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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第91章她在意和不在意的,都很明……

    二人安靜的依偎在一起,沈瓷抱著裴珩的胳膊,將頭顱輕輕的靠在他的肩上,這是一個信賴的姿態(tài)。

    裴珩看著右肩傳來的重量,淺淺的勾了勾唇。

    “怨不得妹妹不喜歡去外祖家,原來都是因為她的緣故。”沈瓷忍不住的抱怨道。

    裴珩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軟聲安慰她,說出來的話卻是助紂為虐的,“若是不想去,就不去。”

    出了裴姝的事情之后,母親也沒有想過要強迫他和裴姝。

    裴姝一年到頭很少去外祖家。

    “倒也不能這般任性的。”沈瓷知道自己的責(zé)任,也從未想過要逃避。

    “若需要我去,我也不會推辭的。”沈瓷輕聲開口,她聲音雖然溫軟,可裴珩知道,她從來也不是個軟弱的人。

    單看她對楚大夫人的態(tài)度就知曉。

    全然當(dāng)她是一個需要維系表面關(guān)系的陌生人,楚大夫人氣急了還會諷刺沈瓷幾句。

    那些話陰陽怪氣,聽得人心里就不舒坦,十分的膈應(yīng)人,沈瓷也不客氣,該說什么從不會委屈自己。

    今日她頭一回見崔氏,會這般憋悶,很大程度也是因為裴珩,她會因為想起這些而難受,焦慮,本質(zhì)的原因是因為在意。

    若不在意,則會厭煩。

    如若在意,就會難受。

    沈瓷即便不想承認(rèn),也不得不承認(rèn),她就是難受的。

    想到裴珩也許會對著旁人溫聲細(xì)語,耳鬢廝磨,她心里就一抽一抽的痛。

    “我自然知曉你不怕應(yīng)付這些,只是擔(dān)心你堵得慌。”

    “對付來者不善的人,也有不一樣的法子。”沈瓷毫不避諱的說起這些,裴珩也沒有阻止。

    但沈瓷壓根沒有多提,知曉裴珩的態(tài)度之后,她就將這位丈夫的舅母,歸類到楚大夫人一塊兒。

    再也沒當(dāng)一回事。

    沈瓷想到這里,沒忍住又將他抱緊了一些,這番態(tài)度讓裴珩頗有些意外。

    今日的沈瓷,似乎格外黏人了些。

    裴珩其實知道,沈瓷對他的態(tài)度在悄無聲息的改變。

    先前他因為很快就有了孩子而略顯失落,如今卻覺得這個孩子來的很是時候。

    因為懷孕的緣故,就連沈瓷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她漸漸的開始依賴裴珩,而裴珩不動聲色的,將她的改變照單全收。

    一點一點的影響著沈瓷。

    “餓沒餓?”

    沈瓷點了點頭,“我有一些餓了,但是不想動。”

    她靠在裴珩的肩膀上面,想了許許多多的事情,丫鬟們在外間點起了燭火,夜色漸漸的深了。

    也聽見裴珩招呼丫鬟進來點燈。

    她其實也知道這個時候有些晚。

    只是現(xiàn)在根本不想動彈,“我想再靠一會兒。”

    她不想打破這一刻的溫馨,對面前的人很是依戀。

    裴珩低頭看她,沈瓷恰好抬頭,四目相對時,可以清晰的看見彼此的身影倒映其中。

    被蠱惑仿佛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待裴珩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吻上了沈瓷的唇,那是一種,很令人著迷的觸覺。

    唇齒相依。

    擁有的時候總會忍不住的想要更多,更多。

    在遇到沈瓷之前,裴珩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的自制力會潰敗成這樣。

    只要遇上沈瓷,就什么都顧不得。

    他的吻并沒有很溫柔,那些被他藏起來的洶涌情緒,在這一刻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沈瓷有點想躲,卻被裴珩緊緊的抓住。

    “阿瓷…”

    “別躲。”

    含糊不清的聲音逸出,沈瓷聽見他的聲音,愈發(fā)的有些羞赧,“我…我…”

    裴珩看著她那雙清亮的眼眸,總覺得自己像極了一個登徒子,明明這是他的妻子。

    他和自己的妻子親近,并不是什么很值得奇怪的事。

    但被這般直白的看著,對于裴珩而言也是一種不小的考驗,裴珩伸出手,小心的覆蓋上她的眼眸—

    不要那般看著他。

    他當(dāng)真不算個正人君子,而且。

    他在她的面前,根本就沒有自制力。

    裴世子這一手掩耳盜鈴?fù)娴臓t火純青,待二人氣息平靜,已經(jīng)不知過去多久。

    沈瓷這會兒已經(jīng)不想靠在裴珩的身上,但此時此刻暈乎乎的,根本就做不了自己的主。

    眼中水霧一片。

    沈瓷沒忍住瞪了他一眼,只可惜這一眼是什么威懾力都沒有,反而讓裴珩愈發(fā)移不開視線,“夫人這是抹了什么胭脂?”

    裴珩明知故問。

    沈瓷沒有理他。

    得了甜頭的裴世子半點都不在意,拇指撫摸上她的唇瓣,上頭水光瀲滟,分外動人。

    “先前買的口脂,好似也是這個顏色的。”

    裴珩不知是真的不知道,還是故意的。

    真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如今還能抹什么胭脂口脂的?”沈瓷氣呼呼的說道,“還不是因為你靠我太近,熱得慌。”

    這話雖是借口,說的也不無道理。

    如今的天氣當(dāng)真是越來越熱,沈瓷又很怕熱,在裴珩問她想吃些什么的時候,嘟嘟囔囔的說想要沐浴。

    “讓人備水。”

    “想吃一品居的軟酪。”沈瓷毫不客氣的提出要求,裴珩立刻應(yīng)下,他想了想吩咐旁人去買也許買不到符合沈瓷心意的,便自己親自出門買了。

    待沈瓷從凈室出來。

    她想要吃的軟酪已經(jīng)擺在了桌上,不僅如此還多了一些別的。

    沈瓷將軟酪拿在手上,一點一點的掰開吃完,甜甜的食物吃下去,心情也變得極好。

    *

    崔氏本是想讓沈瓷婆媳倆心生間隙隔閡,誰知竟然弄巧成拙。

    非但沒有離間成功,還落得自己沒臉。

    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算多,也唯有那日參加宴會的人知曉,可這些人大多都是親族。

    意思便是,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崔氏的臉色難看的不得了。

    一連好幾日都不想見人。

    成日里罵罵咧咧的,也不知道在罵誰,這些事情沈瓷一概不知,她正忙著去忠毅伯府做客。

    舅母讓她早早的過去,沈瓷自然不會去的很晚,她到的時候,楚映夢還沒來。

    許是因為要帶著珠珠出門的緣故,表姐來的比之前晚了一些。

    沈瓷在堂屋坐著聽楚思怡說話,姊妹一道等著表姐過來,結(jié)果她還沒等來表姐,卻率先等來了舅母。

    裴氏今日挺忙。

    云家人昨日來了金陵,住在驛站里。

    裴氏早早的派人和他們溝通過,定下了兩家人都滿意的行程,而裴氏方才沒有早早的過來,也是因為在和楚大夫人說話。

    她們妯娌兩個關(guān)系不和不是什么值得隱瞞的事,但今日是楚修筠和云家姑娘相看的日子,裴氏不能讓她破壞。

    “可有用過早膳?這會兒餓沒餓?”裴氏關(guān)切的問道。

    沈瓷輕輕的搖頭,“舅母放心,不會餓的。”

    她自從坐下后,身邊小幾上就沒缺過吃的,都是她喜歡吃的,沈瓷知道這些是舅母準(zhǔn)備的。

    即便府上這么忙碌,舅母還是沒有把她忘記。

    “一會兒讓思怡陪著你。”裴氏看著沈瓷的肚子,心中滿是安慰,沈瓷雖已經(jīng)漸漸習(xí)慣,可對于長輩如此直白的眼神。

    多少還是有些不太習(xí)慣。

    “好。”沈瓷收下這直白的善意,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

    本以為舅母是有什么要緊的事情要交代,誰知舅母什么都不曾說起,只說讓她們幾個幫著一起參謀參謀。

    她雖然屬意云家姑娘,可具體如何還是要看楚修筠和云家姑娘有沒有緣分。

    裴氏很重視這件事,連帶著沈瓷也緊張起來。

    楚修筠沒見過云家姑娘,但他有正常人的思考能力。

    這回云家千里迢迢過來,來的人同樣不少,光是適齡的姑娘就有好幾個。

    兩家人見了面。

    各自相談甚歡。

    楚修筠雖然有些緊張,卻并不是一個木訥的人,云家眾人也沒有想到楚修筠還給準(zhǔn)備了禮物。

    那是一桿紅纓槍,非常的漂亮。

    云喜見到的時候眼睛都亮了起來,只是她這會兒要矜持。

    便直白詢問這紅纓槍是出自何處?

    “這是打馬球贏下的彩頭。”楚修筠沒有想過說謊,只是這話一說出來,云家眾人都有些疑惑。

    像是沒有想到,還會聽到這樣的回答。

    金陵的公子哥們,不都喜歡藏著掖著,或是吹噓來吹噓去的嗎?

    “聽聞云二姑娘槍法了得,恰好那日瞧見覺得很適合姑娘。”楚修筠沒有一點隱瞞,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的清清楚楚。

    他甚至都不是特意去贏這個彩頭的。

    只是碰巧。

    云喜原本對于要嫁來金陵并不怎么滿意,對于那個名聲很好的,即將要成為自己未婚夫的公子哥,也并不滿意。

    過來這一趟她打定主意想著要找茬,誰知…竟遇上這樣的事。

    云喜忽然覺得自己這個未來的未婚夫,和自己想象中的并不一樣。

    “楚大公子,我是第一次來金陵,能不能麻煩你陪我逛一逛?”云喜想知道楚修筠究竟是個怎樣的人,所以大膽的提議道。

    楚修筠看著面前的姑娘,并沒有拒絕,緩緩的點頭,“若云姑娘不嫌棄…”

    楚修筠的確答應(yīng)下來了,但陪同云喜一起逛金陵城的,卻不僅僅是他一個。

    還有沈瓷和楚思怡。

    她的言談舉止和金陵土生土長的姑娘有很大的區(qū)別,只要一出現(xiàn)在金陵城,就會引起軒然大波。

    楚修筠并不知未來會如何。

    可也不想云喜的名譽受損。

    對外只宣稱是遠房親戚,來金陵游玩的,云喜沒想到這些,云家人也沒這樣彎彎繞繞的心思。

    但對于楚修筠這般妥帖的安排并不覺得反感。

    午膳是在忠毅伯府用的,云家人很意外的發(fā)現(xiàn),竟還有北城的菜肴。

    一頓飯過后,云家人對楚家有了初步的了解。

    友愛和睦,互幫互助。

    云喜本以為沈瓷是楚家出嫁的女兒,結(jié)果后頭才知那是楚家的表姑娘。

    瞧見她們齊樂融融的模樣。

    云喜心中的憂慮不知不覺減少了七八分。

    好像嫁來京城,也沒有什么不好的。

    第92章 第92章裴世子做什么事情,都是游刃……

    在金陵城逛了幾日之后,忠毅伯府和北城云家的婚事就定下了。

    云喜見到楚修筠的時候并沒有什么反感,那桿紅纓槍,更是送到了她的心坎里,云喜要離開金陵的時候,和楚修筠話別。

    在云喜尚未提出要求之前,楚修筠便告訴她,等到成親的時候,他會去北城迎親。

    云喜欣然答應(yīng),“那你可一定要準(zhǔn)時來。”

    “好。”

    “我們定下了親事,無論那天是什么日子,你都要來。”云喜說的話,

    楚修筠一開始是有些聽不明白的。

    但很快他就反應(yīng)過來。

    他用力的點頭,“無論是什么天氣,我都會準(zhǔn)時到的。”

    云喜大大方方的和楚修筠道別,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楚修筠的親事定下來之后,裴氏少了一樁心事,又開始思索起另外兩個孩子來,楚景澄和楚思怡兩個對這些事兒壓根就沒什么興致。

    楚景澄小孩兒心性。

    至于楚思怡,她其實心中是有喜歡的人。

    于是兩人一合計,開始哄人,讓母親多多操心操心別的,“阿瓷表姐就快要生產(chǎn),她一定很害怕。”

    楚思怡說的煞有介事。

    裴氏想起當(dāng)日楚映夢生產(chǎn)就哭得不能自己。

    又想起沈瓷沒了母親,一時間心焦不已。

    “這可真是讓人操心…”裴氏的心思都被沈瓷占據(jù),也給了楚景澄和楚思怡喘息的機會。

    裴氏操心著楚修筠親事的同時,也開始時不時的往娘家走動,打聽嫂嫂的想法。

    永寧候夫人知曉小姑子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得知她的心思之后,淺淺的笑了笑,“這事兒也輪不到我們倆來操心,裴珩自己早早的就將這些事全部都處理好。”

    “什么?”

    “府上的奶娘和嬤嬤,都早已經(jīng)備下。”

    “還有穩(wěn)婆和大夫,也都已經(jīng)找好,前前后后看了不少,甚至還讓長鳴將那些穩(wěn)婆的前后三代全部都查了一遍…”永寧候夫人說起這個的時候?qū)嵲谑菦]忍住,對著小姑子將自己心中腹誹的話全部說了出來。

    “還說奶娘沒法子,但嬤嬤一定要選親近的人,生產(chǎn)那天還讓我一定要去將你請回來…”永寧候夫人絮絮叨叨說了許久。

    裴氏聽著這話,心里卻放松不少。

    她看向嫂嫂,想知道嫂嫂是如何想的。

    這婆婆和兒媳婦之間,也許會不對付?

