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夜
舒盈不知道該怎么描述這一刻。
天邊還殘留有她首字母大寫的余痕,鼻息間也仿佛聞到了一絲煙花燃燒的火藥味。
真真切切的告訴舒盈,她所看到的都是真的。
周野送了她一場盛大的煙花,一場獨屬于她的煙花。
煙花結束,周遭還飄著行人艷羨的聲音。
感受著手背上附著的溫暖,舒盈微微側頭,自然的將腦袋倚靠在他的胸口處。
周野適時問:“喜歡嗎?”
舒盈點點頭,粉唇輕啟,周野聽見她無比清晰的聲音傳到耳朵。
“我很喜歡。”
“阿野。”她輕聲喚他。
舒盈側仰起頭,她沒踮腳,吻落到他的下巴。
周野垂眸注視著她,喉結上下滾了滾,俯身,深吻。
兩人旁若無人的接吻,氣氛也帶動了周圍的情侶。
得益于周野準備的這場煙花,這一刻的吻充滿了浪漫。
纏綿的吻結束,舒盈靠進周野的懷里,兩人都稍稍平復各自的紊亂的氣息。
周野也穿的是一件大衣,大衣紐扣在胸口以下,舒盈很容易就把手伸進衣服里面,掌心貼著他的胸口,感受他跳動的心臟。
等他的心跳變得規律,舒盈仰頭問道:“你怎么想到這個的?”
“因為像太陽。”周野說。
白日里天上有太陽,到了晚上,日光消散,月亮殘缺,他想送舒盈一個在黑夜里的太陽。
聽到他的回答,舒盈回想著剛才的煙花,五顏六色,像極了五彩斑斕的陽光。
她莞爾,再次抱緊周野。
片刻之后,頭頂傳來周野的聲音。
他說:“小滿,你就是我的太陽。”
從七年前她強硬的闖進他的世界,給身處黑暗的他帶來一束光。
他以為那不過是一道稍縱即逝的光亮,遲早會湮滅在無盡的時間長河里。
后來,他發現他錯了。
她是太陽,只要她在那里,無論時間如何變幻,依舊會有源源不斷地光向他投射而來。
即使在分開的七年間,她帶給他的光雖然微弱,卻依舊存在。
就像日夜交替,太陽總會去到山的另一面,即使看不見,被她惠及過的黑夜始終相信,太陽會再次升起,再次照耀大地。
到那時,陽光普照。
舒盈聽著,鼻頭一酸,眼眶溫熱。
她想起了臥室的那幅她送給他的畫。
那時的她希望畫里的太陽能夠帶給周野光亮與希望,從沒想過,原來,他心里的太陽——是她。
……
周野對逛街的興趣不大,不過在舒盈眨著亮晶晶的眼睛望向他,說想逛一逛的時候,周野根本說不出拒絕。
舒盈主動牽著周野的手,在人海中穿梭。
晚飯吃的那些早在剛剛的情緒波動中被消耗干凈。
聞著廣場上飄香的烤紅薯,舒盈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周野一眼看破,帶著人走到烤紅薯攤,買了一個。
舒盈喜滋滋的接過,用勺子挖開金黃酥軟的紅薯送進嘴里,閉著眼一臉享受。
她沒忘記周野,第二勺遞給他。
烤紅薯吃到一半,舒盈又聞到了糖炒栗子的香味。
周野要帶她去買,舒盈步子沒動,沖著周野撒嬌:“我好累,不想走了。你去給我買吧阿野。”
“……”
對于舒盈的撒嬌,周野無法抵抗,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那你去旁邊長椅上坐著等我。”
“嗯嗯。”
“別亂跑。”
“好。”
舒盈走到后面不遠處的長椅前坐下,然后還乖乖的看了周野一眼,好似在說,我在這里等你。
一瞬間,周野的心軟的稀巴爛。
即使舒盈是要天上的星星月亮,他都會去拿下來給她。
很快,周野拿著一份還冒著熱氣的糖炒栗子回來。
舒盈看見他,歡喜的拍了拍旁邊的空位,示意他過來坐下。
周野一坐下,舒盈就聞到了心心念念的糖炒栗子的味道。
“……”周野寵溺失笑,“別急,我給你剝。”
聽他這話,好像她有多饞似的。
舒盈抿了抿嘴,嘴巴抿成一條直線。
直到周野剝好一顆,喂她嘴里,別扭的情緒瞬間消散。
好吃到眼睛都笑彎了。
她胃口小,再加上剛剛才吃了大半個烤紅薯,栗子吃到三分之一就不吃了。
剩下的自然就進了周野的肚子里。
吃飽后,舒盈看到路過的行人手上拿的奶茶,一時間就又饞上了奶茶。
等真正吃飽喝足,兩人才慢悠悠的回家。
回到家,滿橘興沖沖的迎上來,圍著舒盈腿邊叫。
舒盈趕緊把滿橘抱起來。
“滿橘真的好黏我哦。”
舒盈頗有一種炫耀的樣子,抱著滿橘圍著周野轉了幾圈。
周野笑了笑,沒爭。
抬手撓了撓滿橘的下巴。
滿橘頓時舒服的發出咕嚕嚕的聲音。
舒盈抱著滿橘到沙發上坐下,手一下一下的順它的毛,隨后沙發下陷,舒盈扭頭看周野,忽然好奇的問,“阿野,為什么給滿橘取這個名字啊?有什么寓意嗎?”
她起初以為是根據滿橘的毛發顏色取的,但滿橘偏偏是一只橘白相見的橘貓。
周野側身將窩在舒盈腿上的滿橘抱了過來,舉在眼前,一人一貓對視著。
而后,舒盈才聽到他緩緩道:“因為……”
“——它是你的貓。”
周野把滿橘放下來,偏頭盯著舒盈,繼續說,“滿橘——小滿的橘貓。”
滿橘是她救治的小貓,也是他對她感情的寄托。
當初他們分手后,周野一度在心里告訴自己,只不過一場失戀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
他還會是從前的那個他,而舒盈,只不過是他人生中的一個過客罷了,可能等到他老死之時他早已記不得還有她這么一號人物在了。
所以那段時間,周圍的朋友都覺得周野和平時沒什么兩樣。
直到——
那天明夏手機出問題讓他幫忙拿去修的時候,他在她手機相冊里發現了那張曾經在醫院,他隔著手機和舒盈的一張合照。
一瞬間,所有被壓抑在內心深處的情緒觸底反彈。
過往和舒盈的種種瞬間浮現在眼前。
他一直一直沒有放下過她。
一切平靜不過都是他裝出來,自欺欺人的罷了。
分手那天的狠話,不過是一時逞強,被舒盈那么乞求著讓他放開她,饒是他再怎么不愿分手,也強逼著自己同意。
看著照片里舒盈的笑臉,周野是恨她的,真的恨,也是真的愛。
恨她的決絕、恨她居然拿他當消遣,卻又寶貝般保護著那張他們唯一的合照。
也是在那時,他才恍然發現,他們之間,舒盈留給他的東西寥寥無幾,滿橘算一個。
他還記得領養滿橘時的情景。
那是他大一放寒假的時候,無所事事的他無意間路過寵物醫院,看到了窗邊的滿橘。
一雙圓碌碌的眼睛看著他。
相比于舒盈剛把它送到醫院時的瘦弱,現在的它肉眼可見的圓潤。
他聽見寵物醫院的醫護人員焦慮的談話:“這個小貓還是沒有人領養啊?這可怎么辦,那個女生預存在醫院里的寄養費馬上要花完了。”
“是啊,要不是我家已經有兩只貓了,不然我就把它抱回去養了。”
“唉,愁人。”
也是在這個時候,滿橘對著他叫了一聲,聲音細細軟軟的。
那一瞬間,周野仿佛被擊中。
所以,即使身上沒多少錢,他還是把滿橘抱了回來。
寵物醫院的醫生把滿橘抱到他懷里的時候,問他,打算給它取個什么樣的名字,他搖了搖頭,大腦一片空白。
直到滿橘鼓起勇氣,用肉墊摸了摸他的臉頰。
他仿佛看到了舒盈的影子。
滿橘的名字也在那一刻確定下來。
回憶在這里止住,周野收斂眼中的情緒,沒打算把這些告訴舒盈。
只是舒盈今天剛好問到了,他忽然就想到那段低沉的時光。
但是,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他不想舒盈因為這些被困在情緒中。
沒成想,等他定睛看去,舒盈眼含熱淚,一瞬不瞬的盯著他。
周野笑了下,捏她的臉頰,“怎么這副眼神看我?”
舒盈搖搖頭,想到那句“小滿的橘貓”,忽然就哽了嗓子,很想親他。
她也這么做了。
手攀在周野胳膊,對著他的唇,主動親了上去。
她學著往日里周野親她的方式,小心翼翼地描摹他的唇形,因為不熟練和緊張,手不自覺抓緊。
周野沒再克制,大掌抱住她的后腦,反客為主,掌握主動權。
有他帶著,舒盈松了手上的力氣,虛虛的搭著,閉上眼睛,溫熱的淚珠滾落。
周野嘗到一抹咸咸的味道。
干燥的唇上移,一點一點吮去她臉上的淚痕。
等他的唇再次貼著舒盈的唇時,舒盈小聲道:“阿野,我……我生理期結束了。”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內心忐忑極了。
周野的動作一頓,一時沒反應過來。
舒盈睜開眼,看見他眼中的迷茫,嬌羞的低下頭,撲進他懷里。
她都這么明示了,他怎么還沒反應過來啊。
周野垂眸,看見她后脖頸的那顆紅痣越發鮮紅。
想到什么,他克制住心里的燥意。
一本正經的告訴她:“小滿,我告訴你這個,只是因為你剛好問到了,不是想要因此裹挾你,和你做/愛。”
是,他確實有好幾次差點失控,但他可以等。
人比動物高級的地方就在于,人能控制自己的欲望。
聽到他的話,舒盈悶在他胸口,仿佛用盡了畢生的勇氣,手慢慢往下探,“我想。”
第72章 夜還長
周野的外套敞開,舒盈的手從他的胸膛一點點往下移,隔著單薄的打底羊毛衫,一路點火。
指腹滑過他塊壘分明的腹肌,再往下時,周野一把按住她作亂的手。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噴灑出來的氣息都變得滾燙炙熱。
深邃的桃花眼染上了情//欲的味道,一瞬不瞬地盯著她,仿佛下一秒就會把她吃掉。
舒盈手被他按著,動彈不得,也躲不了。
明明是她主動的,此時此刻,她反倒害羞起來。
把頭埋進周野的胸口,小聲的說,“我,我想先去洗個澡。”
“不是要跑?”
周野壞心思地對著她耳朵吹氣,磁性的嗓音性感又勾人。
都到這個份上了,舒盈怎么可能會……
但是,要讓她說不跑,她實在是說不出口。
剛剛那通撩撥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勇氣。
盯著她紅的好似滴血的耳垂,周野從喉嚨里滾出一聲輕笑,故意逗她,“我也要洗,寶寶要不要一起?”
面對他的邀請,舒盈登時就抬起頭,水靈靈的大眼睛里布滿了震驚。
一起洗?
那他們豈不是要……坦誠相見?!
舒盈抿抿唇,帶著商量,“我準備準備?”
“嗤。”瞧見她視死如歸的樣子,周野輕啄她的嘴,“逗你的寶寶,我去客臥洗。”
說完,周野放開了舒盈,站起身去臥室拿浴袍。
舒盈坐在沙發上,手背上的炙熱還沒消散。
直到周野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舒盈才慢慢緩過神來。
她慢悠悠的起身,人剛走到臥室門口,迎面撞上拿好浴袍出來的周野。
舒盈害羞的低下頭,不給他一丁點開口的機會,麻溜地從他側邊鉆進去。
跟條小泥鰍一樣。
小泥鰍舒盈回到臥室,拿上她的睡衣就往浴室跑,根本沒留意還站在門口的周野。
“……”
等周野從客臥返回到臥室,舒盈還沒從浴室里出來。
周野好整以暇地靠坐在床頭,眼睛直勾勾地望著浴室門口的方向,以至于,舒盈一出來,就和他的視線撞上。
洗完澡后的熱氣升騰,舒盈的小臉被水蒸氣烘的升起兩團紅暈。
走到床邊,舒盈小心的掀開被子一角,鉆進去。
她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周野。
周野隨后俯身靠過來,一只手撐在她腦后,密密麻麻的吻落下來。
舌尖糾纏,津液交換,耳邊盡是他們接吻發出的嘖嘖聲。
澀情極了。
舒盈被他帶動著,漸漸放松身體,憑著感覺回應他。
“寶寶,你確定嗎?”
周野忽然松開她,黑潤的瞳孔望著她。
到這個關頭,他雖忍得有點難受,但還是在征求舒盈的態度。
如果她說暫停,他就停下來。
舒盈被他親的渾身軟塌塌,聽到他的話,閉眼親上去。
用行動告訴他,她已經準備好了。
得到她的回答,周野不再克制,再次化被動為主動。
仿佛沉睡的山巒被風吹拂,開始嘩然。
天上云卷云舒,舒盈也好似進入到另一個陌生的世界。
那是她從未踏足過的地方,即使是她自己的,她也未曾如此對待過。
舒盈忍不住泄出一聲嚶嚀。
隨后又覺得不好意思,緊咬住下唇。
周野輕笑,抬起頭來,引誘她:“寶寶,喊出來。”
才不要。
舒盈撇開頭,盯著床頭昏黃的床頭燈,試圖轉移注意力。
知道她臉皮薄,周野沒強求,但他自有辦法。
仿佛一個世紀那么長,他才終于轉移了陣地。
細膩的吻繼續往下,來到她的肚臍周圍。
這里的皮膚本就薄且敏感,舒盈忍不住戰栗,身體里也涌出一股怪異的感覺。
她再也堅持不住了,抬腿踢了踢周野,帶著顫,“不要親那里。”
周野壞心思的舔了一下肚臍,“為什么寶寶?不舒服嗎?”
“不是……”舒盈難受,卻又不知道怎么說,后面直接帶著哭腔,“癢……”
話音落下,引來周野一聲輕笑,灼熱的呼吸噴灑在皮膚表面上。
惹得舒盈再一次顫栗起來。
周野抱住她,安撫性的低頭吻她。
舒盈沉淪在他的吻中,身體漸漸平穩下來。
下一秒,她感覺到了異樣,睜開眼,羞澀又茫然的看著他。
她知道周野在干什么。
可……
這也太羞人了。
舒盈扶著他胳膊,淚眼汪汪的看著他。
“寶寶,”周野說的一本正經,“我怕傷到你。”
說著,周野反手抓住她的手,往下。
舒盈嚇得立馬掙開他的手。
那,那是真的可以有的嗎?!
