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吻,標記,四個人 “我也為你感到高興……
沒想到這次的假性發情更難以忍受。
果然是打的促omega分化劑太多了。
后脖的腺體也越來越漲, 漲到發熱。
年昭努力抑制著急促的喘息聲,一手輕輕按上崇明尚的后背,不讓崇明尚回頭, 又語氣平靜道,“沒什么。”
“是嗎?”崇明尚轉身不能, 半信半疑地問, “你是不是發燒了?”
“嗯。”身后的beta停頓了幾秒, 回答聲有點模糊,“可能是夜風太涼, 騎車上山的路上著涼了。”
“哦。”崇明尚莫名有點心虛。
他老是隨時隨地,完全不顧beta的意見, 就自顧自地拉beta來后山。
而beta每次都毫無怨言地,無論多晚,都板著一張死人臉,恭敬道,“好了,明尚少爺,我們出發吧。”
不對,也不是死人臉。
崇明尚晃了晃腦袋, 腦海里又浮現出beta剛剛那清淺一笑。
說實話,beta應該多笑笑, 比那張死人臉好看多了。
崇明尚這么想,又不自在地扭了扭肩膀。
beta的手太燙了, 貼在他后背上,像滾滾的巖漿,要順著他背上的傷口溝壑流淌,再緩緩流進他的身體里。
“喂, 你手越來越燙了。我們回去吧,去學院醫務室?”崇明尚裝作滿不在乎地問,后背卻僵硬繃直。
“不用。”年昭努力擠出兩個字。
現在的他不能走,也沒力氣走。
后脖的腺體灼燒,眼前的場景都開始變得扭曲模糊,年昭額頭滲出細細密密的汗,雙手顫抖著要為崇明尚纏上繃帶。
但身體卻突然失去力氣,猝不及防地往下傾倒——
崇明尚還在絮絮叨叨地不滿道,“你這家伙也不用這么逞強吧,發燒就和我回學院唄。”
又想起beta之前口口聲聲說的討好,不會是想帶病伺候來好好表現吧。
崇明尚嘴角勾起,語氣掩飾不住的得意,“知道你想討好我,好了,我感受到了,還有,”
話未說完,隨著背上落下的又燙又軟的一吻戛然而止。
那個吻像雪花輕輕飄落在交錯傷痕上,又燙得崇明尚怔住。
空氣一瞬間變得安靜。
“你燒傻了?”總不會是?
崇明尚甩掉腦袋里莫名其妙的奇怪念頭,僵硬地轉身,接住軟軟滑落的beta。
beta已經失去力氣,眼尾染上紅暈,半闔的眸子里水光亮亮的,軟綿綿地躺在崇明尚的手臂里,模樣乖巧又漂亮,很像崇明尚從宋毓文手里拿的那張照片,很像omega。
但是為什么他能聞到一股omega的信息素飄散?崇明尚疑惑地皺起眉。
像涼薄霧氣,漸漸變濃,變厚重,變得難以忽略。
與此同時,入口處傳來紛至沓來的凌亂腳步聲,夾雜著莫維茲教授的呼喊聲。
“明尚!你在里面嗎?那個beta才是太子要找的完美腺體!”
嗡。
像是回應著莫維茲教授的呼喊,被苦苦壓抑的信息素猛然釋放,再無顧忌地鋪天蓋地的四散,爆發著席卷整個封閉室。
是他懷里的beta散發的信息素。
崇明尚徹底愣住。
***
“快!把抑制劑拿來!”
“beta正在假性發情!”
“這回沒錯了,這個beta的確特殊,腺體居然再發育了!他就是太子要找的腺體!”
研究院的走廊里,莫維茲教授激動得手舞足蹈,指揮著研究人員們給beta打入發.情抑制劑后,又急急忙忙送入走廊深處的太子病房。
原來beta不是發燒,是發.情。
崇明尚懶懶地倚著墻壁,緋紅眼睛沒有焦距,面無表情地旁觀著,又像是在發呆。
直到趕來的成美都錘了他胸口一圈,崇明尚才回過神來。
“怎么回事?我怎么聽說年昭變成了太子要找的腺體?”成美都笑著問,一雙多情桃花眼望向緊閉的病房門。
“嗯,一個beta,不僅釋放了信息素,還因為腺體假性發情了。”崇明尚心不在焉地回答。
“哦?”成美都驚訝地挑了挑眉。
***
“這么巧的嗎?”太子坐在沙發上,接過莫維茲教授遞過來的數據表。
“對的,太子。這樣就說得通了,為什么前段時間打針有效果,其實就是beta正好伺候在你身邊,身上腺體散發的信息素撫慰了你。”莫維茲教授斷定道。
“撫慰?”太子重復了下這個耐人尋味的詞,又隨意揮揮手。
不一會兒,屋里擠得滿滿當當的人都退下,露出坐在地毯上的beta。
beta才打完抑制劑度過了發.情浪潮,臉上還殘余些紅暈,但神色卻很平靜。
太子戴上手套,一步步不急不慢地走近,完全沒有標記完美腺體的期待和喜悅,就像平日里吩咐beta晚宴上要穿哪套禮服套裝一樣,淡淡的問。
“進來前,莫維茲教授給你看過合同了嗎?”
“看過了。”只要配合太子標記治療,治療成功后,年昭就能獲得上城區的身份。
這是他夢寐以求的。
從撞破沙弗萊的密謀現場,意識到自己后脖腺體和沙弗萊一樣,都是實驗室打造的產品后,年昭就決定和沙弗萊走上不一樣的道路。
沙弗萊是炸彈一號,妄想控制或除掉太子;
年昭是炸彈二號,卻只想奉上腺體來換取好處。
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里,年昭默不作聲地低下頭顱,露出雪白的后頸,像羔羊獻祭。
空氣里飄散的信息素味道,像輕薄又濕潤的霧氣。
果然是他難得能接受的信息素味道,聞到后沒有往常地惡心,反倒覺得身心舒暢,心底的躁意都被漸漸撫平。
但無論是用得順手的助手,還是可供標記的腺體,beta都不值得太子留意太多。
太子漫不經心地推了下beta,居高臨下地等待著。
beta一如既往的順從,姿態柔軟地順著力道趴伏在復古花紋的地毯上,微微側過脖頸,側臉精致,乖乖地等待著被標記。
但太子好像不滿意,單膝跪地,俯下身子,一手按在地毯上,撐在beta的耳側,身體的陰影完全罩住beta,深灰色眼睛毫無溫度地瞥了眼beta。
真傲慢啊。
都這個時候了,都不愿意正眼看他一眼嗎?
年昭嘴角牽起,浮出一抹幾不可見的嘲諷笑意,身體卻很老實地翻過來,完完全全趴伏在地毯上,背對著太子。
看不到beta面孔的太子這才勉為其難地,一手扣住beta的脖頸,手指摩挲著手下纖細脆弱的脖頸后,趴在beta的身上腺體把把鋒利牙齒咬進腺體。
幾乎是太子咬進的一剎那,beta就有了反應,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又被太子緊緊扣住,更用力地咬入 。
雪山空曠又清冷的信息素沿著腺體注入,被假性標記的痛苦和難耐讓beta面色痛苦,慌亂地掙扎著。
該死的,好痛!
但比痛苦更讓年昭抗拒的是alpha的氣息。
他能感覺到太子沒有動情,緊緊貼著他的身體沒有起反應,但光光是alpha的侵略性氣息,就讓年昭無所適從地緊緊拽著地毯。
為什么?為什么沒有人告訴過他,被alpha標記的感覺這么恐怖!?
雪山信息素來勢洶洶地滲入他的身體,游走著,好像要一寸寸地打下標記 。
“不,不要。”年昭意識有些混.亂,想掙開alpha。
拜托,他只喜歡omega的,不能接受alpha!
身下的獵物不安分地亂動著,還試圖甩開,艱難地在地毯上爬行著。
太子放松了點力氣 ,微微直起身,冷眼看著beta費力地蠕動了一會后,又一手直接攥住beta的兩手手腕,把beta的上半身都扯起來后,又對著beta揚起的脆弱脖頸,毫不留情地狠狠咬下去。
“啊!”
***
好像聽到了beta的聲音 。
崇明尚心神不寧地抬起頭,望著緊閉的病房大門。
“怎么了 ?”成美都倒是老神在在,面帶笑意地瀏覽學院論壇。
“沒什么。”崇明尚面上難掩煩躁。
好奇怪。
明明哥哥找到了適配的完美腺體,他作為弟弟不應該最開心嗎?
可是為什么他心亂如麻呢?
腦海里還一直閃現著beta月下清清淺淺的一笑,還有烙印在他背上的一吻。
“真的沒事嗎?”成美都笑意吟吟地抬起頭,“那你手里一直攥著頭盔干什么呢 ?不放下來嗎?”
“什么?”崇明尚愣愣地望向自己手里。
是純白的,beta的專屬頭盔。
剛才一群人沖進后山封閉室,把beta打包送上了車,片刻不停地送往研究院。
混亂里,崇明尚是自己騎著摩托跟上了隊伍。
不知道什么時候起,他手里居然拿了beta的頭盔就沒放下過 。
“我一時忘了。”崇明尚掩飾地把頭盔胡亂扔一邊,又惱羞成怒道,“還有,你怎么不早點提醒我?”
話音未落,病房門被推開。
崇明尚和成美都對視一眼,都起身走進。
病房里的味道很奇怪。
混雜著雪山凜冽的味道和霧氣朦朧,濕漉漉的,說不上難聞,但撲面而來時卻夾雜著一股曖昧的血腥氣。
“怎么樣?”成美都笑瞇瞇的走近,坐在沙發的扶手上,饒有興趣地觀察著好友的狀態。
太子仰面躺在沙發上,身上散發著極其少見的懶散氣息,雙手如玉,搭在沙發扶手兩邊松松垂下,襯衫領口因為beta剛剛的掙扎而扯開,是全然的饜足模樣。
“很不錯。”是超乎想象的,意料之外的不錯。
那些信息素過敏的惡心像浪潮退去,只留下瘋狂掠奪beta信息素后的滿足和熨帖。
太子緩緩坐直身子,英俊面孔上深灰色毫無溫度的眼睛轉動,望向怔愣住的弟弟時,才生出淡淡的溫度。
“明尚,我聽莫維茲教授說了,他找到你們的時候,你已經走進后山封閉室了。你不再怕黑了是嗎?”
“明尚,我為你感到高興。”
高興嗎 ?
崇明尚站著,低低垂著頭。在他皮靴的幾厘米處,一只素白的手努力攥緊,又無力地松開,反復再三后才拽著繁復地毯坐起身來,beta純白如新雪的脖頸處,早被啃噬得泛紅,留下模糊曖昧的印跡。
“哥哥,我也為你感到高興 。”崇明尚喃喃道,望著坐著的beta,對上beta平靜的眼睛后,又重復了一遍,“哥哥,你能找到匹配的腺體,我也為你感到高興。”
beta神色平靜無波,哪怕在這個房間里,三個高高在上的alpha都衣冠整齊,而他的襯衫被太子撕壞,狼狽得難以蔽體,身上滿滿的是太子的alpha氣味 ,也只是很安然地坐著。
第32章 項圈,控制器,聯姻 “你就戴著這個招……
是很有科技感的控制器 。
通體深黑的項圈, 設計簡單,但一扣上beta雪白的脖頸,黑與白的極致對比, 卻莫名顯出幾分控制的狎昵氣息。
“喂,為什么一定要戴這玩意?”一旁的崇明尚忍無可忍, 皺著眉頭站起來。
“是, 是莫維茲教授要求的。”仆人戰戰兢兢道, “戴上控制器的話,太子任何時候有需要, 控制器就會亮起,提醒beta, 啊不,”
現在的beta身份非同一般,聽說治療完成就能榮升上等人了。
仆人忍不住一臉艷羨,繼續道 ,“就能提醒年昭大人來到太子身邊了。 ”
“切,什么大人。”崇明尚咬牙,陰沉沉地望著beta 。
beta臉上平靜無波,微微低著頭顱, 任憑仆人將項圈扣緊 。
咔嚓。
清脆的鎖扣聲響后,仆人便小心翼翼退下, 留下發飆邊緣的崇明尚和一臉淡定的beta。
“你知道你這個項圈一旦扣上,只能由我哥親手摘下嗎?”崇明尚一臉煩躁地問。
“知道 。”
“那你知道這個控制器很危險嗎?治療過程中你要是有不安分的地方, 這款控制器會直接爆炸嗎?”崇明尚緋紅眼睛緊緊盯著beta,還夸張地模范了下爆炸時“嗙”的一聲。
“知道。”beta神色自若,好像不在意這些,深黑冰冷的項圈禁.錮著纖細脆弱的脖頸, 有一種殘酷的殺機和美感。
“明尚少爺,為了太子的安全考慮,匹配的腺體都得戴上控制器,在簽定合同時,莫維茲教授已經和我詳細說過了。”
所以惡犬不用這么很幼稚地在這里恐嚇他。
而且,beta疑惑地微微皺起眉,有些不理解地問 ——
“明尚少爺,你的臉色很難看,太子能找到匹配腺體,你不高興嗎?”
好奇怪。
惡犬的反應在年昭的意料之外,年昭還以為這個兄控會欣喜若狂。
“高興。”崇明陡然泄了氣,像一只被戳穿的皮球,蔫蔫地坐在沙發上,腦袋亂糟糟的。
他也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只要一看見beta的項圈,就控制不住地暴躁。
***
大大的落地窗外,響起震耳的摩托車轟鳴聲。
是崇明尚騎著摩托出門。
“你弟弟狀態好像有點不對勁。”成美都悠哉悠哉地品著茶,一邊望了眼樓下被摩托碾過的殘落花瓣。
“嗯。”太子不動聲色,繼續翻著文件。
有了完美腺體后,太子便正常回歸學院,忙著處理這段時間積壓的工作。
“他不怕黑了,也不會去后山了吧,那騎車去哪呢?”成美都點開學院論壇,一水的beta熱帖。
“回宮吧,去母親那。”太子不以為然。
“是嗎?”成美都有些驚訝,“那帝后發現明尚心情不好,不會又來找你吧?”