    永寧候夫人看著小姑子的眼神,多少有些嫌棄,“你這是在想什么?”

    “難不成覺得我會不高興?”

    裴氏沒說話,永寧候夫人愈發(fā)的嫌棄,誰都當(dāng)過嫂嫂和小姑,也有婆婆和兒媳婦這樣的身份,何必去為難什么?更何況她的兒媳婦一直那么好。

    “裴珩能夠意識到這些,去做這些,于我而言是很欣慰的一件事。”永寧候夫人可沒有什么興致去當(dāng)個惡婆婆。

    “他已經(jīng)想好提前半月告假,就擔(dān)心阿瓷會忽然生產(chǎn)…我都覺得不是阿瓷緊張,而是他在緊張。”

    裴氏聽到這里也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從前都沒有想到,珩兒竟會這般。”

    “你不知道,因為阿瓷現(xiàn)在肚子越來越大,他也就在阿瓷的面前還能冷靜理智些,每日來我這里請安,雖未明說但眼神真是騙不了人的。”永寧候夫人也不吝嗇,將自己知道的全部都告訴小姑子。

    兩人坐在一處說說笑笑的。

    永寧候夫人留小姑子用午膳,說一會兒沈瓷就會過來。

    “我原本已經(jīng)讓她不用日日過來請安,一開始因為困倦,倒也不來了,后來四五個月的時候,沒那么犯困,又開始成日里跑來。”

    當(dāng)婆婆的面對兒媳婦太守規(guī)矩,也是很頭疼的。

    “大冬日的,我也不想太早起…”永寧候夫人無奈的揉了揉自己的額頭,笑著說起自己的煩惱。

    裴氏聽得明明白白,嫂嫂雖然嘴上抱怨著,可桌上準(zhǔn)備的都是沈瓷喜歡吃的東西。

    想來她也是很滿足的。

    “嫂嫂得了個好兒媳婦,就這般的炫耀呢?”裴氏打趣道。

    永寧候夫人不太搭理她,問起和云家的婚事,得知婚事順順利利,也由衷的為她高興,“只是你和你那妯娌,怕是愈發(fā)的僵了。”

    “那又如何?誰養(yǎng)大的孩子誰心疼,我與她原本也沒什么情誼可言。”

    兩人又說了不少的話,直到沈瓷過來。

    裴氏見沈瓷過來,也沒再談?wù)撈饎e的,只是圍繞著她腹中的孩子說了不少。

    *

    在眾人的期待中,沈瓷的孩子終于要出生了。

    因為前頭做足了準(zhǔn)備,所以府上一點兒也不亂,即便沈瓷是半夜的時候破的水,裴珩也還是第一時間將事情安排好了。

    等到永寧候夫人得了消息趕過來時。

    穩(wěn)婆都已經(jīng)去了產(chǎn)房。

    裴珩倒是沒有鬧著非要去產(chǎn)房陪著,他也做不出那樣的事情,只是裴氏見他神色焦急的站在外頭,也不知現(xiàn)在跟他說話,他能夠聽進去多少。

    裴姝也被驚動,打著哈欠走了過來,“阿娘,如今可還好?”

    “你哥哥將事兒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妥當(dāng),不會有什么大事的。”

    永寧候夫人安慰著裴姝,母女倆也沒了睡意,都在外頭候著,她們本以為裴珩此時此刻除了沈瓷,是顧不上別人的。

    可誰知裴珩卻走了過來,詢問母親和妹妹的情況。

    擔(dān)心她們兩個會冷,讓她們?nèi)ノ葑永镒昂⒆舆沒出生,也不知還要多久,這般干坐著也不是個事。”

    “阿瓷情況如何?”

    “里頭沒什么特別大的動靜,想來是沒什么事的。”裴珩早早的問過穩(wěn)婆,知道生產(chǎn)時一個過程…并沒能那么快。

    “乳母呢?”

    “已經(jīng)備好。”裴珩冷靜回答。

    不僅僅如此,他還命人準(zhǔn)備了不少藥材,真真是有備無患。

    產(chǎn)房里密不透風(fēng),許是因為陣痛越來越強烈,里頭傳來了沈瓷呻吟的聲音,裴珩的心忽然緊張了起來。

    院子里燈火通明,裴珩的身影倒映在門窗上,沈瓷可以清晰的看見他的影子。

    腹部一陣陣的疼痛,拉回沈瓷的思緒,她咬著唇瓣,覺得越來越痛。

    穩(wěn)婆在一旁安慰著她,嬤嬤也陪在身旁,可沈瓷的心中依舊有不少的惶恐,她有一些想自己的母親。

    只可惜…

    母親不在身邊。

    “少夫人,您千萬要放松,生孩子不是什么大事。”穩(wěn)婆在一旁安慰她,沈瓷一邊點頭,但心中是一點都放松不了。

    屋子里的動靜變得愈發(fā)嘈雜。

    裴珩想起自己先前還想著托付母親去給姑母送口信,但是如今他卻有了另外的計較。

    這會兒天色太晚,本也不是什么很合適的時候,何況金陵城還有宵禁,裴珩便想著若沈瓷明早還沒能生,他就一早去忠毅伯府。

    “我親自去接姑母。”

    永寧候夫人點了點頭,并沒有反駁他的話。

    生孩子本就不能挑時候,裴氏原本也說過,若她和裴珩都不介意,她很高興可以過來陪沈瓷。

    沈瓷痛了許久,她明明一直都告訴自己,不要緊張,不要害怕。

    但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做出來的又是另一回事。

    她分明已經(jīng)很勇敢很堅強,可諸多未知讓她忍不住的害怕。

    金陵城解除宵禁的時候,裴珩讓人給忠毅伯府送了信,而后親自駕車去了忠毅伯府。

    裴氏那會子才剛剛醒,收到消息之后立刻開始換衣裳,起的竟比楚恒還早些,當(dāng)舅舅的知曉這事之后,讓妻子帶兩支老參過去。

    裴氏默默的看了他一眼,“你這是…?”

    楚恒倒是半點不介意,“我這不是盼著阿瓷不好,只是想萬一用得上呢?你且先去,我下了朝之后也去瞧瞧。”

    裴氏答應(yīng)下來。

    裴珩還想解釋什么,可當(dāng)姑母的壓根沒在意這些,一見面就問他,“阿瓷可還好?”

    “尚好,只是她應(yīng)當(dāng)是害怕的,只是不說出來…”裴珩想到這里,心中很是難受,許多時候沈瓷都會壓抑自己的感受。

    頭一回生產(chǎn),如何能夠不害怕?

    裴氏見狀安慰了幾句,可裴珩卻半點沒被安慰到,“姑母,就當(dāng)是我太自以為是…”

    裴氏只問了沈瓷的情況,而如今裴珩最愿意說的,也是她的情況,清晨沒什么人,馬車行使的飛快,很快就到了永寧侯府。

    裴氏沒瞧見嫂嫂,也沒太在意,進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嫂嫂竟然在產(chǎn)房,“嫂嫂?”

    “我有些擔(dān)心  ,所以進來看看。”

    沈瓷被陣痛折磨著,明明痛苦,卻一直緊咬著唇瓣,待睜開眼看見舅母的時候,眼中的淚悄無聲息的劃了下來。

    裴氏想起楚映夢當(dāng)時的模樣,看著沈瓷這般頗有些心疼,“傻孩子,不害怕,舅母陪著你。”

    沈瓷用力的點了點頭,心中安定了不少,又瞧見一旁的婆母,“母親?”

    “我不放心,就過來看看。”永寧候夫人的心中也很糾結(jié),她擔(dān)心自己過來會讓沈瓷緊張,可若什么都不做,她心中也過意不去。

    就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沈瓷的心安定了不少。

    她聽從穩(wěn)婆的話,慢慢的用力,雖然疼痛越來越強烈,但沈瓷的心已經(jīng)安定下來,她知道自己并不是一個人…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見了孩子清脆的啼哭聲。

    疼痛已經(jīng)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疲倦。

    “孩子穩(wěn)婆已經(jīng)抱去清洗,一會兒就抱過來。”裴氏安慰道。

    沈瓷輕輕的點了頭,“舅母…母親…那孩子可好?”

    “孩子好好的,是個漂亮的小姑娘,全須全尾的,你聽這哭聲,健康的很。”回答她的人是永寧候夫人。

    沈瓷聽到這里,總算是放下心來。

    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婆母要求臥床休息。

    “你且好好歇著,母親出去瞧瞧,府上仆人也忙了一宿,該打賞的總不能落下。”永寧候夫人高興不已。

    忙命嬤嬤打賞府上的下人。

    第93章 第93章永寧侯府的小小姐

    沈瓷自我感覺并沒有太勞累,但是生孩子本就是很傷元氣的一件事,待孩子出生后,她撐不住睡了過去。

    裴氏本想抱著孩子給沈瓷看看,誰知等穩(wěn)婆將還是包好抱過來時,沈瓷已經(jīng)睡著了。

    裴氏笑了笑,將孩子抱了出去給裴珩看了看。

    孩子還在腹中的時候,裴珩從未想過他是男是女,倒是沈瓷偶爾會好奇。

    但裴珩當(dāng)真半點也不好奇。

    是男是女都是他的寶貝,名字都取了一大摞。

    此番見到孩子,裴珩下意識的伸出了手想要接過,裴氏也沒猶豫,將孩子放在他的懷中。

    裴珩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慕又?br />
    “這會兒剛剛睡著。”

    “阿瓷看過她沒有?”

    姑侄兩個一塊開口,裴氏緩緩搖頭,“還沒來得及看,這會兒睡著了。”

    “你姑父說一會兒下了朝之后過來。”裴氏笑著開口,摸了摸襁褓里的小嬰兒,“等會兒姑父若是給了什么,可千萬別客氣。”

    楚恒和妹妹的感情很好,許是因為年紀(jì)相差不大的緣故,對于妹妹唯一的孩子,楚恒自然也心疼。

    最要緊的是楚恒有良心,他能夠體諒裴氏的難處,知道裴氏的辛苦。

    她想做什么,楚恒永遠都是站在她這一邊的。

    “多謝姑姑。”裴珩抱著孩子語氣溫和的道謝。

    這一聲謝,包含了許多,裴氏隨意的岔開話題,讓他莫要抱著孩子在外頭吹風(fēng)。

    “進去陪著阿瓷,我去找你母親說說話。”

    裴珩沒有辜負(fù)姑母的好意,抱著孩子走進了屋子,沈瓷睡的很安穩(wěn),產(chǎn)房里的血腥味已經(jīng)全部都散去。

    她的臉色還有些蒼白,裴珩明明知道那是因為生產(chǎn)的原因,卻依舊忍不住的思考,她生孩子的時候是不是吃了許多苦,受了不少罪。

    裴珩看著懷中的女兒,還是思索著到底要給孩子選一個怎樣的名字。

    沈瓷醒過來的時候,孩子已經(jīng)吃過三四頓。

    這么小的孩子不能長時間的抱著,乳母也唯有要喂奶時才會抱著,其余時候都是放在搖籃里。

    裴珩將搖籃放在沈瓷的床邊,確保妻子醒來可以第一眼就看見孩子。

    事情也真如裴珩所想,她醒過來的第一眼,就看見了搖籃里的孩子。

    搖籃有些高,她其實只能看見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裴珩聽見動靜立刻走了過來。

    “你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嗎?”裴珩的聲音還有些緊張,沈瓷印象中的丈夫做是么事情都是游刃有余的,可從未見過他這般模樣。

    沈瓷頗有些好奇,而這好奇甚至都沖淡了她別的心思。

    心中有個疑問迫不及待問了出來,“夫君,你是在緊張嗎?”

    她問的隨意,原本也沒有想過裴珩會回答,偏偏裴珩如今半點不想隱瞞,“是…我在緊張。”

    他其實很緊張。

    沈瓷其實想問問他到底在緊張什么,可很顯然,裴珩是不想說的。

    他也沒有將心思花費在這個上頭。

    “要不要看看女兒?”裴珩溫和開口。

    沈瓷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搖籃中的嬰兒占據(jù),她點了點頭,裴珩就將孩子從搖籃中抱出來,放到了沈瓷身邊。

    不過短短的幾個時辰。

    裴世子就已經(jīng)學(xué)會怎么抱孩子,“她剛剛睡著。”

    沈瓷看著孩子有點兒茫然,她想起婆婆和舅母說過的話,忍不住的說道,“母親說,這是個漂亮的孩子…”

    這,就算是漂亮的嗎?

    沈瓷其實有些不太能夠理解。

    這么丁點大的孩子,究竟是怎么看出漂亮的?

    何況…

    她才這么大,是怎么看出相似的?

    “舅母說,孩子長得和我有些相似?”沈瓷甚至都不知自己花了多大的勇氣,才說出這句話的。

    她有點兒郁悶,心說這孩子到底哪里長得和她相似了?

