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沈寺昨晚上給曲玉飴發消息,結果曲玉飴一直沒回,他一晚上沒睡好,今天焉了吧唧的來公司,本來以為碰不見曲玉飴,結果公司群說,曲玉飴和殷涷一起來嘉和了。
他火急火燎的過來,原本以為能碰見曲玉飴收拾東西離開,結果看見曲玉飴把東西放在桌上。
一時情急,沈寺就直接開口問曲玉飴能不能一起吃飯。
曲玉飴從人群中抬起頭,拒絕了沈寺:“不行哦,我要和殷涷一起!
沈寺想,他只是和曲玉飴七年不見,怎么現在曲玉飴張口殷涷,閉口也是殷涷。
遇見麻煩,第一個想的也不是他。
“殷涷都快三十歲的人了,能自己照顧好自己,你和我吃頓飯,他都不允許嗎?”
曲玉飴像看怪胎一樣看著沈寺:“不是殷涷不允許,因為殷涷腿受傷了,我要照顧他,才不去的!
好像是嫌暴擊不夠大,曲玉飴補充說:“沈寺你還是殷涷的員工呢,你應該知道的,殷涷不為難員工。”
殷涷的確不為難員工,但他并不單純只把你當員工看啊,沈寺要被曲玉飴的心大給整無語了,他只好說:“沒,是傷到哪里了,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一起吃!
曲玉飴覺得不對勁:“你這么關心殷涷做什么?上次就是我們三個一起吃飯……”他一翻小腦瓜,來了一句:“你是不是就是想和殷涷吃飯,所以每次才來問我?”
沈寺:“……”
“你腦洞還挺大!
曲玉飴擺手:“你就是表現的很明顯!
沈寺忍著內心的惡心賠笑:“沒有,我們這么多年沒見,你突然結婚又離婚,還有了除我以外的好兄弟,我很關心你。”
“你是我的好兄弟,殷涷是你的好兄弟,那殷涷不就是我的好兄弟嗎?”說完這句話,沈寺有點兒想吐,太惡心了。
他停頓幾秒,等惡心勁過了繼續說:“現在殷涷生病了,因為你,我也想關心他一下!
沈寺希望曲玉飴能聽出話里的重點是因為你,而不是關心殷涷。
他又不是吃飽了撐的,殷涷有什么好關心的。
呵呵。
曲玉飴壓根沒在一句話里找到任何重點,還特認真的和沈寺說:“要和殷涷一起吃飯的話,要先問問他!
“已經到了上班時間,你回去吧,等我問了再說。”
沈寺表面答應,心里卻想,要是問了殷涷,殷涷怎么可能還答應?隨便一想就知道殷涷肯定不會答應!
沈寺猜對了,殷涷不止沒有答應,還用腿傷了沒辦法走路這種拙劣的理由,讓曲玉飴最后兩天連食堂都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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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前兩天,天氣預報開始提醒準備秋天的衣服,馬上就要開始降溫了。
曲玉飴的衣服還在邱棧那里,但他現在也不敢回去拿——殷涷腿受傷了,曲玉飴怕這次回去拿,邱棧又發瘋。
這也不是空穴來風,從曲玉飴和邱棧離婚之后,以前和曲玉飴不熟的大學同學都來加曲玉飴,問他是不是真的離婚了。
曲玉飴不堪其擾,有次和殷涷聊天說到這個,殷涷教了曲玉飴一招,讓曲玉飴把離婚的消息掛在朋友圈置頂,說大部分的人都會看朋友圈置頂,就不用曲玉飴去解釋了。
也不麻煩,文案是殷涷編輯的,也是殷涷發布的,曲玉飴只貢獻了幾分鐘的手機。
從那以后,來找曲玉飴問問題的少了,就是曲玉飴每次看朋友圈,都會從各個人那里刷到邱棧的近況。
……全是嘲諷邱棧的。
邱棧發工作好累,有人就扒出他的背景,叫他strong哥,邱棧發愛情,有人就發:當年怎么上位的以為大家都不知道嗎?
曲玉飴其實看不懂大家在說什么,他現在也很少看朋友圈了,主要是一打開,全是邱棧。
他其實最憂心的,還是沒有衣服穿這件事。
一想到去商場買衣服要逛很久,網購可能會貨不對板,曲玉飴就想跟以前一樣,又去批發市場拿好多件一模一樣的衣服。
方便,而且款式一樣,也不用選。
曲玉飴這想法還沒說出來,夏天的尾巴,殷涷拖著病腿,說要有儀式感。
“我們家里以前換季,都要一起出去吃飯!币鬀蜓埱耧崳骸榜R上夏天就要結束了,我們也一起去吃飯。”
殷涷以前說話是個吝嗇的主,能一句話說清楚絕不多說一個字,遇上曲玉飴,他現在這點兒習慣也改了。
曲玉飴和人說話,如果說一加一等于二,就必須全部說完,哪怕說一個一加一,他都不明白你的意思。甚至可能延伸出其他意思。
你本來想問的一加一的答案,他可能回你一個一加一再加一的答案。
總之,殷涷屈服了,從惜字如金變成現在的能多解釋就盡量解釋了。
曲玉飴是笨,但不是什么都不懂,他疑問:“和家里人一起出去吃,為什么又要找我一起出去吃飯?”
他總是在某些地方驚人的敏感,殷涷解釋道:“我被媽媽拉黑了,他們今年肯定不會叫我了!
曲玉飴擔心的看著殷涷:“為什么被拉黑了,你是不是惹到媽媽了?”或許是因為沒有媽媽,曲玉飴對媽媽總是抱有很大的寬容,還有無限的崇拜。
殷涷裝可憐,說自己被欺負了:“我有個親姐姐,她有個小兒子,今年兩歲多,前段時間,她兒子生病沒人照顧,只能我照顧!
“我沒兒子不知道該怎么照顧,殷風不肯喝藥,我非要讓他喝,被我媽看見,說我虐待小孩,把我拉黑了!
這完全不能怪殷涷!曲玉飴完全不覺得是殷涷的錯,殷涷照顧人很好的,之前他生病,殷涷就照顧的很好。
肯定是太慣著小孩了,他以前讀書的時候,經常聽班上有弟弟妹妹的同學說,家里人總是讓他們大的讓著小的。
殷涷好慘啊,肯定已經很努力了,不怪他。
曲玉飴踮起腳來拍打殷涷的背安慰他,被殷涷耍的團團轉,還給人數錢:“沒事的,我們一起出去吃吧。”
殷涷才可憐的點頭,還說:“都要秋天了,你頭發也長了,我們可以先去理發。”
說到頭發,曲玉飴馬上放下安慰殷涷的手,走的遠遠的,捂住遮住眼睛的頭發。
“不行,我不要剪!
殷涷把人帶到沙發上,拿了個鏡子給曲玉飴比對:“你看你眼睛都看不見了,把多余的頭發剪掉,讓眼睛漏出來好不好?”
曲玉飴從黑色頭發的縫隙去看鏡子,和鏡子里膽怯的自己對視,狠狠的搖頭:“不要!”
他膽子小,不喜歡和人對視,說話的時候,眼睛也經常往地上看,有了劉海的遮蓋,曲玉飴可以正大光明不和人對視。
曲玉飴不想剪頭發,再說了,他這么多年,已經習慣了像一顆蹲在墻角不起眼的小蘑菇,突然把他的傘蓋拔起來說要修修,這哪個小蘑菇受得了?
反正曲玉飴這只小蘑菇受不了。
殷涷只好說:“是不是怕剪毀了?這樣,曲奇,我們一起剪!
殷涷剪頭發都是找專門的設計師剪,他準備也找同一個設計師給曲玉飴剪,失敗率很低,但為了安慰曲玉飴,殷涷還是換了種說法。
曲玉飴依舊堅定的搖頭:“不要。”
殷涷摸曲玉飴的腦袋,把曲玉飴的腦袋揉的一團糟,呆毛翹起來。
曲玉飴整個人都被摸懵了。
殷涷:“不剪頭發,頭發太長了就是這樣,被人抓住揉捏跑都跑不了!
曲玉飴:“可是不是所有人都是你的。”在殷涷又要來抓曲玉飴之前,曲玉飴跑開,說:“哪有人像你這么壞,沒有達成心愿就摸人家腦袋。”
“曲奇?”殷涷似笑非笑:“你說什么?”膽子大了,敢頂嘴了。
曲玉飴并沒有完全抵消對殷涷害怕的情緒,他膽子很小,哪怕現在被殷涷養起來了一點,也依舊小的可憐。
最多,只有指甲蓋那么大。
不至于反擊殷涷,但他現在能在殷涷欺負他的時候,跑的遠遠的,縮在烏龜殼里,好半天慢悠悠的反駁:“不要!
也就殷涷不想把他拖出來教訓。
剪頭發的事情就這樣不了了之,一直到國慶節前一天下午,曲玉飴的口風才從不剪到了,可以買一個剪刀放在家里,他沒事的時候修修。
這下不同意的成了殷涷,曲玉飴自己用剪刀剪,萬一戳到了怎么辦?
曲玉飴說,他以前讀書的時候沒錢,都是自己減的,沒有一次戳到過。
殷涷就特嚴肅的拉一堆表格出來,說這是概率性問題,被戳到的很多云云。
曲玉飴不樂意聽,誰也不愿意后退一步,現在剪頭發這事兒還僵持著。
殷涷選的吃飯地方是一家還不錯的餐廳,是包間制,他訂了一個包廂。
曲玉飴不懂什么吃飯的地方,能吃就行——就像殷涷開的車,在他眼里和幾萬的沒區別,殷涷的表,在他眼里也毫無區別。
穿了快一個月的定制衣服,也以為是幾十幾百錢的便宜貨。
沒用過,不知道。
司機送倆人過去當天,特意給殷涷拿了個輪椅。
曲玉飴以為是餐廳不能讓人單腿進入,還笑殷涷。
殷涷檢查輪椅的零件,聞言說:“哪有這么多規矩的餐廳,只要有錢,你就算要穿乞丐服進去,餐廳老板也會夸一句有風格!
曲玉飴:“那你拿輪椅做什么?你還拿了拐杖?兩都要拿?”
殷涷掂量手里的拐杖:“方便砸人!
曲玉飴:“什么?”
殷涷用空的手拉著曲玉飴上了包間:“我說,你扶我太辛苦了,我舍不得!薄
第62章
邱棧和曲玉飴離婚之后,一直在家里等曲玉飴回來拿東西。
他不是有多舍不得曲玉飴,邱棧捫心自問,他現在有更好的前程,被公司老板的兒子重視著,潘城說,等他玩夠了,就把位置留給邱棧。
潘城已經透露出馬上要離開的念頭,邱棧這些日子是越來越得意了。
曲玉飴還沒回來拿東西,他不在,邱家沒人做飯,邱媽成了全家最底層,每天都在家里做飯。
邱媽是會做飯的,但做的一般,也沒有曲玉飴做的精細,并且現在曲玉飴不在了,邱媽和邱爸的語論全都落在邱棧身上。
每次吃飯,就是全家開會的時候。
往日里,邱爸邱媽總能挑出曲玉飴的刺來,比如什么生不出孩子,不孝順,沒有大造化之類的話。
或者罵曲玉飴做的飯不好吃,曲玉飴人懦弱,看在邱棧的面子上,也不會給邱爸邱媽頂嘴。邱棧就更不會為曲玉飴說話了,在他心里,這都不算什么,他這么多年不也是這樣過來的嗎?
可才和曲玉飴離婚了幾天,邱棧就受不了了,今天中午吃飯,邱媽又開始舊事重提。
“你也老大不小了,好不容易離婚了,記得去和人女生看看,人家女生條件好……”
邱爸楞邱媽一眼:“我兒子也不差!
邱媽馬上找補道:“不是說我們兒子不行的意思,去看看總是好的,而且,那女生家里有錢,命數也好,是個生兒子的樣!
邱棧被說的腦袋煩,他現在被潘城重用,之后是要被當心腹培養的。玉溪市能出幾個家世比宜安市牛的?現在和她相親,要是之后他更好了怎么踢的掉?
再說,他還沒把路橋那個瘋子給甩了,那瘋子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酒吧不去了,工作不做了,每天沒事就來騷擾他。
真是瘋了,肯定是看他馬上要飛黃騰達了,所以舍不得他,邱棧冷笑,真是不知廉恥。
邱爸也說:“你先去看看,就當做保底,要是以后有了更好的,就說性格不合適……”
邱棧聽了煩,答應一聲:“行!
……
相親地方是女方選的,女生家里有點兒錢,選的餐廳也不便宜,只有包廂。
邱棧一邊嫌棄女生花錢大手大腳,一邊裝作經常來的樣子大搖大擺的走進去。
包廂在二樓,邱棧在女生后邊進去,他沒關包廂門,坐下之后,女生想去關門,邱棧臉上掛不過去,說:“我故意開著的,方便服務員。”
女生聽了也不強求,只是相親而已,她也只是為了完成父母的任務——之前在玉溪市,邱爸不知道怎么的和她爸說上話,她爸喝醉了酒,隨口一說要相親,被邱家當真了。
她爸講義氣,說應下的不能反悔,反正女生工作調動要來宜安市,干脆就見一面,事后以不合適拒絕。
邱棧這個人怎么樣,與她毫無干系。
女生想著,心不在焉的對邱棧笑,而邱棧卻覺得這是女生看上了他,不好意思所以靦腆的表示一下。
邱棧臉上漏出自信的笑容,開始夸夸其談:“我現在在公司,深受重用,馬上就要變成公司經理了……”
女生尷尬的笑,邱棧聲音挺大的,隔壁的曲玉飴也聽見了。
曲玉飴和殷涷來得早,女生和邱棧來的時候,曲玉飴已經吃完了。雖然是西餐,為了方便曲玉飴,殷涷讓人上了筷子,一頓飯曲玉飴吃的挺開心的。
就是不頂飽,曲玉飴連著吃了很多。
等服務生走了,曲玉飴小聲抱怨:“分量好少啊!