好像觸發了敏感詞。
太子簽字的筆頓住,筆尖在紙上洇處深藍色的墨。
“現在明尚不怕黑了,心結解開了,那你呢?憫 。”成美都笑瞇瞇地問,完全不怕好友憫的冷漠深灰色眼睛,毫無顧忌道。
“憫,還好你的信息素過敏癥有治了。”
“我家的老頭子一直問我呢 ,要是你真沒得治,我就得被逼著重新站隊了。”
“畢竟,除了你,我們還有一位皇子能繼承帝位。”那就是被冠以崇姓,實際上和太子同父同母的崇明尚。
空氣陷入詭異的安靜 。
好半晌,太子才收回冰冷的目光,鋒利的筆尖劃破紙張,龍飛鳳舞地簽下名字,淡淡道,“你今天誠實得有點不要命。”
“哈哈。”成美都不以為然地笑,“那是因為我絕對擁護你,才敢坦誠相告嘛。”
“不過,相信不久后,帝后就會來找你了。畢竟你的信息素過敏治好,下一步就是聯姻了。”成美都看戲不嫌事大地把手機遞過去,上面是學生們選太子妃的投票熱帖,熱度一路飆升。
***
主題帖:【報!太子信息素過敏有救了 !!找到匹配腺體了!】
【再報!救星是beta。天殺的,啥好處都讓他占上了】
【報報報!據說帝后聽到太子好消息后喜不自勝,在火速海選太子妃!】
另附一張beta戴控制器的超絕美照 ——
要命,這三條帖子連在一起,總讓我有種不詳之感——
呵呵,也就是說beta短短時間內一路飛升,從平民到太子助手,再到太子的專屬腺體——
什么腺體,笑死,充其量也就是個血包——
血包無所謂,關鍵是太子的血包,人家說不定馬上就美美飛升成上城區的人了,奉勸在座諸位謹言慎行哈 ——
我倒不在乎血包,我只想問一嘴,是哪個大發神經,把beta照片放隔壁帖的“太子妃投票”里了?哪家太子妃是平平無奇的beta啊?
也不算平平無奇吧,年昭不是長得很漂亮嘛,完全不輸那些嬌軟omega——???——???——
有內鬼,停止交易。
帖子迅速沉下去。
“我說錯了嗎?”宿舍里,寸頭的alpha翻身坐起 ,有些郁悶地摸摸硬硬發茬子的腦袋。
直到門外傳來扣扣的敲門聲,寸頭alpha才急急忙忙翻身下床,難掩激動地開門。
走廊里站的正是論壇的話題中心人物,beta。
因為標記時太子嫌棄眼鏡礙事,年昭已經不戴眼鏡了。現在一張漂亮的面孔毫無遮掩,在燈光下閃閃發亮,吸引了走廊里的學生們躲在暗處偷望。
“上次和你打游戲,月瓏少爺覺得很愉快。以后晚上我不在的時候,就麻煩你和月瓏少爺打游戲了 。”年昭微微一笑,整個人在光下熠熠生輝。
當然是騙人的客套話。
只是因為年昭榮升太子的專屬血包,要隨叫隨到供太子標記,冼月瓏便只好找回alpha做備胎。
“哦哦,好的 。”寸頭alpha尷尬點頭。
顯然兩人都心知肚明洗月瓏是沒得選了。
“對了,月瓏少爺最近心情不好,你小心點。”年昭笑著囑咐。
alpha點頭,沒怎么仔細聽,目光情不自禁地停留在年昭的脖間項圈上,繼而又臉微紅地低下頭。
等beta走遠,一眾學生們一窩蜂地圍上來,“我去,寸頭,撿漏可以的啊,又能伺候上F3了 。”
“嘿嘿。”寸頭傻笑,點開手機論壇帖子里的附件,把beta戴著控制器的照片保存。
***
“臉紅什么?明尚。”帝后搖著鏤金雕翠的羽毛扇子,坐在王宮花園的躺椅上,寵愛地望著小兒子。
“沒有臉紅,是太熱太悶了。”崇明尚假裝很熱地用手扇風,一想到beta脖間的項圈,又眼神黯淡下來。
beta好像成了太子哥哥的專屬品,再也不是能晚上隨時隨地陪他飆車的beta了。
“好吧。不過你哥哥的信息素過敏癥好了,我也放心了。”帝后慢悠悠道,“要是你哥哥一直犯病,不能和omega聯姻,我都在和你父親考慮,要不要把你從崇家認回來了。”
“不要,母親你以后別說這些了。”崇明尚厭煩地一口拒絕,“哥哥比我優秀那么多,我不行的。”
“太子是比你優秀,但你也不要妄自菲薄嘛。”帝后無奈搖頭,“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在崇家,快快樂樂就好。”
恢復皇子身份的話,又要面臨詭譎多變的斗爭,明槍暗箭太多。也是偏愛小兒子 ,她當年才把剛出生的明尚送往了崇家。
“對了,明尚,再和我講講,你怎么就不怕黑了?”
“哦,因為”崇明尚止住聲,又忍不住想起黑暗里那個炙熱的吻。
當beta坐在他身后,為他包扎傷口時,明明是發.情意識不清才吻上了他的背,但當時愣住的崇明尚居然在想,beta看起來清清冷冷的人,唇居然那么灼熱。
幾乎要灼傷他。
“因為哥哥”抽了他一頓鞭子。
這也不能對母親說,不然母親又要找哥哥嘮叨了。
“算了,忘記因為啥了 。”崇明尚隨口敷衍,又接過母親遞過來的一打照片。
都是漂亮omega的照片,要為太子哥哥選太子妃。
“明尚,你看看哪個omega好,幫我選選。”
“都不怎么樣。”崇明尚不感興趣地翻看著。
“認真點看,如果你有喜歡的也可以告訴我,我都可以幫你找來。”帝后嗔怪拍了拍小兒子,“明尚 ,你不用聯姻,挑自己喜歡的就行。”
“喜歡的?”崇明尚神色一動,欲言又止。
他想問問母親,能不能讓太子哥哥治好過敏癥后 ,把beta讓給他?
當然,他不是喜歡beta。只是覺得和beta深夜飆車真的挺爽的,如果beta只伺候他一個人就好了。
***
神廟里,精靈在一塊塊石頭往上搬,不厭其煩地堆壘著。
一旁的盜賊還沒有上線,盡管胸口插著透明的箭,被精靈召喚過來,但因為主人沒上線而一動不動。
等門被推開,有人輕巧的腳步聲走近,冼月瓏才頭也不回的冷冷道,“這就是你說的陪伴嗎?”
“年昭 ,你好像說的比做的好聽,你已經一周沒上線游戲了。”冼月瓏坐在地板上,握著游戲手柄回頭,琥珀色的貓眼涼薄又剔透,瞥了眼beta脖頸上顯眼的深黑項圈后,又涼涼嘲諷。
“你天天就戴著這個招搖過市嗎?”
第33章 陪我,秘密,失蹤 “你舍得嗎?”……
“對不起, 月瓏少爺。”
一周沒上線游戲的beta明顯理虧,在冼月瓏旁邊坐下,低聲下氣地道歉, “因為太子有需要時我得及時到場,所以”
“年昭, 我很討厭別人拋下我, 不管是什么樣的理由。”冼月瓏涼涼地打斷beta。
這會讓他想起小時候被父母鎖在頂樓的日子, 無論是美名其曰為了保護他還是單純的工作忙,只要拋下他, 就讓冼月瓏深惡痛絕。
“對不起。”beta頓了頓,除了道歉什么都說不出口。
“我不想聽道歉。”冼月瓏貼近beta, 手指扶上beta脖間的冰冷項圈,貓眼石的瞳孔在昏暗燈光下幽幽發亮,輕輕道。
“我只想知道,年昭,你什么時候才能來陪我?”
那可說不準。
年昭思忖著。
他費盡千辛萬苦才傍上太子,現在的主要心思肯定是要花在太子身上,但要完全舍棄首相之子F3,年昭又舍不得。
當務之急, 還是要穩住冼月瓏。
beta沉默了一會,抬手按上冰冷項圈, 連帶著按住冼月瓏隨意撥弄著項圈的手,答非所問道 。
“會爆炸的。”
“什么?”冼月瓏的手頓住, 任憑beta微涼的手覆蓋住他的手。
“這個項圈是控制器,如果我不安分,不聽話,就會爆炸的。”beta微微揚起頭, 毫無遮掩地展示著滿含殺機的項圈。
“月瓏少爺,我真的很想獲得上城區的身份,可能是當下等人太久了,就很渴望往上爬。所以太子給我這個機會,我真的很感恩。”
“也是心甘情愿戴上控制器的 。”
“我知道很對不起你 ,我也很想陪你,但是,”beta烏黑眼睛像沉靜湖水,一錯不錯地凝望著冼月瓏,靜靜道,“但是我的命在太子手里。”
冼月瓏像是聽到了在意的一句,琥珀色眼底粼粼生輝,重復了一遍,“你也很想陪我?”
“嗯。”beta應聲,又撿起地板上的游戲手柄,詢問道 ,“要我陪你打一局游戲嗎?”
反正帶著打一局游戲,就能取悅月瓏少爺。
可謂屢試不爽。
但這次冼月瓏難得的沒興趣,冷淡地撥開beta自然而然圈攬上來的手,意興寥寥道,“沒心情。”
真奇怪。
連冼月瓏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
明明之前只要beta抱著他來一局游戲大殺四方,盡到游戲搭子的工具人屬性就好,但現在冼月瓏好像更喜歡beta剛才說的那句——
“我也想陪你。”
“好吧。”年昭默默觀察,他能看出冼月瓏還沒被哄好。
畢竟冼月瓏的目光一直流連在他脖間的項圈上,明顯還是很介意。
年昭思考了會,試探著抬起手,一如往常地從身后環抱住冼月瓏,沒等不明所以的冼月瓏掙開,年昭已經搶先一步點開游戲 。
整面墻壁上的游戲屏幕閃現,卻不是熟悉的賽場,而是建造了一半的神廟。
神廟前,精靈還在一塊塊搬著磚石,似曾相識的畫面。
但不同的是,傻傻站立的盜賊因為主人上線而活過來,也吭哧吭哧搬起石頭,和著精靈一起修建神廟。
無聊的,單調的 ,重復的操作。
比起之前精彩紛呈的比賽,搬石頭簡直乏味到極點。
但冼月瓏卻漸漸放松身體,又恢復了懶懶的樣子,習慣地躺在beta的懷里,一點點機械地操作著。
呵。
年昭嘴角牽起,無聲地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但這還不夠。
要讓冼月瓏為他患得患失,他在冼月瓏心中的份量才越來越大。
于是一片靜謐和諧里,beta反而扔下一根熊熊燃燒的柴火,重又點燃冼月瓏才熄滅的怒火。
“月瓏少爺。”beta低垂著頭,溫熱呼吸噴灑在冼月瓏耳邊,裝作貼心地詢問道。
“所以,我不在的時候,讓他來陪你好嗎?”
這個他是誰顯而易見。
很顯然是被丟掉又撿回來的寸頭alpha。
前幾天問冼月瓏能不能接受替代品,冼月瓏毫不留情地拒絕了。
趁著現在的脈脈溫情,beta打算再試一次。
“”屏幕明明滅滅的光里,冼月瓏美麗的面孔微微抽搐,在beta懷里抬起頭,琥珀眼底冰冷。
***
“沙弗萊走了嗎?”崇明尚躺在沙發上,心不在焉地問。
一旁護衛躬身應道,奉上沙弗萊的檔案資料。
“是的,明尚少爺,確認年昭大人就是匹配的腺體后,莫維茲教授就解散了下城區的omega們。”
“但這個沙弗萊,在解散前就提前走了。莫維茲教授專門發布了尋人令,畢竟沙弗萊可以作為備用腺體。”
“備用腺體?”崇明尚神色一動,又隨意地揮揮手,命令道,“那你們盡快找到這個沙弗萊。”
等護衛退下后,崇明尚便點開手機。
他總覺得這個名字在哪看過,或者聽過。
直到不經意間點開一個論壇帖子,崇明尚才猛地翻身坐起。
是之前的帖子。
匿名主題帖:「真羨慕不來啊 ,會舔就是厲害,連F2F3都舔到手了呢」。
那個時候beta和冼月瓏游戲打得火熱,帖子里順便討論了下游戲第一沙弗萊的游戲風格。
原來是在這里看過這個名字。
崇明尚若有所思。
巧的是,十三區omega的待檢測腺體里,也有叫沙弗萊的人。
算了,去問問冼月瓏吧,帖子里說沙弗萊狙過冼月瓏很多次。
崇明尚這樣想著,取下檔案照片后往樓上去 。
太子哥哥有了腺體穩定很多,去出席重要會議了。
成美都那個家伙又去獵艷了嗎?一天都沒見人影。
崇明尚在門外隨手敲了敲門,沒等屋里人反應,便毫不客氣地一把推開門 ,大踏步走進。
“喂,冼月瓏,你游戲里有遇到一個沙,”崇明尚聲音頓住,看清眼前一幕后 ,緋紅眼睛里幾乎是一瞬間竄起燃燒的火苗 ,語氣危險地開口。
“你們兩個,在做什么?”
坐在地板上的兩個人,以一種親密無間的姿勢抱著,按著手柄操作的間隙里,beta遷就地微微低著頭,仔細聽著懷里的冼月瓏說著什么。
聽到身后傳來的惡犬陰森森的質問,兩人才一齊回過頭來。
幽暗寤寐的光亮里,兩張漂亮得不相上下的面孔交疊,帶來一種強烈的美的沖擊。
但崇明尚只覺得礙眼到讓他要原地爆炸!
“起來。”崇明尚咬牙,拳頭攥得嘎吱作響,死死盯著beta,又厲聲道,“起來!”
beta沉默了幾秒,便聽話地要松開圈攬冼月瓏的手,站起身來。
但才一動作,他懷里的冼月瓏便抬起琥珀色透亮涼薄的眼睛,毫不畏懼地對上惡犬兇狠的目光,莫名其妙道,“憑什么?”
“就憑,”崇明尚哽住。
他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怒氣灼燒里卻有點茫然。
空氣里陷入奇怪的安靜。
還隱隱約約有一股暗流涌動。
什么鬼?
年昭有些奇怪地皺皺眉。
他怎么覺得惡犬氣勢洶洶沖過來的樣子,有點像捉奸?
“就憑我要問你件事。”好一會兒,崇明尚找回理智,捏著照片給冼月瓏看,又不甘心地嘲諷道。
“你們倆是有什么毛病嗎?打個游戲還要抱在一起?會不會太膩歪了?”
“膩歪嗎?”冼月瓏不以為意。
這樣操作游戲方便,而且beta的懷里的確很安心,很舒服。
冼月瓏已經完全忘記了第一次被beta抱住時,渾身上下的僵硬了。
“切,快看照片,有印象嗎?”崇明尚惡聲惡氣地問。
“沒印象。”
照片上的omega棕發碧眼,笑容天真又可愛,但冼月瓏的確沒見過。
“呵呵,他和狙了你那么多次的沙弗萊,是同一個名字,我想找你確認是不是同一個人。”
“不知道,這要問他,游戲里的沙弗萊是他弟弟。”冼月瓏不感興趣地收回眼神,纖長手指一揮,指了指身后的beta。
崇明尚炯炯的瞪視里,年昭淡定地接過照片,確認道,“是同一個人。”
沒辦法,都是omega,來自下城區十三區,范圍縮得這么小,年昭想否認都難。
“你弟弟?這么巧?”崇明尚懷疑地瞇起眼。
都是十三區的,哥哥年昭前段時間成為太子哥哥的完美腺體 ,弟弟沙弗萊是莫維茲教授不愿放棄的備用腺體,兄弟倆都神奇地匹配太子哥哥?
“話說,你們不是親兄弟吧,居然腺體都這么特殊?”