    沈瓷眼中的郁悶并沒有掩飾,她當(dāng)真是覺得有些疑惑,也是當(dāng)真覺得,這個孩子并不好看。

    其實,剛出生的孩子,都不怎么好看。

    孩子剛出生的時候,模樣愈發(fā)的不好看,只是那時候沈瓷沒有醒。

    才沒有看見。

    “過些日子就會好看的。”裴珩軟聲安慰她,讓她不要去想這些。

    “是嗎?”沈瓷聲音茫然,她看著睡在一旁的孩子,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小手。

    軟乎乎的。

    是很神奇的感覺。

    沈瓷的確覺得奇怪,明明她不覺得這個孩子有多好看,可越看越覺得移不開視線。

    孩子在腹中的時候,她尚沒有太大的感覺。

    如今孩子呱呱墜地,沈瓷只覺得神奇。

    “阿娘當(dāng)初看我的時候,也是這般嗎?”沈瓷輕聲呢喃,說完也覺得這話太過傻氣,剛剛想要改口,便聽見裴珩應(yīng)和的聲音。

    “我想,應(yīng)當(dāng)有些不一樣。”裴珩坐在一旁和她一道看著孩子,他握住了孩子的另一只手,小小的,軟軟的。

    讓他有些舍不得放開。

    “我常常聽人說,父親和阿娘,很愛你。”裴珩這話并非是哄騙,而是事實。

    沈瓷自己都有些記不太清楚。

    “爹爹分明更愛阿娘的。”沈瓷不大服氣的說道,“在我小的時候,爹爹常常丟下我,帶著阿娘出去玩。”

    他們自然也會帶她一起,可也不是每一回都帶她的。

    沈瓷小的時候也不滿過,可不滿也沒用,爹爹放在第一位的永遠都是阿娘。

    裴珩沒說話,他想他很能理解岳父在想什么,畢竟…

    若是一模一樣的情形。

    他也會那么做的。

    但這話卻不能在這個時候說。

    “夫人可有想好給孩子取什么乳名?”裴珩輕聲問道,沈瓷卻說自己沒有想好。

    她想摸一摸孩子的臉頰,卻又擔(dān)心自己手上沒什么輕重,只是虛虛握了握她的手。

    “那夫君可有給她想好名字?”

    該說二人不愧是夫妻,說出來的話都是一樣的。

    一個問乳名,一個問大名。

    偏僻誰都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沈瓷精神不濟,沒說幾句話就睡了過去。

    裴珩在她睡著后就將孩子抱回了搖籃。

    剛出生的孩子睡得快醒的也快,醒來的時候哇哇大哭,裴珩毫不猶豫的將孩子抱給乳母。

    讓她喂好了再送過來。

    他不厭其煩,乳母自是順著主家。

    產(chǎn)房里雖一應(yīng)俱全,但裴珩還是皺了皺眉頭,總覺得不能如此。

    于是在孩子洗三的時候,他將妻女挪回了住處。

    裴世子的想法很簡單,孩子是他們倆的,他雖沒有要親自照顧孩子的心思,卻也沒想過要獨留沈瓷一人面對。

    孩子哭了鬧了,即便不用親自哄,聽著孩子哭也會心煩意亂,裴珩沒想過讓沈瓷獨自承受這些。

    洗三那天,家中來了不少人,孩子的乳名定下“宴宴”二字,是沈瓷取得。

    楚映夢來看她的時候,只覺得沈瓷取的名字哪哪兒都好。

    惹得沈瓷悶笑不已,“姐姐是哄我開心的吧?”

    “怎么會呢?”楚映夢看了兩眼躺在搖籃里的奶娃娃,頗有些感慨,“我如今都已經(jīng)記不清楚珠珠這點大的時候是什么模樣了。”

    真真是健忘得很。

    楚映夢甚至連生孩子時候的疼痛也忘了大半。她甚至都還想,再要一個孩子。

    只是這念頭不過想一想,產(chǎn)育傷身,季衍也并不同意她這么快就生第二個孩子。

    有些話,楚映夢沒說,晏晏出生之后,他們夫妻倆就著這個問題談?wù)摿瞬簧佟?br />
    季衍被纏的有些頭疼,開始口不擇言起來,“孩子哪里是說有就能有的?”

    但季衍話雖如此,二人同房時依舊小心謹(jǐn)慎,生怕一個不小心又當(dāng)了爹。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沈瓷淺淺笑著,看了眼搖籃里的孩子。

    又摸了摸表姐懷里的姑娘,珠珠已經(jīng)半歲大,能稍稍的坐一會兒。

    夏日衣衫輕薄,雪娃娃一般的孩子坐在床上,沈瓷看了就心生歡喜。

    從枕頭底下摸出來一副金鐲子,遞給了珠珠。

    “這是夫君特意命工匠打造的,一共有兩對,這一對是留給珠珠的。”沈瓷將鐲子套在珠珠的手腕上,珠珠不知這是什么東西。

    她不樂意手腕上纏著東西,一個勁的甩著。

    看的楚映夢忍俊不禁,“可巧了不是,你姐夫給晏晏準(zhǔn)備的也是金子。”

    沈瓷這些日子已經(jīng)收到不少的金子,金鎖,金鏈子,鐲子,金塊,應(yīng)有盡有,光是金鎖就有七八個。

    裴珩特意找了個匣子放著,沈瓷打趣他是不是再給晏晏攢嫁妝,結(jié)果就是這么一句話,讓裴珩黑了臉。

    整整一個晚上沒有說話,若非乳母還要喂孩子,沈瓷都擔(dān)心裴珩能看著孩子一晚上…

    “你姐夫也差不多。”楚映夢悄悄湊過來和她說話,“還提都不讓提,真不知道以后會如何。”

    二人說著話的工夫,外頭又來了不少人,將軍府離永寧侯府不遠,楚映夢來的最快。

    兩人都說了好一會兒話,楚思怡才姍姍來遲,她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闖進來,看著兩個奶娃娃眼睛都變得亮晶晶的。

    “珠珠,姨姨抱抱。”

    “呀呀-”珠珠興奮的揮了揮手。

    “珠珠是知道姨姨要來了嗎?”楚思怡興奮不已,明眼人其實都知道孩子還不懂事。

    偏偏她半點不介意,抱著孩子滿屋子溜達,珠珠不算輕,但楚思怡竟能抱那么許久,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快些放下來,小心一會兒胳膊酸了。”

    “行。”楚思怡也不逞強,把孩子放了下來,誰知珠珠就在這時候哭了起來,惹的楚思怡好生心疼。

    “珠珠是要姨姨抱嗎?”楚思怡不確定的問道,只是小孩子如何能回答她?

    唯有大人一點點的猜測。

    珠珠一直在哭,直到楚思怡將她抱起來才忍住。

    傻愣愣的姨姨高興極了,對著姐姐驕傲道,“你瞧見沒,珠珠喜歡我呢。”

    楚映夢輕輕咳嗽一聲,心說能不喜歡嗎?

    這樣滿屋子的溜達,能不開心?

    第94章 第94章我希望晏晏喜歡你多一點

    整個夏日,沈瓷都在坐月子,雖是酷暑,但屋子里并不悶熱,裴珩命人在外間和里間裝上珠簾,外間放上冰塊。

    冷氣從外頭彌漫進來,整個屋子里都是清清涼涼的。

    沈瓷并沒有多少難捱,只是當(dāng)婆婆的心疼她,非要讓她坐滿兩個月的月子。

    裴珩每日都陪她一起,一開始沈瓷就不愿意,可裴珩百般勸說,她總算沒有那么反對。

    只是時間一久,她又開始不愿意起來,“夫君,不若你還是去外頭住。”

    “外面更寬敞一些,去書房也可以,去次臥也成…”沈瓷說了許多話,意思也很明確,就是不愿和裴珩待在一處。

    沈瓷這行為多少有些莫名其妙,她什么都沒說,可裴珩卻清楚的知道她在介意什么。

    那天晚上,裴珩還是睡在了主臥,沈瓷一晚上翻來覆去的,直到夜?jié)u漸的深了才睡過去。

    次日是裴珩休沐的日子。

    裴世子借口要自己陪孩子,將身邊伺候的丫鬟婆子全部都支開。

    沈瓷有些疑惑的看著他,“夫君?”

    “凈室里備了水,雖然不能沐浴,可簡單擦拭還是沒有問題的。”裴珩的聲音很溫和,沈瓷愣愣的看向他。

    并沒有想過自己心中在意和糾結(jié)的事情居然被他察覺,他竟然還…默許了?

    “不是…不是說…”

    “如今盛夏,并不會著涼,何況我也問過大夫,此舉是可行的,只是你還不能長時間的站立,我讓秋葉過來。”裴珩交代完一切,就抱著二十多天大的晏晏走了走。

    實則再忍一忍就好。

    可是…沈瓷著實有些忍不了。

    秋葉原本是不贊同的,她并不知世子已經(jīng)問過大夫,只是照著往常的經(jīng)驗,想要勸一勸自家姑娘。

    可一聽說是世子特意問過大夫之后,心中別提有多高興,“世子當(dāng)真是想著姑娘,竟連這些也都考慮好了。”

    “少夫人您坐,可千萬不要站著,仔細(xì)頭暈。”秋葉扶著沈瓷坐下,沈瓷心說自己倒也沒有這般脆弱。

    雖然不能沐浴,可沈瓷也心滿意足。

    從凈室出來之后,沈瓷整個人都平和了許多,尤其是她發(fā)現(xiàn)床榻上的被褥也全部更換之后。

    她的心情就愈發(fā)的好了。

    “可開心了?”裴珩抱著晏晏走了進來。

    沈瓷一怔,緩緩的點點頭,“晏晏醒了嗎?”

    “乳母剛剛喂過,這會兒還醒著,要不要抱一抱她?”裴珩將女兒抱給沈瓷。

    從孩子出生到現(xiàn)在,沈瓷其實都沒怎么抱過她。

    最多只是將孩子放在身邊看看。

    而裴珩已經(jīng)能夠熟練的抱著晏晏哄,每一回,她的心里有一點點的情緒,裴珩都能夠很細(xì)心的察覺到。

    所以,沈瓷并沒有什么難受的情緒。

    她在裴珩的幫助下順順利利的將孩子抱在懷里,晏晏睜大了眼睛看她,沈瓷現(xiàn)在是已經(jīng)相信孩子長大之后會變得越來越好看。

    “晏晏。”

    沈瓷輕輕的呼喚著懷里的孩子,晏晏只是睜大了眼睛胡亂的揮舞小手。

    她學(xué)著裴珩的樣子輕輕的拍了拍孩子的背,軟軟的,小小的孩子被她整個兒抱在懷里。

    臂彎里傳來了陌生的溫度。

    沈瓷心中滿是安慰和感動,“她比起之前,要好看許多。”

    雖然周圍的人都告訴她,孩子長大之后會越來越好看,長開就好。

    實則珠珠也是如此,比起剛出生那會兒,好看了許多,但沈瓷的心中總會有諸多的擔(dān)心。

    “晏晏若是知道娘親成日里擔(dān)心的都是這些,也不知會不會哭。”裴珩就著沈瓷的手,戳了戳她軟乎乎的小臉。

    可還沒有戳兩下,就被沈瓷被打了手,“母親說了,你不能戳她的臉,會流口水的。”

    沈瓷的這一舉動,讓兩個人都愣住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沈瓷的臉不知道怎么就紅了,她看著裴珩,眼中有些嗔怪的情緒。

    她實在是沒想到,裴珩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

    裴珩自己也有些奇怪,他輕輕的咳嗽了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裴珩沒說話,實在不知道要怎么解釋索性不去解釋。

    孩子有些分量,裴珩擔(dān)心沈瓷撐不住,就從他的懷中接過了孩子,放在了搖籃里。

    搖籃里有她熟悉

    的味道,孩子也不認(rèn)生。

    她依舊自顧自的揮舞著小手玩鬧,沈瓷想起乳母說過,孩子總不能時時刻刻的抱著…

    還和她講過許許多多的規(guī)矩。

    沈瓷每一次都仔仔細(xì)細(xì)的聽,卻不知道要相信那些,也不知道這些話可不可信。

    倒是裴世子,只聽自己愿意聽的。

    甚至有些都不聽。

    尤其是那句孩子不能一直抱著,就讓裴世子嗤之以鼻,“這么丁點大的孩子知道什么?”

