去了。
大家都一頭霧水地排隊上了大巴車, 大巴車啟動, 何亮拿起了話筒, 給大家宣讀第二期的主題內容:
“各位嘉賓, 言瑾最想在節目里完成的一件事,是進行一場探險,那么本期的內容是,為期兩天兩夜的, 荒野生存競技游戲。”
何亮非常謹慎,生怕大家聽到荒野生存就翻臉,把重音放在競技游戲上,但大家還是不約而同地滿臉問號。
不等大家提問,何亮繼續說道:
“具體的規則我們會一步步引導大家,大家不用焦慮,也不用緊張,節目組錄制的環境在專業的野外營地,安全備案已經做好了!”
“簡單來說呢,咱們嘉賓會進行分組,分組后在兩天內,生存之余呢,搶占其他組的大本營即可勝出。”
“另外,為了激勵大家,提升游戲體驗,節目組給大家準備了一個特別驚喜!本期活動勝出的團隊,將有機會贏取百萬獎金!”
何亮滿臉得意地放下話筒,大家的臉色并沒有好看很多,荒野生存四個字已經說明了即將發生的一切,百萬獎金也不能讓除了言瑾以外的嘉賓瞬間接受這件事。
大巴里安靜得可怕,彈幕里網友們已經迫不及待了:
【荒野求生?野外營地?節目組你是經得住夸的】
【撕逼已經夠刺激了,野外撕逼簡直不敢想,而且這些嘉賓,哪個看著是能住野外的】
【我不走了,這直播間我蹲定了,我倒要看看怎么個荒野法,不會是白天在樹林子里跑一跑意思一下,晚上就睡賓館吧】
【節目組做個有看點的節目也不容易,說百萬獎金幾乎沒什么反應,服了】
【要不嘉賓們別玩了,我來?我還挺喜歡玩野外真人塔防的】
大巴車一路往城外開,何亮放下話筒坐在前排,龐卓拍了拍椅背,開口問道:“我們八個人分組啊,分幾組?分組怎么分?隨機?”
何亮沒回頭,直接答道:“分組是純隨機的,待會到了會告訴大家怎么分。”
大家的問題很多,但想問的太多了反而不知從何問起,互相看了看,都沒開口。
車沿著環山公路往山里開,車里沉默的氛圍被吳山禾的驚呼打破:“好綠!對我的眼睛大大的好!那邊是竹林嗎?”
其他人本來都在閉目養神,被吳山禾吵醒,也都紛紛看向窗外。
節目組選的營地在一座山上,一眼望不到頭的綠色和淡藍色的天空無限接近,風景如畫。
沒一會兒,大巴車在山頂木屋前的一片空地上停穩,大家帶著對美景的感嘆下了車。
八個嘉賓稀稀拉拉地四散著,有的拿起手機拍山下的風景,有的在往木屋方向走,還有小聲聊天的,一時間一群人像剛到目的地的旅游團。
穿著一身迷彩服的教官身形挺拔,站在木屋門口,見嘉賓們人齊了,高聲通知道:“請各位戰士們先進屋換好作戰隊服,換好后這里集合。”
嘉賓們停下腳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懶懶散散的,都等著其他人先動。
教官無視大家的反應,按下秒表,繼續高聲道:“換衣服的時間是十分鐘,男更衣室在一樓,女更衣室在二樓,十分鐘后原地集合,晚到的人罰做二十個俯臥撐,計時開始。”
原本還在看山下風景的龐卓聽到二十個俯臥撐,拔腿就往木屋里跑,有了第一個帶頭的,其他人也緊張了起來,小跑著跟著龐卓沖進了木屋。
從車上下來的何亮對著教官豎了個大拇指,站在了教官旁邊等大家換衣服。
五分鐘后,嘉賓們陸續穿著一樣的迷彩服走了出來,節目組準備的套裝很齊全,T恤、工裝褲、外套、皮靴。
陶一南和龐卓都超過一米八的個頭,穿著迷彩套裝帥氣干凈,言瑾和徐歌綁著馬尾,寬腰帶把整體比例拉長,再加上皮靴,頗有英姿颯爽的女兵風范。
其他人也跟著走了出來,八個人在教官面前站成一排,氣勢一下子就出來了。
衣服換得太匆忙,司徒欣的頭發還沒有挽起來,站在原地綁頭發。
何亮站在大家面前,拿著話筒笑呵呵的給大家介紹情況:
“如大家所見,咱們第二期節目的錄制就在這座山上,請各位放心,這里是專業的野外競技類活動場地,整座山里有一百多個高清夜視攝像頭,八個具備醫療急救條件的臨時避難所,所以完全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我身邊呢,是咱們這次活動的總指揮官,張猛張教官,這兩天的時間,將由張教官帶領大家一起體驗荒野生存的奇妙。”
何亮講完,把話筒遞給張猛,大家齊聲叫了聲張教官好,一起鼓起了掌。
“好!”
