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宴會廳的氣氛險入了死寂,宗老太太看著身前的菊花,氣的渾身發抖,嘴唇上下哆嗦著。
壽宴上送菊花,不是明晃晃的咒人去死嗎?
圍觀的賓客都已經走開,只剩下宗氏的一些旁系和族人。
“怎么,不喜歡嗎?”宗淮嘴角噙著抹笑,像是絲毫沒有注意到眾人繽紛多彩的臉色。
沒有得到回應他也不生氣,將花遞給身側的人:“二叔,老太太好像不喜歡我的禮物啊?”
“怎么會,小淮,我媽就是身體不舒服,我來替她拿!蹦腥嘶袒痰慕舆^花。
宗淮像是才發現周圍人都不出聲,淡淡的環視一圈:“大家都是來賀壽的,怎么都不出聲?”
眾人察言觀色,連忙說著恭賀的祝壽詞,就像剛剛不過是個無傷大雅的小插曲。
只除了面色死寂的母子三人。
兩人離開此處,宗淮和人交談生意,郁汀則借口到處逛逛。
他避開人多的地方,向安靜的地方走去,就在剛剛,失聯的系統回來了。
【系統,你剛剛去哪里了,嚇到我了。】
【抱歉宿主,剛剛出了點小bug,被召回主空間修復了!
聽到是熟悉的系統音,郁汀才放下心來,又有些心有余悸的小聲要求:【那你下次提前跟我說一下,不要突然離開!
又覺得好像太過強硬:【好嗎?】
【好的!
然而還沒等他來的及高興,手臂突然被人一扯,拉到一顆樹后面。
郁汀因為驚慌,短促的叫了聲。
眼前的男人毫不客氣的捏住他的臉頰,將他按到樹上,俊美桀驁的臉就這樣猝不及防的湊到郁汀身前。
“寶貝,你又漂亮了!毖劾飵е嫘膶嵰獾目滟潱Z氣卻輕浮的很。
郁汀慌亂的要掙開他,這人誰啊?
【江縱,s市有名的花花公子,玩得開沒下限,你在會所勾搭宗淮時,也和他曖昧不清,把他當備胎,在你攀上宗淮后把他一腳踹掉了。】系統及時給出人物介紹。
男人無視他的掙扎,低頭埋到他的頸間深吸一口:“你好香啊!
郁汀紅著臉就要將他推開。
可是男人緊接著又說:“我還說最近怎么都沒在異都看到你了,原來是勾搭上了宗淮啊!
他低笑著,語氣卻帶著危險:“你也太讓人傷心了,說把我甩了就甩了,是不是我沒能滿足你?”
郁汀驚慌的看向他,故意裝作聽不懂:“你在說什么,你再這樣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我要喊人了!
男人聽到這話,眼神里透露出一絲古怪,手順著他的衣服下擺滑進去:“原來你好這一口,今天扮演的是什么?”
手不停的在郁汀身上作亂:“背著老公偷腥欲求不滿的妻子?還是被強搶的小人.妻?”
郁汀被他的話激出了眼淚,整個人羞憤的不行,正要開口打斷這個過分無禮的登徒子。
忽的男人伸手在他昨晚飽受摧殘的地方重重一捏,郁汀渾身一麻,嘴里不自覺的溢出嗚咽,嘴里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你個浪.貨,這么大你老公天天都給你捏嗎?”
“每天等你老公出去我就來找你好不好?我努努力說不定還能喝到奶。”
男人像是進入了角色,說的話越來越露骨,動作也愈發孟浪。
“放開我……唔……!
郁汀被迫聽著他的污言穢語,臉連同脖子都紅透了,嘴巴被對方捂住,只能用盈著淚水的眼睛瞪向男人,又氣又急,可惜他的掙扎在對方看來就像是調情。
【用膝蓋頂他!肯到y冷冰冰的說。
郁汀把這兩天的的憋屈全都放在了這一腳上,膝蓋猛的向上一抬,剛剛還在自說自話的男人猛的彎下腰,臉因為疼痛而變得蒼白。
郁汀慌不擇路的逃走,卻發現自己誤打誤撞跑到了一幢獨棟的小樓內。
這個小樓好像是被單獨隔開的,郁汀剛走進去,發現內部竟是一座小型醫院。
大廳里沒有一個人,但是郁汀能聽到從房間里傳來的交談聲。
“怎么辦?老先生的情況越來越不好了?”女人的聲音稍顯慌亂的傳來。
“心率還在持續下降,再這樣下去估計……!