    “便是一直抱著,會養(yǎng)成依賴的習(xí)慣,家中七八個丫鬟一起照顧著,也不是什么麻煩事。”裴珩并不覺得是自家孩子嬌氣。

    只是孩子和孩子之間也是不同的。

    有些孩子依賴人,有些孩子也許會獨立些。

    但這些都是后話,不過是個吃了睡,睡醒了吃的奶娃娃,說這些實在是太早些。

    搖籃里的孩子自己胡亂的揮了揮手,撐不住困意睡了過去。

    裴珩見狀也要哄沈瓷睡一覺。

    即便沈瓷說自己根本不困。

    “可我有些困。”裴珩睜著眼睛說瞎話,說的還那么理所當(dāng)然,許是裴世子平日里太過正直的緣故。

    沈瓷壓根就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謊言。

    聽他這般說起,就想要將床鋪分一半給他。

    只不過還沒有怎么讓,就被裴珩緊緊的抱在懷里,“一起睡。”

    沈瓷的心里是不想拒絕的,如若不然,她也不會想著要分一半的床鋪,而不是讓裴珩去外頭睡。

    她沒辦法欺騙自己的心。

    只是這個時候,她什么都沒有辦法說。

    裴珩想做的也僅僅是抱著她,“她們都說晏晏長得很像你。”

    都說兒肖母,女肖父,但在他們這兒卻有一些例外,見過晏晏的都說她長得像沈瓷。

    對此,裴珩其實還挺開心的。

    女兒自然要像她娘親才好。

    “夫君是,吃醋了嗎?”沈瓷打趣的問道。

    “都說女大十八變,也許晏晏長大之后,就會和夫君相似的。”沈瓷出言安慰,她對孩子能不能像她這件事,其實并沒有太強求。

    可裴珩卻不想要這樣的安慰。

    “晏晏像你,我很開心。”裴珩將沈瓷摟在懷里。

    比起和自己相似的孩子,他更想要的,是和妻子相似的孩子,“就像是看到了你小時候一般。”

    “畢竟,我沒有辦法知道你小時候是什么模樣。”

    說起這件事,裴珩也覺得很有遺憾,什么都放在心上的時候,曾經(jīng)并不在意的一些事,就會變成很深很深的遺憾。

    例如,他們幼時從未見過面。

    也比方,裴珩想起沒能送她的及笄禮。

    誰讓那時候的他,完全沒有想到這些。

    沈瓷不知道裴珩心中的遺憾,只是聽他提及幼時,忍不住有感而發(fā),問他小時候是什么模樣。

    “夫子和父母,總是常常夸贊。”

    “隔壁家的孩子。”沈瓷嘟囔的說了一句。

    裴珩不置可否,他對談?wù)撟约猴@然是沒有什么興趣的,只問沈瓷幼時是什么模樣。

    “我小的時候總是闖禍。”沈瓷其實都不太能記得,“父親和母親常常的去別人家里賠罪。”

    畢竟在平江,她是屬螃蟹的。

    “也沒有人敢得罪我…父母會知道也是因為,我把人欺負(fù)的太狠了些。”沈瓷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小孩子的惡意總是那么直白,許多人都會因為父親的緣故讓著她。

    但她不懂,就漸漸的變得無法無天。

    “我小的時候會挨打。”

    父親并沒有因為她是獨女的緣故而對她有所放縱,母親有了她之后,一直都不曾生育第二個孩子。

    求醫(yī)問藥也試過,但父親覺得太折騰,讓母親不要將這些事放在心上。

    “愛之深,責(zé)之切。”裴珩將人往懷里緊了緊,“他不希望你仗勢欺人。”

    嬌縱任性可以。

    只是…為人處世的原則和底線不能丟。

    說起這件事,裴珩便看向沈瓷,問她若自己日后這般教育晏晏,她可會攔著?

    “晏晏才二十天…”

    沈瓷怔怔的說道,而且…為何話題會這般的跳躍?

    怎么就從她衍生到了晏晏?

    “畢竟,我們誰也預(yù)料不到日后會如何。”裴珩的下巴碰到了沈瓷的耳朵,溫溫?zé)釤岬?br />
    沈瓷轉(zhuǎn)了頭,軟軟的靠在他的懷中。

    “那要看夫君講不講理。”沈瓷沒有一味的順從,不會委屈夫君,也不會委屈孩子。

    “若是晏晏的錯,那我就支持你。”

    “若是夫君的錯,那我定然是站在女兒這一邊的。”沈瓷很有原則的說道。

    “夫人當(dāng)真是很有原則的一個人。”裴珩忍不住的笑。

    沈瓷原本覺得自己不困。

    可在裴珩的懷里,她卻沒有一丁點兒清明,沒說幾句話就困得不得了。

    沒一會兒裴珩就感受到溫?zé)岬暮粑暎唤行┫胄Γc了點她的鼻子,“不是說不困的嗎?”

    怎么這會兒就睡著了?

    第95章 第95章沒有刻意,只憑心意

    晏晏一百天的時候,她的名字終于確定下,裴世子仿佛要和夫人比試一番,誰取的名字更難寫似得。

    給女兒取名翎昭。

    和元曦也并沒有什么差別,都是難寫的不行。

    裴世子將兩個名字放在一起比較,很自信的告訴沈瓷,還是晏晏的名字好寫一點。

    沈瓷:“……”

    沈少夫人不太想說話。

    沈瓷出了月子之后,永寧侯夫人便有意想要將掌家權(quán)交到她的手中,實在是掌家不如養(yǎng)孩子有趣。

    因為舅母的緣故,沈瓷其實明白有些人當(dāng)真是喜歡養(yǎng)孩子的。

    但婆婆喜歡是一回事,沈瓷也不能真的就當(dāng)起甩手掌柜來,孩子跟他們一塊兒住,只是白日里會帶著孩子去正院。

    永寧侯夫人總是將賬本扔給兒媳婦,而自己就抱著孩子到處玩耍。

    晏晏就這么悄無聲息的漸漸長大。

    在她一周歲的時候?qū)W會了自己走路,每日最大的樂趣就是搖搖晃晃的去找祖母和姑姑。

    偶爾也會跟母親一道出門。

    去找比自己大一些的姐姐。

    兩個奶娃娃坐在一處,瞧著就分外有趣。

    珠珠會說話的時候,晏晏還只會咿咿呀呀,那時候她們尚覺察不出什么問題來。

    等到她漸漸的會說話,珠珠已經(jīng)能夠很流利的說話。

    晏晏跟不上,一著急就容易哭,最開始她們還能哄一哄,以為孩子大一些就會好。

    偏偏她一直不曾有所改善。

    裴珩見不慣,便抱著兩歲的孩子講道理。

    將孩子直接給講哭了,沈瓷知曉裴珩的打算并沒有去干涉,可永寧侯夫人忍不住,派人來問了好幾回。

    通通都被沈瓷給攔下。

    晏晏雖然年紀(jì)還小,卻也已經(jīng)知道什么人能夠幫她,什么人不能幫她。

    聽見是祖母要過來,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被爹爹給攔下。

    她剛癟嘴要哭,就聽見裴珩慢悠悠道,“今日,可不會有人來哄你。”

    晏晏要哭不哭的,眼淚還掛在眼角上,裴珩分明已經(jīng)看見,但沒有要抱她的意思。

    “你已經(jīng)兩歲了,怎么連話都不能好好的說?”裴珩并未生氣,只是語氣溫和的問她。

    晏晏看到裴珩這般溫和,膽子又大了許多,想要走過去讓爹爹抱抱她,可裴珩卻并沒有去抱她。

    “站著。”

    晏晏長這么大,還是頭一回被爹爹這般對待,委委屈屈的又要哭。

    裴珩也不慣著她,任由她哭。

    晏晏一開始,還哭的比較厲害,可后來發(fā)現(xiàn)無論她怎么哭,父親都沒有說話之后。

    她就明白過來,是沒有用的。

    她唯有抹了抹眼淚,期期艾艾的走到裴珩面前,“爹爹。”

    “今日做什么要哭?”

    晏晏提起這件事的時候,又忍不住的想哭,但看著裴珩的模樣,又努力的忍住了。

    “姐姐…姐姐。”

    她很委屈,也很不明白。

    實則珠珠不過比她大半

    歲而已,便是說話比她利索一些,也沒有特別的利索。

    “你可以慢慢的說話,并不需要著急。”裴珩語氣溫和,一點點的安慰晏晏。

    她并不相信,又開始哭泣起來。

    裴珩雖然也有些頭疼,但他并沒有露出不耐煩的神色,只是讓她自己哭個明白。

    “爹爹等你。”

    晏晏眼巴巴的看向裴珩,見爹爹當(dāng)真沒有要來哄她的意思,便止住了眼淚。

    而后裴珩命人打水,親自給她洗了臉。

    “想好怎么說了嗎?”

    她不開口,裴珩也不催促,只是在她著急的時候告訴她可以慢慢說。

    晏晏最開始是不愿意的。

    可在父親的鼓勵下,總算是愿意開口。

    “姐姐不聽,不聽我,說話。”

    她這話說的斷斷續(xù)續(xù)的,實則按照她這個年級,這已經(jīng)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每個孩子的情況也并不一樣。

    可珠珠比她大一些,她非要和珠珠一樣…

    “所以你就哭了?”

    眼前的孩子點了點頭,她說不清楚,就哭泣。

    一哭,就會有很多人來哄她,把她們兩個分開,即便沈瓷不想承認(rèn),她也明白這并不是什么很好的行為。

    “既然想和珠珠姐姐一樣,那你就好好的學(xué)著怎么說話。”裴珩抹了抹她大的頭發(fā),也不確定晏晏能不能聽明白。

    可他以己度人,想著孩子應(yīng)該也是能聽得懂。

    她的眼角紅彤彤的,也不知有沒有想明白,但總算沒有繼續(xù)嚎啕大哭。

    將事情說清楚之后,裴珩便抱著孩子看書,也不管她到底能不能看得懂。

    哭了許久的孩子終于累了,在裴珩的懷里睡得香甜。

    裴珩看著懷里的孩子,輕輕的默了默她的臉。

    “睡著了?”沈瓷推開門走了進來,望向裴珩懷里的孩子。

    裴珩點了點頭,沈瓷想從他懷里把孩子接過去,但裴珩卻沒答應(yīng),“一會兒要哭的。”

    “這么抱著也不是個事,天這般熱,還是把她放下吧。”

    裴珩點了點頭,二人走向內(nèi)室,將孩子放在了軟榻上,搭上了小被子。

    “你們倆方才說了什么?我怎么聽見她一直在哭?”沈瓷的心中有些擔(dān)心,只是她和裴珩之間是有默契的。

    她知道裴珩這么做,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

    而晏晏,也確實不能一著急就嚎啕大哭。

    “她不愿意好好的說話,我只是在告訴她要怎樣好好的說話。”這話有一些繞。

    “嗯,那你們兩個說好了沒有?”沈瓷輕聲問道。

    裴世子沉默了一會兒,說他不確定晏晏有沒有聽明白,只是他白日里沒法常常見到女兒,唯有讓沈瓷多費心些。

    “夫君這說的是什么話?晏晏也是我的孩子。”

    夫妻倆一同看向床榻上的小姑娘,睡著的孩子軟乎乎的,只是眼尾還有些紅彤彤的。

    處理完孩子的事情之后,沈瓷就和裴珩說起別的事情來。

    府中庶務(wù),雖然由沈瓷來處理,但裴珩也并非一竅不通,有時候月初忙碌,裴珩還要幫著一起打算盤。

    這些都已經(jīng)成為了習(xí)慣,今日沈瓷沒有抱著一摞賬本過來,裴珩還有些不太習(xí)慣,打趣道,“夫人今日不用我?guī)兔λ阗~了嗎?”

    “還沒有到時候。”沈瓷隨意的敷衍了兩句,和裴珩說起迎來送往之事,“上個月,承寧伯府送過來帖子,承寧伯世子回京了,還有楚秋靈也歸來。”

    “這帖子送來府上有幾日了,我一直都沒有回應(yīng)。”

    “嗯?”裴珩有些好奇的看向沈瓷,一時間不太明白沈瓷的話,她好端端的怎么提及這件事?

    “若是不想去,倒也不必勉強…”

    “因為是承寧伯府的邀約,也是和承寧伯世子有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所以為了兩府之間的關(guān)系,我便應(yīng)下了。”沈瓷輕輕的咳嗽了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

    “替夫君你應(yīng)下了。”

    裴珩:“……”

    原是在這里等著他的?

    她自己不想去,就把他給推了出去?

    “是何時應(yīng)下的?”裴珩有些無奈的問道,“是接了帖子的第幾日?”

    沈瓷默默的比了三個指頭。

    “那日我要去探望表姐,表姐有了第二個孩子,我要去看一看她。”沈瓷這話說的有些氣弱。

    表姐這一次懷孕并沒有害喜的癥狀。

    每日能吃能喝能睡的。

    二人時常相約,并不在于這一日。

    裴珩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沈瓷拉著裴珩的衣袖,緩緩的晃了晃,“夫君…這…你可是侯府世子。”

    為了侯府犧牲一些,也沒有太大的關(guān)系。

    沈瓷明明什么都沒說,但裴珩就是知曉她的心思。

    他淡淡的別開眼,只當(dāng)自己什么都看不見。

    “夫君…就當(dāng),就當(dāng)是去上早朝。”

    裴珩原本是沒有太多的反應(yīng),可因為沈瓷這般比喻,他的眼中就浮現(xiàn)出了拒絕的神色。

    什么叫做就當(dāng)是去上朝?

    上朝還能有什么好臉色?

    “但,去宴會總比上朝要容易些,至少去宴會不用早起呢。”沈瓷一直在找去參加宴會的好處。

    惹得裴珩哭笑不得,“多謝夫人為我著想。”

    沈瓷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辛苦夫君。”

    “那日的禮我已經(jīng)備好,到時候送過去就好。”沈瓷雖然不待見楚秋靈,可有這么一層親戚關(guān)系在。

    想要徹底的隔絕也不太可能。

    何況也不能和承寧伯府交惡。

    她若不去,裴珩去也是一樣的。

    誰讓裴珩并不會反對呢?

    即便他原本是不想答應(yīng)的,可每當(dāng)沈瓷軟軟的喊上兩句夫君,他就丟盔卸甲。

    十有八九都是會應(yīng)下的。

    “我若是去了,夫人要給我什么獎勵?”裴珩好奇的問道。

    “夫君想要什么,只要我有。”沈瓷答應(yīng)的干干脆脆。

    裴世子輕笑,“沈少夫人大方。”

    沈瓷驕傲的抬起了頭,“那是自然。”

    他上前一步,將妻子抱在懷里,“半月之后,我要去揚州一趟,夫人可要與我同行?”

    沈瓷睜大了眼睛,“好端端的為何要去揚州?”