殷涷挑眉:“為了擺盤,好看!
曲玉飴:“吃飯不用漂亮,好吃才重要。”
殷涷聽了曲玉飴的話,知道他是吃西餐沒吃好,所以話多,潛意識其實是,他想吃外邊的路邊攤。
看起來一般,但吃起來很香。
殷涷摸摸曲玉飴的腦袋:“下面有條小吃街,等下去看看想吃什么!
曲玉飴還在想要買什么,是酸辣雞爪,手抓餅還是醬香餅,隔壁邱棧的聲音措不及防的出現。
他沒在意,還以為是哪個聲音相似的人。
可說話的人越說越過分:“結了婚肯定要生孩子,最好是個兒子,讓我父母放心,我在公司混的好,結婚之后你要幫助我,一邊帶孩子一邊上班,最好保持獨立,幫我照顧父母……”
這哪是找女朋友,只是找新時代奴隸啊。
曲玉飴蛐蛐兩句,殷涷縱容的看著他,說:“你說得對,我家能做到這一點的保姆,一個月工資都好幾萬了!
“……”你們家還缺保姆嗎?
做了一會兒消食,曲玉飴推著殷涷的輪椅出去,邱棧的包廂就在曲玉飴的包廂對面,曲玉飴打開門就看見了邱棧的側臉。
邱棧正認真相親,才沒注意到有誰出來了。
曲玉飴忽然明白為什么聲音這么大了,因為邱棧沒關門。
他其實有點好奇,邱棧是個同性戀,為什么相親的時候會說生孩子?于是,曲玉飴順著邱棧的目光看過去,看見了一個很漂亮的女生。
曲玉飴是個同性戀,比起漂亮的女生,對他吸引力更大的是帥氣的男生,但美是共通的,他能感受到對面女生的美麗。
用他貧瘠的形容詞來形容,像是讀書時候會品學兼優,每周在國旗下主持的女神。
怎么會和邱棧一起相親呢?曲玉飴搞不懂。
如果是以前的曲玉飴,可能覺得是因為邱棧也很優秀,但曲玉飴在嘉和上班了一段時間,同事個個從985到211,海歸到博士碩士,他現在發現,邱棧在宜安完全優秀的人里,和他一樣,只是一粒塵埃。
一粒隨處可見的塵埃。
他不覺得邱棧能配上那個女生,并且,曲玉飴為此很生氣。
邱棧是個男同性戀,怎么能跑出來和女生相親呢?完全是在騙婚啊!
曲玉飴越想越覺得,邱棧像個人渣,以前交往的時候沒看出來,現在離婚了,怎么又是找人打殷涷,又是出來和女生相親的?
而且,邱棧還和酒吧那個男生不清不楚,現在跑出來霍霍女生……
曲玉飴覺得不行。
殷涷看著曲玉飴身上的一系列變化,他是得到邱棧在這邊相親的消息,故意帶曲玉飴來的。
在有一個美好的夜晚和抹黑前任之間,殷涷選擇了兩者兼得。
先抹黑前任,然后美美的帶著曲玉飴去玩,達到兩個成果。
但現在的發展,有點超乎了殷涷的想象,他本來以為曲玉飴會很生氣,但是不敢上前,央求殷涷幫忙,或者是在邱棧走后告訴女生真相。
曲玉飴只是在原地想了幾十秒,就直接推著殷涷的輪椅,象征性的敲門,然后進了邱棧的包廂,再把門關上。
這招是和殷涷學的,殷涷每次半路截胡項目,或者給人下馬威的時候,就會很有禮貌的敲門,但不管對方的態度。
動靜挺大,女生皺眉看過來,很明顯她已經在憤怒的邊緣了,眉頭皺的很深。
邱棧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人,臉上的笑斂住,站起身來:“曲玉飴?你來做什么?”
他先說出口,然后意識道什么,補充道:“這是我的瘋狂追求者,我……”
曲玉飴小臉不高興的打斷殷涷說話,聲音不大不小,正好是所有人能聽見的程度:“邱棧,你好不要臉!
他不會罵人,臉漲紅了也只能說出類似于不要臉和混蛋這樣的話來。
為了更強勢,曲玉飴開始學殷涷說話:“你看你做的事,太惡心了,和過年要殺的豬沒什么區別!
曲玉飴說的磕磕絆絆,最后干脆放棄了,直接說邱棧做過的事情:“你不要相信他,他以前是同性戀!
怕女生不相信,曲玉飴指著自己:“我,我也是同性戀,我和他結過婚,不信你問,你問他!鼻耧嵤种钢鬀,十分緊張。
殷涷握住曲玉飴的另一只手,無聲中給他鼓勵。
曲玉飴深吸一口氣,也不管女生會不會相信了:“他之前出軌,所以我和他離婚了,邱棧不是好人!鼻耧嵑苷J真:“他和那個酒吧的男生不知道還有沒有聯系,現在就來和你相親。他配不上你,你不要和他在一起!
女生被面前的變故嚇懵,她是家里作為繼承人培養的,自然知道殷涷。
只是在父親的嘴中,殷涷生性冷血無情,幾乎看不見殷涷有什么示弱或者是笑容。
女生也有一次運氣好,在合作商那見過殷涷。
彼時殷涷一臉冷漠,不知道合作商說了什么,他不耐的一瞥,揮手直接走了,丟下一會場的人。
可是現在,殷涷坐在輪椅上,陪著這個漂亮的男生,笑著看男生,完全不覺得男生丟臉,也不覺得該讓男生閉嘴,他來說。
商人的直覺讓女生知道,就算不能交好,也不能得罪正在說話的男生。
別說她本來就看不上邱棧,就算看上了,當前的情況,也只能是沒看上。
女生裝作生氣的樣子,拿起手里的包打邱棧一下:“你什么意思?賤人!”
她打了邱棧一下,走到旁邊,想試試看有沒有機會和殷涷攀談。
哪怕多來一個合作都好,能讓她手里的分公司收益翻倍,讓她爸仰她鼻息。
邱棧還想要狡辯:“別聽他胡說,他就是嫉妒我在公司馬上要升遷,故意來造謠我,我不可能喜歡男人,同性戀最惡心了,我最討厭同性戀。”
“也不知道為什么男的會喜歡男的,跟有病一樣。”
曲玉飴徹徹底底的看清了邱棧這個人,他之前只以為邱棧在感情上不行,沒想到整個人都不行。
他著急的往桌上看,看見滾燙的咖啡,還有湯水,一邊覺得浪費,一邊又怕傷到人。
曲玉飴沒找到趁手的工具,下意識的用眼神求助殷涷。
殷涷早就準備好了一杯水,在曲玉飴看過來的時候就放在他手里,說:“潑!
曲玉飴聽話的一下潑到邱棧臉上,冰冷的水從邱棧的臉上一直落到身上各處。
他,他潑人了,他真的潑人了?曲玉飴性子內斂,從沒做過如此出格的事,但他第一反應,居然是興奮。
興奮過了,曲玉飴才反應過來,他真的潑人了。
曲玉飴沒做過這樣的事情,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做,求助的看向殷涷。
殷涷點頭,詢問道:“要不要再來一杯?”
他覺得潑的不夠,便宜邱棧了,最好把杯子扔邱棧身上,或者把桌子掀翻。
反正他賠得起。
曲玉飴人還是太好了——
第63章
“我這個章魚小丸子好吃的,放心買……”
曲玉飴期待的看著攤主在章魚小丸子上擠滿醬汁,章魚小丸子才出鍋,熱氣騰騰,滿滿的白色霧氣上涌。
殷涷站在他身邊,很懷疑小攤販的衛生問題,但看著曲玉飴很高興,他把要說出口的話又噎回去。
還是算了吧,偶爾吃一次,應該也沒什么問題?
殷涷帶著手里的冰糖葫蘆,醬香餅,烤雞腿……如是想。
曲玉飴拿好章魚小丸子,和殷涷走在江邊。
曲玉飴很少有這樣和人一起隨意逛逛的經歷,邱棧嫌棄麻煩,一次也沒有陪過他。
不止是曲玉飴,殷涷以往也很少隨意出來走動,比起閑逛,這些時間不如拿去健身房或者是工作。
但現在殷涷看著曲玉飴吃章魚小丸子,他插住一個直接往嘴里塞,因為章魚小丸子太大了,曲玉飴咬下去,不得不鼓起一邊的腮幫子,才能整個包住。
像是冬天來臨前在嘴巴里屯糧食的小松鼠,鼓鼓的,殷涷手癢,想去戳一下。
章魚小丸子被曲玉飴嚼吧嚼吧吞下去,順著晚風,他走兩步,走兩步,又走兩步。
最后在殷涷不解的目光里,曲玉飴羞澀道:“我還想喝冰奶茶!
自從天氣冷了,連冷水都不怎么讓曲玉飴喝的殷涷輕飄飄看了他一眼:“常溫!
曲玉飴說:“我其實想吃冰淇淋,但是我知道你肯定不愿意,所以我才說我要喝冰奶茶。我以為你會說去冰,結果你居然說常溫!
他不高興,但還是沒停下吃東西的動作,一盒章魚小丸子就只剩下最后兩顆了。
殷涷:“好,那就溫熱!
曲玉飴不想和殷涷說話了,他本來都停下吃章魚小丸子的動作了,聽見殷涷說話,又默不作聲的又吃了一顆。
“我不喝了!鼻耧嵰е鴸|西,說話聲音很含糊。
殷涷樂見其成,絲毫沒有反駁。
曲玉飴吃多了有點撐,坐在路邊的椅子上,把剩下的最后一個塞在殷涷手里:“你吃!
殷涷隱晦的看了一眼,嗯了一聲,沒動靜。
曲玉飴吃太多了,胃漲,加上心情不好,也沒說什么。
他們坐的位置很偏,沒有路燈,只有一點點光,對面的是江水,從眼前翻滾而去,偶爾,會有小孩的玩具從天上飛走。
曲玉飴有點難過,就好像是喝了一杯有度數的酒,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過了很久微醺了才記起來,喝了一杯后勁很大的酒。
可是當時沒反應,后來好像就不該有反應了,顯得他特別特別的奇怪,還有不知足。
曲玉飴不想想起邱棧的,他過去這么多天,每天正常的上下班,正常的離婚,淡定的接受變故。
可他今天遇見邱棧,心情還是好不起來,特別是當他看見曾經的愛人,如今落到這樣完全沒想到的地步,幾乎沖垮了曲玉飴的認知。
殷涷陪在曲玉飴身邊,沒有問曲玉飴,只是安靜的陪著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曲玉飴開始說話了。
“我不知道我算不算喜歡他,”曲玉飴茫然道:“應該是喜歡?我那個時候,沒有見過第二個他那樣的人了!
“我小時候在福利院,大家算不上很親近,當時條件不好,有人多拿了,有人就要少拿。剛開始,福利院的大家只有小團體,互相防備對方!
曲玉飴其實都快忘了那段時間的事了,因為從小到大得到的少,失去的多,所以曲玉飴對于幸福的感知很敏銳,對于難過的事情總會忘記掉。
在他的記憶里,有兩個人是彩色的,一個是沈寺,一個是邱棧。
曲玉飴說:“沈寺是個很聰明的人,當時是他一直護著我,后來他走了,運氣很好,有一個慈善資本家來福利院捐了很多錢。”
因為有了這筆錢,福利院各種設施都能建起來,大家也不用費勁巴拉的去爭取少的可憐的志愿,福利院一下子就變得善意了。
很幸運,當時曲玉飴也從沈寺離開的事情中走出來,去上了學。
后來,他又和沈寺見面了,曲玉飴說:“我其實知道,沈寺不是單純的想對我好!
曲玉飴看著殷涷,說話顛三倒四:“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覺得沈寺那樣的人,肯定風光霽月,或者是……反正是好的形容詞。”
“所以都覺得,是我扒著他!闭f到這兒,曲玉飴很難過。
殷涷放下手里的東西,耐心的拍打曲玉飴的背,他雖然沒說話,但用行動代表自己的存在。
“不會,”殷涷堅定的說:“你特別好。”
在殷涷眼里,曲玉飴是獨一無二的個體,不會有人再像曲玉飴一樣,讓他丟棄所有的原則。
他這輩子也就栽在曲玉飴身上了。
曲玉飴淺淺的笑了一下:“不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那我就認為是真的吧。總之,后來發生了一點事情,沈寺的養父母找到我。嗯……讓我不要再纏著沈寺了!