張教官站直了身體對著大家敬了個禮,“大家好,我叫張猛,是一名退伍老兵,也是營地安全員,這兩天時間將由我們團隊和各位共同度過,希望大家能在這里體驗到作戰的樂趣。”
張猛說完,朝身后點了個頭,張猛身后的四位教官和張猛一起對著大家敬了個禮。
“好,我們廢話不多說,直接進入主題,未來兩天,大家將被隨機分成四組,和我們的四位教官分別組成四個三人的作戰隊伍。”
“四位教官具有非常豐富的野外作戰經驗,在游戲過程中,將會適時地給大家一些提醒,但不會在策略上給大家幫助。”
張猛說完,八個人站著,沒有一個人說話,張猛看了看何亮,何亮尷尬地呵呵一笑,接過了話筒:“那個,張教官說完了,待會咱們就直接進入分組環節,大家有疑問可以現在提。”
八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搖了搖頭。
直播間里的網友們已經興奮起來了:
【哈哈哈哈哈哈節目組是真的牛,嘉賓跟導演討價還價,直接軍訓來了】
【哈哈哈哈張教官氣勢真的太足了,壓迫感好強】
【天,顏狗過年了,這一身是真的好看啊,每個嘉賓都有不同的好看,而且工裝褲配皮靴簡直颯,男帥女美,我人沒了】
【不應該啊,萬爹怎么沉默了?節目組把你送野外你怎么會沉默,干他們啊】
【舒服了,謝謝節目組,看到這些明星也這么聽話,上班一周的社畜心理得到了巨大的平衡】
何亮見沒人提問,又把話筒遞回到張猛手上,張猛對大家沒有疑問的狀態很是滿意,直接從地上拿起了一個不透明的收納箱在大家面前晃了晃:
“分組的方式非常簡單,這里有八條記號帶,紅黃藍綠四個顏色,大家待會自己過來抽取,抽到同樣顏色的人默認成為一組。”
“注意一下,分組后,各位把自己的記號帶綁在手臂上,在未來的兩天里,記號帶就是各位的生命,記號帶一旦被敵人摘下,則表示該戰士死亡,積分扣除后回到大本營重新開始。”
何亮一直說競技,大家都沒什么感覺,換上了迷彩服也就是多了些儀式感,但聽到教官說記號帶象征生命,每個人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起來。
說著,張猛示意身后的四位教官上前:“我們按照顏色分為紅黃藍綠四組,分別由四位教官帶隊,教官的手臂上已經綁好了記號帶,各位抽到相同顏色的綁帶則默認加入該組。”
四位教官的身高體型都差不多,一看就是練家子,手臂上綁著不同顏色的記號帶,張猛走到四位面前,簡單地做了一個介紹:
“這位是紅隊的教官,王剛王教官。”
“這位是黃隊的教官,劉青山劉教官。”
“這位是藍隊的教官,賀松賀教官。”
“這位是綠隊的教官,李響李教官。”
張猛介紹完畢,四位教官整齊地再次向大家敬禮,嘉賓們也都熱情地鼓掌打招呼:“教官們好!”