“再給他推一支腎上腺素,我去給先生打電話。”
【躲起來!
聽到系統的話,郁汀連忙推開最近的房間躲進去,隨即那個病房就別人從內推開。
郁汀趴在房間的窗戶口看著一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走出來,年紀有些大,脖子上還掛著聽診器。
他垂著頭打通電話:“宗先生,老先生的情況可能有些不妙,還請您過來一趟!
不知道對面的人說了什么,本來就有些佝僂的身體一僵,轉身不安的朝病房走去。
郁汀囫圇猜出了個大概,病房里的人應該就是宗老爺子,這幢小樓里的人就是專門為他服務的,等會要來的應該就是宗淮。
可是宗老爺子不是去國外養老了嗎,為什么會被藏在這座莊園的小樓里,而且看情況還病的很重?
他從窗戶口看去才發現門外竟然還有兩個人守著,可他剛剛走進來的時候分明沒人。
這里處處透露著古怪,為什么不讓病重的宗老爺子去接受治療,而是把他藏在只有幾個醫務人員的簡易醫院里?
事實證明他并沒有多想。
郁汀在病房里的三人出去的時候,偷偷溜了進去,病床上躺著一個帶著呼吸機的老人,看起來瘦骨嶙峋,整個人完全就是病入膏肓的模樣。
哪怕是陷入昏迷的模樣,卻仍然能從他臉上看到痛苦。
這是在強行吊命,第一時間郁汀心里浮現出了這樣的想法。
冥冥中有他有種感覺,宗淮不想治好他,故意讓他痛苦沒有尊嚴的活著,他必須留在這里,直覺告訴他。
他環視一圈,發現病房里除了這張病床和一些醫療設備外,空蕩得很,并沒有能夠藏人的地方。
這里是一樓,他打開窗戶,外面是一坐封閉式的小花園,窗臺正下方是一片黃楊綠籬,同樣也是一覽無余,無處藏身。
這時他隱約聽到腳步聲走近。
來不及了。
‘吱啦’一聲,門被推開,病房里只有儀器滴滴滴的聲音。
剛剛太倉促,窗戶都被來的及關緊。
女護士露出疑惑的表情,卻不敢在這種情況下開口,連忙走過去關窗。
而郁汀整個人則是趴在窗檐上,歐式建筑的風格使得整個窗檐是個拱形,郁汀的手緊緊的扒住突出的一角才能防止自己掉下去。
好險,郁汀長長的呼了口氣。
還沒等他緩過呼吸,便聽到宗淮示意醫生將床上的人強行弄醒。
接著病房里傳出幾聲含糊不清的咳嗽聲,然后就是有人離開的腳步聲。
宗家的秘辛就這樣猝不及防的傳進了郁汀的耳朵。
原本他以為二十年前的綁架案,眾人零散猜測而拼湊起來‘真相’已經夠讓人震驚,卻沒想到事實卻比所謂真相更要駭人聽聞。
宗老爺子和他的第一任夫人,也就是宗淮的奶奶屬于包辦婚姻,政商結合的婚姻讓宗家迅速發展壯大。
而現實卻是,宗老爺子愛的另有其人,很老套的故事,在原配去世后,阻礙消失,宗老爺子迅速把白月光接回來,兩人很快有了兩個兒子。
大兒子宗季林處處都很優秀,孝順有能力,可是他是自己最討厭的女人生的,每當看到他,宗老爺子都會想起那代表背叛以及被支配的過往。
本來可以不用死的,可是過分優秀阻礙了其他兩個兒子的路,宗老爺子心里的不忍,在看到馮氏的眼淚時迅速消弭。
所謂的綁架案不過是一場局,在西區倉庫這個引子出來的時候,宗老爺子就知道時機到了。
自導自演的綁架案,一石二鳥的完美計劃。
背后的兇手搖身一變成為了受害者,競爭對手也被輕松鏟除,知情人全被滅口,宗氏集團更是如日中天。
原本完美的計劃,卻因為宗淮活著回來而被打破,眾目睽睽之下,再次滅口必會惹人生疑。
不過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構不成任何威脅,宗老爺子想著。
或許是他太自大,又或許也是因為良心不安。
而他最致命的錯誤,就是小看了一個人復仇的決心。
直到被宗淮奪權軟禁,他都不知道是哪一個環節出了錯,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孩子,又是從何處得知了當年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