那段時間對于曲玉飴而言很難過,當時沈寺轉學了,在他轉學后,沈寺的養父母來學校大鬧了一通,說曲玉飴刻意勾引沈寺。
曲玉飴本來脾氣就膽小,他有反駁,但是沈父問他,是不是同性戀的時候,曲玉飴沒說話,點了頭。
他不會撒謊,也不覺得同性戀有什么。
當時,同性戀結婚的法律還沒有頒布,很多人仍然覺得,同性戀是一種病。
也就是這個回答,坐實了曲玉飴勾引沈寺的謠言。
很長一段時間里,曲玉飴不敢去看其他人的眼神和目光,他總覺得每一個看向他的人,都帶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審視。
這是不對的,曲玉飴知道,但那段時間,他沒有辦法控制自己,和同學的交集也越來越淺。
再后來,他考上大專,去了新的學校。
曲玉飴還是害怕,他怕自己的過去被同學知道,怕別人異樣的眼光,所以一直和同學走的不近。
“邱棧是很特別的一個人,那個時候,我不敢和任何人說話,但是邱棧不一樣,他說他也是同性戀,他說他喜歡我!
曲玉飴有點兒哽咽,似乎不明白,怎么會成為現在這個樣子:“大家都對我避之不及,但是他好勇敢。特別是后來,一畢業我們就去結婚了,我一直以為我是幸福的!
殷涷眼里帶著慢慢的心疼,還有嫉妒和怒火。
曲玉飴看不清殷涷的臉,殷涷不說話,他心里也沒底,但曲玉飴實在太難過了,一股腦的什么都說了。
因為傷心,曲玉飴說話斷斷續續:“那個時候,同性戀婚姻才剛剛頒布,他那樣的義無反顧,最后為什么會成為現在的樣子!
離婚的時候,曲玉飴心里空落落的,倒沒有太大的感觸,今晚邱棧給他的打擊太大了。
“他居然說同性戀惡心,我很難過,我從來沒想過,會從他嘴里說出這樣的話!
一句“同性戀惡心”,幾乎框住了曲玉飴的前半生,讓他每一步都走的艱難,到如今懦弱膽小,像是長在角落的蘑菇,一不注意,就被人踩死了。
不能吃,也沒什么藥用價值,沒有觀賞價值,甚至沒有毒,太沒用了,就連多看一眼,好像都浪費時間。
曲玉飴不敢相信,邱棧會是這樣的人。
他哭的很難過,胃一抽一抽的,曲玉飴只能弓起背,上半身被殷涷抱在懷里。
殷涷常年不離身的西裝外套終于有了作用,披在曲玉飴身上,熱意從殷涷身上傳達到曲玉飴身上。
有的人會撒謊,還會偽裝,殷涷見多了這樣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邱棧沒有真心。
在每個曲玉飴期待開心的時候,邱棧都在權衡利弊,曲玉飴是他天平上的砝碼,當曲玉飴沒有用了,邱棧就會毫不猶豫的拋棄曲玉飴。
只有單純的曲玉飴,以為他落在的,是邱棧掌心。
殷涷恨不得曲玉飴大學遇見的人是自己,或者早一點,那個在福利院保護他的人也是自己。
可是殷涷做不到,縱使他有千萬分能耐,對于時間和已經逝去的事,無能為力。
他輕聲哄曲玉飴:“沒關系,過去的愛是真的,人心會變,但過去,他是真的愛你。”
殷涷嫉妒,痛恨邱棧,但他為了曲玉飴的心情,只能說:過去邱棧是真的愛他。
他嫉妒的快瘋了,眼神發紅,手上全是青筋,但落在曲玉飴身上,只是很輕的拍打,像風一樣溫柔。
“你們曾經相愛過,在最好的年紀相愛過,就夠了!
從二十歲到二十七歲,整整七年,邱棧擁有了曲玉飴整整七年,想到這一點,殷涷就恨不得殺死邱棧。
他心底像是針一樣扎,有千百句話諷刺邱棧,有無數個詆毀邱棧的理由,最后卻無力的化為安慰。
曲玉飴不會樂意聽,現在的曲玉飴也聽不進去。
他是個有素質的人,絕不會去詆毀喜歡人的前任,殷涷后槽牙都要咬碎了,恨恨道:“那是他不懂得珍惜,會有更好的人!
比如他,看看他,他殷涷哪里比不上邱棧了!
殷涷心里想的多,但臉上一點兒也沒泄露,裝的很。
到最后,曲玉飴說:“你不用安慰我了,邱棧就是個爛人。”
說這話的時候,曲玉飴說的很小聲,下定決心,又覺得不好:“是混蛋,太壞了!
他爹的這是調情還是罵人呢?殷涷舔舐牙根,臉上的表情差點維持不住。
至少也得來句傻逼賤人之類的吧,殷涷想幫曲玉飴罵了。
但這些話曲玉飴罵得,殷涷卻罵不得。
他只能在心里罵了幾句。
曲玉飴哭了一場,心情好多了,看見殷涷手里的東西,他吃不下了,有點不好意思:“你吃不吃,不吃丟了吧,我也吃不下了。”
幸好買得不多,只剩了一點。
殷涷面無表情的把已經涼透了有腥味的章魚小丸子插到嘴里。
“我吃。”
他那表情,不像是嚼章魚小丸子,倒像是要去殺人。
曲玉飴想說,不想吃就算了,不用這么……嗯,像是章魚小丸子殺了他全家的樣子。
但是殷涷已經吃了,曲玉飴也不想說了。
馬后炮不好。
回到家之后,殷涷一反常態的拿出酒柜里的酒,曲玉飴認出來,殷涷拿的是酒柜里最高的酒。
曲玉飴從見到邱棧之后,心情一直低落,見殷涷拿出酒來,問:“你要喝酒嗎?”
“我爸買的,藏在我這,試試?”
曲玉飴:“不好吧……”
他話還沒說完,殷涷直接撬開,倒了兩杯,給了曲玉飴一杯。
“挺好聞。”
是白葡萄的香味,果香濃郁,不沖人,度數應該不高。
曲玉飴擺手:“不好吧……”他還是覺得不行。
殷涷看曲玉飴一眼,自己先喝了一口:“那行,你不喝。”
曲玉飴趴在桌上看著殷涷喝酒,殷涷推來一杯溫開水。殷涷常常這樣照顧曲玉飴,曲玉飴毫無防備,直接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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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只一口,曲玉飴就直愣愣的往下倒。
殷涷低聲笑起來,單手放在曲玉飴的臉下,撐住曲玉飴,另一只手拖住高腳杯底,輕抿了一口杯里的酒。
他喉結跟隨下滑的酒液滾動,一直到曲玉飴再次醒來,茫然的看著他。
曲玉飴已經暈了,小臉都是紅色,眼睛濕潤,明亮的像珍珠。
殷涷端詳曲玉飴,不多時,嗤笑一聲,嘲諷的卻是他自己,這藥是迷藥,劑量小,沒辦法讓曲玉飴直接睡著,但讓他暈乎乎的倒是可以。
曲玉飴像是啄食的小動物,整個臉又埋下去,埋在殷涷的手心。
“好香!币鬀蚵犚娗耧嵳f話,同時感受到手心一股潤濕,舌頭的刺感滑過手心。
黏黏膩膩,杯子里的酒已經沒了,殷涷直接拿起酒瓶喝下剩下的酒。
度數高,后勁大,殷涷再怎么酒量高,也沒平時的清醒。
腎上激素一直在擾亂殷涷的想法,讓他變得直白,平時心里的惡劣想法一個不漏的釋放出來。
像是呢喃,又像是惡魔的低語,殷涷在曲玉飴耳邊拖長語調說話:“曲奇,要怎么樣,你才能忘記邱棧呢?”
鋪天蓋地的嫉妒噴涌而出,灑在曲玉飴耳邊,但殷涷說話的語氣很輕,讓人誤會的以為,是情人間的呢喃。
曲玉飴像是沒明白殷涷說的什么,討好的在殷涷手心里輕蹭。
殷涷輕笑,握拳抵住曲玉飴的腦袋:“別撒嬌了,曲奇。”
“和我說說,怎么能忘記邱棧?”
平靜的話下全是瘋狂,殷涷心里全是難以言喻的黑暗想法。
從他見曲玉飴的第一面起,這個人就住在了他心里,他高傲過,放棄過,最后依舊沒有辦法。
殷涷早就想這樣做了,每時每刻,都想直接把人關起來,誰管曲玉飴愛不愛他,他愛曲玉飴就夠了。
他原本不想這樣對曲玉飴的,曲玉飴已經離婚了,他可以徐徐圖之……
但殷涷太嫉妒了,今晚,他聽見曲玉飴說愛邱棧,他恨不得撕碎了邱棧,但他又拿那段往事毫無辦法。
邱棧怎么配呢?曲玉飴一直為他哭,哭了兩個小時零三分鐘,一百二十三分鐘,7380秒。
太長了,實在是太長了,他就只想問問曲玉飴,要怎么才能忘記邱棧。
他不做別的,殷涷想,他就是討點兒利息。
曲玉飴想了好久,看殷涷一直盯著他,他也一直看殷涷。
不清醒的時候,曲玉飴不會躲避別人的眼神,反而很喜歡別人看著他,會讓他覺得被珍視了。
不知道殷涷在想什么,曲玉飴此刻想要奪回殷涷的注意力,于是故意拖長語調,去回答之前的問題。
“我覺得——”
殷涷的目光果然回到他身上。
曲玉飴笑的像得到糖果的小孩,趴在桌上看殷涷,腿在桌下搖晃。
他知道他這樣很可愛,殷涷也覺得他很可愛,甚至到了想放過他的地步。
結果曲玉飴說:“不會了!
殷涷的動作頓住,眼神變得犀利,剛萌生的念頭直接被曲玉飴打回去。
“曲奇,你說什么,再說一遍?”殷涷艱難的,要曲玉飴再說一遍。
曲玉飴覺得面前這個人好笨,怎么說不通呢?
“我說,我不知道!睘榱俗屢鬀蚵犌宄,曲玉飴說的很慢,咬文嚼字,一字一頓:“他很壞,但沒有人會像他一樣,在我低谷的時候,一股腦跑過來,再給我這么大的沖擊了。”
殷涷看著面前說完話倒下去的曲玉飴,慢慢咧開嘴角笑了,笑的很諷刺,又很悲涼。
他像是下了某種決心,雙手撫摸曲玉飴的臉,輕聲問:“曲奇,你說,現在是你的低谷嗎?”
曲玉飴不明所以,仔細思考:“算吧,有點傷心!
殷涷滿意的笑了:“那就別怪我了!
“算了,也可以怪我,是我的錯!
“怪我一輩子吧,曲奇。”
曲玉飴腦袋已經完全不清醒了,殷涷把人抱起來,進了主臥。
他扒掉曲玉飴的衣服,在曲玉飴的上方看曲玉飴茫然的臉,最后低下頭去,在曲玉飴的耳側撕咬摩挲。
很快,曲玉飴的耳側全是密密麻麻的紅色。
曲玉飴哪怕是不清醒了,也感覺到了不舒服,側頭去躲這股觸碰。
皮膚被人含在嘴里啃咬,黏膩的感覺讓曲玉飴誤以為是蛇在身上蜿蜒爬行,害怕感充斥在曲玉飴的內心。
沒有人能救他,曲玉飴清醒不過來,只感覺到一股涼意盤旋在耳側,隨即又升起一陣陣火。
……
早上八點,曲玉飴才從睡夢中醒來。
他一晚上都在做噩夢,夢見有一只蛇纏著他,一直不放開他。
曲玉飴醒來的第一瞬間,就感覺被子的觸感不太對勁。
太暖和了,而且還帶有一絲淡淡的白葡萄酒味,曲玉飴懵懵的,還感覺耳側和肩膀,以及胸前兩點有股奇異的疼痛。
曲玉飴猛地坐起來,失敗了,沒坐起來,殷涷的手臂搭在他的上半身,攔住曲玉飴。
腦子嗡的一聲,曲玉飴掀開被子看了自己一眼,青紫的痕跡遍布全身,抬手都覺得酸痛。
然后,曲玉飴的目光轉到殷涷身上。
殷涷是光的。
是光的。
光的。
的。。。。。。。
這是發生了什么,發生了什么!
曲玉飴渾身發軟,不知道是因為昨晚發生的事情,還是因為現在眼前的境況。
殷涷還沒醒,曲玉飴小心翼翼挪開殷涷的手,掀開被子再看一眼。
真的沒穿。
也不知道衣服去了哪里,曲玉飴想跑,但現在他一點衣服也沒有,除非把被子一起帶走跑。
可是他能跑到哪里去呢?殷涷腿還沒好,留殷涷一個人在家,曲玉飴怕殷涷沒人照顧。
殷涷肯定不會讓別人進來,現在屋里一片狼藉,他自己又怎么收拾的過來。
曲玉飴還在糾結,坐在床邊,坐久了,有點兒冷。
他想,要不我就睡回去,假裝什么也不知道的樣子,等殷涷醒,殷涷昨晚喝醉了才做出的這種事情,他肯定要善后。
說不定又一覺醒來,殷涷就已經收拾好了一切,裝作什么都沒發生的樣子……
可是,殷涷的腿,能達成嗎》
曲玉飴想了半天,感覺沒那么冷了,有點兒暖和。
他遲鈍的往后一看,殷涷已經醒了,把被子往他身上蓋,自己上半身光著躺旁邊,就這樣看著他。
哈哈,真是太巧了,完美打破曲玉飴的所有計劃。
“你,你醒了啊!鼻耧嵔┯驳暮鸵鬀虼蛘泻,滿臉尷尬和不知所措。
比起曲玉飴的尷尬,殷涷坦然許多,自然的點頭:“嗯。”
怎么他這么……這么平靜呢?曲玉飴茫然了,甚至有種啊,好像不是什么大事的感覺。
但是這明明就是天大的事情。
曲玉飴指著自己,又指指殷涷:“這是什么回事?”