“不是。”beta一臉鎮定,像是早有準備,“的確很巧。”
***
“是很巧合,你在懷疑什么嗎?明尚。”GOLDEN的辦公室里,成美都躺在椅子上,長腿翹在辦公桌上,放松地叼著煙,笑意模糊地問。
“當然。”電話里的崇明尚兇巴巴的。
“非親非故的兩個人,在垃圾街以兄弟為名,居然都匹配上了太子哥哥的腺體,這是多么驚人的概率啊!”崇明尚強調道。
“而且這個沙弗萊還神奇失蹤了,像滴水蒸發了,研究院和皇室的護衛隊找了這么多天,都一無所獲。”
“不用擔心的吧,明尚 。你忘了年昭脖子上的項圈嗎?如果你懷疑年昭是別有用心接近太子的棋子,那就直接引爆嘛。”
“把年昭炸掉就好了。”成美都笑瞇瞇的,完全不像說出很恐.怖話的樣子 。
“炸,炸什么?”崇明尚突然開始結巴。
他完全不敢想象beta在他眼前被炸得粉身碎骨的樣子。
“成美都!別廢話!去幫我找到沙弗萊!他是我哥的備用腺體!”崇明尚沒好氣地撂下最后一句,就掛斷了電話。
嘟嘟嘟的一串忙音里,成美都無奈地搖搖頭,锃亮的皮鞋尖輕輕的,以撩撥的力度蹭了蹭桌子上的人。
斜斜倚坐在辦公桌上,靜靜聽了一整通電話的beta抬起頭,微微俯下身來,湊近成美都。
咔嚓。
打火機按下的清脆聲響里,beta為成美都點燃香煙。
柔白色煙霧裊裊升起,漫漫上升,模糊了彼此的臉。
成美都滿足地吸了口煙,笑瞇瞇地往椅背上后躺,一雙桃花眼上下打量著迷人的beta,低聲誘惑道。
“年昭,我又幫了你一次,這次該回報我什么呢?”
beta沉默了一會起身,抬起長腿,雙腿岔開地坐在成美都緊實的腰.腹上,一手毫不客氣地拽起成美都的領帶,漂亮又冷淡的面孔往下,要吻上成美都薄薄的唇。
但這一次成美都笑著偏過頭,躲過了beta主動獻上的吻。
“年昭,我想要的你知道的。”成美都任憑beta壓在身上,修長的骨節分明的手抬起,饒有興趣地撫摸著beta脖間的項圈,見beta不耐煩地向后躲過,成美都也毫不介意。
雙手攏上beta纖細有力的腰肢,大力的,暗示性地按了一下后,成美都才不急不慢地開口,“還是不愿意給我嗎?”
“”beta沉默,低垂著頭,黑色發絲垂落,只露出下半張臉的秀氣精致輪廓。
不得不說,過量打了促omega分化劑的后果就是,年昭的臉和身材都比之前柔和纖細了點,這也更接近成美都一直喜歡的omega模樣。
“呵。”好久,身上的beta輕哼一聲,滿不在乎地抬起頭,漂亮到奪目生輝的臉蛋上沒有半點順從,反而是滿滿的不屑。
“成美都,再說一次,我不是omega,對和你睡沒興趣,但你做下面的我不是不可以。”年昭微微揚起面孔,長長直直的睫毛里垂落的點點眸光晶亮,笑容惡劣,毫不在意地挑釁道。
“當然,你也可以把我的秘密捅出去,直接用控制器炸了我。”
“但是,你舍得嗎?”年昭放完狠話,又主動投懷送抱。俯下身后漫不經心地啜吻了兩下成美都的唇,又冷淡地遞出舌.尖,等待著什么。
“不舍得。”成美都笑意加深,完全不介意年昭的張狂,一手按住年昭的后腦勺,一邊熟練地含住年昭的舌,尖,深深地吻下去。
成美都很喜歡年昭。
年昭越是難征服,才叫他越發提起興趣。
只要一邊放縱,一邊埋伏,總有一天,會等到捕獲beta的機會。
***
“明尚,備用腺體的事不著急的,你怎么發出了緊急尋捕令?”研究院里,莫維茲教授疑惑地問。
“什么不急?很急的!”崇明尚虛張聲勢道,“萬一這個beta哪天丟了沒了,那我哥沒腺體可用怎么辦?”
“???”莫維茲教授捋了捋大胡子,語重心長地勸,“你這孩子,干嘛說些奇奇怪怪的話?beta不是好好的嗎?”
而且,beta身邊也有皇室護衛保護的,畢竟是身價非凡的太子血包。
“你不懂,老頭!”崇明尚打斷,“反正有備無患,太子哥哥的事不能出半點差錯。”
“對了,我手里沙弗萊的信息素資料不全,你把之前采集到的完整資料給我。”崇明尚大剌剌地伸出手索要。
“好吧。”莫維茲教授無奈,把沙弗萊的資料遞上去。
資料上顯示,沙弗萊的信息素沒有味道,隱蔽性很強。
“這世上還有沒味道的信息素?”崇明尚皺起眉頭。
他倒是知道有些從事暗.殺任務的殺手會服用一些藥,暫時隱匿信息素,來更快更隱蔽地完成任務。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抓到沙弗萊,說不定能把beta換下來。
讓沙弗萊做太子哥哥的腺體,讓beta來全心全意伺候自己。
崇明尚有點心虛地把資料揣進兜里。
第34章 賣藝不賣身,重逢 不想變omega!……
鏡子里的一張臉很出彩。
長眉秀目, 輪廓柔和,眼尾烏黑翎羽似的睫毛搭落,在瓷白臉頰上留下迤邐的暗影。
漂亮得像個omega。
年昭面無表情地照著鏡子。
被太子假性標記了一段時間后, 不知不覺地,清雋的beta漸漸有了omega的氣息。
哪怕年昭私下里沒有再繼續打促omega分化劑, 但他的模樣越來越接近成美都喜歡的omega類型。
這樣不好。
年昭希望的是心照不宣的, 和成美都拉扯不清, 最好不要超出他能容忍的限度。
但很顯然,成美都對beta的變化樂見其成, 笑容里藏著躍躍欲試的味道。
不能再繼續omega化了。
年昭這樣想著,然后在身后傳來的腳步聲里平靜回頭, 恭敬喊道,“太子。”
而太子沒正眼看beta一眼,一身挺括西裝快步走近,英俊冷漠到不近人情的面孔在燈光里奪目,叫人不敢直視。
太子一句話都沒有說,略帶煩躁地嘆了口氣,修長微涼的手扣上beta的脖頸,下一秒, 感應到太子的控制器噌地被解鎖,當啷墜落在地。
“太子。”beta還想說什么, 但下一秒便被太子按在鏡面上,從后脖處狠狠咬入。
直到吸入熟悉的信息素, 一縷縷輕薄霧氣飄散,太子深灰色眼底的煩躁才漸漸退去。
有了beta的腺體,他的過敏癥已經穩定很多,在一步步好轉中, 但是今天參加的會議人數眾多,紛繁雜亂的信息素還是讓太子難以控制地煩躁。
后面的莫維茲教授抱著一沓資料跟著進大廳,“太子,當前的治愈進度是,”
等一看清大廳里的場景,莫維茲教授又立馬把話咽下去,有眼色地站到一旁,掏出鋼筆唰唰地記錄著太子標記beta的狀態。
beta被用力扣在冰冷的墻面上,微微皺著眉,一聲不吭地任憑太子掠奪著信息素,再把雪山味侵.略性的信息素注入脆弱發紅的腺體。
整個流程高效又迅速,沒有一句多余的廢話和動作。
唯一令人不滿意的是暗處若有若無的,不知道從哪里投來的窺探目光。
被撫慰的太子不急不慢地起身,高傲又理所當然地微微抬起下頜,等著beta侍候。
被咬得雙腿發軟的beta努力平復著喘息,眼尾還殘留著紅暈,但眼神平靜無波,手下熟練地為太子整理標記時蹭亂的襯衫領口。
接著beta又俯身撿起大理石地板上的控制器,半個漆黑圓環扣上脖頸,低聲喊道,“太子。”
“嗯。”太子這下子終于有了動作,紆尊降貴似的抬手,不帶絲毫狎昵地摸了摸beta后脖腺體。
就算摸到了那截白軟柔膩的脖頸后,被咬出的一寸寸咬痕,和被他咬開了,一跳一動似乎在祈求憐.愛的腺體,太子也不為所動,只是冷淡地例行檢查了下beta的脖頸后,便淡淡道。
“沒出血。”
“好的。”一旁得到信息的莫維茲教授記錄下情況。
控制器感應到太子的指紋,半截圓環延展,又變成完完整整的一個項圈,緊緊束縛住beta脆弱的脖頸。
太子冷漠的收回手,而被戴上項圈的beta也恭謹地退到一旁。
剛剛還脖頸交疊,近距離標記的兩人拉開距離,沒有半分惹人遐想的曖昧。
但是,躲在暗處偷望的alpha卻面紅耳熱,捧著手機偷拍的照片,心跳如擂鼓。
照片上是剛才矜持的beta順從地低下頭,任憑太子戴上項圈的那一幕。不容抗拒的動作里,透著微妙的控制和折.辱氣息 。
如果,如果他是高高在上的上位者,
那么beta也會為他俯首,成為他的所有物嗎?!
最好是冷淡又恭敬地喊他一句“”!
“出來。”樓下傳來冰冷的命令聲,瞬間打斷alpha的幻想,嚇得暗處的alpha大氣不敢出。
“”太子微微抬起頭,深灰森眼睛冰冷,盯著二樓走廊的拐角,又命令道,“出來。”
下一秒,雪山味的信息素瘋狂涌出,凜冽又寒冷地席卷而上。
太子微微皺起眉。
他剛才就察覺到了,從暗處投來的窺探目光 ,隱晦的,甚至帶點欲.望氣息的。
年昭也跟著望向二樓,無聊地猜想著,不會又是成美都吧,旁觀好友憫標記beta,好像成了那個浪蕩子的惡趣味了。
上次太子在臺球桌前標記beta時,成美都就笑瞇瞇的一旁看熱鬧,饒有趣味地欣賞著beta無助地被壓在臺球桌面,一動不敢動的樣子。
等太子饜足地標記完起身,又把控制器嚴嚴實實地扣上beta脖頸時,成美都才似笑非笑地收回目光,神態自若地交疊長腿,微微俯身,提著球桿打下完美一擊。
靠,成美都那個時候是看硬.了吧?
年昭嫌棄地皺起眉頭。
暗處的人在S級信息素的攻擊下,不敢藏匿,索性走了出來。
短靴的鞋跟噠噠聲清脆,從暗影里走出來的人姿態囂張,耳側黑曜石耳釘閃耀,一手握著手機,滿不在乎地倚著二樓欄桿,大剌剌地和太子打招呼。
“哥。”
“嗯。”太子收回信息素,回想著剛才甚至有點下.流的窺探目光,不動聲色地問。
“明尚,你躲在二樓角落處做什么 ?”
“沒干嘛,玩手機呢 。”崇明尚像是在瀏覽手機里的照片,頭也不抬。
“對了,哥,你今天標記完了不會再標記了吧,beta借我唄,我想去飆車玩。”
現在想逮住beta太難了,beta要隨時隨地待命,等候著太子突如其來的標記,還時不時玩個失蹤,一碰上崇明尚質問,beta就頂著副死人臉恭敬道。
“明尚少爺,我陪美都少爺去GOLDEN了。”
等崇明尚怒氣沖沖去找成美都算賬時,成美都就狡猾道,“明尚,把beta讓給我,我才會幫你找備用腺體沙弗萊哦。”
要不是有求于成美都這個爛人,崇明尚恨不得揍他一拳!
“哥,把beta借我唄?”崇明尚有恃無恐地要求道。
反正太子哥哥對他挺好的,應該不會拒絕吧。
但意料之外的,太子淡淡地一開目光,拒絕道,“今天不行。”
***
吱呀。
門被推開。
遲到的寸頭alpha戰戰兢兢地進來 。
坐在地板上的冼月瓏回頭,手里握著游戲手柄,面孔著實美麗,語氣卻冷到幾乎結冰。
“你想死嗎?居然敢遲到?”
“還有,我給你打了電話,你居然敢掛了?”
“不,不是的。”alpha嚇得滿頭大汗,“我不敢掛電話的,只是手機被搶走了 ,啊不對 ,是丟了!”
什么亂七八糟的。
冼月瓏強忍著煩躁地瞥了alpha一眼,冷冷道,“算了,快點坐過來陪我打游戲。”
等游戲打完,冼月瓏還要花時間去修建神廟。
beta忙得沒空上線游戲,神廟的修建只能大部分靠冼月瓏一個人忙活了。
“好,好的 。”alpha緊張地坐下,腦袋里卻被剛才惡犬的可怕占據住。
光線晦暗的角落里,惡犬毫不客氣地一把抽出alpha手里的手機,隨便翻了幾下后,一雙緋紅眼睛瞇起,像燃燒明亮的紅寶石,不屑地打量了alpha一眼后,又輕鄙地扯出一抹笑。
然后在beta以為死定了的時候,惡犬隨意地揮揮手,示意alpha躲起來后,自己卻光明正大地走了出去。
奇怪,惡犬就這樣輕易地放過了他?
alpha惶恐不安地操作著游戲手柄。
***
“哦,那就算了。”被太子哥哥拒絕的崇明尚一臉無所謂,正好刷完手機里的最后一張照片。
寸頭alpha的手機里,都是偷拍年昭的照片。
有陽光下年昭穿著學院制服,面容雪白又清冷地穿過庭院中央;
有年昭坐在玫瑰花園的臺階上,繚亂紛紛的純白花瓣落了滿頭滿身,捧著書翻閱的模樣;
還有年昭坐在摩托后座,神態自然地倚靠著前面的惡犬,手臂緊緊摟著惡犬的腰。
雖然都是偷拍,但實話實說,拍的挺好的。
啪。
崇明尚啪地合上手機,揣進口袋里貼身放好后,又帥氣地沖太子哥哥揮揮手。“哥,那我還有事,先走了。”
“嗯 。”太子目送著弟弟明尚遠去后,才進了宿舍別墅里的電梯。
抱著資料還有話要說的莫維茲教授連忙跟上。
只有beta沒得到明確吩咐,恭敬地等電梯門合攏后,思索著出門去。
年昭要想個辦法。
不能再繼續omega化了。
***
“越是omega化,對太子你來說,越是好事。”莫維茲教授總結道。
“這個beta很特別,從數據來看,你的標記對他來說并不致命,只會隨著標記次數的增多,促使他越來越像omega。”
“哦,是嗎?”太子坐在辦公桌前,神色不變地批閱著文件。
“時間一久,也許年昭會變成徹徹底底的omega,到時候太子你要不要考慮徹底標記他呢?”莫維茲教授試探著問。
太子眼也不抬,語氣淡淡道,“不用話里有話,直說就行。”
“好吧。其實從治療來說,假性標記肯定是不如真標記的。”莫維茲教授建議道,“如果給年昭打一些促omega分化劑,讓他變成真的omega,你再徹徹底底地標記他,就能大大加快治療進程。”
“徹徹底底的標記?”太子筆下一頓,深灰色眼睛里浮現出厭惡,毫不猶豫地拒絕,“不要。”
他對beta沒有興趣。
“好吧。”莫維茲教授失望,但早有預料。
畢竟他觀察了這么多場標記,太子好像完全沒有沖動或反應,對beta毫無性趣。
但是,太子之前信息素過敏,從來沒碰過誰,難道現在變性.冷淡了?