舒盈的反應周野盡收眼底,他滿意的笑了笑。
趁舒盈愣神的片刻,周野俯下身,雙手掐住她的大腿讓她動彈不得。
不一會兒房間里響起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害怕被另一種感受取代,她仿佛置身于海浪漩渦中心,浪潮一下又一下的打在她身上。
她就好似溺水昏迷的人,無力抵抗,最后被海浪沖上岸邊。
渾身濕漉漉的。
羞地舒盈立馬緊咬著唇,不敢相信這會是她發出的聲音。
周野抽空抬起頭,勸她:“寶寶,不要壓抑,叫出來。”
他的嘴一塌糊涂,上面還附著一層晶瑩。
他撐上來,低頭要吻她。
舒盈偏頭躲開,帶著一絲嫌棄,“你不準親我。”
“呵。”周野笑出聲,“寶寶,你自己的都嫌棄啊。”
快別說了!
舒盈一掌拍開他的臉,力氣本就不大,加上剛剛周野這一通操作,更是軟的沒有什么力量。
周野埋在她頸窩,一只手拉開床頭柜,拿出上次在超市買的東西。
低頭銜住包裝袋一角,嘶拉一聲,周野吐掉嘴里的包裝袋。
舒盈害羞不敢看,人又被周野禁錮在方寸之地,她仰起臉,看著周野緊繃的下頜線,莫名吞咽口水。
注意到她的目光,周野低笑,“寶寶,想看就看。”
“……”
她才不是要看呢!!!!
舒盈想偏頭,余光不經意間瞥到。
她有點害怕了。
會壞吧。
察覺到她的緊張,周野撫摸她的臉頰,“別怕寶寶,我輕輕的。”
說著,周野與她十指緊扣。
舒盈體會到了書上說的感受。
真的會痛!
即使周野先前做了一系列前戲,當真正結合的時候,她整個人就仿佛被一把斧頭從中間劈開。
“嗚嗚嗚……”
舒盈疼的咬他的肩膀,眼淚橫流,“不要了,我不要了,你出去!”
周野也絞得難受,進退兩難。
他俯身把舒盈緊緊抱在懷里,頭埋在她頸窩,嘴巴一下一下的輕吻她的脖子。
“寶寶,你看著我。”周野微微抬起頭,兩人身上已經熱的出汗。
舒盈嗚咽著看他,眼角有淚滑落。
周野輕輕吮去她眼角的淚,再去吻她的唇瓣,輕柔的出聲:“寶寶,我愛你。”
話落,周野往前。
無聲對望。
舒盈眼淚汪汪,一副可憐兮兮的可憐樣兒。
一頭秀發凌亂,鬢角汗津津的,發絲胡亂的貼在臉頰。
周野輕輕的拂開擋人的發絲,親了親她的鬢角。
舒盈閉上眼,感受著周野的親吻。
過了會兒,舒盈適應了點,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難以言表的感覺。
舒盈不好意思開口,下//身不自覺地動了動。
這一舉動立馬被周野止住,他猩紅著眼,額頭的青筋暴起。
舒盈一臉無措,他不讓她動,可是她難受啊。
舒盈隨后又輕輕動了下。
耳邊適時響起周野的低喘,舒盈隨即感受到一股灼熱。
舒盈和周野雙雙愣住。
這是……?
舒盈小心翼翼地看著他,怯生生地問出口,“結束了嗎?”
周野被她問的臉熱。
周野在這方面一向不熱衷,最近的幾次還是因為被舒盈無意間撩火,在衛生間自己處理的。
第一次真//刀//真//槍的干,卻沒成想被舒盈動幾下就繳械投降。
他直勾勾的盯著舒盈看。
要在平日里,舒盈絕對受不了他這么直白的眼神,下一秒就會主動撇開頭去,可這一次,他的眼神雖然依舊直白,但舒盈看到了他發紅的臉頰和耳根。
與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樣子大相徑庭。
她不僅不羞,反倒起了逗弄的心思。
指腹滑過他的臉頰,再拈揉著他的耳垂,不怕死的說:“阿野,你臉好燙啊,耳朵也紅了。”
周野閉了閉眼,絲毫沒受影響。
“寶寶,你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他嘴邊噙著壞笑。
舒盈此時正熱衷于抓他的耳垂,全然沒聽出他話里的危險。
好,看來是沒記住。
周野撫了撫她的臉,眸色一暗。
周野不介意幫她回憶回憶。
“寶寶,我說了……”
隨著他的話落,舒盈瞪大了雙眼,與此同時,感官也被無限放大。
舒盈后知后覺的升起一股害怕,她好像確實太放肆了。
現在求饒還來得及嗎?
舒盈止不住的在心里想。
嘴比腦子快多了,幾乎是同一時間,舒盈顫顫巍巍的小聲囁喏求饒:“錯了。”
話已出口,舒盈重復了一遍,“我錯了,阿野。”
她以為這樣能換來對方的寬待。
話落的下一秒,舒盈感覺到什么在遠離,她不明所以,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周野猛地撞上來。
“啊——”
突如起來的撞擊,舒盈驚叫出聲。
舒盈捂住嘴,幽怨的看向前方的人。
周野嘴邊噙著壞笑,聲音低啞,仿佛一團火堵在喉嚨里。
“寶寶,夜還長,我們慢慢玩。”
第73章 事后
翌日,客臥里,遮光性極好的窗簾將外面的白日擋了個完全。
雙人床上,舒盈像小貓一樣縮在被窩里,宛如綠藻似的長發鋪開,搭在深灰色的枕面上。
一張白皙透亮的小臉,恬靜的貼在被子上,睫毛猶如羽扇,又翹又長,眼瞼微腫,就連眼角都還泛著紅。
客臥里靜謐的能聽見她均勻呼吸的聲音。
微弱淺淺。
中途,熟睡的人兒翻了個身,被子滑落,香肩半露,露出上面密密麻麻的紅色吻痕。
周野從客廳進來,見到的便是這么一幅光景。
他走上前,坐在床邊,一手攬著舒盈,一邊在她耳畔低聲詢問,“寶寶,起來吃飯了。”
睡覺被人打擾,舒盈不耐的皺起眉頭,把臉往被子里一埋,繼續沉沉睡去。
她孩子氣的模樣逗笑了周野,手輕輕撫著舒盈的秀發,語氣越發溫柔,“乖寶,吃了再睡。”
現在已經下午一點,從昨晚到現在,舒盈一粒米都沒進。
周野是真怕把她餓壞了。
說完,周野俯身輕吻她的肩膀。
酥酥麻麻的癢意席卷而來,舒盈移動身子要躲。
不動還好,一動扯到腿間的酸痛,渾沌的腦子立馬清醒了過來。
關于昨晚的回憶也如浪潮般在腦子里翻滾。
聽到她隱忍的輕呼,周野一臉緊張,“受傷了嗎?”
“我看看。”
他作勢要掀開被子檢查,舒盈怎么好意思,一把摁住被子一角,再翻身壓住。
然后一臉戒備的盯著周野。
周野無奈一笑,捏了捏她的臉頰,苦口婆心的道:“我看看,受傷了要涂藥寶寶。”
這個時候開始裝好人了?
昨晚她都那么求饒了怎么不見他停下來。
一想到昨晚,舒盈又羞又氣。
要不是腿還疼,恨不得踹上兩腳解氣。
可惜,空有一番壯志想法,在觸及到周野的臉時,又像泄氣的氣球一樣灰溜溜的散去了。
周野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一心只想確保她沒有受傷。
起初他還小心翼翼地,但到了后面,就有些不管不顧起來。
舒盈慌得要死。
生怕周野掀開了被子,急乎乎地說:“沒受傷。”
他的確異于常人,起初舒盈也確實害怕會受傷。
但除了剛開始有點痛之外,后面發生的一切,她都被周野帶著。
盡享歡愉。
周野一愣,抓著被角的手懸停在空中。
他笑了笑,放開了被角,故意逗她,“寶寶,你怎么這么害羞。你哪兒我沒看過,沒……”
預判到周野又要說些讓人面紅耳赤的話,舒盈眼疾手快地伸手堵住他的嘴,眼神惡狠狠的威脅他不準說。
“吃過”兩個字堵在嘴邊,周野眉頭上挑,親了親舒盈的手心,“好,我不說。”
“起來吃飯?”周野說,“已經做好了。”
她人已經完全清醒,此時也確實有點餓了。
舒盈點點頭,“那你把我睡衣拿過來一下。”
被子里,她不著寸縷,昨晚是在臥室里睡的,迷迷糊糊就被周野抱到了客臥來。
睡衣估計還慘兮兮的躺在臥室哪處。
舒盈說完,周野就起身出去了。
走之前還不忘把客臥的燈打開。
漆黑的臥室一下子亮堂起來。
舒盈擁著被子,一點點挪到床頭靠著。
兩條藕節似的手臂支出來,舒盈一下子就看到了上面斑斑點點的曖昧痕跡。
“……”
手臂都這樣了,舒盈顫巍巍掀起被子,下一秒她差點沒上來那口氣。
周野是屬狗的嗎,她渾身上下沒一處好地方。
另一邊,返回臥室的周野掃了眼一片狼藉的臥室,兩人的衣服散了一床,深色床單上還留有深深淺淺的痕跡,他還沒收拾。
屋子里的旖旎氣息經久不散。
周野默了默,從衣柜里取出一件他的衣服,轉身離開臥室。
回到客臥,周野將衣服遞給她。
舒盈一下就認出來這不是她的睡衣更不是她的衣服。
“我的睡衣呢?”
她剛才明明是讓周野把她的睡衣拿過來的。
“還沒干,不能穿,寶寶。”
舒盈以為是他拿去洗了,哦了一聲。
“你轉過去,我要換衣服了。”
即使昨晚做盡了親密的事,要舒盈當著他面換衣服,她還是會羞恥。
知道她臉皮薄,周野不逗她,聽話的走了出去,還輕輕帶上了門。
周野的衣服又大又長,舒盈把袖子挽了好幾圈才把手露出來,褲腰寬松,好在有褲繩,褲腳長的拖地。
換好衣服,舒盈慢悠悠的下床,腳一觸地,根本站不穩倒了下去。
坐在地上好一會兒,舒盈才緩過勁兒來。
打開門,周野就候在門口。
四目相接,舒盈抿了抿唇,有些難為情。
周野揉了揉她的頭發,伸出手牽她。
舒盈已經聞到了飯香,可是她還沒洗漱。
“我想刷牙。”舒盈忍著空空如也的肚子說道。
“好。”周野隨即打橫抱起舒盈。
衛生間里,舒盈看著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的,像極了偷穿大人的衣服。
平日里也沒覺得兩人體型差有多大,經歷過昨晚,舒盈深刻明白了什么叫穿衣顯瘦,脫衣有肉,還有型。
胡思亂想的洗漱完,舒盈緩和了許多,她沒要周野抱她。
走出衛生間,她這才發現房間里亂成一團,而她的睡衣就散在床上。
看著就是不能穿的樣子。
舒盈下意識紅了耳根。
……
吃過飯,舒盈也不困了,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順便逗逗滿橘玩。
不過今天,滿橘似乎并不想搭理她。
讓舒盈抱了一下就兀自跑開了。
它對周野,態度更是惡劣。
看都不看他一眼,更別說讓他抱了。
周野嘿了一聲,不信邪,偏要抱它,滿橘就使勁扭來扭去,一找到機會就跑遠。
“對我意見就這么大?!”周野隨口抱怨了句。
舒盈覷他一眼,誰叫他昨晚說那話的。
昨天晚上,兩人再次轉移陣地回到臥室,門沒關緊,讓滿橘偷溜了進來。
看見滿橘,舒盈更加羞澀了,只覺在貓貓面前做這種事好像不太好。
周野看出她的心思,告訴她,“它絕育了。”
舒盈:“……”
也不知道是不是滿橘聽懂這句話的意思,在周野說完之后兇兇的喵了一聲,頭也不回的出去了。
周野也似乎記起來昨晚的事,漫不經心的坐下,“小不點,挺記仇啊。”
舒盈:“……”
大哥,你要不要聽聽你對人家說了什么。
“吃不吃橘子?”周野坐下后,看著茶幾上的果盤,伸手拿了一個橘子。
舒盈也不跟他客氣,“你剝我就吃。”
周野輕笑,骨節分明的手指一點點剝開橘子皮。
舒盈看著他的動作,莫名聯想到了其他。
倏地——
舒盈不經意間捕捉到他冷白手腕上的一圈鮮紅牙印。
那是,她咬的。
牙印深深淺淺。
舒盈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周野已經剝好橘子,掰開一瓣來喂她。
吃的轉移了注意力,舒盈也沒在繼續想這件事了。
她就咬了他一下而已,他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可比牙印多多了。
舒盈靠在周野肩膀,看著電視,吃著周野時而投喂過來的小零食。
愜意時刻,周野忽然出聲,“寶寶,把你身份證給我。”
“干嘛?”
“買票。”
“???”買什么票?他們要去哪嗎?
“何源結婚,我們得回去,忘了?”
經他這么一提醒,舒盈想起來了。
“我等會就拿給你。”
“嗯。”
……
周一。
公司地下車庫里,舒盈打開車門,雙腿一軟,差點坐地上。
都怪周野!
想到某人做的好事,舒盈忍不住剜他一眼。
周野急匆匆下車來扶她,“要不請假算了。”他說。
舒盈郁悶,明明他是出力的那個,為什么他看上去一點事都沒有?!
“不要。”
想到這幾天周野的惡狼樣,舒盈警告他,“這幾天,我們,分房睡。”
過幾天就要回西城參加何源的婚禮,她作為伴娘,可不想頂著一身惹人浮想聯翩的紅印子出現。
周野眸色一沉,“不行。”
舒盈氣惱,想挽起袖子向他展示他的杰作,結果沒撩開,隨后她扒開高領毛衣的領口,氣洶洶的指責他:“你自己看!”
白皙皮膚上,盡是青紫紅交加的斑斑點點。
看上去有些觸目驚心。
周野語塞,也知道這事是他做過火了。
“這幾天我不碰你,”周野適當的示弱,抱住她,像被人拋棄的大狗狗一樣,“寶寶,沒有你,我睡不著。”
話落,周野輕輕親了下舒盈后脖頸上那枚紅痣,這是他昨天才發現的寶藏點。
舒盈被他這么一親,身子猛地一軟,滿腔的怒火也跟著偃旗息鼓。
最近這段時間,舒盈也習慣了每晚有他在身邊。
習慣這個東西,真的是讓人毫無招架之力。
察覺到舒盈的猶豫,周野繼續說,“我保證,寶寶。”
“……”舒盈松了口,“你說的。”
“嗯,我說的。”
“好吧。”
周野隨即親她耳后,“我扶你過去?”