他記得他昨晚沒喝酒啊,怎么什么也不記得了?
殷涷半撐起身,趴在曲玉飴身前,讓他聞。
曲玉飴鼻翼微動,一股子白葡萄酒的清香,過了一夜居然也沒變成怪味。
“是酒的味道!鼻耧嵿。
殷涷理所當然的點頭:“昨晚我們都喝多了,就這樣了。”
不對勁,曲玉飴還是覺得不對勁。
“我昨晚不是喝的白開水嗎?”
殷涷一向平靜的臉上出現小小的不自在,曲玉飴以為他找到了殷涷的破綻,鼓起勇氣問:“我做了什么嗎?”
“也沒有多大的事情!币鬀蛘f:“你昨晚上想喝,我就給你倒了一口,你喝下去就醉了,然后扒著我……”
殷涷表情變得尷尬起來:“你非要喝,我沒辦法,把剩下的酒都喝了,然后你嘴就湊上來要搶……”
說到這兒,殷涷舔唇,不知道是尷尬,還是在回味。
曲玉飴天都快塌了,他就多余問這一嘴。
他哆哆嗦嗦的繼續問:“然,然后呢?”既然都問了,就讓他死的更痛快一點吧。
殷涷斟酌語氣,先認錯了:“這件事是我不對,我沒有想到酒后勁太大,你親上來,我也醉了。”
他說:“然后,就是你現在看見的這樣了!
曲玉飴看著殷涷,殷涷看著曲玉飴。
曲玉飴想到什么,又問:“你不是喝醉了之后,會斷片嗎?”
“……”搞糟,忘了這一茬了。
所謂撒了一個謊,就要用無數個慌去圓,殷涷現在只能臉不紅心不跳的繼續騙人:“是,但你親上來的時候,我還沒醉!
曲玉飴覺得沒道理,但細想好像又很有道理,再細細的想,好像又沒有道理。
他把自己繞暈了,迷迷糊糊的信了這個說辭:“可是,男人醉了,不是硬不起來嗎?”
曲玉飴也是個男的,這點常識還是知道的。
殷涷自然道:“對,所以我沒插進去。”
“只是親了親你。”
“……”只是親了親,沒插進去,這是能組合在一起的話嗎?
曲玉飴完全懵了,半點反應都做不出來,甚至在殷涷看向他的時候,慢悠悠的縮進了被子里,然后挺尸一般躺下,閉上眼睛。
是他睜眼方式錯了吧。他曲玉飴怎么可能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在兄弟兼老板兼室友的床上,還發現兩個人都沒穿衣服,渾身散發著對雖然沒搞但是我們就像搞了的事后氣息。
啊,這個世界真是瘋了。
曲玉飴又睜開眼,什么都沒變,變的只有殷涷,他光著身子,正在衣柜里找衣服,轉過身的時候,下面那東西尤其驚人。
起立了……
曲玉飴徹底成了一灘尸體,仰躺在床上,半響,裝睡過去了。
這樣尷尬的事情,能避一時就一時吧。
哈哈——
第65章
在整個過程中,尷尬的只有一個人。
殷涷真正做到了臉不紅心不跳,絲毫沒有被抓包的情緒,十分淡然光著身子穿上睡衣。
當然,他還沒忘了自己腿傷的人設,另一只腳全程沒下地做完了一系列的事情。
他太過于自然,以至于曲玉飴都有一瞬間的茫然,覺得昨晚壓根就什么都沒發生,一切都非常正常。
但曲玉飴稍微冷靜一下,就從奇怪的幻想中清醒出來。
這是不可能的。
殷涷還做了個人,自己穿衣服的同時沒忘記曲玉飴,給曲玉飴也拿了一套衣服放在床邊。
等殷涷走了,曲玉飴忍住內心的羞恥,掀開被子。
他渾身是上下都慘不忍睹,青青紫紫的痕跡,也不知道殷涷是怎么做到的。曲玉飴稍微挪動一下,骨頭就酸痛無比,像是被拉扯又被揉捏。
曲玉飴小聲的從嘴里發出嘶的一聲,捧著自己的腰靠在床邊,拿起殷涷放的衣服。
是一件殷涷的襯衫,黑色的,又大又長,曲玉飴穿在身上,漏出星星點點的脖子和肩膀,下擺也直接蓋住了屁股,到了大腿中間。
好不容易忍著羞恥感穿完了,曲玉飴發現還有更羞恥的事情在等著他。
殷涷沒有拿內褲。
盡管殷涷拿了內褲這件事也很羞恥,但總比他沒拿好,曲玉飴咬唇繼續看,除了內褲,他也沒找到褲子。
殷涷只拿了一件黑色的襯衫,曲玉飴后知后覺的意識到這件事,羞的無地自容。
或許,他可以去偷一件殷涷的褲子,曲玉飴思考這件事的可行性,最后還是放棄了。
他等一下出去之后直接回房間換自己的衣服,只穿襯衫的話,殷涷應該也不會叫住他。
曲玉飴下半身空蕩蕩的往客廳走,貼著墻邊慢慢挪,挪到客房,剛打開一條縫,后面就響起來了殷涷的聲音。
“曲奇?這么急做什么?”
他為什么這么急殷涷不清楚嗎?!曲玉飴小臉氣鼓鼓的,不準備理殷涷,要直接進房間。
殷涷繼續說:“我們談談昨晚的事情?”
曲玉飴不想談,一個是因為現在穿的衣服不適合,第二個是他單純想逃避昨晚發生的事情。
他速度更快了,往房間里走,要關門的時候,門外被殷涷抵住。
殷涷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把輪椅拿回來了,在家也坐在輪椅上,就算腿瘸了速度依舊很快。
輪椅抵住門框,金屬色光澤投在曲玉飴眼睛里。
曲玉飴舔唇,他燥起來之后沒喝水,嘴唇很干,嘴巴也很干,干澀的喉口淹了一口空氣,說:“等,等下再談吧!
殷涷右手放在輪椅旁的支架上,單手敲擊,勢在必得:“等下?等下你就不想談了。”
曲玉飴:“……”猜的真準,只是他其實不是等下不想談,他現在也不想談。
“沒有的事!鼻耧嶒_人的時候,會一反常態,刻意去看對方的眼睛,睜大眼睛,裝作很無辜的樣子。
其實說謊的樣子很明顯,別人一眼就看出來了,只是不想打擊他。
“是嗎?”殷涷今天偏偏不想如他的意,曲玉飴結婚了,他可以等離婚。曲玉飴要走,他可以用苦肉計留下來。
但曲玉飴的愛在哪里,是殷涷完全不能控制的,他無法知道曲玉飴的想法,會不會忘記邱棧,或者,會不會某一天,愛上了別人。
所以,哪怕用點手段也沒關系,先把人留住,先得到曲玉飴的身體,再得到心。
不是有句話說嗎?日久生情。
殷涷慢條斯理的進攻,每一步都在他預料之中:“等下說不如馬上說,事情總是要解決的,先解決了更好!
曲玉飴還是抵住門,但他力氣小,比不過輪椅,已經有了松動的跡象。
殷涷給了個折中的辦法:“你開門,我們進去談,不用出去。”
曲玉飴才不情不愿的開門。
殷涷啟動輪椅進了房間,曲玉飴的房間很干凈,東西都放在應該放的地方。
曲玉飴喜歡玩偶,床上放了幾只玩偶,殷涷覺得很丑,也不知道曲玉飴怎么能接受每天抱著睡的。
殷涷停在了床尾,曲玉飴坐在床邊,下面涼颼颼的,不舒服,他又坐到床上,盤起腿來,抱了一只玩偶在臂彎里。
曲玉飴忘了自己沒穿褲子,下面的空擋,從殷涷的角落看過去,能看見白色的大腿,越往上,粉嫩的肌膚混著不明的痕跡,被黑色襯衫掩蓋住。
黑白兩色,顏色的對比觸目驚心。
殷涷拉了一下鋪在身上的毯子,提醒道:“天氣冷,你把腿蓋住!
國慶第一天,秋天擠走夏天到了宜安,之前還是三十多度的天氣,說降溫就降溫,加上今天下雨,溫度才十七度。
曲玉飴剛生病才好,要是就這樣坐在床上,過會兒就又該病了。
殷涷本意是好的提醒,但落在曲玉飴耳邊就變了意思,他蓋住自己的腿,臉很紅,一路紅到耳垂和脖頸。
他以為殷涷看見他沒穿內褲了。
等曲玉飴蓋好被子,殷涷才又開始說話:“昨晚上是我的問題,我沒控制好,曲玉飴。”他鄭重的叫曲玉飴的名字,一點兒也不掩飾自己的目的,單刀直入。
“我會對你負責的!
曲玉飴其實不太注重這些,他不覺得和人睡了是很嚴重的事情,他唯一學會的生理知識就是在學校的生理課,還有在邱棧那里學到的。
他和邱棧在大學就上過床,所以在曲玉飴眼里,上床并不代表什么,不代表愛,不代表任何的東西。
就只是和人進行了深入交流。
他尷尬,是因為對象是殷涷,是自己完全沒有想過的人,他還要照顧這個人很久,總是很不好面對。
曲玉飴搖頭,心里什么想法,也就直接說出來了:“沒有必要,上床而已,而且,也沒有做到最后!
“……”計劃天衣無縫,唯一的變數,是當事人居然不在意一夜情。
殷涷笑道:“你不在意,但是我在意!
“都說貞潔是男人最好的嫁妝,我們都這樣了!币鬀蛩兴嫉难凵衤赃^曲玉飴在外的肌膚,曲玉飴渾身起雞皮疙瘩,默默把被子又上挪了一點。
殷涷的話和他的人一樣,十分帶有侵略性:“上了一張床,嘴對嘴,也摸過磨過了,你現在讓我當不存在,不太好吧,曲玉飴!
曲玉飴說:“吃虧的是我又不是你,你有什么不太好的?”明明看起來被揉捏的是他,在下面的也是他。
不說別的,現在曲玉飴的胸前兩點被布料摩擦都痛,還有大腿根,火辣辣的,不知道有沒有破皮。
而且,就單單只看漏在外面的皮膚,也是曲玉飴吃虧吧。
殷涷一個1,吃了什么虧?
殷涷用食指輕點嘴唇,他的目光也落在曲玉飴嘴唇上,半響陰沉著臉道:“我的初吻!
沒過一會兒,他又放在自己的腹肌上,漏出被曲玉飴抓過的腹肌,上邊還有抓痕,甚至有牙印。
“你干的,我第一次被人咬了這地方!边@字,殷涷咬的很重,旖旎的氣氛一下充斥在臥室里。
殷涷的手還要往下點,曲玉飴腦海里不合時宜的想到今天早上看見的東西。
太大了……
曲玉飴雙手捂住眼睛,又從手的縫隙里去看殷涷,哽咽道:“你不要說了!
殷涷沒有停,只是威脅式的看向曲玉飴:“你說你沒關系,可我是一個傳統的人,我們家都是傳統的人。”
“這些,都是留給我未來老婆的,你都快占完了,就不想負責了?”
在曲玉飴說出不在意之后,殷涷火速調整計劃,從他負責,變成曲玉飴負責。
反正,他們兩個人,總有一個要負責的。
曲玉飴才離了婚,一點也不想繼續跳入婚姻的墳墓中,有幾分口不擇言:“可是我昨晚喝醉了,一點感覺都沒有,也不能算我占了便宜。”
殷涷就一直看著曲玉飴,面無表情,他雙手撐在輪椅上,靠手部力量直接從輪椅挪到床上,慢慢靠近曲玉飴。
曲玉飴心里慌,一直往后退,直到退到床頭,再也退不下去了。
他想跑,想現在就下床,但被殷涷拖住手,動彈不得。
殷涷拉著曲玉飴的手,直接毫無遮擋的放在腹肌上,然后說:“你現在可以好好感受!
曲玉飴握緊手,不給自己感受的機會。
殷涷猜到了他的想法,嗤笑一聲:“你昨晚也是這樣握緊拳頭刮出來的痕跡,現在感受到了嗎?”
曲玉飴馬上攤開手掌:“沒有!
殷涷趁著這個時機,插進曲玉飴的手里,十指相扣,帶著手往下半身去見晉江。
“昨晚上,你也是這樣……”
曲玉飴吞了一口唾沫,現在場景完全出乎他的預料,他說:“夠了!”
殷涷動作停下來看著他,曲玉飴低下聲音來,重復了一遍:“夠了!
“夠了嗎?”沒有達到目的,殷涷根本不會放過曲玉飴:“我覺得不夠。”
他笑著逗曲玉飴:“或者,你是想重溫昨晚上咬我的感覺?”
殷涷有點兒無奈:“早說啊曲玉飴,我馬上掀開,你過來咬,行嗎?”
怎么誤解道這里的!曲玉飴要哭了,眼尾紅了,渾身的溫度只高不下。
他是不是要發燒了?曲玉飴好熱,還只能哆哆嗦嗦拒絕殷涷:“我不咬。”
“啊!币鬀驀@氣:“這可是你自己拒絕的。”
曲玉飴點頭:“是,是我自己拒絕的!