“好。”張猛重新拿起收納箱晃了晃,“請各位戰士上前抽取自己的記號帶。”
“我來!”
龐卓第一個沖了上去,
抽到了黃色記號帶,他興奮地找到黃隊的教官,站到了劉青山身后,對著其他七個人揮手:“找隊友找隊友,本人體力好能吃苦,速來速來!”
其他還沒抽取的人都被龐卓逗笑,陶一南小跑著喊了一句來了,也把手伸進了收納箱,看到手里的綠色記號帶,陶一南站到李響身后,對龐卓揮動起自己的記號帶。
龐卓不屑地呵了一聲,“你不可能殺得了我。”
陶一南也對其他幾個人晃了晃自己手里的綠色記號帶,學著龐卓的樣子說道:“找隊友找隊友,體力比龐卓好點!”
吳山禾看著兩個人就念叨了起來:“這游戲還是不公平啊,男女不限制的話,兩個男生一隊對女生多不公平,我來了我來了,我跟他倆隨便誰一隊就行!”
第39章 第39章 你講壞話不背著人嗎……
說著, 吳山禾跑到了收納箱前,抽出了自己的記號帶。
他看著手里的黃色,目標鎖定到龐卓, 激動地尖叫起來:“啊啊啊啊!我們豈不是所向披靡!”
龐卓也很開心, 對著吳山禾招手, 一邊招手一邊激動地宣布:“快來快來, 我們黃隊組隊完成了!”
吳山禾說了句來了, 就緊跟在龐卓后面,站在了劉青山的身后。
萬謙笑呵呵地往前邁步子,自言自語道:“我來吧,體力游戲的話, 我這個老人家估計是不討喜嘍。”
抽到了紅色, 萬謙找到綁著紅色記號帶的王剛, 站在了王剛身后。
徐歌小聲地在言瑾耳邊說道:“這個組隊好坑啊,跟男生一組優勢很明顯, 如果不能組到男生的話, 我覺得跟你一組也不錯。”
言瑾看著舒曉藍走過去, 點了點頭:“男女體力差距是有的, 但應該不全靠體力,而且還有教官呢。”
舒曉藍在萬謙后面抽到了綠色, 龐卓激動地對舒曉藍比劃邊上的陶一南:“藍姐!你和一南一組!”
舒曉藍笑著走到了陶一南身邊, 陶一南也舉手說道:“我們綠隊也組隊完成啦!”
龐卓和吳山禾組成了黃隊, 陶一南和舒曉藍組成了綠隊, 至此,黃隊和綠隊已經完成組隊,只剩下紅隊的萬謙和還沒抽的司徒欣、言瑾和徐歌三個人沒有完成組隊。
現場的情況變得焦灼起來,也就是說無論其余三個人怎么抽, 要么兩個女生一組,要么和歲數偏大的萬謙一組,都不是非常有優勢的組合。
徐歌猶豫著慢步往前,邊走邊小聲對言瑾說道:“但愿我能跟你抽到一個隊,我可不想跟某些人在一隊。”
司徒欣跟在言瑾和徐歌身后,快步走了上去直接說道:“你講壞話不背著人嗎?”
想想還是生氣,司徒欣不甘示弱:“你說的好像我想跟你一隊似的,看你這嬌慣樣,估計活不了幾分鐘。”
徐歌點頭:“對對對你說得對,那要不就這樣吧,希望我們兩個都能得償所愿,我和言瑾一隊,你和萬叔組隊吧。”
言瑾站在兩人中間無語地嘆了口氣,對著徐歌揚了揚下巴,催促徐歌抓緊抽。
徐歌抽到了藍色,轉頭對言瑾說了句等你哦,一身輕松地往賀松的方向走。
言瑾點頭后毫不猶豫地把手伸進了收納箱,也是藍色。
剛站到賀松身后的徐歌興奮地尖叫著跑向言瑾:“我說什么來著!我們倆就該是一隊!”