舒盈先是看了一圈四周,確保沒人了才點點頭。
電梯里,周野沒出去,遠程鎖了車之后大剌剌的和舒盈并排站一起。
今天好不容易沒其他人在,他自然不會放過這么一個可以和舒盈獨處的機會。
沒等周野高興兩秒,電梯門即將關上的時候——
“等一下!”
前方突然傳來一道洪亮的的聲音。
周野定睛看去。
又是那個礙眼的家伙。
周野伸手想去按關門鍵,只見他麻溜的鉆進來,周野根本來不及按。
同事老老實實的問候了周野和舒盈。
之后,他自覺地站到周野身后。
看著周野挺拔的背影,所以剛剛他應該看錯了吧,總裁怎么會想把他堵在電梯外呢?
因為這個意外,周野此刻的怨氣很大,連轎廂里都降了幾度。
舒盈忍俊不禁的憋著笑。
同事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縮在角落。
怎么感覺總裁心情又不好了?
老板也討厭上班嗎?
第74章 暗戳戳
因為電梯里第三個人的存在,周野只在舒盈準備走出電梯時才悄摸兒的抓了一下她的手。
同事和舒盈是同一層的,他走在舒盈后面,由于周野的氣場太強大,他一直提心吊膽的,根本沒發現他倆的暗度陳倉。
只是余光不小心瞥到周野的時候,發現老板的臉比剛才更黑了。
等到電梯門關上,同事小心翼翼地走到舒盈身邊,對著舒盈豎起了大拇指。
舒盈不明所以地看他,這是什么意思?
不會吧?
剛才被他看到了?
那我要怎么把這事圓過去?
就說不小心碰到了他能信嗎?
舒盈腦子掀起一陣風暴,在緊張忐忑中瘋狂想對策。
就在舒盈準備脫口而出只是不小心的時候,同事開口了,用一種極其佩服的口吻夸她,“舒畫師,你心態真穩。”
“總裁氣場那么強大……”他夸張的比了一圈,“結果你還能穩如泰山的站在他身邊。”
他的語氣和表情都寫滿了對舒盈的敬佩。
舒盈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兒了,結果他這一大喘氣。
舒盈小幅度的拍了拍胸口,她呵呵笑了下,隨口道:“可能因為,老板也是人。”
說完,舒盈沒再理他,徑直去到工位。
同事:“哦……啊?”
敖雪探出腦袋一直在往這邊瞅,等到舒盈過來了,問,“你倆聊啥呢?”
那個同事的宣發部的,雖然都在為《戀畫》服務,但兩個部門分工不同,工作上沒接觸,平時遇到了頂多就是點個頭打下招呼。
舒盈看了眼還愣在原地的同事,搖搖頭,“沒聊什么,剛好碰到了。”
“哦哦。”敖雪深信不疑。
剛過完周末,開工第一天,敖雪根本進入不了工作狀態。
她笑兮兮的撞了撞舒盈的胳膊,眉飛色舞的:“平安夜和你男朋友過得怎么樣?”
就敖雪這小表情亂飛的樣子,就算舒盈不想歪,也會被她帶著往歪的方向走的。
“就那樣。”舒盈說了個模棱兩可的說辭。
敖雪:“那你們有沒有去XX廣場?我那天在家刷到某社交平臺上有人發,那天晚上有人在放煙花表白,可浪漫了。”
敖雪說著滿臉艷羨。
“而且,表白的對象名字縮寫和你一樣,都是SY。”
舒盈:不僅名字縮寫和我一樣,被表白的對象也是我。
“我看到了,”舒盈說,“確實很浪漫。”
她猶記得那天絢爛多彩的煙花下,周野貼著她耳畔的那句,專屬于她的煙花。
似乎是找到共鳴,敖雪瘋狂點頭,“神仙愛情,羨慕了。”
舒盈笑而不語。
……
下午,鄭皓禹又組織了一次關于《戀畫》的會議。
只不過這次與以往不同,鄭皓禹帶他們去38樓開會。
敖雪一聽38樓,心中警鈴作響,扯了扯身旁舒盈的衣袖,用眼神問她:“不會總裁也參會吧?”
舒盈雙手一攤,她也不知道啊。
周野參與《戀畫》會議,上一次還是她來ZY科技參加初選會呢。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走出電梯,除了領頭的鄭皓禹神色輕松,后面跟著的人都小心謹慎著。
38樓的工作風氣一如以往,每個人忙的腳不沾地,敖雪第一次見到這種氛圍,死死挽著已經來過兩次、見怪不怪的舒盈。
特助領了周野的吩咐,看到鄭皓禹,走上前來,“周總還在開會,十分鐘左右結束,鄭經理您先帶大家去會議室。”
鄭皓禹點頭說好。
隨后領著眾人去最大的那個會議室坐下。
一進會議室,所有人一窩蜂似地搶占最佳安全位置——距離主位最遠的長桌尾部。
畢竟俗話說的好,天高皇帝遠。
舒盈也被敖雪拉著往里擠,最后也是選中了好位置,卡在中間,兩邊都有人,離主位又有段距離。
看著敖雪大松一口氣的樣子,舒盈失笑。
十分鐘后,周野結束會議。
特助告訴他,鄭經理已經帶著人到大會議室了。
周野點點頭,闊步往大會議室走。
許是察覺到周野的氣場漸近,原本喧鬧的會議室頓時安靜如雞。
下一秒,特助推開大會議室門,周野走進來。
他來到主位坐好,特助筆直的站在周野身邊,手上拿著平板。
所有人端正坐好,眼睛絲毫不敢亂瞟,步調一致地打開手里的筆記本,做好記錄的準備。
舒盈不經意看過去,恰好周野也在看她。
兩人隔著大半個會議室,隔空對望。
無聲中,周野勾了勾唇。
舒盈也只看了兩秒,隨后緊跟大部隊的步伐。
鄭皓禹將這兩人的無聲互動看在眼里,一陣無語。
因為他又失戀了。
所以,他見不得他倆秀恩愛,暗送秋波也不行。
接收到鄭皓禹憤憤的眼神威脅,周野瞥了他一眼。
言歸正傳,周野進入到工作狀態,冷冽的嗓音在偌大的會議室里響起。
“今天把大家叫上來,主要也是為了《戀畫》的進度問題,也算是年終小結。以及在進展中出現的問題,鄭經理已經同步給我,我想知道,大家目前最大的問題是出在哪里?”
語調平穩有力,他只是在單純的詢問問題,但在其他人聽來,這妥妥的是大老板問責啊。
一時之間,沒有一個人開口。
沒人想當那個出頭鳥。
周野也沒催,只是手指一下又一下的點著桌面,不大的聲音卻清晰無比的傳入每個人的耳朵里。
低著頭的眾人心里更慌了。
周野看了一眼鄭皓禹,眼神問他怎么回事。
鄭皓禹:大哥,要不你先瞧瞧你這樣子,有多嚇人。
鄭皓禹無語腹誹,隨后幫他緩和會議室內緊張的氣氛。
“大家不要有負擔,盡情的說,把你們的問題都講出來。”
其余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用眼神搖頭。
“沒有問題?”周野發問。
沒人應聲,周野又道:“那你們匯報一下《戀畫》目前的進度到哪一步了。”
這次參加會議的是畫師部和文案策劃部。
周野先點了文案策劃部的負責人。
被點到的人站起來,雖然心里懼怕周野的氣場,但涉及的是自己負責的專業部分,除了剛開始有點局促外,一直到匯報結束,表現得都很完美。
“年末之前,能做多少章的劇情出來?”
負責人謹慎的報了個數字,周野點點頭。
到了畫師這邊,周野直接把舒盈叫起來。
“舒盈,你來說一下,角色繪畫的進展。”
敖雪神情緊張,替舒盈捏了把汗。
總裁已經記住舒盈的名字了。
她一邊同情舒盈,一邊又有點慶幸。
敖雪無聲的對舒盈加油打氣。
舒盈沖她笑了笑,不慌不忙的站起來,就最近他們的進度向周野匯報。
兩人都表現的和正常老板與員工一樣,在外人看來沒什么異樣。
鄭皓禹離周野近,簡直沒眼看。
周野那眼睛就沒從舒盈身上下來過。
話末,保險起見,舒盈也報了一個在大家可完成范圍內的數字。
周野滿意的點點頭,“后續有什么問題,麻煩鄭經理同步我一下。”
鄭皓禹:“好的,周總。”
“散會。”
隨著周野的離開,所有人緊繃的弦終于放松下來。
鄭皓禹看著眾人這樣,笑了一聲,“好了,我們也回去吧。”
大家異口同聲地說好,紛紛起身,把椅子挪回原位后跟在鄭皓禹身后準備回到他們安逸的31樓。
剛走出會議室門口,舒盈忽然內急,她讓敖雪先跟著大部隊走,她上完廁所就回去。
這里,舒盈比他們熟,敖雪也不擔心,跟著大部隊進了電梯。
舒盈上完廁所,低頭擦著手,沒注意身邊何時多了道挺括的身影。
下一秒,她人就被一股強有力的力量拉進了緊急通道。
嚇得舒盈差點驚呼出聲,周野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
與此同時,一股熟悉的氣息包裹住她。
舒盈被周野抵在墻上,心臟怦怦跳個不停。
她是真被嚇到了。
腳下沒留情的踹了上去。
周野悶哼。
舒盈這一腳可沒收力。
“脾氣怎么這么大啊寶寶。”
即使這樣了,他還笑得出來呢。
舒盈剜了他一眼。
“你能不能別搞這種突然襲擊。”
“嚇到了?”
舒盈沒好氣的道:“你說呢。”
“要是突然哪天我也像今天這樣對你,你試試。”
“我錯了寶寶。”
周野每次認錯認得很快,搞得舒盈原本還有吐槽要說呢,也只好咽回肚子里。
氣還沒消完,小臉圓鼓鼓的。
周野看著莫名有些可愛。
他沒忍住,低頭啄了一口。
舒盈捶了他一拳。
周野又啄了一下。
反復幾次后,舒盈徹底沒脾氣了。
隨后,周野掐著舒盈的腰,將兩人調換了位置。
突然的位置變換,舒盈緩了緩身型,站穩后,一頭霧水的看他。
“你干嘛?”她問。
“模擬一下。”周野居高臨下的注視著她。
舒盈還想問他要模擬什么,就聽到周野略帶遺憾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他說,“寶寶,你這個假設似乎……沒法成立。”
兩人的身高差擺在面前,對于舒盈來說,實施起來有難度。
舒盈這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模擬是什么意思。
舒盈:“……”
滾啊!
第75章 回西城
舒盈羞紅了臉,扭頭要走,周野從后面抱住她,強有力的手臂環住她,電光火石間,兩人又對調了位置。
舒盈手撐著墻,耳后是周野滾燙的呼吸,他把臉埋在她的頸窩,冰涼的鼻尖時不時的挨到她的肌膚上。
一冷一熱,仿佛置身在冰與火之間,舒盈忍不住微微戰栗。
生理上的,控制不住。
而周野,每一次都能感受到她的戰栗。
他忍不住輕笑,“寶寶,抖什么?”
調子拖長,壞得要死。
無端讓舒盈想起了昨晚她被他按在窗邊的時候,他說了一模一樣的話。
舒盈止不住臉上的燒,手肘往后抵他,想讓他退后一點。
周野見狀攥住她的手腕,臉不紅心不跳的道,“放心寶寶,還在公司,我沒那么禽獸。”
“……”
舒盈無語極了,在心里把人罵了八百遍。
“罵我?”周野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蟲一樣,洞悉她的內心活動。
“……”舒盈雄赳赳氣昂昂的哼了聲。
最后的最后,在某惡霸行徑的無良奸商的桎梏下,舒盈被迫被按在墻上親了好一會兒才得以離開那方昏暗的消防通道。
電梯里,舒盈摸了摸被衣領遮住的后脖頸,仿佛周野粘膩潮熱的吻還落在上面。
舒盈用手在臉邊扇風,驅趕臉上升起的燥意。
……
時間一天天消逝。
元旦前兩天,舒盈記得要回西城參加何源婚禮的事,下午午休結束,她就去找鄭皓禹請假。
辦公室里,周野早早就和他打過招呼,所以對于舒盈的到來他一點也不驚訝。
“請假是吧?”鄭皓禹說,“你直接在系統上申請就行,我一會兒審批。”
鄭皓禹這一番操作下來,反倒把舒盈搞愣住了。
她站在鄭皓禹辦公桌前,“你怎么知道?”
“你家那位已經和我說過了。”
你家那位。
如此親密的詞,舒盈一時忘記了現在還在鄭皓禹的辦公室。
思緒飄遠,腦子里不停回放著那句“你家那位”,嘴角不由自主地翹了起來。
鄭皓禹簡直沒眼看。
就沖舒盈這幸福蕩漾的樣兒,簡直和周野那狗一模一樣。
怪不得他倆能談戀愛呢。
舒盈就笑了一小會兒,注意到鄭皓禹幽怨的目光,嘴角不動聲色的降下來。
想起上周末的時候,鄭皓禹突然打電話來要周野去酒吧喝酒,周野一口回絕了他,并毫不留情的掛斷他的電話。
舒盈起初還擔心周野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周野笑著捏了把她的臉,“放心吧寶寶,沒什么大事,他最近失戀了。”
“被人甩了三次,三次還都是同一個人。”
對于好友的困窘,周野表現的絲毫不關心,這都是他該,明知道自己的花花性子還去招惹不該招惹的人,活該被人甩。
于是,舒盈抿直嘴唇,說了句好的,就離開了。
回到工位,舒盈在系統上申請了請假,那邊鄭皓禹幾乎是同一時間就通過了。
當天下班回到家,舒盈就先回自己家開始收拾行李。
周野不著急,陪著舒盈一起收拾。
舒盈沒在西城過過冬天,看著衣柜里琳瑯滿目的衣服,她一時犯了難,轉頭問身后那位土生土長的西城人,“西城的冬天冷不冷啊?我要帶多厚的衣服過去?”
周野想了想,來到她身邊,從衣柜里挑出一些適合在西城穿的冬衣遞給舒盈,讓她選要帶哪幾件去。
舒盈看著床上像小山包一樣的衣服堆,有些質疑,“確定要帶這么厚的衣服嗎?”
周野給舒盈挑的都是厚到一定程度的衣服,而這些衣服在這時不時飄雪零下的京都都沒派上用場過。
“寶寶,”周野告訴她,“西城的冬天雖然不會下雪,但是濕冷,風更是帶著濕氣,直吹骨子里的那種。如果不穿厚點,很容易凍感冒。”
這么冷啊?
光是聽周野的描述,舒盈就感覺到有寒風吹進她的骨子里了。
舒盈是個很聽勸的人,最后從山堆衣服里挑出來三件折好塞進行李箱里。
等她這邊收拾的差不多了,就被周野牽著回對門了。
在客廳里看到滿橘,舒盈想到它,“那滿橘怎么辦?”