    “有一些政務(wù)要處理。”裴珩隨口解釋,至于是什么政務(wù),他也沒有隱瞞。

    如實的告知了。

    沈瓷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說要好好的想一想。

    裴珩也沒有逼迫,只是他想知道,如今幾年過去,再經(jīng)過平江的時候,她還會不會再逃避那片土地。

    第96章 第96章故地重游

    揚州對于沈瓷而言,算是一個很特殊的地方,若非因為去了揚州,她和裴珩的關(guān)系,應(yīng)當(dāng)不會有什么特別發(fā)展。

    沈少夫人并不知道這是她一廂情愿的認(rèn)知。

    就算不去揚州,裴珩也有千百種辦法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沈瓷說,她要想一想,要不要去揚州。

    裴珩去承寧伯府赴宴的時候,沈瓷去了將軍府,楚映夢這個時候才剛剛醒來。

    雖然已經(jīng)不孕吐,可嗜睡的情況還是很嚴(yán)重。

    “表姐最近又開始犯困了嗎?”

    楚映夢點了點頭,“按理說,都到了這個月份,也不至于會犯困,但許是每個孩子都不同。”

    她能吃能睡,孩子也乖巧,楚映夢倒沒有太在意,何況第二次生產(chǎn),和第一次相比也有了許多經(jīng)驗。

    她就連害怕的情緒都不怎么有。

    只是有所期待,想知道孩子是什么模樣。

    “我聽說承寧伯府送了帖子,你沒有去嗎?”楚映夢好奇追問,這帖子也送到了她這里,只是楚映夢有許多理由可以拒絕。

    “夫君去了。”

    沈瓷隨意的回答,倒是楚映夢很好奇,“表哥怎么會答應(yīng)的?”

    印象中表哥可是不會管這些的。

    沈瓷想到昨日裴珩的模樣,就忍不住的笑出聲來,“自然是因為夫君學(xué)會了承擔(dān)世子的責(zé)任。”

    這話一聽就是隨口扯的,楚映夢也明白,大概是因為沈瓷的緣故。

    “表哥和你成親之后,倒是愈發(fā)的好說話。”楚映夢笑著打趣,問沈瓷可

    有想過什么時候給晏晏添一個弟弟妹妹。

    這事兒說來也挺奇怪的,畢竟沈瓷當(dāng)初成親沒多久便懷上晏晏,結(jié)果在晏晏出生之后,一直都沒有動靜。

    這會兒楚映夢的二胎都快要生了。

    “這事兒,不得順其自然?”沈瓷心里自然也是有些著急的,但這事兒的確著急不來。

    裴珩更是提都沒提過。

    “說的也是,這事兒真的也不能著急。”楚映夢說要去院子里逛逛,沈瓷便攙扶著她往外走。

    “我瞧你今日怎么有些不太開心?可是發(fā)生什么事了?”楚映夢好奇問道。

    沈瓷的情緒變化很明顯,她成親之后甚少有這般憂慮的時候。

    “夫君半月之后要去揚州,他詢問我是否愿意同行。”沈瓷對此很是憂慮。

    “表哥這回要去多久?你若無事也可一塊兒去看看。”楚映夢想起昔年的揚州之旅,想到了另一件事,很高興的說道,“正好你也能去平江看一看,之前不是沒有去成。”

    沈瓷有點兒心虛,也有些尷尬,可對著表姐也說不出太違心的話,她拉著楚映夢的袖子,小聲的將當(dāng)年的荒唐事全部說了出來。

    “你說什么?!”楚映夢的聲音立刻提高了好幾度,惹得跟在不遠處的丫鬟婆子都提心吊膽起來。

    一個兩個面面相覷,猶豫著要不要上前。

    “表姐,你小聲一些…”

    沈瓷不開口也就罷了,她一開口,楚映夢心中就愈發(fā)生氣,忍不住的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腦袋,“你說說你,你這做的都是什么事?”

    “有什么話是不能對我們說的?”

    “姐姐…”沈瓷有些期期艾艾的,但楚映夢一點也沒手軟,用力的戳著她的腦袋,直到沈瓷額頭上多出了幾道紅痕才停下來。

    沈瓷委委屈屈的看向她,“姐姐…”

    “怎么了?戳疼你了?”楚映夢有些嫌棄的看向她,明明方才戳的時候沒意識到,這會兒瞧見又有些心疼,“過來我瞧瞧。”

    沈瓷慢慢的走過去,楚映夢伸出手揉了揉,“長記性了沒?”

    面前的人不說話,她也沒管,氣惱過后又滿是心疼,“是我不好,沒注意到。”

    沈瓷原本就愧疚,聽見這話就愈發(fā)的愧疚,連連搖頭,“姐姐不要這么說,是我不好,先前沒有明說。”

    如今再追憶從前的行為,并不是什么很理智的行為,甚至也許都理解不了當(dāng)初的自己為何要這么做。

    但沈瓷依舊因為表姐的這些話而心懷愧疚。

    “我當(dāng)時…我當(dāng)時也不知為何會這般。”

    沈瓷越是這般說,楚映夢就越難受,她伸出手想要將沈瓷摟住,但這個動作卻做的有一些艱難,“這有什么好在意的?你如今去想過去的事情,原本就不能理解。”

    楚映夢難受的還是沈瓷當(dāng)初沒有對她敞開心扉。

    “我不是不相信姐姐,我只是不愿意讓姐姐擔(dān)心。”沈瓷明明知道有些話會越說越錯,但她這會兒當(dāng)真不想有什么隱瞞。

    就算表姐會不開心,她也不愿意隱瞞。

    “你啊—”楚映夢一邊生氣一邊又心疼,她使勁的戳了戳沈瓷的腦袋,又擔(dān)心把人給戳疼了,兀自開始生氣。

    沈瓷連連出聲哄她,就擔(dān)心姐姐氣出問題來。

    “那如今呢?可是愿意去了?”楚映夢認(rèn)真問道。

    她看著沈瓷,想知道沈瓷心中的想法,按照她對表妹的了解,既然能將這些全部都說出來,應(yīng)當(dāng)是不介意這些了。

    “嗯。”沈瓷看著楚映夢,認(rèn)真的點了點頭,“我想去平江看一看,我想帶夫君去見一見爹娘,”

    也讓爹娘看一看,她嫁的夫婿如何。

    “那要帶晏晏一起去嗎?”

    “要帶上的。”

    “我舍不得離開晏晏那么久。”沈瓷只要一想到要許久見不到孩子,心里就想念的慌,何況裴珩也舍不得。

    “既然已經(jīng)決定,那就去一趟。”楚映夢的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很快,這會子已經(jīng)開始心疼沈瓷。

    等到裴珩從承寧伯府來將軍府接妻子的時候,就看見表妹急匆匆的跑過來,認(rèn)真的對他交代,“表哥,你可千萬不要做欺負(fù)阿瓷的事。”

    裴珩疑惑的看了過去,透過表妹的肩膀,看見了她身后的妻子,用眼神詢問她發(fā)生了什么事。

    沈瓷沒說話,對著裴珩小幅度的搖搖頭。

    楚映夢見裴珩不開口有些著急道,“表哥,我在和你說話。”

    “好端端的怎么說起這些?若有事要和我說,我等你便是,做什么還走的那么快。”裴珩皺了皺眉頭,有些不贊同的開口。

    楚映夢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些心虛,“我沒事,我就是送一送阿瓷。”

    裴珩當(dāng)然不會做什么欺負(fù)沈瓷的事,但這些話他也不會在表妹的面前保證什么,“回去歇著,莫要亂跑,慢慢的走回去。”

    “好…”楚映夢的硬氣大概只存在一刻鐘,聽見裴珩的話期期艾艾的應(yīng)下。

    “我?guī)О⒋上然厝ァ!迸徵窠淮曛螅妥尦硥羯磉叺氖膛當(dāng)v扶她回去,等到看不見她的身影,裴珩才帶著沈瓷往回走。

    “今日你和她說了什么?她怎么忽然說起這些?”

    “我和表姐說要同你一起去揚州一趟,表姐擔(dān)心你在路上欺負(fù)我。”沈瓷笑著開口。

    “已經(jīng)決定好了嗎?”裴珩捏了捏她的手心,輕輕的摩挲著,“今日回府我便同父母稟明這件事。”

    “這么快?”沈瓷有些詫異的看過去,“不是還早嗎?”

    “不早了。”裴珩同她認(rèn)真的解釋,“還要收拾不少的東西,母親不會放心我們兩個將晏晏帶走,可若一定要帶走…要準(zhǔn)備的就多了。”

    裴珩說的話一點兒也沒錯,公公和婆婆兩個全然不同意他們將晏晏帶走,勸了許久,裴珩只說要帶晏晏去看看外祖父和外祖母。

    此話一出永寧侯夫婦兩個便什么反對的話都說不出口。

    “既如此,那就帶上晏晏,但一定要帶上嬤嬤們…”永寧侯夫人無法拒絕這些事,便盡可能的想要孫女可以舒坦一些,便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去準(zhǔn)備行禮。

    永寧侯夫人忙碌了好幾日,待到出發(fā)的時候,丫鬟仆婦一共有十幾二十人,更別提那十幾口大箱子。

    沈瓷摁了摁自己的額頭,“我們應(yīng)該不去很久吧?”

    裴珩輕輕笑起,“就當(dāng)全了祖母的一片心意。”

    他牽著沈瓷的手往甲板上走,晏晏頭一回出遠門高興的不得了,在甲板上跑來跑去,壓根不愿意停下。

    起初他們倆還能一起看著孩子,但船開出沒多久,沈瓷就受不住開始暈眩,她按著額頭,說要去歇一歇。

    裴珩記掛著沈瓷,便讓長鳴和秋葉守著孩子,陪她去了船艙。

    搖搖晃晃的水路讓沈瓷很是難受,裴珩吩咐船家將船開的慢一些,更是打算將船上的大夫請過來。

    “我就是有些難受,下了船就會好,別讓大夫過來,他只會給我開安神茶。”沈瓷雖然臉色有些白,可精神尚可,“我不想暈乎乎的又昏昏沉沉的睡過去。”

    其實她的眼中還有著隱隱的期待,但也夾雜著一些憂慮。

    也許是近鄉(xiāng)情怯,也許是不知怎么面對。

    情緒復(fù)雜而多變,裴珩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卻什么都沒有勸她。

    “若實在難受,就讓大夫來瞧一瞧。”

    二人在這件事上達成了共識,沈瓷閉著眼睛假寐,裴珩在一旁陪著她,聽她時不時的開口說話。

    裴珩明白,她的心中是期待的。

    同樣的,他的心里也是期待。

    第97章 第97章爹娘,我?guī)Х蚓齺硪娔銈儭!?br />
    沈瓷因為暈船的原因昏睡,其實裴珩見到她這般狀況很擔(dān)心晏晏,誰知晏晏半點都沒有暈船的跡象。

    一直在甲板上瘋玩。

    直到累了被長鳴給抱了回來。

    晏晏睡得極其安穩(wěn),小臉紅撲撲的,和沈瓷形成了很鮮明的對比。

    裴珩沒將晏晏留在身邊,擔(dān)心她一會兒醒來看見沈瓷這般模樣會被嚇到。

    從金陵到平江并不愿,即便船夫

    已經(jīng)控制了速度,但他們還是在第三天的時候到了,沈瓷并未說假話,從船上下去之后,她暈船的癥狀就明顯改善了許多。

    沈瓷已經(jīng)有許多年沒有回來過,這個地方和她記憶當(dāng)中多少有了一些區(qū)別。

    碼頭上人來人往的,裴珩就將晏晏抱在懷里,省得她到處亂跑找不見人。

    “夫人,我們今晚住在何處?”裴珩看著沈瓷問道。

    “夫君沒有提前定下客棧嗎?”沈瓷有些疑惑的問道,她原本還以為裴珩已經(jīng)將一切都給處理好。

    “我在這里人生地不熟的,如何能夠提前定下?”裴珩說的有理有據(jù)的,“何況這船也才剛剛停下,我便是有心想要做什么,也沒有那么快。”

    裴珩強調(diào)著人生地不熟,目的是什么很好理解。

    他想要沈瓷親自為他介紹。

    為他介紹這個,她從小生長的地方。

    “那…就去老宅看看吧。”沈瓷冷靜的開口,和裴珩解釋其中的原委,沈毅是平江節(jié)度使,也有賞賜的宅子。

    他們一家就居住在此處。

    里頭的一花一草,都是阿娘精心布置的,有他們一家三口最珍貴的回憶。

    “爹爹和阿娘去世之后,那宅子也空了下來,我離開平江的時候,是舅舅雇了人,每年都會來打理那座宅子。”沈瓷說起這些的時候,對舅舅很是感激。

    她當(dāng)初萬念俱灰,什么都顧不得,也什么都顧不上,甚至都想過自己這輩子都不會來平江。

    可舅舅卻還替她想著這些。

    “平江的產(chǎn)業(yè)已經(jīng)悉數(shù)賣掉,折換成了現(xiàn)銀,但是這宅子搬不走,舅舅說希望我經(jīng)過深思熟慮之后,在考慮要怎么處理這座宅子。”

    楚恒不希望沈瓷會后悔。

    照他們的家業(yè),多一處宅子和少一處宅子并沒有什么區(qū)別。

    何必那么著急?