只剩下一個司徒欣還沒有抽,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微妙的笑容。
大家都知道,司徒欣抽取的動作并不重要,箱子里只剩下紅色的記號帶,她已經默認完成了和萬謙的組隊。
司徒欣看著另外笑容滿面的三個戰隊,滿臉沮喪,站在原地猶豫了會兒,司徒欣看著張教官小聲問道:“教官,能重抽嗎?我覺得不公平。”
張教官板著臉看著司徒欣一言不發,兩個人對視了幾秒后,司徒欣本就不多的氣勢全部散掉,弱弱說了句知道了,慢吞吞地拿出了箱子里的紅色記號帶走到了萬謙身邊。
萬謙臉色也不好看,有些尷尬地硬著頭皮安慰道:“不要這樣,老頭子我還是有保持健身習慣的。”
司徒欣苦笑道:“不是的萬叔,不是針對你,你看他們兩個男生一組,那體力肯定就好一些嘛,這樣不公平啊。”
邊上的徐歌翻了個白眼,反駁道:“不公平輪不到你說吧,我和言瑾我們兩個女生一組都還沒抱怨呢。”
司徒欣被徐歌的話噎到,哼了一聲不服地轉過了身。
其他人看熱鬧看得想笑,但礙于張教官的目光,都強忍著,網友們已經笑翻了:
【哈哈哈哈哈這個組隊真是又快又傻杯(不是)】
【節目組怎么嚴謹中帶著敷衍?哈哈哈哈對不起這個分組我真的想笑】
【啊我堅定地嗑徐歌和言瑾,真的沒有家人一起嗎?相信我,他們絕對是真的!】
【這個分組,離譜中帶著合理,合理中又透著詭異,真的不是劇本嗎?】
【不應該啊司徒,你可是司徒大小姐,期待你在作戰中撕遍他們!】
十二個人四支隊伍全部分組完成,張猛走到木屋邊拿起靠墻的旗桿,又彎腰從地上的工具箱里拿出四面旗幟:“好,現在分組完成,請各組派一名代表來領取隊旗。”
四位教官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嘉賓們互相看了看,陶一南、徐歌、司徒欣、龐卓四個人上前,分別領取了自己的隊旗。
隊旗領回去后,四位教官幫著把旗幟在旗桿上綁好,四面隊旗迎風飄了起來,張猛發出全體集合的指令,四位教官依次報道:
“紅隊,萬謙、司徒欣、王剛,已到!”
“黃隊,龐卓、吳山禾、劉青山,已到!”
“藍隊,徐歌、言瑾、賀松,已到!”
“綠隊,陶一南、舒曉藍、李響,已到!”
張猛看大家弄好隊旗,指著身后的木屋示意大家把隊旗放在門邊,四個隊伍的成員按照指示把隊旗放好,張猛雙手背后,清了清嗓子:
“好,到目前為止,我們所有戰士兩天里的戰斗目標已經全部出現:隊旗,以及生命。”
“所有的對決采取積分制,隊旗10分,人頭(生命)1分,大家請牢記這兩點。”
“第一,搶占其他隊伍的大本營,稍后各位把隊旗插在哪,大本營就在哪,隊旗如果被其他隊伍奪走,那么該隊伍大本營失守,扣10分的同時需要在戰斗日刷新后重新找營地駐扎;”
“第二,保護好自己生命的同時,找機會拿敵方的人頭,即記號帶,如果記號帶被敵人摘下取走,那么該戰士求生失敗,扣1分,該戰士需要到基地領取新的記號帶復活后才可重新參加團隊行動。”
張猛說著,踩了踩腳下表示強調:“這里便是活動總基地,各位無論在山林里多遠的地方被殺掉,都需要基地的木屋領取新的記號帶,完成復活后才可以重新歸隊。”
說完,張猛平行走了幾步,語氣慢了些:“到目前為止,大家對我剛才說的規則有什么疑問沒有?”