不給曲玉飴更多的反應時間,殷涷立馬接著問:“那你現在能負責嗎?”——
第66章
曲玉飴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什么負責不負責的,搞得他好像是什么始亂終棄的渣男。
還在思考對策,殷涷卻離曲玉飴越來越近,大有誓不罷休的意思。
“唔~”兩人距離完全貼近只差幾厘米了,曲玉飴的肚子叫了起來,叫的很大聲,直接把旖旎的氣息打破。
曲玉飴覺得好尷尬,但又很慶幸,要是按照剛剛的氣氛下去,他肯定會答應負責。
他完全撐不住了。
頂著殷涷陰暗的目光,曲玉飴裝作不知道的樣子,飛快下床去拿衣服,走進浴室哐當一聲關門。
曲玉飴進了浴室,再沒看見殷涷的目光,他松口氣,撫了撫自己的胸口,結果動作太重了,刺痛從胸口蔓延開。
于是他把手拿開,放在胸前的空氣上,假裝自己在安慰自己。
房間里沒有聲音了,曲玉飴想殷涷是不是走了?他的好奇又占了上風,就想作死打開房門看一下。
曲玉飴無聊的時候會看偶像劇,知道一般來說,這樣的時候最好不要開門去看。
根據偶像劇和鬼片定律,猶豫的時候一般會去做,做了就會有無法挽回的后果。
但……生命不息,作死不止,人生又不是偶像劇,怎么會一樣。
曲玉飴越想越覺得自己想的對,于是偷偷打開門縫,往床上看過去。
嗯,沒人,曲玉飴內心竊喜,就說了,人生不是偶像劇,怎么會……
“曲奇?”
一樣。
殷涷坐在輪椅上,好整以暇的看鬼鬼祟祟從浴室門探出的半個腦袋。
“怎么,有什么東西沒拿嗎?”
曲玉飴:“……”他尬笑道:“是,是有東西!
殷涷半躺在輪椅上,姿勢優雅:“是么?你都已經進浴室了,不方便,什么東西,我幫你拿吧。”
曲玉飴:“……”也不用如此熱心。
“我忘了拿浴巾了。”曲玉飴裝作才想起來的樣子:“哦哦,我浴室也有浴巾,就不麻煩你了。”
曲玉飴超快的縮回去,像是背后有惡狗在追。
殷涷恍然大悟:“原來是因為這個啊!
他嗓音惡劣:“我還以為你想起來了,浴室的門是玻璃,外面能看見!
曲玉飴手已經放在第一個扣子上了,聞言愣住,從門內往外看。
玻璃是磨砂的,壓根看不見,最多能看見一個黑色的影子。
思及此,曲玉飴又自然的脫下衣服。
殷涷肯定是騙他的,想騙他出去。
他才不出去。
曲玉飴磨磨蹭蹭的洗完澡,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后了。
要不是因為在浴室待久了,于是溫度太高,二氧化碳也太高,加上沒吃飯低血糖有點暈,曲玉飴能待個天荒地老。
曲玉飴穿了一身方便逃跑的運動裝,推開門,準備去廚房隨便做點什么吃。
路過餐桌的時候,殷涷坐在桌上吃飯,看見曲玉飴走過去,喊住他:“吃飯!
曲玉飴粗略的看一眼,桌上的早飯很多樣,因為快接近中午了,所以還有一半不是早飯,是中午的菜。
早午飯。
曲玉飴不想過去,但內心已經為了美食折腰。
桌上有他最喜歡的辣味豆腐腦,還有燉的軟爛的雞湯,蒸餃也有,總之五花八門,看起來完全不像是正經的一餐。
他是真的餓了,看見桌上的菜,嘴巴就開始分泌唾液,曲玉飴咽下去,裝作很有骨氣的樣子坐下去,狠狠的夾起一份煎餃咬下去。
一口爆汁,還是熱的,餡料不知道是什么,曲玉飴沒吃出來,只知道配料應該有蝦仁。
他吃出了蝦仁味。
曲玉飴吃了兩口,熱度從胃里上來,好多了。
殷涷盛了一碗雞湯遞給曲玉飴,曲玉飴聞著味道有點兒怪。他喝一口,一口的中藥味。
“……”曲玉飴頓時用一種暴殄天物的眼神看著殷涷,之后,他不信邪,又低下頭喝了一口。
依舊是一股藥材味。
“……”
曲玉飴這人,不怎么挑食,但對于藥材的味蕾十分敏感。
大部分都覺得感冒藥是甜的,或者沖劑也是甜的,但曲玉飴不一樣,只要沾上一點藥,哪怕是甜的,他也能嘗出來其中藥的苦味。
精準的找到之后,曲玉飴渾身從上到下都會開始抗拒,半點也喝不下去。
曲玉飴努力了半分鐘,還是沒努力成功:“這用什么燉的?味道好怪!
殷涷見曲玉飴把碗放下,云淡風輕的說:“放了人參吧,應該還有其他的,不貴!
聽起來就很貴好嗎?不過殷涷錢多,可能在他眼里真的不貴。
曲玉飴皺著眉努力又喝了一口,實在喝不下去。
雖然貴,但就是很難吃,要曲玉飴說,還不如路邊的雞湯餛飩。
曲玉飴偷偷把碗挪開,假裝自己已經吃完了。
很快,他就后悔自己這個決定了,見曲玉飴吃好了,殷涷當場就問他:“吃好了?”
曲玉飴看角落里的雞湯,心虛的說:“吃飽了。”不要叫他把剩下的雞湯給喝了。
殷涷點頭,也放下碗筷:“吃好了,那我們就繼續談談你吃干抹凈不負責的事情吧!
曲玉飴:“!”
“我哪有?”
殷涷:“你不肯負責,我說錯了嗎?”
曲玉飴:“你強詞奪理!”他臉都憋紅了,也想不出其他過分的話來。
殷涷自然的應下曲玉飴的評價,不以為恥反而為榮:“不然就看著你不負責?”
“曲奇,你總得給我一個說法吧。”
殷涷之前叫曲玉飴的小名,總是又小聲又快,之前浴室里的事情,曲玉飴沒來得及當場掰扯清楚,之后殷涷就變本加厲,每次都非常自然的叫曲玉飴的小名。
導致曲玉飴說他不是,事情都過去了還拿出來說,顯得他特別小氣。但每次殷涷叫曲奇,曲玉飴又渾身不自在。
和其他人叫起來就是不一樣,感覺很奇怪……但曲玉飴又不知道為什么很奇怪。
聽見殷涷又叫曲奇這個名字,曲玉飴渾身一抖,慢吞吞說:“我也沒說,我不負責啊!
殷涷挑眉:“那就是要負責了?”
曲玉飴:“可是負責也沒什么用啊,有好感的人不一定會談戀愛,談戀愛的人不一定會結婚,結婚的人不一定會在一起一輩子!
“那我怎么負責呢?”曲玉飴好奇的問:“用什么關系負責呢?”
他很認真,曲玉飴的臉蛋天生就賦予他取信于人的天分,讓他說的每一句話,哪怕沒有道理,也會在別人眼里覺得有幾分道理。
就像現在,殷涷明知道曲玉飴只是在找理由推脫,卻還是不由自主的慌了神。
曲玉飴的每一句話,都好像是認真的,把殷涷劃到未來的軌跡里,他帶著殷涷這個人,想放到某一個位置上,卻又覺得放哪個位置都不對,所以很糾結。
而殷涷,就是想要參與到曲玉飴的未來里,不管用什么方式。
殷涷雙手交叉放在桌上,擺出商業談判的架勢來,說:“我們可以先談戀愛。”
曲玉飴皺眉:“但是我們又沒有感情!
“怎么可以談戀愛!彼f:“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我們怎么可以在一起呢?”
“……”曲玉飴一句話扎中殷涷心里,把他整個人扎的稀巴爛,拼都拼不起來。
殷涷勉強勾起唇角,勾不起來,裝笑都裝不出來。
哪怕知道曲玉飴不喜歡他,可知道和從當事人嘴里說出來,始終是不一樣的。
“我們可以試試,曲奇,這個世界上還有日久生情!
曲玉飴糾結的咬手指,他也知道有日久生情,但是更多人都說,要是一開始不喜歡,以后也不會喜歡。
他不知道自己以后會不會喜歡殷涷,而且,殷涷現在如此迫切的想和他在一起,只是因為想負責。
萬一,以后殷涷又喜歡上其他人了呢?會不會因為現如今的一句負責,把他困在自己身邊,不能和愛的人在一起。
和殷涷在一起之后,殷涷很快就會發現,曲玉飴是一個很無聊的人,沒有很多的學識,沒有很多的能力,整個人都像是虛無的空殼。
沒有什么值得去愛的,哪怕日久生情,也不會有人愛上無聊的木頭。
他不能困住殷涷。
曲玉飴下定決心:“我覺得……你還沒有想好!
殷涷氣笑了快,他要怎么樣,曲玉飴才覺得他是真心的,是想好了的?
曲玉飴不能這么獨裁,因為心里有邱棧,就讓想住進他心里的殷涷被迫離開。
殷涷不比邱棧差,而且他都沒說要趕走邱棧了,他又不需要很多的位置。
沒有也行……
曲玉飴繼續說:“我也沒有想好,你現在這樣說,是因為你想要負責,加上事情剛剛發生,你沒有冷靜!
“你之后冷靜了,可能就不想和我在一起了!
不會,殷涷想,就算是再過多少天,他依舊想和曲玉飴在一起。
曲玉飴一口氣說完,沒給殷涷插嘴的機會:“我等下看一下有沒有適合的阿姨,這段時間我們就不要住在一起了!
殷涷聽到這兒還是忍不住了:“好好想想可以,但你不能離開!
“要是我還想和你在一起,但是你跑了怎么辦?”
曲玉飴覺得殷涷之后就不會和他在一起了,等殷涷想開,說不定這輩子都不想見到他這個污點了,到時候,曲玉飴只會是殷涷曾經的朋友。
想到這兒,曲玉飴內心莫名的刺痛,讓他十分難受。
等殷涷想通,他們可能就不會再見了。
意識到這一點,曲玉飴很難過,甚至有呼吸不上來的錯覺。
曲玉飴強撐著笑,說:“我不會走遠,我回玉溪市一趟,我也好久沒回玉溪市了,等我回來,要是你還想我負責,我就負責。”
說到最后,曲玉飴還征詢殷涷的意見:“可以嗎?”
拜托了,說可以吧——
一點點愛也是愛
第67章
十月的天氣,外邊的雨快要停了,雨潮卻還沒干。
淅淅瀝瀝的雨讓空氣都潮濕起來,曲玉飴眼神亮晶晶的看著殷涷,等殷涷說話。
殷涷本來就不是什么好人,看見曲玉飴的樣子,反而起了逗弄的心思。
“當然是——”在曲玉飴期待的神情下,殷涷不緊不慢的說:“不可以。”
曲玉飴眼里的光熄滅了,問:“真的要我現在做決定嗎?”
殷涷說:“也不是!
聽見有可能,曲玉飴又向殷涷投向了懇切的目光,仿佛在說,求求你啦,求求你啦。
殷涷笑著說:“你可以回玉溪市,但是……我也得一起回去。”
曲玉飴:“?為什么啊,你過去有什么事情嗎?”
殷涷:“沒什么事,就是某些人這么不樂意,我怕他到了玉溪市,就回不來了。”
曲玉飴沉默了,他怎么沒想到還能有這一茬。
原本沒想的,但現在想了。
殷涷好像看出曲玉飴內心的想法,冷哼一聲。
曲玉飴心虛,說出的話也有氣無力:“我沒有……”
“哦!
曲玉飴:“沒有必要啊,我不把東西全部拿走,我到時候肯定會回來的。”
殷涷稍微有點松動。
曲玉飴見殷涷松動了,又繼續說:“而且我不是無緣無故回去的,我回福利院看看院長媽媽和小孩們……”
殷涷挑眉,這下說什么也要和曲玉飴一起回去了。殷涷雖然人沒什么底線,也沒什么脾氣,但良好的家教還是有一點。
雖然不多。
曲玉飴不說,殷涷也沒調查他,又沒有追著問,現在對曲玉飴的過去也只是從曲玉飴偶爾說的零星幾句中探知。
這次曲玉飴要回去,他也想跟著過去看看。
殷涷于是問:“是正事啊。”像是松動的樣子,貼心問:“你買飛機票了嗎?現在還能買得到嗎?”
曲玉飴說回去,也是一時興起,他原本準備之后和邱棧一起回去,但現在和邱棧離婚了,原來的計劃也作廢了。
他之前想,照顧完殷涷之后他就回玉溪市,就不用特意回去福利院看院長媽媽了。
但是現在他和殷涷這個樣子,在短時間內,殷涷肯定不會放過他。
他也沒辦法回去,正好也尷尬,所以曲玉飴就想著現在回福利院一趟,要是殷涷過了國慶,還想和他一起,他就回宜安市。
要是殷涷想通了,他也就不用回來了。
曲玉飴的想法很簡單,就直接擺在臉上,明晃晃的說,我是什么什么意思,其實我說的話都是假的。
他認真的說:“肯定沒有了,高鐵票估計也沒有了!
殷涷:“那你怎么回去?”
曲玉飴理所當然:“坐火車啦,雖然坐票和臥票都沒有了,但是還有站票,也沒有多久,很快的!
