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小皇帝以最高的禮儀迎接招娣,招娣即便知道小皇帝另有圖謀,也不好當面發作,“微臣董招娣參見…”
招娣還未行完跪拜大禮,就被小皇帝溫柔的扶起“愛卿不必多禮,你為大燕南征北討,勞苦功高,朕年齡尚小還需愛卿的輔佐。”
眾臣看到君臣和睦一面心中十分高興,有這樣謙和的國君,又有招娣這樣的肱骨之臣,天下何愁不興。
可這表面的平和,在招回府很快被打破。
小皇帝燕海川先是以女將需要休整唯由,將女將安頓在了燕都城外,小皇帝做得很細致,又不失禮數,讓招娣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眾所周知,招娣建立的女將一直是由招娣監管,上次隨招娣參加燕隆昌的鴻門宴也是一直跟隨招娣,從未離開招娣半步。
如今隨招娣進城本該如上次一般,可新帝確破壞這個規矩,讓招娣孤身進入燕都城。
忠臣隨知道皇帝打壓的深意,可卻眾口不云,什么是“本該”皇帝愿意給才是“本該”若皇帝不愿“本該”也變成不該。
招娣從見到新帝以來一直都是恭敬謙遜的樣子,聽到小皇帝對女將的安排,既不憤怒也不順從,讓人猜不出任何想法,只是莞爾一笑,像是默認了小皇帝的安排。
“朕給將軍置了新宅子,將軍隨我去看看喜不喜歡。”便牽著招娣衣角一路帶著招娣來到了新宅。
小皇帝凡事親力親為的樣子,得到了一路湊熱鬧百姓的愛戴。
帶小皇帝安排好了一切,都已到了吃晚飯的時間,招娣本想勸說皇帝盡快回宮,可小皇帝輕拍雙手,隨后他身后出現十幾人,拿著各式各樣的佳肴。
這便是又要和招娣一起用晚飯。
“愛卿嘗嘗,都是你愛吃的。”小皇帝挽起衣袖給招娣布菜。
招娣心頭嗔快,小皇帝真是演了一天也不累呀。
他不累…她董招娣可累不行,一天下來臉都笑僵了。
隨皇帝走時,那僵硬的笑容一直卡在臉上,不上不下,很是尷尬。
招娣匆忙洗漱后,就癱倒在了床上,迷迷糊糊間便聽見窗戶響動的聲音,招娣本就警惕,按理說理應瞬間戒備,可卻是睜了一下眼皮,便保持這原有的動作。
另人奇怪的是,月光下進入房間的黑夜人也改了躡手躡腳的動作,反而大幅度的跳進了招娣的被窩。
這天底下能如此大膽的也就是稷川了。
稷川身上的冷氣,讓招娣下意識的打顫,翻身就鉆進了稷川懷里,那僵硬的笑也慢慢填入了一絲甜意。
軟糯糯說道:“大膽賊人竟敢擅闖將軍府,真是不要命了。”
稷川順著招娣的動作把招娣環的更緊,一副采花大盜的語氣“聽聞將軍貌美,多說一親芳澤,可得百年壽命,我自小體柔多病,若能得將軍垂愛,死又何懼。”
說話間手也不安分的摸索著招娣,最后扣住招娣的腰窩,陷入溫柔鄉中。
翌日,稷川已經以另一種身份混跡在招娣身邊。
招娣看著弓著腰身,白皙面龐,毫無一點胡渣的稷川,陷入了沉思。
別說還挺英俊的,果然長的好看的人穿什么衣服都很好看。
招娣一時看的入神,想起昨日恩愛的畫面,不禁想到如果昨日的采花大盜換成小宦官,兩人在紗帳內又是怎樣的光景呢。
可能是位置顛倒……招娣不禁偷笑。
不明所以的稷川,以為招娣在笑她,“你…還笑,我這不是想留在你身邊,才做這副打算的嗎?”
招娣立馬收笑,尷尬的掩飾自己的思緒,若是讓稷川知道自己的真是想法,怕是羞的臉雞蛋都能烤熟了。
稷川一臉委屈,若不是小皇帝扣了招娣人馬,以另一種形式將招娣幽禁,不讓任何熟悉的人靠近,稷川又怎么會有太監的身份在招娣身邊。
稷川現在是大燕的明王殿下,做這樣屈尊降貴的事情確實委屈,即便不是王爺堂堂男兒身份,被說成太監那也十分憋屈。
招娣緊握這社稷川的手,不停的搖擺,安慰道:“沒有笑你,這樣做確實委屈你了,等我們回了燕北我讓小蘭給你做好吃的,可好?”
“切!沒誠意,要做也是你請手做,好嗎!”
招娣耐心的哄道:“好!等我們破了眼下困境到時候你想吃什么我就給你做什么,可好!”