大家臉上帶著似懂非懂的遲疑,萬謙反倒先開口:“教官,復活次數是無限的嗎?”
沒等教官開口,龐卓搶答道:“應該是無限的吧,但是如果很遠的地方被殺了到這來復活,基本沒機會參團了。”
張猛點頭,“是,同時還要注意守護大本營的隊旗。”
萬謙表示自己明白了,張猛問其他人有沒有問題,大家都搖了搖頭,張猛嘴角上揚,對自己的溝通效率表示滿意,繼續說道:
“其他規則和注意事項,大家注意留神山里的廣播,只要積分發生變化,廣播都會公告。”
“另外,各位如果能淘汰教官,不僅可以獲得相應的積分,還有概率得到隨機掉落的隱藏獎勵哦~”
“四位教官也可以代表隊伍對敵人進行進攻,同樣計入隊伍總分。”
“今晚解散后,大家各自尋找營地駐扎,旗幟插好后,攻守對決即刻開始。”
“在大家全員完成營地駐扎前,戰斗區域將進入
保護期,保護期內,不可對敵方發起攻擊,廣播會通知保護期結束時間,保護期結束,四個隊伍進入作戰狀態。”
“好了。”
張猛拍了下手,臉上多了點笑容,“以上就是各位兩天里須知的所有事項,大家有問題現在可以提問了。”
“張教官!”
龐卓最先舉手,張猛點頭,他繼續問道,“我的理解就是我和山禾,還有我們劉教官是一隊,其他人都是我的敵人,我要負責的就是搶他們的記號帶和旗子?”
張猛對著龐卓豎起了大拇指:“完全正確,前提是保護好你自己的隊旗和你的生命。”
陶一南也跟著舉手示意:“隊伍之間可以結盟嗎?還有營地大概是什么樣的,有規定嗎?”
“是否結盟無限制,各位自己視情況而定。”
張猛看向山下,繼續說道,“營地沒有規定,你們找到什么自己覺得滿意的地方,直接駐扎都可以,先到先得。”
言瑾弄明白了機制,又看了看幾個人,舉手問道:“我們是赤手空拳?有裝備么,還有物資是如何獲取呢?”
徐歌滿意地對言瑾挑眉,小聲稱贊道:“還是你想的全面,我就靠你了。”
“專業。”
張猛見女生這么問,再次豎起了大拇指,“物資叢林里可以找,裝備在待會晚飯后的游戲中獲得。”
聽到有晚飯,大家好像都暗暗松了一口氣的樣子,何亮見大家提問得差不多,跟張猛打了招呼,拿起話筒走到大家面前:
“各位嘉賓,剛才張教官已經跟大家講解了游戲方式,那么我來給大家說一下節目組給大家提供的激勵。”
“隊伍的旗幟記10分,一個人頭記1分,各位隊伍的初始積分是13分,最后總積分最高的隊伍,將獲得100萬元的獎金。”
“下面各隊伍有十分鐘的討論時間,大家自行選取隊長并想一個隊名和口號,十分鐘后各位隊長代表隊伍跟大家分享本隊的口號,并對其他隊伍放狠話示威。”
何亮說完,四支隊伍散開,大家都低頭討論了起來,野外環境機位更多,直播間的觀眾們大呼滿意:
【我超?我還以為他們就是團建呢,沒想到搞這么正式啊?】
【有點意思了,保護期結束直接嘎了的豈不是一點鏡頭也沒有?】
【萬謙體力肯定受限制吧,不看好司徒欣和萬謙這一對,感覺也不是很聰明的樣子】
【哈哈哈哈哈我奇怪的笑點落在了吳山禾和龐卓身上,救命啊哈哈哈哈】
【如果大本營定的遠,無限被殺,無限復活受老罪了】
龐卓吳山禾的黃隊和舒曉藍陶一南的綠隊都有說有笑熱火朝天地討論著,徐歌和言瑾站在賀松面前,三個人沉默地對視著。
另一邊,司徒欣的臉上帶著不耐煩,萬謙和氣的笑容中帶著不悅,氣氛微妙。
第40章 第40章 惹到我們的人有危險
言瑾手握隊旗, 看向徐歌:“想叫什么?就叫藍隊是不是普通了點?”