他們這次就去兩三天,長途跋涉的,不好帶上滿橘。
她還記得周野說過滿橘有分離焦慮癥。
“留它在家看家。”周野說。
舒盈:“?”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么?
舒盈以為周野就只是看玩笑而已,肯定會找人幫忙喂一下滿橘。
結果等兩人坐上去西城的動車時,舒盈才知道,周野沒有騙她,他是真的把滿橘留在家里看家。
“滿橘有分離焦慮癥,你怎么能真把它獨自放在家里。”舒盈義正言辭的瞪他一眼,滿臉都是對他的不負責生氣。
周野笑笑,挨過去,還沒碰到呢,舒盈就扭著身子躲開。
氣性挺大。
看來不給個解釋,今天一天都很難再碰她了。
周野道:“騙你的寶寶。”
他主動承認撒謊,滿橘沒有分離焦慮,那只不過是他用來接近她的借口罷了。
他怕他出差那幾天,兩人好不容易緩和的關系,又降回冰點。
于是乎,他便派出了家里的一員猛將——滿橘。
他了解舒盈,當他提出幫忙照顧滿橘的請求時,她一定不會拒絕。
那么,即使他沒在。
舒盈在有他生活過的屋子里,就不會輕易忘記他。
“……”
舒盈后知后覺。
她乜他一眼,感嘆時間果然是改造大師。
“以前怎么不知道你這人心機這么重呢?果然是當老板的人,陰謀家。”
周野笑而不語,應下她的這句陰謀家。
他的種種算計,不過是想她重新回到他身邊。
離到西城還有好幾個小時,舒盈靠在周野肩膀休息。
不一會兒,響起均勻的呼吸聲。
隨著越來越靠近西城,看著窗外逐漸熟悉的景色,周野有一瞬間失神。
他側頭輕吻舒盈的額頭,第一次露出幸福的笑容。
這么多年來,每一次往返于西城和京都,他的臉上都帶著一種悲傷的底色。
他的身邊會經過形形色色的人,但卻沒有一個是她。
舒盈是個很會制造驚喜的人,每一次他都希冀著她能像以前一樣突然出現在他身邊,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然后活力滿滿的叫他,“周野。”
接著撲進他的懷里,撒嬌道,“我好想你啊,你想我嗎?”
他一定不會吝嗇自己的表達,會開口回應她,“嗯,我很想你。”
可惜,這些都只是他的幻想。
他知道她不會再出現,也不會再撲進他懷里。
但還好,任時光苒苒,她終于又回到了他身邊。
……
出站口,張澤錫看到手牽手往這邊走來的二人揮手,“這里,這里!”
聽到張澤錫的聲音,舒盈也揮手回應他。
許多年沒見的老朋友見面,首先就得是一個大大的擁抱。
張澤錫:“舒盈!哥!”
周野動靜不大,不咸不淡的嗯了一聲。
舒盈笑彎了眼,“花蝴蝶,好久不見啊。”
張澤錫嘿了一聲:“看在好久不見的份上,就不和你計較了。”
他強調:“叫一次就行了。”
出站口人來人往的,他一大老爺們被叫這名,多害臊啊。
舒盈哈哈笑了兩聲,像是回到了以前一樣,花蝴蝶花蝴蝶的叫他。
張澤錫咬牙:“舒盈!”
周野站在一邊,笑著看兩人斗嘴。
一陣嬉鬧過后,張澤錫想起來,手指了指兩人,裝作痛心疾首的樣子,“你們倆啊,復合了也不說告訴我們一聲,要不是明夏和我們說,準備什么時候告訴我們啊。”
舒盈撓了撓頭,決定把這個難題拋給周野。
周野大大方方的舉起兩人十指相扣的手,眉毛上挑,“喏,現在看到了。”
“艸啊!”張澤錫直接沒眼看。
周野這拽里拽氣的樣兒,和以前是一模一樣。
舒盈沒忍住笑出聲來。
回去的路上,舒盈才發現西城真的變了許多,鄭皓禹坐在副駕駛,轉過身子和舒盈介紹說,“還記得這里不,華萊路。”
隨著他的話落,車子駛過華萊路的路尾,熟悉的巷子口倒映在舒盈眼前,她記得。
當初就是在這里,她鼓起勇氣親了周野。
也就是在這里,周野說,讓她做他女朋友。
周野看著熟悉的巷口,拇指摩挲舒盈的手背。
舒盈轉頭看了他一眼,周野朝她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
車子繼續往前開,張澤錫興奮的語氣環繞在耳邊。
車子到了梧桐巷巷口,依舊開不進去,只能下車走。
舒盈抬頭望著巷口的大門,即使多年不見,依舊宏偉壯觀的屹立著。
張澤錫拉著兩人的行李,剛走沒兩步,何源就打電話來催了。
“來了來了,人在巷口了,馬上就到。”
掛完電話,一行人往巷子里走。
踏進熟悉的地界,刻進深處的肌肉記憶涌現出來,在腦子還沒想出該往哪邊拐的時候,她的腳就已經先一步邁了出去。
路還是記憶里的那條路。
只不過又比記憶里的樣子多了一些新的。
譬如,巷道兩邊沒有到處亂扔的垃圾;斑駁的石墻被重新粉刷,上面也沒有小廣告;曾經舒盈疑惑沒有的攝像頭也布滿每個巷口。
逐漸靠近周野家,街坊鄰居的歡笑聲越來越清晰。
路過家里的小賣部,舒盈好奇問,“小賣部現在還開著嗎?”
周野點頭,“現在舅舅舅媽負責經營。”
“對了,”周野還說,“你當年想的那個賣貨方法,他們也還在用。”
舒盈驚訝。
都已經過去那么久了。
周野握緊她的手,不緊不慢的說,“小滿,你帶給我們的,我們一直都留著。”
第76章 新年快樂
他的聲音緩而沉,一個字一個字的砸向舒盈泛起漣漪的心湖。
舒盈偏頭看他,一句話沒說,卻又仿佛說了千萬句。
經過家門口,周野讓張澤錫把他們的行李箱留下來,他們先回去收拾放行李。
“哦哦,好的哥。”張澤錫說完把行李箱遞回給周野。
周野接過行李箱,牽著舒盈先進去。
再次踏進這間小院,仿佛一鍵按下了時間倒回按鈕。
往日的種種畫面紛紛涌現出來。
舒盈第一眼就看到小院旁邊那粗壯了不少的葡萄藤,葉子稀稀疏疏的掛在藤條上,不似盛夏的茂密和鮮綠,乍一眼略顯蕭條,給人一種似乎熬不過這個冬天的感覺。
舒盈眼里的光暗了一瞬,莫名有些傷感起來。
周野發現了,把行李放到原地,帶著舒盈走近。
葡萄藤下,舒盈聽見周野落在耳邊的聲音。
他說:“等到來年夏天,又會有新鮮的葡萄吃。”
隨著他的話落,舒盈眼睛有一瞬間的失神,她仿佛看到了來年夏天,這葡萄藤恢復生機,枝繁葉茂的樣子,彼時,一串串晶瑩剔透的葡萄懸掛,每一個都甜美多汁。
想到這兒,傷感被期待取代,嘴角也不由自主上揚幾分。
周野一時沒忍住,一把抱住她。
緊緊的,用力到似乎要把對方揉進骨子里。
舒盈也用力的回抱他。
……
明夏是晚上八點才到的西城。
周野被巷子里的長輩纏得脫不開身,只好讓張澤錫去接人。
到了梧桐巷,明夏把行李直接扔到家里的院子里就直奔何源家。
張澤錫跟在她身邊。
何源喝大了,看到并排站的兩人,迷迷瞪瞪的指著他倆,笑得一副憨樣,“你還別說,感覺澤錫和明夏站一起還挺配的。”
他話說出口,明夏和張澤錫霎時怔愣住,臉色都有些僵硬。
舒盈也有些好奇的看著兩人,張澤錫脫掉花襯衫,穿的有板有眼的,和明夏站在一塊確實有點般配。
可是,這兩人的狀態又有點奇怪,具體哪里奇怪她一時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她偏回頭看周野一眼。
周野正抓著她的手把玩,接收到舒盈的眼神示意,掀眸看過去,看到明夏臉上的滯愣。
“配個屁,我看你是明天要結婚了,來個一男一女站你跟前你都覺得配。”
周野笑罵何源一句,何源撓撓頭嘿嘿笑了兩聲,也覺得不合適,舉起酒杯,“我失言了,自罰一杯。”
張澤錫也在此時回過神來,接他的話說:“一杯可不行,至少三杯起步。”
何源求饒:“兄弟,我明天還要結婚呢。”
話落引來眾人大笑,尷尬的氛圍因此緩解。
明夏坐到舒盈旁邊,張澤錫則坐到何源旁邊,兩人之間隔了大半桌的距離。
不過,后面沒人再將話題扯到他倆身上。
舒盈和明夏吃飽了便去找新娘。
新娘房里,新娘見過明夏幾次,有個臉熟,沒那么生分,與舒盈是第一次見,兩人都略帶一點拘謹。
這個時候就靠明夏來活躍氣氛了。
女生之間建里友誼很簡單,有時候僅僅只需要一個話題。
很快,新娘房里便傳出三人嘻嘻哈哈的聊天聲。
另一邊,舒盈和明夏離開后,何源也被其他長輩叫去吸取如何經營好家庭的秘訣。
圓桌上一時之間只剩下周野和張澤錫。
周野咂了口酒,銳利的眼眸盯著張澤錫。
指腹摩挲著杯壁,片刻后他開口:“說吧,和明夏怎么回事?”
張澤錫就知道這事瞞不過周野,現在他問,他也不瞞著掖著了。
“明夏大二的時候,我和她斷斷續續談了幾年。”張澤錫輕聲說。
“什么時候分手的?”
“半年前。”
周野眸色一暗,努力壓制身上的怒氣,“分手原因?原則上的問題?”
張澤錫趕忙搖頭,“哥,我和明夏在一起的時候從來沒有背叛過她。”
“誰他媽是你哥。”
張澤錫雖然平時混了些,但一向有什么說什么,既然他說沒有背叛過明夏,就是真的沒有。
即便如此,周野還是止不住的怒火中燒。
氣他倆把他蒙在骨子里。
張澤錫自知理虧,低垂著腦袋,一副任周野罵的姿態。
說到底這件事他確實有愧。
周野只乜了他一眼,想到明夏送完請柬要走的那天,有點不對勁。
“你說你們半年前分手了,那這半年還有聯系嗎?”
張澤錫搖頭,“沒,真正分手那天明夏就把我的聯系方式全拉黑了。”
“……”
周野臉色深重,斂眸沉思。
……
夜深了,周野給舒盈發消息,說要回家了。
舒盈和明夏這才戀戀不舍的從新娘房里出來。
周野就等在門口,見兩人出來后,自然而然地牽過舒盈的手。
明夏落在后面,看著兩人相握的手,嘖嘖兩聲,直言虐狗,步伐加快走到兩人前面去了。
舒盈抿嘴偷笑,往周野胳膊上靠了靠。
現在距離零點還有五分鐘。
舒盈偷偷瞥了周野好幾次,等走到家前面的無人死角時,舒盈使了大力把周野拽了進去。
把他抵在身后的石墻上,伸直手撐在他肩膀旁邊,氣勢十足。
“……”
速度快得,周野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剛張口想問舒盈要做什么,就被舒盈拽住領子往下壓,緊接著,她飽滿的唇瓣貼了上來。
最近在周野的敦敦教導下,舒盈的吻技見長。
靈巧的小舌頭舔了下他的干燥的嘴唇,帶來粘膩的感官體驗。
她的動作生疏又大膽。
卻帶著別樣的刺激。
激地周野頭皮發麻。
片刻后,周野反應過來,嘴角含笑,即使不滿舒盈的慢節奏,也老老實實做被壁咚的那個。
唾液交換,讓人臉紅心跳的吸吮聲在這幽密的角落響起,又被無限放大到舒盈的耳朵里。
舒盈忍住羞澀,讓自己沉浸在這場由她主導的接吻中。
估摸著時間,舒盈松開他。
漆黑的角落里,她的眼睛亮亮的。
周野注視著她的眼睛,染了情//欲的眼睛下壓。
他低頭就要吻上來。
舒盈急忙往后退了兩步,拉開一道安全距離。
隨后,舒盈舉起她的雙手在胸前,捏緊成拳。
細軟的聲音響起。
“阿野,我也送你一場煙花。”說著,舒盈張開手掌,配以一道“嘭”聲,作為煙花綻放的聲響。
“喜歡嗎?”
舒盈揚起甜甜的笑容,不等他的回答,繼續說:“阿野,新年快樂!”
說完,舒盈看了下時間,23:59。
她估算錯了。
好看的杏眼流露出一抹沮喪,下一秒,周野邁上前,單手捏起她的下巴,深深的吻了上去。
零點到來,遠處有人在放煙花,喧囂聲中,周野啟唇,極盡溫柔纏綿。
“小滿,新年快樂。”
“我愛你。”
話落,周野用力吮她的唇,加深這個吻。
舒盈也熱情的回應他,舌尖起舞,難舍難分。
不知過了多久,周野終于舍得松開她,不過緊接著他的吻就開始往下。
舒盈瞬間從情//欲中清醒過來,羞赧地推他,“別……我明天還要當伴娘。”
周野聞聲停了下來,喘著粗氣,埋在她頸窩,很不好受。
他啞了嗓子,“讓我緩緩。”
舒盈抿嘴,聽著周野的低喘,耳根發燙。
過了一會兒,舒盈聳聳肩,“好了嗎?”
“難受。”周野輕輕吻了下她的鎖骨,帶著蠱惑,“寶寶幫幫我。”
舒盈臉色一滯。
幫?
怎么幫?
這里雖然是死角,但是也不保證不會有路過的人往里面瞧啊。
到處都是街坊鄰居,要是被看到了……
舒盈還在做思想斗爭的時候,周野已經悄無聲息的從她衣服下擺伸進去。
輕車熟路的解開背扣。
舒盈再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她只能緊咬住下唇,避免泄出什么會招引人注意的聲音。
周野一只手摁住她的唇瓣,滾燙的呼吸噴在她的臉上。
“寶寶,別咬,不是說明天還要去當伴娘,咬破了怎么辦?”
舒盈瞪他一眼,眼眸含光,毫無半點威懾力。
“乖寶,吻我。”周野引導著她,“像剛才那樣,吻我。”
舒盈眼神迷離的看著他,大腦沒了獨立思考的能力,只能順著他的話,仰頭吻上去。
腳尖踮起,除了方便她吻他,也方便了他的動作。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等周野停下來時,舒盈腿軟的倒進他的懷里。
這次呼吸紊亂的人換成了她。
舒盈頭抵在他胸口,暗忖,為什么和她預想的畫面一點都不一樣。
明明該是一個浪漫又唯美的送新年祝福的場面,怎么突然變了味,往不可描述的方向發展起來。
要不是因為明天兩人都有正事要干,舒盈直覺不然她今晚估計一時半會兒離不開這里。
舒盈正想著,忽然感覺那雙干燥的大手又從衣擺里鉆進去。
舒盈登時就瞪圓了眼,有些有心無力,“還來?”