兩人想到如今的處境,笑意都黯淡了幾分,左渤八城如今已沆瀣一氣,對大燕,對招娣都是虎視眈眈,兩國戰役一觸即發,眼下應該操練軍隊,隨時待戰才是,可是招娣眼下不禁被小皇帝看管,還失去女將的助力,此次回燕都本想著拿回另外三支軍隊,可眼下卻是丟了西瓜,又丟了芝麻,真是得不償失。
好在招娣再回燕都時,將一部分核心主力留在郊外,不至于讓招娣孤立無援。
招娣看著搭著耳朵喪氣的稷川,摸著稷川耳垂安撫道:“你就該聽我的話在郊外等我,何必冒險進城涉險,你是小皇帝的哥哥,他對你的態度可不比我好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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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之而后快,稷川怎會不知道,可是他擔心招娣一個進燕都會有,危險,他還是想勸招娣清君側,尤其日日被皇帝忌憚會不會造反,不如真如他們的愿,自己當皇帝,即便如今招娣軍馬不足,可加上燕北的兩支軍隊,女將,還有稷川的衛兵,也有勝利的機會。
不至于被皇帝掣肘在此,什么也做不了。
可稷川的想法,在招娣入燕都時,大家都已經想招娣提過,也被招娣堅定的否定。
招娣不愿意平定多年的燕都再陷入戰亂之中,也不愿意為了自己的私欲將駐守在燕北軍隊撤離,沒了軍隊的燕北,便是陷入左渤的死局。
她放棄自己唯一勝局,讓自己陷入死局,只愿天下太平。
稷川雖怪她固執,可仍然尊重招娣的決定,就如在中瀛時,放過失去記憶的她,放手不愛自己的她。
“皇上駕到!”尖銳的聲調,打破了兩人的沉浸,招娣沒有想到皇帝的來臨,也不明白皇帝為何會突然來臨,難道發現了稷川的來臨嗎?
慌忙起身迎駕時,皇帝已經溫柔將她扶起,“愛卿不必多禮!”跟在皇帝身后的小太監、小宮女快速擺好了三十多道的宴席。
“昨日我看愛卿吃的少,今日又準備了一些燕北佳肴,將軍不妨嘗嘗。”
招娣一直警惕的看著皇帝,生怕他發現了稷川,可小皇帝從始至終眼神都未落在稷川身上,而是一直給招娣布菜。
招娣那顆懸著的心才慢慢落地,可招娣也實在不明白,小皇帝這副仁君的戲要演到什么時候,若他想演一輩子,招娣可沒有時間陪他繼續演下去,左渤眼看著就要兵臨城下了,她要聚集力量,隨時保衛家園呀。
再小皇帝給招娣夾另一道菜時,招娣用筷子堵住了皇帝的動作,小太監小宮女看到招娣動作不禁有些害怕,她們在宮里待了多年,自然知道招娣用筷子大殺四方的事情,眼下對皇帝阻止的動作,是招娣殺人前的準備。
甚至又不少人都能想象到筷子插入小皇帝脖頸的樣子,宮人們滿身細汗,隨時等著下一秒的發生,以便自己跑的快些,不至于成為招娣的筷下亡魂。
“陛下,演的不累嗎?”招娣躲開與皇帝的接觸,扒了幾口米飯,嗤笑道:“你不累,臣也累了!”
小皇帝微微愣神,順著招娣的話道:“將軍剛進燕都,朕便多日打擾,確實是朕考慮不周,朕想起有些公務還沒有處理完,這便先回宮了。”
話畢,小皇帝起身就走,卻被招娣扣住了肩膀,眼底的冰意,讓小皇帝燕海川,想起招娣殺人的一幕幕。
轉瞬間招娣又笑意盎然,“陛下不必裝著明白踹糊涂,臣是什么意思,你任何都清楚,所以不如我們君臣之間坦然一點,陛下想要什么,才能放過那三支軍隊。”
小皇帝雖覺得鎖骨處被扣著生疼,但聽到招娣如此坦然,也放松了不少,放在雙膝的手緩慢得爬山招娣的手背,眼里多了一下詭譎的愛意“朕想要愛卿成為朕的皇后。”
招娣像是被雷擊中一般,連扣在皇帝肩膀的手不由松了幾分,招娣發誓這是她這輩子聽到的最荒唐的語言。
她比小皇帝燕海川大七八歲,還是她的臣子,做他的皇后簡直可笑,況且她還是他皇兄的妻子。
“皇上莫不是再說笑,我可是你皇兄的妻子!”
“你和明王早已和離,即便沒有和離,在皇家宗譜上,明王殿下可是至今未娶,你們婚姻不算數的!”
招娣即便不看身后稷川的表情也能想象如今是怎樣的情緒,要不然她怎么感覺自己頭頂上怎么黑壓壓的一邊呢!
招娣看著皇帝一臉真誠,沒有一絲算計,便知道,小皇帝想讓她當皇后的想法,不是一朝一夕之間可以改變的。
怕是圖謀了許久,難怪小皇帝登基這么久,世家的女子的、寒門的女子都納了許多,可后位卻遲遲空缺,怕是早就等著招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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