“呃,太子,我知道GOLDEN很有名,就是美都少爺家的那個會所,聽說里面有很多漂亮的omega。”莫維茲教授捋了捋大胡子,不好意思地咳了兩聲。
“既然你現在狀態好很多,要不要去試試呢?”
“試什么?”太子放下筆,冷冷抬起眼,深灰色眼底冷漠像冰凍的冬日湖面。
***
GOLDEN里,燈光暗影交織的走廊里,年昭穿過一層層回廊。
直到走到盡頭里一扇隱蔽的鐵門前,年昭掏出成美都給的最高權限的門卡,對著門鎖刷了一下。
滴的一聲后,沉重的鐵門洞開。
與此同時,沙發上雙手抱著膝蓋,只能無聊發呆的omega抬頭,碧綠的眼睛里閃過驚喜,輕輕軟軟地喊,“年昭。”
“嗯。”年昭關上門,對乖乖待著不出門的omega很滿意,沉默地坐在沙發對面,靜靜望著omega。
這算久別重逢后的第一次會面。
當然,上次研究院的匆匆一瞥不算。
omega姿勢乖巧地坐著,可愛的臉蛋上緊張和怯怯的神色交織,小心翼翼的問。
“年昭,你說要告訴我一個秘密,是什么啊?”
上次研究院一別后,把他拉黑的年昭居然在游戲上主動找他。
雖然信息上只是一串地址,還有簡簡單單的一句話
——沙弗萊,來找我。
但沙弗萊還是毫不猶豫地撇下了隊友黑歐泊,循著地址一路找了過來。
沒關系的。
他不介意年昭之前的不告而別,只要年昭召喚他,他就會不顧一切地趕過來。
在這么多日日夜夜里,行尸走肉地做任務時,沙弗萊都在等待著,等待著和年昭再相逢的一天。
“年昭。”沙弗萊滿是眷戀地喊,柔軟如波的目光一寸寸流連在年昭冷淡的面孔上,輕輕問道,語氣里說不出是失望還是悵然。
“你分化成beta了嗎?”
下城區的時候,沙弗萊以前一直以為年昭會分化成alpha,但又害怕年昭變成alpha。
因為omega的腺體做過太多次手術,已經不能被目標太子之外的人標記了。
沙弗萊害怕年昭嫌棄他。
但是重逢后,年昭居然變成了beta。
沙弗萊不理解地歪歪頭,表情帶著茫然。
“但是,年昭,為什么你身上又有omega的信息素味道呢?”
“哦,這個嘛 。”想著事情的年昭回過神來,眼睛彎彎的,卻沒多少笑意,“那就說來話長了。”
“沙弗萊,正好趁著這次,我們好好說說。”
第35章 奇跡,命運,試驗品 “幫我跟蹤他們唄……
“還記得我給你的備注嗎?沙弗萊。”只有兩個人的房間里, 年昭慢悠悠的問。
“記得。”對面的沙弗萊眼神黯淡。
黑白棋盤游戲里,那個他不想選擇的答案——炸彈一號。
“因為我很危險嗎?年昭。”沙弗萊楚楚可憐地問,可愛清純的臉蛋毫無攻擊性。
但是年昭見識過沙弗萊殺人不見血的樣子, 輕笑著反問,“難道你不危險嗎?”
“不過, 我給你的備注還有另一層意思。也是為了提醒自己, 不要忘了自己是炸彈二號。”
“什么意思?年昭。”沙弗萊茫然的問。
“我也來自寶石盟, 沙弗萊。”年昭平靜道。
***
寶石盟的前身是上等人建立的實驗室。
實驗最初目的是腺體改造,為上城區的權貴人家的孩子“逆天改命”, 試驗能否從資質平凡的beta,變成天之驕子的alpha或稀缺珍貴的omega。
和年昭同一批次有很多孩子, 都是下城區的流浪兒童,沒有身份,被關在封閉艙里打針吃藥接受實驗,然后陸陸續續死去。
八歲的年昭昏昏沉沉地躺上冰冷手術臺,進行最后一次實驗時,在監測儀器滴滴響的聲音里,聽見了研究員不耐煩的抱怨。
“哎,真是的, 這批這么多孩子,居然沒一個有資質。”
“耐心點嘛。”一旁的研究員勸說, “腺體天生,能改造成功一個都算奇跡了。對了, 這個孩子也不行了,直接扔掉嗎?”
“不扔干嘛?”
“可是,我看小少爺好像很喜歡這個孩子。要是偷偷扔了,小少爺又要氣得哇哇大哭了。”
“你別管, 反正首領吩咐不留活口,盡快處理掉,小少爺那邊”
耳邊的聲音越來越模糊,手術臺上的年昭墜入沉沉的黑暗。
但從下城區垃圾堆里醒來時,年昭卻僥幸沒有死,并且神奇地得到了能三次分化的腺體,雖然本質是腺體的病變。
“再后來的故事你就知道了,沙弗萊。”年昭起身,一步步走近,雙手按住沙發上沙弗萊的肩膀,語氣喟然像嘆息。
“沙弗萊,我們是一樣的,命運何其相似,才注定互相吸引。”
“下城區無意聽到你和十三區區長的談話后,我才意識到,我們來自同一個實驗室。”年昭雙手緩緩抬起,從沙弗萊的肩頸處一路撫摸著往.上,直到微涼的手心輕輕捧住沙弗萊可愛的臉蛋。
“但是,沙弗萊,我是本該報廢的試驗品,要是被寶石盟知道就糟糕了。”年昭微微俯下身,神情有些悲傷地和沙弗萊對視,
“我當時太害怕了,才選擇了不告而別。”
假的。
知道沙弗萊來自寶石盟,還要執行瘋狂計劃時,年昭只想逃之夭夭。
拜托,他小時候也是運氣好才碰巧逃了出來。
要是被寶石盟發現丟掉的試驗品死而復生,完好無損地長大了,還恰巧就在目標太子身邊,那么后患無窮啊。
年昭微微蹙起眉,眼睛里閃爍著歉意,輕聲問道。
“所以,沙弗萊,你能原諒我嗎?”
“我沒怪過你的,年昭。”沙弗萊怔怔地抬起面孔,碧綠眼睛一錯不錯地凝望著年昭。
“謝謝你。”年昭露出淡淡的笑,獎賞地在沙弗萊眉心處印上淡淡一吻,又引出正題。
“沙弗萊,我要告訴你的秘密就是,我們的腺體和信息素都能匹配太子。”
“”沙弗萊反應過來,柔軟長長的睫毛扇動,“那,先我一步在研究院里被檢測儀器感應到的,是年昭你嗎?”
“對,我那天碰巧和太子弟弟去了研究院,陰差陽錯地被感應到了,現在成了太子的專屬腺體。是不是壞了你們的計劃?”
“沒,沒有。”沙弗萊連忙搖頭。
雖然隊友黑歐泊正在趕往組織,焦頭爛額地愁著怎么匯報任務失敗。
“那就好。”年昭靜靜垂下眼。
“你剛才也聞到了,我身上有omega信息素的味道,那是因為被太子多次假性標記,但是我不想變omega。”
“所以,沙弗萊,你能借我點信息素嗎?”
年昭低聲道,掏出口袋里早就準備好的針管。
銀亮的針尖寒芒劃過。
他冒風險地把被搜捕的omega藏在GOLDEN里,許給成美都好處,還繞了一大圈故作姿態地求原諒,就是想要沙弗萊的信息素。
只要有沙弗萊的信息素摻入,年昭就能減少分泌自己的信息素,大大延緩omega化的速度。
反正他們二人的信息素都能完美匹配太子。
“好的,年昭。”沙弗萊一秒都沒有猶豫,乖乖的答應,軟軟的臉蛋蹭上年昭的手心,毫無防備地將腺體獻上。
***
“沙弗萊那個家伙,就是徹徹底底的戀愛腦。他被垃圾街的痞子,小混混耍得團團轉,這才耽誤了任務!”
“要是我們提早一步到達研究院,就能順順利接近太子,也不會被人捷足先登!”黑歐泊腆著肥胖肚子,氣得嚷嚷。
但屏風后的首領很淡定,沒有絲毫責怪沙弗萊的意思。
畢竟沙弗萊是組織里這么多年來,唯一一個腺體改造成功的孩子。
“能處理掉嗎?那個突然冒出來的腺體。”
“不能。”黑歐泊搖頭,“那個腺體出行時都有護衛,很難下手。”
更何況沙弗萊這一關難過,誰敢對那小子下手,就等于挑釁組織里的第一殺手沙弗萊,妥妥送命。
“那算了,啟動方案B吧。”首領命令,又問道,“沙弗萊呢?怎么沒和你一起回來?”
恰好此時,會議室的門被推開,同樣的問題響起。
“父親,沙弗萊呢?回來了嗎?”進來的alpha又高又壯,銀灰長發梳成麻花辮,低低的綁在左邊一側,發尾時不時掃過的胸膛胸肌鼓鼓,黑巧克力色的肌肉泛著細密亮亮的珠光。
抬起眼,純銀瞳孔像月下汩汩流淌的巖漿,冰冷又灼熱。
***
廢棄的游泳社團里,寸頭alpha認命地垂著腦袋。
他就知道惡犬不會輕易放過他。
屋子中央的破舊椅子上,崇明尚翹著長腿坐著,手里有一下沒一下地拋著手機,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僵硬站立的寸頭alpha。
頭頂是接觸不良一閃一閃的燈光,昏暗不明。
燈光沒照到的角落里,在黯淡月光下起伏著暗影。
自從解開心結后,本來害怕得不敢踏進的廢棄游泳社團,反而成了崇明尚時不時光顧的地方。
就是在這里,beta點燃了一根煙,手持一點猩紅,領著他在黑暗里游走。
“拍照技術不錯啊。”崇明尚陰陽怪氣地夸獎道,“你暗戀年昭啊,拍這么多照片。”
寸頭alpha嚇得面如死灰,不敢吱聲。
“嘖。”崇明尚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放心吧,我不是找你算賬。”
“只是看你跟蹤偷拍技術不錯,有空幫我拍幾張照片唄。”崇明尚緋紅眼睛瞇起,慢悠悠道。
這個alpha有幾分本事。
那么多張偷拍照片里,被拍到的人居然都毫無察覺。
要不是偷看太子哥哥標記beta時,寸頭alpha太激動,一時得意忘形忘了隱藏,他甚至能在太子哥哥都不發覺的情況下繼續偷拍。
“啊???”alpha震驚地抬起頭。
“啊什么啊。”崇明尚隨手把手機扔回alpha,毫不客氣地命令道,“你這段時間跟蹤年昭,幫我拍下他和成美都都在干什么。”
最近beta動不動就往GOLDEN跑,也不知道神神秘秘的在干什么。
崇明尚還拐彎抹角地向成美都打聽,結果反倒被成美都抓到把柄。
“明尚,你好像過分關注年昭?為什么呢?”成美都滿含笑意的問仿佛又回響在耳邊。
切。
關注beta怎么了,就你成美都多管閑事。
崇明尚心煩意亂地又點燃一根煙。
***
辦公桌上厚厚的一堆文件里,突兀地夾雜著一本病歷本。
太子停下筆,盯著那本突兀的病歷本幾秒后,面容冷漠地抽出來翻看。
他住院期間,工作都轉交給了成美都,這張辦公桌也交由成美都使用。
這本病歷本,應該是記錄了弟明尚怕黑時就診情況,由莫維茲教授整理好后,直接交給了成美都。
翻開來,果然是莫維茲教授潦草的筆跡。
9月12日晚,明尚和beta后山飆車,自述心情煩躁難以排解。
9月13日晚,明尚和beta后山飆車
9月28日晚,明尚和beta后山飆車。
就診時極度抗拒和太子見面坦白心病,大發脾氣,但在beta勸說下進了太子病房
也就是說,在太子住院的時間段里,崇明尚基本都和beta混在一起。
燈光昏黃的辦公室里,護衛不知道什么時候從黑暗角落里出現,俯下身,附在太子耳邊小聲耳語。
太子面無表情地聽完,揮揮手示意護衛退下,又按下手機里的快捷鍵。
很快電話被接通,傳來熟悉的,笑意盈盈的聲音。
“憫。”
“嗯。”太子淡淡地應了一聲,直奔主題,“beta的學生檔案在你那嗎?”
他剛才讓護衛去調檔案,但檔案被人拿走了。
“對,在我這。”GOLDEN里,成美都坐在猩紅沙發上,手指輕挑地勾了勾新獻上來omega的下巴。
清冷倔強的omega抿著唇,不情愿地躲開。成美都覺得有趣,輕笑兩聲后,才慢悠悠問著好友。
“憫,怎么突然想起問學生檔案的事?”
第36章 哄完他,再哄你 “我惹你生氣了嗎?”……
“別廢話, 盡快找人送來。”太子冷淡的撂下一句,便掛斷電話。
GOLDEN走廊里,成美都習以為常, 在電話嘟嘟聲里搖頭失笑。
叮。
等候的電梯到達,緩緩打開。
成美都卻沒有進去, 好整以暇地刷著手機, 將手機打開攝像頭模式, 對準身后,不動聲色地觀察著。
他總覺得有人在跟著他。
難道是錯覺嗎?
身后的走廊拐角都靜悄悄的, 沒有什么異常。
手機又在滴滴作響,顯示是崇明尚的信息。
“呵。”成美都不以為意地輕笑一聲后, 眼角余光又掃了眼旁邊,才握著手機進入電梯。
光亮如鏡的電梯門合上。
拐角暗處里,寸頭alpha握著手機,緊緊貼著墻壁屏住呼吸。
差一點。
差一點就被成美都發現了,畢竟他對GOLDEN的地形不熟悉。
不過 ,偷拍到現在,好像F4里最敏銳的是這個花花公子。
真是意料之外。
寸頭alpha忐忑不安地,把這趟拍到的照片發給惡犬。
***
手機上是崇明尚的狂轟濫炸。
一個人孤孤單單飆車多天的惡犬明顯有些抓狂, 發來一連串兇狠的質問。
但最關心的還是——
靠!這么多天了,成美都!還沒找到備用腺體嗎?!
“找倒是找到了, 可惜不能交給你啊,明尚。”成美都一手插在西裝褲兜里, 一手握著震動的手機,整個人風流瀟灑地往厚重鐵門前一站。
下一秒,識別成功的鐵門洞開。
成美都閑庭信步地走進。
屋子中央的beta回過頭來,坐在地板上, 懷里還抱著剛被抽完信息素的沙弗萊。
“完事了嗎?年昭。”成美都往沙發上一坐,笑著問道,又饒有興趣地打量著碧綠眼睛的omega,“原來這就是沙弗萊嗎?”