    “舅舅有派人修繕維護,但我已經(jīng)許多年沒有去過,我也不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模樣。”沈瓷的心中也隱隱的有些期待。

    裴珩原本就感激姑父,如今更甚。

    沈宅坐落在平江最繁華最熱鬧的地方,這宅子漂亮大氣,且位置很好,許多人都有想要出資購買的心思。

    只是去官府一問,知曉這宅子是誰的之后,也都歇了心思。

    宅子的鑰匙沈瓷手上也有,她看著那落鎖的大門,一時間有些害怕,遲遲不敢上前。

    她看著裴珩,眼中露出了哀求之色,“夫君…”

    她不知道自己在哀求什么,她甚至都不清楚這鑰匙到底還能不能打開這扇門。

    “嗯。”裴珩抱著晏晏站在她的身邊,他什么都沒有說,甚至都沒有催促,只是安靜的,陪著她。

    那雙眼睛里滿是堅定的情緒,沈瓷看著看著,目光也漸漸的堅定了起來。

    鑰匙順利的進入鎖孔,順利的打開了鎖。

    大門被推開,里頭和記憶中的別無二致。

    一草一木,一磚一瓦,皆是昔日的模樣。

    仿佛和從前沒有什么區(qū)別…

    宅子很大也很漂亮,院子中央還有個大秋千,那秋千很大很大,可躺也可坐。晏晏瞧見之后眼睛都亮了起來。

    但她很有分寸,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她還記得爹娘教過的那些話,她輕輕的扯了扯裴珩的衣領(lǐng),“爹爹,那個可以玩嗎?”

    裴珩還沒有說話,沈瓷就走了過來,自然的從裴珩懷里接過孩子,“當(dāng)然可以。”

    “阿娘帶你去。”沈瓷抱著晏晏,一步一步的走向那個熟悉的秋千。

    上頭沒有什么風(fēng)化的痕跡,沈瓷撫摸著那熟悉的痕跡,心中情緒翻涌,她將晏晏放在了上頭,緩緩的,搖晃起秋千來。

    “這是外祖父親手做的。”沈瓷和女兒解釋著這秋千的由來,她坐在晏晏的身邊,又招呼著裴珩一起坐下。

    裴珩雖有些不習(xí)慣,卻還是順著沈瓷的意思坐下,他坐下之后,沈瓷就自然而然的靠了過來,晏晏就坐在她的身邊。

    沈瓷抬眸,看向了天空。

    昔年爹娘陪她一起蕩秋千的時候,沈瓷也會這般的看向天空,只是樹木太過茂密,她只能看見密密麻麻的葉子。

    陽光從葉子的間隙落下,盡數(shù)的灑在她的臉上。

    那時候爹娘在一邊說話,她安安靜靜的聽著,不知什么時候就睡著了,最后爹爹把她抱回房間。

    “爹爹和阿娘以前,經(jīng)常會陪我一起蕩秋千。”沈瓷輕聲說道,她指了指秋千前頭的那塊空地。

    “有時候,爹爹會陪我玩,阿娘就會坐在這里看著我們。”

    “也有些時候,阿爹會在院子里看公文,我和阿娘就會很默契的安靜一些,不去吵到他…”

    有一些沈瓷以為自己已經(jīng)不記得的事情,卻都清清楚楚的記得。

    “我們,一直都在一起。”沈瓷的聲音有些低,也有些失落。

    她告訴裴珩,她從未想過爹爹和阿娘會離開她,還是那么早離開她。

    “我和晏晏會陪著你。”裴珩知道自己無論說什么,都不能彌補沈瓷心中的傷痛,但他卻從不吝嗇自己對沈瓷的愛意。

    他會一直告訴她,他陪著她。

    “我?guī)闳ズ笤嚎匆豢础!鄙虼蓡栮剃桃灰黄鹑ィ剃踢@會兒滿心滿眼都是這個漂亮的秋千,半點都不愿意走。

    秋葉陪著晏晏,而冬竹早已經(jīng)帶著丫鬟婆子們?nèi)グ仓谩?br />
    雖已經(jīng)許久沒有回來,但府上的情況如何,沒有人比她們更加清楚。

    沈瓷的院子就在正院邊上,里頭布置的非常漂亮,院子里種了不少的梨花樹,此時正是梨花盛開的季節(jié)。

    小徑上飄滿了花瓣。

    “這些是阿娘讓人種的。”

    這里只有一棵樹是沈瓷種的,“那是我們出去玩的時候撿來的,我不知是什么,非要帶回來,爹爹和阿娘也不會阻止我,便陪著我將這棵樹種下…”

    后來樹苗漸漸的長大,爹爹認(rèn)出來是一棵梨花樹,沈瓷覺得一棵樹太孤單,爹娘就種下了許多的梨花樹。

    漸漸的就形成了這般模樣。

    沈瓷每看一眼,都覺得心中的情緒難以抑制。

    她牽著裴珩的手,一步一步的,走向曾經(jīng)的屋子。

    往事一幕一幕的在眼前浮現(xiàn),她腦海中的那些記憶,也全部都一點點的想起,屋子里的陳設(shè)和她離開的時候一樣。

    裴珩仔仔細(xì)細(xì)的看著,仿佛要將那些錯過的曾經(jīng)全部都記在腦中。

    “冬竹一會兒會帶人過來收拾,夫人不若帶我去別處走一走?”裴珩迫切的想要了解沈瓷的過去,同樣的也不想她一直沉浸在那些難受的情緒當(dāng)中。

    沈瓷點了點頭,帶著裴珩在整個府邸逛了逛。

    最后去了正院,這里如今供奉著沈毅夫妻倆的牌位,金陵也有夫妻倆的長明燈。

    沈瓷點燃了香,“爹爹,娘親,女兒回來了。”

    “對不起,這么久都不敢回來看你們。”她一邊說著話,一邊任由眼淚掉下來,裴珩就站在不遠處。

    沈瓷向爹娘介紹著自己的丈夫。

    告訴他們自己成親了,還有了一個很可愛的孩子,“是個小姑娘,舅舅和舅母說,孩子長得和我很像,您二位見著她,一定會很喜歡她的。”

    對于這一

    點,沈瓷非常的自信。

    她訴說著晏晏有多么的可愛,裴珩就會在一旁補充幾句,沈瓷在這里待了許久,到后來裴珩都找借口先行一步。

    給了他們單獨相處的時候。

    他知道沈瓷一定有很多很多的話想要和父母說。

    沈瓷站的累了,便坐在了蒲團之上。

    她知道,爹娘并不會介意,而此時此刻,沈瓷也不想去守這些規(guī)矩。

    “爹爹,阿娘,他對我很好,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很開心。”沈瓷說起這些的時候,臉上滿是幸福和安慰的笑容。

    她告訴母親,明白了她當(dāng)初說過的話。

    “阿娘…我當(dāng)時很難受你們丟下我,可如今卻已經(jīng)漸漸釋懷,好在你們可以相互作伴,不會孤單。”沈瓷抱著膝蓋,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下來。

    她擦了擦眼淚。

    將這些年發(fā)生的事情全部都告訴了爹娘。

    就和從前一樣,會說一說最近的情況。

    從外祖父到外祖母,從二舅舅到二舅母,還有表哥和表姐表妹,每一個人都被沈瓷記在心中。

    她告訴爹娘,有很多很多的人,都對她很好很好。

    “你們不用擔(dān)心我。”沈瓷默默的擦掉自己的眼淚。

    “我好想你們。”

    這些年,沈瓷從來都不敢想起平江,她沒有辦法接受這些,可時間久了,再不能接受的事情也已經(jīng)可以接受。

    沈瓷很感激舅舅,若非舅舅替她將這座宅子護下。

    她怕是連一點念想都沒了。

    時至今日再回到平江,留給她的大概就全部都是遺憾。

    她當(dāng)真,是個很幸運的人。

    第98章 第98章一個又一個的熟人出現(xiàn)

    在沈瓷對著沈毅夫婦的牌位說話的時候,裴珩就帶著晏晏四處的逛了逛。

    一開始晏晏還覺得很新鮮,非要自己走。

    但沈府很大,沒一會兒晏晏就有些累了,靠在裴珩的大腿上,“爹爹,這里是什么地方?”

    “怎么那么大,走的好累。”

    “這里是你阿娘,從小長大的地方。”

    永寧侯府其實也不小,只是裴珩從沒有什么閑情逸致帶著女兒一寸寸的走過去。

    而晏晏也不會有這樣的心思。

    如今會有這樣的舉動,純粹是因為這里是沈瓷自幼長大的地方,所以他才會想去了解。

    “阿娘小時候長大的地方?”晏晏奶聲奶氣的重復(fù)著裴珩的話,很不能理解這是什么意思。

    “你阿娘小的時候住在這里。”裴珩耐心解釋。

    而晏晏愈發(fā)不理解,但問出來的話從來都簡單直白,“那阿娘之后就不住在這里了嗎?”

    “為什么呀?”

    裴珩很難和晏晏解釋什么是生死,即便他能夠解釋的清楚,晏晏也不一定可以聽明白。

    何況聽明白了,也是一件很讓人傷心的事。

    他沒想那么殘忍,便岔開了話題,“因為之后爹爹和阿娘成了親,阿娘就不住在此處了。”

    裴珩笑著將這件事敷衍過去,晏晏也沒有太糾結(jié),陪著父親一道看這里的一草一木。

    有些長廊的柱子上缺了個角,還有不少地方?jīng)]了草皮。

    一些樹木上也有刀刻下的痕跡。

    秋葉盡職盡責(zé)的守在身邊,告訴父女兩個這些痕跡都是哪里來的。

    裴世子發(fā)現(xiàn),自家夫人說她小時候有一點點頑皮,其實是一句很委婉的話,這哪里是有一點點頑皮?

    晏晏聽得睜大了眼睛,而裴珩只覺得有趣,像是知道了從前全然不了解的事。

    他們到的時候已是下午,冬竹帶著丫鬟婆子去安置,一時間也來不及去準(zhǔn)備晚膳。

    他們來此處也不確定要待多久,臨時找個廚娘意義也并不大,裴珩便讓秋葉去外頭買一些吃食回來。

    “世子,不若您一會兒和少夫人出去吃?”秋葉想了想建議道。

    “城里有許多家酒樓的味道都很好,是少夫人從小就喜歡去的。”

    秋葉壯著膽子建議,在裴珩問她哪家的飯菜最美味的時候,秋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這大概還是問少夫人更清楚一些。”

    秋葉沒有明說,裴珩卻已經(jīng)聽明白,沈瓷還沒有出來,裴珩也不想去催促。

    他知道沈瓷有很多的話要和父母說。

    本以為還要等許久,卻不曾想沈瓷已經(jīng)差人來尋他,說起了今日的晚膳。

    “聽聞平江美食一絕,不知夫人可否帶我去瞧瞧?”裴珩面露期待。

    沈瓷的眼神有些怪怪的,她望向裴珩忍不住的問道,“是秋葉冬竹她們,和你說了什么嗎?”

    裴珩笑而不語。

    沈瓷只覺得這兩個丫鬟如今已經(jīng)胳膊肘往外拐,最近更甚。

    “我已經(jīng)許多年沒有來過,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熟悉的酒樓。”沈瓷的心里也有一些忐忑,畢竟她也知道自己從前是個什么模樣的,有一些害怕遇見熟人。

    “無妨,我想出去走一走。”

    裴珩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沈瓷就算想要拒絕也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一家三口換了衣裳,出門去了。

    平江和她記憶中的有些不一樣,沈瓷牽著裴珩的手走在大街小巷上,有一種全然陌生的感覺。

    那些熟悉的鄉(xiāng)音傳到耳朵里的時候,沈瓷忽然覺得,這一切也沒有很遙遠。

    “這一家的包子很好吃。”沈瓷指了指一家鋪子,“我很喜歡,阿娘總是會差人來買。”

    “是嗎?”裴珩剛想去買兩個,就聽見晏晏奶聲奶氣的聲音。

    “阿娘,晏晏想吃。”晏晏牽著他們倆的手走在地上,聽到這包子好吃四個字就忍不住的眼睛發(fā)亮。

    裴珩原本就有打算,如今更是順坡而下,買了三個包子,遞給了孩子一個,晏晏高高興興的吃起了包子。

    沈瓷已經(jīng)不是孩子自然不會和女兒一般行事,裴珩倒是不在意這些,從紙皮里取出包子,分給了沈瓷一個,“冷了會不好吃。”

    沈瓷想要嘗嘗,又有些猶豫,看見裴珩的動作之后也少了不少的心理負(fù)擔(dān)。

    包子還是熟悉的味道,沒有太大的改變。

    “阿娘,這個包子好好吃。”晏晏的聲音打破了沈瓷那些若有若無的情緒,讓她的注意力全部都落到了晏晏的身上。

    “你若是喜歡吃,明早讓人來買。”裴珩拿出手帕,替晏晏擦掉嘴邊的湯汁。

    只是那油乎乎的手,裴珩實在是牽不上去,裴世子想著眼不見為凈,只要看不見就什么都好辦。

    街市上琳瑯滿目都是形形色色的酒樓,沈瓷最終選擇了一家從前常去的酒樓,正巧過去的時候還有位置,他們便坐下了。

    酒樓推出了不少新的菜式,沈瓷估摸著父女倆的口味點了一些。

    她到平江之后,情緒就一直不算太好,甚至有一種霧里看花的感覺。

    晏晏還小,毫無所覺,裴珩卻是有所察覺的,但裴世子一向包容,從不去計較這些,沈瓷愿意說,他就聽,不愿意說也無妨。

    沈瓷做什么他都不會反對,沒有助紂為虐,都已經(jīng)算他良心不錯。

    晏晏的面前還有著不少零嘴,平素沈瓷都不讓她吃太多,即便裴珩疼她,但在這件事情上,晏晏清楚的知道是阿娘說了算的。

    甚至她家爹爹和別家不同,壓根沒有背著阿娘偷偷喂她的時候。

    晏晏其實也挺煩惱,抗議了挺多回。

    爹爹根本不搭理她。

    但是今日不一樣,今日是阿娘買給她的,晏晏還未理解什么是過年的快樂。

    但她今天,真的非常快樂。

    一直忙個不停。

    “你慢些吃,待會兒吃不下飯了。”裴珩無奈的點了一句,但他也沒想太拘著孩子。

    本也不是日日如此。

    又何必苛責(zé)。

    他們坐下沒多久,點的菜就已經(jīng)上桌,這里的菜式和金陵的有些不太一樣,沈瓷還擔(dān)心裴珩會吃不慣。

    但裴珩一點兒反應(yīng)都沒有,還夸沈瓷選的酒樓不錯。

    “這是自然,我從前很愛來此處。”沈瓷漸漸放松下來,開口和他說起不少從前趣事。

    晏晏忙著吃東西,半句話都不多言。

    裴珩倒是有意的多問了幾句,他迫切的想要知道沈瓷的曾經(jīng)。

    二人正說這話,一旁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還有人說話的聲兒,“鄭少夫人,就是這里。”

    沈瓷皺起眉頭,看向了小二身后的人。

    那人一副少婦打扮,但眉宇間還是有著熟悉的模樣,像是個熟人。

    “沈瓷?”