殷涷拿起手機搜火車票,一看距離和時間,二十四小時。
光是坐票,曲玉飴那嬌嫩的屁股不知道受不受的住,更別說站票。
一想要曲玉飴要在擁擠的車廂里搖搖晃晃幾十個小時,吃不好睡不好,殷涷就特別心疼。
曲玉飴已經在看票了,說:“現在才不到十二點,我看了時間,睡一覺起來買晚上的票,過一天就到了,然后繼續開個酒店倒頭就睡,第二天起床去看院長媽媽!
他覺得自己這規劃賊好,非常完美,沒注意到殷涷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殷涷看著曲玉飴,他想,這人怎么這么不愛惜自己呢?身體又不好,嬌氣的很,去爬山要他背,衣服要他挑,什么都需要殷涷。
回家要是沒有他,該怎么辦呢?
殷涷招手,讓人過來,好聲好氣的說:“我陪你回去,行嗎?”明明是要達成自己的目的,說出來,卻像是為曲玉飴好。
確實也是為了曲玉飴好,殷涷說:“我有私人飛機,坐我的私人飛機回去,今晚就能到了!
“不用給人擠,也不用回去之后緩沖。”殷涷緊接著又說:“我腿腳不方便,找合適的護工,肯定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國慶節大家都放假,也不愿意突然回來工作,我跟你一起回去,都不是問題了!
殷涷把道理掰碎了講,毫不保留全心全意。
曲玉飴腦子轉不過來,越想越覺得殷涷說得對。
他愣愣的點頭:“你說的好有道理。”
殷涷跟著點頭:“我說的確實有道理!
曲玉飴好糾結,一邊覺得殷涷說的對,一邊覺得這樣做的話,那他思考的時間是不是沒有意義了?
他坐在凳子上,臉色一直變換,眉頭也皺來皺去,殷涷看的好笑,絲毫不想想是誰造成的這個問題。
曲玉飴以為自己想了很久,其實才一分鐘不到。
“那我們,一起回去吧!鼻耧嵳f:“但是我還是要想想能不能和你在一起,你不能讓我現在就做決定!
殷涷現在脾氣很好:“好!
于是曲玉飴就這樣被殷涷帶著回了玉溪市。
玉溪市比宜安市還要冷,曲玉飴一下飛機就打了個寒顫,殷涷坐在輪椅上,把自己的外套脫給曲玉飴。
結果曲玉飴看都不看殷涷一眼,在自己的包里掏啊掏,直接掏出來了一件外套套在身上。
作為玉溪人,曲玉飴對玉溪陰晴不定的天氣已經習以為常。
他完成一系列動作之后去看殷涷,殷涷早把衣服收回去了,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十分僵硬又自然的進了酒店,沒和曲玉飴說一句話。
剛想問酒店的曲玉飴:?
難不成這么快就想通了?
曲玉飴最后還是和殷涷一起住的,因為前臺說,沒有其他房間,只剩下一間總統套房了。
好吧。
/
曲玉飴這一次回玉溪,沒告訴任何人,臨倒頭了也只告訴了院長媽媽,說自己要回來。
福利院小孩多,平時空閑時間也不多,曲玉飴沒準備回去興師動眾,只買了一些零食和水果,掛在殷涷的輪椅上一起帶去福利院。
原本曲玉飴想讓殷涷自己在酒店或者出去逛逛,但殷涷聽曲玉飴說,他去了福利院之后,下午要回家收拾東西,之后就搬出酒店在家里住。
殷涷說想幫曲玉飴做事,曲玉飴最近膽子大了,可能是因為和殷涷的關系轉換,加上在幾個月的相處里,由于殷涷的縱容,曲玉飴逐漸明白一件事情。
百分之九十的時間里,殷涷對曲玉飴的脾氣接近于無。
百分之九的時間里,殷涷對曲玉飴的脾氣只能算雷聲大雨點小。
百分之一的時間里,殷涷對曲玉飴的脾氣叫小發雷霆。
因此,在不是重要的事情時,曲玉飴偶爾會出聲反駁殷涷,不會再像一開始一樣逆來順受。
對此,殷涷又高興又難過。高興的是曲玉飴現在開朗多了,難過的是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哄騙曲玉飴了。
曲玉飴被騙多了,有了免疫力,現在聰明多了。
“你坐在輪椅上,能做什么?”
曲玉飴覺得殷涷去了沒什么用,直接拒絕了:“你在酒店還方便一點,去我家還沒電梯!
殷涷一瞬間想給曲玉飴表演一個瞬間腿變好的魔術,但他忍住了。
“我就去看看,幫忙遞東西!币鬀蚍诺吐曇,假裝是因為腿受傷而感到難過:“我腿受傷了,現在沒什么用,我知道的。”
“你太久沒回玉溪市,沒回家,一個人我擔心,我其實也不是很想回去,我現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擔心你。”
“……”曲玉飴還沒有學會鑒茶,殷涷學習的能力太強了,只要一個方法行不通,他馬上就能出現第二個方法。
曲玉飴只覺得,自己好像不答應,就真的是嫌棄殷涷了。
盡管曲玉飴并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明明他沒有這個意思。
“那行吧……”曲玉飴說:“但是我家里不大,你不要嫌棄!
殷涷挑眉,正聲道:“挺好的!
曲玉飴:“什么?”
“沒有,我說,我不會嫌棄的!
總之,殷涷就跟著曲玉飴出了門,但幸好殷涷和曲玉飴一起出來了,曲玉飴出去買東西,一個不小心就買多了,不好拎。
打車也很麻煩,國慶節來玉溪市玩的人很多,殷涷直接讓司機來接他們。
曲玉飴有點兒好奇:“你在玉溪市也有司機嗎?”
殷涷搖晃手機:“一點點鈔能力!
曲玉飴羨慕了,有錢真好。
沒過一會兒,開著邁巴赫的司機就來了,司機幫忙把殷涷搬上車,狀似無意道:“小少爺,幸好今天老爺和夫人開車出去,不然我都來接不了你。”
一股難以言喻的尷尬從殷涷身上蔓延出來,他刻意看一眼曲玉飴,確認殷涷不會聽見小少爺這樣類似的話,低聲道:“我爸不在就不用叫我小少爺了。”
司機一板一眼:“好的小少爺!
殷涷:“……”他屈服給了中二司機:“你小聲點,別讓曲玉飴聽見了。”萬一曲玉飴誤會以為他家里是古板豪門怎么辦?
司機:“好的,少爺,我不會讓少夫人聽見的。”
殷涷給了司機一個贊賞的眼神。
曲玉飴不知道他們在嘀咕什么,滿心滿眼只有回福利院的開心。
殷涷見曲玉飴這么開心,他也開心,一開心殷涷就想給曲玉飴買點什么。
他問曲玉飴:“福利院有投資嗎?我捐點錢!
曲玉飴不懂殷涷說的一點是多少,好像在殷涷眼里,幾十是一點,幾百是一點,幾千是一點……幾百萬也是一點。
他搖頭:“福利院有企業專門幫扶,不缺錢!
殷涷有點遺憾:“錢多總是好的,沒事,我也不捐多少!币簿蛶浊f。
曲玉飴好像讀懂了殷涷的意思,也不多阻攔:“你到時候到了就知道了,反正,福利院現在其實一點兒都不困難!
就算困難,也是很早以前的事了——
本來原來的設定是曲玉飴很慘,但是我后來了解了一下,發現我們國家孤兒補貼很多,能維持孤兒的正常讀書和生活。但是我已經這樣設定了,所以想了想,改成了曲玉飴在讀書之后政策發生的變化(我的小說我做主)。
曲玉飴只是有點自卑,真正算起來,他其實挺有錢的,至少每個月養活自己再存一點不成問題(不是現在給殷涷做助理,是之前還在蛋糕店打工的時候。)
總之就是,今也夏在大量的bug里寫了少量的文QAQ……
第68章
福利院很快就到了。
殷涷和曲玉飴下車,門口看門的大爺還記得曲玉飴,笑呵呵的叫他的小名:“曲奇又回來了?”
曲玉飴超常樣,在司機我家少爺這是第一次的感動眼神中,把殷涷輪椅上掛著的東西往大爺手上提。
“對啊,我這次回來之后還要回宜安的!
大爺聽了,扯一下臉上的眼鏡,瞇著眼嚴謹的打量殷涷。
殷涷正襟危坐,臉上帶著見家長的溫潤笑容。
大爺喊得很大聲:“那什么孝順男沒跟著你一起回來?”
殷涷挑眉,看見曲玉飴摸鼻子,尷尬的說:“大爺你說話聲音小一點嘛,沒有回來,之后也不會和我一起回來了,我們離婚了。”
大爺點頭,緩慢的又點頭,隨后才反應過來:“你們離婚了??”
曲玉飴小聲的嗯。
大爺這下也不裝了,好聲好氣的說:“我就說你們不長久,先前還不高興捏。那孝順男空孝順,又沒錢!
“你們年輕人總說什么愛錢拜金啥的,要我說,愛錢還能得到錢,你看你跟著那孝順男,什么也沒有!
曲玉飴覺得好尷尬,殷涷會不會覺得他就是想要錢?
殷涷坐在輪椅上,什么架子都沒有,跟著附和大爺:“您說的是,還是有錢比較實在。”
大爺又看了幾眼殷涷,他和曲玉飴一樣,對奢侈品就是睜眼瞎,邁巴赫在他眼里也就是普通一輛黑車。
他說:“這小子說的我愛聽。”
曲玉飴附和兩個人,怕大爺再說出什么驚世駭俗的話,曲玉飴推著殷涷就往里走,剩下的東西也不準備從輪椅上拿下來了。
太嚇人了。
他走的快,司機和大爺都沒跟上,大爺在后面嘀咕:“還說讓曲玉飴注意一點,福利院的大金主來了!
“不過,就曲玉飴的性格,應該也沒什么要注意的!
大爺又老神在在的回去坐著了。
曲玉飴把殷涷推進去,殷涷發現福利院還挺大的,基本上能抵得上他們家的院子大小。
除了種的綠化帶,就是一些適合小孩子的玩具,類似于滑板和運動的籃球場。
比起福利院,更像是某個學校。
曲玉飴不說話,殷涷想了解曲玉飴,就得自己問。
“你小時候就是這樣了嗎?”
曲玉飴搖頭:“后來吧,我走了的時候修的。應該是十五年前!
“看起來很新?”
曲玉飴也看了一眼:“應該是最近又翻新了!
“玉溪市有個企業家,每年都給福利院捐錢,福利院全拿去花在小孩身上了。”
曲玉飴很感謝那位企業家,他說:“以前福利院條件不是很好,基本上很多人讀完初中,過了九年義務制教育就沒有書讀了!
“能讀書的,都是成績特別好的一群人。”曲玉飴成績很一般,屬于不好不壞,但以當時的條件,他是沒辦法讀書的。
“福利院聰明的人很多,錢會盡量給能讀書的人。不過我運氣好,當時我初中畢業,金主大人就來捐錢,我們福利院后來所有的孩子都能讀書了!
這件事曲玉飴記得很清楚,他當時已經不算是福利院的孩子了,福利院的孩子幾乎都是沒有家的小孩。
但曲玉飴的父母給曲玉飴留了一套小兩居室,他十四歲可以自主生活時候,就離開了福利院。
他讀完初中,成績不好,院長媽媽帶著他去問老板,能不能把錢批一份給曲玉飴,讓曲玉飴也跟著讀書。
曲玉飴當時十七歲,并不想繼續讀書,他馬上就要成年了,可以出去工作。
但院長媽媽說,能讀書就要讀著,就算是大專,也比初中畢業要好。
老板人很好,聽說了曲玉飴的事情,直接供曲玉飴讀到了大學畢業。
說到這兒,曲玉飴有點兒不好意思:“其實我每次賺到錢都想把學費還回去的,但是老板是大忙人,根本就收不到我的信!
殷涷很心疼曲玉飴:“他這樣的大老板,確實很忙,不過這些錢就算他灑灑水,沒事的!币鬀蛐睦锵,可以到時候打聽一下,曲玉飴不好還人情,他去還。
不過這些話,就沒必要說出來了。
殷涷說的話很有可信度,因為老板和殷涷一樣有錢。
曲玉飴把人推到院長的院子里,一群小孩從外邊跑回來,嘻嘻哈哈的,有幾個稍微大點的孩子認出了曲玉飴,叫曲玉飴的小名。
“曲奇哥哥,你回來了呀?”
“曲奇哥哥,好想你哦~”
“你是想曲奇哥哥,還是想曲奇哥哥的零食啊?”
“……”
小孩的嘴嘰嘰喳喳的,殷涷臉色不好看,他最討厭小孩了,果然小孩都是殷風那樣的報應。
況且,誰準他們叫曲奇的?門口的老大爺就算了,尊老,殷涷忍。
小破孩叫什么叫,毛都沒長齊,殷涷黑著個臉,把曲玉飴拉到自己身邊來,手虛扶曲玉飴的腰,存在感杠杠的。
小孩們終于看見殷涷了,小孩子口無遮攔,一個小男孩問:“叔叔,你腿殘疾了嗎?”
站在男孩身邊的小女孩扒拉一下小男孩,批評道:“你真沒禮貌。”
殷涷覺得還是有正常小孩的。
“你應該委婉一點,”小女孩認真的給小男孩示范:“叔叔,請問你的腿是不是站不起來了?”