難怪成美都之前就發現年昭偏愛綠眼睛的omega,原來是老情人就有一雙翡翠如春波的眼睛。
“他很漂亮啊,不過看起來好像很難受。”成美都笑瞇瞇的問。
“話說把沙弗萊藏在我這里真的可以嗎?也不是長久之計吧。”
“明尚好像又追加了一道緊急搜捕令,好像要等不及了。”
年昭面無表情,好像完全沒有聽成美都說話,只是沉默地一手抱著沙弗萊,一手軟軟垂落在地板上,松松地握著抽滿信息素的針筒。
好奇怪。
第一次給別人抽信息素的感覺。
明明年昭給自己抽信息素時,毫不猶豫,哪怕過量抽取的反應很痛苦,只要死不了,那就無所謂。
但給沙弗萊抽的感覺截然不同。
當沙弗萊將軟軟可愛的臉蛋塞進年昭手心,沒有一絲抵抗地把腺體獻上,哪怕被抽了滿滿一管信息素,整個過程卻沒有哼一聲,只是痛苦又忍耐地喘息著,柔軟長長的睫毛拂過年昭的手心,像受傷的奄奄一息的蝴蝶翅膀。
這種感覺不太美妙。
拿著針筒對準沙弗萊的自己,好像和記憶里面目模糊的研究員重合了。
年昭回過神來,眼神冰冷,動作卻很輕柔地抱緊沙弗萊,感謝聲顯得無比真誠。
“沙弗萊,謝謝你。”
“沒關系的,年昭。”只要能回到年昭的懷里就好了。
沙弗萊臉色蒼白,碧綠眼睛卻亮晶晶的,滿是依賴地望著年昭。
而一旁被忽略到底,平日里站在金字塔尖上的F2成美都,完全沒有被忽視當空氣的惱怒,只是津津有味地看戲。
直到年昭放在一旁的手機響起。
“是明尚打給你的電話嗎?”成美都挑了挑眉,是惡犬等不及了嗎?
“不是。”年昭撿起手機,放開沙弗萊,“我要回去了。”
是寸頭alpha打來的電話。
應該是冼月瓏那邊有情況。
***
“滾!”宿舍里,冼月瓏抬起眼,琥珀色眼睛蒙上一層薄怒,美麗的面容在燈光下微微扭曲,但仍美得驚人。
這個寸頭alpha不知道什么鬼,本來比起beta的水平就爛了很多,這一晚上更是不知道在想什么,失誤頻頻。
見一旁坐著的寸頭alpha傻傻的,坐在原地一動不敢動,冼月瓏陰沉沉站起身來,氣得啪地摔掉游戲手柄。
游戲手柄重重掉落在地,碎片飛濺,詭異地滋滋響了兩聲后報廢。
“對,對不起,月瓏少爺。”沒見識過冼月瓏發這么大火的alpha嚇得連忙站起來,認錯道,“是我剛剛狀態太差了,對不起,再來一局好嗎?”
“不用。”冼月瓏毫不猶豫地拒絕,貓眼石的眼睛因為怒氣明亮剔透,素白的手指著門口,冷冷道,“現在就滾出我的宿舍。”
“好,好吧。”寸頭alpha 低垂著頭,戰戰兢兢地出了門。
等左顧右盼地下樓,找到樓下等候的人影時,alpha才面帶苦澀地走上前。
“我已經按照您的要求做了,游戲里失誤很多次,被月瓏少爺攆出來了。”
“是嗎?”暗處里的人影走出來,腳下短短皮靴踩著鋪陳一地的柔軟花瓣,一雙緋紅眼睛明亮,正是崇明尚。
“那是因為你太沒用了,我讓你去GOLDEN拍照片,你跟我說你找不到年昭?難道他會憑空消失嗎?”崇明尚懶懶地靠著墻,毫不客氣道。
“是真的!明尚少爺!”alpha解釋,“我真的上上下下都找遍了,愣是沒找到年昭,只拍到了美都少爺。”
偷拍到的都是成美都的照片,花花公子穿著一身西裝光彩熠熠,眉目顧盼生輝。
“嘖,你這家伙。”崇明尚嫌棄地皺起眉,“你是以為我暗戀成美都嗎?還專門挑角度拍他?”
不過還是有點不對勁。
崇明尚眼神陰沉沉的。
如果beta是陪著成美都去GOLDEN玩,又為什么撇下成美都,自己一個人消失不見。
所以,得換個法子把beta釣出來。
崇明尚倒要弄清楚beta成天到晚去GOLDEN到底是為了什么。
“哼。”崇明尚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不再和alpha浪費時間,只是下巴微微抬起,命令道,“現在,把年昭叫過來。”
成美都那個家伙,居然后面直接不回信息了。
但沒關系。
借用冼月瓏,也能把beta釣回來,畢竟連情緒都少有的冼月瓏發起火來,beta應該會急急忙忙地趕回來。
“打電話給他,快點。”崇明尚瞇起眼睛,陰冷地催促道。
“好,好的。”寸頭alpha顫抖著撥通電話,等電話一接通時,聲音又變得焦急惶恐。
“年昭,糟糕了!我打游戲時不小心把月瓏少爺惹惱了,你能不能趕緊回來啊?”
不一會兒,電話那端響起beta冷靜的聲音,“好的,我馬上到。”
啪。
電話被合上。
“好了,等他到了,就看你的發揮了。”崇明尚冷笑著威脅,“你要是露餡,知道下場吧?”
***
“年昭。”懷里的沙弗萊依依不舍的,輕輕拽著年昭的襯衫一角。
這是久別重逢的第一次相處。
沙弗萊舍不得,軟軟地坐在地板上,一雙翡翠綠眼睛濕漉漉地仰望著年昭。
真可愛。
年昭高高在上地站著,靜靜垂著眼,一手撓了撓沙弗萊的下巴,姿態有點輕慢,又透露幾分喜愛。
年昭說過很多謊,有時候說太多謊,他自己都記不清了。
但有一點他沒說謊。
他的確喜歡像沙弗萊這種可愛的omega。
“我得走了,在這里乖乖的,嗯?先不要出門。”年昭囑咐著,又熟練地沖一旁的成美都伸手。
下一秒,成美都配合默契地掏出車鑰匙丟過來。
年昭隨手接住車鑰匙,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砰。
門又重新合上。
房間里只剩下成美都和沙弗萊。
一片靜默里,本來還可愛的,無害的,坐在地上惹人憐愛的omega,柔軟的氣息瞬間消散,緩緩起身。
每挺直脊背的一寸寸動作里,好像就有一股股水流纏繞,緩緩凝結成冰錐,覆蓋omega周身。
直到omega徹底站了起來,氣息冰冷,泛著淡淡的殺意,抬起的綠眼睛空洞又沉沉。
有趣。
這才是沙弗萊的真實模樣嗎?
看來下城區垃圾街存活下來的人,都有點非同一般的本事。
成美都笑容不變,看著omega安靜地退到房間角落。
兩人井水不犯河水。
***
一輛深藍色的跑車劃破茫茫夜色,車燈處的光里,還穿著學院制服的beta下車,腳步匆匆地趕到宿舍樓下。
等候許久的寸頭alpha上前,嚇得要哭出來,“年昭,對不起。”
“我今天狀態太差了,老是失誤,月瓏少爺受不了發了好大一通火,還把我攆出來了。”
真是廢物。
大晚上的還要他從GOLDEN趕回來善后。
年昭心里冷冷地想著,面上卻很鎮定,“沒關系,月瓏少爺還在生氣嗎?”
“嗯。”alpha一臉心虛,“還把游戲手柄砸了,你要是上去的話,可能今晚也打不了游戲了。”
“”年昭也沉默了。
本來還想故技重施,抱著冼月瓏打一局游戲就行,現在徹底沒戲了。
“好,我來處理。”年昭思索了會,掏出手機,撥通冼月瓏的電話。
不等冼月瓏開口,年昭便淡淡道,“我惹你生氣了嗎?”
再動聽地說些什么陪伴的話,冼月瓏可能都聽膩了。
得換個法子。
年昭靜靜聽著冼月瓏的呼吸聲,沒有再開口。
電話陷入奇怪的安靜。
直到撕扯衣服的撕拉聲響起,清晰又響亮。
“???”一旁的alpha目瞪口呆。
第37章 召喚,兄弟角逐 “你召喚我了嗎?”……
“年, 年昭,你在干什么啊?”寸頭alpha結結巴巴地問。
但beta沒有理會他,只是表情淡淡地攥著雪白襯衫一角, 手指用力,撕下一條長長的布帶。
襯衫邊角被撕扯得破破爛爛, 露出beta收窄緊實的一截腰腹, 在夜色里白得晃眼。
寸頭alpha目光情不自禁地被吸引。
但年昭完全不在意寸頭alpha, 只是一手握著電話貼在耳邊,一手慢條斯理地將布帶纏繞上脖頸處的控制器。
他知道冼月瓏很介意他的項圈。
冼月瓏同意寸頭alpha當游戲替代品, 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一看見beta的項圈,就心情不太美妙。
“你在干什么?年昭。”電話里的冼月瓏很明顯聽見了動靜, 聲音冷冷的問。
beta還是沒有回答。
只有清淺的呼吸聲和不知道在干什么的,窸窸窣窣的聲響。
“年昭,為什么不說話?”詭異的沉默里,冼月瓏漸漸冷靜下來。
他坐在一片狼籍的地板上,旁邊是摔得四分五裂的游戲手柄,琥珀色眼睛里晃著冰凌凌的冷意,語氣輕輕帶著嘲諷。
“你不是很會說嗎?怎么變啞巴了?”
從開始到現在,beta說的都比做的好聽。
但beta還是沒有說話, 呼吸聲卻貼得很近,從話筒里傳出來好像還帶著beta的溫熱氣息。
“年, 昭。”漫長的沉默里,冼月瓏已經出離地憤怒了, 一字一頓地喊著beta名字,聲音冰冷地要掉落冰屑,“你是在耍弄我嗎?”
不是。
只是在拖延時間等沙弗萊游戲上線。
年昭面無表情地給沙弗萊發信息,不一會, 沙弗萊回了一句“好的”。
年昭終于開口,聲音平靜的問,“你召喚我了嗎?”
“什么?”冼月瓏微微皺起眉頭,下一秒,已經暗了的游戲屏幕忽的亮起,加載到熟悉的神廟界面。
一整面墻壁屏幕上,主人下線一動不動的精靈又動了起來,眉心的水晶石一閃一閃,在神廟前優雅地抬起手臂,張弓搭箭。
透明的箭羽疾馳而出后,千里之外的盜賊閃現,胸口插著箭羽,踉踉蹌蹌地出現在精靈面前。
“呵。”冼月瓏輕笑,笑容諷刺,“年昭,你還在用這種把戲敷衍我嗎?”
beta沒有作聲。
屏幕上的盜賊消失,精靈又搭起弓箭,被一箭射中的盜賊又閃現,一次一次,不厭其煩地重復著。
但冼月瓏已經沒耐心看下去了,美麗的面孔浮上一絲倦怠,要合上手機時,beta平靜又認真的聲音又響起。
“我感受到了。”
“”冼月瓏的手頓住,等了幾息后,若有所思地往大大的落地窗邊走去。
窗外夜色靜謐,月光如紗,和著夜風卷起的純白玫瑰花瓣,美得像一場幻夜。
樓下等候許久的beta抬頭,和冼月瓏隔著二樓的玻璃窗相望。
礙眼的寸頭alpha早已消失不見,只有beta穿著撕得亂七八糟的襯衫,一邊握著電話,一邊在平地上搖搖晃晃地走了兩步。
他在學游戲里的盜賊被召喚時,中箭而來的樣子。
冼月瓏默不作聲地望著beta,看到了beta脖間本來很刺眼的項圈被布帶纏繞,布帶多出的一截在夜風里輕輕飛舞。
“我感受到了。”beta站在夜風里,對著電話又重復了一遍。
感受到了你的召喚,所以——
“下次會早一點出現。”beta面上浮上一絲歉意,像是道歉,又像是承諾道。
游戲屏幕上的盜賊還在一次次被召喚,來到精靈面前。
而年昭,也來到了他的面前。
啪。
冼月瓏合上電話,美麗的面孔貼近玻璃窗戶,琥珀色的瞳孔在月下透明綺麗,唇無聲地一張一合,“上——來。”
危機解除。
***
悄無聲息的墻角暗處,寸頭alpha被惡犬難看的臉色嚇得退后半步。
“是不是很精彩?”崇明尚輕聲問,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多厲害啊。
就算之前在論壇里看過很多討論帖子,說beta很有心機,要把F4一網打盡,崇明尚也只是不屑一顧。
結果今晚大開眼界。
原來beta說的討好,不僅僅是指討好他。
“去GOLDEN,去拍到他在成美都面前的樣子,拍不到你就不用回來了。”崇明尚惡狠狠道,一雙緋紅眼睛燃燒著怒意,像燃燒在火光里的紅寶石,要燃盡這夜色。
“好,好的,明尚少爺。”寸頭alpha顫聲答應。
***
宮里,花園長廊。
高大的純白巴洛克風柱子上,纏滿了紫羅蘭色的花朵,在寧靜午后的醺醺然風里綻放。
長有數十米的長桌邊,帝后斟酌著問道,“憫,你的信息素過敏癥怎么樣了?”
“嗯,好了很多,再過段時間就能治療結束。”太子褚憫頭也不抬,手里翻閱著檔案,淡淡回道。
“那就好,那就好。”帝后感嘆了兩句,又無言。
在優秀到過分的大兒子面前,帝后總有點不知道說什么。
不像從小到大調皮哭鬧的明尚,褚憫一直矜貴冷漠,有時候她都猜不透大兒子心里在想什么。
“那相親是不是要提上議程了?”帝后小心翼翼道,“我這里有一打omega的照片,你要不先看看?”
之前提到這個話題,褚憫總是面無表情地拒絕。
太子沒有回答,只是隨手翻到檔案下一頁,錯開話題,“明尚呢?”
“他怎么沒來這次下午茶?”
“他還在睡覺呢,沒起床。”帝后抱怨,語氣里卻帶著親昵,“這幾天不知道怎么搞的,大晚上又出去徹夜飆車,一大早才回來倒頭就睡。”
“是嗎?讓他睡醒了回學院宿舍。”太子聲音聽不出喜怒。
這幾天弟弟明尚都睡在宮里,也不知道怎么地,連宿舍的邊都不沾。
“讓他在宮里多住幾天也行。”帝后惴惴地望著太子的臉色,不安地問,“憫,你弟弟是不是又犯錯了?”
犯錯嗎?
也算不上。
畢竟還有阻止的機會。
太子垂下眼睛,望著學生檔案上貼著的beta的入學照,面無表情,“沒有犯錯,你不用多擔心。”
“好了,我先回學院了,還有事處理。”太子起身離開。
“哎,這孩子,又沒把相親的事聽進去。”帝后嘆氣,又急匆匆地去叫崇明尚起床。
崇明尚還蒙著頭呼呼大睡。
床頭是一本厚厚的相親檔案相冊,是帝后前幾天拿過來和崇明尚一起看的。
說是一起看,無論帝后問什么,問這個omega怎么樣,那個omega怎么樣,崇明尚都是很心不在焉地點頭。
床上還散落著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人面容純凈,對著鏡頭抬起眼,眼神輕輕軟軟,柔軟如春波。
“這個omega倒是好看。”是相冊里不小心掉出來的嗎?