    “你是—”

    二人一照面,就已經(jīng)認(rèn)出了對方,沈瓷有些不確定的問道,“鄭茵鶯?”

    “是我。”來人點了點頭,眼睛眨也不眨

    的看著沈瓷,忙不迭的問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你不是去金陵了嗎?怎么在平江,你是什么時候回來的?回來幾日?”鄭茵鶯的話又快又密,仿佛要將心中所有的疑惑全部都問出來。

    沈瓷一時間也不知道要回答哪一句,何況在印象當(dāng)中,她們之間的關(guān)系并不好。

    不是能夠敘舊的關(guān)系。

    “回平江祭掃。”沈瓷語氣平淡的回答,她回來也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自然可以大大方方的回應(yīng)。

    至于別的,沈瓷什么都沒提。

    “你有什么事?”沈瓷眼尾一抬,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面前的人。

    鄭茵鶯方才太過激動,以至于都忘了自己要來的目的,這會兒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其實,我有一件事想要和你商量。”

    “何事?”

    沈瓷皺了皺眉頭,心說難道是來和自己搶位置的?

    她可不會讓。

    鄭茵鶯聽見這話,有點兒尷尬,支支吾吾的不知要從何開始說起,一旁的店小二補充了幾句,沈瓷這才知道她們倆點了同一道菜。

    只是原材料不足,只能做一道。

    鄭茵鶯是想要和她商議,能不能讓給她。

    原本來的時候她還抱著一些希望,可瞧見是沈瓷之后她就不由自主的打起了退堂鼓。

    沈瓷看起來可不是那么好商量的人。

    “你日日都在平江…”沈瓷這話才說了一半,對方就已經(jīng)聽明白,她立刻開口解釋。

    “其實不是我要吃,是我祖母想吃,她病了好幾日…今兒個難得有了些胃口。”

    要不然她也不至于專門過來找人商量,這菜今日沒了明日還有,但鄭茵鶯想祖母能夠開心些。

    誰知遇上的人是沈瓷,她也許久不曾回到平江,這菜怕是…

    “你祖母?”沈瓷看了她一眼,想問是她的哪個祖母,她可記得鄭茵鶯夫家的祖母,不是什么好人。

    “是我自己的祖母。”鄭茵鶯連忙開口。

    “那就讓給她們吧。”沈瓷見她好聲好氣的和自己商量,也沒有非要和她爭鋒相對的意思。

    鄭茵鶯疑惑的看過去,像是沒有料到,“你就這么讓給我了?”

    沈瓷點了點頭。

    鄭家的老夫人她曾經(jīng)見過,不是什么惹人嫌的老太太,既然病了她也不想和對方計較。

    裴珩不置可否,他并不缺這一道菜,晏晏更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抓緊時間吃東西。

    省的阿娘回過神來又不讓她吃了。

    也不知小小年紀(jì)到底受了多少苦。

    “這…”她想問一問沈瓷,需不需要和身邊的人商議一番,但那兩人似乎沒什么反應(yīng)。

    “…謝謝。”她雖不知沈瓷為什么會答應(yīng),可她自己的目的已經(jīng)達成,很快倒了謝。

    “不用客氣。”沈瓷沒有太在意,可鄭茵鶯卻沒法不在意,臨走的時候還將她們那桌的給結(jié)賬了。

    她沒說,沈瓷也不知道。

    只是等他們用完了餐要離開的時候,沈瓷才知道這件事。

    “既然已經(jīng)有人付過,那我們就走吧。”裴珩牽著沈瓷的手往外走去,對這些事半點都不在意。

    沈瓷也同樣如此。

    但夫妻兩個誰也沒想到,這事兒竟然還有后續(xù),鄭茵鶯買了這道菜讓人送回娘家給祖母。

    而她自己則要返回夫家,誰知在路上遇上了熟人,就一道聊了幾句。

    鄭茵鶯自然不可避免的說起沈瓷來,她心里實在是憋得慌,問對方可知道自己遇見了誰。

    “你遇見誰了?難不成是張英?你倆又吵起來了?”對方不太在意的說道。

    “不是張英,是沈瓷。”鄭茵鶯像是遇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一般,將今日發(fā)生的事情全部說了一遍。

    “我是真的沒有想到,她居然愿意相讓。”鄭茵鶯的語氣中滿是不可置信,她疑惑了許久,這會兒總算有一個人能夠理解她的驚訝,她自然不想放過人。

    “沈?沈瓷?”她驚訝的看著面前的人,默默的重復(fù)著這個名字,像是想要確定一番,自己有沒有聽錯。

    “她回平江了?”

    “她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善良了?”

    兩人嘰嘰喳喳的話語,斤數(shù)不差的落到了身后人的耳朵里,好巧不巧的,就是她們口中那不知為何變得善良的沈瓷。

    沈瓷默默的盯著前頭的人,心說今日這道菜,還不如不讓的好。

    這都是些什么事。

    第99章 第99章她的夫君,怎么可以那么好?……

    這其實并非沈瓷頭一回遇到這么尷尬的事情,在金陵的時候,沈瓷也遇上了秦月。

    還不止一回,那時候沈瓷就想過出門要看黃歷。

    只是一段時間沒有想起。

    誰知竟又遇上這樣的事情。

    她默默的站立,并不想去聽前頭兩個人說話,可她已經(jīng)聽了個正著。

    裴珩默默的看了她一眼。

    沈瓷只當(dāng)什么都沒瞧見,“夫君…要不我們還是走另一條路?”

    總覺得繼續(xù)待下去不會有什么好事。

    裴珩雖然想知道沈瓷從前的模樣,但他也知道沈瓷并不樂意她聽見這些。

    “好。”裴珩很快答應(yīng)。

    沈瓷悄無聲息的松了一口氣,可很多時候事情就是那么的湊巧,她想要避開,卻避無可避。

    鄭茵鶯看見了沈瓷,她還記得今日沈瓷的想讓之情,嘴比腦子更快,開口喊她,“沈瓷?!”

    沈瓷:“……”

    她聽見這聲音,只能無奈的停下腳步,轉(zhuǎn)身同對方打招呼,“幸會。”

    鄭茵鶯反應(yīng)過來也覺得自己一時嘴快,她壓根不知道和沈瓷說什么。

    怎么就把人給喊下了呢?

    “你,吃完飯了?”

    她尷尬不已,不知要說什么,只能寒暄著,但她們本不是什么很好的關(guān)系。

    沈瓷默默的點頭,雙方都非常的尷尬,裴珩看的分明,湊在女兒的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話。

    晏晏點了點頭,走過去拉扯沈瓷的衣裳,“阿娘,這個姨姨是誰?”

    沈瓷和鄭茵鶯兩人同時低下了頭,看著面前粉雕玉琢的小姑娘,鄭茵鶯這會兒什么尷尬都沒了,只是看著晏晏同她說話。

    “這是阿娘的朋友。”沈瓷開口解釋,是能坐在一塊兒說話聊天的關(guān)系,也勉強能算是朋友。

    鄭茵鶯沒想到她會那么說。

    沖著沈瓷笑了笑,“這是你女兒?”

    沈瓷點頭,“她叫晏晏。”

    總角之宴,言笑晏晏。

    “真可愛的姑娘。”鄭茵鶯眼中滿是欣喜之色,沈瓷的這一聲朋友仿佛打破了那些若有若無的尷尬。

    而之后的交談也變得順利許多。

    “你要在平江待幾日?”她期待的看著沈瓷,眼中還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沈瓷倒也沒敷衍,“大抵是三五日,這次回來是祭掃,待不了多久。”

    “那,那你明日有沒有空?你也知道最近天氣不錯,很適合放紙鳶。”鄭茵鶯想了想立刻說道。

    沈瓷其實心中有所猜測,卻有些不太相信,她默默的看向?qū)Ψ剑胫浪遣皇茄堝e人了。

    “你在邀請我?”

    鄭茵鶯有些無奈的看著沈瓷,心說這人是怎么回事?

    她都已經(jīng)說的那么明白。

    “你若是沒空,也就算了。”鄭茵鶯也不知自己為何要這么說,只是當(dāng)她看見沈瓷的時候,這些話也就這么脫口而出。

    “幾時?”

    沈瓷冷靜問道。

    這時另一個人也走了過來,熱情的邀請沈瓷一同前往,二人說完之后就要分別,誰知鄭茵鶯戀戀不舍的看向晏晏,“你明兒個,帶女兒嗎?”

    沈瓷:“?”

    她忽然覺得,這人好像并不是想要邀請她的。

    難道是因為喜歡晏晏?

    所以才會如此嗎?

    “好。”沈瓷想了想還是應(yīng)下了,鄭茵鶯很快就松了一口氣,惹得沈瓷莫名其妙。

    回去的路上還和裴珩說起這件事。

    裴珩笑著安撫妻子,“許是因為我們晏晏長得惹人喜愛。”

    沈瓷卻還是疑惑。

    裴珩不過是見她有些猶豫,才會讓晏晏去打岔,他雖不知沈瓷和對方從前是什么關(guān)系,卻也能看出來沈瓷并不討厭對方。

    如若不然她就不會是這般模樣。

    “是嗎?”沈瓷將女兒抱在懷里左右的看了起來,她承認(rèn)孩子的確長得很可愛。

    但…

    “無論是什么緣由,明日去見了就知曉。”裴珩笑著安撫她。

    沈瓷想了想也覺得是這么一回事,杞人憂天總是要不得。

    晏晏到了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有些睡不好,等到好不容易將人給哄睡著,卻輪到沈瓷睡

    不著。

    即便是從前的環(huán)境,她還是覺得有點陌生。

    沈瓷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本想著要輕一些不打擾到裴珩,誰知他也沒有睡著。

    “睡不著?”

    裴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沈瓷一個激靈,“夫君也醒著?”

    “嗯,有些激動。”裴珩語氣平淡。

    沈瓷心中滿是疑惑,她全然不知道裴珩究竟在激動什么?

    “因為我答應(yīng)和你一起去揚州?”沈瓷小心翼翼的問道,“還是因為我?guī)銇硪娏说铮俊?br />
    她所能想到的,也唯有這兩件事,可裴珩的模樣看起來,也并沒有顯得很激動?

    “大概是因為,這是你從前的住處。”裴珩總是能夠用最平淡的話,說出最讓沈瓷意想不到的答案。

    她心說這有什么好激動的?

    可裴珩后面做的事,就讓沈瓷明白過來,他到底在激動什么了。

    晏晏已經(jīng)長大,已經(jīng)可以自己睡。

    沈瓷的屋子有個隔間,晏晏就被安置在那一處,距離不算太遠,卻也不算太近。

    有動靜肯定能聽得見。

    于是…

    裴珩便開口哄她,“輕一些,晏晏會聽見的。”

    沈瓷皺起眉頭瞪他,“那你為何不輕一些?”

    這話裴珩沒法回答,有些奇奇怪怪的心思總是沒法宣之于口的,裴珩一直都不覺得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尤其是在沈瓷的面前。

    “噓—”裴珩親昵的吻著她,很熱烈的吻。

    讓沈瓷有些沒法招架,她看著裴珩眼中滿是水霧,“夫君?”

    她想讓裴珩停下,可一直以來她也從未做出過什么阻攔的舉動,何況這些事本也沒有什么阻攔的必要。

    “晏晏?”

    “她不會醒的。”裴珩隨口敷衍,孩子有乳母和丫鬟照顧,即便是醒了也不會有什么不長眼的過來打攪。

    裴珩一直都很確定這一點。

    而沈瓷最后早就暈暈乎乎,什么都顧不得,就連什么時候睡過去的都不太清楚。

    而裴珩當(dāng)真如他自己所言那般,根本就睡不著。

    他一直看著沈瓷的睡顏,很久很久。

    *

    翌日,沈瓷沒能很早醒來,連日的舟車勞頓讓她很是困倦,晏晏也睡的香甜,兩人都沒能起來,裴珩將晏晏抱到沈瓷的身邊,早早的出門去買包子。

    他閑庭信步的走在街市上,平江一直都很熱鬧。

    裴珩昨日就已經(jīng)有所見識,今日瞧見又有了不一樣的看法,他過來買包子的時候被攤主認(rèn)了出來,“沈家姑娘的夫婿?”