徐歌接過隊旗看了看,開玩笑般地問道:“看你決心有多大,如果重在參與的話, 我們就輕松點。”
“那不行, ”言瑾立馬搖頭, 眼神堅定, “就沖著一百萬的獎金, 我們說什么也得拿下!”
“好!”徐歌跟著燃了起來,兩個人埋頭商量起口號來。
十分鐘過去,何亮重新站回到空地中間拿起話筒:“好了,十分鐘結束, 請各位隊長依次上前, 跟大家重新介紹自己一下自己的隊伍和作戰目標。”
最先上前的是紅隊, 司徒欣走到何亮身邊,笑得很甜:“我們紅隊的名字叫‘萬欣引力’, 我們的口號很簡單, 必勝!”
司徒欣的話沒什么氣勢, 如此簡單的口號和目標, 大家都愣住了,何亮回過神, 率先帶頭鼓起了掌, 其他人也都跟著鼓掌。
掌聲不夠熱情, 司徒欣勉強微笑著回到了隊里, 吳山禾迫不及待地沖到了中間:“該我們了該我們了!”
何亮示意吳山禾繼續說,吳山禾揮動手臂上的黃色記號帶:“我們黃隊叫‘光之隊’,因為太陽升起,陽光就是我們隊伍的顏色!”
吳山禾和龐卓隔空擊掌, 又對著劉青山眨了眨眼:“我們隊伍的口號也很簡單,我們就是光!第一名肯定是我們的啦,大家看到我們,要跑得快點喲~”
說完,吳山禾朝著周圍的所有人做了一個鬼臉,調皮的語氣里帶著威脅。
吳山禾回到隊里,何亮帶頭給他們鼓了掌,笑著說道:“已經感受到火藥味了,那么請藍隊隊長上前介紹!”
徐歌一臉正氣地走到眾人中間,“我們藍隊的名字叫‘BK戰隊’,含義很多,必殺,必Kill,BlueKill都可以,我們的口號也很簡單,就是必殺。”
“對了,”徐歌看向吳山禾隊伍的方向,目光里帶著挑釁,“惹到我們的人有危險,第一名,我們志在必得。”
徐歌放狠話簡單直接,龐卓和吳山禾興奮地在原地“嗚呼”起來,大家都跟著起哄,一下子已經有了隊伍之間交鋒的電光火石感。
徐歌在大家的歡呼聲中回到隊伍,勾過言瑾的肩膀,和賀松碰拳。
何亮示意綠隊的隊長上前介紹,舒曉藍大步走到了中間,氣勢很足:“我們綠隊的隊名是‘勇士隊’,我們的口號是!”
舒曉藍看向陶一南和邊上的李響,三個人異口同聲:“勇敢藍南,不怕困難!吼!”
綠隊是第一個全體隊員一起喊口號的隊伍,李響的聲音粗獷渾厚,陶一南使的力氣也不小,再加上舒曉藍睥睨天下的霸氣神情,團隊士氣瞬間高漲。
舒曉藍回到綠隊,何亮帶頭給藍隊鼓掌,四個隊伍介紹口號的間隙,木屋前的道具已經都準備好了。
工作人員在空地上升起了一堆炭火,天色已晚,木屋前的炭火燒得劈里啪啦,周邊空氣里的寒意也少了些許。
何亮看向身后的張猛,輕松地說道:“好啦,戰隊集合完畢,大家要牢記自己的信念哦,接下來,主導權交給張教官!”