帝后撿起照片,翻了翻厚厚的檔案。
倒是有一頁缺了張照片。
帝后將照片塞進資料里,又拍了拍小兒子,催促道,“明尚,明尚,快起床回宿舍,你哥找你。”
***
有了沙弗萊的信息素后,年昭自己分泌信息素少了很多,omega化速度大大延緩,連帶著這幾次被太子假性標記的痛苦都減輕很多。
不知不覺中,他好像習慣了太子的標記。
年昭微微皺起眉頭,推門而入的瞬間,又恢復成beta木訥寡言的模樣。
屋子里,太子正坐在辦公桌前,神色冷漠。
身后是大敞的窗戶,明亮的日光照進來,太子英俊又高傲的面容幾乎融化在燦爛的日光里,只有一雙深灰色眼睛冷湛湛的。
像漂浮在日光里的堅冷浮冰,有一種奇異的矛盾感。
beta默默走上前,習慣性地要趴伏上辦公桌面時,一只鑲嵌著寶石的深藍色鋼筆卻沿著桌面,咕嚕嚕滾動后掉落在地。
beta猶豫了兩秒,還是半跪著蹲下身,去撿厚厚地毯上的鋼筆。
撿到鋼筆剛要起身時,卻有一只紆尊降貴的手按上beta的后脖。力度很輕,但足以讓beta不敢動分毫。
什么鬼?
年昭手里還攥著鋼筆,姿勢難受地半跪在地毯上,后脖被太子扣住,半張臉緊緊貼在太子結實有力的大.腿上,眼睛只能費力地盯著太子制服褲上一條條精致的豎紋。
不敢掙扎。
太子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輕輕地點在beta脖間項圈上時,beta連呼吸都屏住。
太子低垂著眼,冷漠地望了眼腿上老老實實的beta,又在漸漸走近的腳步聲里,擰開辦公桌上的一個玻璃瓶。
叩叩。
門被敲響,但門外的人沒等屋里人回應,便大剌剌地走進來,在沙發上坐下。
“哥,你找我有事嗎?”是趕過來的崇明尚。
他還沒睡夠,腦袋還很漲疼,不舒服地揉著后腦。
“嗯,看你這幾天都不回宿舍?怎么了?”太子淡淡的問,一手擰開玻璃瓶蓋,有些嫌棄地一飲而盡。
是發甜發膩的味道。
“忙著飆車呢,母親正好說想我,我就回去陪了她幾天。”崇明尚心不在焉道。
其實是他不想回。
一想到在宿舍別墅里撞見冼月瓏,還有可能撞見太子哥哥標記beta,他就心里說不出的煩悶。
“是嗎?”太子一如往常,像是閑聊的問,“你覺得什么樣的omega好?”
“什么?”崇明尚反應不過來。
“母親說相親資料你也看了,你喜歡什么樣的omega?”
“我喜歡什么不重要,反正是你相親。”崇明尚回答地有氣無力的,又打起精神調侃。
“哥,你還是認命吧,別拖了。母親說了,那些omega里你肯定要選一個的,你什么時候開始相親啊?”
“等我的信息素過敏癥治好后。”
“哦,那什么時候能治好?”崇明尚頓了一下,像是很隨意的問,眼睛卻不自然地往一旁瞥。
等太子哥哥的治療結束,他一定要把beta要過來,然后狠狠地——
崇明尚正胡思亂想著,辦公桌上的一大摞文件卻嘩啦啦落下,動靜頗大。???
崇明尚疑惑轉頭,下一秒卻瞳孔放大。
是beta。
被太子哥哥一手扣住脖頸從辦公桌下拽了出來,又被隨便的,輕慢地推倒,只能無力又順從地趴伏在辦公桌面上,桌上的文件凌亂紛紛地掉落一地。
“什么時候治好,得看標記情況。”太子起身,深灰色眼睛平靜地瞥了一眼怔住的弟弟后,一手扣住beta的后脖,一手熟練地將beta雙手反剪在身后,冷冷回答著弟弟的問題。
說完便俯下身,對準beta脆弱的后脖狠狠標記。
第38章 副作用,金字塔,老相好 別看我。……
是很漂亮的眼睛。
眼尾微微上挑, 本來是有些嫵媚的形狀。
但beta清冷,眼一抬時,清凌凌的泉水般的冷意便蓋過了那幾分嫵媚。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崇明尚怔怔的, 和桌上的beta兩兩相望。
beta面色痛苦地趴在桌面上,緊緊蹙著眉頭, 烏黑瑪瑙的眼睛里晃蕩著一層透明的淚意, 眼尾浮上紅暈, 像是疼痛,又像是屈辱地移開眼睛, 躲開惡犬奇怪的目光。
想掙扎,卻半分不能動彈地被狠狠扣住, 只能忍受著后脖的腺體被狠狠刺穿,雪山味的信息素瘋狂涌入,像是攻城掠地般橫掃。
該死的,好痛。
明明摻雜了沙弗萊的信息素后,就再也沒這么痛過。
為什么?為什么?!
還有,以前的標記需要這么久嗎?
年昭忍受不了的,在痛苦里哼出聲,本能地掙扎著, 卻被太子更用力地攥住手腕往下壓。
簡直就像是一種凌.虐。
被故意呈上來,一場兼具血.腥和殘酷美感的秀。
但標記得越來越深, 越來越久后,beta的痛哼聲越來越小, 眼睛虛弱地半闔著,明亮日光下半側的面孔幾斤透明,像是失去所有力氣,神色空白。
而崇明尚只是很茫然地看著, 他還沒有反應過來。
這是很正常的標記吧。
太子哥哥只有標記beta,才能治好信息素過敏癥。
但為什么他心亂如麻呢?
崇明尚喃喃的喊出聲,“哥。”
但太子好像沒聽到弟弟的聲音,只是徹徹底底標記完beta,才慢條斯理地起身。
深灰色眼睛掃了一眼呆呆的弟弟后,太子扶著椅子兩邊扶手優雅坐下,沉默了會后,又意味深長的問。
“怎么了?明尚。你的臉色不太好看。”
“因為,因為沒睡好。”崇明尚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扶著腦袋,不敢再看辦公桌上蜷縮著的beta,低聲道,“哥,我想回去睡覺了。”
“嗯,好好休息。”
看來他的笨蛋弟弟還沒開竅,還沒意識到對這個beta的感情。
太子靜靜望著失魂落魄的弟弟出門離去。
至于這個beta,他會親自處理。
太子隨手抽開抽屜。
抽屜里是一排排的玻璃罐。
液體在日光下折射著晶瑩剔透的光。
很好用,效果立竿見影。
這次標記的beta明顯化成了水,到現在都無力地趴在桌面上,輕輕喘息著,被攥得發紅的手腕軟軟垂落在桌角,連站起來伺候太子整理領口的力氣都沒有。
但副作用也很明顯。
太子微微皺起眉,厭惡地望著制服褲間,曖昧頂起的弧度。
***
時間倒回三天前。
研究院里,莫維茲教授一臉驚喜,“促omega分化劑?太子,你想通了啊?”
“哎,老頭子我早就說過,把年昭早點轉化為真正的omega,來一場深度標記嘛。”莫維茲滿意地捋著大胡子。
“對了,年昭什么時候過來?注射促omega分化劑的話,得我親手來才行。”
“他不用來。”太子坐在椅子上,一手托著下巴,淡淡命令道,“你把能服用的促omega分化劑給我,我服用后,再通過標記轉移到他身體里就行。”
“這?”莫維茲教授臉色為難,“太子,是要在年昭不知情的情況下進行omega化嗎?”
“嗯。”太子不容置疑道,“在簽下的那一份合同里,beta就同意為我的治療配合針劑,手術,不是嗎?”
“是的。”這些在簽合同時都和beta講過了。
一個上城區的身份可不是那么容易獲得的。
莫維茲教授沒法反駁。
只是把一箱玻璃罐獻上時,莫維茲教授又尷尬提醒,“太子,這些分化劑如果你服用的話,會有個副作用,假性發.情。”
“嗯。”太子眼睛里閃過一抹嫌棄,但還是揮揮手,示意身后護衛收下。
沒辦法。
他要在弟弟明尚犯錯前,先把beta變成omega,然后徹底標記,斷了弟弟的心思。
***
GOLDEN,秘密室里。
不能出門的沙弗萊坐在地板上,正耐心地用紙牌一張張搭著金字塔。
看見年昭回來后,沙弗萊的眼睛瞬間亮起,驚喜地喊,“年昭。”
“嗯。”年昭摸了摸后脖不舒服的腺體,微笑著坐下來,從身后抱住沙弗萊,就像在下城區無數次抱著沙弗萊打游戲一樣。
“無聊嗎?要不要我陪你打會游戲?”年昭輕聲問。
現在他需要沙弗萊的信息素,對沙弗萊便很溫柔,完全沒有之前拉黑沙弗萊的冷酷無情。
這段時間就像活在美夢里的沙弗萊搖頭,小心翼翼地望著年昭有些蒼白的臉色,“你很累嗎?年昭。”
實話是很累。
今天太子不知道發什么瘋,那么狠那么用力地標記他,還有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崇明尚圍觀。
“有一點累吧。”年昭把下巴擱在沙弗萊的肩上,望著眼前堆得高高的金字塔,“不過都是值得的。”
“只要配合太子治療結束,我就能得到上城區的ID卡。你要知道這么多年來,也只有寥寥幾個人跨越城區,成功進入了上城區。”
“沙弗萊,就像你堆的金字塔,我會爬得很高,很高。”
“真好。”沙弗萊感嘆,碧綠眼睛柔軟地望著年昭,真心實意地為年昭期待著。
他知道年昭喜歡站得高。
在下城區時,年昭就經常穿著一雙破破爛爛的天藍色雨鞋,站在高高的垃圾堆上,眺望著遠處的城區。
垃圾街的河流里流的是臟水,是臭氣熏天;上城區的河流里流淌的是寶石,是權利的芬芳。
“所以,沙弗萊。”年昭擁抱著omega,輕輕吻了吻omega的眼睛,低聲道,“再給我些信息素好嗎?”
“好的。”意料之中的,沙弗萊沒有拒絕。
意料之外的,是沙弗萊抬起眼,眼睛像純然又稀有的翡翠,閃爍著對年昭的關心,“年昭,你被標記不舒服的話,可以多抽取我的信息素。”
“這樣子,你就可以少分泌信息素,就不會難受了。”
但是這樣子沙弗萊就會更難受。
年昭突然沉默,望著沙弗萊的眼睛。
他見過沙弗萊殺人時的樣子,從下城區高高的屋頂上一躍而下,短刃利落地劃過目標者的喉嚨,眼睛像空洞的寶石,沉沉的。
只有在年昭面前,沙弗萊的眼睛才會注入靈魂,亮晶晶的,可愛又生動的。
“那你呢,沙弗萊,你不怕疼嗎?”年昭額頭和沙弗萊相抵,親昵地貼在一起,輕聲問道。
“我不怕的。”沙弗萊聲音雀躍,他是殺手,又做過那么多腺體改造,怎么會怕疼呢?
又主動問道,“年昭,你帶針了嗎?”
“肯定是帶了。”不知道什么時候進來的成美都笑道。
不帶針的話,年昭豈不是白來一趟?
“”年昭摸著褲兜里的針筒,涼涼地掃了一眼成美都。
這個家伙,喜歡看戲就安靜看戲好了,老是時不時打個岔,來破壞他和沙弗萊溫情脈脈的氛圍。
成美都笑容不變,在年昭的眼刀里處之泰然。
“帶了。”年昭微笑,憐愛地撫摸著沙弗萊的臉蛋,安慰道,“但我會輕點的,謝謝你,沙弗萊。”
***
叮。
電梯門打開。
年昭面無表情地按下樓層。
一旁的成美都輕笑,“年昭,有時候你冷酷的樣子,都讓我感到害怕。”
那么可愛的omega,軟綿綿地躺在懷里,年昭卻不為所動,只會一次次毫不手軟地提取信息素。
“哦?有你冷酷嗎?像你這種高高在上看戲的人,為什么會覺得我這種平民冷酷呢?”年昭反唇相譏,又疑惑道。
“你知道莫維茲教授為什么不來宿舍樓了嗎?”
說起來,太子在惡犬面前標記他那一次,莫維茲教授就不在場。
而之前的每一次標記,莫維茲教授都在一旁記錄數據。
“不清楚。”成美都微笑。
怎么可能?
年昭懷疑地乜了他一眼。
浪蕩的,看似不著調的花花公子,實際上可是太子最信賴的謀臣。
年昭甚至懷疑太子相親選omega時,都不會過問帝后的意見,反而來和成美都商量。
“不愿意告訴我嗎?”
“是真的不知道。”成美都搖頭,一雙桃花眼笑意盈盈。
“不說就算了。”年昭不滿地輕哼了一聲。
電梯很快到達頂層。
是太子的專屬樓層。
出電梯時,身后卻響起成美都滿含深意的問,“年昭,沙弗萊為你搭的金字塔,你真的能爬得很高嗎?”
“什么意思?”年昭頓住腳步,回過神來冷冷的問。
“沒什么意思。只是忘了提醒你,下位者辛辛苦苦搭的金字塔,只要上位者伸手輕輕一推,就會倒塌。”
“我知道,我一直期待著我能成為那樣的上位者。”
“好吧,那祝你好運。”成美都不再多說,笑著按下關門鍵。
電梯門重新合上。
玻璃面的電梯映照出年昭思索的表情。
好像有點不對勁。
成美都那個家伙,是在很隱晦地提醒他什么嗎?
年昭思考著,腳下厚實的地毯吸收了鞋底的聲音。
走到書房時,門邊昂首挺胸制服整齊的護衛打開門,做出迎接進入的手勢。
年昭一步步走進。
里面是熟悉的太子,坐在書桌后,面孔微微揚起,喝著一小瓶玻璃罐里的水,垂下的深灰色眼睛冷淡又傲慢地望著進入的beta。
這次,莫維茲教授又不在。
年昭的心不知道為什么,往下沉了幾分。
而且,沒記錯的話,上次太子也是在標記之前喝了這罐小小的玻璃水。
beta一如往常的,斂眉低目地上前,熟練地趴伏在桌上,目光卻輕輕落在那瓶玻璃水上。
***
“終于舍得從宮里回來了?”沙發上成美都有些驚訝地挑眉。
“嗯。”崇明尚魂不守舍的坐下。
自從上次在辦公室里親眼,近距離的看了一場太子哥哥的標記后,崇明尚落荒而逃后,又躲回宮里呆了幾天。
“我哥呢?”
“在樓上書房,在標記年昭呢。”
“哦。”崇明尚眼神黯然。
外套里的手機還在嗡嗡震動響著,是那個寸頭alpha打來的電話。
但崇明尚現在沒心情接。
那個寸頭alpha太沒用了,這么多天都沒拍到什么有用的東西。
算了,直接問好了。
崇明尚心情煩躁地開口,“喂,你這家伙天天帶beta去GOLDEN干什么啊?”