    在金陵的時候,裴珩聽到過許許多多的稱呼,卻從未聽到過這么有趣的。

    他緩緩的點頭,對這個稱呼接受良好,“是。”

    裴珩想,他的夫人從前,是真的很喜歡這家的包子,時隔多年不過昨日來了一趟,攤主就將他給認(rèn)了出來。

    攤主確定裴珩的身份之后,又塞了幾個包子給他,說那是沈瓷從前喜歡吃的,在裴珩要給銀子的時候拒絕收下。

    “我們從前可受到沈?qū)④姾统蛉瞬簧俚亩骰荨!?br />
    幾個包子雖算不上什么,卻也是他們的心意。

    裴珩安安心心的收下,在臨別的時候放下了一大塊銀子,他很高興時隔那么久,還有人能夠記住岳父和岳母。

    回去之后說給沈瓷聽,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裴珩走走停停,遇到了不少賣吃食的店,他買了許多,也不知是誰認(rèn)出了他的身份,一時間裴珩也變成了香餑餑。

    他知道這其實不是托了沈瓷的福,是因為他那素未謀面的岳父岳母。

    這話其實說的也不絕對。

    裴珩其實見過沈毅夫妻倆,只不過那時候的身份還不是他們的女婿。

    他買完了早膳,再回府的時候沈瓷已經(jīng)醒了,也不知是不是在自己家中的緣故,她特別的放松,抱著晏晏懶洋洋的靠在軟榻上頭。

    見到他會來,沖著他淺淺的一笑,“夫君一大早去了何處?”

    “去買了一些早點。”

    他沒什么賣關(guān)子的心思,將早晨買的吃食全部都放倒了桌上,“是你喜歡吃的包子。”

    “攤主問我是不是沈家姑娘的夫婿。”裴珩有些欣喜的將早上發(fā)生的事情全部告訴沈瓷,分享著自己的所見所聞。

    “嗯?”沈瓷抬頭看他,像是奇怪怎么會問這樣的事。

    “我竟不知,娘子從前還是個名人。”調(diào)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沈瓷不想搭理他,只想捂住自己的耳朵。

    她從前是什么模樣,她自己比誰都清楚。

    只是回憶變得模糊不清,沈瓷一邊回憶著從前自己做了什么,一邊猜測著那攤主和裴珩說了什么。

    又在糾結(jié)自己要不要發(fā)問,這要是問出來會不會顯得自己心虛?

    就在沈少夫人想入非非的時候,裴珩又一次開了口,“他知曉我的身份之后,多給了我好幾個包子,說是你喜歡吃的。”

    “什么?”沈瓷越聽越迷糊,心說裴珩的名聲難不成都已經(jīng)傳到平江了嗎?

    在金陵的時候怎么沒有聽說過?

    沈瓷散漫的敷衍了兩句,“是,是。”

    裴珩和她成親那么久如何能不知道沈瓷這是什么神情和態(tài)度?

    他無奈的笑了起來,“不是因為我,是因為岳父和岳母。”

    沈瓷微微一愣。

    就聽見裴珩告訴她,那些人對他說了什么。

    “我想著,要回來告訴你,想讓你也可以高興一些。”

    沈瓷這會兒是真的愣住了,她看著裴珩撲倒了他的懷里,她想,她的夫君,怎么可以那么好?

    第100章 第100章從前總是美好

    沈瓷沒忍住撲到了裴珩的懷里,她想她的夫君怎么可以那么好?

    知曉了一些事情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回來告訴她。

    “岳父和岳母,很受百姓們的愛戴,他們在世的時候一定做了不少的好事。”裴珩沒有拒絕沈瓷的親昵,將她緊緊的摟在懷中,拍了拍她的背。

    “嗯。”沈瓷其實很高興,有一個人能陪著自己說一說爹娘。

    她并不貪心,有人還記得他們,就已經(jīng)是極好的事情。

    “爹爹和娘親,那些年也做了不少的事情,爹爹自己是窮苦出身的,所以并不會看不起窮人。”沈瓷眼中的爹爹,和威風(fēng)凜凜的節(jié)度使當(dāng)然不一樣。

    裴珩見到的沈毅,已經(jīng)是一個很標(biāo)準(zhǔn)的政客。

    他們也不過是幾面之緣。

    就是這樣形形色色的沈毅湊在一起,構(gòu)成了

    一個完整的沈毅。

    “我想爹娘了,很想很想。”沈瓷原本是笑著的,她很高興有人還能夠記住自己的父母,可人總是貪心的。

    想著想著就悲從中來。

    這份悲傷沒有那么容易淡去。

    “只要有人還記得他們,他們就永遠都在。”

    沈瓷輕輕的點了點頭,和裴珩說起爹娘來,關(guān)于父母的一起,她其實有很多很多的話想說,想到了什么就說了什么。

    好在裴珩沒有半點的不耐煩。

    從來都是沈瓷說了什么,他就聽什么。

    “晏晏長大之后要是知道外祖父和外祖母這么厲害,一定會覺得很驕傲的。”裴珩沒說什么安慰人的話,只是將實話提了提。

    沈瓷沒覺得他是在開玩笑,認(rèn)真的點了點頭,“的確如此。”

    她一點也沒有客氣。

    裴珩摸了摸她的頭發(fā),軟聲哄了哄她,“不哭了,一會兒包子又要涼了,不是說今日要出門嗎?”

    沈瓷其實也記得自己答應(yīng)了鄭茵鶯的事,但昨日順勢而為,今日想起卻還是覺得有一些草率,“夫君你要怎么辦?”

    “可以去平江城逛一逛。”裴珩早已經(jīng)想好了今日要去做什么,他甚至都不需要費心的去找什么熱鬧的地方。

    只是想看一看這個城市,隨意的逛一逛,走一走。

    “那…”

    “夫人只管去瞧一瞧,若是覺得有趣就多待些時候,若是覺得無趣就早一點離開。”裴珩耐心的安慰著沈瓷。

    沈瓷被一點點的說服。

    晏晏其實早已經(jīng)醒了,看著爹娘當(dāng)著她的面摟摟抱抱,也早已經(jīng)習(xí)慣,軟乎乎的躺在軟榻上,歪著頭看向他們倆,“爹爹,阿娘,晏晏也要抱抱。”

    裴珩聽見這話,將孩子抱了起來,摟在懷里,一邊說著話一邊將孩子抱出去,“昨日有沒有好好歇息?”

    “嗯,嗯。”晏晏認(rèn)真的點點頭,眼睛發(fā)亮的看著桌上的紙包,“爹爹,是不是買了包子回來?”

    “等你洗漱完才可以吃。”裴珩將孩子抱出去交給秋葉冬竹,而他自己則返回屋中看著沈瓷梳妝。

    這其實一不是頭一回,但沈瓷被他看著,總覺得有莫名的怪異,“夫君,你這么看著我做什么?”

    裴珩沒說話,只是拿出了一旁的發(fā)梳,開始替沈瓷梳頭發(fā),一下又一下的。

    裴珩梳的心無旁騖,沈瓷卻忍不住的想要笑。

    她一笑就會忍不住的動。

    惹得裴珩有些莫名,“你笑什么?”

    “阿娘從前也是這么給我梳頭發(fā)的。”沈瓷看著銅鏡里的人影,再也克制不住的笑起來。

    裴珩的手略略的僵了僵,卻舍不得對沈瓷做些什么,只是語氣兇了一些,“坐好,不要亂動。”

    “你若覺得我像岳母,也無妨。”裴世子微微的嘆了一口氣,已經(jīng)不介意自己如今在妻子的心目中到底是什么形象。

    二人說著話的時候,晏晏已經(jīng)換好了衣裳走進來,裴珩能做的也不過是替她將頭發(fā)梳順,梳什么發(fā)型,戴什么簪子,到底還是要丫鬟來做。

    待一切都收拾好的時候,時間也已經(jīng)過去許久。

    包子還是熱乎乎的,晏晏是當(dāng)真喜歡,忍不住的吃了兩個。

    就在她還想要吃的時候,卻被沈瓷攔下,她總擔(dān)心晏晏吃多了積食。

    一家三口一道出門,在經(jīng)過主街的時候,裴珩下了車,去往聚會地點的只有沈瓷和晏晏。

    到地方之后沈瓷見到了不少眼熟的面孔。

    大家年紀(jì)相仿,都已經(jīng)成了親,是一副婦人的打扮。

    鄭茵鶯看見沈瓷的時候,心情極好的走了過來,她還以為沈瓷不會來。

    “姨姨。”晏晏甜甜的打著招呼,鄭茵鶯看著她的時候,心就軟的一塌糊涂了。

    “晏晏。”

    “阿瓷。”

    由遠及近的聲音傳來,沈瓷循聲看去,都是從前相熟的姑娘們,她們或多或少的曾經(jīng)打過交道。

    也并沒有什么利益的沖突。

    只是沈瓷從前很霸道,她們大多數(shù)被家中耳提面命,讓她們不準(zhǔn)得罪沈瓷。

    故而,她們之間的關(guān)系也就不冷不熱的。

    并不算好。

    但彼此之間當(dāng)真是沒有什么深仇大恨的。

    “我們聽茵鶯說你回平江了,這一回要在這里待多久?”

    親切的話語傳來,沈瓷定了定心神道:“只是回來祭掃,過幾日就要走,夫君還要去揚州公干。”

    沒人問起沈瓷的夫君是何人,比起這些,她們更好奇的還是她帶來的那個女娃娃,晏晏長得很漂亮,和沈瓷很像,她們將孩子團團的圍住,“和阿瓷長得好像。”

    “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幾人圍著孩子嘰嘰喳喳的說話。

    今日說好是來放紙鳶的,自然不會少了紙鳶,晏晏不怎么會放紙鳶,沈瓷剛要帶她去,就見鄭茵鶯自告奮勇的帶著晏晏走了,還和沈瓷保證,自己一定會好好的照顧孩子。

    讓她放心。

    惹得沈瓷莫名其妙,“她這是?”

    “她就是生不出女兒,你別介意。”一旁知曉內(nèi)情的女子開口說話,鄭茵鶯成親五年,生下了三個孩子,頭胎是兒子,第二次生產(chǎn)是雙胎,也還是男孩。

    家中吵吵鬧鬧的,她饞人家閨女都快要給饞瘋了。

    昨日見著晏晏,只覺得晏晏長得漂亮,誰知孩子性子也這般可愛。

    她可不就想著要陪孩子玩。

    “這…”沈瓷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只覺得超出了自己的認(rèn)知。

    “她原本也很喜歡孩子的。”

    沈瓷默默的點頭,倒是沒有介意孩子被帶走,這地方那么大,她雖然隔得遠了些,還是能夠?qū)⒁磺斜M收眼底。

    “阿瓷去了金陵之后,沒多久秦月也去了金陵,你們可有見過?”

    一個接著一個的問題冒了出來,沈瓷想了想,輕輕的點了點頭,“見過幾回,同在金陵見面的機會自然會多一些的。”

    她還去參加過秦月的婚禮,“她一年前成了親,婚禮辦的很熱鬧,只是她有些難受,說想要回平江看看。”

    無論金陵多少繁華,在秦月的心中,都沒有什么歸屬感。

    她心心念念的還是自幼長大的這片土地。

    但是沈瓷不同,沒有爹娘,她對平江只有懷念,再也沒有了歸屬。

    去到金陵之后,歸屬是舅舅和舅母給她的,更別提她那些姐姐和哥哥們,即便是比她小兩歲的表妹,也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愛護她。

    后來,她有了丈夫和孩子。

    她的心情早就已經(jīng)平和不少。

    說話間眾人又談?wù)撈鹕虼傻恼煞颍虼蛇是頭一回遇到這樣的事情,金陵人人都知裴珩身份,從不會追問這些。

    若她們冷嘲熱諷,沈瓷估計還會仗勢欺人。

    但她們只是好奇,沈瓷可真的沒有什么炫耀的心思,最后只說他在大理寺任職。

    好在眾人也沒有過多的追問。

    只是隨意的說了幾句,而后這話題不知怎么的,又轉(zhuǎn)到了裴珩的身上。

    說起了永寧候世子,問沈瓷有沒有見過他,他是不是如同傳言中的那般。

    沈瓷:?

    什么叫做是不是如同傳言中的那般?

    裴珩的名聲怎么就傳到平江了?他這是又做了什么?

    “尚可?”沈瓷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實在是不知道怎么說,她有些尷尬,卻又有一些好奇,“傳言?有什么傳言啊?”

    沈瓷當(dāng)真是好奇。

    眾人見沈瓷好奇,也不吝嗇,當(dāng)著她的面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沈瓷忍不住的想笑。

    她倒是不知道,裴珩在外頭的名聲竟然是這樣的。

    “是嗎?”沈瓷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努力的克制自己的表情,半真半假的說道,“這些傳言,我在京城其實都沒有聽說過。”

    畢竟,也不會有人刻意的跑到沈瓷的面前說起這些事。

    他們即便是敢說,也承受不起惹怒裴珩的后果。

    “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傳言。”沈瓷有些騎虎難下,她原本就沒有想要炫耀的心思,何況如今。

    就更沒有要將真相說出來的意思。

    好在也沒有人會問起沈瓷的事,她躲在人群里,聽著眾人說話,她聽著聽著,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的夏天。

    她們還是坐在一處。

    簡簡單單的過著一天又一天。

    首飾和衣裳,就是最要緊的東西,可以因為一件漂亮首飾高興一天,也可以難受一天。

    沈瓷看著她們,由衷的感覺到,從前,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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