“……”
“……”
曲玉飴都笑不出來了,這話說的,委婉了個寂寞。
怕殷涷生氣,曲玉飴捏一下殷涷的手臂,搶先一步開口:“沒有,哥哥的腿只是受傷了,好了就能站起來了!
小女孩說:“好哦。”接著,她轉身看小男孩:“你看,這樣問,是不是好多了?”
曲玉飴都懵了,下意識的又去拉了一下殷涷的手臂,這次,殷涷直接握住曲玉飴的手,不讓曲玉飴離開。
拉著曲玉飴的手,殷涷忍耐度極大的升高,都不去管小孩說了什么。
沒必要,還小呢。
曲玉飴掙脫不開,也就不管了,轉而問小女孩:“依依,院長媽媽去哪里了?”
依依說:“今天資助的大老板來看看,我們才去看了大老板,院長媽媽還在和大老板一起說話!
難怪都是一起從外邊回來,曲玉飴把輪椅上的東西放下來,說:“把東西都放進去。”
一群小孩兒擁上來,鬧騰騰的,曲玉飴從殷涷的手里掙脫出來,把零食一袋袋的遞出去:“不許偷吃!”
“好!”
殷涷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好幾個都不老實,已經從袋子里開始拿東西。
“你放心?”
曲玉飴說:“當然不放心,他們肯定會拿一點!
“那你還?”
曲玉飴:“殷涷你是不是沒有帶過小孩啊,拿一點沒關系,他們肯定不會多拿,因為怕我記得買了什么!
“我到時候和院長媽媽一說,賬對不上,他們就完蛋了。”
殷涷臉很臭,想到之前被扔在他身邊的殷風,暗中冷哼一聲。
原來那死小孩打的是這個念頭,難怪每次不管怎么罵都還是要偷偷拿,原來是在賭萬一哪天他沒記住。
“你挺會帶小孩?”殷涷現在有點怕曲玉飴突然直了,問:“你以后想自己帶小孩嗎?”
曲玉飴挺莫名其妙的:“我是gay,怎么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以現在我們國家的法律,領養手續也很嚴格,我沒辦法領養小孩的!
殷涷送了口氣,模棱兩可的說:“萬一呢?”
萬一曲玉飴能生呢?能生也行,只是需要小心點,殷涷只喜歡做生孩子的事,不喜歡帶小孩。
曲玉飴沒聽清楚,他問殷涷:“什么?”
殷涷若有所思的看著曲玉飴,很正經,但是沒回答曲玉飴的話。
曲玉飴已經習慣了殷涷的沉默,無所謂的說:“我現在要去找院長媽媽,你跟著我一起去還是留在這里?”
留在這里做什么?和一群屁小孩面對面嗎?想都不用想,殷涷就說:“和你一起去!
曲玉飴猜殷涷也是這個回答,趁小孩沒注意到他們,推著殷涷就往外走。
殷涷這輪椅是可以自己走的,但殷涷為了顯示自己的柔弱,每次都要靠曲玉飴推。
曲玉飴也樂得做一些事情表達自己的有用。
曲玉飴猜測老板和院長媽媽應該在福利院的辦公室,他帶著殷涷過去,路過窗口的時候,看見辦公室只有院長媽媽一個人。
走了嗎?曲玉飴心里有點可惜,但也只是一瞬間,說實話,曲玉飴想,他其實現在也不能報答老板。
人家日理萬機,理他這個小嘍啰干嘛?
曲玉飴準備直接進去找院長媽媽,推著殷涷過去,殷涷和院長媽媽不認識,曲玉飴于是問:“你跟著我一起進去還是?”
“你進去吧,直接見面不太好!币鬀蛘f:“我在外邊等你,你們可以敘敘舊!
曲玉飴還以為殷涷會和他一起進去,殷涷說不進去,曲玉飴還松了一口氣。
他進去肯定要和院長媽媽提起邱棧,現在曲玉飴和殷涷的關系……很奇怪,曲玉飴在殷涷面前提邱棧的時候,只要看見殷涷的眼神,他就會莫名覺得心虛。
也不知道為什么。
而且,現在曲玉飴和殷涷的關系也很尷尬,不上不下不前不后的,一起說話更奇怪了。
“那你在外邊等我。”曲玉飴叮囑殷涷:“不要走遠了,走遠了也行,記得看手機,我出來了給你打電話。”
殷涷心不在焉:“好!
曲玉飴一步三回頭的進了辦公室,殷涷等曲玉飴看不見他了,轉到辦公室的視野盲區去。
殷涷輪椅還沒停穩,一只高跟鞋就直接踩在了殷涷的傷腿上。
“喲,瘸了?”——
喲,瘸了??
來晚了,給大家發紅包捏,留言就好了~
第69章
男音剛落,傷腿上的高跟鞋就又踹了殷涷的腿兩下,石膏和高跟鞋的跟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殷涷面無表情:“沒瘸,假的!
殷爸哦豁一聲,贊揚道:“有你爸當年的綠茶風范!
殷涷阻止殷媽還想再來一腳的動作,無奈道:“媽,你就不擔心我是真的受傷了嗎?”
這個天氣,殷媽為了漂亮,還是穿的一身火紅色的長裙,配了一件披肩,六十多快七十歲的人了,看起來和三十歲差不多。
“沒事啊。”殷媽如同匪徒一樣的說:“反正是石膏,不會怎么樣的!
“……”
差點忘了這位主是在小時候殷涷打球腿受傷之后,大半夜心疼兒子,偷偷去兒子那屋看兒子紅腫的腳踝,看了半天沒忍住上手捏了一下。
殷涷當場就醒了,難以理解的看著他媽:“你做什么?”
殷媽理所當然的說:“試試你痛不痛!
“……”殷涷無話可說。
過去的事和現在的事兩相重疊,殷涷差點兒沒控制住表情,最后整個人的表情也呈現無語狀。
殷媽先發制人:“好沒禮貌啊兒子,要先給媽媽打招呼的。”
殷涷:“好的,小殷!
小殷是殷媽的外號,殷涷一家人全姓殷,媽媽也姓殷。殷媽年輕的時候,和殷爸一起從商,一家人兩個殷總,為了分辨,根據年齡的大小,分為了大殷小殷。
殷媽喜歡小殷這個名字,因為聽起來像是日本動漫小櫻,她是小櫻的忠實粉絲。
殷媽對殷爸的愛稱就是小狼,但是這不代表她喜歡聽自己兒子叫小殷。
拜托,她還是需要一點媽媽威嚴的。
殷涷知道他媽在想什么,不過他懶得陪她演,至于殷爸,殷涷沒想過要打招呼。
那是他媽隨身攜帶的包袱。
殷涷:“你們趕緊走吧,別影響我和我老婆約會。”
殷媽冷哼一聲:“喲,還老婆,追到手了嗎就叫老婆!彼惺郑岩蟀纸羞^來,拉住殷爸的老頭衫:“這才叫一對!
她瞥一眼殷爸,殷爸接收到老婆信號,字正腔圓的說:“老婆!
殷媽放走殷爸,說:“這才是有老婆的,你?還沒追上吧?也好意思。”
殷涷自然道:“當三比起正經戀愛,是要晚一點!
殷媽:“……”
作為新時代家長,殷媽花了好幾個晚上,才接受……不,還是沒有接受自己兒子當三的事實。
讀書的時候,當一最好,當二也行,當三爺非常優秀。但在愛情里,當三并不讓人推崇。
殷媽氣了幾晚上,來來回回的把殷涷從黑名單里拉來拉去,終于有一天忍不住想問問具體情況,發現殷涷把她也拉黑了。
氣的不行,殷媽特后悔讓殷涷接手公司,要是殷涷是一個沒用的富n代,啃老族,她就可以一個電話把人的卡斷了,逼著人回來說道說道。
可殷涷事業有成,沒用殷媽的卡。
殷媽又想起之前有的那個男生,殷安說過,殷涷還專門幫男生找做蛋糕的材料。那男生不好嗎?非要去當三?
結果殷媽給殷安打電話,為了套消息轉了幾十萬過去,得到了一個消息。
之前的男生=后來殷涷為愛做三的人夫。
殷媽一口氣上不來,給女兒打電話,讓女兒把她發給殷安的錢全給收繳了。
但好在,殷安為了保護自己的錢,告訴了殷媽他探聽到的小道消息。
曲玉飴的老公出軌了,肯定是要離婚的。
殷媽心態好了很多,當然,還是看不上她兒子這做派。
“我聽說了,那孩子也可憐,老公是個人渣!币髬屚{殷涷:“我看那孩子是個正常的,沒在結婚期間和你發生什么。”雖然兒子一廂情愿也讓殷媽覺得有點兒可憐,但總比曲玉飴在結婚的時候就和殷涷牽扯好。
曲玉飴也是受害者,剛離婚,又被殷涷盯上了,估計還沒撫慰上傷口。
殷媽嘆氣:“你……”她不知道該怎么說殷涷。
殷涷此刻很嚴肅,他不想讓媽媽覺得曲玉飴不好,他說:“媽媽,這不關曲玉飴的事!
“如果,我是說可能,曲玉飴的前夫沒有出軌,我還是會做三的。”
‘啪——’
一聲響,殷媽十足成的力氣,直接扇在了殷涷臉上。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人家夫妻過的好好的,你跑去當三?”
殷涷被打了一巴掌,殷媽用的力氣不小,轉眼間,他左臉就紅了。
幸好他皮糙肉厚,沒有巴掌印,不然都不知道等一下怎么給曲玉飴解釋了。
在調節好曲玉飴和家里人的關系之前,殷涷不想讓他們見面,他怕曲玉飴害怕,怕曲玉飴受傷。
曲玉飴只需要愛他……和他在一起就好了,剩下的,都是殷涷該考慮的問題。
殷涷看著殷媽,一字一頓,十分堅定:“我說,哪怕曲玉飴婚姻沒出問題,我也會和他在一起!
殷媽手都在抖:“你要怎么和他在一起,殷涷,我沒有教過你這些!”
殷涷:“我喜歡他,不……我愛他。沒有人比我更適合和他在一起,我足夠愛他,我有錢,我能給他所有別人不能給他的,那我為什么要把他交給我不信任的人?”
他笑的囂張,勢在必得:“婚姻破裂原因很多,只需要稍微一點外力就可以。然后我再進入曲玉飴的生活,給他足夠的關心,他會愛上我的!
殷媽頭腦發懵,艱難道:“殷涷,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能被你輕易的勾走,那他的生命中絕對會出現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小三。”
“他沒有抵抗住你的誘惑,又能抵抗住別人的誘惑嗎?”
殷涷不在意的說:“那又如何?我得到了他!彼谋砬樽兊藐幇灯饋,似笑非笑:“還有誰能從我手里奪走他呢?我會是世界上最愛他的人,他會知道應該選誰的!
殷媽覺得曲玉飴瘋了,她叫殷爸:“老公,你看你兒子,你說說他!
全程,殷爸都站在旁邊,很沉默。
殷涷嗤笑一聲:“媽媽,你叫他做什么?他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啊,你要是嫁給其他人,他也會當小三的!
同類最了解同類。
殷媽問殷爸:“他說的是真的?”
殷爸毫不猶豫:“是!
如果不是這樣的場景,如果是在調情,殷媽絕對會非常高興,因為自己被堅定選擇了。
但不是,她頭腦發暈,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殷爸扶住殷媽,低聲道:“你騙了小殷!
殷涷的笑容遲鈍住了,收斂起來。
“我騙了媽媽什么?”
殷爸嘆氣:“如果曲玉飴過的絕對好,你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殷涷看著他的爸爸,殷爸已經老了,頭上開始有了華發,他還以為殷爸發現了什么……
還以為發現他說這些話是故意用來激殷媽,為了把這段感情里所有的異樣眼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居然只是發現了這個啊。
殷涷:“其實你也不夠了解我,爸爸,我不會!
“你會,是因為你曾經是殷家一整個家族的希望!
幾十年前,殷家并不是像現在的平分制,像殷涷和姐姐,就是一人一半家產。
那個時候,殷家的人認為家族事業如果分給子女,會導致產業的縮水,被同行超越,并且基業變小。
所以,在新出生的一輩里,會經歷漫長的斗爭,多的時候,甚至二三十個人一起競爭一個職位。
要么贏,要么一無所有。
殷爸贏了,所以他的肩頭不止是公司,還有很多人的擔子。為了讓自己的兒子不和自己走上同一條路,殷爸和殷媽用了很長時間,徹底改變了殷氏的前進方向。
殷涷只有還年少的時候,與殷爸走的是同一條路。
因為美好的家庭,也沒有必須的擔子。盡管比起曾經的殷家,現在的殷家并沒有當初輝煌。
所以,殷涷比起殷爸,更狂。
只是在小時候的教育里,不漏聲色才是殷涷要學習的主要課程,他學會了把瘋掩蓋在平靜的湖水下。
一直到如今。
殷涷說:“我愛上他,那我就要得到他。兩廂情愿最好,做不到,我就要留下他這個人!
“我絕不退后。”
這下,連殷爸也驚訝了:“你……”
“你更適合當殷氏總裁,我不適合。”殷爸道:“你大了,我也管不了你!
殷涷抬手:“在我和他在一起之前,勞煩二位不要出現在我們面前!
殷爸殷媽最后看了他一眼,走了。
殷涷看見他們走了,連個背影也看不見了,才放下心來。
隨即,殷涷把身邊的草扯出來,插在輪椅間隙,忍著潔癖,把一股泥土味的草放在身上。
做好準備,殷涷才回到辦公室門口等曲玉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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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玉飴在辦公室門外敲門,門內的人聽見了,說:“進來!