“去玩啊。年昭在我會所里藏了個老相好omega,兩人天天柔情蜜意的,在我面前抱抱親親,我就是為他打掩護罷了。”成美都半真半假地抱怨。
“明尚,你知道嗎?那個omega還是個殺手呢,很危險,但在年昭面前就乖的像只小貓咪。”
“呵呵,你在編故事嗎?”崇明尚冷笑,完全不相信,陰陽怪氣道,“我倒是覺得beta會忙著討好你。”
就像在冼月瓏,在他面前,一臉平靜地說些動聽的話,像學院論壇所說,就為了把F4一網打盡。
“好吧。”說真話卻不被相信的成美都無奈搖頭,笑意加深。
***
怎么不接電話啊?
崇明尚不是命令他不拍到照片,不許離開GOLDEN的嗎?
寸頭alpha滿頭冷汗地倚靠在墻角,不死心地一遍遍按著手機。
他拍到了啊!
拍到了beta和成美都角落里擁吻的照片,更重要的是,他發現了beta來GOLDEN是為了見一個綠眼睛的omega!
可惜那個omega敏銳得過分,只要寸頭alpha一舉起手機,omega就若有所覺地望過來,好像輕而易舉鎖定了偷拍者的位置。
“接電話啊!”寸頭alpha著急。
靜靜的走廊里,客人很少,只有單調重復的鈴聲堅持不懈地響著。
直到一位路過的服務員端著托盤走近,“先生,需要什么幫助嗎?”
“不,不需要。”寸頭alpha急得滿頭冒汗,頭也不抬地回答。
但奇怪的是,這位服務員沒有離開,又重復了一遍問題,“先生,需要什么幫助嗎?”
“說了不需要!”寸頭alpha不耐煩抬頭,一看清服務員的臉時卻愣住。
白日里碧綠眼睛如翡翠盈盈,抱著年昭親親熱熱的可愛omega,此時在背影的燈光下,目光沉沉無機質,渾身透露著不詳的冷意。
“是,是你”寸頭alpha顫聲道。
下一秒,隨著omega唰地劈下的手刀,寸頭alpha軟軟倒地。
第39章 失蹤,信號,撩撥 “讓我來服侍您。”……
事情變得不對勁起來。
年昭坐在地板上, 心不在焉的抱著沙弗萊,一邊拈起一張紙牌,搭上高高的金字塔, 一邊思索著。
一是最近幾次標記,莫維茲教授都不在場。
二是標記前太子緩緩飲盡的神秘玻璃水。
三是就算摻雜了沙弗萊的信息素, 年昭還是感到疼痛, 并且糟糕地
越來越像omega。
年昭面無表情地將紙牌搭在最高處。
下一秒, 金字塔重心不穩,嘩啦啦地倒塌。
“年昭, 你怎么了嗎?”沙弗萊轉過頭來,小心翼翼的問。
“我怎么了不是很明顯嗎?”年昭輕笑, 笑容帶著遷怒,“沙弗萊,你看不出來嗎?我正在omega化。”
年昭冷淡地站起身,高高在上地望著沙弗萊。
他懷疑沙弗萊的信息素沒什么用,白費了他一番功夫。
“年昭。”沙弗萊敏銳地察覺到年昭的冷淡,小聲喊道,雙手輕輕拽著年昭的襯衫衣角。
“沙弗萊,你誠實的告訴我, 你的腺體和信息素真的百分百適配太子嗎?”年昭輕聲問,眼神冷冷的。
“真的!”沙弗萊著急點頭, “你相信我,年昭。寶石盟對我進行過很多次手術, 成功的也只有我。”
“嗯。”年昭試探完了,臉色又軟和下來,俯下身輕輕嘆息一聲,“沙弗萊, 我是相信你的。”
“可是任誰都能看出來,我正在omega化。對不起,是我一時想岔了,才會質問你。”
“沒關系的,年昭。”沙弗萊感受著年昭手心的溫度,毫無保留的。
“也許是你抽取的信息素太少了,年昭,以后你可以再抽取多點我的信息素。”
可是他抽取的信息素已經很多了。
完全沒有用!
年昭微微垂下眼,掩住眼里的煩躁不安,聲音溫柔地繞開話題。
“再說吧。”
“沙弗萊,你不是說抓到一個偷拍的學生嗎?帶我去見見他吧。”
前幾天沙弗萊說在GOLDEN里抓到了一個偷拍的學生,但年昭沒有在意。
畢竟年昭在學院里是風云人物,每天學院論壇一刷新就是他的熱帖。
至于偷拍,估計又是論壇里無聊的人跟過來,偷拍些照片發在論壇里水帖。
***
“失蹤好幾天了?”成美都驚訝地挑挑眉,有些意想不到。
“明尚,你怎么會問我一個普通學生的下落?”
“因為他是在你的GLODEN里失蹤的。”崇明尚兇巴巴的,掩飾著心虛,“所以你快點幫我找出來。”
“讓你找個備用腺體,這么長時間都沒消息,現在這個在你會所失蹤的學生,你總能找出來吧?”
“找是可以找。”成美都捧著熱騰騰的紅茶,不急不慢的,“不過你總得先告訴我他的名字吧。”
“名字?”崇明尚一怔。
他怎么會知道寸頭alpha叫啥名。
“名字都不知道嗎?那照片有嗎?”成美都也震驚了,好笑道,“明尚,你完全不認識他嗎?那你找他干嘛?”
“找他當然是有用處。”崇明尚咬牙。
那天回去翻看手機時,崇明尚才發現那個寸頭alpha狂打了二十多通電話。
如果不是有急事,或者拍到了什么有用的,那個alpha應該沒那個熊心豹子膽來電話轟炸惡犬。
“反正你幫我找到就行。大概長相就是寸頭,皮膚有點黑,哦,對了,臉上有點麻子。”崇明尚不確定地回憶道。
“哦?這個長相。”成美都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望著臉色不自然的崇明尚,笑容了然,“不直說嗎?明尚。你找的就是那個陪月瓏打游戲的alpha吧。”
“準確來說,是年昭介紹過來的alpha。”
***
“是你?”年昭有些驚奇,隨手抽了張椅子反坐著,下巴擱在椅背上,莫名其妙地問。
“不是讓你陪冼月瓏打游戲嗎?你跟著我來GLODEN做什么?”
“我,我”被捆綁著蜷縮在角落的寸頭結巴,不敢回答。
這是一間廢棄的灑掃間,堆了些破破爛爛不用了的掃把毛巾,寸頭alpha被打暈后,就一直被關在這里。
頭頂的白熾燈滋滋響著,燈光下的年昭臉上蒙著一層陰翳,面無表情地刷著寸頭alpha的手機。
沙弗萊則雙手抱臂,安安靜靜地背靠著門,守在門口。
“偷拍我?還拍了這么多張,厲害啊,我完全沒發現。”年昭輕笑著抬起眼,“喜歡我啊?”
這時候的年昭很真實,眼睛彎彎的,笑容帶點惡意,壞壞的很勾人。
寸頭alpha癡癡的望了一眼年昭,一時竟忘了階下囚的處境,臉微紅地低下頭。
他覺得露出真面目的年昭更有吸引力。
“居然還拍到了我和成美都的照片。”年昭刷著照片的手指一頓。
照片上的他和成美都抱在GOLDEN的角落里,看起來纏綿不舍地擁吻著,難以掩藏的曖昧情.熱。
手機是沙弗萊檢查過一遍的,也就是說沙弗萊已經看過這些照片。
但沙弗萊一切如常,看不出介意。
年昭有些意外地抬眼,掃了眼守在門口的沙弗萊。
可愛的omega若有所覺,笑著望過來,碧綠眼睛天真明媚。
看來沙弗萊的戀愛腦比他想象中還嚴重點,年昭無聊的收回目光。
要知道在omega面前,年昭還特意和成美都避嫌地拉開了點距離。
等刷到通話記錄里,滿滿的撥給崇明尚的未接電話時,年昭才來了興趣。
“原來是我小瞧你了,偷拍我是為了把照片發給崇明尚?”
寸頭alpha面色慘白,求饒道,“對不起,年昭,都是崇明尚逼著我拍的,我真的不是故意跟蹤你的。”
“你放了我吧,我真的不會偷偷跟著你了,我一定,”
“別廢話。”年昭不耐煩地打斷,“先告訴我,為什么崇明尚安排你跟蹤偷拍我?”
“我,我不知道。”寸頭alpha猶豫,等看見門邊的omega掏出腰間匕首,銀亮鋒芒盡顯殺.機后,又欲哭無淚道,“可能是,”
“可能是捉奸吧。”
實話實說,寸頭alpha也不知道惡犬為什么緊追著年昭不放,只能胡亂猜一個了。
“捉奸?”年昭匪夷所思地皺起眉頭,腦海里卻詭異想起之前書房里的一幕。
被壓在書桌難以脫逃上的beta,狠狠禁錮著beta標記的太子,還有,一雙欲言又止的緋紅眼睛,在燦爛日光里晃動著復雜難言的眸光,完全沒了平日里的兇悍。
但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減緩他的omga化速度。
“喂,既然你偷拍水平這么厲害,也幫我個忙唄。”年昭不容拒絕道。
***
“你是不是綁了什么人?崇明尚在問我要人。”成美都一踏進秘密室便問道。
“綁了誰?我完全不知道啊。”年昭躺在沙發上,漫不經心道。
“??他呢?”成美都突然停下腳步,桃花眼瞇起,完整地掃了一圈屋子后,不太確定的問,“走了嗎?你的小情人。”
“嗯,被我趕走了,他的信息素對我用處不大。”年昭失望嘆氣。
可憐的笨蛋沙弗萊,走之前還依依不舍,毫無保留地獻上自己的腺體,天真懇求道,“年昭,如果還不夠的話,再多多抽取我的信息素可以嗎?”
就算臉色蒼白,呼吸聲都輕得若有若無,瀕臨極限的omega還在想著傾其所有。
連年昭都有點被小小感動到了。
“不用了,沙弗萊。”年昭收好抽的滿滿的針筒,又憐愛地捧著沙弗萊的臉蛋,輕柔地吻了吻那粉如櫻花的唇,叮囑道,“我不是給了你更重要的任務嗎?”
年昭冷冷瞥了眼寸頭alpha,嚇得鬼鬼祟祟偷望的寸頭alpha低下頭后,才輾轉加深這個吻。
“年昭。”沙弗萊乖乖張開唇,任憑年昭溫熱的舌.頭探入,氣息交.纏。
沙弗萊太純情了,還乖的不像話。
和吻技高超的成美都比起來,刺激感少了點,但也滿足了年昭的控制.欲。
等一吻完了,年昭吻了吻沙弗萊水波晃動的綠眼睛,又一遍囑咐道,“去吧,沙弗拉,帶著他去拍到我想要的照片,好嗎?”
“走了?沙弗萊舍得走嗎?”成美都調侃道。
那個omega很迷戀年昭,心甘情愿地獻上腺體,說不定被榨干最后一點信息素時,也要癡情地黏著年昭。
年昭坐起身,漂亮的毫無瑕疵的面孔對準成美都,幽幽開口,“他舍不舍得走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很舍得。”
“什么意思?”成美都笑吟吟的。
“你很舍得讓我變omega。”年昭笑容略帶諷刺,“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就是眼睜睜看著我變omega嗎?”
成美都這家伙明明知道些什么,卻津津有味地看著年昭一邊找各種辦法來延緩變omega的速度,一邊又徒勞無功地omega化。
“我的這出戲有讓您看得滿意嗎?美都少爺。”年昭嘲諷。
“變omega有什么不好嗎?”成美都輕笑著搖頭,一步步走近,一手閑閑的插在西裝褲兜里,一手親密地撫摸上年昭的面孔,低聲誘惑道。
“年昭,你的臉很適合做omega,你如果真的成了omega,我相信你得到的會更多。”
可是一旦變omega,就會被alpha標記。
就算有朝一日變omega,年昭也不能接受被alpha徹徹底底的標記,成為聞到主人的信息素,就忍不住發.情的存在。
“可我不愿意。”年昭冷笑,一字一句道,“就算我不是omega,我想要的我都會得到手。”
“這話也沒錯。”成美都語氣欣賞,捏著年昭的下巴,想印上一吻時卻被年昭冷冷躲過。
“是誰?是誰在讓我變omega?”年昭懷疑的瞇起眼,“是你嗎?”
成美都很有嫌疑。
畢竟他一直希望年昭變omega,更好下手。
成美都但笑不語。
“是太子?”年昭相信自己的直覺。
不是成美都,就是太子,或者是這兩人一起。
成美都笑容不變,毫無破綻。
“切,你不告訴我,我也會找到答案。”年昭輕哼一聲,又淡淡抬起眼,眼神冷淡又挑釁。
“成美都,我知道的,你就喜歡作壁上觀。等我找到答案,送你一個驚喜怎么樣?”
一定驚喜到讓你萬眾矚目,再也不能置身事外地看戲。
***
接下來發生的,就像按下快進鍵的錄音帶,混亂快速地播放著,而年昭還未找到暫停的按鈕。
一瓶瓶空掉的玻璃罐。
一次次痛苦難忍的標記。
還有一點點omega化的柔和面孔,一寸寸纖細的腰肢。
直到被標記時,太子可以輕而易舉地一手握住beta的腰,把beta牢牢地按住,再優雅從容地俯下身對beta進行標記。
大敞的窗戶外,燦爛如匹的日光照耀,和著外面樹葉在風里婆娑作響的聲音,光影搖晃,明亮的光斑游移,落在地毯上beta的漂亮面孔上。
剛剛被標記完的年昭全身無力地趴伏在地毯上,素白的手軟軟地落在地毯上的一圈圈繁復花紋上,整個人微微顫抖,宛如一只可憐的昆蟲,被困在了細細密密無形的蜘蛛網上。
下一步呢?這只可惡的蜘蛛會把他吞噬殆盡嗎?
年昭抬起眼,默默望向一旁的太子。
太子已經饜足,懶懶地坐在椅子上,一手托著下巴,深灰色眼睛毫無溫度地俯視著地上的beta。
太子的眼睛,好像生來是往下看的。
因為站得太高了,所以只需要紆尊降貴地往下看。
年昭默不作聲地移開眼睛,盯著桌上的玻璃瓶發呆。
空空的玻璃瓶在陽光下折射出耀眼的透明光線。
他在等一個信號。
等一個可以行動的信號。
好在年昭等到了。
嗡。
是壓在身下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beta費力地支撐著身子,動作緩慢地爬起來,點開手機的信息。
而太子只是漠然旁觀,顯然沒把beta的動作放在眼里。
信息是寸頭alpha發來的偷拍照,一個研究員搬運著箱子,沿著地下通道進入宿舍別墅樓——
拍到了!箱子里是一堆玻璃罐!——
但護衛太多了,沒拍到箱子的完整名稱。
但已經足夠了,點開照片放大,箱子上是隱約可見的方正的“促”和末尾的的“化劑”三個字。
是促omega分化劑嗎?