周野聞聲失笑,側頭親親她滾燙的耳朵,“如果寶寶想,我可以。”
被倒打一耙的舒盈:“……”
舒盈磨牙:有本事你先把手給我拿出來。
即使看不到舒盈的表情,周野也猜到了她現在心里所想。
一本正經地說道:“寶寶,我拿出來了怎么給你扣上。”
話落,舒盈感覺到剛剛放松的地方被禁錮起來。
舒盈:“……”
第77章 婚禮
回到小院,院子里靜悄悄。
舅舅舅媽已經歇下了。
舒盈和周野的動作下意識放輕。
屋檐下昏黃的燈光亮著,細長的影子倒映在地上,緊緊挨在一起,難舍難分。
舒盈撲閃著翹睫,臉上還有沒降下去的紅暈。
她細聲說:“那我先進去了。”
今晚她和明夏一起睡。
周野點點頭,捧著她的臉頰,溫熱的吻落在額頭,“晚安寶寶。”
“晚安。”
周野站在原地,等著舒盈進去才調轉腳步往旁邊去。
明夏房間里漆黑一片,舒盈以為明夏已經睡了,不敢開燈,打開手電筒輕手輕腳的小步挪動。
等手電筒的光照到床上,被子疊的整整齊齊,明夏沒在。
“?”
舒盈打開房間里的燈,給明夏發消息問她在哪。
過了一會兒她才收到明夏回復說遇到了朋友,馬上就回來了。
舒盈放心下來。
明夏是在舒盈洗漱完才回來的。
對上舒盈關心的眼神時,明夏還有點不好意思。
不過舒盈沒過多追問,明夏也稍松口氣。
翌日。
新郎何源帶著兩個伴郎前往新娘家接親。
接親時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堵門。
舒盈和明夏把新娘房門反鎖,聽見門外何源興奮的喊:“老婆,我來娶你了!”
屋里的三人頓時笑作一團。
明夏扯著嗓子回:“人還沒接到呢,喊什么老婆。”
何源趴在門口,好聲好氣的商量:“明夏,今兒你何源哥好不容易娶到老婆了,通融通融。”
里面的人一聽,紛紛把頭轉向坐在床尾的新娘身上。
新娘小臉一紅,羞澀的低下了頭。
舒盈也跟著打趣,“新娘子這么漂亮,怎么可能讓你這么輕易就接走。”
今一大早舒盈就和明夏出門了,兩人到現在,一面都沒見著。
站在門外的周野,聽到舒盈的聲音,想到她在門內可能會露出來的小表情,微不可聞的勾了勾唇。
“我懂,”何源笑兮兮的從口袋里掏出一大疊紅包,從門下面的縫兒里塞進去,“來來來,拿紅包。”
明夏笑著撿起來。
紅包送出去了,門卻沒有開。
何源傻眼,“明夏,舒盈,你們……”
即使隔著道門,舒盈依然揚起下巴,“我們又沒說拿了紅包就開門。”
明夏附和:“就是。”
何源:“……”
明夏接著說:“咳咳,要想我們開門也不是不行,首先回答幾個問題。”
明夏:“新娘最喜歡的食物是什么?”
何源:“螺螄粉。”
舒盈回頭看新娘,新娘點頭。
明夏:“新娘最喜歡的顏色是什么?”
何源:“紅紅紅,紅色,我媳婦最喜歡紅色了。”
……
明夏:“最后一個問題,新娘手臂上有多少顆痣?”
何源:“……”
何源回頭看身后的周野和張澤錫。
周野:“看我們干嘛?問你呢。你自己媳婦。”
張澤錫:“源子,這我倆真幫不了你。”
何源叫苦不迭:“誰會數手上有多少顆痣啊?”
“野哥,你知道舒盈手上有多少顆痣嗎?”
周野沉思。
何源:“你看,野哥也不知道。明夏,換個問題。”
周野:“九顆,大痣左右手一邊兩顆,小痣左手一顆,右手四顆。”
話落,不僅屋外的何源和張澤錫震驚的張大了嘴,屋里的明夏和新娘也震驚的看向舒盈。
明夏:“所以舒盈姐,我哥說的對嗎?”
舒盈耳根一熱,點點頭。
他吻過她的全身,熟知她身上的每一處細節。
明夏豎起大拇指,“我哥真牛。”
“看吧何源哥,我哥就知道舒盈姐手上的痣。”
何源:“……”
接收到何源幽怨的眼神,周野絲毫不虛,那眼神仿佛在說“你自己觀察不細致”。
何源:“要不我們把門撞開?”
這話一傳到屋里,明夏立馬制止:“不準破壞門窗啊。”
何源沖刺的腳一收,再次回頭看了周野和張澤錫一眼。
尤其是看向周野的那一眼,飽含幽怨。
周野笑笑,收下何源的怨懟,下巴往旁邊的窗戶點了點。
張澤錫立馬心領神會,拉著何源走過去。
何源看著沒上鎖的窗戶,瞬間向周野投去感激的眼神。
還得是他野哥。
于是,還苦苦死守著房門的明夏和舒盈,全然不知道被人從窗戶偷家了。
明夏:“我靠,你們怎么進來的。”
舒盈也好奇的看著進到屋里的何源和張澤錫。
何源笑著說:“還是我野哥有辦法。”
張澤錫趁機把反鎖的房門打開,周野闊步走進來。
周野一眼就捕捉到了舒盈。
伴娘服是一件簡單的掐腰旗袍。
舒盈站在新娘旁邊,小腰盈盈一握,長發盤起,露出兩只小巧白瑩的耳朵,頭上的裝飾為了不喧賓奪主,只用了一根簪子和幾個小裝飾發卡。
周野滾了滾喉結,站到何源身后。
舒盈不經意掃過去,兩人視線交匯。
周野這一身伴郎服給他人平添了一股書卷氣,收斂了身上的壓迫感。
舒盈想到剛剛他在門外說的話,害羞的移開了眼。
三個大男人的到來,頓時顯得房間小了許多。
何源看著床尾坐著的妻子,大步走上前就要牽。
舒盈和明夏齊聲:“欸欸欸,干什么呢?動手動腳的。”
何源理直氣壯,“我拉我媳婦。”
舒盈和明夏死死擋在新娘前面,不準他拉。
何源扭頭看了眼周野和張澤錫。
舒盈笑道:“看他倆沒用啊。既然你們進來了,那就是成功通過第一個關卡,但要想接走新娘,得再通過幾個小游戲才行。”
何源撓撓頭,笑得憨憨的,適當的服軟。
“成,這游戲應該沒什么手上有多少顆痣了吧。”
這道題的出題者明夏:“……”
舒盈笑笑,“沒有。”
何源松了口氣,斗志滿滿。
“老婆,我今天一定把你接回家!”
此話一出,笑聲在房間里爆炸開來。
新娘羞地拿團扇遮住燒紅的臉。
舒盈:“那么請各位注意力集中,接下來我們將放一段音頻,新郎要從這段音頻中提取到新娘的聲音,并把新娘說的話一字不漏的轉述出來。”
舒盈眼睛里閃過一絲狡黠的亮光,清了清嗓子,繼續說:“請聽。”
她點開一段合成音頻。
起初還斗志滿滿的何源頓時萎了。
這烏里哇啦的放的是什么?
何源:“明夏,這不會又是你出的題吧?”
“哥以前沒得罪你吧。”
明夏笑彎了眼,“不是哦,這是舒盈姐出的題。”
不過她在旁邊煽風點火,“不是吧不是吧,何源哥,你居然連嫂子的聲音都聽不出來。”
她嘖嘖兩聲又搖了搖頭。
何源求饒,“錯了錯了,能再放一遍不?”
“當然可以。”舒盈又重新放了一遍。
何源豎直了耳朵仔細聽,“昂,我知道了。”
他對著新娘道:“老婆,以后家里你最大,我什么都聽你的,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家里的一切包括我,都是你的。”
明夏搓了搓手臂,“噫,看不出來啊何源哥,你這么肉麻。”
今早錄這段話的時候,原句里沒有那句“包括我”,是何源自己加上的。
舒盈笑著看了新娘一眼,“好,算你通過了。”
何源雙手合十。
周野在后面挑了挑眉梢。
輕輕松松過了前面四個游戲,到了最后一個,明夏說出游戲規則后,何源傻眼了。
他轉過身去,直接對著周野和張澤錫道:“咱們實行B計劃。”
舒盈和明夏以為他們在商量破題方法,都有所松懈。
誰知,當何源再轉過來時,周野和張澤錫一人拉住一個,讓何源在眼皮子底下把人抱走了。
落在后面的話順著風飄了進來,“吉時要到了,我先走一步。”
舒盈被周野緊緊禁錮在懷里,不服氣的道:“你們耍賴。”
周野親親她的發頂,笑得痞氣,“這叫智取,寶寶。”
舒盈:“……”
哼。
熱鬧的接親環節結束,新郎新娘坐上婚車。
舒盈和周野同坐一輛車。
后座里,周野握著舒盈的手,拇指一下一下的摩挲著她的手背。
“你干嘛呀?”
周野笑而不語,抓著她的手抬到嘴邊親了親。
“寶寶,咱們家你也是最大的,我將永遠屬于你。”
他深邃的眸子注視著舒盈,這不是情話,是他給她的承諾。
舒盈盯著他,心臟怦怦直跳,猛烈的仿佛快要跳出來。
心跳聲被無限放大,敲打著她的耳膜。一時間,她什么外界聲音都聽不到了。
耳朵里自動循環播放著他說的這句話。
兩秒的沉寂后,舒盈主動獻上自己的櫻唇。
……
到了婚禮現場。
司儀按照流程cue,每一個環節絲絲入扣。
新郎新娘互換戒指,在各位賓客前深情擁吻。
舒盈站在臺下,看著幸福的兩人,由衷的鼓掌。
到了最后一個環節——扔捧花。
作為伴娘的舒盈和明夏自然加入到隊列中。
周野則站在她身后。
新娘背對著眾人而站,細數三二一后,手捧花從手中拋出,在空中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最后,穩穩落在了周野手里。
霎時,所有人紛紛把目光投過來。
周野看著手里的捧花,笑了笑,又在眾人的注視下,將捧花遞到舒盈手里。
“哇哦~”
“哦~~~”
起哄聲此起彼伏。
人聲喧鬧中,舒盈紅了臉,周野低頭看她,將人摟進懷里。
嗯,想結婚了。
第78章 生日
婚禮結束后,當天下午,舒盈周野還有明夏就回京都了。
到京都已經是晚上。
特助提前等在出站口,看到他們,連忙上前去接行李。
車子平穩的行駛在路上,先送明夏去學校,再調轉車頭往小區方向開。
等車子在小區地下車庫停穩,舒盈已經睡熟了。
來回奔波,加上今早又起了早床,舒盈睡得很死,就連周野抱她都只是咕囔了下。
周野抱著舒盈下了車,特助恭敬的站在車邊,手里還拿著禮袋。
“總裁,您吩咐的……”觸及到周野的眼神,話在嘴里轉了個彎,“東西已經備好。”
周野勾勾手指,特助立馬心領神會的將禮袋帶子掛在周野的指節上。
“行,你回去吧。”
特助點頭:“好的總裁。”
周野側頭看了眼懷里的舒盈,目光溫柔深情。
到了家,周野輕輕把人放到床上,正準備蹲下來幫她把鞋脫掉,結果舒盈沾床,就一個翻身背對著他。
周野看著,嘴角淺勾,盯著看了她好一會兒,這才蹲下,脫掉她的鞋,又扯過被子把人蓋住。
“晚安。”
他手撐在床頭,彎腰輕輕吻她的發頂
周野說著,轉身離開臥室,拿上放在玄關的禮袋,走到茶幾前坐下。
客廳燈光明亮,滿橘團在貓窩里,被光亮刺到,伸著爪子擋在臉上。
一直到后半夜,客廳的燈才熄滅。
第二天一早,舒盈從周野的懷里醒來。
她仰頭,發現他眼底的烏青。
舒盈伸手,指腹虛虛碰上他的臉,下一秒,熟睡的人睜開了眼睛。
視線交匯,周野彎起嘴角,抓著她的手在唇邊親了親,又帶著濃厚的沒睡醒的沙啞嗓音叫她。
“寶寶。”
舒盈聞聲眨了眨眼,隨后鉆進他的懷里,把臉埋在他的脖子上。
現在離上班時間還早,還能睡一會兒,這么想著,舒盈重新閉上了眼睛。
等再醒來,周野面對著她側躺,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她,仿佛怎么都看不夠一樣。
舒盈被他看得一陣臉熱,頭埋下去。
周野不樂意,捏著她的下巴抬起臉來,情不自禁的低下頭親了上去。
纏綿悱惻,情意綿綿。
情不自禁導致的后果就是——兩人都起晚了。
上班路上,路面堆起了厚厚的雪,道路兩邊的綠化也戴上了白色的雪帽。
整座城市都銀裝素裹。
車子里暖氣開得很足,車窗上很快就起了一層霧。
舒盈坐在副駕駛,伸出手指來畫畫。
先是畫了一個太陽,又畫了一棵挺拔的青柏。
周野偏頭掃了一眼車窗上的畫,勾了勾唇,又忍不住揉揉舒盈的頭發。
舒盈扭過頭來看他,眼眶含笑。
到了公司地下車庫,舒盈匆匆下車。
周野眼睜睜看著她跑遠,也準備下車時,才恍然看見副駕駛車窗上的畫換了內容,一左一右站著兩個卡通小人,中間的空白處畫了兩個交纏在一起的愛心,上面還有一串英文字母。
霧氣開始化了,周野探過大半身子來看,辨認出單詞來。
FOREVER
永遠。
永遠相愛,相愛永遠。
周野抬手在下面寫了一句:YES!