張猛臉上帶著笑容:“大家餓了嗎?”
從坐上大巴開始,一路顛簸,再到山里換衣服分組,天色黑了下來,大家也確實有點疲憊了,紛紛答道:“餓了。”
張猛提高音量:“餓不餓?”
龐卓伸長了脖子,吼著答道:“特別餓!”
張猛滿意地點頭,示意大家跟著他往邊上走,空地的另一邊擺著四堆圓木,地上還有幾把斧子,大家的神色瞬間有點復雜,看也知道是要干活了。
“不干活,就沒飯吃!”
張猛站到圓木前,繼續說道:“飯前競技游戲:砍柴比賽,四堆圓木的數量相同,每隊需要砍完所有的木柴才可以吃飯,最先砍完的隊伍擁有晚餐的優先選擇權。”
“每隊可以派出一名隊員砍柴,也可以三人輪流砍柴,注意,四位教官不可單獨完成所有砍柴任務。”
“三分鐘后計時開始,請各個隊伍派出參賽選手。”
張猛說完,手握計時器雙手背后站在中間,大家都炸開了鍋。
徐歌有些為難地看著言瑾,又看向賀松:“賀教官,這個砍柴有沒有什么技巧,估計這個比賽我們勝算不大。”
言瑾看了看不遠處的圓木,點了點頭:“待會試試看能不能快速上手,每個隊伍教官能完成的量應該是差不多的,陶一南和龐卓力氣大,肯定會有優勢。”
賀松空手扭動手腕,比劃著說道:“待會我先上,你們看我的姿勢跟著學,如果實在不會就換人,注意下半身穩住,還有腰部力量對身體的支撐,不能受傷,戰斗還沒開始。”
教官的專業度讓言瑾和徐歌都放心不少,張猛吹哨,示意大家就位,比賽即將開始,四位隊伍派出的首位作戰隊員都是營地的教官,其他人跟在后面等著替換。
賀松很是老練,拿起斧頭迅速劈開幾個,言瑾在賀松身后同步模仿揮起落下的
姿勢,其他組也都聚精會神地學習著。
沒一會兒,幾位教官陸續換人,龐卓和陶一南上場后都干的起勁,言瑾帶好手套躍躍欲試。
站在后面看著簡單,接過斧頭以后,言瑾第一把就失去平衡,差點沒把自己揮出去,站在賀松身后的徐歌嚇得跳出幾米外尖叫起來:“言瑾!砍柴!不是砍隊友!”
言瑾在賀松的指導下順利砍完第一根圓木,逐漸掌握了技巧,另一邊,萬謙勉強劈開了幾根木頭,已經氣喘吁吁扭動手臂放松蓄力了,司徒欣勉強頂上,紅隊的速度遠遠落后于其他三組。
徐歌也帶好了手套在邊上等著,陶一南和龐卓都在努力地揮動斧頭,完全不需要換人,兩人的速度之戰進入白熱化,言瑾逐漸掌握了巧勁,也算是可以順利完成整套動作。
“要不換我吧?”徐歌看其他組越來越快,不由著急起來,帶好了手套站在言瑾身旁躍躍欲試,“言瑾你省點力氣?”