年昭微微喘息著坐起身,垂下的發絲掩蓋住眼底的躍躍欲試。
沒關系,一試便知。
畢竟年昭之前為了分泌信息素,打了很多針促omega分化劑,親身體驗過分化劑的副作用。
如果太子喝下的玻璃水是促omega分化劑
那么,每次標記完都一反常態地沒有離開,反而坐在椅子上陪著beta一起平復的太子,是在假性發.情嗎?!
“太子。”躺在地上的beta突然低聲喊道,打破了屋里的安靜。
然后,beta艱難地用手臂拄著地,狼狽地爬過來。
“???”太子深灰眼睛垂下,晦暗不明地望著越爬越近的beta。
就這樣跪爬著,beta爬到了太子身前,日光下雪白仿佛透明的手,輕若無物地放上太子一瞬間繃緊的膝蓋。
beta仰起面孔,像之前的無數次一樣,恭敬開口。
“太子,我來服侍您。”
說著,beta便抬起手,要輕輕撫上太子微亂的領口,還有那微微顫動的喉結。
第40章 天臺的吻,驚天大新聞 “你為什么抱著……
薔薇盛開的花園里, 崇明尚百無聊賴地揮著球桿,有一下沒一下地亂揮,球桿所過之處, 薔薇花零落一地。
坐著的帝后無奈嘆氣,“明尚, 你把我的花都糟蹋了。”
“什么?”崇明尚回過神來,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狼藉的薔薇花叢, 尷尬地摸摸鼻子,“母親, 你怎么不早提醒我?”
“哎,看你一天到晚沒了魂似的, 和你說話都不搭理的,到底怎么了?”
“沒什么。”崇明尚煩躁地扔了球桿。
寸頭alpha失蹤沒了消息,備用腺體也找不到,那個 beta,應該又在太子哥哥的屋里吧。
在做什么呢?又在標記嗎?
風乍起,卷著純白薔薇花瓣飛舞,繚亂的遮掩了崇明尚黯然垂下的眼睛。
***
起風了。
窗外花樹枝葉婆娑,抖落明晃晃的耀眼日光。
有片片純白花瓣輕盈地隨著風翩然而起, 穿過敞開的玻璃窗,撲簌簌地落了太子滿頭滿身。
正跪坐在地, 直起上半身要為太子整理領口的beta一怔,又反應過來地為太子撿拾著花瓣。
太子一動不動的, 任憑惱人的花瓣落在發絲上,落在寬闊的肩膀上,冰冷的深灰眼睛像冬日里沉載著浮冰的湖面,平靜如鏡地望著眼前的beta。
beta好像一無所覺, 只是恭敬又順從地為太子撿起花瓣。素白的手不經意地拂過太子的發絲,輕撣過太子的肩,又自然而然地往下,直到看清領口處的花瓣,才微微一怔。
那么巧。
一片柔軟純花瓣趁著太子半敞開的領口,不期然落入里面,緊緊貼著太子溫熱的胸膛,隨著心跳和呼吸而微微起伏。
“太子。”beta抬起眼,烏黑眼睛映照著窗外繁花樹影,靜靜的和太子看不出喜怒的深灰眼睛對望著。
自以為沒有得到拒絕的信號后,如花瓣柔軟的手指扶上太子領口處那一小片肌.膚,又不著痕跡地往.下探去。
明明是微涼的手指,一點點劃過溫熱肌膚時,卻像劃開的火柴,噌的一下點燃了燎燎的暗火。
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便要拈起深處那枚花瓣時
啪!
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啪地攥住了beta的手腕。
是太子打斷了beta的動作,面色冷漠,手心卻滾燙,燙得被禁錮的beta不舒服地動了動手腕。
“太子。”beta一臉平靜和無辜,小聲喊道。
“出去。”太子喉結上下滾動,冷冷命令道。一條長腿的膝蓋用力抵開緊緊貼著他的beta,又故作從容地翹上另一條腿,掩蓋著西裝褲間鼓起的弧度。
“好的。”beta一如往日,老老實實地起身退下,關上門的一瞬才難以置信地微微睜大眼。
居然是真的?!
太子真的在假性發情!
他一個beta賤民,竟然能讓太子這種千金之軀,自愿喝下一瓶瓶促omega分化劑,哪怕是忍著假性發情的難受,也要借著標記來把他轉化為omega!
可是年昭費盡心思來貴族學院,不是來做omega的!
明明他那么認真的,卑微的,哪怕是跪在地上為奴為婢地伺候太子,可太子卻暗地里要把他變成依附alpha的omega,讓他的付出都成為夢幻泡影!
憤怒和不甘熊熊燃燒,幾乎要灼穿年昭的五臟六腑。
直到快步穿過長長走廊,進了電梯,看清電梯鏡子里自己冰涼又瘋狂的眼神后,年昭才漸漸冷靜下來。
掏出手機給寸頭alpha發了條“開始行動”的信息后,年昭又撥通成美都的電話,望著鏡子里的自己,慢悠悠邀請道,“來嗎?我在天臺等你,給你看出好戲。”
***
天臺的風很大,空曠又安靜。
這個時間點的學生們都在教室里上課。
成美都穿著學院制服上來時,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天臺邊緣的年昭。
beta側著臉,在湛藍天空的巨幕背景下安靜地坐著,眉眼冷淡又迷人。不知道為什么,beta周身難得的散發著淡淡的憂郁氣息,多了幾分透明破碎感,更招惹起人的征服欲。
還有破壞欲。
成美都笑瞇瞇的走近,“怎么突然課上找我?”
“不可以嗎?打擾到你上課了?因為知道你最喜歡看戲,我才迫不及待邀請你的。”年昭坐在高處,微微仰起面孔,深黑發絲在風里胡亂飛舞,半遮半掩住唇邊略帶譏嘲的笑意。
“心情不好?”成美都挑挑眉,敏銳察覺到beta話里的火藥氣息。
但年昭沒有回答,只是閑聊似的問,“成美都,為什么你會喜歡看戲呢?”
“其實我就不喜歡看戲。”或者說懶得看戲,沒有好處的事,年昭一般懶得摻和。
他要一心一意的,不擇手段往上爬。
看戲只會讓他分心,浪費注意力。
“唔,看戲很有意思的。”成美都一手插著兜,笑意盈盈的,卻不多做解釋,只是體貼關心道,“今天狀態不好嗎?憫標記太重了?”
“切,原來你的傲慢就是看戲。”年昭輕笑,眼神輕蔑又了然。
太子的傲慢是目中無人,而花花公子的傲慢是“目中太有人”了,拿別人的丑態百出來取樂,永遠隔岸觀火,必要時添柴加火,就為了讓戲更精彩更好看。
“成美都,我一直很好奇,你一步步縱容我,包庇我,還收留沙弗萊,難道只是為了睡我嗎?”年昭坐在半高的矮墻上,俯下身子,一手漫不經心地拽起下方成美都的深紅領帶,幽幽問道,眼神探究。
“還是你覺得生活太無聊了?只是想弄一出戲看看?”
“這兩個原因都有。”成美都完全不介意年昭的動作,笑容不變,一雙桃花眼深情款款地望著年昭,溫聲道。
“看戲是真的,想睡你也是真的。”
“呵。”年昭冷笑著答應,語氣又冷又輕,“可以啊。”
“我要做一件很瘋狂的事,如果沒死的話,可以和你”年昭湊近成美都的耳邊輕聲道,一邊看著成美都臉上風淡云輕的笑意,一邊手下狠狠用力,猛地拽緊成美都的領帶,一手圈住成美都的脖頸,毫不猶豫地狠狠吻下去。
“我去!”躲在天臺對面的寸頭alpha下意識地喃喃道,又按照計劃,調整鏡頭咔嚓拍照,爭分奪秒地把一張張清晰照片狂甩學院論壇。
沒過幾秒,安靜上課的學院突然炸開了鍋,像煮沸的一鍋沸水,咕嘟嘟地冒著泡的沸騰里,一聲聲怒吼尖叫掀翻天花板。
“靠靠靠靠靠!成美都和beta,和beta在天臺接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去看別攔我!”
“史詩級大轟動!驚天動地的天臺kiss!”
“我就知道他們倆關系不單純,我早說了你們還不信!”
學生們紛紛踹開教室門魚貫而出,奔騰腳步聲踏破一層層樓梯,一張張震驚又掩蓋不住興奮的面孔齊齊匯聚樓下,努力踮起腳尖把手機對準天臺上親吻的兩人。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在高高天臺上,都能清清楚楚聽見的拍照聲。
成美都忍不住笑意,想結束這個吻,但被年昭手臂緊緊環繞脖頸,用力又不容拒絕地吻著。
等漫長的一吻結束,年昭才隨意地抬起手,擦了擦唇邊的水跡,笑容囂張。
“怎么樣?美都少爺,自己成了被看戲的人,滋味如何?”
***
花園里,帝后憂心忡忡的望著小兒子。
“明尚,你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不能和我說的嗎?”
“說了你也不懂。”崇明尚無聊地一下下拋著手機,直到來電鈴聲響起,才眼神沉沉地接通,開口就罵,“你這個家伙死哪去了,失蹤這么多天才聯系我?”
“對,對不起。”電話那端寸頭alpha聲音顫顫巍巍的,飛快地丟下一句“明尚少爺你交代給我的任務不用做了,你快看看論壇吧”后,便啪的掛斷了電話。
“敢掛我電話?想死嗎?”崇明尚皺起眉頭,隨手點開學院論壇。
下一秒,崇明尚臉黑成鍋底,拳頭攥緊嘎吱嘎吱作響。
論壇里是一水的瘋狂更新的熱帖,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對準天臺,以驚人的速度上傳著各個角度的吻照。
而照片里緊緊擁吻的,是崇明尚再熟悉不過的兩個人。
“明尚,怎么了?”帝后莫名其妙的問。
但崇明尚完全聽不見母親的喊聲,咬牙切齒道:“成!美!都!我要你死!”
然后唰地起身跨上一旁摩托車,一踩油門便沖了出去。
***
“滋味還不錯。”成美都曖昧地舔了舔唇,整個人風流又浪蕩,一雙桃花眼魅惑,“年昭,這就是你給我的驚喜嗎?”
“如果你早告訴我你喜歡在人多的地方,我也可以滿足你的。”
“”年昭沉默。
不得不說成美都的沒臉沒皮程度,遠遠超出他的預料。
天臺的風靜靜地吹,等到風聲里傳來匆匆又憤怒的腳步聲時,年昭才施施然跳下天臺邊緣,望向一步步逼近的身影,冷冷道,“不,剛才的不算驚喜。”
“現在才是真正的,好戲開場。”
來吧,來讓他看看,找寸頭alpha偷拍他的惡犬,現在會是什么反應?
年昭瞇起眼睛,靜靜旁觀。?!
一聲悶響,是拳頭切切實實打到臉上的聲音。
氣勢洶洶趕來的崇明尚大踏步走近,毫不客氣地一把拽起成美都,狠狠地抬手揮拳,裹挾著狠辣拳風的拳頭砸到成美都的臉上,罵罵咧咧著。
“成美都!你這個混蛋居然敢耍我!”
“咳咳。”被猝不及防的一拳打出血的成美都咳嗽,不在意地擦去嘴角血跡,臉上笑意卻不改,“我耍你什么了?”
而崇明尚更加怒不可遏,緋紅眼睛燃燒著怒火,“我問過你,你和beta去GOLDEN做什么,你是怎么回答我的?!”
“你和beta到底是什么關系?!說!”
“什么關系?那要問年昭了。”成美都抬手反擊,利落地用肘彎逼退崇明尚退后幾步后,又不嫌事大地問。
“年昭,我們是什么關系呢?”
三個人的天臺驀地安靜下來 ,呼呼的風聲里,只有崇明尚憤怒的喘息聲和嘎吱作響的指骨聲。
是什么關系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眼前怒氣沖沖的崇明尚,這時候的惡犬看起來就像被戴了綠帽子而氣急敗壞的丈夫。
年昭淡淡的想著。
真是意料之外啊,不是沒有察覺到惡犬偶爾投來的奇怪又閃躲的目光,但年昭沒有多想過。
直到寸頭alpha說出“捉.奸”這個詞,年昭才半信半疑地想,要不要試試呢?
現在試出來了,原來惡犬真的喜歡他啊!
年昭覺得荒唐又可笑。
他最初只是嫌棄惡犬叫囂太煩人了,才略施小計收攏了惡犬,誰能料想到惡犬會生出這種無聊的心思呢?
“喂,年昭,你和成美都是什么關系?”崇明尚按捺不住,率先打破詭異的安靜,難掩焦急和怒氣地問道。
“快說啊,你為什么抱著他親?”
又忍不住生出的懷疑和憤恨,崇明尚陰陽怪氣道,“你們兩個,一天到晚去GOLDEN,不會就是瞞著我們做這些吧?”
“和美都少爺的關系是”年昭又裝出了平靜beta的模樣,猶猶豫豫的,一邊留意著樓下動靜。
在天臺上對峙的工夫里,樓下冒出了一排排護衛拿著盾牌,訓練有素地驅趕著聚集成堆的學生們。
見是太子的親身護衛隊,學生們不甘不愿地被迫離開,三步兩回頭地回了教室。
不一會兒,樓下就空空蕩蕩的,只有護衛挺立。
“關系是,”beta像是顧忌著什么,偷偷望了眼形容狼狽的成美都后,又低下頭不再吱聲。
“你是不是被成美都強迫的啊?”被beta一番表演迷惑了的崇明尚連忙問,“你說啊,只要你說是被成美都強迫的,我會幫你報仇,把他狠狠揍一頓!”
一旁看著beta做作演戲的成美都忍俊不禁地笑出聲,舔了舔被打破的唇角,好整以暇地看著傻乎乎的惡犬被beta溜。
“喂,你說話啊,干嘛老是不吱聲?”崇明尚急得上前,正要雙手按上beta肩膀逼問時,卻有一只手搶先一步地,優雅又冷淡的按住了beta的肩膀。
是太子。
“哥。”崇明尚愣愣地收回半空的手。
太子從beta的身后走出,冰冷的深灰眼睛毫無溫度地瞥了眼beta后,又深深地望了眼弟弟。
“明尚,你在這里鬧什么?你是F4,是我的弟弟,不是打架供學生們圍觀的笑話。”太子冷冷道,隨意揮揮手,一排排護衛上前,要押送beta離開。
“哥,對不起,但是你別拉走beta,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沒問清楚呢。”崇明尚下意識上前阻攔,卻被身前護衛們圍成的人墻牢牢擋住。
一群護衛護送著太子離去。
而beta不發一言,沉默地在護衛的包圍里跟上,轉身時平靜地望了一眼崇明尚。
“哥!哥!”崇明尚氣得大喊,對上beta默默不言的眼睛后,更加發狠地蠻力沖撞著阻攔的護衛們。
對的,就是這樣。
來找我吧,明尚少爺。
你就是太子的omega化計劃里,我能按下的暫停按鈕。
年昭不做掙扎地跟在太子身后,嘴角卻牽起一抹冷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