隨后,掏出手機拍照。
……
日子一天天過去,周野的生日也逐漸臨近。
早在半個月前,舒盈就已經在著手準備周野的生日禮物。
而周野也三番五次的在她耳邊提醒,他要過生日了,明里暗里暗示舒盈給他準備禮物。
舒盈想給他一個驚喜,所以每次周野向她暗示他生日要到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都不是很多,導致周野每次都被她的反應打擊的神色暗淡。
但周野也不是個肯輕易罷休的主,繼續明里暗里提醒她,然后再從另一個地方報復尋仇。
搞得舒盈每次都會在他身上留下同樣多的痕跡,手上沒留情,嘴也沒收著,受不住的時候就咬他,罵他一兩句。
周野照單全收,但還是會壞心思的貼在舒盈耳邊,悶笑出聲:“寶寶剛剛明明就很爽。”
“絞得我好幾次差點交待了。”
眼見著他的騷話越來越有顏色,舒盈趕緊捂住他的嘴,威脅的來一句,“你再說,生日禮物就沒了。”
此話一出,周野果然老實許多。
舒盈半瞇著眼睛偷瞄他,嘴角悄悄翹起。
時間晃啊晃,終于到了周野生日這天。
兩人沒想著單獨過,邀請了明夏和鄭皓禹來家里吃飯。
剛好張澤錫到京都出差,就邀請了一起來。
他們決定吃火鍋,一大早,舒盈就拉著周野去超市購買食材。
臨近春節,超市里人//流量爆滿,周野推著購物車跟在舒盈旁邊,一只手扶著購物車扶手,一只手攬住舒盈的肩膀,美其名曰:超市人這么多,走丟了怎么辦。
他這么一說,就讓舒盈想起上次周野在超市廣播尋人的事了。
那日的羞赧卷土重來。
這人真煩。
舒盈推開他,兀自朝前面走去,無奈被人潮攔住去路。
周野見狀不緊不慢的追上去,把人圈進懷里。
三個小時后,兩人才終于從擁擠的超市里掙脫出來。
舒盈因為被周野護在懷里,除了有時會在周野被后面的人推的往前擠她一下,其余的就沒什么。
反觀周野,衣服上多了好幾道不知道在哪蹭到的污漬,好好的一件衣服,就這么毀了。
舒盈看著有些可惜,周野反倒沒覺得有什么。
一件衣服而已,毀了就毀了。
不過看著舒盈介懷的樣子,周野也煞有其事的裝心疼了一下。
“寶寶,今天我生日誒,好難過。”
語氣可憐一點,眉毛再往下耷拉,一副可憐狗狗的樣兒就這么出現在舒盈眼前。
舒盈瞬間心疼,憐惜的親了親他。
計謀得逞,周野嘴角露出笑,心安理得的接受舒盈的安撫。
到家后,處理食材的事就交給了周野。
舒盈提過要幫忙的,畢竟今天周野是壽星。
但周野堅持不讓她進廚房。
理由還是以前的理由——
她在家里都沒做過這些,怎么能讓她和他在一起后做這些。
于是,舒盈便抱著滿橘在客廳看電視。
朋友接連到的時候見到的就是舒盈坐在沙發看電視玩手機,周野在廚房戴著圍裙做飯。
鄭皓禹最后一個到,看到此情景不由地小小震驚了一把。
原以為在公司里周野表現的就足以震驚到他,沒想到家里的沖擊更大。
鄭皓禹和張澤錫都是會活躍氣氛的人,即使兩人沒見過幾次面,很快便熟絡起來。
客廳里一時熱鬧到不行。
等到時針指向七,周野從廚房探出大半個身子,對著客廳里玩的不亦樂乎的幾人喊道:“吃飯。”
舒盈最先答好,隨后起身小跑到廚房門口。
看著周野一樣一樣的往外端菜。
周野總是忍不住輕笑。
瞧瞧這樣子,像不像小貓。
趁著朋友們沒發現,周野路過時,彎腰輕啄了舒盈一口。
舒盈又羞又惱。
當事人兩個還在這以為沒人發現,客廳里的人已經在用眼神交流,蛐蛐他們。
鄭皓禹:他倆平時也這樣?
張澤錫:估計是。
明夏肯定的點頭:是的。
在鄭皓禹驚嘆的眼神中,張澤錫和明夏一人拍了拍他的一邊肩膀,默契十足的對他使眼色:不用大驚小怪,習慣就好。畢竟他們以前談戀愛那陣和現在也差不多。
鄭皓禹睜圓了眼:以前就這么膩歪啊。
張澤錫:過猶不及。你是沒見過以前,那個黏糊勁兒,我都不想說。
想到這兒,明夏特別有發言權:你有我慘,每次都是我發現的他倆情況,而且每次都是在異常尷尬的時候!
看著他們一個接一個的和他說他們以前的事,鄭皓禹發出疑問:那他們當時為什么分手啊?
這倒是把他倆問住了。
明夏和張澤錫對視一眼,對著鄭皓禹齊齊搖頭:我們也不知道。
鄭皓禹:你們不好奇?
明夏:好奇啊,但是我哥什么都不肯說,我們就算好奇也沒辦法。
周野就是這性子,鄭皓禹了然。
不過他現在追人追到死胡同,急需要朋友支招,把身邊朋友想了一圈,還是周野靠譜一點。
畢竟分開七年都還能在一起,肯定有什么秘訣。
等會兒他一定要好好問一下。
等廚房門口的兩人親完,客廳的三人掐著點結束了眼神通話。
飯桌上,眾人舉起手中的酒,先一起祝壽星周野生日快樂,然后再輪番祝賀送禮物。
輪到舒盈的時候,周野所有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她身上,含情脈脈的眼神,看得其余三人雞皮疙瘩掉一地。
尤其是看到舒盈給周野送的領帶后,更是起哄聲不斷。
舒盈在一片起哄聲中紅了臉,周野也眼底含笑。
飯后,周野被鄭皓禹拉到陽臺請教秘訣。
周野回頭看一眼客廳里的舒盈,“沒什么秘訣,相愛的人總能走到一起。”
鄭皓禹:“……”
問了等于白問。
剛好話題也說到這了。
鄭皓禹好奇問他,“看你們現在這么甜蜜,當初為什么分手啊。”
或許是今天開心,又或者是喝了酒的緣故,周野沉默片刻,望著遠處連成一片的霓虹燈,搖了搖頭。
他說:“我也不知道。”
鄭皓禹不信,“不可能,分手都會有原因的。我和我那位每一個分手都有原因。”
說到這兒,他還有點小驕傲。
周野乜他一眼,輕嗤,也不知道驕傲個什么勁兒。
“當初明夏生病,我沒告訴她。”
就在鄭皓禹以為問不出原因的時候,周野輕輕開口。
“?”
鄭皓禹有點懵,“就因為這兒?”
周野點點頭。
他能想到的只有這一點。
在明夏沒生病之前,他們一直都好好的,沒有吵過架。
鄭皓禹回想舒盈在他心里的印象,“不能吧,舒盈看上去不是這么小氣的人啊。”
“我覺得肯定另有隱情,你哪天可以問問。”
周野一時沉默。
鄭皓禹:“難道你不想知道真正的原因嗎?”
“再說了,你倆現在感情都這么穩定了,應該也不會因為這么件小事鬧起來。”
周野還是沉默。
舒盈抱著滿橘從他們身后經過,臉上笑容凝固。
她回頭看周野的背影,歡快的心一下子沉下來。
明夏見舒盈遲遲沒有動作,快步走上前來挽著她,“走啊舒盈姐。”
舒盈抬頭,看到明夏臉上燦爛的笑,僵硬的擠出一絲笑。
“舒盈姐你怎么了?怎么感覺臉色不太對。”明夏關心的問她。
舒盈聞言摸了摸臉,“有、有嗎?”
“可能晚飯吃撐了。”
“那你快坐下來緩緩。”
舒盈坐到沙發上,明夏又是關心,又是遞水的。
舒盈握著水杯,心亂如麻。
所以,周野會來問她嗎?
那她到時候要不要如實告訴他。
原來這些問題從來沒有消失過,只是他們都選擇了逃避,沒有提及罷了。
它一直那里,像個定時炸//彈一樣,隨時可能引爆,摧毀掉現在的幸福。
而此刻,舒盈也終于明白,導火線已經點燃,引爆不過是時間問題。
可是,舒盈一想到明明今晚之前,確切的說在沒聽到那番話之前,一切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如果,如果她剛才沒有走過去就好了。
要不她繼續裝沒聽見吧,什么都沒聽見。
周野也不一定會來問她的,對吧。
不。
萬一呢。
舒盈握著杯子的手微微顫抖,渾身血液逐漸凝固。
舒盈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等到朋友們相繼離開,舒盈依舊沒有得出結果。
她轉身,偌大的屋子瞬間空了大半,冷清了許多。
外面下雪了。
余光瞥到一點白,舒盈覺得她需要冷靜一下。
站在陽臺,刺骨的寒風夾雜著雪粒子灌過來。
舒盈頓時被冷的一激靈。
下一秒,肩上壓來一股力量,溫暖的毛毯蓋在身上,與此同時,她貼近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周野從身后環過來,溫熱的大手包裹她。
“外面這么冷,怎么不披件外套,凍壞了怎么辦。”
他輕柔的在她耳邊呢喃。
舒盈忍不住想,這番溫柔會延續到什么時候呢?
雪越下越大了。
“寶寶,我們進去吧。”
“阿野,你不喜歡雪嗎?”
她輕輕開口,說著雪,卻好似又不是在說雪。
周野發現舒盈有點不對勁。
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好像就是飯后。
周野想起臨走前明夏說舒盈好像吃撐了。
“寶寶,肚子還難受嗎?”
不用猜,肯定是明夏告訴他的。
舒盈搖頭,明夏對她越好,她心里的那份愧疚就越重。
她再一次問,“喜歡嗎?”
周野:“說不上喜歡也說不上討厭。”
“但把你凍壞了,我會心疼。”
舒盈抿抿唇,如果凍壞了明夏,他一定也會心疼。
這只是雪。
而她母親做的,是明夏的命。
舒盈心下已經有結果了。
舒盈轉過身面對他,拽住他的領子,踮起腳親他。
這次的吻包含了愛意、苦澀和離別。
一吻結束。
舒盈緩緩開口。
“周野,我們分手吧。”
第79章 和好
舒盈的聲音很輕,和外頭飄落的雪花一樣。
周野怔愣在原地,一度以為他的聽力出現了問題。
他帶著不可置信的語氣:“你說什么?”
黑沉的眸子緊緊鎖住她,看她的眼睛,又看向她的嘴。
剛剛她主動親他的畫面還歷歷在目,他不信短短幾秒內變化會這么大。
“我們分手吧。”
舒盈眼神無比的堅定,像泛著冷光的刀刃,準確無誤的刺中他的心臟。
舒盈看見他瞳孔的顫動,環在她腰上的手跟著僵硬。
可她不能心軟。
或許他們之間就是有緣無份,注定不能在一起。
這次他聽清楚了。
每一個字、每一個音節,都聽的清清楚楚。
“舒盈,”他義正言辭的說,“這不好笑。”
開弓沒有回頭箭,舒盈說:“我沒開玩笑。”
“今天是我生日。”周野彎腰和她平視,雙手緊扣著她的肩膀。
聲線帶著顫,是他小心翼翼地乞求。
今天是他生日,他卑微地乞求她不要那么殘忍。
舒盈撇過臉,不敢看他受傷的眼睛。
垂在腿邊的指甲陷入掌心的肉里,鉆心的疼痛拉扯住她企圖心軟的意志。
“嗯,”舒盈用一種近乎平靜到掀不起一絲波瀾的語氣說,“祝你生日快樂。”
說完,舒盈用了大力掙脫開他的手,人險些摔倒。
舒盈穩定身形,從他旁邊離開。
下一秒,周野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干啞的好似在砂紙上磨過。
“理由。”
他說:“給我一個理由。”
舒盈的腳步一頓,輕聲說。
“我們不合適。”
“呵。”周野輕嗤,“不合適。”
他快步走到她跟前,扯著她胳膊,厲聲質問,“舒盈,這他媽算什么理由!啊?!”
這是第一次,周野對她發這么大的火。
舒盈的身子一抖,想掙脫,可這一次怎么扯都扯不開他的手。
她被迫定在原地,面對周野的質問,她張了張嘴,卻無法辯駁。
“小滿,寶寶,”周野見狀軟了聲音,松手改為擁抱,手包著她的后腦勺,“是不是我哪里沒做好讓你不開心了,你說出來,我改。”
“不分手好不好。”
舒盈在他懷里滾落一滴眼淚。
他知不知道,他越是這么溫柔,她對他的愧疚就越重。
或許當時她就不該答應他的。
至少他們不會像現在這樣難過。
舒盈閉了閉眼,最后一次感受在他懷里的溫暖。
“周野,”她輕聲喚他,“你很好,只是我們不合適。”
周野不明白:“我們哪里不合適?”
舒盈在他懷里搖頭:“哪里都不合適。”
周野想爆粗口,說屁的不合適,又怕嚇到她,剛剛他大聲說話已經嚇過她一次了。
“我不信。”他說。
他說的那樣堅決,堅決地讓她心里一顫。
她知道不能心軟。
于是,舒盈想從他懷里出來,或許感受到寒冷,酸脹的心臟凍住,就不會心軟了。
無奈周野抱的太緊。
情急之下,舒盈口無遮攔:“七年前你不也用這個借口拒絕過我!”
話出口,舒盈明顯感覺到周野身體一僵,接著,禁錮漸漸消失,周野松開了手。
他深深的看著她,整個人盡顯頹廢。
他喃喃:“可我之后,不也愛上你了。”
還是說,“舒盈,你又在拿我當消遣。”
就和七年前一樣,強硬的闖入他的世界,又強硬的要離開。
連個像樣的理由都沒有。
把他留在過去的回憶里生生熬著時間。
好不容易再次相愛,本以為是跨越時間的復合,原來到頭來還是一場消遣嗎?