打開門,曲玉飴卻沒有第一時間進去,扒住門框探出半個腦袋,似乎在看院長媽媽是不是很忙。
院長媽媽看見熟悉的動作,就知道是誰來了:“是曲奇回來了啊!
曲玉飴小時候也是這樣,每次來找她,又怕院長媽媽忙,就趴在門上探出半個腦袋,也不說話,就等著院長媽媽什么時候抬頭看他。
“快進來吧!
曲玉飴進去坐在院長媽媽的對面,面對院長媽媽,他總是很放松。
“聽說老板來了?走了嗎?”
院長媽媽說:“剛出去呢,沒走,我留他們下來吃飯了!敝狼耧嵲谙胧裁矗骸俺燥埖臅r候你可以去大聲招呼。”
曲玉飴開心的點頭:“太好了!”
院長媽媽也笑嘻嘻的,然后措不及防的問出問題:“你和邱棧是怎么回事?你在電話里支支吾吾也沒說清楚,今天陪你來的,我剛剛也看見了,是個不認識的人!
“發生什么事了嗎?陪你來的又是誰?”
院長媽媽的話不好聽:“是因為他,你才和邱棧離婚的?”——
[讓我康康][讓我康康]小曲的可愛樣子。
小曲因為缺少很多爸爸媽媽要教的東西,所以看起來最老實,其實最不老實(bushi)
在小曲眼里,沒有明文規定的,就是可以不用遵守的,所以他不覺得和殷涷踉踉蹌蹌要負責,也不覺得當小三是很壞的事情。
但是因為這個性格,他很容易被忽悠,比如和邱棧在一起的時候,邱棧說要尊重他的父母,編出很多假東西來騙曲玉飴,曲玉飴因為信任邱棧,也不會去查證。
是小可憐寶寶[托腮][托腮]
第70章
院長媽媽話說的難聽,說完后自己也意識到不對了,她先入為主的認為曲玉飴離婚是因為外力。
她換了句話:“你終于發現邱棧不行了?”
曲玉飴當初結婚,院長媽媽是不同意的,雖然曲玉飴是孤兒,但同樣的,曲玉飴也沒有贍養父母的擔子。
同時,他還有父母留下的房子,不管怎么說,都要比邱棧的條件好。
邱棧的家在農村,父母都沒工作,這不是院長媽媽最擔心的問題,問題在于,邱棧的成就也沒有多高,空有一副讀書人的清高。
院長媽媽和邱棧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不在福利院,當時曲玉飴邀請院長媽媽去家里,邱棧也在曲玉飴家。
邱棧這人,聽說福利院,第一反應是說,問曲玉飴工作后會不會給福利院捐錢。
當時,他是背著院長媽媽說的,但是他不知道,房子隔音不好,院長媽媽全部都聽見了。
曲玉飴當時的回復是:“不用啊,福利院也不差我這一點錢!
福利院因為有國家的扶持,再加上有殷家的幫助,一直都不差錢,除非出去的孩子非常有能力,福利院才會勉強收一點。
但曲玉飴很有自知之明,他要是回去捐錢,福利院不會收的。
邱棧覺得曲玉飴在騙他,自以為很大方的說:“福利院的小孩應該都沒見過什么好東西,你到時候拿一點舊衣服回去就行了,捐錢給他們就是浪費!
“多半和你一樣讀書不行,要是正常的小孩,肯定被領養了!
院長當時頭都氣炸了,是,福利院大部分留下的小孩在身上或多或少都有點毛病,或者是父母去世的時候年紀還小,被收養到福利院。
這樣的小孩記得自己原來的父母,年紀相對于想領養的夫妻來說又有點大,所以大部分會在福利院一直待到成年。
但邱棧直白的貶低還是讓院長認為他這個人不行。
當天,院長想找曲玉飴說這件事,她還沒說,曲玉飴先拋出一個炸彈:“院長媽媽,我和邱棧已經結婚了!
“……”這下,院長也說不出什么了,要是還在談戀愛,她可以直白的讓曲玉飴分手,可是結了婚,就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了。
所以,曲玉飴只知道院長不喜歡邱棧,但一直不知道原因。
并且,當時院長說不喜歡邱棧,而在之后的幾年里,邱棧真的一次也沒來過福利院。
因此,院長對邱棧的印象越來越差,如今聽見曲玉飴說離婚,心疼的很:“現在離婚不容易,你受了苦了!
曲玉飴前半段都去看窗外了,殷涷不知道去哪了,看不見他人。
等院長又說了一句話,曲玉飴確認殷涷真的不知道去哪了,才收回視線,說:“啊,是殷涷幫的我。”
曲玉飴:“是很麻煩,但是因為邱棧出軌,加上殷涷幫我找了律師,所以還是比較容易的!
院長媽媽原來以為是曲玉飴終于發現邱棧的不好,在遇見更好的人之后出軌了,結果沒想到出軌的是邱棧。
她一臉怒火:“什么?他出軌了?他還出軌?還有人看的上他?”
曲玉飴上前安撫院長媽媽:“已經離婚啦,也沒什么。”
院長坐下來,讓曲玉飴坐在她旁邊:“那你這次回來是做什么?”
曲玉飴:“來看看你啊!
院長寵溺的笑:“你們那一群人,就你最念著我,經;貋砜次,工作要緊!
曲玉飴不打算告訴院長啊媽媽自己失業的事情,只撿著好的聽。
“你肯定想不到我遇見誰了,”曲玉飴賣了個關子:“你猜是誰?”
院長媽媽就跟著曲玉飴猜:“我認識?”
曲玉飴:“當然認識,就是沈寺!
“沈寺?”院長媽媽仔細想了想,才從記憶里拉出了一個小孩來。
如果說曲玉飴在記憶里是老實可愛的代表,那么沈寺就是一個鬼精靈,最擅長的就是裝。
當時領養的時候,沈寺一直站在后面看曲玉飴,院長媽媽才發現不對勁起來。
只要沈寺在,其他孩子都不敢靠近曲玉飴,也沒見曲玉飴和其他人說過話,當時有人說要領養沈寺,院長媽媽幾乎是馬上打包把沈寺送走了。
連最后一面也沒讓兩個人見。
只是沒想到他們后來又見面了,一直到現在,都快好幾年了,怎么又見面了?
“他現在在做什么?”
曲玉飴說:“我們在同一個公司,他很厲害的,讀了律師專業,我離婚還有他的幫忙!
院長媽媽第一反應是讓曲玉飴和沈寺劃清界限:“你感謝他沒有?這么辛苦?”
曲玉飴搖頭:“殷涷說這是沈寺應該做的,他說沈寺的工作內容就是幫助員工和公司。”
“殷涷?”話題兜兜轉轉,還是轉到了殷涷身上:“是和你一起來的人嗎?”
曲玉飴每次回來,院長媽媽都會問很多問題,這次問的尤其多,曲玉飴還是老老實實的每件事都告訴院長媽媽:“就是和我一起回來的人。”
“為了幫我離婚,殷涷還被邱棧打傷了腿!
院長媽媽皺眉:“殷涷這個人怎么樣?”殷這個姓,不太常見,而且,殷老板好像確實有個兒子,但應該不會這么巧吧?
曲玉飴很維護殷涷:“他人很好的,雖然是老板,但從來沒有罵過我,離婚多虧了他。”
院長媽媽很難相信曲玉飴說的話,對于曲玉飴來說,曾經的邱棧是好人,沈寺是好人,誰都是好人,他壓根分辨不出來。
只要別人對他有一點點好,他就覺得那個人是好人。
“怎么讓人在外邊等著,我們出去看看。”院長媽媽打定主意要看看這個叫殷涷的年輕人。
曲玉飴其實早就想出去了,殷涷不在窗口了,他很著急,但是和院長媽媽一起,又顯得太不穩重了。
兩人一起出去,院長媽媽還在找,曲玉飴第一眼就看見了在樹下的殷涷。
“殷涷……你怎么了?”曲玉飴擔心的走到殷涷面前,殷涷的頭發上和身上都沾了草屑,顯得很狼狽,特別是臉,有半邊臉已經紅了。
殷涷只是平靜的看著曲玉飴,先向院長點頭示意,隨后說:“不小心摔了!
曲玉飴往輪椅旁邊看,看見了一塊石頭,他幫著清理殷涷頭上和身上的細碎,絮絮叨叨說:“你小心一點嘛,看不見不要著急,等我一起出來了再走,早知道你就和我一起進去了。”
殷涷慢慢的聽,沒有一點的不耐煩。
等收拾好了,曲玉飴才想起要向院長媽媽介紹殷涷,他先說:“這是我們福利院的院長媽媽!
殷涷態度誠懇:“你好,我是殷涷。”
院長媽媽還是有幾分眼力,殷涷手里的表和殷老板的表是同樣的系列,看起來就不便宜,她維持住正常的表情:“你好!
“請問你是?”
院長媽媽總歸是多活了幾十年,對曲玉飴和殷涷的互動都看在眼里,這樣奇怪的氛圍,說是普通朋友,她不信。
曲玉飴張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現在和殷涷的關系,他自己都理不清楚。
“我們……”曲玉飴下意識的用求救目光看著殷涷。
殷涷拉住曲玉飴的手,雖然狼狽,但不減威嚴:“我是曲玉飴的追求者!
“追求者?”院長媽媽看看殷涷,又看看曲玉飴,不由得在心里皺眉。
這樣的男人,不像是曲玉飴能駕馭的住的。
但現在大家在一起,院長也不能直接說,我覺得你們不適合吧?
她只好裝笑,試圖用現實打敗殷涷:“我們中午準備吃餛飩,還沒做,現在要去包餛飩,你吃的慣嗎?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院長試圖用打敗邱棧的方法打敗殷涷,在她眼里,大部分有錢人都不會做這樣的家務活。
沒想要殷涷接手良好,還主動問廚房的位置:“當然可以,我也可以幫忙!
曲玉飴知道廚房的位置,不用殷涷說,就推著殷涷跟在院長媽媽后面。
院長首戰失敗,郁悶的走在前面。
曲玉飴刻意慢一點,小聲問殷涷:“你沒有做過飯,怎么幫忙。俊
殷涷看曲玉飴柔軟的側臉,心里軟的一塌糊涂:“那你…教教我?”
曲玉飴有幾分得意:“當然可以,我特別會包餛飩!钡靡膺^后,他又耷拉下來:“其實餛飩很簡單的,你要是學的很快,也不要打擊我!
殷涷:“怎么會打擊你?你要是教我包餛飩,拿得算我的老師,尊師重道,我怎么敢?”
曲玉飴懷疑的看著殷涷,還有殷涷不敢的事情嗎?
說著說著,廚房就到了。
福利院的廚房很大,因為都是孤兒,為了鍛煉大家自主生活的能力,院長媽媽經常會抽出幾頓飯來讓大家自己做飯。
倒也不是故意為難殷涷,才說今天中午要做飯。
院長媽媽剛進去,就被小女孩叫走去說事情。
曲玉飴找了個角落,和殷涷并排坐在一起。安頓好殷涷,曲玉飴站起身去打了一盆熱水,小心的用毛巾去擦殷涷受傷的臉。
“怎么這么嚴重?”曲玉飴動作很輕:“都紅了,等我們回去之后,要煮個雞蛋來敷!
殷涷很喜歡等我們回去之后這幾個字,好像他和曲玉飴已經有了一個家,是密不可分的家人。
“嗯,到時候蛋白給你,我吃蛋黃!
“好哦。”
曲玉飴吃蛋不吃蛋黃,除非是咸鴨蛋或者炒蛋,否則就連糖水蛋他都不吃蛋黃。
擦完殷涷的臉,曲玉飴拿了幾片餛飩皮放在他和殷涷手邊。
餛飩皮是院長在外面買的,很薄,殷涷看一眼,說:“這不是餃子皮嗎?”
曲玉飴搖頭,給殷涷科普:“在我們這邊,有餃子,抄手,餛飩。餃子皮是圓的,最厚,餛飩皮很薄。”
“很容易破!
殷涷跟著曲玉飴學習怎么包餛飩,殷涷力氣太大了,果不其然,第一個就破了。
殷涷和面前破了的餛飩大眼瞪小眼,準備去旁邊再拿一個皮試圖掩蓋。
其實曲玉飴已經看見了,他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局,笑著說:“沒事的,我拿的純肉餡,就算破了煮的時候也不會壞。”
殷涷不懂曲玉飴說的是什么原理,曲玉飴笑的很可愛,像是偷腥的小貓兒,臉上還有一些面粉,不知道什么時候沾上的。
比起肉餡的餛飩,曲玉飴更讓殷涷有欲望一點,他甚至想,曲玉飴這么瘦,他的肚子會不會也像是薄薄餛飩皮,很容易就能看見肉餡。
用力重一點,還能漏出輪廓。
殷涷隱晦的滾動喉結,后悔之前用酒后亂性的理由了。
強取豪奪更好,能一次直接到最后,也不用像現在這樣看的見吃不著。
曲玉飴在殷涷旁邊很認真的包餛飩,趁院長沒看見,把自己包的餛飩三分之二都挪到殷涷面前,假裝是殷涷包的。
殷涷閉了閉眼,拿起餛飩皮準備包下一個。
……
還是算了——
調作息,下一章什么時候寫完什么時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