言瑾腦門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點了點頭把斧子交給了徐歌,徐歌接過斧頭,斧頭的重量明顯超出了她的預估,徐歌雙手沒控制好力氣,斧頭直接掉到了地上,“媽呀,這么重。”
賀松幫徐歌把斧頭拿起來,提醒徐歌注意安全,徐歌嘗試著砍柴卻怎么也劈不中,揮著斧頭干著急。
另一邊,吳山禾在瘋狂地跳著叫著給龐卓加油打氣,舒曉藍也不甘示弱,雙手握拳站在陶一南的邊上一直喊口號。
言瑾見狀,調整呼吸,重新上場,“給我吧。”
徐歌一個都沒有劈成功過,關鍵時刻也不跟言瑾客套,把斧頭遞給了言瑾,言瑾接過斧頭重新找回狀態,一下一下劈了起來。
眼看著言瑾面前的圓木堆就快砍完,對面傳來吳山禾和龐卓的歡呼聲,龐卓已經順利完成了任務,黃隊獲得第一名。
聽到歡呼聲,言瑾不禁著急起來,穩住的節奏也變亂了,賀松在旁邊低聲提醒道:“穩住節奏,砍完就可以,這個比賽不涉及積分,不要緊。”
言瑾點頭,抬起肩膀蹭了蹭腦門上的汗,繼續彎腰劈柴,在言瑾還有最后兩根的時候,陶一南也完成了任務,綠隊獲得了第二名。
徐歌站在言瑾邊上也不敢催,一個勁兒捏著拳頭跟著使勁,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言瑾咬著牙奮力揮動手臂,順利砍完了最后一根圓木,力竭的言瑾把斧頭丟在了地上,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啊!!!”
徐歌抱住言瑾,激動地歡呼道:“言瑾你太棒了!”
言瑾雙手扶腰,嘶了一聲:“我現在贊成司徒欣剛才說的話,這個分組確實不公平。”
徐歌苦笑,無奈地安慰道:“反正就像賀教官說的,我們有晚飯吃就行了,這個又不是人頭和積分,沒關系的。”
黃藍綠三隊都順利完成了任務,張猛站在中間,看向紅隊正在劈柴的王剛,提醒道:“請紅隊注意時間,友情提醒,不可以是教官一個人全部完成。”
司徒欣站在邊上,撇著嘴再次接過斧頭,吃力地揮了起來,龐卓和吳山禾都過去給司徒欣加油,緊接著,其他人也都圍了過去。
周五的晚上,直播間的人數直線攀升,很快超過了第一期的在線觀看人數,彈幕意外地和諧:
【這破節目這次怎么這么用心?真讓他們砍柴啊?是不是被罵怕了啊?】
【額,說實話,萬謙這個樣子我罵不出來,就我去都不一定砍的了,他的腰好像還受過傷】
【啊啊啊啊一南殺我,脖子上的青筋都出來了,實在太帥了吧】
【這么看來言瑾和徐歌這一組確實吃虧,司徒欣也吃虧,不過這三個麻煩精竟然都沒撂挑子,這就是迷彩服的威力嗎?】
【誰能抗拒在周五晚上看大明星軍訓呢(小聲,還是討人厭的明星)】
在大家的鼓勵下,司徒欣和萬謙兩個人總算是在規定時間內完成了劈柴的任務。
張猛按下秒表,示意計時結束,“很好,大家都按規定完成了任務,那么我們即將踏上戰斗的路途。”
說著,張猛指向墻邊的十二個黑色登山包說道:
“這十二個背包將是各位兩天里的裝備,背包里我們為大家配備了對講機以及基礎的干糧和水等必備用品。”
“每個背包里基礎求生所需用品都是一樣的,其他裝備略有不同,大家隨機挑選,在山林里也有機會獲得裝備,大家可以利用休戰時間多多搜查。”
“一會各隊伍按照本次比賽排名先后選擇,各位拿了背包后,進木屋拿晚餐,拿好就可以出發尋找營地駐扎。”
“各位尋找到營地后,基地將進行廣播通知,請大家注意收聽敵方情況,在四個隊伍都找到營地駐扎完畢后,比賽進入保護狀態。”
“另外,本次砍柴比賽獲得冠軍的黃隊擁有第一次結束保護狀態的決定權。”
張猛一次性把所有注意事項講完,看向大家,等大家提問,吳山禾直接開口問道:“結束保護狀態決定權是什么意思?就是我們說什么時候開始打,就什么時候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