周野以為他會發怒,會想厲聲質問她憑什么、怎么敢捉弄他。
可萬般念頭最后,又硬生生散去。
他只有一個想法,不能放手,不能放她離開。
他再經受不起那蝕骨的痛了。
在這段感情里,他始終處于下風。
舒盈見不得他這樣,緊咬著嘴唇,想說不是,可話到嘴邊又生生咽了回去,強逼著自己狠下心來:“對不起。”
萬籟俱靜的時刻,寒風呼嘯,夾雜著雪粒子。
刮得人臉生疼。
周野低落的聲音也在這時被風裹挾著鉆進她耳朵。
“消遣,也行。”
周野拽住舒盈的手腕,盯著她看:“舒盈,不分手,我任你消遣。”
他已經把姿態壓到最低,挺直的脊梁下壓,壓倒的是他全部的驕傲與自尊。
舒盈再也忍不住,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落。
“你不明白。”
舒盈哽咽著說:“我們之間是不會有結果的。”
“現在分開,是最好的選擇。”
“為什么?”周野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水,盯著她,極其有耐心的問她:“你告訴我,小滿,到底發生了什么。”
舒盈抽噎著,陷入他柔情的眼眸,有些恍惚和動搖。
終于。
在周野一遍遍發問下,她啟唇。
“我聽到你和鄭皓禹的聊天了。”
“鄭皓禹猜的沒錯,當年確實另有原因。”舒盈主動戳破這層脆弱的窗戶紙。
她仰起還帶著淚痕的臉直視他。
紅的像兔子一樣的眼睛帶著股破釜沉舟的勁兒。
就讓所有的一切都在今晚結束吧。
“當年和你分手,是我媽逼我的。”
“她覺得你的家境不好,不同意我們在一起。”
“我反抗,她就用明夏的命逼我。”
“當時我接到張澤錫的電話說明夏生病了,急需要錢做手術。可我一時拿不出來那么多錢,我就去找我媽幫忙,她答應可以幫忙,條件是我和你分手。”
“當時擺在我面前的就兩個選擇……”
“——我和你分手,她救明夏。”
“——我若不分手,明夏就只能等死。”
“我知道明夏對你的重要性,沒辦法,所以……”舒盈不想哭的,眼淚明明止住了,卻在這時奪眶而出,聲音哽咽著,“所以我才和你說分手。”
積壓在心底這么多年的秘密終于說出來,舒盈雖然還哭著,但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松。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屋子里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周野的黑眸看不出情緒,舒盈拿不準他現在心頭所想。
不想等著他趕她走,舒盈決定主動抽身離開。
只是人剛走出沒兩步,周野忽的攔住她的去路。
他人還是懵的。
只是下意識的攔住舒盈。
他陰沉沉的眼睛壓下來,瞳孔微閃,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片刻后,他終于從舒盈剛剛的話中回過神來。
原來,當年的真相是這樣。
怪不得,原本一個開朗陽光的小女孩,再見面時,渾身都是憂郁的底色。
不僅僅是因為國外的生活。
更是因為這件事帶給她的打擊。
一邊是生養愛她的母親,一邊是他的妹妹。
這么沉重的抉擇,周野難以想象,當時的舒盈是懷著什么樣的心情做出的選擇。
而他呢,對她懷著恨意。
重逢時又對她放狠話。
他怎么可以,怎么能,對她那么兇。
周野頓時感覺整顆心臟像被人死死揪住一樣,難受得快要呼吸不上來。
“對不起小滿。”喉間泛起一股咸腥,周野心疼得撫摸她的臉頰。
萬千句話堵在胸口,他只有道歉。
舒盈在心里設想無數種周野可能會出現的反應,唯獨沒想過他會道歉。
她一時怔忡,略顯傻氣的問:“你不生氣嗎?”
本來有些沉重的氣氛,被舒盈這句話搞得一下子變了味道。
周野嘆了口氣,他怎么會生氣,又有什么資格生氣。
“小滿,”周野輕聲道:“明夏對我很重要,你也對我很重要。她是你的母親,我理解她的顧慮。你是她捧在手心里的寶貝,從小呵護著長大,最見不得的便是你受苦。我不恨她,我只是難過,要是我當時有錢就好了。”
舒盈就不會面臨那樣的選擇,他們之間也不會錯過這么多年。
見他還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舒盈鼻頭一酸,撲在他肩頭。
“對不起。”
周野接住她,手順著她的頭發:“這不是你的錯。該說對不起的那個人是我。”
舒盈在他懷里搖頭。
有眼淚蹭到他的脖子上,周野滾了滾喉結。
沒再克制,他抬起舒盈的下巴,吻了上去。
不帶任何情//欲,輕柔的像在對待一件珍寶一樣。
吮吸著她的唇珠,親一下,再咬一下,稍稍退開,又吻上去。
舒盈被他帶著,漸漸忘記了傷心。
雙手攥著他的衣服。
情到濃時,周野退開來,與她額抵額,滾燙的呼吸好似灼燒著她細嫩的皮膚。
“不分手。”
舒盈點頭:“好。”
“以后也不許提。”
燥熱的拇指摩挲她的臉頰,周野固執又霸道的要她承諾。
舒盈點頭:“好。”
周野:“以后有什么事不要一個人抗,告訴我。”
舒盈:“好。”
周野:“我愛你。”
我知道。
舒盈踮起腳,雙手主動勾上他的脖子。
翹長的睫毛撲閃,呼出的霧氣灑在周野臉上。
她說:“阿野,我們做吧。”
周野眸色一暗,似在探究這話是不是他的幻聽。
舒盈從沒這么大膽過。
舒盈迎上他的黑眸,淺啄他的薄唇,掛在周野脖子后的手,一下又一下摩挲著他的脖子,新長出來的短發茬時不時扎她細嫩的指腹。
不疼,甚至有些上癮。
無意識的往上攀更多。
周野被她撩撥的難耐,隨著舒盈的手指沒入發中,周野不在隱忍,嗓子暗啞:“抱緊我。”
舒盈照做。
下一秒,身體懸空。
周野單手托起她的臀,抱著人回到臥室。
反手關上房門。
房間里漆黑一片,周野背抵著房門,仰起頭看她。
“吻我。”
舒盈低頭。
不一會兒,房間里響起臉紅心熱的接吻聲。
外面大雪紛飛,屋里溫暖如春。
這一夜,舒盈放飛自我。
房間里處處都留下歡好曖昧的痕跡。
第80章 年會
后半夜,舒盈體力透支,開始推搡周野,反倒被周野抓住雙手不放,耳邊傳來他的壞笑,“寶寶,這都是你挑起來的。”
舒盈隨即哼哼兩聲以示抗議,換來對方的變本加厲。
后面實在堅持不住昏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結束。
混沌中,周野抱起她去浴室清理。
身體清爽之后,舒盈徹底安心睡過去。
臥室的床已經睡不了。
周野抱著舒盈去到客臥。
給舒盈蓋好被子后,周野站在床邊垂眸注視著她。
煙癮上來了。
周野輕輕親吻舒盈額頭,極盡溫柔的對她道了聲晚安,隨后腳步一轉,走到陽臺。
雪還在下,紛飛的雪花順著風落到他的衣服上,很快又消融。
周野叼著煙,拿出打火機,低著眉梢,左手攏火。
點點猩紅在唇邊亮起,周野抽了一口,食指和中指夾起煙,緩緩吐出一道煙圈。
想到今晚發生的種種,周野有些無力的垂下腦袋,雙手懶散的搭在陽臺欄桿上,任由漫天紛飛的雪花侵襲。
直到煙尾燒到盡頭,皮膚感受到灼燒,周野才恍然從思緒中出來。
返回到臥室,從滿床凌亂中翻找到手機,周野拿起手機發了個消息出去。
幾分鐘,手機收到回信。
周野快步走到電腦桌前,輸入賬號和密碼。
舒盈的資料很快便跳了出來。
在望都美院上了一年便出國留學,在A國的那六年,幾乎斷絕了和父母的來往,衣食住行基本全靠自己。
期間甚至還有一起持//木倉入室搶劫的報案。
他不敢想象,在一個沒有親人和朋友的陌生國度,在深夜遭遇這樣恐怖的事情,即使是身強力壯的成年男性都害怕的場面,舒盈她是怎么過來的。
強忍著心疼,繼續看下去,像這類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
資料截止到今年冬天,舒盈登上回國的飛機。
周野坐在電腦桌前,久久不能平靜。
他不止一次的想,如果,如果那時的他有錢就好了。
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
然后,他們會在這七年間的某一天結婚,成為夫妻,擁有他們自己的小家。
或許他們也會去A國,但那僅僅是去旅游,他會一直陪伴在舒盈身邊。
也會偶爾期待她哪天突然從他的辦公室里蹦出來,帶給他驚喜,然后他們一起回家,太陽落在背后,舒盈在他耳邊嘰嘰喳喳的說著這一天發生的趣事,他安靜的聽著,時而發表自己的想法,隨后舒盈把話題繞回來,問他開不開心。
光是想想,就幸福的不行。
光是想想,也難過得不行。
好在他現在已經有很多錢,他們也重新在一起。
未來還會有很多個七年,他們會一起度過,他也會盡全力彌補他缺席的這幾年。
……
翌日清晨,舒盈翻了個身,察覺到頭頂有道不容忽略的目光。
她努力睜啊睜,終于撐開沉重的眼皮。
一眼望進周野深邃的黑眸中。
關于昨晚的一切瞬間像潮水般向她涌過來。
舒盈頓時臉燒,頭朝下埋進枕頭里,試圖躲開周野深情款款的眼睛和那燥人的記憶。
周野不準她躲,見她醒了,伸手把人從旁邊撈到了身上。
骨節分明的手指上布滿鮮明的牙印,周野渾然不覺,輕輕撩開舒盈臉上擋眼的發絲,拇指摩挲頰肉。
舒盈扭捏的不看他,想從他身上下來。
“小滿,”忽而,周野錮住她,緩緩道,“今年過年帶我回家。嗯?”
想把她娶回家,得先過了她父母那關才行。
舒盈怔忡,一時間安分下來。
她眨巴兩下眼睛,直直望著周野,對方看過來,眼睛里是明晃晃的認真。
不是一時興起的調//情,是他一本正經的詢問。
舒盈止不住的想,周野這話的意思是她以為的那個意思嗎?
她確定又不確定。
兩人對視良久,舒盈才慢騰騰的問道:“你要干,干嘛?”
周野:“見父母,然后娶你。”
他滿含情愫的眸子壓過來,一字一頓的說:“小滿,我想娶你。”
舒盈再次愣住,眼睛瞪大,張了張嘴,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娶她?
周野這是在……向她求婚嗎?
她的眼神懵懵懂懂。
過了許久,終于找回走失的聲帶。
舒盈:“阿野,你是在和我求婚嗎?”
周野:“這太潦草了小滿。”
他繼續說:“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周野,想娶你舒盈。”
周野的聲音不大,卻震得舒盈心頭發顫。
周野也沒逼她,說完,靜靜的等著舒盈消化。
時間一點點流逝。
等到舒盈雜亂的心跳終于規律起來,雙手捧住周野的臉頰,鄭重地點了下頭。
“好。”她說。
她愿意帶周野回家,也愿意……嫁給他。
即使周野胸有成竹,但在聽到舒盈的回答時還是小小的松了口氣,心口的緊張消散幾分。
隨后,周野就開始盤算見舒盈父母那天要帶些什么。
舒盈有些發笑,現在距離過年還有大半個月,周野現在計劃太早了。
手指后移來到他的耳朵,舒盈捏了捏他的耳垂,給他下定心丸:“放心吧阿野,到時候我保護你。”
聽著舒盈的話,周野嘴角淺勾,抓過她作亂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
“好。”
不過,即使吃下舒盈喂的定心丸,周野也只維持了幾分鐘。
趁他思考的時候,舒盈從他身上下來。
好困啊,昨晚弄到那么晚,她現在急需補覺。
枕在柔軟的枕頭上,蓋好被子,舒盈美美的睡了過去。
周野還想問舒盈,她家里人的忌口,一轉頭才發現,舒盈偷偷爬下去,睡得正香。
周野失笑,暫時把這些拋到腦后,也睡下去。
長臂從她腦后穿過去,舒盈自然而然地靠了過來。
周野攬住她的肩,沉沉睡過去。
等到下午,躺在床上的兩人才相繼醒來。
舒盈有些餓了,肚子咕咕叫起來。
周野:“我叫了餐,起來吃?”
舒盈點頭說好。
兩人的洗漱用品都在主臥,周野抱著舒盈回到主臥。
門打開,里面的旖旎氣息經久未散。
舒盈窩在周野懷里,視線掃視,房間里亂成一團。
舒盈羞赧地緊閉著眼。
進了浴室,里面也亂地不成樣子。
浴缸里的水還沒換,地磚上有溢出來的水漬。
洗漱臺上的用品也倒的倒,歪的歪,還有的甚至都被掃到了地上。
一整個大混亂。
周野把舒盈放地上,讓她站穩后,臉不紅心不跳的去撿地上的洗漱用品。
舒盈看著就難為情。
艱難的洗漱完,舒盈頂著一張紅到快要爆炸的臉出來吃飯。
周野被她留在臥室里收拾。
餐桌上,舒盈一邊吃著飯,一邊注意臥室的動靜。
她咬著筷子,思考要不要讓周野吃了再去收拾,畢竟昨晚更瘋狂的人是她。
就在舒盈準備起身去叫他時,周野剛好拎著幾塊碎布料站在臥室門口,“寶寶,這些壞了的我扔了。”
看著他手里被撕得不成樣子的粉色套裝,舒盈立馬收斂住情緒,臉蛋紅彤彤的哦了聲,接著身子轉回去,繼續吃她的飯。
誰叫周野撕壞了她的衣服,他就該收拾臥室。
等舒盈快要吃完,周野才從臥室里出來。
收拾臥室出了身汗,他重新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
一身灰色運動休閑裝。
稱的他像干凈清爽的男大學生一樣。
發梢滴著水,桃花眼看過來,舒盈感覺她魂都快被勾走了。
急急忙忙收回眼,舒盈放下碗筷就要走。
周野眼疾手快扯住她的腕子,“寶寶陪我吃。”
舒盈拗不過他,被他扯到腿上坐下。
不一會兒,舒盈感受到身下的異樣,周野每一次前傾吃飯的時候,都會若有似無的摩擦。
一來二去,就算是她不想歪,那身下的存在感也讓她不得不想歪。
“你放我下去。”舒盈不敢輕舉妄動,深怕喚醒那還在沉睡中的雄獅。
她還難受著,經不起周野再來。
周野自然也感受到了身體的變化,他松開環著舒盈的手,拍了拍她的屁//股,讓她起來。
舒盈連忙起身,回頭時,視線不小心落到他身下。
貌似變大了些,舒盈好心提建議:“要不你先去解決一下?”
周野捕捉到她的視線,笑得浪蕩。
“寶寶,你別看它,讓它緩緩就行。”
舒盈:“!!!”
眼見著又膨脹了一些,舒盈立馬轉頭,來到沙發上坐下,打開電視試圖轉移注意力。
周野笑得更加放肆,瞧著舒盈那掩耳盜鈴的樣兒,低頭嘖了聲,難受。
飯吃到一半,舒盈聽到周野拖動椅子的聲音,余光往后面瞥了眼,就見周野進了臥室。
她往后看,飯還沒吃完,去干嘛了可想而知。
舒盈揉揉發燙的耳朵,再次集中注意力在電視上。
……
時間慢悠悠的晃著。
比過年更先一步到的是公司的年會。
據敖雪科普,ZY科技的年會和其他公司的不太一樣。
在別的公司還在年會要求每個部門準備一個節目時,ZY科技不搞這些虛的。
等周野發表講話,總結這一年公司的成就以及未來的展望后就會直接開啟抽獎環節。
小到實物用品大到豐厚紅包,每個到會的人都能抽到獎品。
敖雪還說,去年年會抽獎的大獎是最新款大牌手機,價值好幾萬,今年據說是更是比去年還壕,是最新款電腦。
聽完敖雪的話,舒盈眼睛都亮了。
這么大方呢。
確實和其他公司不一樣。
“對了還有還有,”敖雪沖她眉飛色舞道:“抽獎結束后有舞會。”
“去年就有幾對就是在舞會上看對眼談上的,好像還有一對是直接現場表白的。”
“等年會那天我要打扮的美美的,看能不能也找個對象談談。”
敖雪說的臉上寫滿了向往。
主要是周圍朋友都接二連三的脫單,每次找他們出去玩都沒時間。
搞得她也想談戀愛了。
舒盈拍了拍敖雪的肩膀,預祝她脫單順利。
敖雪繼續說:“年會可以帶家屬,你要不要把你男朋友帶上。”
“你這談了也有幾個月了吧,該拉出來讓我看看了……”說著說著,敖雪開始撞撞舒盈手肘,眉梢上挑著,眼中大剌剌寫著期待。
舒盈:“……”
不是我不想帶他給你看,主要我怕你承受不住。
舒盈說:“他那天有事來不了,他們公司年會也定在那天了。”
敖雪:“啊?年會都定在同一天啊。”
舒盈點點頭:“對啊,你說巧不巧。”
敖雪:“那是挺巧的。”
敖雪:“沒關系,到時候我陪你。”
舒盈:“感動。”
敖雪拍拍胸口,“是姐妹,在心中。”
年會那天,舒盈稍微打扮了一下,穿了件純白色修身掐腰長裙,搭配裸色高跟鞋。
出門的時候,周野看見她這一身裝扮,眼睛瞇了瞇,尤其是看見她盈盈一握的腰身,他一只手就能將它圈住,頓時有種想把她藏起來,不給其他人看的沖動。
舒盈一下看出他眼里的危險,伸手在身前劃叉,說道:“不準亂來。”
周野大步走上去,扣住她的后腦勺吻了下去。
“寶寶,不準我亂來,總得給我點甜頭不是。”
他吮吸的用力,淺色口紅全被他吃了去。
一吻完畢,舒盈拿出鏡子補妝,然后就發現她嘴巴又紅又腫,口紅一時半會是不用補了。
舒盈:“……”
反觀始作俑者,還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舒盈氣地想揍他。
到達公司。
敖雪見到她時,驚訝得嘴巴里都可以塞下一整個雞蛋的程度。
“我靠!不是吧舒盈,你身材居然這么好!平時深藏不露啊!”眼睛把舒盈渾身上下打量了一圈,敖雪上手量了量她的細腰,又比了比自己的,瞬間甘拜下風。
舒盈被她夸張的語氣和動作弄得小臉一紅。
注意到有人被她的聲音吸引過來,立馬轉過臉去,抓著敖雪走到角落躲起來。
敖雪:“你穿這么漂亮躲什么躲,大膽秀出來。”
“講真,我要是有你這身材,我洗澡都不關門,在路上都得橫著走。”
舒盈:“……”
夸張了哈姐妹。
敖雪盯著舒盈直勾勾看,仰天長嘯:“恨我不是男人。”
“舒盈,等著,下輩子我變成男人來娶你。”
舒盈被敖雪這話逗得哈哈笑兩聲:“……好哦,我等著。”
敖雪拋了個媚眼給她。
舒盈:“……”
夠了夠了。
她實在是受不了敖雪這赤果果的眼神了。
伸手遮住她的眼睛,“你別這么盯著我看了。”
敖雪算是看明白了,美女都喜歡低調。
后面敖雪克制住自己的眼睛,盡量不往舒盈身上瞟。
兩人就這么靠在角落的墻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等待年會開始。
過了會兒,敖雪忽然問:“你男朋友看過你這身嗎?要不要我幫你拍一張。”
舒盈聞言眼皮下垂,斂住害羞的神情,“不用了,他已經看過了。”
敖雪:“……”
“你……噗——”敖雪做出吐血狀,手壓在心口,“虐狗。”
舒盈一臉無辜,明明是她自己問的。
……
終于到年會開場。
主持人先是來一段開場白,引入今天的主題后,接下來就輪到周野上臺發表講話。
萬眾矚目下,周野走上臺,手里拿著話筒,“又到了一年的結尾,很高興大家和ZY又一起走過了一年……”
周野知道沒人喜歡聽領導長篇大論,還是一如既往的簡單總結了幾句,最后以一句“希望明年,大家陪ZY更上一層樓”結束了本次的講話。
話音落下,臺下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即使害怕如敖雪,在聽完周野這全程沒有什么廢話的講話后也主動鼓起了掌。
舒盈也被帶動了氣氛鼓掌,目光和臺上的周野隔空相望。
距離太遠,不管周野是否能看見,她用口型說道:一定會的。
明年,ZY科技一定能更上一層樓。
一切都會好的。
講話結束,接下來就是激動人心的抽獎環節。
站成一堆的人瞬間排起隊來。
敖雪見狀也拉著舒盈加入其中。
參加年會,等的不就是抽獎嘛。
抽獎箱有兩個。
敖雪和舒盈排在其中一個隊伍中。
敖雪一邊張望旁邊隊伍的抽獎情況,一邊翹首以盼還有多久輪到她。
舒盈也被敖雪帶動起情緒,伸長了脖子不斷張望情況。
忽然,前面一陣騷動,下一秒爆發出驚嘆聲。
舒盈和敖雪對視一眼,不明所以的望過去。
原來是有人抽中了一等獎,是價值上萬的電腦。
敖雪羨慕又嫉妒,眼睜睜看著獲獎得主抱著一等獎的兌換券喜滋滋的走過來。
舒盈也羨慕,她安慰的拍拍敖雪,“沒事,大家都有獎。”
敖雪:“嗯呢。”
隊伍移動速度加快,很快就輪到敖雪。
她手在抽獎箱里翻來翻去,最后獲得一百元的紅包獎勵。
拿到獎勵,敖雪開開心心的站在旁邊等舒盈。
舒盈隨便抓了一個,是一個拍立得。
敖雪在一邊先歡呼起來,“哇!拍立得!”
舒盈也有些許震驚。
她拿著兌換券先走到旁邊來,敖雪一把挽住她的手,“你運氣真不錯。”
舒盈看著兌換券上的拍立得,臉上浮現笑意,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察覺到背后的視線,舒盈回頭,周野在不遠處朝她笑了一下。
她想,她要用拍立得拍好多好多他們的合照。
……
抽獎環節結束,工作人員把抽獎箱和桌子搬走。
場地一下空了出來,隨著燈光和音樂的變換,舞會開始了。
敖雪此行的目的之一就是最后的舞會。
所以等到音樂聲起,她人就進到舞池中,很快就有男士前去邀請她共舞。
看敖雪在舞池中央跳的歡快,舒盈站在后面的喝了口飲料。
周野和鄭皓禹站在一邊笑看大家開心的模樣。
鄭皓禹也拿了杯飲料,喝了幾口,朝著舒盈在的方向揚揚下巴,“舒盈在那邊,你不去邀請她跳支舞?”
周野摩挲著手上的戒指,他也想,可也記得舒盈說的不像他們的關系暴露。
所以,他就站在這兒靜靜看著她就行。
閑下來了,周野隨口問:“你現在怎么樣?有什么進展?”
周野不問還好,一問,鄭皓禹就有滿腹的苦水要吐。
“你快別提了,太難追了。看見我轉頭就走,什么解釋也不聽我說。”
周野:“誰叫你之前那么多風流債。”
鄭皓禹:“可我現在不改過自新了嘛。”
周野呷了口飲料,拍了拍鄭皓禹的肩,眸子注意到舒盈跟前和她搭訕的男人,眼色一暗,放下杯子朝她走過去。
“欸欸?”鄭皓禹不明所以,看到周野氣勢洶洶朝舒盈走過去后,眉梢一挑,也顧不得傷春悲秋,放下杯子跟了上去。
舒盈本來在好好的吃自助小零食,盡量把自己的存在感縮小到最低了,沒想到還是被眼前這個男人注意到。
“美女,你是哪個部門的?我們認識一下啊。”男人來到舒盈跟前,伸出手。
如果不是他臉上堆著不友好的笑,舒盈是愿意和他握手認識一下的。
舒盈:“我手上沾了東西,不方便握手。”
舒盈以為她這樣說了,男人就會識趣的走開。
沒想到,他居然從兜里掏出濕紙巾,拆開來,說:“我有濕紙巾,我幫你擦。”
舒盈連忙擺手,“不用了,謝謝,我還想吃其他的東西。”
男人笑了一下:“不用緊張,我又不是壞人,只是想和你認識一下。”
舒盈尷尬的點點頭:“嗯,你好。”
男人也不著急,慢悠悠的和舒盈聊起天來:“我是IT部門的,你是哪個部門的?”
舒盈撒了個謊:“我人事部的。”
男人哦了一聲,“那和IT部在同一層啊,我怎么從來沒見過你。”
他的眼里帶著探究,舒盈不喜,試圖躲開。
見她要走,男人追問:“你去哪啊?”
舒盈咬咬牙,裝作沒聽見。
男人走到她身前,“要去洗手?我這有濕紙巾啊。”
說著,他將手里的濕紙巾往前伸了幾分。
舒盈往后退,企圖與男人拉開點距離。
誰知,男人見她往后退,非但沒停下來,反而也跟著往前走。
嚇得舒盈一時慌張,左腳絆右腳,人往后仰過去。
男人伸手要抓她的手,電光火石間,有一道更快的身影從他身旁閃過,牢牢地將舒盈護在懷里。
舒盈睜開眼,看到是周野,松了口氣。
有他在,仿佛有了底氣。
委屈一下子涌上來,眼眶泛酸,水光盈在眼底,要落不落。
周野心一下子揪緊了。
手攬著舒盈的腰身,陰沉的黑眸掃向前面的男人,蘊含怒氣。
男人看見周野,原先的盛氣凌人瞬間癟了下去。
對著周野點頭哈腰道:“總裁好。”
一臉諂媚樣兒,看得舒盈生理不適。
周野沒搭理他,取下胸襟前的方巾,仔仔細細幫舒盈擦干凈每一根手指。
在這期間,男人一直保持著鞠躬的動作,余光瞥到周野的動作,心里打起了鼓。
“別怕。”周野柔聲寬慰舒盈。
舒盈在他懷里,點點頭。
他來了,她就不怕了。
“你叫什么名字?哪個部門的?”周野看向男人時,語氣深重,帶著一股不怒自威的壓迫。
男人嚇得哆哆嗦嗦起來,斷斷續續的才報上大名。
至于部門,還沒等他醞釀好膽量,舒盈搶先開口:“他說他是IT部。”
對于舒盈的插嘴,周野好脾氣的嗯了聲。
男人聽到,心里更是七上八下起來。
這個女人和總裁的關系不一般。
沒等他想完,周野冷冷發話:“明天去找財務結算薪資就不用來了。”
“?!”
男人聽到這里猛地抬起頭,“總裁,我還有家要養,您不要辭退我啊?”
“家里老婆懷了二胎,兒子明年上小學也要錢,家里還有四個老人要養,總裁,我全家就靠我一個人養啊,把我辭退了,我家里人怎么辦?!”
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希望這樣能帶來周野的寬容。
ZY科技的薪酬待遇是他工作過的公司里最好的一個,如果被辭退,他真找不到什么比這兒更好的工作了。
舒盈聽到男人這番話,只想作嘔。
有妻子有孩子還這樣,真是惡心透了。
周野并不打算和他廢話,摟著舒盈的腰就要走。
男人見打感情牌不起作用,直接發瘋,“我什么錯都沒有,你憑什么無故解雇我。哦我知道了,你這么維護她,是因為她是你二奶吧?”
全公司上下都傳遍了周野有女朋友,現在他卻對另一個女的這般維護,多半是什么說不清的關系。
男人激動的吼完,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敖雪看到被周野護在懷里的舒盈瞬間瞪大了眼睛,小跑著過去。
什么和什么啊。
舒盈和總裁,他們怎么會扯上聯系。
眼看著越來越多的人看過來。
周野冷笑,“公司明文規定,但凡性騷擾女職員的,一律辭退處理。你說我憑什么。”
“你要不服,先對著監控解釋吧。”
“至于你剛才的言語侮辱,我會報警處理。”
“另外,”到了這一步,周野不打算藏著掖著,他看了眼舒盈,用眼神安慰她,“舒盈,是我女朋友。”
隨著最后一個音節落下,全場寂靜。
敖雪最震驚。
原來老板娘一直在她身邊。
她以前說什么來著?
舒盈和總裁,根本不可能。
天啦嚕,邪門CP成真了。
舒盈略帶歉意的看了眼敖雪,她不是故意瞞著她的。
周野也不打算逗留,直接打橫抱起舒盈離開年會現場。
周野一走,年會秒變八卦會場。
目睹了全程的鄭皓禹朝著周野的背影默默豎起了大拇指。
有種,真男人。
……
回到車里,周野彎腰拂去舒盈眼角的淚花,“沒事了小滿。”
舒盈點點頭,一把抱住周野。
周野以為她嚇壞了,連忙拍拍她的背,像哄小朋友一樣哄她。
回到家,舒盈情緒已經平復的差不多了。
洗漱完,舒盈躺進被窩里,她的手機正在被敖雪連環轟炸。
舒盈點開。
粗略掃了眼敖雪前面發的消息,看她新進來的幾條。
敖雪:【啊啊啊啊啊,我要瘋了!】
敖雪:【通了通了。一切都說的通了。】
敖雪:【我這個腦子怎么現在才反應過來。】
舒盈抿抿嘴,回她:【對不起敖雪,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
敖雪很快回了過來:【不是,你現在居然還能回我消息?!】
舒盈:【?為什么不能。】
敖雪:【根據我多年來看總裁小說的經驗來看,你和總裁現在不應該在醬醬釀釀嗎?】
舒盈:【……】
敖雪:【周一上班,我要聽詳情。/奸笑.jpg】
舒盈:“……”
無語,有億點無語。
不過,事實證明,敖雪的小說沒白看。
周一上班那天,敖雪午飯都不吃了,拉著舒盈要聽全版。
舒盈只好簡單講了一下她和周野的感情糾葛。
她已經很精簡的講述了。
沒想到,講完,敖雪感動的抹起眼淚。
“感動,真是太感動了。”
“你們這簡直是老天都看不下去,要給你們牽紅線。”
敖雪感慨完,又笑起來,“沒想到,我居然還是你們第一個CP粉頭子。”
舒盈覺得好笑,但敖雪說的也不錯。
“說明你磕CP很有眼光哦。”
敖雪驕傲的挺起小胸膛,“磕了這么多年CP,終于磕成功一對。”
舒盈:“哈哈哈……”
……
經過年會那一出,舒盈的生活還是發生了變化。
雖然不至于像當初以為的會被像動物園里的猴子一樣被人圍觀,但只要有人從她工位路過,都會下意識朝她看過來。
好在大家也不是很過分,她也沒感覺到太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